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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无剑(忆天)-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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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
月紫瑶因为摘山莓跑远了,迷了路。而当她陷入黑暗的时候,她的身子开始颤抖,知道害怕了,却已然太迟了。锯齿般的锐物突然一口咬上了她的小腿,山莓撒了一地,少女还没来得及呼救,便被托入了身旁看不见的水中。
刹那间,剧痛席卷了她的头脑,那一声张大嘴巴的惨叫令她咕噜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发臭的水不断向着她嘴巴、鼻子、耳朵里倒灌。但是,这些痛苦并不及这一刻少女心中燎原的恐慌。
——啊,这水底下究竟是什么怪物?是不是要把我当午餐了?啊,我要死了……不!滚开!滚开!
她用另一条腿猛踢咬住她小腿的怪物,然而,那怪物力气很大,她的脚好像被巨石绑住了一般,沉沉地坠入水底。在冰冷刺骨的污水中,黑暗和水流包裹了她的身体,本能的求生意志驱使着她的四肢不断挣扎。
然而,在不甘的挣扎过后,窒息令她的神智涣散起来,却又因为疼痛而清醒地意识到死亡的临近。
完了!
就在南疆少女即将要绝望的时候,她胸口的木牌突然震动起来,并且频率越来越快,好像在她的衣下跳起舞来。
木牌……陡然神智一明,月紫瑶摸上颈间的系着木牌的红绳,轻轻一拽,那木牌一跃而出。
那一刻,是一道惨亮的白光从水底炸开。
白光照亮了一切。红绳牵引着木牌幽幽浮起在少女面庞的上方,而木牌发出的银光均匀的分散在水中,明亮且温暖。这让月紫瑶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齿间溢出的一串气泡,正如沸水冒泡般地向上升腾着。
那是一种很美的景象,令她一瞬间有了极强烈的求生欲望。这时,仿佛有一只手臂将她破碎的身体轻轻托起。少女宛如躺在柔软的云端,身子一下子轻飘飘的,没有重量,脚下不知何时已完全摆脱了束缚。
——啊,居然逃出来了!
月紫瑶翻过身子踢着水,浮出了水面。刚一出来,她便急急吸了一大口气,木牌的光亮同时熄灭了,她只得跟无头苍蝇似地乱跑。这才发觉,脚下的水并不深,只到她的腰部,但她不得不拖着伤腿,不顾一切地在水中跋涉。尽管没有方向,尽管精疲力竭,显然还没有从过度恐慌中恢复过来的少女,全力地向前奔逃。
“凌大哥!凌大哥!”
身下的水面渐行渐低,最后只及足裸。月紫瑶一边跑,一边不断地喊出心中唯一的名字。然而,在这黑得不见五指的地方,没有人回应。
恐惧来源于内心深处,而黑暗和水下潜伏的危机将这份恐惧无限地放大了。她仿佛跌进了一个深渊,在这个深渊中她的生命脆弱得就像海边的一粒沙子,随时会被冲上沙滩的海浪卷走。
“紫瑶——”
像是远古的回响,仿佛穿越了千年,才从黑如永夜的水面上慢慢荡漾过来。但这回月紫瑶听得真切,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就在彼岸。她惊喜地转头,发现一道红光穿透了她的眼睛。
杨乐天正举着火把,站在茂密漆黑的树林之前,一只靴子踏着岸边的泥土,已经沾湿了水。
“啊!”月紫瑶尖叫了一声,脸上因惊恐而扭曲。她眼看着一只大鳄鱼倏地从水下昂起了头,敏捷地扑向侠客。没错,那水底的怪物就是一条鳄鱼。这回有了火把的光亮,纵使与杨乐天相隔十几丈的水面,目力过人的少女也看得极为清楚。
而此时,杨乐天比鳄鱼的动作还快了一步,他的靴子踢到了鳄鱼最为脆弱的眼珠上,登时毁了鳄鱼一目。鳄鱼大惊,来不及合拢下巴,便掉头没入水中,仓惶而逃。
杨乐天俯身一探,用火把追去,只见那水面上浮着一层腐烂的败叶,根本看不到鳄鱼的影子。然而,令他呼吸一窒的是,在开阔水面的另一端,竟然还站着那个他熟识的南疆少女。
“小心,水底有鳄鱼!”杨乐天高吼了一声,在话音落水的同时,人已掠空踏去。
他一手擎着火把,一手提着衣袍,双足在水面上轻点,乃是用的“凌浪漂水”的轻功。被他踏过的水面上,腐叶漂开,溅起了一蓬水花,顺着他掠来的直线纵成一排,宛如一朵朵莲花竞相绽放。
“凌大哥!”月紫瑶喜极而泣,仿佛看见了救命的稻草,恐怕晚了一分就抓不住了。她跌跌撞撞地,向着杨乐天掠来的方向奋力奔去。
“啊——”
“紫瑶!”
