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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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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这样呢?’老张暗自疑惑:‘之前试丹的小太监明明只是精神状态好了一些而已,怎么。。。’
  “哈哈哈哈!”朱元璋又是一阵大笑,随后一个纵身又坐会了龙椅之上,伸手拿起一篇奏折,一目十行的看着,随后奋笔疾书,接着又拿起一本,批阅,又一本。竟在短短的半个时辰里将书案上的三十本奏折全部批复,效率比以往何止高了十倍!
  “老张啊。”朱元璋放下手中最后一本奏折,开口说道。
  “老奴在。”老张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顺势站了起来。
  “谁说全真教没落了,武道两分,依朕看,这修道的比华山那帮练武的强多了,还是很有本事的嘛!”朱元璋捋着胡子赞了几句,随后吩咐道:“那个万从心的仙丹练得不错,朕很满意。但他毕竟是化外之人,朕不能赏赐他什么,回头你暗中从朕的内库中拿一千两银子赏他,再告诉他,若他真能练出不老仙丹,朕还重重有赏!”
  真不愧是苦孩子出身,吃了人家给练得“仙丹”,就赏了一千两银子。
  、。。。。。。。。。
  洪武二十六年七月中旬的一天。
  大雨倾盆而下,黑云压城城欲摧,只有偶尔闪过的电光才能为这昏暗的南京城带来些许的光亮。这场雨下的很邪性,难得一见的大雨,有几年都没有见过了。令人惊叹的同时又带来了一丝压抑。
  四水街,十几名身着飞鱼服,腰胯绣春刀的锦衣卫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在一家珠宝铺的大门团团围住。透过厚实的雨幕,隐约间可以看到大门的匾额上写着:“盛春珠宝行。”
  再大的雨声也遮不住屋内那凄厉的喝骂,哭喊的声音,还有桌椅板凳被推到在地的打砸声。
  珠宝行的老板面色愁苦,跪在地上连声的哀求着面前的锦衣卫千户大爷。
  “大爷,大爷,小人这珠宝行开了也有十年了,从来本本分分,没有一丝一毫的乱事,您这是做什么啊。”
  “小人到底犯了大明律的哪一条,您总要说个明白才是啊。”
  “可是小人得罪了哪位贵人,求您给句明白话也好啊。。。”
  许是被老板说的烦了,千户一脚将地上的老板踢开,反手抽出了腰间的长刀,舞了一个刀花,露出恶狠狠的神色:“你跟我说有个屁用?嗯?老子也是奉了上头的差事来的。有什么话,等我们蒋大人来了你自己问吧,再敢啰嗦,老子一刀砍了你也是白砍!哼!”
  老板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连连咳嗽,无奈又悲伤的叹气抹泪:“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这当口,门外又有一队锦衣卫护送着一定青布轿子停在了门前。
  轿帘一掀,一个锦衣大汉走了下来,迈步进了珠宝行。
  “大人!”所有的锦衣卫全部跪倒行礼。
  “都起来吧。”蒋環摆手道。
  “谢大人!”众人从地上纷纷站起。
  “大人。”之前的锦衣卫千户来到近前,低声道:“大人,您让小的带兄弟们来找那东西,可兄弟们已经把这儿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啊。”
  “大人啊!”老板耳朵尖,听到了千户说的话,此刻又扑到了蒋環的面前,连连磕头:“大人您到底要找什么,您说一声,小人一定双手奉上,绝不含糊啊,只要您说一句就成。”
  “说一句就成?”蒋環冷笑一声:“我要玉玺,你有吗?”
  “啊?!”老板一愣,随后磕头如捣蒜一般,连带着地面都“嘭嘭”作响。
  “大人,小人没有啊,小人这里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小人没本事偷,更没有胆子收,大人明鉴啊!”
