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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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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啊啊啊啊啊啊!!!!!!!”辕门十丈外,闭合的双目几度挣扎,在死前的永恒中回顾了那些不舍的画面与曾经的誓言,南宫彩云的双目陡然睁开,一声不似人言,更类兽吼的嚎叫,穿越时空的阻隔,与回忆中的河畔相连。
  他们都希望我能活下去,我找到了天门,老怪物的心愿,也就差那么一点点,我怎么能死!我怎么敢死!
  无尽的内力源源不绝的从丹田涌上百汇,又散入奇经八脉。
  “嗯?还没死吗?”
  辕门下,道衍回过身,皱起了眉头,阿弥陀掌之下他的心脏应该已经。。。
  “你们。。。都得。。。死!”如是说着,手缓缓地向背后探去。。。
  “叮!”
  一声剑气轻吟,天地都笼罩上了一层寒霜,每一个人的眼中仿佛浮现了一幅欺霜傲雪图。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朱高炽不由自主的吟诵道。
  “世子,小心!”马三宝侧身三步,横臂挡在朱高炽的身前。
  “阿弥陀佛。”道衍一声佛号,上前一步,双手在胸前合十,一式佛礼过后,分开,缓缓前推。
  若你是天地飘荡的雪,那贫僧便刮起九天肆虐的风。
  “雪。。。飘。。。人。。。间!”


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火 1
  龙门大营的寒雪,息不灭甘州城下的烈火。
  万人的撕杀已是惨烈,而当人数达到十万的时候,理性已渐渐地被淹没。
  城头上,檑木堆砌,弓箭斜指。
  还有难以想象的阵阵恶臭飘荡,闻者欲呕。
  浓烟滚滚,十数个铜鼎下更有熊熊焰光。这些铜鼎便是这味道的由来,锅里煮的东西,不是水,也不是油,而是特意搜集而来的人畜粪便尿液,再加上砒霜断肠一类的剧毒的混合物,唤作金汁。
  开始的不适,到现在的渐渐习惯。柳细枝巡视一圈,一块白帕子打湿了附在口鼻上,来到云峥的身旁低声开口:“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不论下边的结果如何,甘州都会固若金汤。”
  云峥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目光仍然聚集在城下,在吴克敌的身上聚集一阵子,又往胡车儿那边看看,随后又变成来回的搜视。
  “大人。。。是在找什么人吗?”柳细枝轻声问道。城下的活物只有两种,人还有马,云峥的目的自然是在找人。
  云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督主来甘州这事儿你们肯定是知道的。可他如今会在哪里呢?”
  “这。。。”柳细枝想了想,猜测道:“会不会入了城?”
  “不会,入城了直接找咱们不就是了,这王八池子里咱们督主还用躲谁吗?”苟小云笑道。
  “不在城内,自然便在城外了?”东方寒依旧还是那副冷面。
  “咱家也这么想。”云峥点点头,旋又疑惑道:“若在城外,又会是在哪里?会不会。。。就在这乱军阵中?”
  “不。。。不会吧。”苟小云向着下边细看了几圈,想着云峥所说的可能,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种场面,别说什么金钟罩铁布衫,便是个金浇铜打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苟小云不觉得英明神武的督主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如果不会。。。那变数又是什么呢?”最后的这句疑问,云峥没有说出口,目光又看向了吴克敌的身边。
  五千亲卫先前去了三千,又有两千多散乱在阵中,如今吴克敌的身边大概也就三百多人。刀剑挥斩,勒马随行。
  中心的吴克敌神色严峻,分析着阵中的局势。
  胜算?
  五五开。四面皆敌,人数居于劣势,骑兵最为强悍的冲击力已经不再,但精良的装备与这群鞑子们相比依旧能够产生巨大的优势。
  可五成的胜算还不够,至少要到七成,才有继续的意义。尤其他最后的目的,并不是将这群鞑子杀死,而是保留着最大的力量,攻城!
