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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喉(北羽)-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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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

女子神魂产生时,便与男性稍有不同,天性上便无法像男子一般。

偶尔如果有做到了像男人一般的,某种程度上或许她们依然美丽,依然妖娆,但实际上也不过是遵循的男修们定下的规矩。

人族起源于智经光耀,大发展却是来自于诸圣争鸣,但是诸圣中却从无一个女子。

孔璋并不看好女真同修会,但是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这世上真有能实现眼前这个女子的理想,或许就是她自己。

当然,这一切得再加上一个前提,就是没有遇上孔璋。

或许随着孔璋的反击,羽红袖的命运也同样已经被改变了。

他对她的打击、强迫都是想迫使她的心灵上出现裂缝,才能趁机威迫破局,安然渡过前面的难关。

她并不同于之前的女子,既不会因为双方产生不该有的关系而像靳青思一样依恋她,也不会像师雨浓一样屈服。

他们是对手,但在对方没有完全屈服前,任何过激的行为,或许会让已经到手的利益变成一场空,最后两败俱伤。

孔璋并没有想刻意征服此女,因为就他的认知中,羽红袖在某种程度上和他很相似,都是冰冷无情之辈。

妄想征服此女,与玩火近似,自以为控制住她,或许最后会落得个与火同焚的下场。

如果说幸运,不过是孔璋侥幸先抓住了对方的弱点,才能成功翻盘。

因此,孔璋对于她的威胁,也仅能限于一个程度。

如果过界,他并没有把握此女会不会选择同归于尽。

若是到了那地步,就算他能凭影印石中的纪录,但能威胁的目标已不存在,他并不能得到任何好处,相反,只有坏处,甚至成为道门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只有她活着,反而才有可能持续的得到好处。

而羽红袖已经清楚的表明,不要得寸进尺。

孔璋对于不能继续占有那具诱人的身体当然有遗憾,当时的强迫其实他并没有一点享乐,替处子破身本身就是一件挺麻烦的事,何况他当时是要快速造成事实。

现在不能再来一次,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

既然羽红袖暗恋其父,那么成于此,必然也会忌于此。

正是因为她暗恋其父,宁可和同性相戏,也不愿意和人结成道侣,才会让孔璋生出疑心。

正因为她精神上仍有这个破绽,孔璋才能发现并利用,进而反过来挟制。

人都是有弱点的,很不幸他比她先发现她的弱点。

但也正因为这一点,孔璋眼下才不能再在这问题上继续纠缠。

她不是潘秀儿,会被短浅的利益所诱惑勾引,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也不是师雨浓,会被持续加诸的手段一夕改变,而屈服在孔璋的身下。

甚至靳青思也不如她,如果是同样的遭遇,靳青思会尽一切可能与孔璋同归于尽,若不能也会自毁,而非屈服。

而眼前这个女子,孔璋的评价是与自己极像。

正因为极像,孔璋才会生出寒意,甚至惧意。

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做?

“我已经实现了诺言,帮你脱身,你还不把影印石拿出来毁了?”羽红袖脸色铁青的道。

“我要求你帮我,可是我可没答应过你要把影印石毁了。”孔璋缓缓的道。

仿佛早料到会如此,只是再证实一番,羽红袖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孔璋正色道:“你也很清楚,我能威胁到你的也仅有这次反击所得到的,此石正是关键之一,只有配合你已失身的事实加上此石中的纪录,才能证实你的逆伦之爱。否则,你仍可以说是被我强迫失身,到时我仍是死无葬身之地。”

缓了一缓,孔璋叹道:“若换成是你,在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下,又岂会交出此石?”

羽红袖竟然没有恼怒,只是狠狠的看了一眼孔璋,淡淡的道:“那么你是打算用此石威胁我一辈子了?若是这样,不如我们现在就同归于尽好了,你我都不是愿意被人挟制一辈子的人。”

孔璋知道此刻才是真的到了谈判的关键,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导致结果的不同。

“我并没有打算能依靠此石能胁迫你一辈子,但是此石现在等于我的护身之宝,至少可以让你不敢对我轻举妄动,先前你对我的算计,已经让我惊心。我只想安静的修行,可不想变成了随手可抛弃的工具,更不想莫名其妙又陷入你的杀局中。所以,你要我现在就交出此石,让我如何自保?”

“那就是没得谈了?”

