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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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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总管?薛牧?鱼弦脑子里一片混乱。他都不认识自己吧,怎么会做这种布置?
  他想要喊叫,提示别人李公公是奸细,却发现嗓子沙哑,气息断绝,根本喊不出来,只剩下呢喃自语。
  “原来,薛牧能擒雍王,是你……枉我一直疑心贵妃……你不怕十余年的潜伏,就此暴露……”
  “放心,李某不会暴露的。”李公公嘲讽地笑道:“不管谁来验尸,都只会当你死于宗主留下的暗创。”
  “能和薛清秋真气共鸣……你的星月魔功……是核心嫡传……”
  李公公压着轻笑,笑声听起来诡异无比:“咱家是嫡传有何稀奇,现宗主虽然只有师姐妹,前宗主可是有师兄弟的呀……只怪你蠢,成天就知道关注宫中女眷,疑神疑鬼,莫非真不知本宗曾经有男人?”
  鱼弦眼中露出恍然之色,又化为无尽悔意,再度涌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抽,再也不动了。
  李公公尖叫起来:“快来人呐!鱼总管忽然七窍流血……”
  天上一道流星轰然坠落。
  宣哲抬头望天,长长叹了口气。预感没有错,果然一夜都没过去就出事了。
  无数强者在打坐中惊醒,豁然起身:“洞虚陨落!是谁!”
  “哈哈哈哈!”一个头顶道髻身穿袈裟的怪人大笑而去:“天机乱了!哈哈哈……”
  ……
  所谓天机,说来玄乎。如果直白点说,大约是一种原将发生的未来,被预测了只鳞片爪。
  如果没有乱入了的薛牧,此刻的星月宗是什么情况?
  夤夜至今都还在六扇门关着。
  岳小婵没有离京。
  薛清秋中伏而死,京师分舵毁于一旦,卓青青梦岚没有一个能活,只有岳小婵临时突破,浴血突围而去,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女魔头,数年之后或许死于一场围剿,或许和某个“主角”相恋,是放下屠刀还是相爱相杀,谁也不知道。
  她会是那个故事的女主角,但女主角并不代表着幸福。
  这是原本的“天机”。
  可它乱了。
  依然死了一位洞虚巅峰强者,却是皇帝最信任的大总管。
  此后的局势,再也不是任何“窥测天机”者之前所见的模样了,它的走向似乎已经有了一条线,线的那一头模模糊糊,无论如何窥视,好像都逃不过一个薛字的牵连。
  南方千里之外,岳小婵站在山丘上,抬头看着天上的流星划过,喃喃道:“好漂亮。”
  在她身边站着一条八尺大汉,气势雄浑,神威凛凛,烈如炎阳。他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挪开目光:“岳小婵,老子不是来陪你风花雪月的,你要看星星以后自己回家慢慢看!”
  岳小婵悠悠道:“便是你这种满脑子肌肉的蠢货想跟我风花雪月,也不够格啊……”
  大汉冷笑:“少废话,老子没时间陪你瞎扯。”
  岳小婵悠然道:“搞得你多忙似的……风烈阳,不是夤夜师叔救你,你的狗头都已经挂在玄天宗山门前了,还能在这儿耀武扬威地扮忙人?”
  风烈阳语塞,冷哼一声才道:“所以此番我配合你行事,你有什么安排就直说。”
  “我要星忘石,大量星忘石。”岳小婵笑道:“你知道哪里最多么?”
