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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三国(不周)-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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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笑了,瞥了荀彧一眼:“不告诉你。”

荀彧无奈的转过头,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刘辩虽然不肯说,但是从他的神情来看,他是有把握的。荀彧好奇的是他的底气从何而来,他根本不知道凤鸟有多么强大,他也不知道剖鲧吴刀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何以肯定自己就能战胜戏志才?

是因为戏志才疯了。还是因为他疯了?

“你说,如果袁绍失去了凤卵,山东的形势会有什么变化?”

荀彧思索片刻,眼神越发焦躁。“没有了凤卵,袁绍在道义上的号召丧失,只能以力服人。想来……山东会烽火连天了。”他长叹一声:“山东乃国家粮赋根本,如此一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战乱之中。陛下,你一点也不怜惜他们吗?”

“我怜惜他们?”刘辩眉毛一扬,冷冷的说道:“袁绍举兵的时候,谁怜惜过我?”

荀彧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别以为不说话的人都是受了委屈的。”刘辩不依不饶的说道:“我之所以在嵩高山之战后没有立即出兵山东,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儒门中人究竟有多团结。之所以现在迟迟不回中原,是想给你多一点思考的时间。等回到中原,被那些人围在中间。用看圣人的目光看上几天,我怕你又会忘乎所以,真把自己当成了圣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番苦心可就全浪费了。”

“陛下,我们还是走吧。”荀彧恳切的请求道:“臣已经知道错了,必定痛改前非,寻本溯源。重新求学问道。戏志才太危险,多留他一日,也许就会多死几个人,还请陛下尽快回到中原。”

“真是有趣啊。”刘辩讽刺道:“儒门领袖居然求我这个恶龙去清理儒门中的高手。”

“唉——”荀彧郁闷的长叹一声。快要吐血了。

……

和连纵马冲上山坡,极目远眺。

夏天的稽落山非常漂亮,一眼看不到头的碧绿草原像一张巨大的地毯,草原上的牛羊就是装饰在地毯上的花朵,和蓝天白云互相映衬,优美如画。

和连很欣慰,却又有些惋惜。

这么好的草原,他不能一直拥有,却要拱手让给汉人,实在是一个让人非常痛心,非常羞愧的事。这样的事,在他的父亲檀石槐的时代不可能出现,如果他的兄长槐纵在,也不会出现,可是在他的时代,却一再出现。

一年前,刘辩屠杀了中部鲜卑,打断了鲜卑人的脊梁骨。现在,董卓又要出兵草原,赶尽杀绝。

慕容风、宴荔游死后,和连软硬兼施,吞并了他们的部落,拥了上万落,五六千骑。西部鲜卑的部落大人再也不能俯视他,至少在表面上又承认了他的王位。可是和连清楚,草原上的人只认实力,而他眼下的实力只能自存,不足以再统率整个草原。落置犍落罗他们对他的客气只是暂时的,一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吞下他,连骨头都不吐。

和连早就知道稽落山离汉境太近,迟早会引起汉人的注意。只是冬季不能迁徙,他只能如此。现在,得知董卓正在调集人马,准备出塞,他也决定西迁,远远的离开董卓这头残暴的老熊。

西迁要经过落置犍落罗、律日推演的牧场,和连必须取得他们的同意,否则会发生流血冲突。

和连请来了舅舅律日推演。

律日推演五十多岁,身材壮实,一头淡黄的头发,卷曲的胡须,是一个典型的鲜卑人。

“这么好的牧场,你却要留给汉人?”

“舅舅要么?”和连不紧不慢说道:“我愿意送给你,只想换一条路。”

“你现在就想着逃?”律日推演看了他一眼,语带轻蔑的说道:“这么没勇气,怎么可能得到别人的尊敬,怎么才能成为真正的大王?”

和连面不改色。“只有活着,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大王。我现在没有实力,不是董卓的对手,当然只能避而远之。舅舅的实力是我的两倍,有没有兴趣和董卓一战?”

