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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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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都愣了一愣,申屠罪忍着剧痛爆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天下第一,合道强者,哈哈哈哈!”
  蔺无涯默然。哪怕受伤,这种失误也并不应该,这是不适应失去天人感应后的落差导致的,一时半会怕是适应不起来。
  申屠罪可也不蠢,知道蔺无涯伤势并没重到不能动,跳过来砍人可就死定了。他嘲笑完毕,扑通一声就入了海,用尽最后的力气,潜行而去。
  他知道蔺无涯不会跟下来,当着薛清秋的面,蔺无涯丢不起那个脸。
  看着冰海上飘荡的申屠罪鲜血,蔺无涯良久才道:“魔门人物……呵。”
  语气也不知是鄙夷还是赞叹,薛清秋也无心分辨,叹了口气道:“先离开这里,不可久留。”
  话音方落,忽然四周破空之声乍起,数道人影飞掠而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平静地看着周围来人。
  海天阁主常天远。
  纵横道主许不多。
  一正一魔两大宗主,都是极少露面于江湖,可这回齐齐出现。
  另外还有些别的……
  铸剑谷铸剑宗师铁敬玄。
  自然门龙虎堂长老蒙傲,也就是当初和宣哲道不同,引发了自然门分裂的主角之一。
  欺天宗鸿飞堂长老苍冥,也就是欺天宗除了虚净的骗子一系之外的盗贼首脑。
  另有几个著名江湖独行散人、家族首领,都默不作声地站在更远一些。
  薛清秋摇头失笑。
  从这个阵势可以看出,原先蔺无涯的想法没有错,除了疯子压根就没人不远万里跑过来。天知道紧赶慢赶了几天这里是什么情况,是万里来送死?还是万里来参拜合道者?还是就看个空气?有这奔忙在路途上的闲工夫,还不如做一些更有意义的布置呢。
  如今这个到场名单很有意思。到场的宗主级人物都是离天极冰原比较近的,也就是老远感应到他们合道之相被破,才开始飞掠而来,刚刚到达。而距离较远的宗门来者都不是当家人,大约也都是这些日子在做其他事情就在附近的,恰好过来摘桃子。
  一群什么玩意,之前还觉得申屠罪有点那啥,可与这些人一比,申屠罪堪称英雄。
  所以洞虚的人是申屠罪,不是这帮货色。
  薛清秋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此地玄冰已破,异宝现世,海底秘境多半也很多,你们爱探的可以去玩。”
  一边说着一边直接往纵横道主许不多身边走了过去,许不多略一犹豫,居然生生目睹她离开,连拦都没拦一下。
  这便是当世最巅峰人物的气场。即使看得出来她受了伤,在不能确知伤得多重之前,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常天远看着蔺无涯,忍不住问:“蔺兄,什么情况?”
  蔺无涯潇洒地笑笑:“两败俱伤。合道终究欠了运气。”
  说完也直接从常天远身边走过,扬长而去。
  看着两人一左一右离去的背影,好几个人捏着拳头,有些蠢蠢欲动。真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走,总是不甘啊……
  自然门蒙傲看着薛清秋,右拳咻然紧握,就想出手试探。薛清秋似有所感,猛然回头,双目凛然电射:“蒙傲,你活腻了?”
  蒙傲僵了一僵,拳心尽是冷汗,勉强道:“妖妇,我看你也是虚张声……”
  话音未落,忽有海船之声轰鸣而来,从东海之外一路撞进此地轰碎的冰层里,直抵中心。
  薛牧站在船头笑:“哟,开会啊?姐姐,夤夜在东边十里找到了个好玩的地方,正蹦跶得起劲,你去不去看看?”