“且慢。此石我自然会交给你,不过需得等到我自信只凭己力便足以自保的地步。”

羽红袖皱起眉头道:“你暗算我时,能隔绝我的天地元气的感应,分明是已经步入天人境,只是一直瞒着众人,看来你是已经初步修成了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了,难道这还算是没有自保之力?”

“当然没有,如果对手是别人,我有自信。但对手如果是你,除非我的力量强横到成为修真界最顶尖的存在,否则我还真没有自信能一定在你的手段下自保。”孔璋坦然道,他这话倒不完全是虚言。

若说此次两人的交锋,孔璋是被算计在先,凭的是无耻无赖加胆大包天逆袭之外,还占了一点便是实力上的压倒性优势,否则亦无逆袭成功的可能。

两人得到的教训各自不同,孔璋对于羽红袖的精心算计感觉头疼,除非实力强到不忌惮任何手段的地步,他是真不放心,他也只是想修道,并不想与这女人当真斗个两败俱伤的地步。

但是两人的关系已经微妙到地步,纠缠如斯。

羽红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莫非我还要等到你成为圣阶?若是你真的成就圣阶,这石头也价值不大了。若你成不了圣阶,我岂不是要担心一世?”

孔璋缓缓开口道:“如果等到我成就圣阶,的确这石头也没什么价值了,但你必然不相信我的诚意。但如果实力不强大到有自保之力,我也绝不敢贸然交出这护身符。光是蜀山之中便至少还有三五人能致我于死地,更不用说道门和道门之外,你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我亦不敢冒这种险。”

“要灭杀一名天人境修士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你只是天人境初阶,但要灭杀你,只高出你一阶是难以办到的。我这次失败,便是低估了你的实力。”羽红袖仿佛在述说与己毫不相关的事,“不过我这次的失败也提醒了我,不能一昧只靠谋算,自身的实力才是根本。你能成就天人境,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是本宗出名难炼的法诀。但是你既然修成此诀,世上能胜过你的或许还不少,但是能杀得了你的就不多了。”

“圣阶修士当然能随便灭杀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般情况下圣阶修士根本不会对你出手。像本派的那位师叔祖,如果出手,便是十个你也死定了,但是如果为了区区一个你,而引来轮回大劫就不值得了。”

孔璋神色一动,“会引来轮回大劫?”

“圣阶修士虽然成为不死不朽的存在,但是同样会面临劫数。因为成就圣阶,力量已经足以毁灭一方,令得天地失衡,因此天道会加以平衡之举,每隔一千三百年便会降下劫数,抗得了一次,抗不了第二次,连远古时的诸圣都要在劫数下灰飞烟灭。不过到底被后世成就圣阶的修士想出种种办法来避过天道的监视,有的布下极为厉害的禁制,在禁制范围内能令自己的气息改变;有的降低自身的修为,混入凡夫俗子之中;还有的以某种秘不可测的手段化身为一些特异的存在来避过劫数,但不论用什么方法,都不可能没有代价。”

“就凭你,大约还不值得他们冒这个险。”羽红袖再次讥诮的道。

孔璋微微昂起头,羽红袖所说当是珍贵之极的消息,甚至于他隐隐觉得抓住了什么,只是一时又没豁然贯通。

他沉思了一下道:“那么我们便各退一步,待我修行到天人境高阶之时,我自会交出此石给你,如何?到了那步,我若不交,你大可以来个玉石俱焚,将此事禀告那位师叔祖。你且放心,在这期间,我们的关系互不侵犯,如果万一需要动用对方,也仅仅是合作,任中一方都不能无偿的使用对方的力量。”

孔璋所说乃是折衷之举,他见过了羽红袖的算计之能,要算计动用到那位圣阶修士的师叔祖,不太可能,因为圣阶修士要灭杀已经修成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修士,多少也要费些力的,引来天道关注的风险便大增。

要请动圣阶修士出手,羽红袖不暴露真相便非常困难。

但如果是算计动用到厉岳那个级数的天人境顶阶修士,却还是有可能的。

而这个级数的修士亦能威胁到目前的孔璋,即使是完全魔质化,孔璋也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逃生,所以孔璋提出双方各退一步。

“好。”羽红袖终于同意。

随着这声,两人终于暂时达成和平。

不过孔璋自知这协定的脆弱性,并不代表羽红袖真的会完全遵照。

说到底她现在忌惮的是他手中的影印石,如果能一举同时毁灭他和影印石,她恐怕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做下去,毕竟他留给她的不但是失败,还有失身的大辱,那见鬼的道侣身份迟早得有个解脱。

