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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仗剑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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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异议,全凭禹大侠做主。”玛宝哈笑得合不拢嘴,这五颗明珠若是经自己的手转卖出去,价格绝对会超过万两。
禹天来将明珠送到对方手上,然后很是随意地用一块布将五块寒铁矿石包了提在手中,向玛宝哈拱手道:“钱货两讫,在下就此别过。”
玛宝哈正要起身相送,忽有一名伙计来报说有一批刚刚从海外归来的客商来兜售货物。他当时便向禹天来告了罪,请一名伙计代替自己送客。
禹天来先拿一锭银子打赏了王小山,然后便随那伙计一同出门。
走到院子里,有两个商贾模样之人与他们错身而过。尽管已经走出十多步,禹天来在不经意间还是听到了两人低声交谈的几句话。
“那姓文的果然是个‘倒运汉’,大家出海一趟都是满载而归,只有他两手空空。”
“也不能说两手空空,他不是带回来一件稀罕物事吗?”
“哈,你这一说我便想笑,他居然从荒岛上捡了一个硕大龟壳回来。那东西能做什么,难道真如他所言,弄回家当成一张床来睡?”
禹天来听在耳中,脸上不得现出一抹惊喜之色,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外走。等出了“奇珍苑”,他扯住正要离开的王小山问道:“小哥想不想再赚一笔赏钱?”
王小山颇为机灵,急忙躬身道:“公子有何吩咐,小人自当效力。”
禹天来低声道:“你再去一趟‘奇珍苑’,在刚刚来的那批海客中找一个应该是姓‘文’、被人唤作‘倒运汉’的人,便说我要与他谈一桩买卖,请他到前面不远处那座酒楼‘云来居’相见。只是要注意一点,必须悄悄做事,不要惊动旁人。”
王小山会意,也做贼似地低声道:“公子放心,小人必定做好这件事。”说罢一溜烟地又跑回“奇珍苑”的门前,跟门上之人胡诌了几句,很容易便被放了进去
禹天来点头微笑,牵了马先去了那座“云来居”,要了一间楼上的清净雅座,先点了一壶酒和几样时鲜菜肴要厨下备着,只等着客人到来。
过不多时,王小山果然来了,身后还引着一位二十余岁、衣衫朴素的青年。
进门之后,他笑嘻嘻地为禹天来引见道:“公子,这位便是你要找的文若虚文公子了。”
第八十九章 鼍龙遗蜕灵珠光
禹天来起身相迎,拱手见礼道:“有劳文兄移玉,在下禹天来。”
“禹兄有礼。”那文若虚也还了一礼,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王小哥辗转找到在下,说禹兄又要事与在下相商,但在下与禹兄素不相识,却不知是什么事情?”
禹天来请文若虚就坐,然后又取出一锭大银赏给王小山,说到此间已经用不着他。
王小山也知道两人怕是要说些机密之事,便也知情识趣地拜谢之后告辞。
禹天来唤酒楼的伙计将备好的酒菜送上来,向文若虚连敬了三杯酒,这才说到正题:“不瞒文兄,今日小弟到‘奇珍苑’买了点东西,凑巧听到文兄的两位同伴提到文兄在海外偶然捡得一个巨大的龟壳。小弟有些猜疑这龟壳是小弟正在寻找的一样宝物,因此派人请文兄前来,欲劳烦文兄带小弟前往一观。文兄尽可放心,若那龟壳果是小弟所需之物,小弟当以重金相购;即便不是,小弟也有一份谢仪奉上。”
文若虚摆手道:“那龟壳不过是小弟无聊之下捡回来的一件玩物,禹兄若是需要,尽管拿去便是。”