律日推演被和连噎了一句,尴尬的闭上了嘴巴。他不是怕董卓。如果只是董卓,他完全可以和董卓战一场,就算不能大胜,至少也不会输。现在的问题是草原上没有一个被人共同尊奉的霸主,相互之间的提防一点也不比对汉人的提防差。他如果和董卓打得两败俱伤,说不定回来就被别人干掉。

换了他,他也会这么干。汉人曾经派使者来和他商量过夹击落置犍落罗的事,他相信汉人也会派使者和落置犍落罗商量一起干掉他的事。

“舅舅如果没把握,我就去和落置犍落罗商量。”和连拨转马头,轻叹一声:“只是这样一来,落置犍落罗的实力恐怕又会增加不少。”

律日推演眉头一挑,抬手按住了和连的肩膀:“别急,你等我想想。”

和连的确不急。他知道律日推演不能容忍落置犍落罗得到这片牧场。落置犍落罗的女儿——他曾经的阏氏——现在是鲜卑附义王槐头的阏氏,听说落置犍落罗有意和槐头讲和,投向汉人。如果让他得到了这片牧场,落置犍落罗的实力会进一步的扩张,律日推演就很危险了。

鲜卑人除了放牧之外,另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是互市——与汉人交易。稽落山与汉人最近,谁控制了稽落山,谁就控制了与汉人互市的优先权。任何一个部落大人都不能漠视这一点,否则他的部落很快就会陷入贫困之中。

律日推演笑道:“既然你要走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不如帮我打一仗。”

和连皱了皱眉:“怎么打?”

“你向西行,落置犍落罗肯定会派兵拦截你,我们合兵,夹击落置犍落罗。”律日推演笑道:“如果能重创他,我分一部分战利品给你,也可以将他在西边的牧场给你。你愿意西迁多远,都随你的便。”

和连眼神一闪:“谁给你出的主意?”

律日推演笑而不语。

和连沉默了片刻:“可以。不过,我要得到大母的允诺。”

和连的大母就是律日推演的母亲。鲜卑人以母为重,母亲虽然不干涉战事,但是如果在母亲面前立誓,却也不敢轻易违抗。和连不放心律日推演,担心他趁机吃掉他的人马,所以要在律日推演的母亲面前立誓。

律日推演爽快的答应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所以我已经将她请来了。”律日推演笑道:“你跟我来,我们在她面前起誓,你帮我诱落置犍落罗上当,我给你西迁的路。”

见律日推演答应得这么爽快,和连有一些不安。这种被人算个正着的感觉很不好。律日推演不会和汉人有什么勾结吧?他想打的人究竟是谁,是落置犍落罗,还是我和连?

和连一边思索着,一边催马向律日推演宿营的山谷走去。为了安全起见,他带上了玄武营。律日推演见了,也不反对,只是笑着摇头。笑容中既有鄙视,又有些苦涩。和连胆怯到这个地步,哪里还有一点鲜卑大王的豪气。鲜卑人之间互相提防到这种程度,又怎么可能是汉人的对手。

草原上需要英雄。没有英雄的草原就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395章一阴一阳谓之道

杨凤、裴潜带着五千步卒赶到了受降城。

李儒闻讯,亲自出迎。一看到那长得看不到头的辎重车辆,李儒笑了起来:“看来我白担心了。”

杨凤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来,老远就抱拳笑道:“为了多准备一些粮草,来得迟了,还请文优兄在太尉面前多多美言。”

“有了这么多粮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李儒挽着杨凤的手,亲热的说道。他看了裴潜一眼,赞赏的点了点头:“一年不见,文行英华内敛,温润有光。”

裴潜摊摊手,一脸的无奈:“与杨将军这样的上官,有郝伯道、郭伯济这样的同僚,我就是想不内敛,也没资格张狂啊。”