  “有没有本事你说的可不算,老子的眼睛说的才算。”蒋環脑袋一转,对身后的一个亲卫吩咐道:“你去找找吧。”
  “是,大人。”亲卫抱拳拱手,向里边走去。
  蒋環看向身旁的千户,嘴里哼道:“真是没用,连块石头都找不到,你是怎么干到千户的?”
  “小人该死,请大人恕罪。”千户跪倒在地,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心里如明镜一般,如此看来,蒋大人是要把玉玺的事儿强挂在这珠宝行老板的身上了,都怪自己之前没有领悟,不然办法不是多的是?
  不一刻,之前进去的那个锦衣亲卫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的盒子走了出来。
  “大人,小人在后堂的一棵树下挖到了这个。”
  “打开看看吧。”蒋環随口吩咐道。
  “是。”
  盒子打开,四四方方一块白玉大印,上边九龙盘扭,张牙舞爪,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蒋環瞥了一眼,嘴里轻笑一声,随手一指地上的老板:“给他看看吧。”
  “啊?!”老板一声惊呼,险些昏死过去,嘴里的呼喊愈发凄厉:“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啊!这东西不是小人的,小人没有见过啊!大人明察啊大人!”
  当然不是他的,在场的锦衣卫一个个心里跟明镜一样,这是栽赃,老把戏了。
  “明察?明什么察?事实俱在,把人带走吧。”蒋環转身又上了轿子。
  几个亲军上前一把把老板从地上拽起,将早已准备好的手镣脚铐给老板带好,往外便拖。
  “冤枉啊,冤枉啊!”
  “再喊?你再喊!”棍棒连连落下,打的老板一阵阵的惨叫。
  “冤枉?你才不冤枉,谁叫你珠宝行的名字里有个春字呢。”蒋環喃喃的说道。
  。。。。。。。
  随着盛春珠宝行的老板被抓,国玺失窃一事也算是正式的拉开了序幕。
  没错,是序幕,而不是终章,远远不是终章。
  一个珠宝行的老板又怎么有能力从皇宫大内偷出玉玺?谁卖给他的?他买来又准备做什么?找到的玉玺是真的玉玺吗?会不会是老板提前准备好的一块假的?如果是假的,真的那块又在哪,在谁的手里?
  一连串的问题等待着解答,任何与玉玺有关的消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都成了南京城百姓嘴里最好的谈资。
  莫愁湖畔,云铮低声向徐如意说着自己查到的消息。
  “盛春珠宝行的老板,姓陈,名六百,土生土长的南京本地人士。据传他的老娘曾经是前朝某个王爷家中的下人。元朝覆灭,他老娘似乎从王府中偷了几样宝贝出来,嫁给了陈六百他爹。老头死的早些,全是他这老娘给他拉扯大的,临终前将几样宝贝留给了这个陈六百。陈六百就是用的这个做本钱在十年前开了这个盛春珠宝行。为人还算老实本分,家当也就在几千两上下。”
  “说重点。”
  “最近一个多月以来并没有看到有什么鬼祟可疑的人进出珠宝行,或许是私下交易,那就查不到了。不过。。。可能性不大,关键这陈六百不像是有胆子买玉玺的人。”
  “那就奇了怪了,蒋環怎么会挑上他呢?平白无故的,砍人家脑袋有什么好处?几千两银子,他应该不至于这么没品。”徐如意喃喃自语。
  他总觉得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玄机,只是他没有想出来而已。


第一百一十八章 廷议东厂 上
  六七月,梅雨季节,连日的阴沉,大雨小雨连绵不断,让人心情烦躁。
  珠宝行、玉玺,这些事儿徐如意还没有想明白,那边小欧阳又出事儿了。也不是大事儿,着凉生病了而已。
  欧阳在王永真、山崎龙也、还有徐如意的手里,一开始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但现在再看,已经俨然成了一个皮小子了。这种转变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仔细想想,应该是从她开始习武的那个晚上。
  自从徐如意教了她天罗地网势的掌法,欧阳便开启了勤修苦练模式,白天看看书,练练掌法。而到了晚上,她还总是要在睡觉前跑到院子里面看一个时辰的星星。小姑娘嘴上说是和自己的爸爸妈妈“聊天”,但实际上三人都知道,她这是在试着领悟山崎龙也的繁星剑道。之前王永真还在的时候,总还能督促着她读书习字,但随着王永真的离去,小姑娘变得愈发刻苦了。练武勤奋些也不是坏事,至少徐如意和山崎龙也看不到任何坏处。
  所以说,不得不承认,照顾小孩子这种事,还是女性更专业一些,细腻的心思和母性似乎是她们与生俱来的一种天赋,而这种天赋很明显是男人所不具备的。通俗点儿说,男人很多时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指望他们能照顾好孩子呢?
