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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忆天)-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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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扯的痛。
终于,乐天不再忍耐,任由泪水肆意地流了出来,堵在心口的大石像山洪一样爆发了。震天的哭声在洞内回响,恍惚之中,他又回到了从前,一家四口围坐在篝火前吃着烤鱼,每天都是开心快乐的日子。他不能接受父母惨死的现实,这个现实太过残忍,不应该由一个十岁大的孩子去面对。
过了片刻,那哭声忽然熄了。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去,壁上充满诱惑的火把闪烁不定。乐天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用泪水洗亮的眸子中,出现了仇恨冷漠的眼神。
“不能出去,我要为爹娘报仇,我要在这儿和师父学好武功,为爹娘报仇,报仇!”
那日以后,乐天在洞内日夜苦练,不再有丝毫懈怠。只要稍有闪失,诸葛云便是非打即骂,毫不留情。饿上三五顿那是家常便饭,时不时就被暴打上一顿,全身青肿还要挨痛练功,乐天对此非但不牵绊于心,反而对诸葛云百依百顺、毕恭毕敬。
其实,乐天的本性未曾改过分毫,只是为得真功,他不惜负上任何代价,一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上什么。为早日报仇,杨乐天武功进步飞速。诸葛云对徒弟的表现也甚为满意,但自他口中从未讲过半句夸奖之言。
斗转星移,四季交替。洞中十年,只有一个“苦”字可以形容,但在这十年来,杨乐天不仅练就了强健的体魄,还先后习得诸葛云数套武功及内功心法。如今的杨乐天已经整整二十岁了,已然从那个稚气未脱的男孩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倘若长大了,不知要迷死多少女人。”正如诸葛云当年所料,杨乐天的确俊美不凡。他双目如星,眉目射光,轮廓俊秀,英气勃勃。
这一日,诸葛云把杨乐天叫到身旁,“乐天,你已经二十岁了,我曾答应过你此刻放你出去,为师绝不会食言。如今为师也老了,以后你就独自去吧,以你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已不是泛泛之辈,为师总算放心了。”他语声一顿,皱了皱眉,“乐天,你出去之后,第一件事打算做什么?”
“为父母报仇!”杨乐天不假思索地回答,眉宇间骤然腾起一团杀气。
“哦,为什么从未听你提起?”诸葛云眉间隆起,脸色一沉,“如此大事你居然瞒了为师十年!”
杨乐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正色道:“师父息怒。此事一直隐瞒师父,是怕师父为徒儿操心,伤了元气。师父对徒儿的悉心教导,徒儿没齿难忘。临别在即,自不敢对师父再有任何隐瞒。此事徒儿有意欺瞒,还望师父重重责罚。”
“好,为师就罚你把整件事情讲清楚。”听得这番言语,诸葛云倒也心生好奇。于是,杨乐天就把他当年如何目睹父母惨死,自己如何遭贼人追杀,漂落到这荒岛之事,细细地与诸葛云诉了。
“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知道杀害你父母的真凶?”
“陆峰!”熊熊烈焰在杨乐天深黑的眸子中燃烧,“徒儿永远记得这个名字。”
诸葛云蓦地脸色大变,“你为何如此肯定?”
“不会错的,匕首上清晰地刻着,陆、峰。”杨乐天语气坚定,目光毅然。
诸葛云深吸了一口气,摆摆手,“不要白日做梦了。”
“白日梦?”杨乐天皱着眉。
“对。那陆峰就早已在江湖中闻名,虽然为师这十几年隐居荒岛,与世隔绝,但想必那陆峰的武功已至画境。以你目前的水平绝非是他的敌手,倘若贸然前去,只会白白送了性命,为师十年来的心血岂不付之东流?”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徒儿一定要报!”