杨乐天看见面前的姑娘在他到达之前,突然身子一歪,矮了下去。足未下落,他急忙前探了身子,伸臂相扶,怎料这一拉却没有预计的轻松,反而他的手臂被拽下了一分。为了稳住身体借力,杨乐天快速坠地,不想就在他站定的瞬间,双足好像被怪力吸住了,猛地将他向下一扯。
杨乐天一惊,下意识地踢足挣脱,怎料他的身子立刻又下坠了一分,仿佛陷进了流沙。他的脸色苍白下去,手掌抓到的竟是黏黏糊糊的黄泥,而腰部以前已经完全没入这厚厚的泥浆之中。他心知若再要用力挣扎,只会越陷越深。
“别动!不要挣扎!”杨乐天对着已被泥浆没了胸口的少女发出警告:“你若再挣扎下去,就会马上死,我救不了你。”
“我、我们掉进泥沼……可、可怎么啊?”明明知道是什么地方、却仍然在挣扎的少女急得结巴。她刚刚从鳄鱼口中死里逃生,不到一刻工夫,又再次面对死亡,这让未经世事的南疆少女情何以堪。月紫瑶找不到宣泄的途径,只看着近在咫尺的“凌大哥”,再也忍不住憋了许久的恐惧,将泪水一下子全倒了出来。
“好了好了,千万不要再乱动了。相信我,只要还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杨乐天将火把立在泥浆中,沉冷地劝慰。然而,这对于正在自我释放的月紫瑶,根本是对牛弹琴。看着少女仍然在不知死地乱动乱踢,杨乐天皱了皱眉,突然,他飞快地探了一下身子,在对方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了一个吻。
很轻的一个吻。
这个吻完全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爱。当然,这个吻在少女心里误会成另外一层意思,而杨乐天也有意让她误会,因为他想见到的正是现在这个效果——少女僵住了,不再乱动。
腐烂的味道,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浮浮沉沉。而在月紫瑶眼中,周围的一切事物和气味都不再重要了,如今,她的眼里只要面前这个令她情迷的男人。
“凌……凌大哥……”月紫瑶从脖子热到了耳边,看着向自己投来温和目光的侠客,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要再乱动了!相信我,只要还活着,总会有办法的。”杨乐天说了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话,而这回少女完全地听进去了,因为此时这话的感觉已经不一样了。
“好。”月紫瑶轻轻点头,手脚听话地不动一分,而她的眼睛也再无法从杨乐天的脸上挪开一分。
安慰地一笑,杨乐天抓起一把黄泥,忽然问:“你刚才说这里叫‘泥沼’么?这些黄泥为什么会吸住人的身体?‘无路经’中可有提到?”
“啊?”一愣,月紫瑶方才注意到是杨乐天的嘴唇在动,恍然摇头:“无路经中可没有,这种泥沼在南疆就有,有什么稀奇呀!你一定从来没来过南疆吧?”
杨乐天点头,“我只知道西域的流沙,也未有亲身体验。”他讽刺地一笑,却见面前的少女一脸木讷。
“流沙是个什么东西?”