  吴克敌抬头看看城头的黑旗招展,眯了眯眼睛。不知何处飞来一箭,射在他的肩胛。“叮”的一声脆响之后,便被精铁的甲胄弹到了一旁。
  这便是装备的碾压,除非被打下马去,不然便只有龙门铁骑杀人的能耐,没有被人砍杀的道理。
  也所以,战斗到此刻的一个时辰中,龙门铁骑死伤近万,而以此为代价,十数万鞑子却已经不足十万。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克敌喃喃道,还是要跳出圈去,重现重骑的阵势,才有速战速决的可能。
  这样想着,黄金覆面下,吴克敌沉声道:“传我将令,震冲兑位,亲卫营速离!”
  “是!”
  片刻之后,命令在这三百亲卫之间传达,再然后,三百人的高呼响起:“震冲兑位,亲卫速离!”
  “震冲兑位,亲卫速离!”
  “震冲兑位,亲卫速离!”
  一连三声,三百人的吼声已经足够将吴克敌的命令传达。
  场中的五千亲卫铁骑开始向着东边的战阵之外冲去。
  他们要去东边,然后再向着西边冲锋,将整个战场贯穿。狮虎铁面之下,几乎每一个人都听懂了吴克敌独特的,以八卦指代方位的暗号。
  之所以是几乎,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一个例外。甲胄宽大,身材略显瘦弱,只是混乱之中一时没有注意到而已。。。
  还好,这暗号并不复杂,徐如意听懂了,其实就算没听懂也没什么。跟着队伍走就是了。
  策马东行,徐如意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千算万算,以为这群鞑子会和吴克敌联合起来攻城。亏的自己如此惊怕,不惜往宫里送了绝命书以求的调宁夏卫兵士相助,更准备要在不得已时行要离荆轲之旧事,没想到就在这城头底下,两伙人竟然就这么自己打了起来,而且还不是演戏,明显是打出了真火来。
  “打吧打吧,就这么全死光了才好。”徐如意无声的勾了勾嘴角,只是心中还是疑惑双方突然决裂的因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徐如意的疑惑在此刻并不能得到解答,而远方的远方,又有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公爷,还有十里便至甘州城,城下已是战做一团,局势焦灼。”
  “再探!”
  “是!”
  刚刚归来的轻骑斥候打马飞奔而去,转眼间又有探马前来复命:“禀公爷,吴克敌率众突出重围在东面结集,似乎有意结阵冲锋。”
  “东面,那也就是背对我方?再探。”
  “是!”
  朱允炆一道圣旨,文渊阁三大学士牵头,又有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奉行,命李景隆率宁夏七万兵马,奔赴甘州城下驰援东厂孤军,平息叛乱。
  评判,这便是朝廷定下的基调。
  李景隆一路累死六匹千里良驹,终于在半月前赶到宁夏卫驻地。皇帝的圣旨,兵部的刊阂,一切的是中规中矩,宁夏卫全军上下也没有人说什么,李景隆也就顺理成章的接过大权。一番整合,征发当地丁壮充作粮草押运,一切准备停当,挥师西进。
  宁夏卫的七万兵马,五千轻骑,五千重骑,合共一万骑兵,装备算不得精良,但也不差。剩下的六万兵马,共有五万五千步兵甲士持枪拿刀,倒也寻常,但剩下的五千人马却不一般。
  宁夏卫到甘州城的路程算不得太远,若有心疾行,四日功夫也就到了,可他们却走了十日,原因就是这五千步卒,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们的武器太过独特,三百门。。。洪武铁炮。10


第二百六十三章 风火 2
  如果说重铁骑兵是冷兵器的终结,那么火炮,应该算是热兵器的开端。
  从黑色的火药炸开铜炉的那一刻起,这个冷暖人间便向着一个难言对错的方向进发。
  道家以长生之念而无意间创造了生命终结的武器,他们所追逐的仙途逆旅便是这般的讽刺。
  隋时出现了一硫二硝三木炭的结合,再到唐宪宗年间的配比改良,一直到此时的洪武铁炮。
  居高临下,对于守城而言,火炮是无敌的存在,而在平原上一字排开,只要火炮不炸膛,弹药充足,配合上一个不算太坏的天气,那威力更是每一个持刀者的噩梦。
  宁夏城头的五百门铁炮被李景隆带来了三百门,又有近五万步骑配合。除非运气差到了极致,否则他的刀锋所指,便是死神的意志。
  “火炮营排阵居中,一字排开,刀枪盾步卒各半护于两翼,骑兵退于阵后,注意距离。一切听我将领行事!”
