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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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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荣禄得意洋洋的日子里面,在东北,一队队的马帮,打着大盛魁的旗帜,载得满满的,跨过了鸭绿江上的桥梁。
一群群工人,在上海,在广州,在温州,在香港等等口岸募集。招募的人发放了优厚的安家费用。而且当场兑现了三个月的工钱,装上轮船。呜呜的就运向朝鲜海域。
在燕赵之地,那些一向出兵地府县。都已经竖起了招兵的黄色三角旗帜。一群群朴实憨厚,但是却又无路可去地青壮百姓,被仔细挑拣之后。就按照大盛魁一路设的转运商路,一程程地被运走,或者走水路,或者走旱路,向着同样一个地方集中。
在南洋。一份份货单下达到了南洋李家那里,无数的订单,通过南洋李家设立的贸易公司向外发出。李家许多精明能干的管事,上了奔往世界各处的轮船。到各个地方开始了采购。无数条采购的支流汇聚在一起,向着同一个地方涌动。
这些,都是那些醉心于权术。眼中自有自己地位的官僚们,所注视不到地。
光绪十九年五月六日,端午才过。准备载运两大钦差的招商局轮船就已经准备好了。在码头之上,自然还有一番仪注。淮军跪送,掌号鸣炮,香花美酒,先给汉城发钦差滚牌,都是例行的事情。
码头之上,两路钦差的车马在鼓乐声中,聚于码头。徐一凡和荣禄钻出来,相视都是一笑,好像双方心中都毫无挂碍一样。在行仪注的时候儿,两人你谦我让,客气得了不得。
所有仪式办完,轮船汽笛呜呜响动,荣禄朝徐一凡拱拱手,带着袁世凯和队伍又大了一些儿的随员先上轮船去了。
徐一凡却带着楚万里还在舷梯之下守候,不住地翘首观望,似乎在等候什么人。
这些天,虽然奏调邓世昌的文书已发。但是邓世昌却始终未曾来到。
汽笛声鸣叫得越发凄厉,轮船上面的英国大副都催促了徐一凡好几次了。徐一凡却始终未动。楚万里在他身后低声道:“大人,上船吧。邓大人是不会来地了。”
徐一凡只是摇头,神色黯然的才走上舷梯,还不住回头观望。突然之间,就看见一辆马车飞也似的从码头那头冲了过来。徐一凡一把抓住楚万里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舷梯,扬声高喊:“可是正卿兄?”
马车在徐一凡面前停住,马身上全是大汗。从车篷里面钻出几个壮健汉子。当先的就是邓世昌的副管驾陈金平。却始终没有邓世昌的身影。
陈金平他们跳下马车,朝徐一凡平胸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徐大人,上面儿没敢动邓大人,但是我们这些邓大人的心腹,都被开革了。只留下邓大人孤伶伶的一个。邓大人嘱咐,让咱们来投奔您!望徐大人收录!”
徐一凡一连声的道:“我都收,我都收!正卿兄呢?他怎么没来?”
陈金平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封信,递给徐一凡:“邓大人只有封信让属下带给徐大人。”
“传清兄见信如晤:
兄之高义,世昌没齿难忘。南洋开炮,世昌并无半点可悔之处。若非兄之鼓吹,昌岂知昭扬民族大义,发挥海军骄傲,是此等滋味?
兄欲保昌,然昌生是海军人,死即海军魂。常附军旗之上,终望我华夏海疆!兄可记初见之日,兄之品题?
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
昌无须天下挥泪,只需有朝一日,可用此身,壮我海军军魂军威。”
徐一凡手一抖,信笺随着烈烈海风顿时远去,他板着脸转身上船。楚万里等人紧紧跟在后面,才走到舷梯一半,徐一凡突然回头。对着楚万里狠狠道:“历史已经不一样了!有些事情,我不会再让它发生!”