  欧阳白天练功本就让身子有些疲惫,晚上寒气重,再看上一阵子星星。天气渐渐转凉,出问题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咳咳。”一阵压抑的低咳声响起,让徐如意和山崎龙也心里直揪。
  昨天晚上小欧阳看完星星回来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山崎龙也没放在心上。但等今天早上徐如意来的时候,小欧阳已经起不来床了。不时的咳嗽两声,还有些发烧的样子。
  急急忙忙的找了四五个大夫轮番看过,都只说是伤风感冒而已,开了些消热止咳的药便罢。不过小孩子抵抗力低,即使吃了药,想要痊愈总也要过一阵子才行。
  徐如意埋怨的看着山崎龙也:“不是我说你,一个小孩子你都照顾不好,还能让她生了病。”
  山崎龙也脸上满是自责,也不搭话。
  徐如意看山崎龙也的表情,心中暗叹,知道也不能全怪他,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随后房门打开,云峥轻轻地走了进来。
  “怎么样?又有什么新的消息了吗?”徐如意问道。
  徐如意问的还是关于国玺的事情。
  这是徐如意最近最为关心的一件事,总觉得这国玺失踪一事似乎暗中有什么巨大的干系,但他又想不出来。王永真走了,徐如意也没个商量的人,也只能矬子里拔大个,和云峥说说。
  至于山崎龙也,阴谋权术这东西和他实在是没有关系,他连听都听不懂,之前和他提过几句,但他的反应连小欧阳都不如。
  对于徐如意的问题,云峥面露难色:“禀公公,下边的人最近下了大力气,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线索。小的一开始怀疑是那化鹏飞所为,不过昨日一见,似乎和他并无什么关系。”
  “这东西很重要吗?丢了就丢了呗。”山崎龙也淡漠的说道。
  徐如意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真笨,三个大男人,连这点儿小事都想不明白。”阴冷又稚嫩的声音,伴随着几声轻笑,在床上响起,令人脊背发寒:“深宫大内,皇上如果连自己的国玺都看不住,那估计他的命也早该没了。国玺丢了,是大案。既然是大案,自然就要有犯人,而且是很多犯人。盛春珠宝行的老板也不过是个引子,一个火星,只不过这火要烧到谁就不好说了,一切就看皇上的意思了。”
  小欧阳说着话,从床上坐起。言笑晏晏的看着徐如意三人,嘴里说着她根本不可能说得出的见解。通红的小脸,显然烧还没有退。
  “。。。。。。”三人对视一眼,眼前的欧阳显得那么陌生。
  “狐仙附体?鬼上身?”这是云峥的理解。
  “魂侍冲身?”这是山崎龙也的理解,不过就是鬼上身的日本叫法而已。
  “三眼神童?超级赛亚人?美少女战士?”这显然就是徐如意的解释了。
  “干嘛这么看着人家?”欧阳偏着脑袋,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
  娇媚,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露出一股媚态,让人不寒而栗,不知该给出什么反应,一时呆在原地。
  只听欧阳又接着说道:“国玺到底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心人怎么利用这条消息。心有反意的人会开心,因为失天命就是最好的造反的由头。心中犹疑的人可能会因为这个消息而彻底的坚定立场。而皇上,他应该会很乐意看到这些蛇虫鼠蚁跳出来。”
  “欧阳,你。。。你没事吧?”徐如意站起身来到床边,将手摸向欧阳的额头。
  烫,烫的吓人。
  欧阳却疑惑的看着徐如意:“如意哥哥你怎么了?欧阳没事啊。你看。。。”
  并指作剑,轻轻点向徐如意的胸口。
  “繁星剑道!”山崎龙也低呼。
  徐如意目光一凝,左手搭在欧阳的手腕上,正要发力引向一边,没想到欧阳双手齐出,眨眼间在徐如意探出的手上连拍了三十多下。徐如意功力深厚,自然无碍,但欧阳流畅而娴熟的动作却是让他大惊失色“天罗地网势!”