  “领命!”
  “末将听命!”
  甘州城东七八里出,半个时辰的战阵排列之后,李景隆一声令下,军伍的速度陡然而升。
  他要赶在甘州城下的局势明朗之前赶到,混乱的局势对于以炮兵为主的军队最为有利,这是李景隆自己从兵书上总结出来的道理。
  李景隆,所谓的京城第一纨绔,从这排兵布阵上来说,便不是一个传闻中的酒囊饭袋。
  人们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豪富之家多不孝,此言未免太过主观。不可否认,若单以为恶的程度来说,富家子弟有权势金钱为依,确实要比平民百姓们要厉害,坑蒙拐骗拦路抢劫这种小恶哪里是他们这些脱离了低级趣味之人所青睐?太过低级了。
  但反过来说,正是因为权势与金钱的高人一等,他们的眼界也更为开阔,有心的人,读的书也更多。
  故曹国公李文忠,也就是李景隆的父亲,对他唯一的儿子的疼爱可谓是不遗余力,只要李景隆想,便没有他得不到的。李文忠在时,与其说李景隆纨绔,倒不如说只是一个被父亲宠坏的任性少爷,他并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只不过没有用在正地方而已。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李景隆蜕变成一个文武英杰的呢?
  从华中毒死他父亲的那一天起,更确切的说,是他在床下,听到父亲从淮安侯华中手中接过药碗的那一刻,李景隆变了。
  直至今日,他也不能忘记父亲服药前与华中的那番交谈。
  “国公爷身子不适,皇上甚是挂念,特意命属下为公爷诊治。”
  “你已不在我麾下,何必以从属自居?”
  “。。。。。。”
  “一场风寒,随便哪个郎中治不了?偏让你这淮安侯来治,呵。。。你懂医术?”
  “。。。。。。”
  “那你这药又是从哪来的?”
  “皇上的意思公爷应该是明白的,何必多言呢。说不得,公爷去了,属下也活不得几天,公爷,看开些,好歹还能保得府上荣华。”
  “唉。。。陛下多疑,信不过旁人,原以为我这个为他出生入死的亲外甥总不会犯了他的忌讳,没想到也躲不过这一天。”
  “谁也躲不过这一天,早晚而已。”
  “哼,到了下边儿,看他如何向我爹娘婶婶交代。”
  咕噜咕噜的大口吞咽之声过后,药碗在地上碎做几瓣,又有细小的渣子崩在李景隆的脸上,打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坑,很疼,比不过心疼。
  又七日,李文忠棺椁入土的那一天,洪武皇帝因疑心淮安侯华中下毒,而夺其爵位,将其家属逐至建昌卫。
  名义上毒杀战功赫赫的开国六公爵之一的凶手,结局竟然只是发配,李景隆在一片缟素的府门前,曹国公府的匾额下,笑了。
  “朱元璋,你杀我爹爹,我会报仇的。”
  十八载纨绔逍遥,三十二岁的李景隆等到了机会,一个绝妙的机会,如果一切顺利,不久的将来,朱元璋的儿子会杀死他最心爱的孙儿,而他曹国公府的荣华却会万年长久,与国同休。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盾阵,列式!
