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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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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扑通几响,连姜军师他们都跪下了。
这些汉子也不知道受了杜麒麟什么好处,那点血诚。也只有这些塞上江湖汉子才有。
这时的徐一凡一脸严肃,其实心里却在仔细研究跪在那里那个女孩子的身材。
在地上跪直身子,女孩子的胸脯自然就挺了起来。
真是茁壮啊……这种带点野性的小萝莉,真是好萌好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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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五是稍稍有些了解自己这个兄弟的人,他知道徐一凡点子多,主意大。王五也有一个好处,只有认准了是自己兄弟,命都愿意豁出去。
当年王五和谭嗣同结交,以他一个江湖汉子,能懂什么维新变法?可是他就是为了自己兄弟冒死奔走。在谭嗣同将要上法场的时候,还准备劫狱!
所以徐一凡在他的地盘上面擅自做主,厚道的五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突然发现徐一凡眼睛变得弯弯的,差点就要吹起口哨来的时候,赶紧捅了他一下。
徐一凡一下清醒过来,看着满地跪着的人脸上都有询问的神色。这些人走投无路才来拜门求告。看见他将海口跨下,自然就浮现一个疑问。这个看起来多少有点轻浮的小白脸儿,到底怎么才能在这么重的案子下面救出杜麒麟来?
他一笑竖起两根手指:“现在你们要做两件事情,一个是将你们那百来条汉子安顿好,天子脚下四九城,可别闹出什么乱子来……五哥,您人头熟。这事儿您帮把手儿。还有一件重要的,救杜麒麟,非钱不成,你们麒麟寨的家底儿,都翻出来吧。”
姜军师默默点头,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五爷,咱们是不是这就去准备?我们百来号兄弟,现在都在康庄怀来,您发句话,将咱们安顿在哪儿?麒麟寨那点儿家底,咱们随后送到。”
王五却一扯徐一凡:“兄弟,借一步说话。”
第一卷 京华烟云 第二十一章 … 翁中堂
风还在呼啦啦的吹着,似乎没有半点儿减小的意思。
王五搓着胡子,一脸沉重的看着徐一凡。
姜军师他们一行,自觉的避得远远的,似乎也在低声的商议什么。不时将眼光投过来。
“兄弟,你这是担着血海的干系啊……”
徐一凡不以为然的又偷瞄了一眼俏生生站在那儿的杜家大小姐。意外的发现她的胸部居然茁壮得过分。看来是充足的运动和良好的营养才能养出来的。
偏偏女孩子又是冷艳不假辞色那种类型的,这种反差对比,让他一时都有些走神。听见王五长叹,才微笑道:“五爷,要是给您添了麻烦,我自个儿安顿他们。”
王五沉了脸:“兄弟,别和我玩儿这种心眼儿。以你的见识,还看不出你五哥是为了朋友能豁出命的人?不是指着我帮手儿,你能担下这干系,能安顿这百把号人?”
徐一凡的厚脸皮也忍不住红了一下,王五粗豪。但是久走江湖,大胡子背后心思清明。自己也的确不该耍这点小手段激这直性子的五哥哥。
这种人,在自己那个时代,近乎绝种了。
王五看着他:“兄弟,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真救得了杜大当家的?你真有什么法子?”
徐一凡苦笑:“我有什么法子?”
王五一怔,看徐一凡脸色,也不像是在说谎。
徐一凡笑道:“还不是花点钱,找路子,罪名重的改轻,轻的改没。老路数,但是往往有效……但是说什么把握,我可是真没有。”
王五张大了嘴。
徐一凡也只是淡笑,刚才他也是灵机一动。麒麟寨已经破败,这百把人的实力,为什么不为自己所有?他还没有一点儿自己的班底呢。
杜麒麟,他将尽力去救。活了,承他的情。死了,这些人总是要安顿的吧。到时候他官儿也捐得了,要是下面的步骤能按照自己想象的顺利进行。还怕安顿不了这些人?