禹天来见此人衣着甚是简朴,家境可想而知亦不宽裕,但听自己说到重金求购龟壳时,居然并未现出丝毫贪婪之色,颇有些文人的风骨,心中也是大为欣赏。当下也不再提那龟壳,只是与对方推杯换盏,同时随意闲谈。禹天来的学问见识是三世积累下来,其渊源广博自是不用再提,而文若虚与他酬答应对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两人越谈越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一顿酒宴过后,待禹天来付账之后,文若虚主动提出请他随自己回船上看那龟壳。
禹天来在外面牵了马,与文若虚一道步行来到月港码头。这时船上的众海商仍在“奇珍苑”交易未归,水手们在海上苦熬了数月,此刻也已经成群结队地到城里取乐消遣,只留了寥寥数人看守空船。
文若虚引着禹天来登船到了货仓,指着角落处的一大坨事物苦笑道:“禹兄,这边是那榔槺家伙,你若瞧得上眼,尽管拿去便是。”
禹天来上前仔细观察,见这龟壳足有两丈余方圆,背上纹理纵横交错,除了周围的一遭细碎板块外,正中天然形成了九个不规则的方形,恰好排列成九宫之象。他伸出手去,微微用力将这虽然庞大却并不沉重的龟壳翻了过来,又见较为平整的另一面龟壳上有一条条对称排列,形如肋骨的凸起。
“果然是它了,此天助我也!”到此时禹天来再无怀疑,少有地露出兴奋之色鼓掌大笑。
他退后一步,从怀中取出那个锦囊,转身送到文若虚的面前,认真地道:“文兄,这正是小弟急需之物,而且是一件真正的无价之宝。但小弟身边只有这些财物,实在远远不抵龟壳价值。请文兄先收下权作定金,小弟再给文兄立一份文契,稍后当奉上十倍于此的数额。”
不等文若虚说话,他便将锦囊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一倒,将里面的上百件明珠、翡翠、美玉、宝石等物全部倒在桌面上堆成一座小小的山峰。
看着这些散发五色奇光、价值难以估量的珍宝,文若虚终究是看得愣了片刻。随后他看了禹天来一眼,问道:“禹兄是认真的?”
禹天来神色郑重无比:“小弟绝无虚言!”
文若虚略一思忖,忽地洒然一笑,走到桌子前面,竖起右掌向着那座珍宝小山切了下去而后左右一拨,将这些珍宝分成大致相等的两份。他指着其中一份道:“如今小弟家中一贫如洗,确实需要些钱财来安身立命,所以也不再与禹兄矫情,便取了其中半数为酬,也算没有白白地出海一次,另一半还请禹兄收回,至于十倍之数则休要再提!”
禹天来闻言一怔,待看到文若虚早已恢复清澈的双目,脸上渐渐现出微笑,只是向着对方拱手施了一礼,却不再多说什么客气话,很是痛快地将另一半珍宝收回。
文若虚也将另一半珍宝收好,带着点好奇之色问道:“现在禹兄该告知小弟,这只龟壳中究竟有何玄虚了罢?说来惭愧,小弟自负也算博览群书,却从未见过对此物的记载。”
了解了对方的为人,禹天来便也不再隐瞒,实言相告道:“此物太过罕见,小弟也是偶然在一部残旧古籍上见过只言片语,文兄不知也不足为奇。这其实并非龟壳,而是一种异兽鼍龙的遗蜕。传说鼍龙寿至万岁,渡过一切灾劫之后,便可以退下此壳化龙飞去。鼍龙遗蜕之上按二十四气之数,生有二十四肋,每肋中空,蕴养有灵珠一颗。这二十四颗灵珠皆有夜光,实乃无价之宝。”
说到此处,他忽地拔出腰间“青冥剑”在那翻放的龟壳上一刺一挑,登时有一道皎洁光华飞出,被他伸手捉住。
“文兄请看。”
禹天来摊开手掌,掌心有一颗直径寸许的明珠,在幽暗的船舱中闪闪烁烁,放出尺余的一团白蒙蒙光华。
“小弟看重此物的还是它的另一种奇效。这些明珠之内蕴含了鼍龙万载以来汲取的一丝天地元气的精华,似小弟这般武道修行已至后天绝顶的武者若能善加利用,将有极大的机会突破瓶颈晋升先天之境。”