  风烈阳想也不想:“玄天宗。”
  岳小婵倒是一怔:“看不出你也关注过这种对修行无用的阵石。”
  风烈阳淡淡道:“之前夤夜收集这种石头,我就刻意留意过。但老子话说在前头,你若要我去闯玄天宗,那恕不奉陪。”
  岳小婵眯起眼睛看了他一阵:“原来你并不莽,居然还会刻意去留心这些。”
  “真鲁莽的早死光了。”风烈阳道:“我还活着。”
  岳小婵收回目光,点了点头:“琴梨师叔说,几天前玄天宗高手忽然大量北上,天问也走了,此刻宗门里强者不多。从容定计的话,只盗取一些星忘石,应该不难。”
  “大量北上,连天问都去了……”风烈阳喃喃念叨:“这是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岳小婵的目光有些迷离,继续抬头看天,喃喃自语:“情报送达灵州,转至京师,怕是已经慢了一步。怪不得星罗阵如此重要……”
  风烈阳失笑道:“你总不会担心你师父吧?她是何等高手,怎么也轮不到她出事啊。”
  “不知道,总之我今晚总是心神不宁。”岳小婵咬着下唇:“不过……有他在,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风烈阳愕然:“谁啊?”
  岳小婵灿然一笑:“一个男人。”
  “神经病。”风烈阳转身离去:“有事喊我,我去练功。”
  岳小婵独自静立片刻,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就着月色看了一会儿,脸上现出一对小酒窝:“你说是虚伪定制文,我可不信你既然写得出,心里会没有一点真意。”
  月色如水,照在纸上,薛牧的字迹清秀工整。岳小婵看了一阵,喃喃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会处理得好好的,对不对?”


第七十七章 新晋
  姬青原站在鱼弦的尸身前,已经有了老年斑的枯瘦老手不住地颤抖。
  鱼弦体内弥漫着狂暴真气,怎么看都是薛清秋的,那洞虚巅峰的星月魔功,气息浓郁至极,根本不可能是第二个人能办到的,世上任何人都无法模仿。
  确实如李公公所言,不管谁来验尸,都只能得出唯一结论:薛清秋留下的暗创,骤然发作而死。
  毕竟此刻不会有孤桐院之战的目击者来告诉他们具体战况,老玉头本身不是很强,说不清细微处,他们只能脑补,并且无限度地妖化薛清秋的能力。
  姬青原的颤抖,不是在伤感自己失去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总管,他是在恐惧。
  恐惧强得可怕的薛清秋,恐惧失去了洞虚巅峰强者坐镇的大内,恐惧自己的安全。
  同时他也在后悔,早知道这会让自己失去鱼弦,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出战的。
  再向薛清秋复仇去?别开玩笑了,他考虑的是此刻谁才能接下鱼弦的总管之位,谁才能保护大内安全,谁才能代表他和外界交涉,不落下风。
  虽然有几个大宗门是听从朝廷调令的,可那些都是些什么啊……铸剑的,机关制造的,医药的……就是没有正儿八经练武的强者。导致失去了鱼弦,他自己的实力也瞬间暴降,捉襟见肘。
  是不是要调宣哲听用?可宣哲绝对没可能净身,莫非要开外臣驻宫的先河?
  供奉堂十余名太监肃立两旁,姬青原目光慢慢地扫过,神色颇为失望。
  千年之前,皇家也是正道一宗,可一旦成了皇室,很多事就不一样了。比如说,你不可能随便对外招收弟子了,武道只能传子,从宗门演变成了家族。所谓弟子,只能从太监里选拔好苗子,训练成为影卫,贴身保护皇帝之用。其中强者是不多的,毕竟你指望从小净身入宫的孩子里恰好就发现武道天才,那实在有点梦幻,千年来也就一两例而已。
  影卫的高端武力不足,供奉堂便应运而生。大半是颇有基础的强大武者,因为得罪了强敌,或者因为皇室承诺提供功法资源修行等等原因,自愿净身入宫,成为供奉。这种的武力就比较高了,相应的忠诚筛选也非常严格,导致留在供奉堂的数量很少,眼下一共就只有十几个。
  这些在宫中最低都是十年以上的老人了,多年来兢兢业业立功无数,全是很得姬青原信任的。可实力上……虽说都还不错,其中甚至有两三个只差临门一脚就能洞虚的,理论上这是一支很强大的力量了。可差那一脚就是天堑,哪怕把实战能力吹破了天,本质上绝对是有很大区别的。你低了一整个境界,就算再能打,能扛薛清秋几回合?