  薛清秋“哈”地一笑:“真是孩子气。”
  说完飘然上船。与此同时,船头慕剑璃化作剑光,落在蔺无涯身边,一言不发地陪他去远。
  场中无数人眼睁睁地震慑于根本不存在的夤夜,以及剑意惊人的慕剑璃,在互相牵制之下,再也没有一丝出手的勇气。


第三百二十二章 血光之灾
  海船飞速行驶在茫茫海外,一路南下,很快就离开了冰原诸人的追击范围。直到此时,薛清秋才身躯一软,傲立在船头装模作样的身形软绵绵地靠在薛牧的胸膛上。
  卓青青很识相地进舱底控船,她知道这回宗主要丢大脸了。
  果然船头没有什么你侬我侬心疼不已的气氛,在外威震一世的薛清秋被薛牧一把掀翻摁在腿上,扬起大巴掌噼里啪啦的一顿抽:“逞不逞能了?”
  “我不是逞……”
  “啪!”薛牧重重抽了一记,怒道:“还嘴硬,什么都不管不顾,学蔺无涯那种弱智,不顾家,不顾宗门,不顾徒弟,不顾男人,说走就走的旅行?把别人的心情放哪里了?有没有想过出了事,夤夜小婵会伤心,薛牧会痛苦?”
  一边说着一边就是噼里啪啦的抽,薛清秋被抽得哇哇直叫:“我不是夤夜!薛牧你给我记住!”
  “记什么住!你要反抗,我现在也打不过你,要不要直接揍我一顿?”
  这话说得薛清秋没再挣扎,老老实实又被抽了两下,抽着鼻子道:“会去跟他打,当然是有信心才去啊,才不是不管不顾呢。”
  “他也有信心,你也有信心,你们谁的信心算数?”薛牧怒道:“还不是合道的愿望盖过了一切,强自认为胜者会是自己!”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不是不顾,而是执念太深重,盖过了其他。薛清秋没话可辩,低声道:“你这么生气,是因为觉得我没把你放在第一位吗?”
  “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谈个恋爱就一定要对方当自己是世界的唯一,我这种拈花惹草的人也没有这样的资格。”薛牧停了手,淡淡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方面我很自私,你可以先骂我。”
  薛清秋愕然:“哪个方面?”
  薛牧沉默片刻,低声道:“按照正常发展,你们寿算绵长,轻易百年以上,而我则未必。所以我能在你们之前先挂了,不需要经历你们去世的伤心。”
  薛清秋神色变了,呆呆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喃喃道:“你这念头,真的自私残忍。”
  “你也知道这很自私残忍吗?”薛牧怒道:“那你这次做的是什么?”
  薛清秋彻底低下脑袋:“我知道了。别打太重……”
  薛牧扬起的手终究没再打下去,变成了轻抚:“伤情怎样?”
  “身体的伤其实不重,和蔺无涯交战自然形成的伤,加上最后反噬伤魂,很容易恢复。”薛清秋低声道:“可道境反噬搅乱,影响了天地交感,如今一感应都是秽气杂乱,难以入微。”
  薛牧愣了一下才知道意思:“也就是说,现在你能发挥出的实力,跟没入道的化蕴者差不多?”
  “是,而且短期内可能还不如,因为暂时适应不了这种凡人状态,反而不如长期处于这个境界的人如臂使指。”
  薛牧皱眉道:“这个怎么解决?药王谷能治么?”
  “不知道,即使能治也未必肯治,药王谷毕竟是朝廷宗门。何况我们也不该让药王谷知道这个情况,影响难料。”
  薛牧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怕是瞒不了多久……”
  “怎么会?我回去就闭关,外人不会知道详情。”
  薛牧沉吟道:“我们还好,内部安稳。我怕的是蔺无涯……他日常行事,问剑宗早有不满,这回指不定就要出乱子。一旦他的情况泄露,别人便会知道你也差不多。”
  薛清秋神色严肃起来,颔首道:“确有可能。”
  “要更乱了,这个天下。”薛牧叹了口气:“我们星月宗……还没准备好。”
  薛清秋可怜巴巴地抬头:“我错了。”
  “这时候卖萌有什么用。”薛牧这时候不再怪她,反而安慰道:“先去疗伤,没必要想太多,我能应对。说不定一觉醒了,那个问题也自然消除了,万事大吉。”
  “疗伤吗?”薛清秋眼里忽然有了些媚意:“薛牧……”
  “嗯?”