李儒忍不住哈哈大笑:“没错,正是因为征北将军麾下人才济济,太尉在北疆才能安心御敌。陛下的安排当真是周到得很。”

杨凤笑容满面,坦然的接受了李儒的赞扬。不得不说,刘辩对他非常照顾,不仅帮他悟命,还将郝昭、郭淮、裴潜这样的少年俊杰安置在他的麾下。仅此一项就可见平北将军府的实力雄厚,即使是以凶悍闻名的董卓也不敢轻视他。

杨凤跟着李儒走进大堂。面对一脸杀气的董卓,不等杨凤说话,李儒先向董卓报告了杨凤带来大批粮草辎重的消息。董卓一听,转怒为喜。要想深入草原作战,当然需要大量的粮草辎重。准备得越充分,他就越有底气。这当然是个好消息,足以抵消杨凤来迟几天的罪过。

董卓亲热的问道:“栖之。并州去年的收成怎么样?”

杨凤躬身还礼,带着几分骄傲的向董卓汇报了一下去年的粮赋。董卓名义上是太尉,实际上是以待罪之身守边,朝中有四个辅政大臣理政,一般不向他通报这些具体的事务。杨凤知道董卓心里憋屈,所以特意详细的说了一遍,也让董卓体验一下三公应该享有的荣耀。

并州这两年的情况不错。

并州山多地少。好的土地几乎都被世家豪强占据了。杨凤刚到并州的时候,只能带着黄巾军将士在世家豪强们不屑占据的山沟里开荒。尽可能的将土地利用起来。等到王允事败,并州许多家族受到了牵连,杀头的杀头,充军的充军。大量的土地被杨凤控制。看到朝廷的铁腕之后,剩下的那些世家豪强也收敛了许多,有些人主动“卖”出了一些土地,有些人主动和杨凤合作,一起发财。

杨凤的日子一下子好过多了。

黄巾军将士都是穷苦人出身,他们不仅将土地看成财富,更看成生命。一旦有了自己的土地,就不惜力气的劳作,比起那些做佃户的人更舍得出力。产出自然也更多一些。到了去年年底,并州基本上能自给自足,虽然没有为朝廷提供多少粮赋。却也没向朝廷伸手。

对于并州来说,这是不小的进步。

这次董卓要出征,杨凤想了不少办法,不仅将粮仓清扫一空,还向世家借贷了不少,允诺将来以战利品偿还。他笑着对董卓说道:“太尉。我们这一战可输不起啊,否则。我那平北将军府要坐上无数的债主。”

董卓哈哈大笑,大手一拍案几,“呯”的一声巨响。“放心,我们不会输的。就算不能像陛下一样横扫草原,打和连一个落花流水却不成问题。”

“那就再好不过了。”

“文优,你把作战方案给栖之讲一下。兵贵神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喏。”

……

刘辩坐在驳兽背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越往南走,温度越高,刘辩等人离开的时候带的都是厚重的冬衣,现在都没法穿了,刘辩干脆光着膀子,将冬衣的袖子扎在腰间,看起来和草原上的牧人没什么两样。

荀彧没有刘辩那么洒脱,他穿着一件薄衫,裤子就有些勉强了。冬裤太热,捂得难受,单裤倒是有,却已经破得不像样子,一边只剩下了半截,一边破了一个大洞,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细皮嫩肉,和女人一样。”刘辩睁着惺忪的眼睛,咂了咂嘴。

荀彧尴尬的拉过一片布,盖在大腿上,脸胀得通红。

“别不好意思啦。”刘辩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等遇到龙骑,我赏你两套衣服。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谢恩。要不然可是失礼,御史知道了要弹劾的。”

荀彧心中一惊,忽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他虽然一直苦恼于刘辩对他的戏弄,可是习惯了这种率性的生活后,真要回到那个文明的世界时,他还有些不适应。

“臣记住了。”

“嗯。”刘辩点点头,似乎又要打盹。荀彧却说道:“陛下,臣想到了一个好的理由。”

刘辩无力的睁开眼睛,扫了荀彧一眼:“理由?什么理由?”