  可惜这一脚太难踏破,多少人踟蹰一生不得寸进,否则整个天下也不会只有十几个洞虚了。连影翼那种一宗之主都未曾洞虚,可见这临门一脚很讲机缘和领悟,不是光靠资源能堆的。
  哪怕有一个初入洞虚的在这儿,姬青原恐怕都会有久旱逢甘霖的心安感觉,可惜没有。
  咦?等等……姬青原目光落在李公公身上,很是惊讶:“李供奉的气息有些波动感,这莫非是……”
  李公公恭谨地回答:“老奴近日在武道上颇有所悟,十年关隘似有了突破迹象。”
  姬青原大喜过望:“你快突破了?”
  “是,若能静心闭关数日,当有所得。有足够辅助之物的话,或许今夜即成,亦未可知。”李公公一边回答,心中也有些震撼。申屠罪的灭情道,看来千年来能传承至此,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他十几年没松动过的洞虚关隘,居然在杀了鱼弦的刹那间被撬动了一下,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悟弥漫开来,一辈子苦修的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姬青原大喜道:“需要何物尽管去内库领用,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洞虚!”
  说完踱了几步,忽然想起李公公曾经受自己委派,代表大内去和星月宗谈刊物合作事宜的。他此刻正要和星月宗达成妥协,李公公曾经和星月宗有过接触的“履历”,更加容易和星月宗达成和谐交流,在眼下忽然成了极大的加分项。
  便是李公公不突破,多半也该选他继任总管最是合适。
  想到这里,他立刻下了决定:“着李啸林为大内总管,供奉堂主管。一应突破所需物品,任凭取用!”
  李公公带着一大堆的奇珍神丹进了密室,没有多久,洞虚之气冲霄而起。
  姬青原抬头看着,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此时新增洞虚,真是填上了他心底最惶恐的位置,底气瞬间就足了许多。
  他不知道在密室里的李公公此刻在想什么。
  李公公想到的是在制住姬无用之后,他和薛牧的对话。
  “好教薛总管得知,在下李啸林,星月嫡传,半步洞虚。十三年前事变后不愿入炎阳,伪造身份潜伏入宫,现任大内供奉堂管事之一,颇得皇帝信重。此番如何援救宗主,还望总管布置。”
  “你知道围攻宗主的有谁么?”
  “不知详细,只知道大内总管鱼弦参与,他是洞虚之巅,供奉堂的主管。”
  薛牧沉吟片刻,断然道:“既有姬无用在手,逃生希望大增,李公公应该回去了,你在宫中能起到的作用比在这里大。”
  “我在宫中能干什么?”
  “杀了鱼弦。”
  “总管若是只为出气,可得不偿失。”
  “因为只要我们不死,而鱼弦死了,你就会有很大的可能做供奉堂主管!”
  当时来不及问原因,薛牧根本没空多聊,拎着姬无用就去接应薛清秋了。
  如今想想,李公公简直有些毛骨悚然,这薛牧怎么知道自己会被提拔?他不可能预判到了自己会突破,他的意思分明是即使不突破,也能提拔!