  李景隆居于中,在目之所及的敌人将将进入火炮的射程的时候,铸铁的弹丸被加进了炮膛之中,一个步卒负责添装火药,一人开始准备火把,指挥指挥余下两名机辅计算炮筒的高低角度。
  “公爷,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开炮。只是。。。”面相精干的副将抱拳站在李景隆的马下,面色犹豫:“只是敌军聚集甘州城下,若是开炮,恐怕城池崩塌,殃及城中守军百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李景隆冷冷的盯着进言的副将:“战阵之上,岂容妇人之仁。若再有言乱我军心,斩!”
  “末将知罪!”副将赶忙跪地告饶,以李景隆的身份,莫说杀他一个副将,便是杀上二三十个,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下场。
  “哼!”李景隆抬手遮荫,看着远处的城头,嘴角勾勒出一丝残忍的微笑:“今日断你一臂,来日也是一件不小的功绩。”
  城下混战的军卒蛮人聚集在一处厮杀,即便是吴克敌,也都还没有觉察到死亡的降临,犹自得意于自己精准的决策所带来的胜势基垫。
  而在城头,云峥遥望着这群不速之客,眉头紧皱,这难道就是督主所说的变数?他实在看不出眼下的局势对于变数的存在的必要。
  或许只是自己太过愚钝。
  “嘿嘿,督主竟然连火炮这种玩应都给调来了,看来咱们是白操心一场了。”还是苟小云,也只有他才能在这种时候还笑嘻嘻的。
  “若是督主安排,恐怕不需我等出手,城下便不会再有活人了。”东方寒也很乐观。
  倒是房天佑,在此时发出了异言:“真是督主安排,倒还好说,若不是呢?你们可能看清领军将领是何人?”
  “看是看不清的,是与不是,猜测也是无用,或许片刻之后,咱们便也就知道了。”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轰鸣,死神弹动手指,开始了绝望的收割。18110


第二百六十四章 风火 3
  那片绵延的层云缓缓地飘去它该去的所在,耀目却并不如何炽烈的阳光惨白的照下。
  未时末,申时之初,又一方势力的加入,战局并未走向混乱,反而渐渐地有些明朗。
  人力有时穷,而物力无穷。
  伴随着“轰隆隆”的一连串炸响,无数的炮弹划过一道道血色的弧线,向着甘州城门前落去。
  无敌的骑兵,引以为傲的重甲,悍勇的拼杀,一切的一切在钢铁的弹丸面前显得异常的脆弱。
  剧烈的声响,血肉横飞。
  人的理性在惊愕中渐渐恢复,战胜奔腾的兽性,但胯下的马匹就只有惊恐哀喑。
  再好的骑手也控不住惊马,而此时,他们甚至连下马奔跑的选择也被剥夺。
  残缺的尸体,只有下半身因为马蹬的勾连而四处颠簸,上半身不见了踪影,肠子拖拉着,在吴克敌的面前跑过。
  “怎么回事?!谁?这是那一路兵马!”
  十步外的一个深坑,一条断臂打在吴克敌的脸上,惊!怒!
  “宁夏卫!他们怎么会来!”
  “将军!”
  “啊!”