第三卷 在朝鲜 第八章 … 跋扈
朝鲜,汉城。光绪十九年五月十日。
锣声响亮,马蹄得得。随着汉语的肃静回避声音四下响起,大清上国钦差大臣的车马队伍,浩浩荡荡的在朝鲜首都穿城而过。戴着斗笠,穿着白衣的朝鲜民人们跌跌撞撞的四下回避。躲避不及的就跪在路边,头也不敢抬的等候他们过去。
徐一凡和荣禄两人相错半个马身,在大群的戈什哈簇拥之下。威风凛凛的驾临这个藩属国的首都。极目四望,这座后世被称为首尔,号称远东国际化大都市的城市。还是大半是茅屋。少数木质小楼,点缀期间。街道狭窄,但是人头涌涌。整个城市显出一种破败的景象。就连远处视线可及之内的王宫,都是透着一副小家子气。
自从徐一凡在饷道事宜上对荣禄全面让步之后,荣禄对徐一凡的态度,那就是又亲热又客气。这次上国两钦差入汉城,徐一凡本来就想轻车简从,拉了庆军就奔北方而去的。不想摆这个上国钦使的威风,但是荣禄非要拉着他一路同行,他也只好含笑答应。
和这些釜底游鱼有什么好计较的?
车马队伍直奔朝鲜奉恩署所在的地方而去,这里一向是朝鲜藩国接待上国钦使的地方。就连朝鲜交涉委员公署,都在奉恩署之侧。这里以后自然也是荣禄这个钦差练兵总办大臣的行辕,毋庸多言。
车队摆够了威风,就连随行的那些旗人宗室子弟。都摆出了一副英明神武的模样儿招摇过市。浩浩荡荡,锣鼓喧天地来到奉恩署旁,就看见这里都是一些砖木混合,粉刷一新的建筑。一条青石大道直通门口,道中竖着牌坊,牌坊上面是四个大字“东海波偃”。还是康熙时名臣熊赐履的手笔。
穿着极类明人衣冠,只是纱衬窄,帽翅短的朝鲜奉恩署尹,礼曹判曹,议政阁左右赞成。都按照藩属迎接上国天使的仪注。设立香案,躬身控背的等候着。
这大队人马才转上道中。乐手顿时开始吹打,几声号炮同时震响。入耳之处。就是这些朝鲜大臣们异口同声的汉话高呼:“恭迎上国钦使大人!”
荣禄和徐一凡对望一眼,笑吟吟的同时下马,略微谦让了一下儿,还是荣先徐后的昂首阔步的朝那些朝鲜官儿走去。
“托福托福!多谢各位在这里候着,当真是辛苦了。咱们这次来,要给各位添麻烦地地方不少,到时候还要多多拜托诸公……大家免礼。免礼!”
荣禄满面春风,自顾自的大声招呼,又一个个将行礼地朝鲜大臣搀扶起来。徐一凡只是在后面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些朝鲜大臣们眼光都躲躲闪闪,既有对清朝派来一个接一个钦使地无奈,又不得不挤出巴结讨好的笑容。也许这就是夹缝中小国的无奈了吧……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朝鲜这大陆边缘的弹丸之地,都应该没有自存的余地。早就应该被同化到大陆势力当中。历史阴差阳错,反而让他那个时代高丽棒子那么嚣张。自己来这里。是不是要纠正这个错误?
徐一凡摸着下巴只是不说话儿,任凭荣禄在那里倾心结纳着朝鲜大臣们。
专司接待上国钦使的朝鲜奉恩署尹闵泳同被荣禄掺着起来,又朝远远站在队伍当中的袁世凯点头打了一个招呼,笑道:“两位钦使大人,小国已经在奉恩署准备了接风地酒宴,还望上国钦使大人垂降。敝国国王还有领议政大臣大院君都等着两位钦使大人日后拜会……”
荣禄回头冲徐一凡笑道:“徐大人,你看咱们是不是扰他这么一顿?”
徐一凡微笑,却转头朝袁世凯招招手。袁世凯脸上青气儿一闪,低了头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来:“徐大人,有何吩咐?”
