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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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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别人呢……他们是来历练的,来寻宝的,他们的战意、贪意、以及对他人的戒备之意无时无刻地在滋长,就连风烈阳这样的意志都不能免。
  因为风烈阳的心灵不是没有破绽。
  他会被自己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像踩了尾巴一样,觉得看不起他……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一路在追赶,却始终落后,在这样的环境里被千百倍放大,变得无比敏感。
  如果换了个人来劝说,说不定还好一点,可这个人偏偏是她慕剑璃,风烈阳始终追赶却追之不上的参照者、潜意识的对手……
  若说有邪煞,是被挑起于他们自己的心。
  好胜、不甘……和追之不及的焦躁与绝望。
  “离开这里。”慕剑璃终于道:“如果你要服用玄天草,出去之后我们找医圣鉴定过确认无虞,你怎么服用都可以。”
  “你知道这草没有问题。”风烈阳冷笑道:“说这些话,还不是因为私心,想找机会谋宝?落在陈乾桢手里,和落在薛牧手里有什么区别,他……”
  “他怎么?”慕剑璃厉声道:“风烈阳,自炎阳归宗,薛牧可曾亏待过你一分一毫?星月宗多少资源尽你使用,要什么给什么,从来没有任何限制,便是岳小婵的资源也没多过你,他亏待过你?”
  “我风烈阳为什么要别人赐予!为什么要听什么盟主总管的破命令!”风烈阳忽然抬高了声音:“一路行来,我靠的是自己!莫说星月资源,这半年来我分毫没取过!反倒是当初的黑蛟,那是我杀的,凭什么到了他手里!”
  “他前期给你的资源都能换十条黑蛟了。”慕剑璃有些无力地叹息:“当初你我重伤,六扇门有人在外守着,便是他不来,那黑蛟多半也是归属六扇门,你能赖在他身上?”
  “是我杀的,就是我的,六扇门拿,我就找六扇门,薛牧拿……我没找他麻烦已经不错了!”风烈阳的眼睛越来越红,心底的暴戾蠢蠢欲动:“就连你!”
  他顿了一下,慕剑璃皱了皱眉。
  风烈阳一字字续道:“连你,原本……呵呵。”
  “唰!”追光逐电的剑芒转瞬就到了风烈阳喉头,带着慕剑璃暴怒的声音:“你在找死!”
  慕剑璃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也受了邪煞潜移默化的影响,总之这一刻的杀机根本无法按捺,这几乎是她有生以来发出的最嗜血的剑,根本就没打算让对方活下去!
  恐怖的剑芒,极致压缩能量的一点,带得整个空间都塌陷萎缩,最极致的死意绽放在风烈阳喉结之前。
  “铛!”地一响,风烈阳飞速后退偏头,同时长刀横撩,险之又险地隔开这一剑,而那破剑而出的厉芒已经擦过他的脖子,鲜血淋漓,差点就割破了喉管。
  这还没完,刀剑交击之处,风烈阳只觉自己砍在了什么无法撼动的坚冰之上,那剑几乎没怎么偏斜,反倒是他自己的虎口一阵剧痛,险些拿不稳刀。
  风烈阳闷哼一声,跌退两步,握刀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持草的左手伸出一只指头,摸向脖颈的伤处:“我竟然……连你一剑都接不下……我不信……”
  慕剑璃面如寒霜,没有回应。
  风烈阳用力把玄天草塞进了嘴里。
  慕剑璃眼神冷漠,再也没有阻止。
  反正本来就无法阻止,她既秒不了风烈阳,怎么阻止他吃东西?
  也不必阻止。无论是穿肠即死,还是另有害处,她已经懒得在意。
  去死便是。
  风烈阳的气势肉眼可见地开始攀升,那将破未破的洞虚之境毫无阻碍地一鼓而破,并且不断滋长,汹涌澎湃。
  “哈……力量……”风烈阳仰天而笑:“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的,这就是道!”