诸葛云沉思片刻,“这样吧,你随我来。”
杨乐天不再多言,乖乖随在诸葛云身后。推开一扇石门,不想竟是来到了蛇洞,粗略一扫,洞内的火把、毒蛇与十年前无异。
“师父,您不是严禁徒儿跨入这蛇洞半步的么?”杨乐天忍不住问。
诸葛云捋了捋颌下蓬乱的白须,自得道:“没错。不过今日不同,师父要教你本门的独门秘功——青虹玄冥剑法。”
“本门?”杨乐天大奇,“师父,咱们隶属何门何派?怎么从未听您提及过?”
“哦,哦,没什么。”诸葛云神色略显慌张,杨乐天便没再追问下去。
但见诸葛云踱到那蛇群当中,泰然自若,“乐天,看仔细!”话音未落,诸葛云竟在那小小的蛇圈内舞起剑来。
一剑指天,一剑指地,在蛇群中旋转一圈,即带起滚滚黑气。四周游蛇均吐出红信,贪婪地吸食着这些黑气,随着黑气入腹,那些毒蛇的身形也在不断胀大,不大工夫,它们便开始吞噬同伴,原来一圈的十余条毒蛇,现在仅余下一半。再看圈内之人,即被黑色的迷雾所包围,在那迷雾中央,陡然出现一道雪亮的剑光,瞬间破开重重迷瘴,凌空跃起,纵出圈外。
“啪”,一记耳光不偏不倚地打在杨乐天脸上,一口鲜血顷刻溢出。失了焦距的双眸在火辣的痛楚之下,终于从恍惚中收了回来,他捂着面颊,半句不吭,心下明白是刚刚自己一时大意,中了师父的幻术。
“你差点就中毒了,知道么?”诸葛云厉叱一声。
杨乐天点点头。
“刚才为师所用,便是青虹玄冥剑法了。此乃西域幻术的旁支,敌人在打斗之中便会渐入幻境,不可自拔,刚才你已经领教过了。”诸葛云将长剑还鞘,顿了顿道:“不过,此剑法的精妙之处并不在于此。你可看得出个中关键么?”
“徒儿认为,其关键之处在于出其不意、制敌不备。倘若趁敌人迷惑之际,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嗯,算你答对一半。”诸葛云踱了两步,“此剑法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剑法本身带有剧毒。凡被此剑法伤及者,伤口立即会溃烂,并犹如万蛇噬咬般疼痛,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毒发身亡。”
“噌”长剑出鞘,诸葛云反手拔剑,剑尖前点,凌厉地斩下了一条毒蛇的蛇头,身首异处的毒蛇兀自在地上噗噗扭动。
诸葛云将剑身上的蛇血在衣袍上蹭了蹭,“你要切记一点,青虹玄冥剑法不是寻常的武功,不可急于求成,一次习练时间不要超过一个时辰,否则会伤及心脉。万一把持不住,必要时斩断蛇头。”
杨乐天心中一紧,讷讷地点头。
“这也是为师一直不肯教你的原因。此剑法虽然厉害,但稍有不慎便会害人害己,乐天,你还要学么?”诸葛云蹭净了剑身,再次还剑入鞘。
“当然要学,只要能为父母报仇,杀掉陆峰!”杨乐天怒火焚身,待抬眼看向诸葛云时,又转怒为笑,“师父的独门武功,做徒弟的岂有不学之理?”