“呃……就是和这个差不多,都是有种怪力,把人往里吸。”
“是么?那紫瑶以后要和凌大哥去西域看看。”
见月紫瑶就像孩子一样兴奋地盯着自己,杨乐天不知道该真心许诺,还是虚伪地应承一下,“好,不过你要乖乖听话。若是从我们连这泥沼都出不去的话,恐怕就没机会带你去西域了。”
“好啊,好啊。”月紫瑶兴奋地叫了起来。可是这一兴奋,陷在泥里的手脚又不自觉地乱摆,顿时,一股有形的压力袭向她的胸口。
“别动!”杨乐天看见漫上少女胸口的泥浆,额头瞬时渗出了冷汗。
“啊,凌大哥,我快喘不上气来了,我是不是没机会和你去西域了。”她身子被杨乐天一吼,立时再次吓得僵住,这便鼻子一酸,眼泪又劈里啪啦地掉下来。
粉颊上刚沾湿泪花,月紫瑶立刻就不哭了,而是瞪着大眼睛,满眼的惊恐。杨乐天可以看到少女的瞳孔在迅速放大,而那弥漫过来的腥风也撩起了他的发尾。
只在眨眼间,红彤彤的大口就在杨乐天的身后邪恶地张开,如尖锥似的牙齿凌乱地立在口中,在火把的照耀下闪着嗜血的光芒。
“唰、唰”,手起剑落,交剪而过,杨乐天反手在那张大口上划开了一个银亮的“十”字。
猩红的血飞起三尺,鳄鱼痛得用头和尾巴猛烈拍打着他们身旁的泥巴。这一剑,尽管杨乐天没入泥浆中的下身未动丝毫,但鳄鱼这个动作,却加速了泥浆的流动。
“咕噜噜——”,侠客的身子骤然下沉了几分。
糟糕!——杨乐天心头一沉,眼看那只鳄鱼发威之后,附近的水面上又多出了许多气泡。渐渐地,一个个丑陋的脑袋顶起败叶,浮出水面。在败叶下,似琉璃的眼珠越聚越多,映上火把的颜色,反射出诡异的红光。
杨乐天粗略一扫之下,这些鳄鱼竟然有十余条之多,数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更可怕的是,他注意到在远处的水面上,忽然有片片败叶激荡而起,显然,那底下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分水而来。
第八章 水底巨怪
更新时间2013…12…6 19:00:32 字数:2829
浓重的腥气和腐烂的浊气飘散在空气中,火把发出嗤嗤地燃烧声,跳跃的红苗上带起了一串黑烟,这烟气很快和周围的漆黑融为一体。
身陷泥沼的侠客眯起了眼睛,抬手举起那把三尺六寸长的冰霜之剑,与眉平齐。剑峰上的寒芒反射进他漆黑的瞳中,如永夜里破空的一道飞霜,迸射出雪亮的光,带着浓烈的杀气和锐意的寒气。那些鳄鱼仿佛也察觉到了这可怕的气息,俱都浮在水中不动,冷眼凝视着泥沼中的一对男女。
它们是伺机一拥而上,还是会有头脑的分头攻击?或是在等下面的……杨乐天猜测着,握剑的手指发白,他除了用余光监视着四周鳄鱼的动静外,将主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水面上那一道渐渐逼近的水痕。
他不知道分水而来的究竟是何物,但是他意识到了这物的危险远胜于那些鳄鱼。侠客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或许根本不用剑去对抗那些鳄鱼,仅仅是这个东西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此刻他被泥沼所困,不仅下身被困无法使出许多剑招,而且动作稍大就会更深地陷入泥沼,所以他未有多少胜算。
虽然胜算不大,但杨乐天绝不会不战而弃,即使将成为那水底巨怪的盘中餐,他也一定要来个鱼死网破。何况,他还要保护身边的姑娘。
杨乐天握着剑正要刺的时候,那水面却突然平静下来,划过来的水痕在距他一丈处顿住,不仅没有再向前移动,而且那些被带跑的败叶也游曳着、聚拢,水底巨怪仿佛消失了一般。他想着,或许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果然,在转眼间,水面上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突然间,一只鳄鱼甩落了头顶的败叶,从水面上弹了起来,在空中生生曲了一下身子,又重重地翻仰过来,跌落在水中。坚硬的铠甲激起了半丈多高的水花,沉重的身躯如石头一般地被水湮没。其余的鳄鱼受了刺激般的,呼噜呼噜地叫着,那闷闷的叫声连成了片,在水面上漾开可怕的回响。陆陆续续的,一双双森然的眼睛沉到了水下。
——那个水底怪物居然没来攻击我?它在做什么?杀鳄鱼!