文若虚从容地拱手笑道:“如此说来,小弟便提前恭祝禹兄神功大成了。”
禹天来剑尖接连一刺一挑,将龟壳内暗藏的灵珠尽数取出,另用一个锦囊装好后小心地贴身收藏。寻找了一年之久的机缘终于遇到,以他的修养,此刻也有些迫不及待了,当时便向文若虚告了辞,打算寻一处隐秘所在尝试借助灵珠来突破瓶颈。
文若虚在船上目送禹天来骑马远去,正要回转船舱时,忽见码头上一阵喧闹,一行人急匆匆地跨步走上船来。当先一人离着老远便向文若虚笑道:“文兄大喜了,‘奇珍苑’的玛东主听说你从海外捡回一个大龟壳,情愿出重金将它买下来。”
第九十章 霸海之寇,拜火之徒
文若虚听了此言,面色微微一变,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船下又有一人道:“且慢,在下也素雅好稀罕物事,听说文公子手中有此奇物,亦愿以重金求购。”
原本笑呵呵正要与文若虚打招呼的玛宝哈脸色一变,双目中陡然闪过一丝冷电,转头向着说话之人望去。
从码头走上船来的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汉子,他身上穿着一套麻布短衣,衣袖高高挽起,露出两条闪映着古铜光泽的粗壮手臂。
见此人的这副装扮却不似一个能出得起大价钱之人,旁观的众人未免露出鄙夷之色,心中都已经将他当做来捣乱的。
玛宝哈在看清此人时,脸上却露出凝重之色,沉声道:“这位朋友,做事应该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是老夫先到一步,便该由老夫先与文公子商谈,若谈不拢时,朋友再开口不迟。”
那汉子哈哈一笑道:“做事自然要讲究先来后到,做生意却要讲究价高者得。如果只有玛东主一人出价,文公子怎知道那宝贝是卖得贵了还是贱了?总要有个比较,才便于文公子做出参考。”
玛宝哈面上现出怒色,但似乎对这汉子有些忌惮,终究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冷哼一声道:“既然阁下欲与老夫竞价,老夫便奉陪到底。”
他忽地举双掌用力互击三次,稍远一点的地方登时有二十名精壮大汉每四人合抬着一口大木箱向这边走来。他们上了甲板之后,在玛宝哈的指挥下将五口木箱排放成一列。
玛宝哈亲自动手,将五口箱子的箱盖一一掀开。
众人眼前顿觉一片银光灿然。定睛望去,便见每口箱子里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银锭。以这些箱子的体积,所有的银子加起来,怕不有数万两之巨。
玛宝哈陡然长笑,向着文若虚拱手道:“文公子,这里一共是足色官银五万两,老夫愿意全部拿出来与公子交换那龟壳!”
旁观的众人齐声惊叹,望向文若虚的目光之中满是欣羡与嫉妒。
文若虚却是满脸的苦笑,他向着玛宝哈拱了拱手,正要开口解说时,那汉子却再次抢在他前面道:“文公子且慢做决定,看一看某家出得价钱再说。”
随即学着玛宝哈的样子,也是举掌互击三次。
在这艘海船一侧不远处,停泊着一艘船体斑驳陆离小型船只。两个青衣劲装、腰间插着明晃晃无鞘分水刀的大汉从船舱里出来。他们分别捧着一大一小两个木箱,快步从自己的船上下来又上了这艘船的甲板。
那汉子也去亲手掀开了两个木箱的箱盖,大箱子里是一根根密集堆砌的黄澄澄金条,小箱子里则是一颗颗晶莹圆润的明珠。
“这是三千两黄金与二十颗上等海珠,可以折算纹银八万两,还请文公子笑纳!”
这时那些曾与文若虚同船出海的商贾和水手无不又悔又痛,痛悔自己在海上泊船时不曾上那荒岛,以至于被文若虚捡了这天大的便宜。
玛宝哈冷笑道:“老夫的‘奇珍苑’离此不远,文公子且稍等片刻,老夫命人立即回去搬运银两。老夫情愿出到十万两!”
