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娱乐春秋-第19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是如今这片玄天草已经全部枯萎,天道的光晕已经消失,那看似玄奥的法纹变成了狰狞的鬼脸,湛蓝的荧光变成了腐败的恶臭。
  这就是邪煞滋生的凶物,根本不是玄天草。
  薛牧伸手一挥,成片草地连根而起,露出了地下的黑泥,也没有邪雾弥漫了,只有很薄的冰气,淡淡弥散在空中。
  薛牧慢慢地净化完毕,将风烈阳葬进土里,立了个碑。
  慕剑璃也拜祭了一下,四人在墓前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无言。
  其实莫雪心叶孤影一直懵逼,在她们心中风烈阳真是个小角色来着,除了上过新秀谱没啥特色,居然让薛牧慎重得比对待常天远加冰兽还认真百倍,连来此的目的好像都快忘了。
  莫雪心忍不住提醒:“关于邪煞……”
  薛牧摇头:“没有了。”
  慕剑璃也道:“我看也是真的没多少煞气了,和上次进来的感觉完全不同,连空气都清新许多,耳边也没有那些低语的回响。”
  薛牧环顾四处,忽然道:“原本正中间是不是有一大片浓雾,隔绝左右?”
  慕剑璃心中一凛:“是,我和风烈阳这边,根本看不见常天远那边的状况。反正整个地域都是邪祟得很,那片浓雾再诡异我们也以为是理所当然的异象……难道那就是……”
  薛牧神色凝重地走到中心,认真感应了好久:“恐怕是的,那就是聚形中的邪煞。”
  慕剑璃惊道:“若是如此,它怎会一动不动?”
  “此煞尚未彻底凝聚成人形,可已经完全可以自主行动了,比如可以直接把你包裹进雾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没这么做……”薛牧脸色有点白,显然也是想到那样的状况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心惊肉跳,慕剑璃这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个来回,还不知这是为什么。
  薛牧忍不住拍拍慕剑璃的脑袋:“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便是大气运的一种表现吧?我的位面之女。”
  慕剑璃道:“你也信他们的佛道气运之说?”
  “信,我什么都信。”薛牧沉吟道:“这地势如盘,以煞气隔左右,类于太极,生玄天草,镌刻阴阳……”
  “和玄天宗有关?”
  “不,和欺天宗有关,这是表面玄天,实则完全扭曲的啊……”薛牧断然道:“此煞若是有人引走,必是虚净,他来过。”
  莫雪心忽然道:“那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此煞不袭击剑璃了。”
  “嗯?”
  “因为它只能存在这千丈冰底,一旦冒出头就会被生死鼎与天涯鼎夹击镇压,它必须借虚净的瞒天过海盘离开,另择一地壮大固形。之所以不碰剑璃,是因为剑璃身上的剑印与生死鼎共鸣,他怕一旦沾染这个因果,连瞒天过海盘都遮不住。而且被附体者本来也能杀剑璃,本没必要他或者邪煞亲自动手的,可他大概没料到蔺无涯为何莫名其妙地追到此地……”
  叶孤影扑哧一笑。
  薛牧也笑了起来。
  连莫雪心说到最后也冲着慕剑璃笑:“真位面之女。”
  她也学会了薛牧的用词了,真形象。
  薛牧搞个兵器谱,激得蔺无涯去找虚净麻烦,却意外地救下了慕剑璃。这不是天命谁是?苍天从来没变心嘛。


第七百一十八章 天道的两面
  回到冰寨里,许不多已经在那儿等了。
  这厮也沾了些煞气,有点红眼睛,但出奇的是依然笑眯眯,完全看不出别人沾了煞气的暴躁样儿。见到薛牧回来,一揖到地:“见过盟主。”
  薛牧和他拥抱了一下:“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一拥之间,许不多眼里的红色立刻就被驱散。许不多愣了一下,有些惊奇:“盟主这天道之气……”
  “你要么?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以你在入道之巅的修行,我或许有把握直接助你突破洞虚大坎。”薛牧认真道:“你救了剑璃,可以提我能力范围内的一切要求。”
  许不多咧嘴笑了:“也不用那么感动,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结果才拼的命,而且也没坚持,差点把慕宗主卖了。”
  慕剑璃在一旁道:“已经足够承情。”
  “那就助我洞虚。”许不多的神色很是惊叹:“千年来,从没听过这样的能力,便是见识一次也值回票价。”
  薛牧点点头:“话说在前头,这有揠苗助长之嫌,对后续修行未必有利,所以我没这么强行提升我的女人,你可得想清楚。”
  许不多后退一步:“等下!该不会是要双修吧?”