给他们这些流落失所的前马贼指出条明路,过上踏实日子。怕是很多人都会接受吧……
他摸着下巴,自顾自的想心思,这群人中。到底是该掌握姜军师呢?还是那位杜家小姐?掌握了谁,才能让他们死心塌地?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自己的事儿可得加紧办了……
才到四九城儿第一天,这日子过得就够充实的了……
王五最后闭上了嘴,轻轻拍了拍徐一凡的肩膀:“兄弟,那就照你说的办吧。五哥的命,还有会友的脸面,都是你救下来的,都赔给你也没什么。兄弟,五哥不大会说话儿,但是也知道,兄弟是有大计较的人。才见你是跑单帮的,后来又能指挥打仗,写了本读书人都叫好儿的书,谭先生都那么佩服……又当了大盛魁的股东,现在又捐官儿……五哥虽然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是既然是兄弟,就没话说了。用得着五哥的地方,尽管言语。”
徐一凡看着王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暖洋洋的。很多话在嘴里转,但是到了最后,只变成了一声叹息:“五哥,多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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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决定了收留麒麟寨一伙儿之后,王五竟然就连夜带着几个心腹,带着姜军师他们直奔怀来,去安顿藏在那儿的百余前马贼去了。
徐一凡心痒痒的也想跟着去,但是他到北京来是办正事儿的。哪里脱得开身,只好暂时不去视察自己未来的队伍。
大盛魁这次跟来的章渝章管事是暂时给他派来的助手,清时捐官,必须户籍清白,有邻保有里保。徐一凡哪里有这些玩意儿?
在绥远的时候,他本来打算溜到北京,编通瞎话,让王五给他办了这个事情的。没想到在临动身的时候,韩老掌柜却不声不响的将章渝介绍给他。
“这是我们北京分号的三管事,京城人头最熟。曾听说先生的打算是书成就要回北京捐官,先生既然欧游十年,亲戚零落。这落籍和取保的事儿,就让章管事的办吧。”
当时看着不动声色的老爷子,徐一凡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是没穿衣服的。自己这个七零八落的来历,人家怕早是洞若观火。可临了为什么又行这么大方便,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感激他那个钱票的主意么?
他一想起这个就觉着隐隐有些阴影,只好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的见识高过韩老掌柜百倍是不用说的,也够聪明。但是对这个时代的阅历,还有在这个时代的根基,差人家却是万倍不止!
到了最后干脆想开,坦然接受韩老掌柜的安排。
到北京第二天,在夜里处理了麒麟寨的事情之后。就火急的让章渝立刻去办落籍取保的事情。
至于他老人家,自然就是在会友镖局里面东逛逛,西溜溜。满心好奇的打量这个清末时候镖局生活。
私心里,也说不定有点儿想看到陈二丫,和小美女说说话。看有没有机会摸摸她小手儿什么的。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每个男人的梦想嘛!
会友镖局的局面果然够大,内院分成东西两个跨院。东面是谭嗣同暂住,西面儿就是徐一凡下榻的地方。当中是王五自己住的地方。出了内院儿门,就是一个极大的练武场子。东面西面,都是层层叠叠的小四合跨院,东面是镖师家眷的住所,怕不有五六十家。至于西面,是没成家的趟子手他们的集体宿舍。
一大清早,天气还干冷干冷的,就有好几十号爷们儿在那里盘杠子,举石锁,扎大枪。练得热火朝天。看见徐一凡出来遛弯儿,不少人在那趟镖队里都见过这位徐先生,在他指挥下也打退了马上麒麟他们。
老成些的镖师就点头招呼,有人还扎下千来。
这个时候北京城的行礼极有风味。有的镖师远远儿的看见徐一凡,就忙着掸袖子,疾行几步,一哈腰垂手就是一个千儿,然后站起来平视。既恭敬他们这些练武的人做起来又干脆漂亮。一路过来就看见人们起起伏伏,徐一凡也忙不迭的抱拳还礼。
至于年轻的趟子手们,他们就没那么多顾忌。看着徐一凡过来,一个个都扎堆儿叽叽咕咕,然后爆发出一阵哄笑。
看着他眼神儿左右乱扫的样子,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对着他扬声笑道:“徐爷,二丫不在这儿!端郡王府里,她要到了中午才下值呢。您来早啦!”