徐一凡朝荣禄拱拱手:“荣大人,上谕里面说得明白。荣大人是总办,专司和朝鲜全权交涉的。兄弟只是练兵帮办。这奉恩署的酒宴,属下不领也罢。还是和袁大人,快快办理了庆军的交接手续,我带着他们尽快北上为宜。”
场中诸人都是一怔,那些正下了马七零八落到处休息的旗人宗室子弟也歪着头朝这里看来。这徐一凡真是个别个,这奉恩署宴请上国钦使一向是约定俗成地规矩,虽然是上国钦差,但是一定也要给了这个面子。没想到徐一凡却开口拒绝!
朝鲜官儿们一个个都涨红了脸,他们也都打听过了这次来驻节朝鲜的两位钦差的消息。当然也听说了徐一凡这个活二百五地名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袁世凯站在徐一凡背后,目光转动。徐一凡这般做派,到底是什么打算?难道他真的打算和朝鲜藩国中枢也撇清关系,想在朝鲜北部自生自灭去?这人的行事,当真看不懂。偏偏他又是一帆风顺的走了过来。新的恩主荣禄看到他自绝于朝鲜藩国中枢的举动,还不是乐得成全?
果然荣禄脸上肉一抖,就笑着给徐一凡打圆场。
“徐大人是奉旨出京的,肩膀上面担子太重。这般操心王事,也是理所当然。徐大人不在,还有兄弟在啊!国朝朝鲜,宗藩一体,正要好好唠唠,朝鲜风物,兄弟也要好好见识一下儿……”
他转头冲着袁世凯道:“还不陪徐大人动身?”
徐一凡淡淡微笑,提着马鞭朝荣禄拱拱手,转身上马,招呼一声:“走!”
他那几十名肃然站立的学兵卫队们,顿时整齐的跟上。袁世凯也在队伍当中。旗人宗室们骂骂咧咧地闪开着他们卷起的烟尘,估计少不了再多骂几句二百五什么的。
场中朝鲜大臣。个个脸色铁青。
荣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小声自语:“看你能跋扈多久?简直是自取灭亡!”转头就冲着朝鲜大臣们道:“各位各位,走,咱们高乐咱们的!”
徐一凡的马队如龙,直奔汉城郊外的庆军军营而去。一路上他都不说一句话,他这支马队,卫士们个个军服整齐,枪械闪亮。前头还有一个大汉掌着他的钦差节旗,没有了和荣禄一起的那个杂乱。他这个上国钦差单独行进起来。却更加显得剽悍跋扈!
这个印象,将从汉城在场的朝鲜官吏百姓。一直向这个国家四处传去吧。
马蹄过处,汉城百姓沿途走避一空。只是敢在门缝里面看着这如龙马队。
转眼间他地节旗就已经到了庆军大营。今日庆军上下,也早就接到了从天津发来的钦差滚牌。得知钦差今日就要到达汉城,少不了要来阅军。庆军上下,早就准备整齐。营门口彩画过了,摆上了迎接钦差地香案。庆军官弁,都穿上了簇新的五云褂。营门口迎接钦差地队伍排出去二里开外。夹道都是庆军士兵,肩着枪站得笔直的等候。
钦差节旗一到。一声声通传的声音,就从远处一直传回了大营!
节旗之后,就是戴着红顶子,拖着双眼花翎的徐一凡。他容色阴沉,在数十卫士的簇拥下,毫不停步的沿着夹道迎接的庆军士兵飞也似地疾驰向大营。随着他的马队行进。庆军士兵如波浪起伏一般,从远而近的跪接。各营哨队,千总以上的武官。都声嘶力竭的扯着喉咙,报着履历。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
而徐一凡却是不管不顾,昂然直入。他麾下的戈什哈也目不斜视,连声起去都不说。报完履历地庆军军官们跪在地上面面相觑,这个新的顶头上司,看来不好伺候!
不少人的目光都注意到了马队当中绷着一张脸地袁世凯。袁世凯的表情,安静得好像他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马队轰隆隆的直卷进大营。庆军六营营官全部都按着腰刀在营务处公厅门口等候,每个营官身后,都有他们的亲卫侍立。这些淮军宿将武弁,扎束起来,也是还有几分英气。看着徐一凡从马上跳下,在几个卫士簇拥下大步走来。六个营官啪的就是一个千打下来:“属下恭迎钦差大人!”