  “噗……”旁边笑喷了三个女人,薛牧气急败坏地一脚踹了过去:“你特么想得美!到底要不要?”
  “要。若无此助,以我这样的或许一辈子突破不了,还怕什么揠苗助长?”
  “那就盘膝坐着,背转过来。”
  见薛牧单掌抵在许不多后背上似模似样的,妹子们也很好奇,薛牧这是什么时候诞生的能力?
  仿佛想起那一天,天道欢欣,似是补完了缺,从此天道轨迹明晰起来,每个人洞察本源都变得容易。是那时候开始的吗?薛牧身合乾坤鼎?
  果然,在人们围观之中,肉眼可见地在许不多身周泛起了一个古朴的鼎形,鼎身巨大,仿佛要把许不多整个人装在里面一样。
  有来自莽荒的苍老回响,在整个冰川上空回荡。
  七彩的光缓缓蔓延,把千里冰川罩上了绚丽的色彩。
  继而汇聚在一起,没入许不多的天灵。
  似乎有什么门户破碎的声音,继而许不多的修行蓬勃滋长,很快就突破了洞虚大关。
  也就在边缘停下,薛牧就收回了手掌。
  鼎形消失,光芒不见。许不多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他知道自己洞虚了,毫无虚假……就像是天道直接灌输进灵魂,把自己原先不悟不解未曾破除的壁障给强行揭开了,硬塞了一堆知识和领悟给你。不是修行的灌顶,却是另一种形式的灌顶。
  怪不得薛牧说可能揠苗助长,确实有这种隐患,但许不多真不在意。
  他纵横道除了祖师是洞虚之外,千年来就没出过洞虚,更别提什么合道了,在梦里想想就行……当然问题是出在他们的立道本身,唯利是图的道问题很大。走到了如许不多林东生这样的程度,明晰利弊,明判己心,其实已经是走到了此道极致了,比之一味贪婪的门人要高端许多。可要再进一步也是难比登天,除非有大机缘大造化才行。
  薛牧居然能给他这等造化……这哪里还是个凡人?
  如果直接说他就是天道化身,有问题吗?
  许不多立刻知道了什么是永世大利。
  他转过身,双膝跪倒,五体投地地磕了个头:“纵横道永世为盟主运转江河,便是盟主有意兼并此派,许某为君前驱。”
  也许这话还不如当初喊爹来得刺激,但谁都知道这话比喊爹有意义得多了。
  “我兼并你纵横道干嘛?”薛牧也有点疲惫,苍白着脸道:“有事吩咐你做倒是真的。”
  “盟主请吩咐。”
  “你和郑浩然陈乾桢沟通一下,构建一条从冰原到东部的沿海防线,不要怕花钱。”
  “盟主此意是……海天阁有变?可海天阁有天涯鼎……”
  “天之涯,海之角……海与陆的分野,生存与毁灭的交界……你们要知道,大海的范围说不定比陆地还广,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准备,一旦煞起于海,巨浪袭来,便是陆沉。”
  ……
  送走许不多,天色也晚了。
  三个女人看着薛牧,都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叶孤影先说了:“你助人洞虚,很伤自身的吗?”