  徐如意一时兴起,正要给欧阳喂两招试探一下,谁料欧阳突然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云峥,快去找仁心堂的钱刻木来。”徐如意回头低吼。
  “是。”
  情况很怪,徐如意不觉得早上那群庸医能够解决这种疑难杂症。心里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有些神秘的钱刻木来。
  云峥走出了房间,徐如意皱眉看向山崎龙也:“你见过这种情况吗?”
  山崎龙也摇头:“看起来有些像我家乡传说中的魂侍冲身。”
  “算了,还是看大夫怎么说吧。”
  。。。。。。
  钱刻木轻轻放下欧阳的手腕,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徐如意三人:“小孩子身体弱,着了凉。这也就是一般的伤风感冒而已,难道别的大夫不是这么说的?”
  “你就没有发现别的什么不妥?”徐如意皱眉,将刚才诡异的一幕简单描述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钱刻木沉吟不语。
  半晌,开口道:“公公所说的情况小人似乎在哪本古籍中看过一回,但年深日久,依旧有些忘记了,还请公公给小人一点时间,小人或许能找到答案。”
  。。。。。。
  洪武二十六年七月十四
  东直门外的东厂衙门正式建成,只待在大门上挂上牌匾,便可正式交工。正因为没有挂匾额,满朝文武也依旧还是搞不清楚这处衙门到底是要给谁用。从始至终,皇上都没有露出过任何的口风。但也无所谓,早晚的事情而已。
  洪武二十六年七月十五
  早朝
  承天殿
  朱元璋头戴翼龙冠,端坐龙椅之上,眼睑微垂,淡淡的看着玉阶下的文武群臣。
  “朕的国玺,确实是丢了。”声音低沉,让人压抑。
  群臣暗惊,皇上终于说起此事了。国玺失窃之事如今传的沸沸扬扬,老百姓都知道了,他们这些人精自然不会不闻,只是不敢问而已。
  朱元璋又接着说道:“贼人之一已经抓到了,但国玺还是没有被找回来。”
  “蒋環。”
  “臣在。”随着朱元璋的招唤,由打群臣后头,蒋環走到了前边,跪地叩首。
  “起来吧,把查到的都说说吧。”
  “遵旨。”蒋環起身,面向众位臣公:“洪武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三,国玺于禁中失窃。经锦衣卫明察暗访,已于五日前,于四水街盛春珠宝行中查获假国玺一方。珠宝行老板陈六百也于当日一并抓获,关入诏狱。经审讯得知,此人只是国玺失窃案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背后还有人指使,至于幕后指使之人的身份,锦衣卫尚不得而知,还在查问。”
  蒋環的话音刚落,文物群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国玺真的丢了,这是皇上第一次给出正面的答复。蜀地的一次地震他们这些“饱学鸿儒”便能扯到天人感应上去,如今国玺丢了,他们要说什么?他们什么也不敢说。敢说大明气数将近的那还不如赶紧自杀,省的连累家人。
  “行了,你先下去吧。”蒋環缓缓退到了大殿之外。
  朱元璋一扬手,止住了群臣的议论之声,然后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各位爱卿当知,国玺,乃是我大明江山传承之信物,竟然会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丢了,真是可笑啊。偷东西都偷到朕的头上来了,这就是你们成天挂在嘴边的太平盛世?”
