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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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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路上面不多的补给还能源源输送。现在最大地问题还是兵力不足,平壤西面,如果日军从海上元山一带过来,侧翼就非常吃紧。从汉城而来的日军,徐一凡却不担心他们能攻击到西面侧翼去,补给肯定是跟不上的。而且要在正面强固阵地做侧翼绕过的架势。那是等着挨打。

聂士成的兵徐一凡已经抓到手中了。就派去掩护西面侧翼,至少也起着警戒的作用,有时间让他随时在内线转用兵力——没错,这就是他和自己参谋本部还有德国顾问团商定的战略,利用内线优势,逐个击破日军主力!在各处皆败,日军甚至登陆大清各大海口的时候,他徐一凡所部,就是大清最后依靠地对象!

雨水在这个岩洞指挥部的入口拉成了一道珍珠一般的帘子。聂士成一句话问出,指挥部里面都安静下来了。只能听见哗啦啦的雨声。

徐一凡冒雨又视察了几处阵地和部队,正倦得很,听见聂士成发问,心里就先叹了一口气。老哥你也在官场沉浮这么几十年了,怎么还这么天真?

他打起精神,淡淡反问:“功亭,要是叶志超得保主力撤下来,我们向朝廷通报这里的实情,朝廷是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他叶曙青?”

聂士成想想,低声道:“……叶曙青。”

徐一凡拍拍大腿:“只有叶曙青败得不可收拾,惨不忍睹,我们才能扳倒他,将朝鲜局势掌握在手中,让朝廷警醒,让大清警醒!要不然,咱们就只能当叶曙青的替罪羊!我不是不救他,但是要等他再无翻身的余力,我才能接应他退回来……这淮军残部,我就全部交给你统带了!如果一切顺利,到时候,你就是禁卫军地第三镇总统!”

聂士成浑身都是冷汗,徐一凡手段之辣,处处都已经算到了。虽然许下的禁卫军第三镇总统很有诱惑力,可是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服,都是淮军地老同僚啊………

好像看出了聂士成的心思,徐一凡一笑:“功亭,盛军就算完整地退下来了,就能在平壤打赢日军么?”

“……不能。”

徐一凡站起来,看着洞口雨帘,所有参谋人员也静静的瞧着他,他轻声说话,好像对着聂士成,又象在自言自语:“……事实已经证明北洋不成了,这条路都已经走绝,你还不死心么?既然要力挽狂澜,一切挡在面前,拖这场战事后腿的人只有清除……李中堂已经不成了,该换别人来干了……功亭,你也应该希望这个国家好!跟着我,打赢这场仗!”

自己为这场战事已经准备了两年,不管谁挡在前面,都要清除掉。无关道德,因为历史早就证明了,这些人做不好!

他冷冷扫了聂士成一眼,聂士成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俯首下去:“徐大人,我聂士成唯有听令效死而已……谁都清楚,朝鲜就指望大人了。”一个人能将手段耍到这种地步,还有如此达到目的而不惜一切的冷酷决心,那就是真的有一种王霸之气了。跟着他。也许就是一条新路!

徐一凡是在逼他和淮军决裂啊……他聂士成的确也无从选择,只能走这么一条道路!

看聂士成臣服于他的王霸之气之下,徐一凡满意的笑笑,拍拍他的肩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拍四五十岁下属,场面有点后现代。

“马上就是和日军的第一次接触,我倒要称称他们的斤两……功亭,到时候,让叶志超趴在你的脚下!他就该这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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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如爆豆一般的突然响起,只是在泥水雨幕中挣扎逃命地盛军前部。顿时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先人马纷纷倒地。一个军官骑马冲在前面,给弹雨打得连人带马都摔倒,手里的马鞭扔出去老远。盛军上下先是一怔。然后就是嗡的一声乱了营,他们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无可复加地地步,又几乎完全丧失了指挥体系,已经不能称之为一支军队了。当先的人头都不敢抬的掉头就跑。后面人还在不断的拼命涌上。在官道上挤成了一个疙瘩,子弹哗啦啦地倾泻而来,嗖嗖的在他们头顶掠过,大堆大堆的人没有被子弹打中。却被自己的袍泽踩倒在泥泞当中。