  “我们其实有比吃药更快的疗伤法门。”薛清秋挂着他的脖子,呵气如兰:“你要不要帮我一把?”
  薛牧眨巴眨巴眼睛。
  “有你在身后替我收拾一切,有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什么都不用考虑,再也不是当年那样咬着牙关一肩承担。”薛清秋吻着他的面颊喃喃道:“薛牧,有了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薛牧回吻着,低声道:“你确定双修效果比服药治疗有效?”
  “不管……我做错了,你打我屁股不痛不痒,难道不想用其他方式狠狠鞭挞我吗?”薛清秋在他怀里慢慢扭动着,声音渐渐媚入骨髓:“趁这茫茫大海,天地为证,我……我想给你。”
  她这是连媚术都不自觉地用上了,可知心中多么动情。或许是境界跌落之后前所未有的虚弱感,让她真正找到了一种小女人的依赖心,那强者的凌厉宗主的威严,在这茫茫大海上彻底甩开不见,有的只是一个想要情郎疼爱的小女人。
  薛牧想要彻底占有她的念头都憋了多久了,此情此景哪里还能忍,一面低头攫取她口中的甘甜,大手重重地扯开了她的外衣。
  海风猛烈地吹拂,吹得两人的头发狂乱飞舞,衣服一经解开,瞬间就被吹得不知何往,而两人都毫不在乎,用力地纠缠在一起,缠得比海风还要激烈。
  海浪声哗哗地响彻耳畔,掩盖了两人激情的声音,海船微微轻晃着,一对纤手搭在船舷上,绝美的容颜凄迷回望,秀发迎风而舞,在海天辽阔之中绽放着最美的画卷。
  曾经最大的阻碍如今已经毫不在话下,反而有更加紧窄的包裹,更加致命的旋涡,给了薛牧极致的感受。血迹在交接之间缓缓流淌,薛清秋并不疼,只是察觉到血流的滋味,心中忽然就想起了在京师时虚净的卦。
  血光之灾?
  说来有趣,她在孤桐院受伤极重,这次同样也受了伤,或许有内伤溢血,但身躯连一丝划破都没有,没现过半点血光……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身躯淌血,算不算虚净准了卦?
  不算,这才不是灾呢。哪有这样的灾,能让她恨不得身后的男人动作更猛烈一些,让自己的心灵飞向云端,让身躯彻彻底底地属于他,无论哪一寸角落。
  而双修之间,一方元阴汹涌澎湃,一方天道气息剧烈激荡,交杂在一起,轰然旋转,炸进了两人极乐中的灵魂里,超越了世间男女事百倍千倍的极致快意,轰得两人如登仙境,不知身在何方。


第三百二十三章 什么是剑
  薛牧双修已经很频繁很有经验了,元阴也接触过许多,各级别都有,当初秦无夜也是个洞虚者呢,虽然那时她的洞虚还不稳当,也该算顶级的了吧……
  可见识还是限制了想象,从没想过一个人的元阴里能蕴含这么庞大的精纯气息,这一次双修带来的补益就直接让他停滞了有段时间的修行嗖嗖嗖地增长,直到照心境界圆满无瑕。
  这还是因为星月双修功法讲的不是采补,而是长期和合共益,所以提升也就这样了。如果换了是采补功,指不定这一次跨越几个等级都有可能,即使卡在境界门槛上,同级修行也能比别人庞大数倍去了。
  即使如此,薛牧还是觉得自己得到的进益过大,这个境界装不下,浪费了。
  难怪此前薛清秋一直不给他,那是真的在为他考虑啊……
  “吃撑了吧?”薛清秋还被他压在舱板上,双腿却依然紧紧箍着不让他动:“叫你不好好修炼,真是浪费。”
  “呃……”薛牧有些尴尬地想退出来,却发现自己退不动。
  薛清秋柔声道:“别出去,我喜欢它留里面。”
  “喂,痴女啊?”薛牧哭笑不得:“我的进益很大,你呢?道境有没有恢复的迹象?”