  “臣有罪,臣惶恐,请陛下息怒。”群臣拜倒在地,颤栗不已,心中暗自祈求上苍保佑自己今天能活到退朝。
  “都起来吧。”朱元璋冷哼一声,复又开口说道:“朕不是老糊涂,国玺丢了还怨不到你们头上。不过如今看来,只有一个锦衣卫还远远不能帮朕看好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朕几经思虑,决定再设一卫,名曰东缉事厂,设于东直门外。其与锦衣卫同职司,巡缉天下,由中官署理,众爱卿意下如何啊?”
  大殿之上突然安静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便是更加嘈杂的议论之声。而这一次,朱元璋没有像以往一样立刻制止他们制止他们,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看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武将勋贵们依旧默不作声,很好,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听话的。
  大臣们在低声私语着,这也很好。有争论,至少说明他们还没有团结在哪一个人的旗下,没有再出现一个宰相,或许他们在等哪个大人物表态?朱元璋决定再看看。
  文官们的讨论声渐渐的大了起来。
  前文也已说过,历朝历代都有情报机构的存在。群臣熟读经史,多少也明白锦衣卫存在的意义,虽然不喜,但也没有办法。可是一个朝代同时存在两个情报机构的情况好像从来没有过吧。众位大臣搜肠刮肚也没有发现有前例可循。没有前例自然就只能靠自己的脑袋想了。
  皇上为什么要设立东厂?自然是为了制衡锦衣卫了。至于什么国玺失窃,锦衣卫失职之类的都不过只是个由头,所有人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说罢了。那么有了东厂的存在好还是不好呢?一番激烈而又低沉的争论之后,在几个“有心人”的帮助下,众人的思维竟然诡异的滑向了赞同的一面。
  “列位大人,依下官拙见,设这东厂未必是件坏事。”左都御史段哲低声说道:“锦衣卫一家独大,行事愈发猖狂,无人可治。若是再有一同职衙司,或许两方克制之下,还能有所收敛?”
  “以贼治贼,倒是一个好主意。”周围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难道就不会两边同时。。。”吏部左侍郎张谦提出了怀疑。
  “应当不会。”礼部右侍郎李存远分析道:“皇上设立东厂是为了制衡锦衣卫,锦衣卫必然会有所收敛,但东厂毕竟是抢了锦衣卫的职权,那锦衣卫暗中必然会下不少的绊子,虽然不至于说水火不容,但想来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张狂?”
  “各位,你们可能少听了半句。”黄子澄沉着脸说道:“皇上说东厂由‘中官署理’。”黄子澄将中官署理这四个字说的很重。
  “皇上要将东厂交给宫里的太监来管,这是什么?这是宦官干政之事!”
  “不错!”齐泰在一旁附和道:“东厂成立或许无碍,但绝不能交到宦官手中!”
  “这。。。”目光渐渐的集中到了六位尚书大人的脸上,议论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来。此时还没有大学士的官职,宰相也早已被裁撤,如今文官之首自然就是非六部尚书莫属。
  “东厂可立,不可交于阉宦之手。”刑部尚书杨靖的声音幽幽响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廷议东厂 下
  “只怕皇上圣意已决”礼部尚书王朋皱眉,想要看看风向再说。
  “我户部干干静静,不怕人查。”新任户部尚书夏元吉淡然说道。这算是投了一票弃权。
  “各位,你们别忘了,国玺可还没找着呢。”工部尚书严震直冷笑道:“皇上若是没有拿定主意还好说,万一已经打定主意将东厂交给宦官掌控。。。。”
  严震直话没说完,也不必说完,意思大家都懂,无非就是四个字,秋后算账。宦官记仇的名声可是已经传了几千年了。
  六部尚书,只剩兵部和吏部还没有表态。
  兵部尚书萧学文慢慢将目光看向了吏部尚书黄恒,眼中似有探询之意。
  还没等黄恒说话,耳边厢一声断喝猛然响起:“自古以来,武死战,文死谏。“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铁牌如今还立在那里,难道我们就视而不见吗?!”