一辆大车翻了过来,车上地人掉了帽子,一头长发。却是淮军军官在汉城新弄的家眷。男扮女装混进了军伍当中。前面那么狼狈,丢了什么也没丢了女人。凄厉的女子哭喊也响了起来。将她们弄进门地军官却丢了武器四散逃开。到处都是一片惶恐地喊声:“鬼子!鬼子!”

军队已经炸了行列。在队伍当中地叶志超和卫汝贵都是一惊,然后就看着骚动向他们这里蔓延而来,无数人已经忘记了一切,丢枪弃甲的离开队伍四下逃走。作为个人没有军队这个组织,在异国逃散,也就等于失踪了!

叶志超和卫汝贵对望一眼,眼看着他们身边地卫队都要被冲动。向前方看去,只听到仙人山那里枪声一排排的作响,在雨幕中却看不到什么发射的烟气儿。小日本抄到他们前面来了!

卫汝贵脸色铁青,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给雨淋的:“军门,咱们要夺路冲过去,不然就不堪设想!”叶志超哪里还能不明白?但是眼前军队的惨状,能不能有效指挥还是个问题,怎么冲过去?难道解散队伍,翻山越岭逃亡平壤?他丢光部队,李鸿章还会不会力挺他,用屁股想也能明白!

“天亡我叶志超!”他惨白着脸长叹一声儿,抖着手就去摸腰里的手枪,卫汝贵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军门,我纠集选锋死士,再冲一把!”

叶志超感激的看着他这位分统,抖手抱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达三,我已经方寸俱乱,要是能冲出去,我保你接我位置………兄弟我真的已经心灰意冷了啊!”

卫汝贵抱拳匆匆一礼,也顾不得说话了,他和叶志超一条绳子上面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当下就带着戈什哈马队直朝前冲,马鞭乱打,溃兵也没心思和他们计较了,只是抱头绕开就跑,马蹄下也不知道踏倒了多少人。

“悬重赏!募选锋!只要能冲过这个山口,选锋一人赏银五百两,现的!我卫汝贵保他一个副将游击的前程,实缺!”

身边戈什哈也纷纷跟着卫汝贵大喊,溃兵多半理也不理,掉头就跑,有些军官逃离了日军的火力范围,也站下来喘气。但是卫汝贵惶急的目光望过来,却人人不敢应声。

卫汝贵带着他的亲兵戈什哈直冲到日军火力范围之前,弹雨如泼而至,面前已经是死人死马一大堆,泥水混着血水,说不出的颜色。身边亲兵猛的一把将卫汝贵拉下马来,子弹正好掠过,打在卫汝贵坐马的胸口,那匹河西健马惨嘶着倒下,差点压到了卫汝贵。

卫汝贵满身泥血的爬起,死死盯着他的戈什哈队长:“我卫汝贵待你们可薄?”

戈什哈们面面相觑,卫汝贵带兵,出名的没有纪律,历史上就以“遇贼即溃,遇物即掳,毫无顾忌”而出名。这些戈什哈他更是加倍纵容,什么天大的乱子他都能包容下来,这些他家乡投靠地子弟的确也是受恩深重。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望过来,戈什哈队长脑子一热,刷的扯了一个赤膊:“他妈的,咱们跟着卫大人,吃香的,喝辣的,睡的女人数不过来!咱们这辈子够了!这个时候弟兄们顶硬上啊!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戈什哈们哄然答应,纷纷下马,有枪的抄枪,没枪地拿刀矛。也不成队列,冒雨就直朝面前山口冲去,卫汝贵犹自和疯子一样,散着辫子在后面提着刀大声呐喊。把赏格吼了一遍又一遍。也许是这些戈什哈的冲锋激起了一点血勇,也许是卫汝贵的赏格诱人。有些淮军溃兵也畏畏缩缩的上前,找个隐蔽地地方开始架枪射击,视线不良。子弹天一发地一发的都不知道打到了哪里去。