那汉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身后势力的财富之雄绝不在对方之下,但此次是身在客地,身边带的财物终是有限,无论如何也拼不过对方这地头蛇。
他忽地冷笑一声,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放在那箱黄金上面,语气中隐隐透出一丝冷厉之意:“在下便用此物作为添头,请文公子慎重考虑!”
众人看向那件东西,却见是一面半个手掌大小相撞、上圆下方的青铜令牌,令牌表面铸刻了海浪波涛的暗纹,边缘有双条黑龙盘绕,正当中是一个篆体的“令”字。
“海王令!”见到这面令牌,船上的众海商和水手同时脸色大变。他们走南闯北,虽然算不得真正的江湖人,但眼界见识都远非常人可比,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也都听说过这面令牌的存在。
自古以来,东南沿海一带便是海寇聚集之地。他们以茫茫大海之上许多不为人知的小岛为巢穴,驾驶快船劫掠海上商船,最猖獗时甚至成群结伙侵入内陆攻城略地。如今大明实行禁海之策,固然有效制止了海寇之患向中土蔓延,却也使海上彻底成了这些海寇恣意横行的乐园。
二十年前,年龄未足三旬的张子烈率领三艘海船及二百余从者崛起于东海,号称“黑龙军”。据传此人是当初与太祖洪武皇帝争夺天下的张士诚后裔,出道时修为已臻先天之境,凭一手“风刀九诀”横扫七海全无对手,最终将“黑龙军”发展成一个拥众数万、大小海船逾千的庞然大物,而张子烈被人也被海上的各路好汉恭送“龙王”之号以示尊崇之意。
如今的“黑龙军”甚至已经不再从事劫掠这等低级事业,而是占据了海上最大了几条航线,一方面自己大作海上贸易,另一方面利用几座扼守要冲的海岛对过往商船征收赋税,俨然已成为一个海上王国的雏形。
在场众人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正该受“黑龙军”管辖,此次出海也是规规矩矩交了税的,此刻见到传说中“龙王”张子烈用以号令七海的“海王令”,哪还有人能保持镇静,一个个纷纷向文若虚狂打眼色,示意他千万不要贪图玛宝哈许下的好处,否则这一伙人日后都不用想乘船出海。
这一次轮到玛宝哈脸色难看,他冷冷地道:“阁下果然是张龙王麾下好汉,未知如何称呼?”
那汉子悠然道:“好说,在下张鲲,是为龙王跑腿的一名小小管事。”
玛宝哈缓缓地探手入怀,同样取出一面黑铁铸造的令牌放在银箱上,淡淡地道:“老夫这里同样有个添头,请文公子务必给个面子。”
众人看那令牌当中有一团熊熊燃烧的鎏金火焰,周遭又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古怪文字,却都不认识这又是什么名堂。
“金焰令?”那张鲲却是面露惊诧之色,“原来玛东主竟是拜火教徒,失敬!”
在场众人虽然没有听说过什么“拜火教”,但看到张鲲神色间似有忌惮之意,便也知道绝非是什么好路数,登时都替文若虚担心,因为他注定是答应一方便要得罪另外一方,便是得到泼天财富也怕没福气享用。
到这时文若虚终于有机会开口,他苦笑着向两边各自拱手行了一礼,叹息道:“两位争执了半天,怎么就不问在下一句,那龟壳是否还在文某的手中?”
第九十一章 怀璧其罪
“你说什么?”玛宝哈与张鲲同时暴喝,四只精芒乍现的眼睛死死盯在文若虚的身上。
一名距离船舱最近的海商唯恐遭受池鱼之殃,急忙探身向船舱内张望了一下,回头向文若虚埋怨道:“文兄,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龟壳不是明明还在吗?”
文若虚耸肩道:“龟壳虽在,其中所藏之物小弟却已售出,想来这两位应该不会对这具空壳感兴趣罢?”