  “不会,休息一下就缓过来了。”
  慕剑璃道:“感觉天道与邪煞,真的是相对的两面,其实连功效都差不多的。邪煞引人入魔,对方也是修行大涨,普通蝙蝠都有了入道之力,常天远直接到了洞虚巅峰,风烈阳借此突破洞虚,还超过了我。而你这……”
  “确实是一样的,乾坤,生死,虚实,阴阳,因果,兴亡……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道本就由各种对立的两极组成,而天道的存亡自身岂不也是两极……”
  “你觉得海里有可能诞生茫茫多的邪煞之物?”
  “嗯……我第一次接触邪煞,便是在海外,或许冥冥之中便预示了这一点。”
  叶孤影忽然道:“若是大战将临,你身边每提升一分战力算一分。如果你助人洞虚对你自己无损的话,那我也要,我也就只差一层窗户纸就突破了,很容易的。”
  “哦。好啊。”薛牧一本正经道:“传功需要毫无阻隔,否则容易走火入魔,烦请叶长老去除身上碍事的……”
  妹子们都直愣愣地盯着他:“你没搞错吧,刚才许不多你都不说要毫无阻碍,轮到孤影怎么就要了?”
  “你们武侠片看得太少,学学那些主角哥,给男人疗伤从来都不要脱衣服的,遇上美女疗伤就忽然要了……”
  “……”妹子们不懂什么叫武侠片,总之抽他就对了。三只玉足同时踹在薛牧胸口,薛牧惨叫一声翻倒在地。
  “还要不要去除碍事的了?”叶孤影拎起他的衣襟:“我看先给你去个势才是正解。”
  “那就真完了,你们真舍得?”
  慕剑璃莫雪心异口同声道:“舍得。”
  薛牧只好服软:“都说了许不多那种是揠苗助长,不太妥当。如果说我们平时的算是和合双修,长期补益共进,那这种灌顶就类似于采补,连合欢宗如今都开始摈弃了,孤影学什么学,这势可不能去,还得正经双修的。”
  “那就努力修啊!”叶孤影气道:“你身边战力,就我没洞虚,我快没用处了!”
  “呃,干嘛要洞虚才有用?我就觉得你萌萌哒很有用。”
  叶孤影磨着牙:“你就说修不修吧!”
  “修,我修还不行嘛……”薛牧眼睛滴溜溜的:“所以这不就是要去除碍事的东西了吗……”
  慕剑璃和莫雪心各自啐了一口,都转身想出门。
  薛牧左右拉住,腆着脸道:“既是提升一分战力算一分,那二位女侠也不该止步不前啊,咱们这是为了人类的和平,世界的安定……”
  冰寨外的守门弟子很快又听到了主屋里传来薛牧的惨叫声,继而消停下去,人们很痛苦地发现,那几个人在屋里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备战
  临时抱佛脚,只是为了让叶孤影突破。
  她的突破很顺利,原本在跟随薛牧之时她就是入道后期,长期和合之下早就已经是距离洞虚将破未破的时候,如今临时强化一下,当天就成了。
  叶孤影一入洞虚,薛牧也就没再贪欢,立刻率众离开了天极冰原。
  事实上薛牧派许不多建沿海防线,意思就很明确了。
  常天远死于冰窟,虚净引走即将成型之煞,这两个条件一结合,很轻松就能判断大乱必起于海天阁,这是几乎铁定的事情。而此事发生已是四天前,这个时候的海天阁都不知成啥样了,还派人去海天阁警示或者探询显然没什么意义,做好一切备战准备才是真的。
  恐怕这时候许不多开始布置,都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期待纵横道另有什么妙法吧。
  那么此时还赖在天极冰原这种交通不便并且没有星罗阵的地方,显然是不智之举。次日薛牧便率众南下,直奔铸剑谷地域。
  铸剑谷的管控区域内是有星月宗分舵的,里面有星罗阵,而且这也是东部近海之地,很适合作为一个临战大本营。
  尤其是现在的东道主铸剑谷也是自己人,更和海天阁有血海深仇,足以完美合作。