“哈哈哈,不愧是我诸葛云的徒儿。好,师父先教你心法。这心法要配和为师刚才舞的剑式,两者和二为一,融会贯通,才能发挥青虹玄冥剑法的真正威力。”诸葛云遂把青虹玄冥剑法的内功心法细细地述了,又传授了杨乐天剑招。
“这些心法和口诀你一定要记牢。你就在这个洞内好好习练,旁边这些毒蛇供你练功之用。你每练完一个时辰,就要运功调息三个时辰,才可以继续。假如你还想活着出去的话,就要谨记!三天后你再来找我。”
“砰”诸葛云以掌力翻转石门,身子一闪,石门陡合,留下杨乐天一人在蛇洞。
三日后,杨乐天来到师父面前,正见诸葛云在八卦台上闭目打坐。他不敢打扰,站在一旁。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师父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微睁双目,“你来了。”
杨乐天拱手一礼,“是,徒儿等待师父吩咐。”
“嗯,青虹玄冥剑法练得如何了?舞给为师看看。”
“是。”话说之间,剑光一闪,一套剑法施展开来。待杨乐天还剑入鞘,诸葛云嘴角微勾,赞道:“好,只要再下些工夫便可。乐天,你现在可以离去了。不过你要答应为师,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准向人提起师父。”
“徒儿答应,师父请放心。”杨乐天心下明了诸葛云的避世之意,便不再多言。
“乐天,你走吧,去报你的血海深仇。我诸葛云终于可以解放了,不用再被你这小鬼缠着了。哈哈哈……”诸葛云仰天长笑,起身欲离。
杨乐天忙跪倒在地,对诸葛云连连磕头。这十年来若非诸葛云传授他武功,杨乐天也无报仇之根基,心中自是充满感激之情。
诸葛云转过头,“起来吧,你再不走就陪为师在此终老一生!”无奈之下,杨乐天拜别了诸葛云。
“砰”的一声,石门洞开。十年之后,杨乐天终于能够走近那扇通往外界的石门,扳动火把底部的机关。
外面的世界,简直是另一番景象:现在正值初春,大地上,万物复苏;丛林间,鸟语花香。凡此种种,杨乐天久未见闻,一棵小草、一片树叶对他来讲都充满了无限的新鲜感。于是他施展轻功,越过草丛,飞过枝头,俯视大地上的一草一木,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杨乐天来到了海边,倏的收住脚步,立足于柔软的细沙之上。他望着浩瀚的大海,长叹:“十年了,这大海依旧如故,而我杨乐天却今非昔比,是时候为爹娘报仇了!”杨乐天失神地望着海天相接的地平线,眼眶里有泪花在转。
便在此时,一阵哭泣之声自远处传来,声音颇为尖细,似是一名女子之音。杨乐天闻声而寻,在树木的掩映下,果见一女子在窃窃哭泣。她一副农家打扮,身着一件白地兰花的粗布上衣,头扎一块深蓝色方巾。只是那女子用手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
杨乐天几步上前,忙问:“姑娘,怎么了?你怎会一个人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岛上?你的亲人呢?”
怎料此言入耳,那姑娘反而哭得更加厉害……
第四章 师父之女
更新时间2013…3…15 19:02:46 字数:3474
“姑娘,别哭了。我姓杨,名乐天,有什么困难也许可以帮忙的。”杨乐天未曾见过女子这般楚楚可怜,怜悯之心顿生。
“你真能帮我?”女子将信将疑,确真的听了他的话,不哭了。
杨乐天轻笑:“尽力而为便是,姑娘请说。”
女子掏出一方娟帕,沾着脸上的泪痕,“小女名叫柳莹,住在城南的小渔村,家里原本靠捕鱼为生。”
“原来她也是渔家……”杨乐天顿时觉得遇到了亲人,看着柳莹的眼光变得柔和起来。
“十几年前,爹爹出海打鱼,就再也没有回来,娘心急如焚,可我那时还小,为了照顾我,就没有去找爹爹。这几年,娘渐渐苍老,越发想念爹爹,于是我和娘就借了邻居张老伯家的小船,出海寻找爹爹。不料那日暴雨,一个大浪冲翻了我们的小船,之后……之后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才发觉自己已然身在此处了。”语尤未了,那女子又呜咽起来。
“柳姑娘,你先别哭了,杨某定尽全力助你。”杨乐天知她也失去双亲,与自己同命相连,心下愤恨这世间竟有如此之多受难之人,这个忙便是非帮不可的。
“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我的父母。”柳莹抬起头,杏目中梨花带雨,“杨大哥,你能帮我么?”
怎料这姑娘相貌也绝非平平,素面朝天已是个美人,一对泪眼楚楚动人,扰得杨乐天心中砰砰乱跳,脸上一阵灼热。他用力点点头,“要找你父母,也得先离开这个荒岛才行。”
“不,也许我的父母也在这荒岛之上,我要先找找看。”柳莹注视着杨乐天,秋波中带出令人迷离的霞光,这便去拽他的衣袖,乞求:“杨大哥,好不好?”