  就那么电光火石间他居然算到了这一步,真是神了。
  李公公现在都无法理解薛牧为什么有这种判断。他默然坐了一阵,长身而起,走出了密室。
  天上群星闪耀,月色朦胧,看上去静谧安详。
  “或许……这次宗主真的找到了一个了不起的臂助。”
  他装模作样地去了皇帝寝宫,想表示一下自己突破后第一时间来向陛下汇报,却被门口太监告知皇帝已经就寝了。李公公早有所料,唯唯而退,身形没入黑暗里,转眼不见。
  姬青原安心之后很快就疲惫不堪,直接就寝,他绝对想不到这时候的李公公却是去了哪里。
  被认为“身子虚弱”早该就寝的刘贵妃寝宫里,所有太监宫女都被远远赶到外面,刘贵妃独自一人斜倚香床。那雍容宫装早就除下,插在头发上的名贵钗饰一一清除,随意地丢在梳妆台。就连脸上的脂粉也清洗得干干净净,光洁娇嫩的肌肤带着些不健康的苍白,在一点青灯映照下若隐若现。
  雍容华贵化为简单朴素,而朴素中却显出了不应属于皇家的妖异感。
  “突破了?”她轻声开口,仿佛对着空气自语。
  李公公慢慢地在床前现出了身形。


第七十八章 宫内无常人
  “杀了鱼弦时,触动了瓶颈,侥幸突破。”李公公单膝跪地,深深垂首,堂堂新晋洞虚强者,即使让他面对皇帝都未必这么恭谨。
  “你很得意?你是不是很得意?”刘贵妃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可问出的话语听着却怎么听怎么怪异:“突破洞虚,完成数十年夙愿,还做了大内总管,权倾内宫,你得意不得意?”
  李公公深深低着头:“并不得意。”
  “这是清儿拿命换的!”刘贵妃慢慢地坐直身体,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低垂的头颅:“清儿差点死了,星月宗差点毁于一旦!你的突破,是沾着清儿的血!”
  李公公低声道:“是我无能,没及时救出宗主。”
  “是你无能?不不不……”刘贵妃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无能的是我……是我!”
  李公公抿嘴不答。
  “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以为入宫之后能帮得上她,结果呢?暗中促成了姬青原和清儿的合作,最终却是差点将她送进了鬼门关!无能的是我!”
  刘贵妃站了起来,绝美的面容竟带着极度的扭曲:“都是我,当年也是我,什么都是我……”
  李公公叹了口气:“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自责也没有意义……”
  “谁说没有意义?”刘贵妃恶狠狠地踩在他身上:“这样就能提醒我,姬青原犯了怎样不可饶恕的罪孽!”
  刘贵妃的玉足踩过来,对于一位洞虚强者那是连挠痒都不算,可李公公却紧急地收缩了浑身功力,任她一脚又一脚地踩在脑袋上,清秀的脸上竟是带了痴迷和狂热的意味。
  这个内宫里……从皇帝到贵妃到太监,竟是没有一个正常人,全是变态。
  刘贵妃歇斯底里地狂踩了一阵,终究身无修行,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这时候李公公反倒说话了:“别累着自己。”
  “我就是要累着自己!我恨不得能有人来狠狠抽我一巴掌,用鞭子抽着我骂:刘婉兮,你是星月宗最大的罪人!”
  李公公当然不会抽她,反而道:“你的身体不属于自己,该留以此身,为宗门发挥作用才是。”
  这一句话如同魔咒,忽然就让刘贵妃定在那里,半天一动不动。良久才低声喘息:“我能怎么做?我已经一点功力都没有了。”
  “你的身份就是最好的棋。”李公公低声道:“相信薛总管将会布置。”
  “好,我等着,只要真的有用,别说做棋,做条狗我都愿意!”刘贵妃坐回床沿,美目紧紧盯着他:“这个薛牧真的可靠?”
  “若非他,此番宗主已遭不测。”李公公抬起头,目光狂热地看着刘贵妃:“他会是宗门崛起的希望,我相信他!”
  刘贵妃喃喃自问:“他这样莫测出身,半路被清儿捡到,为什么会肯真心帮她?”
  “因为……”李公公顿了顿,眼里的狂热丝毫不减:“就像我对你一样吧。”
  “滚!!”刘贵妃好不容易平静了一点,闻言却被彻底激怒,歇斯底里地掀起手边所有能拿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岳千江骗我,你吹箫祝福!我含恨入宫,你欣然自宫!你枉自一身修行,却像一只乌龟,除了喜欢看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屁用!薛牧要是像你一样,那才是清儿瞎了眼!!”