徐一凡收住了脚,背着手在六个人面前转了转。眼光一扫打量了他们一下,却并没有说话。
资历最深的营官吴庆恩心下忐忑微微半抬起头,就看见袁世凯也在徐一凡随员队伍当中站着,面无表情的向他看来。心下稍安,壮着胆子道:“庆军上下,恭迎大人。凡是庆军花名册簿,军装军火数目,随营物资,都在公厅当中存有记录,等候大人交割!”
徐一凡背着手,走了几步。他今天袍褂下面,穿得是军靴,踩得马刺咯吱咯吱作响。从到了朝鲜开始,他就没有了在国内那副随和可喜的模样儿,一脸的跋扈严厉神色。
“交割就不用了,咱们有的是时间交割这些玩意儿!既然你们都收到了上谕,也该早就准备好了。就从今天开始,拔营北上!”
六个营官身子都是一抖,吴庆恩咽口吐沫。去朝鲜北面大山里面练兵?娘亲啊,想把人朝死里整还是怎么?汉城多好,又平又大。供应得也不错。没事还可以偷搭水师运送给养的轮船回天津耍耍。去了北面,可真是要了他们的亲命了!
当下他就带头叫苦连天:“大人,庆军驻扎日久,光整理营盘就要好些日子啊……”
徐一凡冷冷的看着他:“我是钦差不是?”
吴庆恩迎着他的目光,想强项一下,却觉着对面这个年轻钦差实在有点儿气势逼人。下意识的闪开了目光,嘴里还在倔强:“这开拔也要有开拔的规矩……前任的帐要盘了,兵士们要发开拔的银子,军官们要有借支安家地费用……粮食行军线路都要有准备……”
徐一凡冷冷一笑。身后的楚万里已经走出来,从夹着的护书里面,取出六份正式的公文命令。每个营官发了一份。
“路线本钦差已经指定,粮食沿途都有预备。你们只管带上军装军火,移营开拔!什么开拔费用,借支的银子,一切到了北朝鲜在说话儿。再推三阻四,以为本钦差行不得军法么?”
威信不立,徐一凡就如此立威,难道他真是想庆军上下解体?
袁世凯在徐一凡身后目光一闪。如果徐一凡真正本事不过如此,那么他前面成就。也就是运气好而已!
看着吴庆恩脖子一梗还要反驳,他一步跨了出来:“住口!钦差面前。还由着你这么呶呶不休?大人吩咐了,尽力去做就是。有点小小不是,大人也尽可以担待包容。还说什么废话?”
袁世凯开口,吴庆恩一下就蔫头搭脑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儿,朝徐一凡又行礼:“遵大人的示,我们这就去办。不知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徐一凡话都懒得说。就是摆摆手。六个营官满腹怨气的齐声吼了一句:“谢大人!”爬起身来,就各自招呼手下开始做移营准备了。
徐一凡也不理他们,只是朝着袁世凯笑道:“袁大哥,今日没有你,兄弟只怕要杀两个人立立威呢。军中不杀人,哪里来的肃杀之气?”
袁世凯只是微笑。心中却是冷笑。
果然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二百五!法术势完全不懂,只是一味凭着强硬手段去瞎胡闹。南洋炮案,其实就可以看出究竟。真正脑袋清醒地。谁会选择硬碰硬?光靠杀人,就能在军中立威了么?真是笑话儿!
看来他到朝鲜来,就是想用着他那二百五手段强硬的搞一下。如果由着他胡来,再加上卡着饷道,这家伙,是不是垮台就会更快一些儿?
这些事情,要好好地和荣大人商议一番呢。
他只是微笑:“徐大人过誉了,下官毕竟在朝鲜日子长一些,能帮忙处,必然竭尽心力。”
徐一凡呵呵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脑袋对着身后随员一摆:“走!去公厅歇歇,争取晚饭能在路上吃着!袁大人,兄弟也就不留你啦,哪日北朝鲜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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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门轻轻被推了开去。木门移动地轻响,让闭目打坐的头山满睁开了眼睛。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和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深深的向他鞠躬。引着他们前来的下女,则悄没声息的退了下去。
看着那两个男子,头山微笑道:“金君,朴君,请进吧。匆匆请二位而来,一路还算顺利?”