  “薛兄,久违了。”郑浩然出谷十里迎接,曾经倜傥风流的公子哥儿如今也有了些许风霜之意,那张正太脸上刻意地蓄了胡子,看着成熟稳重了好多,也可以说,老了好多。
  这是薛牧为数不多可称为朋友的人,当初郑浩然在灵州虽然没有驻留太久,但那些日子相处愉快,交情着实不错,星月宗和铸剑谷郑家的友好关系也是从此开始。
  其实那时候的郑浩然就对薛牧说过,他是有意争谷主的,潜台词概念也就是有把铸剑谷变成郑家世袭的意思。世人攘攘,所求无非如此,郑浩然对薛牧未曾隐瞒,薛牧也从不觉得郑家有错。
  说来薛牧也是有点双标的……无非看你屁股坐谁一边。
  如今郑浩然算是如愿,可伯父身故,铸剑谷精英沦丧大半,弟弟驻京不归,薛牧不知道郑浩然坐在位子上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情,想必这份现实和当初的豪情壮志对比之下,也是显得有点骨感。
  薛牧张开双臂和郑浩然用力拥抱了一下:“你老啦。还是当初那张正太脸可爱一点。”
  郑浩然哈哈一笑:“我到现在都不知正太什么意思,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当你在放屁就行。”
  薛牧若有所指地问:“一谷之主,滋味如何?”
  郑浩然笑笑:“天下之主,滋味又如何?”
  说来薛牧和夏侯荻的关系变化关键时段,郑浩然恰好在侧,还听薛牧吐露过一些心事来着,薛牧也没反驳天下之主这样的称呼,只是道:“压力很大。”
  郑浩然笑道:“彼此彼此。”
  两人一起摇头失笑,郑浩然做了个请的手势:“走,请你们喝酒。”
  进了铸剑谷,谷内有打铁声,但并没有当初罗千雪形容的那样处处锻炉,家家烟雾,反而很冷清,不少锻炉都没了主人。这一场动乱与清洗,对铸剑谷之打击可想而知。
  莫雪心左右打量着,也叹了口气,恍惚间想起自己的七玄谷,至今元气未复呢,同病相怜。要说江湖上这类的争权夺利与叛乱是屡见不鲜,但如七玄谷铸剑谷这样的宗门发生得还是比较难得的,毕竟常规情况下这种强大宗门很难有够资格的外力介入,光是内部权争很难这样血流成河伤筋动骨。
  真不知道这一两年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乱象几时才能停止。
  说是喝酒,并不是什么宴席,只是简单小酌,旨在谈事。
  院中亭台,围坐圆桌,郑浩然一边倒酒,看着薛牧身边的女人们,好像患了什么摇头症,一直在摇头。有意调侃几句却不敢,慕剑璃也就罢了算是江湖平辈,莫雪心可是长辈诶,当年莫雪心闯江湖的时候路过铸剑谷来访,自己还穿着开裆裤喊过她莫师叔来着……
  按郑浩然的心声,薛牧这叫作死。男人好色也是正常,可薛牧这满庭绝世名花,没有一朵是真好惹的,兼收并蓄看着很牛逼,将来后院有得他头疼。可人各有志,也随他去吧,说不定薛牧就真有那么猛,能够处理得和和美美呢?
  “许不多比你们早来一步,已经把你的意思跟我说了。”郑浩然慢慢倒着酒,说道:“事实上我铸剑谷早就在备战,想杀上海天阁报仇。当然我铸剑谷没这个实力,本来也是准备向朝廷求援……说穿了就是向你求援。如今你既然也要对付海天阁,为何不盘算主动进攻?”
  “主动进攻,太贸然了。茫茫大海,深不可测,如今那里的状况我们不知道,还是先稳一下,做好备战守护的准备。”
  “海天阁的状况,想探知是难了。”郑浩然神色有些阴翳:“我派人出海去探过……一去不回。”
  薛牧道:“来此之前,我去了星月分舵,召集了一下人手。诸如探查这样的事情,我们有影翼在,那才靠谱,你铸剑门下去送什么死?还有明后天应该元钟也到了,这帮和尚久居海边,又是同属正道八宗,他们对海天阁的认知要比你深入点,会是个好向导。”
  “元钟也会来?”