  熟悉又陌生的旗帜飘扬,隐隐能看出些痕迹,足够吴克敌认出身后不速之客的来历,
  对于他们的目的,吴克敌没有丝毫的头绪,可最起码他明白,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警示,之前也没有与他有过任何的知会,种种迹象只能说明一点……自己的龙门铁骑也是对方攻击的目标之内。
  逃,眼下的局势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可逃也要有个章法,掉在一锅烂粥中的老鼠是不可能爬到锅沿上的。
  片刻前还为自己“英明决策”而自得的吴克敌不由的心中暗骂,早知有身后的这支大军有百多门铁炮随行,那还不如直接脱逃,再想找那不知轻重的斥候校尉恐怕只有到阎王殿去了。
  “胡车儿!冲阵!”心思急转,陡然间,吴克敌一声大喝:“冲阵,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十丈开外,胡车儿脑袋好似一团浆糊。他听说过火炮之名,但从来没见过,更没有如此直面过这不胜之威。
  在他的想象中,这应该就只是和甘州城逢年过节放得烟花爆竹一样的东西,雷声大,雨点小,哪里会像此刻这般带给他如此沉重的无力感。
  草原上环境苦寒,子嗣延续尤其艰难。
  凭着慷慨一搏的热血,以及汉家书上所说的那些礼贤下士,疑人不用的大道理,他信了那个和尚的话,将自己的族人,带到了这里,却面临着这样一个生路渺茫的境地。
  “我会不会被那个和尚骗了?”胡车儿的脑中陡然划过这个念头。
  十万轻骑在甘州城下夹击五万重骑的时候,胜负便不似他所说的那般轻巧,他还只以为是“友军”地无能,而如今。。。
  是他没想到?还是他早就算到了一切,只是将自己当傻子一样戏耍?
  机械的挥动手中的铁蒺藜骨朵,脑中的一团乱麻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便听到了吴克敌的那句呼喊。
  冲阵?
  胡车儿回过神来。
  对,冲阵,若只是这么耗着,最后便只有同归于尽这一个下场。
  他不甘心!
  惊马四下里仓皇的奔走,马上的骑士一直在迷茫的等待,终于等来了自家将领头人的命令。
  排阵?
  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机会。
  最边缘处的骑士开始向着远处的敌人冲击,再然后,如一波波浪潮,扑向坚实的海岸。
  五里的距离,这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一发又一发炮弹炸响在身边,亦或就落在他们的头顶。
  死了倒还有个痛快,但更多的还是骨断筋折之后的凌乱的踩踏。
  “好笑。”中军马上,李景隆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森罗景象,看着犹自挣扎的困兽,冷声一笑,眼神充满了不屑。
  十万散沙冲击严阵以待的炮兵阵营,李景隆看不出自己会输的可能。
  随意的摆了摆手,李景隆对迎上前来,不知姓名的副将说道:“传令下去,炮火不停,待到阵线拉到二里之时,停炮,骑兵上前。”
  “得令!”
  “轰!”
  “哗啦啦啦!”
  突如其来的一阵巨响,砖石零落,是巧合?是天意?只是必然的巧合而已。没有精准的数算支持,炮手对于火炮的掌握不过是全凭经验而已。
  不用李景隆刻意的安排什么,只要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范围,老天爷自然会帮他将剩下的补全。
  城下的骑士刚刚勉强的调转马头,身后高广的城门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跟随着自己的头人袍泽去争那一线生机?若是转过身进到城中,活下去的希望会不会大上几分?
  正如道衍之前所说的那样,人性的驱使,只要看到了,他们自然会去做他们该做的事。
  有人选择了跟随,但近处更多的人却选择了这条阳关大道。
  “堵。”恨恨的一掌击飞砖隔的一角,砸死了不知姓名的士兵。城头上,云峥的决定从牙缝中挤了出来,尖细诡异的声线刻意的压低,听起来好像一把来回挫动的钝锯:“城上的人不动,把城下的那些赶来的,还没站上墙的,都给咱家堵上去,凡是四条腿的,只要踏进城中一步,全都给咱家杀了!”
  “是!”柳细枝应声一喝,转身向城下飞奔。
  城门处,
  血肉之躯挡在马蹄的前方,他们不能退,不是不想,而是刀剑就在背上,哪怕是退的疾些,也会被洞穿在冰冷的刀剑上。
  熟悉的城门七丈宽阔,最多也不过三十步的距离,此时挤满了无辜的百姓,哭喊,哀嚎,求饶,亦或是鼓起一时的胆魄拼命,这些都无济于事。
  拥挤在一处的他们就好像是一根巨木,两端各有一个巨人在推动,他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桀桀桀桀。。。。”
  柳细枝好像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发出一阵嗜血的怪笑:“他们的沖势已经被止住,接下来,便是咱们出手的时候了。黑心卫!”