  “伤是好了……境界的话……”薛清秋有些怅然:“你的天道气息对我有益,但也只是驱除了那种反噬的杂乱感,天人感应还是找不到。”
  薛牧默然。也知道为什么她痴缠着不让自己退出去,因为她心中真的有些惶恐,生怕永远无法复原,而与他的激情能让她暂时忘却那些。
  他只能劝慰:“既然有益,那我们就多双修几次,说不定就能复原了呗。”
  薛清秋噘嘴道:“是啊,可你软了啊。”
  这种小女人的娇憨看得薛牧心头火热,调笑道:“你学过女红吗?”
  “没有……”
  “那听说过吧?如果线头弯了,穿不过针眼,一般把它舔直就可以了。”
  “噗……”薛清秋很显然听得懂这样的污化暗示,纤手锤着他的胸口:“你哪想出来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又是戒指又是针线的。”
  薛牧疼得龇牙咧嘴,一把捉住她的手:“你只是失了天地感应,力量可丝毫没变弱啊,你这小拳拳锤我,其实是谋杀亲夫啊……”
  这样捉着手,上下四目相对,气氛更加温柔起来,两人互相对视着,薛清秋很快目光如水,低声道:“好希望一辈子都跟你这样,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都不用想,尽情温存,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如今只是身处归程,双修更大的意义也是为了恢复,而不是享乐。一旦船入海口,回归神州,他们就要面对这场合道之战所引发的变局。
  宗门此前的发展计划才刚刚按部就班地进行一半,就要突兀地面对变局,薛清秋知道薛牧要为之更加头疼。但薛牧始终没有责怪这一点,而是说:“我能应对。”
  那一刻薛清秋真是想永远缩在他的怀里不再起来,被他怎样征服鞭挞都愿意。
  薛牧终究是退了出来,薛清秋取了丝巾温柔地替他擦拭。白色丝巾沾上的血色梅花看得她有些脸热,正想丢掉,就被薛牧抓走了。
  看薛牧把丝巾小心翼翼地塞进戒指,薛清秋又好气又好笑:“你收藏多少了?”
  薛牧尴尬道:“不多……也不多。”
  薛清秋并不是怪他,反而竖起食指盖在他的唇上:“不管你要多少……”
  薛牧没再说话,两人各自穿衣,薛清秋似是随意问道:“有慕剑璃的吗?”
  薛牧顿了顿,简单回答:“有。”
  “这次的事,是不是也影响到了你和慕剑璃的关系?”
  薛牧声音里有了怅惘:“早晚的事,绕不过去。希望将来……还能相见。”
  此刻他脑海中泛过的是慕剑璃离开前眼里挥之不去的哀伤,想要道一声珍重,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的怅然。
  再怎么认为感情只是自己的事,人终究也无法脱离其他因素的影响。双方最亲的人生死战,各自以杀了对方为目标,那他们怎么相处也不可能绕开这个坎。最悲哀的是,无论从哪个方面看,双方都没有言归于好的可能性。
  陷进爱河时,纯粹的少女真没考虑过这么多,此时回想,只能说从一开始她爱上的人就不应该是薛牧。
  就像薛牧笔下的练霓裳和卓一航,永远不会有圆满的结局。
  蔺无涯明知徒弟和薛牧搅在一起,却从不干涉,是否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他知道徒弟终将和薛牧分离,然后……选择遗忘,走上和自己相同的路。
  “你会忘记的,无论对方是谁。”早在徒弟求教的时候,他就看见了这一天。
  这是蔺无涯所断定的,但不是慕剑璃想要的。
  她是真不想忘,真的想和薛牧继续在一起。
  可惜当他们到达冰原,看见被一堆人围着的蔺无涯和薛清秋时,慕剑璃就知道,自己和薛牧分离的时候到了。她必须保护师父离开,必须担负起接下去的宗门职责,此后关山万里,天高水长,很有可能与薛牧从此两隔。
  甚至有很大的可能……将要为敌。
  薛牧一直觉得自己得到她很虚幻,蔺无涯也觉得她早晚忘却,大家都知道,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怪师父吗?”蔺无涯和徒弟一前一后地走在山路上,他感到了徒弟眼角的晶莹,忍不住也有几分心疼,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
  慕剑璃深深吸了口气:“师父与薛宗主恩怨在前,我与薛牧纠葛在后,怨不得师父。”
  蔺无涯又道:“那你怨薛牧有意勾搭你吗?”