玛宝哈与张鲲都是一言不发,同时闪身进了船舱,看到那翻转过来的巨大龟壳以及二十四条肋骨形凸起上被凿出的小洞,面色阴沉地几乎要凝出冰霜。
他们转身来到甲板上,各自挥手向手下示意,让他们收拾好盛放金银珠宝的箱子离开。
“文公子,”玛宝哈稍稍平复一下心绪,也缓和了一下脸色,重新来到文若虚面前,“老夫确实诚心求购这龟壳中之物,还请公子告知是何人将其买走,老夫欲当面拜求那位割爱。”
文若虚摇头道:“那人说龟壳中的物事对他有极大用处,只恐不会同意转让给老丈。再说没有得到那位同意,在下不便透露他的身份。”
“你!”玛宝哈双目一寒,死死盯在文若虚的面上。
文若虚却是卓然而立,面色在淡然平静之中又透出一丝坚定。
一旁的张鲲却呵呵轻笑了两声,摇头道:“文公子未免太过天真,从码头到船上都有不少人在,我不信没人看到与你交易那人。”
“两位要如何做,在下无权过问,但在下总要无愧于心。”文若虚平静地道,随即向两人拱了拱手,“看来两位应该没有兴趣在与文某交易了,少陪。”
说罢径自返回船舱,动手将那龟壳重新翻过来放好,心中却暗自为禹天来忧虑,只希望他能够走得快一点,不要被貌似和善却已经露出一丝狰狞面目的玛宝哈和张鲲追上。
外面的玛宝哈和张鲲行动的效率极高,片刻之间便从船上留守的几个水手口中问出许多东西并确定了禹天来的身份,然后一刻不停的下船,各自用手边最快的渠道将这一消息送了出去。此事也怪不得他们如此上心,二十四颗鼍龙灵珠,在理论上可以造就五位以上的先天高手。而当今天下,即使底蕴深厚如少林这等历史近的千年门派,拥有的先天高手也不会超出两掌之数。
此刻的禹天来已经骑马离开了漳州。他也深明怀璧其罪的道理,一路上都加倍小心,又凭着胯下赤兔马的脚程,日夜兼程一路疾驰,接连三日三夜后,看看已经到了浙江境内,前面不远便是杭州,才稍稍放缓了速度。
算一算路程,此地距离漳州也有近两千里了,禹天来才开始盘算选什么地方来借助鼍龙灵珠完成突破。所谓:“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禹天来自然用不着“大隐”,便想了个闹中取静的主意。他通过牙人在杭州城内的偏僻处买下一座小小的宅院,每日里深居简出,躲在屋中调息运气,准备等将身心俱都调整到最佳状态后便开始突破。
这天入夜之后,禹天来提了剑来到院中,在朗月清辉下缓缓使开一路剑法。此刻他双目似乎失去焦距,目光之中尽是一片茫然之色,手中的“青冥剑”完全因循着陷入一种似有意似无意奇妙境界的精神指引,每一剑都沿着一条玄奥至极的轨迹在虚空之中或刺或削,虽然剑势极其缓慢,但剑锋过处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不绝于耳,啸声连在一起,隐隐然竟似暗合宫商角徵之调。
一路剑法使到尽头,禹天来提剑而立,双目渐渐恢复清明,只感觉神完气足,身心无比舒畅。这一路剑法便是他观刁不遇刀法之后,又参悟《庄子》中蕴含的大道之理,自创的“无厚入有间剑法”。这路剑法的神奇之处不仅在于杀伐,更在于本身还具有养身蕴神之功,每舞剑一次,都是对身心的一次蕴养洗练。
正凝立感悟方才所使一路剑法中的细微之处时,禹天来的神色忽地微变,朗声道:“佳客夜临,在下有失远迎,望乞恕罪。”
他这句话的余音尚在夜空回荡,一条人影已经如飞鸟般由远及近地纵掠而来,轻盈地落在院子里。
来人全身黑衣,头上亦用黑巾裹头蒙面,只露出一双灰蒙蒙毫无生气的眼睛,背后斜背一口直刃长柄的狭长倭刀。他向着对面地禹天来躬身一礼,用沙哑的嗓音与古怪的腔调开口道:“‘黑龙军’斥候营统领猿飞日月,见过‘天山神剑’禹大侠。”
“猿飞日月?”禹天来在江湖上游历一载,自然也听说过“龙王”张子烈与他的“黑龙军”,更知道“黑龙军”中连同张子烈在内共有五名修为已臻先天之境的当世绝顶高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猿飞日月正是其中之一。
传说此人本是倭国武士,兼修了倭国剑道与忍术,而且俱到了极高的境界。因为追随的将军在倭国内战中战败身死,作为追随者的猿飞日月便护送了将军的后人逃离倭国,后来受了张子烈的招揽加入“黑龙军”,并为张子烈训练出一支人数虽少、却个个精通剑道忍术的斥候。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掌管的职能,猿飞日月都称得上是“黑龙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了对方的来意,禹天来还是循例询问了一句:“不知猿飞统领因何夤夜光临寒舍?”