然后声音就是接二连三的响起。
“徐爷,二丫家在东跨院第第六个四合院里,屋子门口有两棵石榴树的就是!老爷子脾气可大!”
“老爷子说过了,力气行的只寻门当户对的,要八抬花轿明媒正娶,不找来历不明的人。他们一家子脾气都倔!”
“二丫练的可是谭腿,她还比您还高个帽子。打起来,徐爷您让她,还是她让您?”
镖师们都是这些趟子手的师父师叔师大爷,一个个都在那里偷笑。到了最后才呵斥两声。王五二丫二德子他们都不在,伙计们反而闹得越发欢腾。
正笑得徐一凡一脸尴尬,大门口响起了骡车的声音。随着脚步声响,就看见一个潇洒自若的身形快步走了进来。
那人一眼看见徐一凡在这儿,快步就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徐一凡的腕子。
不是别人,正是翩翩浊世佳公子谭嗣同。
“徐先生,正好撞见你,里面儿说话。”
这位谭先生面如冠玉,行事却是天马行空百无禁忌。不像世家子弟,莽撞之处。倒像是江湖汉子,怪不得王五和他一见投缘呢。谁知道他怎么一大早出去的,回来又一把抓住他。
对他这个风格,徐一凡可真有些不习惯。
他苦笑道:“谭大哥,您这是……”现在自个儿要做的事情多,还满脑门子官司,实在没空儿再给谭嗣同扯着问东问西了。
谭嗣同拉着他就朝徐一凡住的跨院走,朗声道:“叫我复生就好,徐先生,今儿我去拜会了翁中堂,中堂大人也是对您闻名久矣……”
徐一凡一怔:“翁中堂?是哪个……”他顿了一下,试探着问:“是不是尊讳同龢的翁常熟翁中堂?”
谭嗣同大笑,脸上像是要放出光来:“除了他老人家,还能有哪位?”
光绪帝师,一门三翰林,清朝末期的清流领袖之一。曾经被后世拔高,又曾经在当时皆曰可杀。在清季政潮当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对光绪帝有绝大影响力的翁同龢?
徐一凡有点发呆了,他再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声居然传到他耳朵里面。而且据谭嗣同的话说,这位翁中堂还对他闻名久矣?
慢着慢着,谭嗣同怎么叫他老师?谭嗣同的老师是湖南名儒刘人熙,刘人熙又是翁同龢的同年……原来在戊戌变法前面儿六年,他们也早就勾搭上了……现在谭嗣同在新疆巡抚刘锦堂的幕下办事,几千里的跑回北京城来,就是为了见他的这个拐弯抹角的老师?
第一卷 京华烟云 第二十二章 … 捐官
他在那里愣着不说话,在谭嗣同眼中,却是这位徐先生,东方新哲沉得住气,不动声色了。
他拉着徐一凡一直走进屋子里面,和他对坐下。语气诚恳的道:“徐先生,在下对先生的学问,也是佩服的。贸然和翁中堂提起先生抵京,也是希望中堂对先生有点儿照应。捐官容易,补缺却难。得中堂一语,他老人家桃李满天下,先生前程无忧。”
徐一凡这才反应了过来,听到谭嗣同一番好心,微微也有点儿感动。
怪不得和王五是好朋友啊,除了有点世家子弟的高傲,更多的却是倜傥任侠。他明明对自己捐外官很不以为然,却还是在帮忙。
可是却帮了倒忙!
自己想投效借力的那位人物,偏偏和翁同龢是死对头!