  慕剑璃默然半晌,低声道:“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不错。所以你已得之,如今可忘矣。”
  “不。”慕剑璃平静回答:“徒儿不必忘。”
  “你若不忘,何以问道?”
  “唯剑是道,然而什么是剑?”慕剑璃淡淡道:“飞光是剑,身躯是剑,心是剑,骨是剑……情为何不是剑?”
  蔺无涯猛然停下了脚步。
  却听慕剑璃缓缓续道:“这人间烟雨,万丈红尘,又何处不是剑!”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变局开始
  在所有人都觉得慕剑璃沉陷于情,不能再专注于剑的时候,慕剑璃却总觉得自己和薛牧一起的时候看见了曾经忽略的太多东西,包括眼光视角,也包括人间缠绵。
  曾经认为剑道应该排斥这些,专心致志。如今却觉得这些都是剑,何故忘却?
  从极端走向了广博,看见了更辽阔的天地。
  她找到了自己的道,和自己师傅相反。
  未必说她这样的道就更强大,有时候确实极端化才能更强,取其广博却可能失之凌厉,很难说她和蔺无涯谁对。但这就是立道,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道,只要找到了自己的路,就可以坚定不移的走向终点。
  殊途同归,不外如是。
  蔺无涯并没有被徒弟说服,也不会去和徒弟争辩。问剑问剑,问而知之,每个人都可以得到自己的答案,蔺无涯不会去做无谓的“纠正”,他只会鼓励下去:“很好。希望有一天能证明,你比我强。”
  这便是宗师胸怀,在某种程度上,蔺无涯和薛清秋有很相近的地方。
  慕剑璃吐露心思,心情也略微顺畅了些,低声问:“师父的伤……”
  “我需闭关,借鼎涤荡,不知年月。”蔺无涯道:“说来此番境界跌落,未必全是坏事。”
  慕剑璃沉吟道:“是破而后立?”
  “不全是。在云端久矣,竟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生而为人的模样。”蔺无涯哑然失笑:“重走回头路,能够沉下心来重新站在凡人的角度看世间,或许看得更清晰,于道有益。而我和清秋此番都看见了合道之门,一旦复原,说不定届时无需再次杀伐,便能双双举步而入。”
  慕剑璃眼中闪过狂喜,这意思是不是将来有一天双方能够握手言和?那她和薛牧之间岂不是可以没有坎儿了?
  蔺无涯叹道:“我有鼎可借,还是很有复原的信心。不知清秋是何处境……”
  “……”慕剑璃抽抽嘴角,脸色忽然泛起了红晕,悄悄垂下了脑袋。
  鼎吗?天道气息嘛……她几乎瞬间就能想到薛清秋是什么处境……
  忽然觉得师父挺可怜的,斩情斩情,那还是有情才需要斩啊,所以他一面要杀薛清秋,一面却又担忧她的处境……可他如何能想到,按理应该在闭关修养争取早日复原的女神,现在高达九成九的可能是在男人身下宛转承欢?