  慕剑璃清晰地看见他的瞳孔已经彻底变红,而原本阳刚帅气的面庞也开始变得狰狞且扭曲,粗壮的胳膊上青筋暴起,越发可怖。
  她想起这个男人曾经在上古魂体的诱惑之下坚持自我,破除了那万千负面怨魂,那是强大的意志与信念的坚持,不受嗟来之食的自尊和豪情……
  可这次他输了。
  正是输在了他的自尊自我,和武道攀登的执念,输给了他自己。
  玄天草中必定藏有邪煞,他自己吃进去了……把邪煞吃了……
  不被改造成邪魔才有鬼了……或许不是改造?只是唤醒他内心深处的东西,找到了真实的自己。
  “哈哈哈……薛牧,那就是个骗子。”风烈阳仰天大笑:“一个只耍嘴皮子的人,得到了世间所有的东西,享受所有的尊崇与荣耀……星月崛起,魔门复兴,天下景从?那是什么?那是我辈辛苦修行的武者本该享有的东西!力量才是一切,有了力量,他的嘴皮子只是个笑话,荣耀是我的,你也是!”
  “这就是世人习武的根本面目吧。”慕剑璃这回没有生气,她反而越发平静:“所谓探索武道的真谛,是遮羞布?”
  “那是应得的啊!”风烈阳一声狂吼,万丈烈阳冲天而起,穿透了冰窟之顶,直破千丈玄冰,暴烈而出。
  一缕剑光在他前方光芒最盛之处绽放,慕剑璃人剑合一,目光里带着最坚定的杀意,一往无前!
  此地没有风,也没有太阳……
  也没有风烈阳。
  只剩一个被邪煞影响了心灵的,世间真魔。


第七百零七章 祭奠与生死
  在山谷的另一边。
  如春的景色已经彻底变成了冰狱,玄天草边的瀑布早已经凝成了霜,幽幽霜华覆盖在草地上,一片诡异的冰蓝。四处都是如剑的冰棱,在空中飞速穿梭,空气里都是彻骨的寒,让人血脉魂魄都要冻结。
  常天远带着一身的冰霜,左右格挡穿刺而来的冰棱,排山倒海的剑气重重破在巨浪般袭来的冰雾上,连人带剑直破而入,仿佛撞进海啸之中。
  海天阁主本就有让海啸倒卷的能力。
  下方就是冰兽履霜,此时巨大冰球般的身躯也四处剑痕,像极了之前看见的斑斓冰壁。
  冰兽是洞虚巅峰,常天远是洞虚后期。
  但上风的是常天远。
  人与兽的战斗向来如此,战斗智慧与经验,以及技法上的登峰造极,足以填补力量上的差距。从小到大的修行,对这类的异兽越级挑战是常事,往往就是在这样九死一生的战斗里使人得到升华。常天远数十年来经历的类似事件也多如牛毛,只是这些年来很少了。
  眼下的冰兽对他来说也不过是重走当年修行中常见的路罢了,对常天远而言,反倒激发了他的战意和豪情。
  什么上古完全体冰兽,不过如此!
  “嗖!”重逾百斤的重剑此刻犹如问剑宗的轻灵长剑一般,带着呼啸的尖锐剑意,直刺冰兽两眼之间。
  常天远已经试探出来,此兽的要害核心就在于此。这是冰兽刚刚释放了冰狱天岚的大招,短暂虚弱之时,破敌就在此刻!
  正在此时,冰兽大口一张。
  一具尸体飘了出来。
  常天远差点就想收剑而回。
  正是之前以巨浪探路的老者,也是常天远自幼一起长大的师弟,情同手足。
  他能收剑,别说修行到他的地步了,就算一个普通的海天阁精英弟子,做到剑随意走一点都不难,并没有什么收势不及的说法。
  但若是收剑,这破除冰凛破解大招所营造而成的优势气势立即便消了,冰兽的短暂虚弱也会恢复过来,他好不容易占据的上风很可能就此化为乌有。
  尸体迎着剑芒,四分五裂。
  常天远在血肉之中,默默穿了过去。
  反正师弟已经死了,只是尸体……不该为了这点纠结,破坏好不容易的胜势,便是师弟有灵也会谅解的吧?