两个中年男子走进来,脱下鞋子,端端正正的和头山满相对跪坐。那位被称作金君地中年微笑道:“这些年来,都是承蒙日本朋友招待保护,数次朝鲜和清国派来的暗杀死士,都是在日本朋友的保护下才逃脱的。这次一路过来,又是头山君派来的天佑侠团护送,怎么能说不顺利呢。”
头山微笑:“日朝一体,更何况我和金君朴君又是这么好的朋友。记得支那国内有句古话,此间乐,不思蜀。金君朴君,可有一日,忘记了朝鲜母国?”
今日头山满地客人,就是当年朝鲜亲日派别开化党的两大台柱,曾经做过朝鲜兵曹判事的金玉均和曾经是朝鲜忠翔府佐郎地朴泳孝!
开化党可以说是日本明治维新以来,一直在朝鲜扶植的亲日势力。早在西元1881年,也就是光绪七年的时候,金玉均等人就作为开化党的骨干势力,访问日本。和日本政府,浪人组织拉上了关系。
当时朝鲜,闵妃和大院君争权夺利激烈。开化党依托着闵妃。一直试图攫取朝鲜中枢大权,然后脱离中朝的宗藩关系,靠拢日本。可是在光绪八年的时候,大院君利用朝鲜旧军起事的机会。在清政府地支持下,发动政变,杀死闵妃集团大臣多人。重掌了朝鲜中枢大权。
在日本的潜在支持下,仅仅两年之后,金玉均等人就一手操持了甲申事变。一边请汉城的日本公使竹添派日兵入卫王宫,控制李王。一边矫诏召见大院君集团的重臣,准备一网打尽他们。
谁知道这些家伙政变本事毕竟有限,居然让李王给逃了,一直逃进了袁世凯的军营里面!
虽然杀了一些大院君集团的重臣,可是政变还是在庆军镇压之下失败。大院君重新掌权。闵妃也退居幕后。和这些开化党人撇清了关系,金玉均和朴泳孝这两个骨干侥幸得脱。在日本人的帮助下辗转来到倭人国度。金玉均化名为岩田周作,朴泳孝化名为山崎永春。就成为了倭人豢养的得力工具。
这两人在朝鲜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闵妃现在也在朝鲜依然未倒。只要机会合适,日本人是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两个工具放出去地!
听着头山满带笑问话。金玉均沉声道:“母国风物,哪有一日敢忘?只希望能和日本朋友携手,有朝一日,能将清人赶出我们的国度!朝日两国,从此共存共荣!”
朴泳孝也在边上,不住沉痛地点头。
头山满微笑:“如果让你们潜入朝鲜。再来一次甲申义举,你们敢是不敢?”
语声淡淡的,却把席上两人震得都说不出话来!
金玉均和朴泳孝只是看着头山满,讷讷地道:“清国庆军还在……就算有日本朋友帮助……我们不是畏缩,只是现在还留下的潜势力都是日本朋友将来的得力臂助。如果再受到损失,也对日本朋友不利啊……”
头山满微笑。轻轻道:“庆军就要北上了。”
“什么?”金玉均瞪大了眼睛,朴泳孝却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头山满神色很有些悠然自得,眼神越过他们瞧向远处:“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放在面前。你们还不要抓住么?日本朋友近十年来在你们身上的期望,难道就这么白白浪费不成?”
豢养他们的主子要求回报了,当奴才的还有什么话说?
虽然朴泳孝还是畏畏缩缩,金玉均已经心一横地答应了下来:“只要日本朋友能为我们牵制住庆军,我们愿意重返国内!”
头山满看着他们,淡淡一笑:“牵制?不,这次我们会有更大的举动!二十年生聚,也该有个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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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庆军营地内外,火把高烧。从官到兵,都在骂骂咧咧的装军装,扎束军火,准备车马,安顿夫子。一副兵荒马乱的景象。
这个二百五钦差一过来,庆军居然就要马上移营!什么玩意儿嘛!要不是袁大人压着,当场大家就要闹出来!