猿飞日月沙哑的声音仍是不带一丝情感波动:“龙王听闻禹大侠手中有二十四颗鼍龙灵珠,心中对此奇珍不胜向往,因此遣某家前来求取。至于价钱,龙王说任由禹大侠开口,他绝不讨价还价。”
“来的好快。”禹天来轻轻叹息,虽然早料到了自己得到鼍龙灵珠的消息会被人知道,毕竟那大龟壳太过醒目,见过它的人又不止一个,却没想到会如此之快,而前来追索灵珠的又是如此难缠的人物。
不过这等关系到自身武道前途的东西绝无拱手让人之理,休说只是一个猿飞日月,便是“龙王”张子烈亲至也是一样。
他稍稍握紧了一点“青冥剑”的剑柄,缓慢而坚定地摇头道:“此物亦为禹某所需,概不出售!”
第九十二章 乱战,夹攻
见对方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绝,猿飞日月死气沉沉的一双眼睛中并未现出丝毫愤怒之色,沙哑的嗓音亦不见情绪波动,但说出的话精简了许多:“不从,即死!”
禹天来手指轻抚“青冥剑”冰寒是剑身,淡淡地道:“正要领教阁下剑术与忍术之玄妙,不过你我动手之前,还是请另一位朋友一并现身罢!”
随着话声,墙外传来一声轻笑,一个男子的声音悠然道:“禹大侠竟能察觉愚蒙存在,实在令人惊讶。”
猿飞日月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点变化,他本人精擅忍术,本就是潜踪匿迹的高手,方才却未能察觉墙外之人的存在,反而是修为尚在后天之境的禹天来喝破那人行藏,这使他对墙内外的两人都生出高深莫测之感。
一条人影如一朵白云般由墙外飘然而入,自然而然地与禹天来、猿飞日月成鼎足之势而立。
来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棕发碧目,面容如大理石雕像一般轮廓分明,身上罩着一件极具异域风情的雪白长袍,腰间悬一柄弧度极大的连鞘窄锋弯刀。
相对于猿飞日月那强调古怪的口音,这同为异族之人的男子便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愚蒙为波斯拜火教教尊坐下六使者之一,因自幼崇慕汉学,故此为自己取了一个汉名唤作‘赫思汉’。”
对于拜火教,禹天来心中的警惕之意更盛。虽然对方的总坛远在波斯,不管势力如何强大,在大明也是鞭长莫及。但这等宗教徒最是偏执,一旦决定做某件事情往往便是不死不休。休看面前的赫思汉风度翩翩,其难缠的程度只怕还要超过猿飞日月。
“尊使此来,是否也为了在下手中的鼍龙灵珠?”此刻禹天来已不报任何幻象,单刀直入地询问对方来意。
赫思汉微微躬身道:“禹大侠既然已经猜到,愚蒙便也无须赘言。此次我中土教众得知世间出此异宝,一致决定务要取得此宝以敬献教尊,还请成全禹大侠体谅我教众的一片虔敬之心。”
眼见得这两人都是势在必得,而自己又势难放手,禹天来便也省了口舌之劳,直接掀了桌子:“东西便在禹某身上,两位要取走,便各凭本事罢!”