戈什哈们在大雨当中前进了不远,冰凉的雨水已经将那点血勇浇得干净,只有那个戈什哈队长还在大声呼喝。带着几个最心腹的手下朝着山坡上面爬。日军瞬间转移了火力。一阵弹雨过来。将那个队长打得连翻了几个滚从山上滑了下来。看着这个场景,戈什哈们也没了勇气。掉头就跑。

在山上扼守着阵地地日军一户少佐,一直举着家传的“正一文字”宝刀,死死的盯着盛军队列。也果然如他骄狂心理所料,淮军一触即溃。虽然勉强组织起一次冲击,但是这种无队形,无火力掩护,也没有坚决攻击精神的冲击就像是玩笑一样。

“清国奴……这片土地给他们实在是太可惜了,他们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时代!承担亚洲人命运地使命,正应该转移到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肩上!淮军……哼哼,整个清国,还有称得上是军队的团队么?”

一户猛地一挥手:“村枝中队,逆袭!把这些清国奴赶得更远一些!让他们更乱一些,让他们再也不敢正视我一户大队扼守地阵地!”

一个大胡子日军大尉军官立即领命,将手一招,他麾下只有六七十人地中队顿时翻过了他们用土木匆匆搭建的胸墙工事,呐喊着向下冲击。这些日本士兵其实也是疲惫饥寒到了极处,虽然士气如虹,但是这声势实在是一般。

可是对面盛军本来看着连卫汝贵地戈什哈冲击都轻易失败,已然胆落。几十个饿得累得跟鬼一样的日本士兵挺着步枪刺刀冲出来,还没走几步,勉强集结起来的一点盛军官兵就发出了更大的喊声:“败了!败了!鬼子太凶!”所有人都掉头就跑,还算几个跑回来的戈什哈有良心,架起犹自发疯的卫汝贵头也不回的逃命。

卫汝贵上前,盛军军心稍稍稳住一点,胆子大点的本来已经收住了脚步。忐忑不安的等着消息,前面更大的惊呼失败的声音响起,顿时四野一片应和的声音!更大的声浪掀起,更混乱的潮头涌起,整个盛军,已经彻底的丧失了控制。连叶志超的亲兵队都已经被完全冲动,叶志超身不由己,昏头昏脑的跟着人流四下乱窜,整个山野之间,哭喊喧嚣,已经压过了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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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呼喊声远远传来,比刚才更大,撞击在山峰上面,碎成了无数片。近万人溃败混乱的呼啸,竟然是如此之惊心动魄。

所有官兵,都在默默等候。每支握着步枪的手,都绽出了青筋,每个戴着大檐帽的军官,都已经双眼血红!

耻辱,活生生的耻辱!整个大清,只有禁卫军才是可战之兵,只有徐大人才是中流砥柱!

楚万里站在山上,默默的听着,半晌才轻轻摇头:“丢人……我瞧着,也败得差不多了。好,让咱们出手,看咱们力挽狂澜吧……叫张疯子打狠一点!”

李云纵不动声色的扯了一下嘴角,这和日军侵朝主力第一次接触,禁卫军拿出了最豪华的阵容,不仅双璧观战,张旭州这个协统屈尊亲领两营步兵,还有炮队配合,骑兵戴君一个营也在策应,半个镇参谋本部在这里记录分析。第一时间感受日军真实的战斗力!

李云纵站在山头,转身向后,尖利地军哨声音响起,山坳里面军官一起抬头。不远处一个台地的掩盖树枝也全部掀开,露出了四门七五公厘的速射野战炮。

禁卫军是全德式的操典,军事手语也是德式。就见李云纵右手握拳举在头上,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子,半转身,笔直指向前方!