  又一具尸体悬浮在冰兽两眼之间。
  “师父救我!”
  常天远瞳孔一缩。
  这不是尸体,是活的!
  他的亲传弟子……当年的潜龙十杰排行第六,曾是他的骄傲……
  重剑透过他的胸膛,狠狠地破在冰兽双眼之间。
  “吼!”冰兽发出一身惊天动地的吼声,那声音里似是痛楚,却又似是欢愉?
  海天弟子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家师父,眼神迅速灰败,气绝而亡。
  尸体再度被挑开,常天远面无表情。
  当走出第一步,第二步就变得理所当然,邪煞的潜移默化本就不在野蛮的附体,而是一步一步的让你沦丧。
  在通向力量的道路面前,所谓的道义和情感都是可以用来牺牲的东西,常天远恍惚间想起了少壮之时,在通往成长与世故的冠礼上,曾经的激扬热血与纯真都只是登上掌门之位的祭品。
  力量的祭品,权位的祭品,都是祭品。
  现在也是。
  冰兽的眉心破碎,渗出了浓浊的雾气。
  是冰雾还是邪煞?常天远已经分不清,他觉得二者已经没什么区别,渗入身体也就是阴寒罢了,之前曾经感受过的憎恨、凶戾、毁灭之欲,让人的心中狂躁不安的东西,已经没有了……因为现在自己就是如此。狂躁加狂躁,又能怎样呢?
  可以感受的是力量澎湃地增长,天道的大门恍恍惚惚,似乎就在面前。
  合道之门……
  常天远仰天大笑,狂猛的剑气捅进了冰兽口中,无论里面还有多少人,是死是活,那都不要紧……
  大口用力地咬合,被他的重剑卡住,常天远用力催发着所有的剑气,在冰兽口中四散暴起:“合道就在这里,薛清秋,蔺无涯,你们没我快!”
  “砰”地一声,后背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常天远的剑气顿失,被冰兽口中浓雾重重地撞上,继而裹得严严实实。
  浓雾之中,常天远猛地喷出一口血,转头看去,一个灰衣人影,左袖空空荡荡,右手举着一个圆盘,圆盘轰在他背上,又飞速撤退。
  “虚净……我草你……”
  “瞒天过海盘已经记下了常兄的一切,海天阁本座会替你管好的,常兄安心去吧,哈哈哈哈……”
  常天远再度喷出一口血,很快被汹涌的煞气彻底包围,瞬间胸中狂躁之气冲透灵智,所有的意识都被戾气占得满满当当,再也没有其他。
  ……
  一轮烈日在慕剑璃眼前绽放,她的剑尖刺在烈日中心,恐怖的剑意刀光交织在一起,在正中爆出了凄厉的回响。
  四周的冰壁冰层开始皲裂,塌陷,就像是当初蔺无涯与薛清秋之战的重演。
  一剑于虚空中划过一道银月般的弧线,在空气中如水一般穿行,整个剑势已经与周围融为一体,飞光四周无数细小的波纹时隐时现,如同最美丽的气泡,生命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随之就会破灭。
  生与死的分界,无情与有情的交融,在极致的死意之中绽放出最美的生机。
  如同后羿带着希望射向烈日的长箭。
  当剑尖一点白光与烈日接触一瞬间,那烈日如被戳破了的气球一般,内里所有刀气在接触的一瞬间化为光芒万道,铺天盖地地汹涌袭来,如同普照世间的光辉。
  只是这光辉之中再看不见阳刚与伟岸,只有毁灭的暴戾,要燃尽世上的一切,使大地干涸,草木不生。
  剑身周围围绕的剑气依然在继续生灭变幻,无数生机在其中充盈,转眼间眼看又将补充起来。
  生的尽头是死,死的极致求生,生死之间,便是万物生灭,枯荣轮转,永无停息。
  那充满凌厉杀机的剑尖,在这一刻仿如花苞怒放,青叶抽芽,生机盎然,本来已伸展到极点的剑势竟是再出旋转花瓣,四周剑气被吸引至赤红的刀芒之上,如一滴滴清晨朝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这是生机与毁灭的极致转换与对决。
  原本是普照万物的暖阳,变得炙烤天下,本是毁灭生机的剑光,却是绽放繁华。
  风烈阳阴沉着脸,并左掌为刀,轻轻一划。
  一轮刀光从另一侧切割而来,所过之处,冰层爆碎。
  慕剑璃左手捏着剑诀,却没见什么举动,反而有一枚小小的青玉色剑印,从她的戒指里跳了出来。
  问剑宗宗主剑印,也许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宗主真正动用过。
  慕剑璃左手一弹,小小的剑印忽然剑芒大涨,变成了一柄通天彻地的巨剑,冲着那轮刀光碾压而过。
  剑印既出,生死同归!