  “会来。”
  郑浩然愣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对于海天阁现在可能出现的变化没什么认知,在常规思维里,只要薛牧召集自己的六道之盟,再凭借他能使鼎中立的能力,那真是随时可以踏平任何一个宗派,几乎没有悬念。
  根本想不到薛牧轻描淡写的“召集了一下人手”,指的是举世动员,连无咎寺都来了。
  “至于吗?常天远有这么可怕?”
  “常天远早死了。”
  “……”郑浩然呆若木鸡。
  薛牧翻着白眼:“我只怕我的力量不够多。你还有什么力量提供也别藏着掖着,什么最牛逼的好刀好剑都拿出来,不是敝帚自珍的时候了。”
  “这个没问题。”郑浩然很快意识到薛牧的敌人绝不是海天阁,恐怕强大超出自己的想象。他沉吟片刻,忽然道:“若说其他力量,我也有个建议啊……”
  “什么?”
  “当日有个奇女子,一击就把常天远逼退,一个人镇压得我整个铸剑谷喘不过气,摘人首级如探囊取物。这等强者我竟孤陋寡闻,不知名姓……你们魔门遍布天下,消息灵通,建议找到这位……对了,可以问问秦无……”
  郑浩然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他发现薛牧和他的女人们神色全部变得越来越古怪,最后薛牧非常苦恼地捏着脑袋:“我感应能量共鸣,已经感应不到她了……那臭丫头在神州玩玩就算了,老子现在最怕的就是她单枪匹马撒欢去了海外,茫茫大海的,找又没法找,遇上事儿怎么办啊!”
  郑浩然一脸懵逼,那么恐怖的绝世强者你怕她遇上事儿?感觉她完全不比薛清秋蔺无涯弱好吗,她不找别人的麻烦就烧高香了吧!
  等等……那臭丫头?
  别告诉我那种随便爆人脑袋喜怒无常毫无道理的疯子也是你后宫,真是要色不要命了你……郑浩然真是彻底服气,无力吐槽。


第七百二十章 瞒天过海
  此时的海天阁。
  阁中气氛有些压抑,昨日阁主回归,带来了不幸的消息:在天极冰原的精锐弟子,被问剑宗门下袭击,无一生还,只有阁主独自负伤而归。
  海天阁上下悲痛莫名。
  “此仇不报,我海天阁也不用自夸什么八大宗门了!摘了牌匾,绣上问剑宗附属的名字算了!”
  “请阁主下令,踏平问剑宗!”
  “胡闹,拿什么踏平?莫说蔺无涯几近于道,单是生死鼎镇山,你们能攻得破?”
  “我们也有天涯鼎!带鼎出击,至少平分秋色。”
  “就是,蔺无涯了不起吗?我们可以去找薛清秋,她一定很有兴趣和蔺无涯再决生死。”
  看着汹涌的群情,“常天远”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
  依然有些理智者忧心忡忡:“鼎不可轻动……”
  这话一出,场面平静了几分,很多人脸色愤懑,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葬身于天极冰原的尽是海天阁精英,中坚力量。可以说亲友师长遍布全宗,几乎和每一个人都是切身相关,一股脑儿全死了个干净,让海天阁上下如何忍受?
  可不带鼎,又不可能打过问剑宗,即使带鼎也是弱势呢……
  “鼎不可轻动,需为世镇邪……”常天远低声道:“为了世之大义,为了大局……大家还是忍了这口气吧……”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所有人都炸了:“去他妈的大局,我辈习武是为了坐视自家亲友被屠戮而忍气吞声的吗?那习武何用!”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镇邪不在一时,哪有挪开几天就出乱子的道理,我们千年来世代在海里讨生活,谁见过什么邪煞了?”