(一般来说。现代军事手势起源于美军二战后的发明,但德国陆军在普法战争的时候,其实也有简单的军事手语了。不过美军体系喜欢用指头表示很多意思,德国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官爱戴手套的原因。手势一般都是用拳头比划。)

意大利籍的军官兰度还是习惯性地歪戴着他西里西亚式无檐军帽,举着望远镜看了一眼山上的小小人影的举动。雨水让视线都模糊了许多,但是那坚决的手势还是让人看得分明!

他歪着头对自己麾下地那些炮兵笑笑。这些东方士兵服从而坚韧,他们的军官也意气勃勃。他们的大人,那个徐一凡更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兰度这辈子最大地遗憾就是没有早生几十年,在加里波第的麾下为意大利的崛起独立而战,欧洲已经太平和。没有了可以创造史诗的英雄用武之地。也许在亚洲,他能见证?说起来,他倒也和徐一凡有点相像。都是满肚子地不合时宜。不过一个穿越了一个没穿越罢了。

“战斗吧。我的士兵先生们!也许这就是亚洲的卢伊诺战役!”

(卢伊诺战役。加里波第参加地意大利独立战争第一战,以歼灭奥地利一个猎兵营400人。)

士兵们听着他们洋上司七零八落地汉语。也都是憋了一口气,为了这个洋上司,他们没少被其他弟兄们嘲笑,现在也都准备拿鬼子撒气了。

炮弹上膛,所有射击诸元都已经早就标识好了。随着火绳拉动,四门管退式速射山炮猛地一抖,吐出了大团的白烟火光,对面仙人山日军据守阵地,顿时腾起四顾泥尘!

“放!放!放!”

一发发炮弹装进炮膛,接着就喷吐出去,将对面山地打得硝烟四起,弹片横飞!

炮声中,张旭州已经扯下身上地雨衣,大步走到队伍之前。这个禁卫军第一悍将早就憋得眼睛都红了。他实实在在是听到枪声就浑身痒。

军官们大声下令,士兵们哗的站起,啪的立正,军靴踩得泥水四溅。

雨水打在张旭州的黑脸上,他指着对面:“这是国战!士兵们,不要忘记了禁卫军的荣誉!我们是这个国家第一强军!对面是逼上门的鬼子,将我们国家的那支淮军打得溃不成军……这是我们国家的耻辱,我们中国男儿的耻辱!现在,我下令,出击!将鬼子全部挑死在朝鲜的泥水里面,将我们的中国男儿的骨气和尊严抢回来!

只要禁卫军在,中国就不会败!除非禁卫军全部死光!”

“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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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速射炮火,将日军据守的阵地炸得七零八落。

这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顿时将松了一口气的日军一户大队打得只觉得天昏地暗。弹片四下呼啸飞舞,将日军一个个割倒,残肢和泥水一起飞溅起来,步枪给炸得变成了零件。掀起的泥土落下,打在已经趴下隐蔽的日军身上,就仿佛天塌下来,山也倒下来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密集的炮火才停止下来,一户兵卫少佐昏沉沉的趴在那里了一会儿,似乎就听见士兵们的高喊:“少佐!看我们的背后!”

他挣扎着从泥水当中爬起来,“正一文字”宝刀居然还在手里,他摇晃着站起来,转头一看。就看见接地连天的雨中,一支军队已经拉开了队列,沉默的向这里挺进。

这支军队完全西式装备,士兵们的西式大檐军帽起起伏伏,在他们身前,是一排排雪亮的刺刀,如刀山一般起伏推进,在雨幕中,闪着耀眼的寒光杀气!

这是什么军队?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地?