正沉吟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时候,自己屋子棉布门帘又是一掀,一个高高瘦瘦,相貌普通得丢到人群里面都认不出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人正是韩老掌柜塞给徐一凡的管事章渝。一路过来,话极其的少。徐一凡有时候都在纳闷,凭他这个闷葫芦,怎么做到韩老爷子口中在京城人头极熟的地步的。
而且他也总是隐隐约约的觉得,这货好像眼神总是阴沉沉的在背后盯着他一样。
看到章渝进来,谭嗣同拍手而起,笑道:“徐先生,这是难得的机缘,明儿一早,中堂家的车子亲自来接先生大驾。中堂极愿和先生一晤。咱们就这么说定!”
徐一凡还来不及反对,他早就去远。追出去两步都赶不上。徐一凡看着他的摇头。唉,谈谈就谈谈吧,你好我好天气好的大家扯一阵就是。
去看这位翁中堂,还不如留点儿精神晚上摸陈二丫的门呢。
回头一看,那长得不怎么讨喜的章渝却在阴沉沉的打量谭嗣同的背影。心情有点儿郁闷的徐一凡问道:“章管事,不是去落籍取保了么?这么快就办完了事情?”
章渝恭谨的行了一个礼:“先生,事情已经办完了。落籍告身,户保邻保文书全部都齐。地保也画了花押。只是上兑捐官,还要有同乡京官印结担保……大德金店的黄掌柜就在外面儿候着,您是不是现在就见见?”
这么麻利?他出门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功夫!徐一凡有点不敢相信的从章渝手中接过了一个包袱,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叠文书。落籍证明就摆在最上面。
自己终于是这个时代的人了!
想着这个,他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拿着那个户籍折子一时都痴了。半晌才摇摇头:“怎么还有个金店掌柜?这又是闹哪一出?”
章渝无声的笑笑,神色依旧却很恭谨。不知道韩老掌柜下了什么命令给他们。大盛魁的人,对徐一凡恭敬之极,一路过来,对徐一凡的话不敢违背半点儿。比自家的奴仆还要省心。
至于韩老掌柜为什么这么安排的心思,徐一凡早就懒得去猜。
“徐先生,捐官,可不是抱着银子去户部三库衙门上兑就成。各省捐官,由捐局收兑。然后解往户部的各司。至于在京城直接上兑……怕还是绕不过这些金店。没有他们经手,不备足了给三库衙门的抽头,这想送银子,可都送不上去。”
老子花钱买官,还这么麻烦?徐一凡历史知识虽然不错,可这些历朝的琐事,他哪里明白。没好气之下,瞅了一眼章渝。
这小子,倒真是一个人才。不哼不哈的,什么事情办得又麻利又快捷。
他摆摆手:“请那位黄掌柜进来吧……这不是拉皮条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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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拉皮条的黄掌柜,人还没进门。就听见他嘻嘻哈哈的笑声。门帘子一掀,就看见一个肉球滚了进来。这胖子眼睛本来就小,一笑起来更加看不见。
看见徐一凡站着候他,顿时就一个千打下去。
“这位爷,一看您就是福相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土星入命您哪!这一上兑,那是开臬陈藩的一路上去。您瞧好吧,要是十年内不进军机,你挖了我这眼睛去!”
瞧着这胖子自来熟的样子,徐一凡就是郁闷也没了。这位还真适合拉皮条!
他招呼黄胖子坐下,端起茶碗笑道:“我那位管事,都跟你说了?我这次想捐个知府……”
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现在五品黄堂,将来指定一品高升!爷,我在这儿提前给您道喜了。”
徐一凡一笑:“别尽拍马屁,多少钱,爽爽快快说吧。”
黄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就打了起来:“现在海防捐还没停,捐官都有扣头,知府单上兑是七千二百两,爷,您要不要不分单双?要是不分单双,再加二百。免验看一百八,您要是指省,看省份不同,顶天二百二十。三库衙门的门包再加上,小人命贱,力气不值钱,我给您这里刨去……照本抄号,八千三百两九八足纹银子。爷,您是出庄票,还是给现款?小人要寻了您一个大子儿,出门就碰死!”
他的生意经听得徐一凡满头雾水:“慢着慢着,什么不分单双?什么免验看?”