“好,那我们先找找看吧。”杨乐天痴痴地应了一句,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但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什么。
二人开始在林中寻找,柳莹边挽着杨乐天的臂弯,边不停地叫道:“爹……娘……你们在哪?爹……娘……”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莹突然转过头,问道:“杨大哥,我爹叫诸葛云,不知你认不认识?”
“诸葛云!”杨乐天心中一凛:“真的是师父?”即使他刚才也曾有过片刻的联想,但感觉过于偶然,不大可能。杨乐天这一失神的工夫,立刻引起了柳莹的狐疑。
“杨大哥,你真认识我爹?”柳莹追问。
“师……”杨乐天此刻真想据实以告,父女二人当可尽早团聚,但是他没忘记师父临别前吩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向人提起他老人家。
“我不认识。”杨乐天违心地摇头。
柳莹勉强笑了,似乎她早已知道答案。看见柳莹失望的表情,杨乐天不由倍加怜惜,心中很是矛盾。可是……他似乎想到什么,忽问:“为何姑娘姓柳,父姓诸葛?”
“哦,小女子随娘姓氏。”柳莹脸色变了变,又怕杨乐天再有猜疑,忙扯开话题:“杨大哥,不知道这岛上还有没有其他人。你呢,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杨乐天沉重一叹:“往事不提也罢,既然寻不到你爹,我想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荒岛吧。”
柳莹摇摇头,“我定要找到爹才回去。再说天色已晚,海上风急,你也不可能回得去。”
杨乐天这才抬头望望天边,千缕晚霞西空高挂,万道金芒炫耀夺目,原来不知不觉间已至黄昏。
“很美,是不是?每日这个时候我都会坐在沙滩上,静静等待残阳没入海面,期盼着爹爹能划着小船出现在海天的尽头……”柳莹双唇打颤,两行泪珠,簌簌下落。
杨乐天心中一痛,劝慰:“你爹一定会回来的,好事多磨,也许此刻他老人家已安坐家中,盼你而归呢。此岛不大,今日寻了个遍也未见半个人影。既然你爹娘未在岛中,不如我连夜绑个筏子,明日一早就走,回到中原再向人打听你父母的下落。”
柳莹默然点头,用手中的娟帕去拭泪水。没有人看见,在那娟帕之后,那双灵动的眸子在眼眶中打了个旋。
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荒岛。林中,二人燃起一堆篝火,簇膝而坐。
“杨大哥,你在这待了多少时日?”柳莹忽问。
杨乐天微微一笑,“不算很久,十年。”
“这还不久么,该不会十年来都只有你一个人生活在这荒岛上吧?”柳莹的眸中露出了惊疑之色。
“我并非一个人,我和师父相依为命。”杨乐天自心里不想隐瞒这位可怜貌美的姑娘,况且她也许就是师父失散多年的女儿,故他说起话来虚虚实实,亦真亦假。
柳莹追问:“那你师父现处何处?为何不见他老人家?”
“师父他……”杨乐天啧啧舌头,哀叹了一声,“他老人家已经在不久之前病故了。”他眼光暗去,瞥向一边,装出一副哀思的样子,心中却在忏悔:“师父,您莫要怪徒儿不孝,既然您不让我说……徒儿只好如此说了。”
“杨大哥,死者已矣,不要太伤心了。”柳莹的眉梢一挑,“不如我们明日早早去拜祭他老人家,和他老人家道个别吧?”
“不必了。”杨乐天心头一紧,霍然起身,“我已经和师父道过别了,眼下还是扎个木筏要紧。”他转过身,暗吸了一口气,好险,差一点儿就说露了。
木头砍好,杨乐天手中扎筏,心中却忐忑:“柳莹为何一直追问师父之事,莫非她父女之间真有心灵感应?我是不是该把师父在山洞的事告诉她?她毕竟是师父的女儿啊,这算不算是师父说的万不得已?”