“陛下纳卡乌捷的理由啊。”

刘辩怔了怔,忽然笑了起来。他摆了摆手:“扯淡,这需要什么理由。我就纳了,谁能把我怎么的?”

荀彧的眼角一阵抽搐。刘辩让他找个理由,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心思,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能自圆其说的说法,没想到刘辩根本没当回事,也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陛下……”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不论多么自负的人,在生死存亡面前,都很难保持气节。”刘辩探身过来,拍拍荀彧的肩膀,同情的说道:“荀彧,你也有失节的时候啊。是不是找到理由的时候,还有些得意?”

荀彧气得脸色发白,又有些惭愧。正如刘辩所说,当他找到这个理由的时候,是有几分得意的。现在看来,这点得意的心情是多么的可耻。

“人是没有底线的。如果你给他设定一个根本达不到的目标,他就会丧失信心,不断的降低自己的底线。在这一点上,你家先祖比孟子高明,他承认人的恶,把底线放得很低,然后不断的提升,每一点进步都是努力取得的。这比无论怎么努力也成不了圣人更靠谱,对不对?”

荀彧无地自容,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是聪明人,想通了这一点,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刘辩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唉,我真不想回到中原去。对我来说,狼居胥山比中原舒服,而玄冥海则比狼居胥山还要舒服。每天乘龙遨游大海,不比坐什么御座更舒服?阴阳和谐啊,人间至乐。”

荀彧眼珠一转:“陛下,一阴一阳方才谓之道,你这可不是阴阳和谐啊。不仅人数不对,而且貂蝉和卡乌捷都不是皇后,他们与陛下……”

刘辩睁开眼睛,鄙视的看了荀彧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能不能不要总往下三路想?”

荀彧愕然。“那陛下指的是什么?”

“唉,我不想和你说话了。”刘辩伸手在面前摇了摇,仿佛要把荀彧说的话臭不可闻似的。“什么儒门领袖,居然只记得房|中术。”说完,他一踢驳兽,远远的跑了开去。

荀彧尴尬不已。他挠挠头,忽然看到了刘辩腰间随着驳兽脚步跳跃的玄刀和赤霄剑,突然间恍然大悟。自从他伤好之后,刘辩就把打水劈柴这些杂务交给了他,其他杂务有貂蝉和卡乌捷打理,他除了去打猎,大部分时间都在习武。可是他的习武与众不同,既不是练刀,也不是练剑,而是刀剑一起练。

荀彧一直以为他是练搏杀之技,现在才突然明白,刘辩练的不是武技,而是导引术。

玄刀与赤霄,不就是一阴一阳么?玄刀是水,赤霄是火,水火既济,不是道还是什么?

荀彧豁然开朗。他心中大喜,拍马追了上去,正想叫住刘辩,告诉他自己的领悟,突然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数十个黑点,飞速驰来。荀彧大吃一惊,连忙勒住了战马,却发现刘辩还在不断的向前奔跑,连忙猛踢坐骑,连声大喊:“陛下,有危险——”

刘辩回头看了他一眼,缓缓的勒住了驳兽。荀彧追到他身边,却看到刘辩嘴角带笑,一脸轻松。

“陛下?”

“哪来的危险?”刘辩笑道:“欢迎回到文明世界。”

“啊?”荀彧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远处的身影,渐渐的明白过来:“陛下,这是……”

“朕留在这里的龙骑。”刘辩坐直了身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遗憾。“收拾一下自己的仪容吧,不要让龙骑的将士笑话了。这里面还有一个你的熟人呢。”

荀彧不敢怠慢,连忙跳下马,从行囊中拿出一件冬衣穿戴起来。虽然捂得难受,总比光着腿好些。他看了一眼刘辩,却发现刘辩根本没有准备的意思,就那么光着膀子,静静的坐在驳兽背上,却自有一翻睥睨天下的气势。

荀彧一时看得呆了,直到唐陶率领数十骑奔到刘辩面前,翻身下马,拜倒在刘辩马前,山呼万岁,他才回过神来。他看向唐陶,觉得有些眼熟。唐陶也看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大吃一惊:“你……你是荀彧荀文若?”