杨乐天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就像是在看一场大戏,是别人在演戏,而他只是一个冷漠的看客。可是,这个看客的神经却如欲要离弦的剑一般紧绷着,他不敢有丝毫放松,哪怕是片刻。
鲜红的颜色在他眼中润开,那是水里的血色。
顷刻之间,水面被染成了一片令他炫目的红。不止是一只鳄鱼被袭,另有三四只都在水里扭动起身体。它们甩动着肥硕的身躯,用浆一般的尾巴扑打起水浪,张开钳子似的大口到处乱咬。
在侠客眼前,层层水浪翻绞着原本平静的败叶,红色的血如同泉水般地沸腾、翻涌。
骇然之时,杨乐天嘴角也讽刺地勾了起来:原来鳄鱼的血也是红色的,它们的血不是应该是冷的么,为什么还是这样温暖的颜色?
“啊,好可怕……”沉默了许久的少女,低声喃喃,但这轻若蚊蚁的声音也被杨乐天的一个手势制止了。
因为他要聆听,他的耳朵正坚挺地耸立着,听着水下如沸了锅一样的动静。那里面有鳄鱼沉闷的嘶吼声、水波汩汩的撞击声、还有……还有硬物间撞击的声音!
杨乐天悚然一惊,那砰砰的声音像是皮甲相互击打时发出的,是刚才的水底巨怪在撕扯鳄鱼?它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想用这些鳄鱼填填牙缝?之后再……
想到这里,杨乐天倒吸了口凉气,将手中的傲霜剑重新调整了一个角度,以剑尖对准了水面上翻滚最汹的那一朵血浪。那朵血浪离他不过数尺之遥,浪顶上还在不断翻滚着深红的血液,仿佛一朵朵怒放的血玫瑰,艳美而妖异。
这时,但闻“啪、啪”数声,那些受伤的鳄鱼纷纷从水面上弹了起来,有的断了头,有的少了尾巴,有的瞎了眼睛,它们一只只在空中华丽地转身,泼洒出了满腔的猩红。
傲霜剑在手中轻颤,杨乐天对这水底巨怪的力量又是惊叹又是担心:惊叹的是,它竟能在水底将如此多的鳄鱼大卸八块;担心的是,这种力量过会儿要是和他单挑起来,在他这种半身被困的处境下,还真未必是这畜生的对手,恐怕……
“啊!”月紫瑶再也受不住这血腥的场面,失声尖叫了起来。
“别动,小心身下!”见少女的身体晃动起来,杨乐天连忙提醒,再一转头,那只在水底撕扯鳄鱼的巨怪终于展露了头角。
剑尖凌厉地扬起,对准那巨怪的头颅,又闪电般地杵在了地上,银白的剑身与火把的红光交相辉映。
“啊!”南疆少女又叫了一声,这回虽然没敢动作,但下巴差点儿掉在了泥里。一双水亮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月紫瑶吃惊地看向身边的侠客。
杨乐天哑然失笑,欣然对着这只水底巨怪讲起了话来,“这真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怪物了。”
的确,那怪物很漂亮。齐肩的长发,宽厚的肩膀,手里还提着把乌黑的刀。刀口上滚着盈亮的血珠,滴滴答答地掉到水里,吓得鳄鱼们仓惶而逃,再也没有一只敢靠过来。
“怎么样,让这些鳄鱼尝尝我水下‘烟雨六绝’的厉害。”飞鸟傲然扬起下巴,这个姿态是故意做给小觑他的少女看的。
而第一眼楞住的却是杨乐天,那样的神情他很少从义弟脸上见到,那个隐忍的飞鸟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委屈求全的,不知道这个南疆少女有什么本事,竟让他的义弟转了性。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喜欢看到现在这个样子的飞鸟,于是他轻笑:“挺、好。”
月紫瑶一挑娥眉,不屑:“哼,大坏蛋,厉害就快拉我们上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上来?”飞鸟一怔,他从未见过泥沼,正纳闷杨乐天和月紫瑶为何将自己埋起来了,这刻便踩到湿软的泥浆上,脚下一滑,在杨乐天的惊呼声中坠入了泥沼。
“小!”杨乐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兄弟掉下来,之后垂头丧气地说了后面那个“心”字。他看着飞鸟向自己的头顶撞来,都气地不知道躲闪了。
“咚!”