现在孔璋也想拍拍屁股走人,反正已经占到便宜了,日后不管谁能成为羽红袖的道侣,说到底都是个接盘侠。

但是由于之前为了破羽红袖精心布下的杀局,不得不让她出来释疑,如此一来,这道侣的身份却又更像紧箍咒一样同时扣住两人。

谁人想到两人表面亲密的关系下是暗藏杀机,犹如乱麻一般的奇异。

孔璋在这世上能够绝对信任的东西几乎没有,能够相对信任的东西也是屈指可数。

但不论怎么数,羽红袖都肯定不在其中。

真的要从这孽缘中解脱,只有孔璋不惧于羽红袖的算计,以绝对的实力辗压。

第一百六十九节 人间(上)

孔璋缓缓睁开眼眸,这已是三个月后。

如今他的浮岛上也初具规模,布置了一些简易的禁制。

这三个月间,他基本上仍是在岛上闭门不出。

没有人知道在三个月前,他和羽红袖惊心动魄的较量了一次,当然,这最后是他胜出。

当然表面上羽红袖的声望不减反增,因为孔璋配合,成了羽红袖一早就看破摩伽女的奸计,所以孔璋受命引其现形。

女真同修会的女修们更加崇敬这位会长,会长在她们心中的形像,睿智而美丽,就连对孔璋这个未来道侣的身份,也慢慢改变了看法。

最初不论男女,都认为以羽红袖的高贵、美丽、大方、聪慧,孔璋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的。

但是经摩伽女一役,当日在场的修士都知道孔璋不可小觑,于是就变成了羽红袖的眼光和平易近人,否则如何会选择孔璋。

只有当事者的两人才知道两人间的奇怪关系,实则水火不容,又不得不容。

修炼到如今,孔璋暂时又进入了一个瓶颈。

领悟空间法则之后的持续修行,应该是神游八极,探索无穷的界面。

这一点上修炼有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的孔璋在同阶的修士中有天生的优势,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本就是那位创下剑诀的祖师集合了诸多空间法则的法门后创下,而且在蕴藏剑诀的那处灵境中,那位祖师更是留下了各种法则之力。

在里面修炼剑诀的过程中,这些残留的法则之力本身就相当于一种锻炼,提前让孔璋能接触到不同界天的法则。

只有魔质的进化停滞不前了,天人境修士修练到第二阶时,通常便能确定哪种质性最适合自己,继而会尝试将天地元气都转化成该种质性,当其浓度突破至主界法则允许的上限时,便是考验天人境修士对法则之力的掌控了。