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几道长长的火舌已经在敌人队列的侧翼空隙中闪动,入耳是坑坑坑坑几乎敲进心里的铜音。几乎是立即的,他面前已经腾起一排被子弹掀起的小泥柱,只是在面向淮军方向有简单的胸墙工事,而背后毫无遮掩的日军,炮击余生后的人们又抖动着倒下了一片,剩下地人赶紧又趴下。

一户少佐也趴了下来,极力向远处看去,就看见在攻击队列的侧翼。架着了几架有着圆筒的枪械,那惊人的火舌,就是从那里吐出来地!

“格林炮!”一户少佐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这种转管速射机关枪。日本陆军也有一些,不过因为笨重而且故障率高,不太经常使用,很少能跟上步兵的攻击队列。不管是什么。这突然冒出来的敌人拥有如此强大地火力!

难道是那个龟缩在平壤的清国禁卫军?

一户兵卫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扯长了嗓门大声下令:“射击!将村枝中队调回来!”

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立刻开火还击,步枪噼里啪啦的打响。不用他传令了,村枝中队出击未远——也实在跑不动。看到自己阵地遭到炮击。又千辛万苦地爬了回来。加入了射击火线,弹雨泼了出去。一户紧紧的握着军刀,希望看到清国军队很快崩溃。

在他的印象当中。守备当中的对射。清国军队还有坚持地勇气。但是到了攻击地时候。他们的攻击精神普遍极差,在冲在前面最勇敢地几个被打倒之后。其他的就掉头就跑。

但是这支军队并不!

他们只是沉默的向前推进,甚至还保持着相对整齐的线列。子弹在队列上面打出一个个缺口,却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眼见他们已经越过平地,爬上坡地,前进速度依然保持着,在弹雨当中,他们的队伍丝毫没有溃散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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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头,楚万里和李云纵都紧紧的盯着自己部队的攻击,一个营突击,一个营预备。日本据守的阵地也的确摆不下许多兵。

火力急袭准确,射击凶猛。步兵冲击发起恰到好处,配合的机关枪火力掩护也是射击线路准确,一直在护送步兵冲击,可以看到子弹在日军的火线上面掀起一排排的小泥柱,本来还在闪光的日军枪口已经哑了许多。

最要紧的还是这支部队,如他们训练中一样,对着弹雨一直在攻击前进!没有得到命令,绝对没有一个人从队列当中退下来。从军官到士兵,都是一样!

楚万里长吁一口气:“禁卫军可用。”

李云纵冷冷回答:“我对此从未怀疑。”

禁卫军双璧两句话,让周围参谋都笑了起来,有的人还朝着远处大喊:“张疯子,把鬼子都挑死!一个别留!他妈的,咱们也憋屈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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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户少佐如坠地狱一般,眼看全盘的胜利就在眼前了,他一户兵卫也将是帝国征清首功的获得者,眼看着就要将清军在朝主力全部击溃歼灭了。他和自己的部下,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对面的子弹如瓢泼一般过来,反复的洗刷他的火线,一个个士兵发出或长或短的惨叫,然后不动。这火力几乎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但是他们还没有还手的力量!

对面的敌人还在沉默的挺进,近得都可以分清军官和士兵的区别了。每个人右肩都是一枚苍龙臂章——清国禁卫军的确是以苍龙为旗号!这是那个被他们忽略了的禁卫军!随着敌人的逼近,对面一直在速射中的火力也开始停止,急促的哨音响起。那支一直在坚韧推进的步兵队伍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声音,一支支刺刀涌动着,已经向他们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一户绝望的跳起,挥舞着家传的军刀:“诸君,战死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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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门,军门!您瞧!”