  “祖师争鼎至此,而不是为了放着好看的!空有杀器而不用,祖宗都会蒙羞。”
  习武的人哪个不是血性之士,一片汹涌之中就连之前忧心鼎不可轻动的人都不做声了,实际上他们何尝不愤怒?那点理智在一片群起激愤里也被冲击得差不多了,仇恨填满了胸臆。
  “常天远”淡淡道:“大家都是这个意见?”
  “是。”
  “那就动用怒海狂涛令,请鼎出海,与问剑宗不死不休!一切后果,本座自当之!”
  “宗主英明!”
  八大宗门世代规矩,宗主都没有资格随意移动鼎的去向,但在这种全宗上下一致的呼声里,守鼎长老都无法坚持。
  “天远,你可得考虑清楚……九鼎失位的后果……”
  “虚实鼎也到了灵州,未见后果,可见多是前人夸大其词。”
  “虚实鼎移位很少……算了。”镇邪这种事千年没反应,守鼎长老也不能太确认,只能道:“阁主要知道,即使举派报复,也未必是问剑宗的对手。”
  “只是要先把这势打出来,不能让天下人看扁了我海天阁。至于交锋之后,其实还是需要谈判收尾的,问天这些人也不会坐视下去。”
  “看来阁主也不是被仇恨冲昏理智,我等倒放心几分。”守鼎长老们纷纷叹息:“只是我等依然觉得心惊肉跳,似有不祥……”
  “常天远”冷哼道:“本座看是诸位师叔伯长年枯坐,早已没有了武者的血性!听听弟子们的呼声,这武者的傲骨才是我海天阁得以伫立世间的基石!”
  守鼎长老们默然半晌,低叹道:“那便去吧。我们几个老骨头都没多久可活了,又何惜一战?”
  铜殿洞开,在八名长老的护持之下,天涯鼎缓缓飘出。
  常天远站在高台,大声道:“本座会去联络薛清秋,对抗蔺无涯。而各长老带队进发天极冰原,先向那里的问剑门下收点利息,你我剑州相会!”
  上千流光从海天阁飞了出去,集体飞往天极冰原的方向。
  同时飞去的还有天涯鼎。
  ……
  蔺无涯在海上踏浪而行,猛地转头看着远处天上的流光,紧紧皱起了眉头。
  修行到他的地步,直觉已非常人能比,就像是薛清秋直觉感到天道呼唤自己去大漠,故而特意前赴大漠修行。
  蔺无涯同样有类似的直觉。
  找虚净麻烦并不仅仅是因为看了兵器谱,兵器谱的作用或许只是点起他心头一点灵光,他直觉感到自己的机缘可能会与虚净有关,未必要死磕薛清秋的。
  但这点灵光,这种直觉,不是万能的,他们毕竟还不是合道者。蔺无涯最初只是冥冥感到虚净应在东方,于是东行。在虚净出手偷袭常天远那一刻,蔺无涯才察觉了具体位置,于是直奔冰窟,正好救下了徒弟。
  杀了常天远之时,再度感觉到虚净东行向海,于是他也出了海。
  很遗憾到了海上又失去了虚净的感应。
  蔺无涯并没有考虑过虚净居然混进了海天阁大摇大摆地冒充“常天远”,那太匪夷所思。他只以为是虚净要趁着海天阁死了阁主和一批精锐的时候,潜伏在外伺机搞事,于是他也绕着海天阁外围海域逡巡,希望感知虚净的气息,哪怕露出一瞬就行。
  至于提醒海天阁小心虚净,或者找海天阁合作搜寻虚净,不好意思,蔺无涯从没想过这种方案。
  但这一刻,他愕然发现海天阁杀气腾腾地强者尽出,连鼎都带出去了!
  这是在干什么?
  天涯鼎远镇大海,可与神州八鼎不一样,神州八鼎镇压范围本就大量重叠,再怎么挪位也很难有什么空档露出来,除非挪动的跨度实在太大。可这天涯鼎身在天涯,几乎就是独力镇着远海,这一旦去了陆地,恐怕要出大乱子的!