如果能依自己掌握的法则暂时突破主界法则的束缚,在一定范围内短时间的违反主界法则凝聚起领域,便代表掌握法则又大大前进了一步。

再继续修炼,便是探索无穷界面,找到一处具备该质性最浓密的界天,然后便是不断沟通此界,此来此界能量贯体,淬炼己身。

当整个身体化为虚实之间,或是神魂干脆脱离了肉躯的束缚,但是又可以时时刻刻与那处界天连通,便成为了天人境之上的圣阶。

主界与其他界天的关系,按墨圣的理解,是能量在不同法则下的转换。

任何两个具有不同法则下界天的接触,都会产生对能量的控制转换,这是法则之力的天生冲突。

从这一点来说,主界的法则还有更高深之处,因为主界法则之下,能将更高层次的能量质性强制的转换成更低层次的质性。

这一点非常古怪,但是也很好理解,那就是更高层次的能量质性不代表更适合生灵的产生。

就孔璋这三个月神游八极所见过的界天,更高层次能量质性界天中所蕴生的生灵虽然非常强大,但身上也牢牢的打上了该处界天的烙印。

这就意味着某一些界天之中只能蕴生固定质性的生灵,这一点正好与主界相反。

主界天生万物,各种质性的生灵、奇物都可能在主界中蕴生,这正是主界奇妙之处。

存在着孔璋尚不能理解的原因,其他的界天似乎都在不断的向主界靠拢,然后便会偶尔有界天突破主界的法则,出现短暂的两界交融,异界庞大但是单一的元气便会与主界交换。

主界将这些转换为适合各种生灵蕴生的元气,而异界在这过程中带走的是什么,孔璋尚不得而知。

或许这两界的交汇,异界所得到的正好是补充其法则之力所缺乏的,依靠这个,异界才能保持稳定并延续下去。

这其中到底有何奥妙,孔璋现在还探索不出来。

修炼到这地步,麻烦的便是他找不到一处合适的界天来淬炼己身的魔质了。

以前以融合解析世间材质来淬炼魔质,走的仍是一个“大混元”的路子,这也本来就极符合魔质那诞生于混乱和无序的本质。

但天人境到圣阶的修炼,孔璋已经大至明白,不断的淬炼精纯,通过法则之力,将本体和神魂提升到更高的层次不假,但是所这修炼的过程实则却是一种“大液元”的过程,唯精唯纯。

可以说在修士们的修炼过程中,虽然发现了大混元和大液元的不同路数,但是到了越来越高的层次,逐渐就抛弃了大混元,而趋向于大液元。

就算能施展不同的法术,产生种种神通,但是这实则是转换能量,空间法则和其他的法则之力也只是更高层次的规则级转换方式,更加的接近本源。

越接近本源的,意味着转换效率越高,法则的优先性越明显。

但在修炼的本质上,天人境至圣阶,却是越来越单一。

因为不同界天的法则是会冲突的,能掌控某一类的法则已经近乎于神,要想同时兼具两类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法则,人本身就等于要先接受两个巨人从不同方向的撕扯。

法则冲突越是激烈的,这种撕扯感便越强,能在这种法则级的冲突下先禁受住的,才有可能在天人境中走出大混元的路子。

但这几乎没有听说有人成功过,唯一稍微例外的只有两人。

号称旁门散修中最难惹的北邙山老祖九幽神君,传闻此人能同时掌控至阴和至冥,因为这两种法则虽然有差异,但是却实则有接近之处。

另一个却是那位出身龙族旁枝,却靠惊人毅力和人指点突破天人极限的烛龙烛九阴,他创下的明闇对持法,等若同时掌控了两种完全相反的法则之力。

而孔璋郁闷的便是,魔质太过特异,又是明显的大混元路数,他找不到能单纯淬炼魔质的界天。

如果以不同界天的法则来淬炼魔质,每多一种,便等若魔质要先承受这法则之力的反噬。

即使是魔质也禁受不起,何况是多种法则之力。

修炼上遇到瓶颈,孔璋索性暂停了修炼,另待契机。

师雨浓与潘秀儿两女也不在山上,便是想做点别的事也没办法。

他不免有些静极思动,这些年的修炼,算起来已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也不知道孔幽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

心血来潮,孔璋便悄然离开浮岛,这座浮岛于他来说不过是暂时栖身之所。

他驾起遁光离开蜀山,飞离云海,直奔云京而去。

云京城效外,春日媚人,绿盛黄荫,正是最适合游人赏游之时。

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个青年男子,国字脸,生得颇为俊朗,白袍玉带,头带锦冠,也不知是哪家儿郎。

白马向着一株大树飞驰而去,突地停下,男子下马,见树下无人,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唉,她还是走了。”青年男子自言自语,掩饰不住失意。

他垂头丧气的转身,正打算离开之时,忽然眼前一花,身前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郎,长了一张宜喜宜嗔的圆脸,眼睛大得有异常人,虽算不得如何俏丽,但是却煞是可爱。

这女郎现身,背负着双手,微嘟起嘴唇看着男子,眼中微微带着幽怨。

“你,你果然还是来了,没有走。”男子又惊又喜。

女郎却哼了一声,侧转身道:“刚才是谁在背地里说还是走了?”

男子连忙陪笑,上前一步涎着脸拉起女郎的手道:“姐姐饶恕我这张胡说八道,你不知道,今日如果我见不着你,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女郎被他牵起手,不由心中微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上次你不是惧怕你爹爹不肯来见我吗?”

男子小心翼翼的道:“我爹平生最恨道门,说什么方士误国,祸国殃民,连带凡是修炼道术的,他都视为洪水猛兽,最希望回到什么圣人之治。”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男子学着其父平时的腔调摇头晃脑起来,逗得女郎终于笑起来。

见到心中佳人笑起来,男子微微得意,这份哄女孩子的手段,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无师自通的,仿佛与生俱来,但肯定不是来自其父,或许只能说在他的母族中有这种天生大能。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男子一挺胸膛,再次表演道。

这一次女郎却没有笑,反而道:“这四句可是有些了不起了。”

“哦?”