  远在数千里外的问剑宗内,生死鼎光芒大盛,剑气冲霄而起。
  本没有生,也没有死,只有轮回。
  “轰!”剑印与烈日对决,飞光与长刀交互,地动山摇的场景之中,两个人影刀剑交击,静止在那里。
  风烈阳的胸口慢慢地渗出了血迹,瞪视的红瞳里神采难明。
  慕剑璃的嘴角也同样慢慢渗出血迹,流在白玉般的唇角,凄美的艳丽。


第七百零八章 谁对谁错
  “刚才……我的力量比你强。”风烈阳慢慢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但红瞳却没有之前那么酷烈,变得有些复杂。
  慕剑璃没有回答。
  “我的战技磨炼甚至强于你。”
  慕剑璃还是没有回答。
  “我只是吃亏在……没有你们超级宗门的底蕴,没有层出不穷的异宝,是么?”
  慕剑璃终于答道:“便是没有剑印,你我最多同归于尽。你的力量与战技是强过我,却为何只能得到这样的结局?”
  风烈阳沉默。
  慕剑璃又道:“是自己练的,自己悟的,才是自己的。无论是服用异宝骤然助长,还是因为毁灭之意强化了力量……那都不是你自己的,你的力量掌握有了瑕疵,战力并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高明。”
  “不,那就是我自己的!”风烈阳抬高了声音。
  慕剑璃没去争辩,闭上了嘴。
  “我一直追逐,却赶不上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幼在问剑宗门,有蔺无涯的指导,有无数宗门秘地的磨炼,有生死鼎可参……我没有,我只有残缺不全的炎阳神典,那是从半本星月神典里改造而来,还要我自己去慢慢琢磨完善……我没有宗师指点,没有宗门洗练……我追不上你,非我之过。如此刻……也非战之罪。”
  慕剑璃叹了口气:“你可以这么认为。”
  风烈阳的声音忽然变得急促:“如果让我和你有相同的境遇,我能比你强,还能比薛清秋强,我能成为天下至强者,对不对?”
  慕剑璃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那红瞳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期冀。
  她慢慢道:“也许。”
  风烈阳微微一笑,带着点喟叹之意:“之前说的一些话冒犯了你,其实只是有意挑惹你的怒火,动摇剑心的手段……向你致歉。”
  慕剑璃点了点头。
  风烈阳低声道:“我一生不好女色,不贪享乐,心无旁骛,只图武道攀登,走向力量的极致……薛牧凡事与我相反,但风云却因他而叱咤,仿佛世上已经没有我的位置。我很困惑也很不服,我觉得我才是对的,他只能让世人剑心消磨,从此不复武道之盛。难道你真不知?”