荀彧点点头:“你是……”

“我是唐陶啊。”唐陶又惊又喜。“你……你怎么和陛下在一起?”

第396章不谋而合

王相阙居最近有点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这种不安从戏志才闯山开始萌芽,慢慢发酵,等到龙骑突然赶向狼居胥山的时候,终于到达了顶点。

龙骑对外声称是护卫天子在草原上游牧,闭关修行,不见外客。但是阙居从隐秘的渠道得知,刘辩并不在龙骑护卫之中,他要走得更远。究竟去什么地方,阙居并不清楚。龙骑的骑督是皇后的兄长唐陶,自然也是天子的亲信,要想从他嘴中得到天子的确切去向,根本不可能。

阙居之所以如此不安,不是因为刘辩的去向不明,而是因为他知道的那些零星的消息。

几个月前,曾经有两百多来历不明的汉骑穿过东部鲜卑的驻牧地,深入草原。他们要干什么,究竟有没有干成,阙居并不清楚。事实上,这件事一直就是一个谜,他知之有限。

他只能隐约的猜到可能和刘辩有关。

和刘辩有关,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对于阙居来说,刘辩已经成了一个不祥的怪兽,和他有牵连通常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对当时的装聋作哑,阙居后悔不已。

一个侍者匆匆走了进来,单腿跪到在阙居面前:“王相,天子回来了,召大王和王相到神殿回话。”

阙居打了个冷颤,眼角一阵阵的抽搐。

……

刘辩骑着驳兽。沿着那条长长的甬道,来到了神殿门口。

被戏志才杀死的士卒已经搬走,被他击坏的大门也已经修复。就连那些血迹都已经渗入地下,被新生的青草掩没。神殿周围一片宁静,王庭卫士执戟而立,神情肃然,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可是刘辩知道戏志才已经来过这里,并且闹出了不小的风波。听唐陶转述完了大致的经过后,他还是不太肯定。又让人召槐头和阙居来说话。

山坡上马蹄声响,槐头、阙居在一百王庭精骑的保护下。来到了山坡下。阙居翻身下马,带着槐头快步走了过来,步子虽急,神色却非常恭谨。颇有几分汉臣上朝时小步急趋的模样,透着说不出的谨小慎微。跟在刘辩身后的荀彧看了,颇有些诧异,一时有一种错觉,似乎这里不是鲜卑人的王庭,而是大汉的朝堂。

“奇怪么?”刘辩听到荀彧的呼吸不太平稳,立刻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调侃道:“朕虽然没什么学问,可是朕用刀剑和佛法教化这些鲜卑人。成绩也是斐然啊。”

荀彧无声的撇了撇嘴,不予置评,也的确无话可说。事实胜于雄辩。刘辩一手屠刀、一手佛法的教化效果显著,绝非儒门提倡的道德感化所能比拟。就荀彧本人来说,他虽然是儒门中人,却也不相信那些以德服人的故事。荀氏儒门推崇性本恶,信奉礼教,是不太相信柔服来远这样的故事的。那些不过是信奉德教的公羊派儒门希望的结果。

槐头和阙居来到刘辩面前,挤出一脸笑容。向刘辩行礼。

刘辩摆了摆手,看了槐头一眼,又打量了一下阙居,温和的笑道:“王相,脸色不佳,是不是因为事务繁忙,力不从心啊?”

听到刘辩关心他的健康,阙居刚高兴了一下,听到刘辩后面一句,脸上尚未绽放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句话大有玄机啊,是说他管的事太多了,还是说他最近不太安分?