女郎白了男子一眼道:“你爹这么讨厌修士,但是孔圣当年亦是玄门一支。不过儒道一脉后来却是越来越重视伦理道德,要以礼治天下,而舍弃了修炼。”

“这是为何?”男子奇道。

“因为孔圣之后的儒道认为修炼只能拯救一人,只能令自己得道,但是却弃天下人不顾。”女郎叹道。

“难怪我爹这么讨厌修士,家里只要一提到和道门、方士,甚至与这些沾边的,他就会立刻变了脸色,只有我娘在时,他会稍好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哦。”男子扮了个鬼脸。

第一百六十九节 人间(下)

女郎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打了一下他道:“儒道虽已末落,但只凭你刚才那四句话,便可遥想出当初儒道之中亦是有大能者。听我师傅说,儒道修炼与别支不同,如果能一朝悟道,凝聚浩然之气,便仍有得道之望,与心性有极大关系。”

“什么样的心性?”男子微微一扬眉毛,他的双眉乌黑浓密。

“我也不知道。”女郎摇头,“如果我知道,我说不定就能继承儒道衣钵了,我只听师傅说,现在儒道末落,便是因为再也找不出几个人有孔圣般胸怀之人,便是连像你刚才念那四句般的心性,也少有人能有,现在那些人,不过是些会说不会做的酸丁。啊,对不住了,我可不是说你爹。”

男子一笑,摆手道:“无妨,反正他现在也听不到,而且我爹也不算你口中的废物吧?”

女郎掩口而笑,妙目眸光一时看得男子呆了,“真要说起来,你爹虽然很是迂腐,但是却也算得有些心性的人,如果能通权变达一些,说不定刚才你念那四句话倒是有点合他了。”

男子听得笑起来:“可惜我爹生平最恨道门,是断断不会像你一般去修炼道术的。而且我倒是听说过一件奇事,有一次他喝醉了,曾和我说,他生平最得意的不是什么得了杨大人的赏识,而是娶到了一个为了他连长生都不要的娘子。”

男子说起满是骄傲,因为这话提到的两人正是他父母,而女郎却听出其中有一些蹊跷,“长生?难道有人曾经前来渡化你娘,想引入门下修道?”

女郎的确有些奇怪,因为对眼前男子的母亲,她偷偷远远见过一次,是位非常温婉的妇人,但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也没什么修道的资质,甚至还不如男的父亲。

“我也不知道,后来我也问过,但是他们都不肯再说,只说我听错了。”男子拉起女郎的双手道:“芷仙,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女郎不由一震,仰头望向男子道:“告别,你,你要去哪儿?”

“父亲已得灵州知州之位,不日即将前去赴位,我们一家自然得随行。”男子轻声道。

“灵州?”女郎微微一震,眼眸不由自主向西北望去,灵州在大楚版图之西,已是靠近西域了。

爱郎之父原本一介书生,偶得贵人赏识,得了个最低等的主簿之位,为人方正得有些迂腐。

经过这么多年的辛苦,从主簿到县丞,再到一县之令。

现在再加上当初提拔他的那位老大人的推荐,他终于成为一州知州,只不过所要去的地方委实有些偏远。

但男子却知道自己父亲却是极为高兴的,认为终于可以一展所学,为民谋事了。

云京虽好,但是区区一个县令根本不算什么,所受制肘太多。

“瑞郎,那我们……”

“芷仙,你放心,我去后最多两三年,待朝廷科举,我便会赴京参加,只要考出一个功名,便能重回云京。到时,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了。”

“瑞郎,不如你不要去参加什么科举了,和我一起回去,我去求恩师将你收入门下,一起修炼。等你修炼有成,便可以和我长久在一起,寿元也远远超逾常人。”女郎将头缓缓靠在男子肩上。

论起两人的实力,就算是几十上百个这男子都不可能是她对手,但是女子天性使然。

男子面露难色,他自小便受父亲熏陶,虽然不可能像父亲一样讨厌那些修士,但是生平理想却正是适才念的那四句话的路子。

只是眼前的女郎又偏偏是他所钟爱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位女修士,正是父亲生平最厌恶的类型。