飞鸟的额头撞上了杨乐天的后脑,迅速肿起了一个大包,同时,泥浆也没过了他的腰部。他脸色一白,惊问:“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别乱动,否则会越陷越深!”杨乐天警告。
“嗯。”飞鸟很听杨乐天的话,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毕竟他不会像月紫瑶那样,一遇危险,就先自乱阵脚。
月紫瑶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回可好了,还指望着大坏蛋能来救我们呢,看来真要困死在这里了。”
反应过来的飞鸟一脸抱歉:“我本来是来救你们的,以为你们是被鳄鱼困住了,所以才大胆渡水过来,在水底斩杀那些浮在水面上的鳄鱼。”
“没想到你不仅是坏蛋还是个笨蛋,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凭我凌大哥的武功,还会被鳄鱼困住么?”月紫瑶说完,眼睛高抬,将头别过去,仍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杨乐天耸耸肩,无奈地轻笑:“我们还是想办法尽快逃脱吧。”
“对,凌大哥说得对。”月紫瑶将头扭过来,“不然,等呆会儿等鳄鱼们反应过来,一准把我们当午餐。”
飞鸟犯了难,皱眉看向杨乐天,“大哥,这身下的东西像浆糊一样,既不能活动,又不能施展轻功,怎么逃?”
杨乐天抓起一把泥浆,沉吟道:“刚才我也一直在想,这些泥浆又黏又滑,有质无形,如何出来?结果,让我想到两种办法。第一,有另一人相助,将我们从这泥沼中拔出,不过……”
他瞥向飞鸟,遗憾地摇了摇头。
“就是啊,大坏蛋也下来了,这里还有谁,难道要指望那些鳄鱼?”月紫瑶嘟起了嘴,向着看似平静的水面望了一眼,叹气。
“那第二呢?”飞鸟追问。
“第二……”顿了顿,杨乐天转眼看向插在泥里的傲霜剑,“这个办法不一定能成功,但我会试试。”
话音未落,他单手抄起泥里的傲霜剑,“嚓”地一声,将薄亮的剑刃插入了背上的剑鞘。
第九章 挣出泥沼
更新时间2013…12…7 19:00:56 字数:3095
“嚓——”
“大哥,你要做什么?”飞鸟皱了皱眉,他很怕杨乐天这个入剑回鞘的声音会惊动潜伏在水底的鳄鱼。
“别紧张,看看我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微微一笑,杨乐天将身后背负的剑鞘整个摘了下来。然后,他将剑鞘横放在面前的泥浆上,双手分开,轻轻地在两端压了压,又不满意地向着自己身前挪了一下,还是摇摇头。这便前前后后地挪了几次,直至他找到了一个认为合适的位置——离他的身体一掌宽的地方。
那个剑鞘就如此平平地躺在泥土上,五指宽的冰晶雕纹闪着璀璨的光芒,仿佛一把水晶长尺落到了泥里。
“凌大哥,你在做什么?”少女一对水亮的眼睛中闪着迷惑。
杨乐天没有理会她,只管沉住一口气,将手掌平按在剑鞘的两端,压紧。缓缓地,将身子的重力压在双手之上,同时腰也跟着撑起,慢慢地趴上长而扁的剑身。
他的动作很慢,每次将重力在剑上多压一分,额头就浮起一层细密的冷汗。而飞鸟和月紫瑶在一旁也是看得胆战心惊,他们生怕杨乐天一个不慎,会陷得更深。尤其是当杨乐天将整个上身完全平压在泥浆上时,他们的呼吸都为之一窒,倘若这时人的上身被泥浆吸进去,那么泥浆倒灌口鼻,他们就要眼睁睁看着心头的人痛苦死去。
然而,杨乐天却从未这样想过。随着身体更多地压在那些粘软的泥上,他可以真实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重量,并更加肯定那些泥浆不会塌陷。于是,他便放大了胆子,匍匐着从泥里慢慢拔出脚来。
宛如高空中走铁锁的人一样小心翼翼,腿上更像是穿了一层厚厚的铅甲,很重、很沉。然而,杨乐天还是成功地将一条腿拔了出来,接着是另一条腿,他用同样柔而缓的力道抬高胯部,拔出。
现在,他整个身体都平趴在泥浆上了,姿态好笑得像一只趴在地上的大青蛙。不过,他脸上那高昂的微笑却似是一面胜利的旗帜,在暗夜中熠熠飘扬。
“太好了,成功了!”月紫瑶惊讶地漾起嘴角,笑得春光灿烂。
这回轮到飞鸟向杨乐天吼:“快啊,还愣着干嘛,把我从这里拔出去!”