  “我知道,从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慕剑璃平静地道:“但我觉得,或许那没有什么不好。”
  “你们都背叛了武者之路,我才是对的。”风烈阳喃喃道:“我才是对的,只是我欠了运气……”
  万千剑意从他身周各处绽起,带起了无数凄美的血花,血花里带着淡淡的雾气,四散消失不见。
  原来刚才的交锋里,生死相合的剑花已经侵入了他浑身要害,他已经败了。
  慕剑璃静静地看着风烈阳浑身浴血的模样,血花合着冰雾“咝咝”的响,很美,就像是阳光晒在积雪上,消融的声音。
  风烈阳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已然气绝。
  死了还是站着的,屹立如山。
  慕剑璃没有再看,慢慢转身,刚刚迈出一步,“噗”地一口鲜血喷在冰面上,她辛苦地柱剑于地,神色苍白地喘息。
  前方的冰雾里忽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似是有什么在接近。
  慕剑璃深深吸了口气,猛地仗剑而起,飞光指向冰雾深处。
  一个巨大的冰球慢慢从薄雾中显现,身边跟着一个人影,手持重剑。
  “冰兽履霜?常……天远?”慕剑璃瞳孔微微一缩,她认出了这两个身影,心却不觉下沉,沉到了冰底。
  上古冰兽,洞虚之巅。虽然眼下看着千疮百孔,四处剑痕,但在这冰底邪祟之地,慕剑璃很怀疑它的实际战力并没有减弱多少。
  而常天远浑身是血,眼睛里没有眼球眼白,只是彻底的一片血红。他的神情狰狞,略弯着腰,口中“嗬嗬”地发着无意义的音节,形如野兽。
  慕剑璃知道,他已经不是常天远了。如果说风烈阳之变起于他自己的内心,邪煞只是起了引导作用,他还有自己的战意和基本理智;那么常天远这就是彻底的邪煞附体状态,根本没有任何为人的理智可言,他存在的一切价值就是毁灭和杀戮。
  真正概念上的“邪煞”,只为了毁灭而存在的东西。
  慕剑璃内视了一下。
  刚才风烈阳说得没错,吃了玄天草的风烈阳理论上无论力量还是战技都是比她强的,她取胜相当艰难,怎么可能不受伤?以眼下的伤势,单独对付这两个怪物的其中之一都没有把握,二者齐至,她怎么抵抗?
  恐怕跑都未必跑得掉。
  莫非真要死在这里?
  “薛牧……”
  慕剑璃低声念叨着,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低声自语:“我死在这里的话,你该知道这里有问题了吧?那也算是不负所托了。”
  “错啦!”有人从身后气喘吁吁地跑来:“你要是挂了,盟主非炸了不可,哪来的不负所托?”
  慕剑璃转头看去,只见纵横道主许不多擦着冷汗飞速接近:“快走,只是跑路还有机会!可别瞎犹豫,把老子也坑在这里!”
  慕剑璃哪里是拖泥带水的人,立刻转身就跑。
  身后冰兽和常天远加速接近,迅如流光。
  许不多飞速往身后洒东西,慕剑璃瞥眼看过去,倒也认得分明:缚足阵、困龙阵、融冰水、缠仙藤……琳琅满目,简直就是一货柜。全是级别超高的阵盘或异宝,便是洞虚者被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高级货困住也绝对是要拖延脚步的。
  饶是在这种生死一线的紧急时刻,慕剑璃都忍不住想笑,纵横道的正面武力不高,却总能屹立魔门三宗四道之列,果然还是有他的门道。
  两人一路拐出山谷,冲进了来时的冰窟之路。后面的冰兽与常天远速度果然受到拖累,虽然距离还是在缓慢拉近,可一时半会也未必追得上了。
  许不多吁了口气:“快,到了外面你问剑宗也有强者,再做计较。”
  “许宗主怎会在此?纵横道不是已经撤出此地了?”
  “我纵横道说话你们也听?盟主几月前就交代过,让冰原人手关注他家剑璃的安全……咳,就算他没交代,老子也会跟在你们后面捡漏,都捡多久了……”
  慕剑璃:“……”
  “本来占了便宜就想跑,可特么你要挂了,老子明明在附近还坐视不理,这还了得?被盟主知道了,老子这颗光头不够砍的,林东生向钱进可还盯着纵横之主的位置呐!”
  慕剑璃微微一笑,心中柔情满溢。
  果然薛牧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对她不闻不问,名为支持她在冰原历练冒险,实际还是交代了自己人时时关注着……若不是他的压力在背后顶着,许不多这种出名的重利轻义者也不可能跑出来冒死相助。
  不管风烈阳怎么认为,慕剑璃依然觉得,薛牧那样的有什么不好?