  “我滚,我这就滚,你别生气……”
  李公公真的是滚着出去的,刘贵妃满腔怒火地看着他滚出去的身影,坐在床边剧烈地喘息。很快寝宫内再度空旷无人,刚才的暴走发作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刘贵妃咬着银牙,忽然从梳妆台上抽了一根银针,恶狠狠地扎进她娇嫩的手臂上。
  压抑着的痛哼声响起,刘贵妃气喘吁吁地自语:“这是我的罪孽……”
  次日一早,御医宣告,贵妃夜里着凉,又受了梦魇惊吓,病了……
  宫中皆叹,这位贵妃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太弱了点……
  ……
  薛牧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夜宫里发生了多少事,他只是建议李公公杀鱼弦,能不能成还没个准数。薛清秋给他敷了药后就自行闭关疗伤去了,薛牧独自一人,头一沾枕就直接睡死过去,第二天都快中午了才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胸前伤口却比昨晚的状况好了许多。不动的时候不疼,行动时带动伤口会有些疼,但比起昨晚快死了的那种感觉已经不知好了多少倍。
  就连失血后的虚弱感都已经没什么了,精神还不错。
  不得不说这世界的药效确实很神,比什么科学都神。
  还有一个东西也很神,那就是掌心花纹。薛牧知道自己昨晚几乎弹尽粮绝,可这会儿却感觉真气充沛无比,甚至还有些进步了,这不是花纹的功效还能是什么?
  把染血的衣服换掉,简单洗漱了一下。对镜看了看,气色略微有些苍白憔悴感,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自己好像也带了那么点杀伐凌厉的气势,就像是此世常见的江湖味儿。
  他摇头笑了笑,举步出门,到了竹林后院女弟子聚居之所。几栋竹楼空空荡荡,卓青青梦岚她们是被自己严令远离的,这才一夜过去,怕是不敢轻易回来。薛清秋闭关未出,夤夜沉睡不醒,兵强马壮的后院居然就剩自己一个人了。
  他想了想,到了百花苑,喊来一个老鸨:“找几个会伺候人的,去宗主和夤夜门外等候,她们醒了需要人照顾。此外你派人去一趟风波楼,让影翼来见我。”
  让影翼来见我……这话真是牛气冲天,老鸨胆战心惊地唯唯而去。
  老鸨的人还没派出去,影翼自己就找上门来了,就站在百花苑门口很客气地通禀:“风波楼影翼,求见薛总管。”
  老鸨的神情很是精彩,这才知道总管的牛气不是没有理由。
  “啧……”薛牧就站在门里很稀奇地看着影翼:“阁下的暗杀之道有多高明,薛某暂且不知,倒是这脸皮大约可以合道了吧?”
  影翼神色不变:“一桩生意一桩事,有何脸皮不脸皮的?”
  薛牧失笑:“道理好像没错,可别忘了我可以不和你做生意。老子星月宗也是天下布局,到处开茶楼自己做难道不行?”
  影翼怕的就是这个,双方真的撕破了脸,不但生意没得做,还多了抢生意的。他叹了口气:“薛宗主此番魔威盖世,天下震恐,风头之劲举世无双,对宗门大有益处。更有可能因祸得福,进一步有了合道之悟,又何必记恨在下?”
  “哦哦,我们倒还要感谢你们了?”
  “感谢就不用了。”影翼平静回答:“在下当时若是出手,结局不同,总管想必心中有数。”
  薛牧淡淡道:“我不管那么多,老子是人不是神机兽,人是有脾气的,不是只会算利弊的机械。现在我看你很不爽,你不平息我的愤怒,生意免谈。”


第七十九章 破而后立
  影翼心中很是蛋疼,薛牧想敲竹杠他心里有数,但这事他也确实是理亏。毕竟伏杀薛清秋这件事里,他是最关键的点。没有他跟踪锁定方位,世上压根就没人能预先埋伏薛清秋。何况他还出手使得薛清秋无法紧急撤退,说他是首恶都不过分了。
  他也知道薛牧心中恼火,不当场撕破脸那是因为薛牧手头没实力,要是薛清秋站这儿早就一剑劈过来了,还跟你谈毛的生意?