这时,一只柔滑粉腻的玉手搭上了他的手背,杨乐天惊地手掌一抖,指尖被木刺扎到。然而,他并不觉得疼,轻柔的语声响起:“杨大哥,我来帮你。”
刹那间,杨乐天反手抓住柳莹的秀腕,正色道:“柳姑娘,我告诉你,你爹没有死,他就是我的师父,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好啊,我真想快些见到爹爹。”柳莹似乎并不感到吃惊,也许是她高兴过头了。
黑夜中,杨乐天始终握着柳莹那双柔滑的玉手,飞快地在林间穿梭。此时的杨乐天,比起刚才出洞之时,更多了几分兴奋,他是多么渴望父女重复的一刻,仿佛那是他未了的夙愿。
山洞石门就在眼前,杨乐天欣然一指,“你爹就在里面,你很快就可以与他团聚。”
柳莹浅浅笑着,笑意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得意。但见杨乐天连击石壁数下,那石门缓缓转开,从石门中徐徐走出一位老者,正是诸葛云。
杨乐天兴奋地向着柳莹一笑,又看向肃然而立的诸葛云,“师父,您看我带谁来了?”
诸葛云淡淡地看了一眼杨乐天,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身边带来的这个女子,清啸了一声:“你们是何人,敢来扰老夫清静?”
“师父,您不认徒儿了么?”杨乐天上前一步,惊讶地望着这个刚刚和他分别半日的师父。
诸葛云面色阴沉,抬手点指,“小鬼,谁是你师父,老夫此生从未收过半个徒弟。趁我还未生气,你们快滚!”
“师父,您可以不识徒儿,但不能不要您的亲生女儿啊!”杨乐天一阵冲动。
这一句“亲生女儿”,令诸葛云陡然一惊,他似乎念起了什么,眼中闪出深邃的光芒,但这光芒转瞬即逝,随刻又恢复了镇定,“你要是再这样胡言乱语,别怪老夫不客气!”
一阵旋风卷过,如云腾雾起,诸葛云头也不回,消失在石门之后。石门砰然震动,柳莹愣在原地,喃喃:“他真是我爹爹么?我多年日思夜想的爹爹——诸葛云?”
杨乐天神色黯然,走过去扶住那纤弱的身躯,“他既然那么绝情,你也不必多想。我只离开几个时辰,他都不记得,何况你们十几年未见?”
“杨大哥,我……我……”柳莹哽咽,突然扎入杨乐天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杨乐天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他还不习惯会有女子将他搂得这般紧。那双宽厚的臂膀,想将怀里的人儿搂住,却又不知道往姑娘哪里放,是该扶上那微微颤抖的肩头,还是揽住那不盈一握的柳腰?最后杨乐天只是用手掌轻轻拍了拍柳莹的后心,就像当年他哄弟弟睡觉一样。
“柳姑娘,不要这样。那人也许根本不是你爹,人有同名,你何必难过?”
“他不是诸葛云么,又怎会错?难道……他不叫诸葛云?”柳莹呜咽着道。
“没错……不,有错。”杨乐天吞吞吐吐,此刻又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能让怀中的姑娘好受一点儿。
然而,还没等杨乐天再开口说什么,柳莹忽的推开了他,“杨大哥,也许你说的对,他真的不是我爹,我想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杨乐天木讷地点点头,显然对柳莹的飞速转变有点儿出乎意料。
一路之上,二人并肩同行,没有牵手,也没有言语的沟通,也许刚才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此刻都想冷静一番。回到林中,杨乐天继续扎木筏,柳莹则抱着膝盖,坐在他身边。
“柳姑娘,你真的没事了?”杨乐天还是放心不下。
“嗯,没事了。”柳莹有一句无一句的答着,杨乐天又劝了几句,却见柳莹始终心不在焉,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个人静静地扎着筏子,而柳莹也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
杨乐天微微一笑,脱下外套,轻轻地披在柳莹身上。
翌日清晨,杨乐天被冰冷的海风冻醒,却发现柳莹已不在身旁,就连木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留下的只有他那件破旧的外套。他怔怔了一刻,似乎全都明白过来,“柳莹呀柳莹,没想到你外表柔弱,竟是……唉,只怪我自己太傻,师父根本没有你这个女儿,而你也不是来找爹的,对么?”