“不自量力!”猿飞日月一声冷哼,背后长刀出鞘隔空一横一竖虚斩两刀,登时便有两道无形而有质的犀利刀气从刀锋透出,在空气中激荡出若隐若现的透明波动,交叉成十字之形斩向尚在丈余之外的禹天来。
“先天刀气!”禹天来平生尚是首次见到先天之境高手的这一手标志性功夫,脚下踩踏“禹步”,身形一下模糊之后重又清晰,似乎始终并未移动脚步,但那两道十字刀气却从他模糊的身影上毫无阻碍的透过,飞到另一边的墙壁时余势已衰,却仍在墙壁上斩出一个深达寸许的十字印痕。
猿飞日月刀气刚刚发出,脚下也一步跨越丈许空间,向着身形复转清晰的禹天来头顶斩下。刀尚未至,一丝灭绝一切的死寂气机已经锁定了对方。
禹天来长剑横格,刀剑相触的瞬间化为缠绞之势,剑上透出丝丝缕缕的温醇柔和劲力,将对方刀上附着的死气消融殆尽,而后一剑直刺疾如闪电惊鸿,剑尖直指对手咽喉。
猿飞日月挥刀在身前一横,精准无比地以宽仅二指的狭窄刀身封住“青冥剑”狭长锋锐的剑尖,随即将刀身稍稍倾斜,任由“青冥剑”的剑锋从刀身上划过,而他的长刀则横推向前,向禹天来的胸腹之间斩去。
禹天来脚踏“禹步”倒踩七星,身形倏退倏进,先避开对方长刀,而后出剑还攻。
两人刀剑各自施展平生绝学狠斗。禹天来的剑术千变万化,各种精妙剑术信手拈来似乎无穷无尽,相斗半晌竟始终不见一招重复;猿飞日月的刀法则来来去去只有横劈竖斩等寥寥几式,却暗合“化繁为简”的武道至理,刀势首尾相连循环无休,绝无一丝破绽。
一旁观战的赫思汉见两人相斗竟成旗鼓相当之局,心中不由大为惊骇。禹天来近来在江湖上声名虽响,终究还是囿于后天之境,拜火教中土分坛之所以出动他这位地位崇高的先天之境高手,主要还是针对“黑龙军”这个竞争者。但眼前的情形却是禹天来以后天之境的修为硬抗猿飞日月这先天高手,无论是功力还是招式都丝毫不落下风,这简直颠覆了人们对于武功境界的认知。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赫思汉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既然动手的两人势均力敌,恰好形成鹬蚌相争之局,无论谁胜谁负,最后定然是自己这渔翁捡了最大的便宜。
这如意算盘只刚刚拨动一下,正在交手的两人手中刀剑之势不约而同地向外扩展,将正要移步后退的赫思汉圈了进来。
赫思汉猛地醒悟,自己方才的想法实在有些天真,这两人没有一个易于之辈,又怎会留给自己捡便宜的机会?为今之计,大家只有各凭实力来一争长短。
他腰间那柄弧度极大的窄锋弯刀铿然出鞘,布满美丽云纹的刀锋透出一丝斩断一切的锋锐之气,分别向着禹天来和猿飞日月挥斩。
禹天来和猿飞日月一刀一剑同时急架相还。
此刻的三人这一战却是有趣,每一人都是既要同时出手攻击另外两人,又要同时应付另外两人的攻击,所耗的精力较之单打独斗何止多了数倍。
禹天来感觉这一战实在打得酣畅淋漓,虽然他后天真气的凝练与灵动不及两个对手的先天真气,但真气的恐怖数量以及剑术的玄奥精妙完全可以弥补不足。面对两名境界胜过对手,他感觉自己的潜力正在强大的压力下被一点一滴的迫出,无论是真气修为还是剑法运用,都可以清楚地感到那时刻存在的一丝丝提升。
渐渐地战局形势又生变化,却是赫思汉与猿飞日月愈来愈为禹天来的实力而心惊,同时想到此次双方已经结仇,如果被他脱身而去更借着鼍龙灵珠突破到先天之境,其后果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实在可怕。
此念一生,两人的攻势在微微一顿之后,竟是不约而同地转向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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