  ……
  慕剑璃猜对了,这几天薛牧的海上生涯实在是靡乱到了一定境界。薛清秋前所未有的痴缠,加上意图用双修的天道气息助她早日恢复的想法,他们几乎是没日没夜地在缠绵。
  茫茫大海也没有别人看见,海上航行本来也无聊透顶,就更是放飞了自我。起初做完事还会穿上衣服正儿八经地交谈,到了后来都懒得穿了,反正没多久又要脱,穿了也白穿。
  放飞自我的薛清秋也第一次主动地和别人一起。
  船上还有卓青青,她起初也不好意思打扰宗主和公子的好事,自己躲在舱里修行,外面没日没夜的嗯嗯啊啊让她修行也静不下心,实在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某天听见外面好像长时间没声音了,卓青青终于忍不住出去……她发誓出去只是为了和两位聊聊天……
  可入目的景象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薛牧大马金刀地靠在船舷边,左手拿着本子,右手拿着硬笔,好像在写东西。薛清秋就公然伏在他面前,正在啜针线……
  两个人都是白花花的,明明知道卓青青出来了,也都无动于衷,看得卓青青一脸木然。
  倚在舱边看了一阵,卓青青还是忍不住问:“公子在写什么新作?”
  “哪有写新作的心情。”薛牧头也不回地道:“我在研究势力分布,和可能引发的变局,以及针对性的应对方案。”
  卓青青来了兴致,走了过去:“公子怎么想?”
  “现在有几处乱象。首先是心意宗那边,势力纷杂,还在纠葛。其中有部分势力说不定有可能放弃那块肉,转而吃我们的。我们灵州好大一片基业,可没什么山门保护,指不定就有人想摘桃子。”薛牧边划边说:“首当其冲的就是秦无夜……她有可能想要接管我们的娱乐业底子。然后是林东生,我们的胭脂坊产业有很多是他们纵横道可以接手的,例如专辑和周边销售。”
  卓青青倒吸一口凉气:“那……影翼呢?”
  “暂时不可预测,无痕道终究是以暗杀为主的宗门,在思维角度上与众不同。”薛牧有些头疼地用笔点着太阳穴:“这是个变数,就怕瞎来。光靠夤夜的威慑力,镇不住这么多牛鬼蛇神了。”
  卓青青知道薛清秋这表现什么情况了,因为这个真是她闹出来的乱摊子,搞得薛牧头疼无比,她这是有些自责,有种小姑娘做错事正在讨好赔罪的意思呢。
  真想不到宗主在公子面前也有这样的弱势心态。
  薛牧叹息道:“还有个变数在朝廷,张百龄那边,日常我们不放在心上,可一旦有了变局,他就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卓青青听了也觉头疼。
  星月宗早年确实举目皆敌,好不容易看着清平了些,可不料还是不怎么经得起考验,一旦薛清秋的威慑力不在,就有可能崩盘。她左想右想也没什么主意,也只能移步过去,让薛牧靠在她柔软的身躯上,纤手轻轻揉捏薛牧的太阳穴。
  所以说她能做的也就这些,薛清秋的表现也就可以理解。
  其实薛清秋自己也不是不能考虑这些事情,在世上有薛牧之前,她自己应对这些比薛牧还多,多困难的时候都闯过来了,眼下的情况再怎么也不算最坏。只能说人一旦起了依赖心就变得盲目,尤其此时虚弱又有些自责的情况下,就真一股脑儿全丢给薛牧了。
  说真的薛牧对这种事情的处理还未必比得上薛清秋自己,他真不算谋士。可眼下居然大家都觉得只有他能出主意……
  过了一阵子,薛牧几张纸上的势力名字问号圈圈线条什么的划得乱七八糟,疲惫地丢在一边,彻底把脑袋陷进了卓青青的雄伟柔软里,闭上了眼睛。
  薛清秋也从下面抬起头,柔声道:“累了就休息一会儿……”顿了顿,看了眼卓青青,低声道:“青青服侍一回吧。”
  谋划是累的,双修反而是休息恢复,这便是这两天薛家“姐弟”的日常,妖女宗门的双修特色终于发挥出了应有的作用。卓青青明白了这一点,没有矫情,按摩太阳穴的纤手慢慢地就滑向了薛牧胸膛,与此同时垂下螓首,轻轻吻在薛牧唇上。
  薛清秋没有离开,抬头看了一阵,默默地继续吞没。