“你先忍一下吧。”
飞鸟闻言一愣,尤为逆耳地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看见已站起身的大哥向他挑眉。他突然脸上一热,自愧怎么和个女人争起先后来,但他体味着隐隐不甘的感觉,心中又觉得纳闷:这种事情原来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怎么会……
甩掉腿上重重的泥靴,杨乐天俯下身,将温暖的手臂伸向了兄弟旁边的南疆少女,“准备好了么?”
“嗯。”月紫瑶点点头,那个轻柔的身体就这样无知无觉地被人从泥里拔了起来,仿佛轻得像一片羽毛。但正当她一头扎向男人怀中的时候,男人却忽然闪到了一边。
“这回到你了,来吧!”杨乐天拾起泥中的长剑,将剑尾伸向了他的兄弟。
“呃……”
手上一空,飞鸟骇然失色。就在一刹那,飞鸟本想借力跃出,却忽然意识到,他手中握着的仅仅是一只空鞘,而原本鞘中的长剑竟随侠客的手腕一齐飞了出去。
“唰——”流光闪动,有冰冷的飞霜在黑色的空际飘舞。侠客踏过一只只鳄鱼的头顶,仿佛在踩踏一朵朵浮在水面上的睡莲。
掠至尽头,杨乐天一剑回手,倏地切断了一只巨鳄昂起的咽喉。又是一抹绯红的血色溅起,无数的银光在血中闪过,戳入一张张坚硬的皮甲中,穿出深邃可怖的血洞。
在侠客身后,那些血如同泉水般地汩汩涌出,蓦地腾起一丈余高,貌似泉水之眼。片刻之后,水面上即出现了十余个这样的“泉眼”,如雨后春笋般地节节升起,景象煞为壮观。
来不及反击的鳄鱼,连挣扎的神经都被切断,纷纷沉入了漆黑的水底,同败叶一起慢慢腐烂。
“该死的,那些家伙居然又死灰复燃了。”飞鸟咒骂着,并试图用那个空鞘平放在自己身下,学着杨乐天的样子,将自己的身子往上压。
然而,飞鸟似乎忘记了,他只有一只手………
“义弟!”杨乐天突然破水而出,一剑冲天,也就在同一个刹那,他看到了马上有灭顶之灾的飞鸟。
“你不要命了!”急急纵了过来,杨乐天一把挽住飞鸟的肩头,又用另一只手将飞鸟的脸从泥里刨出来,怒气瞬间冲到了头顶,厉叱。
“呸、呸。”飞鸟淬掉口里的泥,被黄泥呛得喘不上气来,抬头,仍不甘心地问:“你能做到,为什么我不行?”