  还好他在围攻过程中始终没有出手,算是悬崖勒马。并且在薛牧出现后,他还现身阻拦了正道诸人,这叫将功补过,也就不至于撕破脸,如今还能和谈。
  只不过不付出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了……影翼沉默片刻,有些肉疼地道:“我知薛总管修毒,本宗也有千载流传的毒经,愿与薛总管分享。”
  薛牧嗤之以鼻:“你们无痕道不是主修毒的,拿自己的偏门来假作什么大方?”
  影翼摇头道:“这薛总管就误会了,在很多时候,刺客均与淬毒下毒息息相关,本宗在此道上颇有独到之处,对薛总管绝对非常有用。并且有许多独门的毒方,本不应外传……只是如今毒之一道已非主流,本座就做主,赠予薛总管以示谢罪之诚。”
  薛牧有些意动,《百草录》终究只是一家之言,而且也就那么一本书,连毒物记录都不见得完整,毒方也就几种,确实需要他山之石的补充。他不动声色,继续敲竹杠:“在下自己的毒典都未能读完,宗主所言虽有理,却非我急需。”
  影翼也不意外,道:“这只是一点诚意,也会配上一些当世难寻的毒物,供薛总管研究之用。”
  当世难寻的物事,这诚意就比较足了,不是有钱能换到的,而是人家宗门千年来的底蕴。薛牧神色稍霁,笑道:“不知皇帝请影翼宗主出手,付出了些什么?”
  影翼也回答得很干脆:“一些对在下突破洞虚的有益之物罢了,这些薛总管休提,本座无论如何不会拿出来。倒是皇帝赠了京郊一片茶山,若是薛总管有意……”
  薛牧怔了怔,很认真地打量了影翼一眼。
  茶山……这东西就有点意思了。对于别人或许仅仅是一个不见得有多少收入的产业,可在薛牧看来则另有含义。这种山林土地的“正统”收成,土地的所有权和控管权,从来都是正道的自留地。魔门能掺一脚的话,具备的是政治层面的价值,可不是收益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薛牧立刻道:“这座茶山,若是割一部分给在下,咱们的合作便可继续谈了。”
  影翼眯眼看了他一阵,忽然道:“割一部分,本座拒绝。但若是薛总管愿意入点份子,本座赠送一成。”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深意。
  “三成。”
  “二成。”
  “成交。”薛牧忽然就绽放出笑意,热情地邀请影翼去了雅座:“其实影翼宗主还是很讲道义的,最后还帮我们拦下了那帮和尚道士的追杀,在下很感盛情。”
  这会儿记得我帮你拦人之功了?影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臭着脸不搭腔。妈蛋的堂堂一宗之主被堵在门口谈了半天不平等的“战争赔偿”,这时候才肯邀人入座。早先还以为这薛牧胸襟博大来着,如今看来也不见得嘛。
  不过是看他的底线在哪而已,别的事情可以不计较,触动了底线,说不定比谁都睚眦必报。
  “宗主不要觉得我薛牧竹杠敲得梆梆响,毒经毒物茶山也就那么回事,很快你就会知道在下带来的好处了。”入了雅座,薛牧吩咐人去取了纸笔,笑道:“今日便提供第一篇故事,给风波楼试水之用。”
  影翼有些期待地问:“是薛总管昨日所言的长故事么?”
  “不好意思,昨夜出了那样的事,薛某还被蔺无涯刺伤,哪里来的时间精力构思长故事?短的先用着吧。”
  “等等!”影翼豁然站起:“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长故事不是张口就来,先用短的应付一下。”
  “我不是问这个!你被谁刺伤?”