  一场三人之战毫无烟火气地自然打响。
  此后放飞自我的就变成了三个人。
  一番战后,两位御姐左右依靠在薛牧胸膛上略作休憩。薛清秋见薛牧还是有些愁眉凝结,低声安慰道:“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坏。申屠罪能否从海底活着回去都是未知数,所以我和蔺无涯状况若要传开,首先取决于问剑宗此刻究竟会是什么模样。”
  薛牧沉默片刻:“以蔺无涯的行事,问剑宗的衰落不可阻挡,只是苦了剑璃。”
  蔺无涯师徒在想薛家二位的处境,他们也在想那对师徒的处境,双方的思维很是一致。区别在于,薛牧很笃定问剑宗要出问题,而蔺无涯和慕剑璃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师徒两人疾行数日,回到问剑山门。刚刚踏上石阶,就发现了气氛不对劲。
  本应尊敬行礼的守山弟子们目光闪闪缩缩,本应剑气纵横的各峰所在,今日悄无声息。
  师徒俩仰头看着山间皑皑,同时眯起了眼睛。


第三百二十五章 薪火传承
  师徒俩缓步上阶,一路踏上主峰问剑阁,宗门核心议事之地。
  偌大的殿阁里,数十白衣剑客分散而座,问剑宗特有的剑意缭绕厅中,气氛肃杀凌厉,有若实质。
  蔺无涯环顾厅内,连很多闭关多年不问世事的高辈长老都来了,问剑宗所有堂口执事负责人一个不缺,济济一堂。除了几位护持镇世鼎的前辈之外,宗门重要人物全部到齐。
  平日里就是再重要的事也不可能这样聚集所有人的,这种三堂会审的架势让蔺无涯意识到了什么,走到大厅正中央就不再上前,淡淡道:“都没事干了?”
  厅中一片静默。
  过了好久才有一名老者开口道:“无涯合道可成了?”
  “未成。”
  “我等听闻,你与薛清秋两败俱伤,境界俱损,如今形如废人?”
  “听传闻?”蔺无涯失笑道:“这就是你们今日济济一堂的原因?”
  又是一片静默。
  听传闻,这委实不太好启齿。
  当时到场的一些人,和蔺薛两人是没什么深仇大恨,但不会有谁愿意两个动不动能合道的人凌驾头顶,小心肝受不了啊。可那时没人能判断这两人伤情是什么状况,自己被震住了不敢出手,于是事后自然会去散布流言,勾引想出手的人出手。
  一旦两人真是伤重,也除去心头大患;万一两人没什么大碍,反正被拍扁的也不是他们。
  打得这么明显的小算盘,可问剑宗的人还是被挑拨成功了。
  不但如此,居然还是全宗反目,蔺无涯除了一个徒弟之外竟是孤家寡人。潘寇之伤得只剩一口气了都有一批忠心门人护着呢,他混得比潘寇之惨多了。
  蔺无涯平时孤高自傲,不顾人情,不知道得罪了多少同道,别人不敢冲他来,火气自然会撒在问剑宗门人身上。连慕剑璃这种本该受万众追逐的佳人都受了同道排挤,可知其他门人在外要受多少白眼,人人都憋了一肚子气,对宗主的怨念日渐增加。
  即使在宗门内部,得罪人也多。当初赵昆死在薛清秋手里他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还放凶手走,若你能解释安抚也好,可事后连个解释都懒得解释,赵昆的亲友谁不愤怒?类似得罪同门的事还有许多,无数人敢怒不敢言。
  然后呢,成日只顾苦修,对宗门上下不管不顾,管理混乱一团,经济倒退,弟子减少,山门破败,日渐萧条,他问都不问一句,更别说主持大局了。各堂执事虽然在做事,但有没有主心骨过问,那效果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何况上行下效,你都不管,我管个毛?你自顾练功,我就该干杂活吗?
  这就更乱了。剑州势力范围内的各项收益大幅度下滑,要不是底蕴雄厚,自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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