“爷,这您都不知道?”
原来捐了官儿,要分发到各省候缺,还要抽签。按照官照的号码,这个月抽单数,下个月抽双数……捐了钱,不管单数双数,哪个月你都能参加抽签。再加点儿,直接就免抽签了……
原来捐了官儿,按惯例要带给王公大臣验看,长得和成奎安一样,还是回家吧您哪……捐了钱,验看也不用看了。哪怕你长得像芙蓉姐姐,也直接是大清的民之父母……
原来捐了官儿,抽签抽到你去哪个省。你就得去哪个省候缺。想去自己要去的地方,再得给钱……
大清的捐官事业,每个环节都已经经过了充分的商务开发。资源利用到了极致。每个经手阶层,都有好处。怪不得终清朝下半叶,皇帝曾经无数次想停了这个年入不过二百多万两,却让吏治败坏无遗的捐官制度,却始终停不下来。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
徐一凡大张着嘴巴,一边感慨,一边和黄掌柜争夺了半天的银票。终于心疼的看着八千四百两的银票飞进了别人的腰包。换来的是一张皮纸实收。再过些日子,这皮纸实收,就变成同样是皮纸的官照。
黄掌柜的银票下腰,又打了一躬:“这位爷,爽快!我黄胖子爱的就是朋友。明儿同兴里,给爷接风洗尘,顺便贺爷高升!都是算我黄胖子的!晚半晌帖子就送来,爷一定赏光!”
看着这个肉球滚出去,徐一凡还跟做梦一样。现在我就是大清的官儿了?
知府就是市长,直辖市市长是行政十三级,正好挨着高干的边儿……我是高干了?
自己本来有五千八百的身家,临走韩老爷子又送了八千。现在一大半出去了……
正魂不守舍的时候,门帘儿又是一掀。这次进来的却是那个在练武场带头取笑徐一凡的虎头虎脑的小伙子。
他满头大汗,手里还抓着一根白蜡杆子:“徐爷,二丫被人打了!五爷不在,德哥抄家伙带人去了端郡王府上,几位师大爷都拉不住,五爷说了,您的话就是他的话。您是长辈,您得管管!”
第一卷 京华烟云 第二十三章 … 一鞭之辱
二丫给人打了?徐一凡顿时就跳了起来,咣当乒砰,茶碗茶托子打了一地。他都顾不上了,谁敢打老子女人?
撩起袍子下脚就想朝外跑。这里响动惊着了才送走黄掌柜的章渝。一看徐一凡那个急切的样子,讶异的问道:“先生,出什么事情了?”
徐一凡拔腿就往外跑:“找场子去!”
章渝跟在后面:“先生,京城天子脚下,您又人生地不熟的……”
徐一凡回头恶狠狠的道:“那你就别跟着!”章渝一愣,阴沉沉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最后还是默不作声的跟了上来。
跑出内院,就看见练武场上已经一大群人围在那儿,年轻的趟子手伙计一个个手拿棍棒。辫子盘在头上,大吵大嚷的乱成一团。有的人大冬天的就穿了件小褂,胳膊都露在外面。腱子肉上青筋都鼓了起来。
几个镖师爷们儿满头大汗的左拉右劝。但是小伙子们气愤仍然下不去。嚷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二丫多好的姑娘,他们怎么就下得去手?”
“还污她当贼,这些吃钱粮的,还要脸不要?这是杀穷人啊!”
“老爷子还病着,二丫出了这事儿,还让不让人活了?”
镖师们身边,还有两个哭得一抽一抽的姑娘。她们身上密排扣的镖师守夜的衣服还没换下来。看来是和二丫一块儿给人内宅眷属保家的。
看见徐一凡出现,那些镖师爷们儿就跟看见主心骨一样。王五不在,曾经在那么危难的情况下指挥他们打退了马贼的徐一凡此时就和他们救命稻草差不多。
几个人扑过来,拉着徐一凡衣服就七嘴八舌的嚷起来。
“二丫给端郡王府保家,下值的时候。端郡王府的人说看见她偷高丽参,把她扣下了!”