阙居尴尬的笑了一声:“多谢陛下关爱。我王年幼,臣又才能有限,不得不多加努力,方能不负陛下重托和我王信任。好在我王勤奋,进步神速,再过几年,臣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刘辩笑得更加欢畅:“王相的进步也不小。王相的相府中,是不是有不少我汉人儒生?”

阙居额头上湿润了起来,他抬起手,抹了抹汗津津的额头。“陛下圣明,臣的确招揽了一些汉人贤者,向他们学习为臣之道。”

刘辩有意无意的瞟了荀彧一眼,淡淡的说道:“好学是好事,不过,你是王相,政务繁忙,不能总坐在斋里读那些之乎者也。如果想做大儒,将来致仕之后再用功也来得及。”

阙居心里更加不安起来。他偷偷的看着刘辩的脸色,心头七上八下。

“几个月前,朕刚刚北狩的时候,出了一点事。”刘辩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居然有两百多汉骑出现在草原上,袭击朕。王相,你知道这件事吗?”

阙居心里咯噔一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太阳穴“呯呯”乱跳。该来的还是来了,刘辩一见面就问这个问题,显然来者不善,这股邪火在心里憋了很多了,一个应对不当,刘辩很可能就会大发雷霆,甚至可能将他当场斩杀。

阙居有些后悔,没多带一些亲卫来。可是转念一想,就算将王庭的五千精骑全带来又如何,能突破一千龙骑的堵截,将他从刘辩面前救走吗?恐怕唯一的功能就是让刘辩有借口认定他图谋不轨罢了。

阙居在脑子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一咬牙:“臣……不知。”如果说知道,他肯定脱不了干系。一口否认,他最多是个失职之罪,以他在鲜卑人中的号召力,刘辩应该不敢随随便便的斩杀他。

“是么?”刘辩笑容依旧,眼神却有些冷了下来。“那慕容风等人在狼居胥山伏击朕的事,你知道么?”

“慕容风等人在狼居胥山狩猎的事,臣知道。可是……”阙居一脸惊讶的反问道:“陛下也在那里?”

刘辩没理他的反击,继续问道:“既然知道慕容风等人在狼居胥山出没,你可有应对?”

阙居满脸惭愧:“陛下,臣听说慕容风出现在狼居胥山后,就立刻派人查看,后来得知这件事和和连有关。听说慕容风暴死之后,部下被和连收拢,移牧稽落山一带。臣本当出兵攻击,奈何兵力不足,便听取汉人贤者的离间之计,派人与落置犍落罗联系,准备联手夹击和连。这件事已经通报给董太尉,可是……”

“可是什么?”

“董太尉否决了臣的提议,他要臣安心守着弹汗山,出兵讨伐的事,由他独力负责。”

刘辩没有再说。阙居的府中看来真有汉人儒生,这些应对之道也不是准备了一天两天了,基本上没什么破绽让他抓。他不屑的笑笑:“既然讨伐和连的事有董太尉负责,那就不劳烦你了。汉骑伏击朕的事,你去查一查,看看谁这么大胆,敢对朕不利。”

不等阙居回答,刘辩又转身对唐陶道:“召幽州牧刘虞来见驾,那些汉骑从幽州经过,刘虞要给朕一个说法。我看他这个幽州牧是做不长了。”

听了刘辩这句话,本来还准备扯两句的阙居立刻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刘辩既然决定找刘虞的麻烦,显然对那些汉骑的行踪并非一无所知,自己既然说不知道这件事,就不能多嘴,免得惹火烧身。

刘辩又问了一番弹汗山和鲜卑人的近况,吩咐槐头和阙居准备兵马,他既然回来了,征讨和连的事就不能由董卓一人主持,他要御驾亲征。既然如此,鲜卑人不能不随行。

槐头和阙居唯唯喏喏的应了,连忙去准备。

刘辩带着荀彧走进了神殿,大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刘辩仰起脸,看着那个高大的神像,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荀彧,你知道这个神像有何奇妙之处吗?”