  声音之大,让众臣为之一静,连朱元璋都忍不住侧目。
  “原来是他。”朱元璋认出了发声之人,正是都察院御史之一,正三品副都御使周观正。
  认出了周观正,朱元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动两下。
  金殿之上文武云集,朱元璋也不是每一个小鱼小虾都能叫出名字来,但这个周观正,却让他眼熟的很,原因说起来匪夷所思,朱元璋吃过他的“苦头”。
  一切还要先从都察院御史的职权说起。
  都察院御史,也就是传说中的言官之一(言官共分两种,一为都察院御史,一为六科给事中),官阶只有七品,在这金殿之上只能算是芝麻官,可却没人敢予以轻视。因为他们官阶虽小,权力却极大,理论上他们平时并没有具体的事务,就是整天到处转悠,看到什么不对的都可以向皇帝进谏,即使皇帝犯错了他们也敢说。当然了,他们对皇上劝谏的时候还能“稍微”客气一点点,但对其他的同僚们,那可真就是张嘴就骂了。
  可以说,整个朝廷,上到皇帝,下到小吏,没有不对言官们头疼的。但偏偏还整治不了他们,只因朱元璋设立言官之初给了他们一刀一盾:“可风闻奏事”、“不因言获罪”,翻译过来就是“你们随便骂吧,死不了。我们这些听着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是了。”
  再说说这周观正,一个能让朱元璋吃“苦头”,留下深刻印象的人自然非同一般。
  在洪武二十一年的时候,周观正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巡城御史(最底层的御史,没有上朝资格)。有一次,周观正在巡查时,遇到一个太监领着一群女乐正准备从奉天门入宫,便当即上前制止,理由是“按大明内宫制度,女乐不得入宫。”当时太监回了一句“我有圣旨在身!”圣旨,也就代表了朱元璋的意思。可这周观正偏偏不放行,坚持声称此乃乱命。太监无法,之后回去禀报朱元璋。朱元璋知道以后,便给了他一个面子(其实是给自己所设立的都察院一个面子),传下口谕不再让女乐入内,而且还夸赞了周观正。
  按说事情到此也就结束,偏偏这周观正不依不饶,最后逼得朱元璋亲自出面安抚认错才算罢休。
  朱元璋不气吗?
  气,但也高兴。毕竟这些言官都是自己选的,而周观正的所为也正符合他设立言官的初衷。所以朱元璋非但没有处罚他,反而接连升周观正的官,让他成为了都察院的副都御使。
  如今,在这个关口,周观正又站了出来,朱元璋也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有些难办了。上一次锦衣卫复立,朱元璋给出了察案的理由,言官们无话可说。这次设立东厂,朱元璋给出了查探玉玺下落,锦衣卫不得力的理由,这没有问题,可宦官不得干政的话也是他说的,这就是毛病了。大明律限制的人,除了升斗小民,还有他这个天下至尊。
  金殿之上,在众人的沉默中,周观正迈步上前,昂然说道:“陛下,宦官不得干政,这是您亲自立下的万世不易的铁律。东厂的设立与否,臣不知详细,不敢妄言,可既然东厂与锦衣卫职司同,那便不能交予中官署理,请陛下三思!”
  周观正一番劝谏,慷慨激昂,文武群臣齐齐拜倒在地:“请陛下三思!”