  谁对谁错,涉及道不同,慕剑璃懒得去争执,只知道在自己心里,薛牧就是对的。
  这就够了。


第七百零九章 生死逃亡
  两人奔行在冰窟里,正觉得把追兵甩远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前方冰窟路径忽然封闭,地底坚冰竖了起来,堵住了去路。
  两人急速刹了下来,许不多顺手就是一击,冰壁却只轰开一个小洞。
  就这么一个阻碍,后方的追兵气息已经迅速接近。
  “日,怎么回事!”
  “恐怕是冰兽之能,可以挪动冰壁,改变路径。此时破冰不及,走不掉了……”慕剑璃持剑转身,看着追近的两个怪物,微笑道:“抱歉了许宗主,还是坑了你。”
  “……”许不多臭着脸摸出了一个瓶子,一瓶水泼在了冰壁上。
  万载玄冰肉眼可见地开始融化,变脆。
  慕剑璃立刻抓住机会,一剑破在冰壁正中。
  “哗啦啦……”明明没用多强的力量,这万载玄冰就跟玻璃一样粉碎。
  “好一个融冰神水。”两人继续飞奔,慕剑璃笑道:“怕是万两黄金?”
  许不多板着脸道:“最后一瓶,再来一次怎么办?”
  “那就战吧。”
  许不多沉默片刻,咕哝道:“老子真想卖了你。”
  听这话的意思,恐怕他独自一人还是有办法跑路的。慕剑璃瞥了他一眼,摇头笑笑:“你去吧,薛牧不会怪你。”
  许不多叹了口气:“知道我为什么听薛牧的,虚净怎么忽悠我都没用么?他给我许诺的东西,或许薛牧十辈子都给不了我。”
  慕剑璃道:“愿闻其详。”
  “我们纵横道是生意人,盛世也好,乱世也罢,我们都可以用不同的套路攫取最大的利益,唯有一种情况不行。”
  慕剑璃颔首:“灭世。”
  “没错,老子再是贪婪,再是无厌,再是不讲义气,也知道他娘的先要活着才能赚钱,才能享受赚来的钱。陪他灭世,老子又不是脑残。”
  “他直接告诉你要灭世?”
  “他当然说他不是为了灭世,看着言辞恳切,可他欺天宗说话,还是骗傻子去吧。”
  慕剑璃哑然失笑。
  “所以吧,既然站了队,就站个彻底。只要救了你,薛牧会给我更多。”
  前方再次立起了冰壁。
  许不多二话不说地抛出了一个圆球。
  神机门特制轰天雷,以许不多手里这种能够炸毁一座小山的档次,整个世上都只有十几枚。看得出来许不多这也是拼了老本了。
  “轰”地一声,冰壁上炸了一个巨大的凹陷,数尺冰壁大约只剩不到一尺了。
  慕剑璃奋力一剑,两人再度破冰而出。
  “是,薛牧会给你更多。”慕剑璃微微笑着,心中却奇怪地掠过那句话——虚净说他不是为了灭世,言辞恳切。
  在许不多这样的聪明人看来,虚净说话当然是一个字都不能信的,演得再恳切也没用。可真是奇怪,是她慕剑璃傻吗,为什么直觉感到这话很可能并不假呢?
  也许是因为她总觉得人做事需要有个理由吧?虚净到底为什么要灭世?只为了欺天,连自己都活不了了有意义吗?
  正有些走神,心中警兆忽起。
  前方的冰面再度隆起。
  可这回不是冰壁封路,而是慢慢地隆起了一个圆球。
  冰兽履霜……它竟然直接在前面“长”了出来!