  “在!”
  “一个不留!”
  “杀!”10


第二百六十五章 风火 4
  十步之外,战马的鼻息带出一阵燥热的气,草原上的引弓者与汉家的龙门铁骑,彼此之间不再是敌人,因狭小的地势所迫,拧成一支尖锐的利箭,向着城中的深处冲击。
  爆裂的马蹄声如高原上的人皮鼓,踏在血泊中,发出“噗嗤”“噗嗤”的响声,绽放血色的彼岸花。
  无辜百姓的血肉之躯在这股洪流面前显得那般脆弱,他们挡不出马匹的冲撞,更挡不住头顶的刀枪。
  可他们的死并非毫无意义,尸骨的堆叠让脚下的平坦转为沟坎。
  战马的速度也因此而缓慢下来,而这,正是柳细枝所需要看到的效果。
  眼前的百姓还有百多人,已经被吓破了胆,这绝不只是一句夸张的形容,因为他真的看到了不止一人吐出绿色的粘液,随后倒地不起。
  时机已经成熟了,一声饱含杀意的嘶吼,柳细枝挥动手中的长剑,向着前方冲去。挡在面前的所有阻隔,都是他的敌人,他。。。并无犹豫。
  在他的身后,每三个黑心卫便结成一个小组,每三组又结成一个阵势,同样的一前两后,清一色的秋水长剑,紧紧跟随。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上开始有金汁滚石落下,自然是向着城外,甲胄的存在为他们挡住了刀剑,却挡不住金黄恶臭的液体,缝隙间与皮肤接触的刹那,哀嚎声便已响起。
  柳细枝见势大喜,手上的剑光戾气深重,没有多少精妙的招式,只是简单的直刺,拔出,再刺。
  战场上,剑的作用远不如刀枪,不论是从威力上,还是从距离上,所谓的百兵之王更多的只是在指挥将领的手中扮演一个类似于指挥棒的作用。
  但柳细枝的剑不同,他的剑,准、稳,每一次挺刺,总能扎在心口咽喉一类的要害处。动作并不如何雅观,但却最为效率直接。
  黑心卫如柳细枝一般模样,简单直接的挺刺,偶尔碰到不自量力的反抗,也只是漠然的杀伐。
  终于,某一个瞬间,身前的尸体倒下,阻隔的人群被清理,眼前出现了不死的战马。
  诡异的一笑,凄厉的嘶吼声,柳细枝拔地而起,脚尖在马头的双耳间轻轻一点,这一次并非直刺,而是一道颇有些花哨的剑花,辟邪剑法……江上弄笛。
  剑尖从骑士的左眼传入,旋即又穿过后脑骨。
  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凭借肌肉的记忆,骑士一手抓在了剑脊上,五根粗糙的手指轻柔的滑落。另一手的刀在惯性的作用下扫向柳细枝的腰间,将自己的手指打飞一根,还有三寸的距离,他便可以为自己报仇,只是尸身的龟裂就在这弹指间蔓延。
  “嘭!”
  整个尸身四分五裂,犹如一朵绚烂的烟花,在马背上绽放。
  “哈哈哈哈!都给咱家死吧!”
  头面周身还挂着碎肉骨渣,柳细枝如一只灵巧的乌鸦,身形连动,带来不祥的先兆。
  崆峒派燎原劲,这是柳细枝百般琢磨后发现的唯一能够与辟邪内劲勉强共存的阳性内劲,每日子午两个时辰,丹田心口剧痛难忍,但与之相生的威力便如此刻,无坚不摧,星火燎原。
  咫尺间的惨象,若是寻常人见了必然魂飞魄散,这也正是柳细枝的目的所在,一身内力十去其三,他要将对方的兵魂将胆碾为粉尘。
  只可惜,柳细枝非是沙场出身,却忘了一点,他的敌人并非是没见过世面的农夫商贾,而是龙门的铁骑,以及草原的蛮人。
  厮杀汉无惧生死,不敬鬼神,血肉之躯难以抵挡天上落下的铁雷,所以他们想入城求生。但这并不带表一个惨烈的死亡,亦或是一个恶鬼般的敌人便能将他们吓退。
  怕什么?