“听虎妞她们说,端贝子还狠狠的抽了她几鞭子!还说要送顺天府!”
“二德子正好送完东西回来,听见消息带着几个哥们儿拿起棍子就冲过去的。其他的伙计小力笨都炸了锅,都要去把二丫抢回来。五爷不在,这怎么是好?”
“就算端郡王府不是红王爷,可是旗人黄带子家,碰出点儿事情出来。咱们怎么受得了?”
徐一凡冲出来的时候是一头恼火,听见他们一分说。才冷静一些下来。
他点点头。旗人的王爷?我还要碰碰你们旗人的天下呢……也许,这就是戏剧性的开始吧。
他摆摆手:“人咱们不能不要回来……”想起那个才十六岁的高挑女孩子,现在孤身一人不知道在受什么苦楚,他心里就是一抽。这么单纯天真一个小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他轻声道:“都把家伙放下来……咱们……好好儿的要人去。五爷不在,都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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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郡王府在俗称“王爷胡同”的鲜花深处胡同的尾巴上面。第一代端郡王是道光皇帝的八儿子,他没后代。从自己六哥那里过继了一个儿子传宗,结果又因为犯了家法。爵位给夺了,归宗回去。转而又另外过继了死了的老郡王七哥的一个儿子,袭了这个郡王的衔。
几番转折下来,这端郡王在宗室里面就算黑得不能再黑。光是看现任郡王载涛挂着王爷的爵儿只能吃贝勒的俸就知道。
但是毕竟天潢贵胄,龙子凤孙,架子还在。又岂是会友镖局这样生不进官衙的民户碰得起的!
这些都是章渝在一路上轻声细语的告诉徐一凡的。
徐一凡也来不及诧异这个商号小管事怎么知道那么多,他一脑门子的担心。最担心的自然是二丫现在怎么样了。其次担心的是莽头莽脑的二德子不要惹出什么事情来,给王五添麻烦。一路骑在马上急如星火的赶过去。在鲜花胡同西头下了马,气喘吁吁的跑到。
等到了郡王府前面,他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王府门口的栓马桩上,三道绳子,将二丫紧紧的捆在上面!一个破衣烂衫的青年模样的家伙,翘着腿坐在一条长板凳上面。破衣服外面系着一条黄带子,大拇指套着一块绿沉沉的扳指。一手拿着整块翡翠的鼻烟壶闻着鼻烟儿,一手拿着一条马鞭晃悠。
二丫捆在那里,她个子高。马桩又矮,上半身都整个垂了下来,头发散了披着。身上的衣服上面儿鞭痕道道,里面絮的棉花翻了出来,血痕隐隐。不知道被打得多重。
二德子红着眼睛,和四五个趟子手手里拿着棍子,给一群壮汉逼到了墙角。那些壮汉们有的还穿着号衣,看来是军队里面儿的。二三十个人也都拿着白蜡大杆子,嘻嘻哈哈的围着二德子他们。棍子互相碰的砰砰作响。
那青年伸手从身旁侍立的一个仆人手上端了杯茶下来,喝一口吐了:“他妈的给我上高末儿,给我香茶干嘛?爷乐意吃苦,你管着?”
接着又掉头冲着二德子那边喊:“来来来,爷仗着这黄带子欺负你不算好汉!善扑营的哥们儿都在这儿,就挑挑你们会友老王家。看看你们的八卦掌厉害,还是咱们跤子厉害?他妈的,当贼还有道理了!”