  两人紧急刹车,神色颇为震撼。还有这一手,这一手搞出来就真不是许不多藏着的各类物品能解决的了。
  许不多再度掷出一枚轰天雷。
  冰兽张开大口吞了下去,那轰天雷直接哑了,居然炸不开。
  “嗖!”重剑从身后呼啸而来,剑还未至,洞窟已经变得窒息,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被抽了个一干二净,只剩真空的极致压力。
  慕剑璃纤腕一振,飞光骤起。
  砰地一声,双剑交击,慕剑璃重重地摔退,再度呕出一口淤血。
  她身后就是冰兽,已经张开了大口,迎着她的身躯。
  许不多暗暗叫苦,不得不飞起一个金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许不多修行也不过入道之巅,而且不是实战派,单论正面作战能力,恐怕还比不上如今重伤的慕剑璃呢……
  慕剑璃在空中猛地一扭身,剑印骤起,一把巨大剑影轰向冰兽的大嘴,冰兽立刻闪现,看似圆滚滚的臃肿身躯,居然间不容发地避过了剑影,擦身而过。
  慕剑璃落在地面,前方是冰兽,后方是带着重剑直扑而来的常天远。左右是不知道多少厚度的冰壁。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无处可退。
  许不多低叹道:“我现在卖了你,不会怪我吧?”
  慕剑璃淡淡一笑:“不会,已经很是感谢。”
  许不多转头看着慕剑璃,此时她浑身血污,发丝凌乱,可眼神清澈坚毅,偏偏看着更美了,别有一番风情。他心里也叹息一声,这真的是绝世尤物,世间少有,也难怪薛牧念兹在兹,可在自己小命面前,她还是死了好点……
  许不多伸手摸出了另一个瓶子,这是引魂香,只要往慕剑璃身上一洒,对方这种没有理智的怪物就只会把所有注意力放在慕剑璃身上。
  他是能跑的,慕剑璃这种时候恐怕都会主动让他洒……
  慕剑璃看着他的瓶子,没说什么。邪祟之地,许不多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没什么可苛责的。
  常天远重剑已经劈来,与此同时冰棱四起,向两人铺天盖地地射来。
  许不多飞速拔开了瓶塞。
  慕剑璃没管他,飞光一个回旋,反而把射向许不多的冰棱挑落。
  许不多眼神有些复杂,正要泼水。
  一道剑芒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仿佛流星乍现,又仿佛冰晶忽闪,在这并不大的冰窟之中忽然充盈天地,照亮了千丈冰底,璀璨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冰兽忽然四分五裂,连个反应都来不及。
  一个峻拔的人影忽然出现在慕剑璃面前,长剑斜撩,轻轻点在常天远重剑之巅,那排山倒海的重剑居然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常天远毫无理智的血色红瞳似乎也有了点骇然之意。
  来人漠然开口:“你若还有灵智,告诉本座,虚净在哪里。本座之前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却忽然失去。”
  常天远当然无法回答,狂吼一声,重剑疾扫。
  “不知道?那你也就去死吧。”
  剑芒闪过,常天远的喉头忽然出现一个红点,重剑僵在空中,继而砰然坠地。
  两个理论战力都在洞虚巅峰的强敌,各自在来人面前连一招都没撑过去,一剑秒杀。
  两股雾气从冰兽与常天远的尸身中浮起,向来人笼罩过去。
  慕剑璃失声道:“师父当心!”
  剑芒再闪。
  仿佛天地分离。
  两团雾气分崩离析,变成了清凉的冰雾,在空中缓缓消散。
  “就这俩玩意都追得你上天下地的?”蔺无涯转头看着慕剑璃:“回头闭关去,丢人现眼。”
  慕剑璃微微撅着小嘴:“我只是受伤了。全盛时才不怕他们。”
  蔺无涯没去和徒弟争,事实上徒弟的状况他很清楚。他瞥了许不多一眼,目光掠过他手里的瓶子。
  许不多尴尬地把瓶子藏到身后。
  蔺无涯却没说什么,只是收剑归鞘,低头看着两个怪物的尸身,又看着空气中清凉的冰晶。
  看了很久很久,低声自语:“邪煞……人心的具现……真是有趣的东西。”


第七百一十章 知道自己要什么
  更为有趣的是,世人公认最贪婪最逐利的许不多,以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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