  朱元璋环视地上的群臣,眉头拧起。。。
  身侧,朱允炆一言不发,如老僧入定一般。没办法,朱元璋上朝之前特地嘱咐了他,要他今日只许听,不许说。
  武将勋贵虽然跪在地上,其实他们不过是跟个风而已,在他们心里,天下都是他们打下来的,大明离不开他们,锦衣卫都不敢动他们,难道东厂敢吗?
  文官们见朱元璋不说话,再度叩首呼喊:“请陛下三思。”
  朱元璋脸上不悦之色愈发明显。
  没有人注意到,玉阶之上,面容苍老的老张,嘴唇正在微微颤动。
  “陛下!”群臣之中,一人猛然开口打破了僵持:“臣左佥都御史魏直信肺腑以谏,自古阉宦为祸不知凡几,若予以侦缉之权,必然流毒无穷,天下不复安定以。朝中众臣亦将人心惶惶,无心事事。更何况,阉宦者,身体残缺,心思阴骛,不读书,不识礼,又如何能署理东厂?”
  一番话,将太监扁的一无是处,归纳起来就是他们没能力管理好东厂,到时候说不定会惹出乱子来。
  魏直信话音刚落,又有一人也出声拜道:“臣刑部左侍郎冯常耀,有一事不明,烦请陛下指教。”
  “讲。”
  “陛下意欲设立东厂,不知是想以宫中宦官署理日常事务,还是只由宦官联络皇宫内外,传递消息?”
  冯常耀的问题大有深意,群臣之中只有聊聊数人听懂了其中的含义,却都莫不做声,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朱元璋眼中一亮,随后“哈哈”笑道:“冯爱卿问得好,倒是朕之前没有说清楚。朕设立东厂,确实只是想让宫内宦官往来联络,真正做事的却不是宦官,众爱卿不必忧虑。”
  朱元璋欲盖弥偿的解释,却让群臣都回过味儿来。联络皇宫内外,说白了,就是向东厂传递皇上的意思呗?意思和旨意不同,两者的区别很大。虽然都是皇上的命令,但旨意是皇上写在黄绸上,有据可查的;而另一个,却是无据可查,除非当面找皇上对峙。让宦官转达皇上的意思,这不就是和让宦官管理东厂一样?而且朱元璋刚刚这么一说,以后东厂太监说的话就有皇上背锅了,隐然将锦衣卫都压过一头!
  想明白了这一切,黄子澄很恨的看了一眼冯常耀这个“马屁小人”,不死心的说道:“陛下,但不知这东厂设立之后由何人署理?”
  既然东厂成立已成必然,黄子澄心中只能祈祷提督东厂之人不是那个徐如意。
  一个和皇长孙殿下,未来的大明天子私交甚密的太监,手里再握上东厂这把神兵利器,未来必有大祸!
  对于黄子澄心思,朱元璋不愿意去猜测,也没有懒得去想,言官那边都没话了,你黄子澄又算是哪里冒出来的?
  厌烦的看了他一眼,朱元璋不耐的摆手道:“朕自有打算,回头会有旨意颁下,爱卿稍后便知。”
  一手拖字诀,如行云流水一般。
  “这。。。”黄子澄还想再拦,但看看朱元璋的脸色,终究还是无奈的放弃了。
  早朝还没有结束,但东厂正式确立的消息却已经传到了皇宫的各个角落之中,后宫的嫔妃们或许并不在意,但总有那在意的人。
  “今天好险啊,差点儿让那几个杂碎把事儿给搅了。”李彩娱犹有余悸的叹道:“多亏了老张机智,总算是有惊无险。”
  “惊是有了,是不是无险还不一定呢。”楚埋儿却不同意:“本不想让老六老八他们出面的,这一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应该没事儿吧。”李彩娱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指心虽然表面上反对,但他是言官;而尝药他更是给了皇上台阶,更不应该有事啊。”
  “希望是咱家多心了。”楚埋儿摇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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