  他立刻转身,化光直奔海天阁。
  深海之底,一名长发少女如坐陆地一样坐在海底礁石上,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平静地看着两只鲨鱼互相残杀。
  “真有趣,海底竟比想象中的大了这么多,除了海水之外,下方根本就是被淹没的另一块大地,有山有矿,什么都有,生物厮杀弱肉强食更甚地面,活脱脱一个全新的世界……大地之上已经被人的生机取代的蛮荒,在海底依然存在,无善无恶,只有天行之常,这便是生命的原初?”
  “这一整个世界生灵,天涯鼎孤镇天涯,可真是辛苦了……”
  正这么暗自念叨着,她忽然神色一变,猛地抬头看天:“是谁妄动天涯鼎!海天阁疯了吗!”


第七百二十一章 本座杀的可不是弟子
  夤夜此前与常天远交手一招,感觉大海衍生的功法很有趣,大感兴趣之下自己一个人撒欢跑到海里玩。对于她这种修行,海底和陆地几乎没多少区别,她早就可以不用呼吸,用胎息之法进行内循环,又与天地灵气互换,在海底呆一辈子都可以。
  反正海底没有任何生物打得过她。
  她刻意避开有鼎镇守的强大宗门海天阁,反而往更远海而行,兴致勃勃想要看看海天一线的位置是不是真可以连着天。这越跑越远,所在的方位已是距离海天阁很远的极东深海了。
  潜意识里,也是想要离神州远一点,离争斗远一点,离人心的善恶远一点……以及,暂时不要去想那脸红的事情……让自己能更安静下来。
  这段时日她在海里玩得挺开心的,这是最原生态的世界,真正的无善无恶,只有最冰冷的法则,天道的亘古循环,很接近本源。
  虽然也隐隐能察觉到极少数诞生了灵智的强大异兽,有了灵智便有了争夺与善恶,没有那么纯粹了,可夤夜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恐怖的凶兽,那些有了灵智的生物更是怕她怕得要死,连她身周百里范围都不敢靠近,使得她始终处于最纯粹的本源里。
  原本她在没有负面情绪聚集的地方很容易就要变回小孩子,可偏偏这种本源之地极近于她道的原初,善恶权衡之道的终点,这种相合使得一直维持住了长大的形象,她很满意。
  但是当天涯鼎的气息迅速远去的时候,夤夜立刻感觉到了一种彻骨的寒,那是直沁灵魂深处的恶意,从四面八方涌起,往整个海洋蔓延。
  “煞”从来都是存在的,没有消亡,即使在海里也一样。有海天阁弟子所过留存的,也有那些诞生了灵智的强大异兽产生的,只是在天涯鼎的普照之下,始终被镇得连空气都算不上,散于海中没有任何影响。
  失去了天涯鼎,大海慢慢地动荡起来,夤夜可以感应到有极微小的“气”开始凝固,然后变成看不见的气泡,气泡慢慢地涨大,变成肉眼可见,又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继而四处都像煮开了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地汹涌起来。
  区区不到半个时辰,海洋如鼎沸,滔天巨浪轰鸣而起,整个大海似乎都在摇晃,天旋海转,就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以夤夜的功力都无法再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之下留存,她箭一样射出海面,玉足点在巨浪之巅,放眼望去,美目里也不由闪过骇然之色。
  整个大海像疯了一样疯狂咆哮,四处都是巨浪冲天,高逾百丈,重重拍打下来,又卷起更凶狠的动荡和激浪。夤夜知道,自己也不能直接对抗这样的海啸,也许倾尽全力能使一面巨浪止歇甚至倒卷,那又如何?这千百浪,层层叠叠,永无停歇,是人可以阻挡的吗?
  只能飞在上方,避其锋芒。
  在天地巨变之前,人就像一粒微尘,如此渺小。
  但某些生物却不在此限,比如本来就生活在深海之底的那些强大异兽……
  夤夜眼睁睁看着那些原本躲得自己远远的异兽,随着海浪一起聚拢而来,震天的嘶吼和海啸之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有丝丝白雾在浪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