说起来也奇怪,袁大人不是支持他们闹事儿的吗?怎么今儿反而要帮那个二百五说话弹压?
吴庆恩从一处营舍里面钻了出来,脑子犹在嗡嗡作响。刚才数十军官聚集一处,闹哄哄的要马上上公呈给荣禄,参劾徐一凡这位帮办大臣跋扈。还好他多了一个心眼儿,总在琢磨袁世凯地态度。暂时把现场的愤愤不平压了下来。
他绕着徐一凡盘踞的公厅走开,小心翼翼地奔后面马房而去。无论如何,今儿要去袁世凯那里,讨一个口风出来!
才到马房门口,就听见一个阴沉的声音低低道:“庆恩?”
“谁?”吴庆恩吓了一跳,手已经按上了腰刀。就看见阴影里,一个五短身形走了出来,却正是袁世凯!
他淡笑着打招呼:“不认得我了?我就知道,满营营官,就你还有点脑子,会来找马问我讨个主意!”
吴庆恩像是离散的儿女看着爹娘一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袁大人,你丢得咱们好苦啊!您说说,咱们该怎么办?今儿这当口,怎么不让咱们闹将起来?”
嘴里动情,心下却在嘀咕。鬼才相信你在臭烘烘的马房里面蹲了那么久,不知道从何时避开徐一凡潜回来,满营你那么多心腹,藏住你谁能发现行踪?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帮你注意着自己动向。到了马房,才这么凑巧能碰上!
袁世凯冷冷一笑:“此一时彼一时罢了,你还不能想明白?荣大人已经知道今天的事儿了。如果在这儿闹起来,徐一凡毕竟是钦差,专司练兵。荣大人也不得不帮助他说话,他也可以借助整顿庆军的名义在这里名正言顺的留下来。咱们就是要他赶紧去北方折腾!到了北方,随便你们怎么闹!没了兵的徐一凡,还能不垮台?到时候,荣大人和我,都会保着你们!到了北方,就开始闹!怎么厉害怎么来!”
吴庆恩还有点迟疑,袁世凯已经不言声的将一份文书交给他:“有着钦差大臣关防的公文,够当护身符的了吧?当兵要饷,天经地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荣大人说了,保你一个总兵的前程!”
吴庆恩再无犹豫,用力磕了一个头:“属下原为两位大人效死!”
第三卷 在朝鲜 第九章 … 平壤
哗啦啦马蹄踏过溪水,当先一骑骏马已经先踏足北岸。紧接着是数十名骑士跟着涌了过来。马上人物,红顶行装,翠森森的双眼孔雀花翎。年轻得让人觉得耀眼,正是徐一凡。
道路两旁,山峰耸立,巨木森然。一支队伍,稀稀拉拉的行进在从汉城通往平壤的道路上面。这几天行军下来,虽然平壤老营已经派出了以大盛魁伙计为主的前进兵站,一路准备粮食烧柴副食等接应北上的庆军,但是这一千多人还是走得叫苦连天。有意无意的和徐一凡每一个号令作对。
而徐一凡除了以身作则,每天最先一个起来等着他们收拾出发,每天等到他们睡觉之后最后一个安寝之外。就是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他们。
庆军六营,应该有二千四百步兵,四百骑兵,二百炮兵。但是实际上,只有一千四百余人。楚万里一路点验的时候儿,吴庆恩还梗着脖子回他:“这是空的额子,一向是淮军定下来的公项规矩,咱们不过照着上官的意思做。当初袁大人交接的时候儿,你们怎么不和袁大人说?现在找起咱们的麻烦来了!”