杨乐天摇摇头,手臂一震,发力将飞鸟整个人从泥里揪了出来,忽的手腕扭转,又将他一把掼进了水里。
“先好好洗洗!”气头上的杨乐天如此粗暴地对待飞鸟,岂又是生气这么简单,他是害怕,怕得手心发抖,脊背发凉。他害怕失去,害怕失去他的义弟,怕刚刚飞鸟被泥土灭顶的画面变为永恒。
“噗通——”
水花四溅,给一旁正在理着头发的少女彻底洗了个脸。月紫瑶惊叫着跳起,忽然捂着小腿又痛苦地弯下身去。
“你怎么了,什么时候被鳄鱼咬伤的?”杨乐天凌厉的目光定在那一点儿血红之上,但见少女破碎的衣裙下,半截白藕般的小腿露了出来,几道明显的齿痕散布在如玉的肌肤上,伤口中央被黄泥所湮,两侧的皮肤一片淤紫。
经侠客一提醒,月紫瑶这才记起腿上的伤口,登时鼻子一酸,觉得委屈:“不知道多久了,不是很疼,本来麻木得点儿忘了,结果一跳……反正是在你来之前的事儿,我想给你多摘一点儿山莓,没想到突然蹿出来一只大鳄鱼,将我拖入水底。我本来以为自己快死了,后来木牌……”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杨乐天的眼神突然一变,因为在那些齿痕旁边,他发现了几道极黑的血线,在那薄得透明的肌肤下凸显出来,蜿蜒如藤。
“这是怎么回事,中毒了?”刚从水里钻出来的飞鸟,一眼看见少女腿上那些黑色的血线,劈头便问。
“嗯,看样子是。”杨乐天蹲下身,立时用指腹封住了齿痕周围的几处穴道,令那些毒不再顺着血脉蔓延。
“我要死了么?”听到侠客下了那样的断言,仿佛是看见阎王在生死簿上落下了朱砂,南疆少女嗷得扯了一嗓子,大哭。
飞鸟悻悻笑了笑,别有意味地瞥了一眼杨乐天,对着月紫瑶道:“哭什么,有你凌大哥的宝贝在呢,你啊,一时半刻想去阎王殿报到都难。”
杨乐天一怔,恍然悟到了飞鸟话中所指,眸下的神色由忧虑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还不快拿出来,我可不愿意听女孩子哭。”飞鸟一摊手,笑得自信满满,“东西呢?”
“没有。”杨乐天沉了口气,艰难地重复:“我这里没有,东西我给人了。”
“什么?!幻魄珠你也能给人?那是我……”话到嘴边,飞鸟终是没有说出口,咽了口吐沫,叹气:“算了,你是我大哥,东西我给了你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理。”
“你以为我将那灵珠像垃圾一样的丢掉?”杨乐天摇头,他开始没说是怕飞鸟会反对,但如今到了这里,他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据实道来:“你误会了,义弟。我是将那灵珠给了落花,让她去医治夜里欢深入体内的寒毒。夜里欢那个冰火相冲的毒,实难化解,我看得出落花并没有把握,所以怕解毒时会出什么意外,才将幻魄珠留给了他们。”
“幻魄珠?是那颗包治百病、能起死回生的宝贝?”少女从眼睛里眨落几滴晶莹的泪珠,立时止住了哭声。
“没有那么神奇,起死回生是办不到,但只要将息了一口气在,幻魄珠总能将人的魂魄追回来。”杨乐天说完,不由自主地联想了他死去的儿子,倘若这颗珠子真能起死回生,那么寒儿现在已经可以读书识字了。
正恍惚间,杨乐天忽然身子一摇,原是被月紫瑶气呼呼地推了一把,少女嗔怨着:“这都怪你,你把宝贝送人了,那我怎么办啊?”她嘟起嘴,无赖地道:“万一我死了,我也要你陪着我,谁叫你送人的。”
杨乐天用微笑回应,飞鸟则听得彻底无语。他转到大哥身后,悄悄用手指捅了一下杨乐天的腰,提醒他别光顾着和别的女子打情骂俏,家中还有妻房。
杨乐天当然明白飞鸟的手下之意,但他却无暇理会,因为那几道黑线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肆意扩散着,这令他心中不由得一沉:刚才明明封住了她的血脉,为何那毒还会蔓延?
不再多作犹豫,杨乐天突然伸手扯过少女的足踝,迅速将裹满黄泥的靴子脱了下来。
“啊!”月紫瑶一惊,慌忙缩脚。
杨乐天探手一抓,如捉小兔子似地,将从他手边溜走的那只小足抓了回来。他不由分说,这便上手一扯,将那棉布的袜子整个剥落下来,露出一只白皙的玉足来。
第十章 痛苦抉择
更新时间2013…12…8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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