  只要一刀砍下去能见血,他们什么也不怕!
  “啊啊啊啊!!!”
  “#¥…*”
  “杀!!!!杀!!!”
  “给老子去死!”
  “#¥…*”
  听得清的,震耳欲聋。
  听不懂的,亦如惊雷。
  血性再度激起,战马人立而起,向下践踏。
  “开!”
  “死!”
  拳脚,青峰。直面其锋的黑心番役毫无惧色,奋勇上前。
  一人难敌,身旁自有的劲力绵绵不绝。
  魅影神功,徐如意所传,每一个黑心卫专修的根本功法。
  内力同根同源,水乳交融。
  攻,通力;守,同担。
  黑心卫初成只时,徐如意曾笑眼道,若条件允许,凭这三千黑心卫,便是大罗金仙当面,也未尝不可一战。
  战马的头颅抵不过他们一掌之力,身上的甲胄也挡不住他们百炼的长剑。
  以柳细枝为刃,黑心卫为骨,这柄利剑无坚不摧。
  守住这扇城门,这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没有第二发,第三发巧合的炮弹将那处城墙砸开,没有那更大的缺口出现的话。
  “怎。。。怎么办?”
  “继续给咱家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甘州城守下来。”云峥面沉似水。
  东方寒点头:“我去。”
  话音落,一个纵身,向那缺口处纵去。
  “这不是巧合,这绝不是巧合,他们就是冲咱们来的。”苟小云的上下牙咔哒哒的作响。
  是怕?是怒?
  一发炮弹炸开了城门,这是一个巧合。但这之后,在城外已经开始组织起混乱的反冲的情况下,对方的主将依旧没有调整火炮覆盖的范围,这其中的含义已是不言而喻。
  “这城头没法守。”房天佑眯着眼看着远处喷薄不停地钢铁巨兽,沉声道:“咱们在这城头挤得人太多,只要有一发炮弹落下,便是数十人的伤亡。除非。。。不然等他们将城外那些骑马的收拾干净了,这城还是守不住。”
  “那你说怎么办!有主意你就说啊,说啊!”云峥连声喝骂,到底是樵夫出身的老实人,骨子里还是有一种怯懦在。
  “下去,巷战。”房天佑指着城内的方向解释道:“黑心卫有功夫在身,地形越是狭窄复杂,武功的作用也就越大,城外还得上一会儿才有个结果,现在的机会,咱们要赶紧把人手撒进去。”2。


第二百六十六章 风火 5
  九九重阳,登高之日当临绝顶。
  珠穆朗玛,藏语意为圣母之水。世界的屋脊上,最高处,终年不化的积雪拱卫,不知为何,露出了一块十步方圆的空地。
  光秃秃的黑石暴露在云巅苍穹,接受暖阳的洗礼。
  面色枯槁的老喇嘛还是那般的骨瘦如柴,赤脚,下身一件简陋的麻布僧裤,上身赤裸,围着一件大红的袈裟。右边的肩头裸露,头上一个大红的喇嘛帽,两缕流苏垂在肩头。
  他的眼珠浑浊无光,望向遥远的北天之外。
  入目处只有寂寥的惨白,白的刺目,静的可怕。
  无风,云在脚下。
  手中有一串天目珠串摩动,嘴唇微微颤动,轻声念着传唱天下的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揭谛揭谛,波若揭谛。。。”
  一遍又一遍,字正腔圆的汉家官话,从一个藏僧的口中念出,庄严,宝象,真如西天而来的渡劫佛陀一般。
  脚下,黑石上的影子很淡,阳光似乎真的从他的肉身穿过,只有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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