杨乐天一头懊恼,只得重扎了一个木筏,乘着它向中原而去……
第五章 初入世事
更新时间2013…3…16 19:03:26 字数:3271
这一日,杨乐天回到了中原。繁华的街市,喧闹的人群,面对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杨乐天不由得兴奋。他在街上闲逛了一阵,忽觉肚中空荡。摸摸肚子,可不是,想想自己已经整整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好香的鱼汤。”杨乐天这一抬头,便是一家酒馆,“这么香的味道,应该是吃饭的地方,正好进去祭祭五脏庙。”他信步入门,寻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客官,您要点什么?”刚一坐定,伙计立即笑脸迎来。
“咚。”杨乐天解下佩剑,撂在桌上。“两个馒头,一碗清水。”
伙计瞄了一眼桌上长剑,剑鞘的蟒皮历经了岁月痕迹,有几处洞开,金属的剑柄也已被磨得光亮如镜。什么破铜烂铁,这位是来吓唬人的么?这里可是洛阳,来来往往的武林人士他可见得多了。
伙计托托腮帮子,又念:“看这一身破布打扮,难不成是丐帮中人?”想到此处,那鄙夷的眼光登时一转,脸上的皮肉又僵笑了起来,“客官,还要点儿什么?”
“不要了。”
“您不来壶酒么,我们这有上好的女儿红?”
“不要了。”
“好,好,这就来。”伙计撇撇嘴,回身与掌柜嘀咕了几句。
不大工夫,热腾腾地馒头就端了上来。他在荒岛上哪里吃过馒头,自是如食山珍海味一般。只在小时候,娘亲会用些鱼去市场上换些米面,馒头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吃,那是乐天最爱的美食。娘做的馒头虽如碟盘大小,他小小年纪一餐便可吞食两个,如今这馒头只有碗口大,岂够正值壮年的杨乐天充饥?
一转眼,两个馒头下肚,杨乐天仍感腹中空空如也。
杨乐天向忙着擦桌子的伙计招了招手,伙计将手巾往肩头一甩,满面堆笑地跑过来,“客官还要点什么?再来壶酒不?”
“再来两个馒头。”杨乐天爽快地道。
“好,两个馒头……”伙计一溜烟转进了后厨。依旧是两个白面馒头,杨乐天却吃得津津有味。
“客官,还要馒头么?”伙计殷勤地出现在桌旁。
杨乐天一笑,拍拍肚子,“不用了,我已经饱了。”
伙计也眯着眼笑了笑,道:“好嘞!您这是二十文钱。”
“钱?”杨乐天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哪里有钱,临行前师父也未曾给他过半分盘缠。他摇摇头,“呃……先欠着可以么?”
“欠着?”伙计登时翻了脸,“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账!”
杨乐天实在无奈,硬着头皮拾起床上的佩剑,“店家请放心,我一旦有了钱,马上连本带利地归还。”
这时,打着算盘的掌柜从木柜后走过来,冷冷说道:“这位客官,本店从不赊账,你没钱就别踏进这个门口!”
“馒头我已经吃了,钱暂时没有……”
掌柜一个眼神飞掠,几名彪形大汉赫然出现,立时有股威压的气势向杨乐天逼过来。
杨乐天警觉地握紧佩剑,压低了声音:“你们想怎么样?”
一名大汉冷笑:“没钱就别进来!瞧你这副德行,还来吃馆子!”另一个道:“看这小子就是个穷光蛋,还装大侠,学人家拿剑。哈哈……”
杨乐天忍无可忍,右手一震,剑从鞘中伸出半寸。众汉子大惊,齐齐向后退去半步。
“慢!”一声高呼,在角落的桌子旁猛地站起一人,走上前道:“这位兄台,何必性急,不要伤了和气。”那人一身白衣布袍,头带一青色斗笠,垂下半寸白纱,显是有意遮住面貌。
“哐当”,白衣少年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丢到桌上,“这位兄台的饭钱,不知够不够?”