一个戈什哈气喘吁吁的拉住了叶志超坐骑地缰绳。张大嘴巴朝仙人山隘口那里指着。叶志超本来已经头脑一片空白的随着大队到处乱跑,浑然已经忘了自己在哪里。脑海当中一片纷乱,甚至都没留意到突然响起的炮声。正在奔逃的盛军大队也陆续站住了脚步,都向仙人山方向看去。

叶志超茫然回顾,就看见仙人山那个日本人扼守,让他无法通过的阵地已经被打得全是高高低低的烟柱,似乎在这里,都能听到山头弹片狂舞的呼啸声音。

散布得到处都是的盛军官兵和叶志超一样呆呆的看着,过了良久。才有低低地欢呼声音零星响起。

“援军,咱们的援军!”

“中堂爷来救咱们啦!”

“天老爷菩萨保佑……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炮火止歇之后,那边山地又响起了密集的射击声音,盛军士兵们好像看客一般散布四处。面面相觑。

半晌之后,叶志超才喃喃自语道:“鬼子枪打得这么密,援军怕是冲不过来吧?”

枪声仍然一阵紧似一阵,山头上已经跳起了小小人影。那是日本人,转眼间就是另外一队黑色军服的士兵更凶猛地冲上,刺刀闪耀得这里都看得分明,和日本人撞击在一起!

相持不过少倾。在盛军看来,就看见那些黑衣士兵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亮着刺刀将鬼子拼退。到了最后。那些被盛军看作凶神的日本士兵终于崩溃。他们缺乏弹药。没有后援,体力耗尽。有的丢枪等死,有的连滚带爬的就朝山下滚落!

更大的欢呼声又响了起来,盛军欢腾成一片。叶志超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整了整自己身上,还拢了一下发辫,身边精明地戈什哈已经到处在给叶大人找帽子了。

“到底是哪路大人的军队?如此剽悍?刘盛休的?宋庆地?都不像啊……”

在他寻思当中,几个黑衣士兵已经踹倒了日军地旗帜。在突然打击得盛军崩溃之后,这队日军本来已经竖起了日章旗羞辱自己地手下败将。这个时候给践踏进了泥水当中,然后就是一面苍龙旗升了起来!

“是禁卫军!是徐一凡!”

大雨已经渐停,风却加倍劲厉的刮起,就看见那面线条古朴地苍龙在舒爪张牙!

叶志超浑身冰冷,极目四顾。盛军已经崩溃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一片狼籍,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一支军队了。在逃跑过程中,盛军损失恐怕都已经近半!

徐一凡危难之中救了盛军,感恩戴德的每个人都是见证,他叶志超也再难以有脸约束手下。如果这里实情禀报上去,那么他叶志超………

在这一刻,叶志超差点都不想被徐一凡的禁卫军拯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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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堂……”杨士骧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李鸿章的签押房。

从昨天水师电报过来,李鸿章就不肯吃饭了,也没睡觉,只是坐在签押房内发呆。偏偏紧急文电,从朝廷来的,从下面来的,如雪片一般飞过来。杨士骧竭力应付,心头也是酸楚,北洋这次元气大伤了!

但是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强忍心痛来劝李鸿章。这个关头,中堂可倒不得。要不然北洋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签押房内,一片黑暗。李鸿章在黑暗当中木然呆坐,回荡在屋子里面的,只有死寂的气息。

“……中堂,水师既去,伤心后悔也无用了。还是得赶紧筹防啊……要不然门户大开,让日本人逼上来,全盘就烂了……”

李鸿章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呻吟般的叹息:“我对不起水师啊………要是能顶住压力让他们买船买炮,要是能让他们继续保船制敌,要是……叶志超误我!”

杨士骧低着头不敢说话,确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个小诸葛已经方寸大乱,完全束手无策了!

李鸿章缓缓站了起来,往日还算笔直的腰背已经微微驼了下来。他搓搓自己的脸:“逝者已矣……我还有陆师!几天没有叶志超的奏报了,日本人在那里夸称他们夺取了汉城……莲房,你不用多说什么。我知道叶曙青就是在逃,在保全军力,保全他的顶子,在和我撒谎!可是现在已经计较不得了……只要他叶志超能把盛军带出来,这两万人的主力还在,我李鸿章就还有点本钱!估计他也该逃到平壤了,现在就等他的电报!莲房,我还不能倒!大清安危,系于我李鸿章一身!”