楚万里早就接到过徐一凡的交代,不过一笑而罢。但是这些日子,他也陪着徐一凡,队伍前队伍后面的观察,哪些员弁在队伍当中是受到排挤的,哪些还愿意服从命令,哪些动作又敏捷又准确,一看就是当老了兵的。都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徐一凡和他地随员们立马于溪边,看着庆军大队乱纷纷的涌了过来。军装器械。都丢在了驮马上面载着。看着面前溪水挡路,一个个都是骂骂咧咧的开始脱裤子。吴庆恩的四川小马稳稳的从后面赶来,这位营官大人早就在汉城袋虚了身子,大声的冲着溪水对面叫道:“徐大人,今儿已经是三十里路下来了,还是歇歇吧!又不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儿,弟兄们没拿开拔费一天走这么些差不多就成啦!徐大人,您瞧着呢?”
徐一凡冷笑,挥挥马鞭先到前面去了,他和这些老兵痞一路过来。交道已经打得够够的了。楚万里笑着冲吴庆恩叫道:“吴大人!离平壤还不过一站的道路,到了平壤。徐大人有超等的犒赏。大碗地烧锅,孢子肉。说不定还有朝鲜姑娘跳舞呢!在这儿喝风吃冷干粮,有个毛的意思?”
当兵地听见楚万里的调侃,轰地一声笑了起来。这时当军官,要不就是不怕死,要不就是能放下架子。楚万里的做派,别的不论,倒是让庆军这些当兵的觉得大有好感。
吴庆恩冲楚万里笑笑。勒马回去指挥渡河,顺便等着后面的营头上来。几个营官渐渐聚齐,都瞧着吴庆恩铁青的脸色。
“什么犒赏!老子这一套见得多着了。想把咱们淮军吞下来?吊毛!不能让这些家伙到了平壤,安顿下来,一个个收拾咱们。咱们说好了,约齐了。到了平壤,就一起闹饷!开发费,军官的借支银子。还有上忙下忙两个月地饷钱,加上行军应该领的行粮和盐菜银子,公帐上面咱们垫出去的公费,一起要!要是他服软拿出来,以后也没法子带这些兵了,庆军上下,还是老子们说话算数……”
一个营官胆子小点儿,揣揣的问:“要是他不服软呢?”
吴庆恩咬着牙齿:“咱们有一千多人,他不过才百把号随员卫队,咱们卷堂大散,他还敢追咱们不成?只要能把队伍拉回汉城,荣大人和袁大人会替咱们撑腰的。参也要参他个治军不力!加上咱们背后还是淮系老北洋,这个打落水狗的机会,能放过不成?咱们不是不奉命北上,只是他带不好罢了!这样荣大人和袁大人才好说话儿……你们地意思呢?”
几个营官互相看看,又看见吴庆恩的心腹有意无意的靠了过来。几个营官忙不迭地表态:“您是大哥,我们还不是唯你马首是瞻!到了平壤,您一声号令,咱们就闹将起来!”
那边在秘密商议,徐一凡却带着十几名卫队策马冲出了溪边的山谷,眼前已经是大同江两岸的平原了。一片青绿,直延伸到山脚尽头。到处野花绽放,春天的活力,哪怕在这个藩国朝鲜,也是表现得淋漓尽致。从山间出来,看到此番景象,人马都是精神一振。
远远的有十几骑马奔了过来,当先骑士,还掌着一面徐字节旗。在春风里猎猎飘动。掌旗骑士,人高马大,马靴铮亮,穿着徐一凡私订的洋式军装。除了张旭州还能有谁?
张旭州带着数名学兵,满脸惊喜的神色,飞也似的催马过来。徐一凡也含笑勒马等候,等张旭州及至面前,他手一抖已经将徐字节旗稳稳插在地上,翻身滚鞍下马。
“徐大人,咱们终于盼到你来了!前面就是咱们老营。是咱们的新家!詹大人在主持建设分不开身,我就赶了几十里地来迎接。唐大人也到了,还带着谭先生和大人的家眷……徐大人,您给咱们挑了个好地方啊!几百里方圆,都可着咱们做主!放眼国内,哪有这样的天地!”
张旭州着挚诚汉子,象打机关枪一样喷个没完。终于盼到了徐一凡和他们在这个新天地里面会合,他喜悦兴奋的情绪,就像要从心里面倒出来一样。
徐一凡又何尝不高兴?
京城的死气沉沉,南洋的血火,汉城的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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