“呵呵,够了,够了。”掌柜拾起银子,登时眉开眼笑,连连弓身。
“这位兄台是我的朋友,你们要好好招呼。”白衣少年抬手拍上杨乐天的肩头。
“是,是是。”
众人退去,白衣少年向杨乐天拱了拱手,“小弟飞鸟,兄台请这边坐。”飞鸟把杨乐天让到他的桌子,举手斟了两杯酒,很有礼貌地向对面的杨乐天打了个手势。“兄台,请!”
杨乐天接过酒杯,朗声道:“你我二人素昧平生,今日有幸得兄台仗义疏财,我先干为敬。”他双手捧着酒杯,望着那白水一样的液体,一口吞了下去。
“咳咳……咳咳……”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从嗓子贯穿到胃里,仿佛一条火舌直钻了进来,想吐又吐不出来了,杨乐天的五官瞬间扭曲,忙尴尬地低下了头。这是杨乐天第一次喝酒,原来酒的味道是这样的!
“好好,兄台爽快!”飞鸟昂头饮尽杯中酒,撂下酒杯,“对了,小弟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可否相告?”
“飞鸟兄太客气了,在下姓杨,名乐天。”杨乐天看着飞鸟斗笠上低垂的白纱,略一迟疑,“恕我冒昧,飞鸟兄为何不已真面目示人?”
“哈哈哈,你我兄弟一见如故,本应坦诚相见,恕小弟无礼,还请杨兄见谅。”飞鸟一扬手,那斗笠便轻飘飘地坠下。原来飞鸟长得十分端正,鼻直口阔,平眉善目,白净的面庞里还夹着几分书卷气。
“照小弟看来,杨兄你不是本地人吧?是不是半路遭遇强匪,劫了财物?”飞鸟的短短两句话听得杨乐天着实不舒服,他两手空空,何来的财物,现在又吃起人家的白食来。
杨乐天心中惭愧,面上也惭愧,便道了出来:“说来惭愧,出来匆忙忘记拿了。”
飞鸟爽朗地一笑,“没关系,我看杨兄也是江湖之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到城南的鸿宾客栈来找我,我定会相助。”
“飞鸟兄,客气。这一饭之恩我杨乐天必会铭记在心。杨某有事在身,不便打扰,先行告辞了。”
杨乐天起身欲走,却被飞鸟一臂拦住,“哎,杨兄何必急于一时,吃完了再走吧。”
“多谢兄台盛情相待,不必了。我相信他日有缘必会相见,杨某就此别过。”
飞鸟见状,不好阻拦,“那好,恕小弟不远送了。”
杨乐天信步离开酒馆后,在街上闲逛了一个时辰,突感腹内剧痛,全身酥软。他心中一凛:“莫不是那酒中有毒?是飞鸟!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要加害于我?对,去鸿宾客栈找他问个清楚!”
杨乐天一出山洞,先是柳莹,后有飞鸟,他被这一骗再骗之下,便再也忍无可忍。但当他来到鸿宾客栈门口时,却又寻思:“飞鸟既然要害我,又岂能告诉我他的住处?”又一转念:“既然来了,就进去问个清楚明白。我虽身中剧毒,但以我的武功,还怕他不成!”
这时,一个伙计忙呵呵地迎上来,“客官,您要住店么?呦,看您这样子伤得不轻呀!正好,您赶巧了,我刚请了一位大夫,正给一位客官看着呢!要不,我把大夫叫过来?唉,那位客官晌午时出去还是好好的,怎料回来就得了急症……”
杨乐天无暇理会伙计的絮叨,只道:“我找人,一身白衣、头带斗笠的人,你可曾见过?”
“见过,见过,他就住这儿,楼上天字一号房。他呀,就是……”未及那伙计说完,杨乐天就疾步上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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