二德子大吼:“放了我妹子!”一边挥舞棍棒就想冲上去,几条白蜡杆子伸过来。啪啪的到处乱敲。几个伙计硬把二德子架了回去。
看到这一切,徐一凡心里的感觉,第一是难以遏制的愤怒。第二却是悲哀。
旗人贵胄在清季以不学为荣,以穿乞丐的破衣烂衫招摇过市为乐。这些他都曾经在清人笔记小说里面读到过。
清朝一年二千多万两的旗饷,旗人不许种田经商学手艺,宗学里面基本不教读书,旗人军队也腐烂不堪……这么大一个废物团体寄生在汉人的母体上敲骨吸髓。为了能维持这样的寄生生活,不惜压制一切进步的动向,不惜向一切比他们强的外敌卑躬屈膝。
这样的团体,不亡没有天理。
他吸口气,大吼一声:“住手!”
场中被这声音震得一静,那青年满不在乎的转过头来,瞅瞅他们这里过来了一大群人。会友的镖师趟子手都气得眼睛血红,胸口起伏。可是没人敢朝这个青年吼叫。都眼巴巴的看着徐一凡。
一个镖师在徐一凡身后低声道:“这是端郡王府的四贝子溥仰,三个哥哥都死了。独苗儿子……霸道得邪性……徐先生,咱们该怎么办?”
溥仰看看站在前面儿的徐一凡,懒洋洋的挠挠胳肢窝:“谁裤裆没夹紧,把你给放出来了?鸡巴毛!不喊不叫,爷本来还懒得动手了。这么一喊,爷又突然乐意抽两鞭子了,你管着?”
说着就掉过马鞭把儿,把二丫的脸挑了起来。就听见二丫呻吟一声。小脸被挑起来。她紧紧的闭着眼睛,嘴角还有一丝血迹。原来清丽的容色,现在却满是无依的惶恐!
徐一凡再也按捺不住,迈步就走了过去。本来围着二德子他们的在善扑营当差的那些旗人蒙古人混混。都要向溥仰这里凑过来。
溥仰扯着尖嗓门大吼一声:“让他来!爷不欺负他,看他敢过来?”
徐一凡就直直的对着那一片棍子丛林走过去,一步也不停。
溥仰冷笑着看着徐一凡从人堆里面走过来,脸上本来一直在冷笑,到最后都有些僵住了。一群人大眼儿瞪小眼的看着徐一凡旁若无人的一直走到了栓马桩前。
通的一声,却是二德子手中的白蜡杆子落在了地上。
看着二丫无力的垂着头,徐一凡现在就剩下心痛了。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背后那些举着棍子的善扑营满蒙混混,还有那个什么贝子,他看都懒得看。男人虚弱到了靠欺负女人逞威风,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一道一道的用力解开捆着二丫的绳子,二丫昏昏沉沉的抬起头。睁开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徐叔……”
徐一凡低声道:“没事儿了,徐叔带你回去。”等到解完绳子,他一把就抄起二丫,把她抱在胸口。女孩子很自然的就搂着他的脖子,将脸深深的埋在他怀里。就是腿太长,都快垂到了地上。小胸脯也软软的挤着徐一凡胸膛,不过这时候,可没发情的心思了。
面前几个善扑营的家伙挡着。徐一凡头也不抬:“劳驾,让让。”
几个人下意识的让了一步,都有点儿给徐一凡这旁若无人的气度镇住了。眼看几步就要走出人堆。那溥仰才反应过来。
“嘿,没了天理了这是,这大洋马,你小子说抱走就抱走啊?小子,给我站着!没看见过象你这样好这口的!”
溥仰站了起来,提着鞭子追了几步。徐一凡哪里会理他。这四贝子眉毛一立,给气乐了起来,手腕一抖,啪的一鞭子就抽向徐一凡后背!
第一卷 京华烟云 第二十四章 … 章渝章管事
扑的一声闷响,鞭子正正抽在徐一凡穿着的皮坎肩背后。衣服结实,没有被打破。但是却痛入骨髓。
他整个身子向前一栽,回头冷冷的看着溥仰。
这一鞭之辱,异日将十倍回报!
随和没正形的表面之后,徐一凡其实也是高傲到了骨子里。
溥仰咦了一声:“还敢瞅我?放在我祖宗那辈儿,打死你一个也就是赔俩大子儿!”话音方落,飕的一鞭子又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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