第四卷 不一样的甲午 第三十六章 … 死线(上)

公元一八九四年八月十日。

风很大,禁卫军洞仙岭主阵地周围,一片呼啸的声音。大风猎猎,从日本海直刮过来,横穿朝鲜,直到在黄海上掀起万丈波涛!

徐一凡静静的看着天上云彩被大风推得快速流动着,光影变幻。

邓世昌,就再也见不到了么?

当初天津一会,南洋同经风涛,两人已经倾盖如故。邓世昌牺牲前程成就了他在南洋的大业,甚至可以说,没有邓世昌,就没有他徐一凡的今天!

那个黑黑的,总是冷着一张脸,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人,这么就走了。他已经不是当初自己在历史课本上看到的那个民族英雄,而是和徐一凡一样,活生生的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寻找出路,并且碰得头破血流的同路!

老邓啊老邓,你在天上看着,我还好意思退缩么?搂着一堆美女去做富家翁,想想你只怕也要羞死了吧。你还真绝,死得这么安心,就以为我能把这个担子挑起来?

靠……你还死得真干脆,我还想把海军交给你呢!

徐一凡只觉得他没有改变历史,而历史却在深刻的改变他。

溥仰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大人,主祭吧。”徐一凡点头答应一声,将军帽合在头上,大步的走了出来。

在洞仙岭主阵地后的一片不大的平地上,禁卫军能在场的高级军官已经都在这里了。唐绍仪等文官也全部都在。一个白木祭台摆在正中,挽挽联一应俱全,引魂旗幡被风吹动,旗角拍打在旗杆上啪啪有声。

队列当中,还有几个穿着五云褂军服地淮军武官,尽力保持神色淡然,但是却脸色青白。叶志超也在其中,他的大帽子上面已经没有了红顶子,只是加了一个帽结。他还故作坦然的左顾右盼,却没有人多看他一眼。就连聂士成都是满脸厌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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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世昌死了,可这家伙还活着。徐一凡现在也没有太逆天的本事。

八月初七,北洋水师出现在大同江外海。他们所护航的五条兵轮在后方两个小时航程远处,由福龙等鱼雷快艇直接护送。先期开路的北洋水师遇上了等待已久了日本联合舰队主力!

海战爆发,经远战沉,超勇战沉,扬威战沉,来远战沉,致远战沉!邓世昌在致远全舰大火的时候,毅然下令撞击吉野。致远被鱼雷命中,邓世昌如愿随致远同沉。致远的水手曾经看到邓世昌爱犬太阳游过去拉邓世昌头发,却被邓世昌按着,一起殉海。

定远镇远等伤痕累累,掉头返回最近地旅顺。日本联合舰队也多船带伤,取得控制海权的战果之后也陆续南撤。经此一役,北洋水师重挫。再无出航求战的能力。朝鲜海路通道,也被彻底孤立!

消息传回国内,天下震动,李鸿章当即呕血。连一直在不断发着上谕,以为正全盘操控掌握着战事的光绪帝也有整整一天没有新指示发出,所有人都已经胆落,朝鲜局势已经危殆得不可复加,还不仅仅如此。近几十年大清被西方列强轮着敲打过好几次,知道海口丧失地危险,对手可以随处登陆,直逼京畿要害。辛苦筹建水师,也是为了以固海口。结果现在水师尽去,再谈什么以固海口?

朝野上下,包括北洋李鸿章,在震惊之余,就发疯一般的给朝鲜去电,还集中在徐一凡那里,就是询问叶志超下落,朝鲜战况如何。现在北洋水师尽去,陆师主力也在朝鲜,现在迫切的需要这个兵力作为骨干,分防各海口!

徐一凡那里却不详的沉默了一两天,到了八月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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