  “蔺无涯。”
  影翼失声道:“那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薛牧没好气道:“那我现在是鬼可以了吧。”
  影翼神色变幻了好一阵,拱了拱手,语气里多了几分肃然敬意:“原来薛总管还藏有不俗绝技,在下失敬了。”
  这一刻薛牧真的认识到为什么昨晚薛清秋会是那个说法了,接蔺无涯一剑,伤而不死,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可以吹破天的事情……好比当初慕剑璃从申屠罪手里逃生,真正让她名震天下,比之前多少战都有用。
  他还是没好气:“谁爱被他刺就自己挨去,老子一肚子火呢!”
  影翼察言观色,好像领悟了什么,失笑道:“薛总管是在吃醋?其实蔺无涯之事,本座知道一些,薛总管应该可以安心才是。”
  “哦?”薛牧认真起来:“愿闻其详。”
  “当年蔺无涯确实对令姐动了真情,事后剑心动摇,差点整个人都废了。当初问剑宗无数长辈痛心疾首,气蔺无涯被妖女所惑,此事不假。”影翼叹道:“但蔺无涯不愧是当世顶尖人物,竟又被他破而后立,剑心重塑,反倒更加磨砺了锋锐,变得混融无瑕,洞虚大关几乎是毫无阻碍地一气而破。当时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在嘲笑这个落地凤凰,结果重新凤翔九天,那些人脸都被打肿了。”
  “破而后立吗?”薛牧若有所思。
  其实眼下他们星月宗的状况也算一种破而后立吧,希望能够更上一层。
  “不止是破而后立,而是勘破七情。”影翼肃然道:“何谓洞虚?既已勘破,自然洞悉。蔺无涯此时心中,根本没有七情六欲,只有一把剑。”
  薛牧心中一动,眯起了眼睛。
  按这么说,他走出情劫就意味着放下了。如果他还是沉迷旧情,当初就根本走不出情劫。
  本以为蔺无涯昨晚不科学的举措是顾念旧情……如今看来好像未必,这与他的剑道相悖,说不过去的。
  他也许是另有用意……那到底是为什么?
  影翼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所以薛总管无须担忧有这样的情敌。”
  薛牧醒过神来,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多谢影翼宗主开解了。”
  此时笔墨送到,却是千千亲自送来,冲着两人嫣然浅笑:“听说总管要写文,千千只求一睹为快,莫怪千千冒昧。”
  得,要说这世上谁是薛牧小黄文第一铁粉,那必是千千无疑。
  面对这京师第一名妓,影翼连看都不看一眼,显然心思完全对女人没有兴趣,直接催促道:“你我既已合作,这点小事就不用谢了,在下更想看看总管的妙文。”
  薛牧掂起笔,沉吟片刻,忽然笑道:“风波楼怕不怕公众场所有伤风化?”
  这厮之前说写短文的时候,影翼便已经有心理准备八成是那种玩意,闻言哈哈一笑:“当然不怕。”


第八十章 第三篇小黄文问世
  影翼靠在椅子上,一边悠然品茶,一边慢慢地看薛牧写的故事。
  还没过多久脸色就变成了惊愕,然后惊愕变成了五颜六色。
  一个以暗杀为道,冷酷无情的杀手之王,脸上露出这么精彩的表情,可见薛牧的新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就连一旁的千千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薛牧的眼神跟看神仙一样。
  这回当然不是发生在百花苑的故事,既然是用来说书的,自然是个江湖故事。
  江湖故事本来没什么,可这个故事也未免太粗暴了点吧?
  故事的主角是个淫贼……对,就是采花贼,毫无节操的那种。下迷药敲闷棍无所不为,不知道败坏了多少良家女子的名节。但由于善于易容隐匿之术,轻功又很是高明,加上为人奸猾,正道人士始终拿他没办法,朝廷六扇门屡屡追捕,也是无功而返。
  只看了个开头,影翼心中就微微动了一下,这个主角看上去很像合欢宗的人……
  薛牧之前的两篇文,两篇都有深刻用意,这一篇怕也是不仅仅一个说书故事而已,肯定蕴含了深意在其中,说不定就是为了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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