荀彧摇摇头:“臣不知,还请陛下指点。”

“这个神像有三个奇妙之处。”刘辩不紧不慢的说道:“其一,她是鲜卑人供奉的神,却是我汉人模样。据天师道的人说,这个神像和天师道嗣系夫人卢氏有几分相似。”

荀彧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确和卢氏有几分相似,不过,从陛下所说的造像时间来看,应该与卢氏无关。”

刘辩微微一笑。儒门和天师道之间的联络还在太平道之前,荀彧对天师道内的情况也不陌生。

“其二,她所体现的不是鲜卑人的巫术,而是帝道。”

“帝道?”荀彧皱起了眉头。

“是的,帝道,不过,这个帝道的奥义并不是你以的天道。”

荀彧目光炯炯的看着刘辩,等待着他的进一步解释。可是刘辩却没有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第三个奇妙之处。

“你看这个神像的姿势,有没有想到什么?”

荀彧盯着神像看了半天,还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个神像的姿势的确不常见,但是他却想不出来和什么有关。

“朕开始也没看出来这个神像姿势的含义。后来支谦大师来了之后,说这个姿势有点像佛祖刚刚出生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自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姿势。再后来,我又听说,这个姿势与西域一个崇尚火的习俗有关。”

“火?”荀彧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是陛下说的那个儒门渊源么?”

刘辩笑了。“没错,那个西域之国不仅和你们儒门一样崇尚火,还有一种不死神鸟,这种神鸟每五百年由火中重生一次。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们儒门五百年有圣人出的预言有些不谋而合?”

荀彧将信将疑。未完待续)

第397章却之不恭

刘辩和荀彧隐约的提过,有些证握表明,儒门的渊源可能比周公更早,有可能和西域的一些崇尚火的国家有关。但是荀彧并不相信,堂堂的华夏文明会来自于西域蛮夷之邦?这怎么可能。刘辩也没有勉强他,算是求同存异,没有一定要辩出一个结果。

这是荀彧能够和刘辩一路走来的原因之一。比起荀彧的坚持,刘辩有时候显得没什么原则。你能接受那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暂且搁置,等心平气和了再商量也不迟。

此时此刻,刘辩再一次提到这件事,荀彧已经习惯了,倒也没有太过激动。不过,他想得更多。在此之前,戏志才已经来过这个神殿,自然是因为刘辩告诉了他这件事。戏志才现在一心要打败刘辩,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正如夺袁绍的凤卵,抢刘协的剖鲧吴刀一样,戏志才为了寻找儒门的渊源,会不会远赴西域?

夺袁绍的凤卵,等于帮刘辩削弱了袁绍的力量。抢刘协的剖鲧吴刀,等于为刘辩清除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这些都可能是刘辩希望的,那他诱惑戏志才去西域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他想亲征西域?

荀彧觉得不太可能。以大汉目前的形势来看,能够稳住大汉的局势已经不容易了,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哪有实力远征西域。

荀彧侧过头,打量着刘辩。刘辩笑而不语。撇了撇嘴。有些调侃,有些戏谑,还有些神秘莫测。

荀彧想了想。决定不接刘辩的招,免得陷入无意义的争论之中。在行程中,只有他们两人争论,可以不顾尊卑,现在不同了,刘辩是天子,他自己不在乎形象。荀彧却不想乱了君臣之本。

……

洛阳,云台。

蔡邕看着刚刚从长安用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急信。一头雾水。

只不过是一些学术问题而已,有必要用六百里加急吗?这是朝廷用来传递最紧急的消息,怎么能如此浪费。

虽然有些不高兴,蔡邕还是将信仔细的看了几遍。内容并不复杂。是蔡琰关于儒学与西域一些习俗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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