男子踌躇着,差点想对她说出“不如你也随我一起”的话来,但是转念又想若是被其父发现后的后果。

男子的打算是待自己考出功名后,先告诉母亲,再由母亲劝解父亲,接受眼前的女郎。

但在眼下来说,他却还不具备自立之力。

至于女子所说的修炼,男子也有微微的动心,听说修士修炼至极处,能长生不老,御剑飞行。

不过他到底自幼受其父影响,从小到大,父亲眼中那些修士都是些奸恶之徒,虽然具有常人所没有的威能,但是却只为私利,不顾公义。

想想自己饱读诗书二十年,突然间要抛下从小到大的理想,却变成一个父亲深恶痛绝之辈,男子自问还没有这个勇气。

何况就是从眼前爱人以前的谈话中也能知悉一二,修炼并不代表会一帆风顺,便注定长生。

首先修炼是需要极多的资源的,就像普通人避不开油盐酱醋茶一般。

修士的世界也是充满争斗的,因为资源总是有限的,而人心的贪婪却是无限的。

最后,就算是资源充足,争斗中也占了上风,也不代表就一定能得道,中途夭折之辈如过江之鳅。

得道之后,修士亦会有劫数。

对于这一点,男子倒是有些欣慰,这证明那些具有神通的修士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男子歉然道:“芷仙,我自幼读书,科举总得去试上一试方才甘心。若真是考不中,我再随你去修道好不好?”

女郎先听他拒绝,眼色不由一黯,后面听他补救那一句,又稍稍振奋,低声笑道:“真随我去修道,不怕你父亲雷霆大怒吗?”

男子一笑,避重就轻的道:“他到底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

两人又拥抱了一阵,低声呢语了一番,男子这才轻轻松开女郎,解开白马缰绳,跨上马背。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女郎,扬鞭而去,身后荡起一片尘土。

女郎轻轻握紧拳头,下齿轻咬,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唉,瑞儿怎么还没有回来。”

外面天色已晚,但见爱子却还没有回来,孔幽不免有些焦急。

幸好这几天夫君心情大好,因为不日就要离京赴任了,否则以他古板的性子,若是听到王瑞出外未归,少不得又要发顿脾气。

那一年在京中重遇杨任武,正值杨任武势衰之时,孔幽一家虽然根本不算什么,但在人落魄时总是容易让人记得的。

之后杨任武重新被启用,便顺手提携了一把王启年。

王启年得以有机会步入仕途,后来更在科举中考得功名,便成了云京辖下一县主簿。

王瑞出世,王启年更是瑞运降临一般,明明为人迂腐,按说要在这仕途中不触雷已经是侥幸,偏偏他还能有所上升,直至成为一县之令,到这次更是以成为灵州知州,主政一方。

随着境遇的变化,孔幽一家的生活自然也所改善。

王启年虽然为人古板,但生平只有孔幽一妻,亦不纳妾,两人膝下也只有王瑞一子。

日子过得这般,看着夫君开心,儿子也渐渐长大成人,变成一个英俊少年,孔幽已感心满意足,心中唯一还有牵挂的就是那不知所踪的弟弟了。

自从十余年前孔璋最后一次来见过她之后,便渺无消息,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孔幽只能把这种担心放在心里,便是在王启年面前也不便提起,因为她知道自家夫君生平最为厌恶便是道门的那些修士,称之为蛀虫和蚂蝗,痛斥其把持天下,欺压良善,侮辱斯文,纳天下共有为一己之私。

所以连带着对自己那位小舅子,王启年也很是不满,两人的几次见面中若不是顾及孔幽,恐怕早就势如水火。

因此王启年从不在家中及外面提及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妻族,否则让人知道了,却是不知道被人如何看待。

孔幽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忽然感觉似乎房间内有点不同,仿佛比起刚才来多了一些什么。

她身子一颤,缓缓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一个青衣男子静静的站在房间一处角落,含笑的看着她。

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孔幽悄悄咬了一下舌头,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人竟然便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眼前。

“天可见怜,你,你还记得姐姐。”孔幽禁不住眼眸一热。

孔璋缓步走过来,微微一笑:“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孔幽眼中带着泪花,却又绽出笑容。

两人十余年不见,孔璋由于修道有成,仍是保持当初时的样子,然而孔幽却已经不知不觉间由当初的柔美女子变成中年美妇。

姐弟俩这番重新相见,孔幽唠唠叨叨,恨不得知晓孔璋这十余年都去了哪儿。

孔璋当然不会把自己真实的经历全部告诉孔幽,只说得了宗门任务,一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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