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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古神话之白蛇疾闻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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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怎么伤成这样!”小青看到被鲜血染红胸口的许仙,吓坏了。
“他们是……什么人?”许仙没有理睬小青提问,却问法海。
法海看看六名武僧,也觉得很是疑惑。此时,六个武僧已然扫清那几百个毒化人,收拾好战场,朝着许仙走来。
铜棍僧见许仙重伤,对使用查克拉圈的番僧说:“你那里还有葛覃青灵膏吗?”
番僧听了,从怀里掏出个白色圆形小盒子,掰开盒子,里面是青色药膏样的东西。他靠近许仙,法海和小青知道他要替许仙治伤,都闪在两旁。番僧手指点了许仙胸口几个穴道,嘴里念了一段咒语,许仙竟然居然觉得伤口不疼了,血也不再流出。然后,番僧小心的身手将他胸口的木屑轻轻拔出,又用两根手指挖出些药膏涂抹在他胸前,药膏所到之处,伤口竟然神奇的愈合了。没过一会儿,许仙觉得身体哪里都不疼了,手脚也有力气,居然一咕噜站了起来。
法海见许仙被救活,心中欢喜,双手合十对着铜棍僧行礼道:“师兄,多谢你相救,请问你们是哪所寺院的?恕小僧眼拙,着实眼生。”
铜棍僧放下,手中铜棍,还礼说道:“小僧等常年在深山修行,并不似法海师兄这般名声响亮。主座命我等六人紧急来援,刚好赶上许小官人的坐船倾覆,是以出手相救。”
法海见铜棍僧知道自己名字,甚觉吃惊,才要再问,铜棍僧微微一笑,说道:“师兄不必惊诧,我一看你的九环锡杖,就知道你必是金山寺的法海。小僧是少林寺达摩堂武僧僧头七杀僧。”
背着黑箱子的巨僧报名特别简短:“天府僧。”
给许仙治伤的番僧说:“天机僧。”
手拿长枪的僧人说:“天梁僧。”
使用狮头团牌和虎头团牌的僧人一起说:“天相僧、天同僧。”
法海听罢大惊,达摩堂武僧在降魔圈子里极是有名,六个人以南斗六星命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所谓南斗六星,乃是主宰世间生死的星座,七杀僧星是六星之首,乃大将之星,看来七杀僧是这六名武僧的首领。
他想起师父金山寺长老有说过,少林寺调了尚在少林寺的达摩堂武僧的六人组来帮忙,没想到这六个人竟可以一个时辰内奔走两千里到临安。他目光下移,看到六个人膝盖上捆着的黄色马甲,这才释疑:“传说先代有位高人擅长神行马甲秘术,可以日行万里。本以为只是传说,看来居然确有其事。”
许仙朝着损毁的飞船看去,鲁世开用朴刀在撬残骸,看看里面还有没别人活着,旁边横七竖八的都是水手尸体。看起来,活着的只有他们几人而已,想到这里,许仙轻声嗟叹。
“你们看我找到谁了!”
听到鲁世开的声音,大家一起朝着他大喊大叫的方向看。只见鲁世开正用力从碎船板堆里将一个人往外拉,被拉出来的人身上扎着许多小木屑,嘴里哼哼唧唧狼狈异常。
不管死多少人,王押司总是能活下来的极少数。
怪力无穷的天府僧僧将大石头一块块垒起,将水道口堵住。垒起的石头层层叠叠好几重,天府僧觉得应该没人能撞开,这堵石墙,这才拍去手上和身上的灰,满意的离开。
这是个异常宽敞巨大的水道,许仙尽管事前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水道工程的宏大吓到。他在临安城住了那么多年,从未想过脚下会有如此惊人的工程。
他仰头目测了下水道的天花板,足足有两丈多,墙壁是用青砖砌成,洞顶则是巨大的青石板盖顶。水道中间是排放污水的巨大沟渠,两边都有青石板路,供人行走。许仙步测了下青石板路宽度,大概有三尺宽,他又走到沟渠前,往里扔了块石头,石头一下就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了。
法海和七杀僧正坐在地上,研究水道图。图上压了三块小石子,代替雷峰塔、保俶塔和雷峰塔,两个人在的手指在三块小石子间来回游动,其他人拿着火把为他们照亮,连小青和鲁世开都在聚精会神认真的看。由于他们争执很厉害,许仙觉得很是无趣,就跑到一边看水道。他顺着水流方向,朝着隧道深处看去,只见远处隧洞似乎又分了好几个道口,黑洞洞的叫人看着都怕。水流一刻不停的流向黑暗的隧洞,“哗啦啦”的响声在远处激荡,“哞哞”的毒化人鸣叫声,从远方顺着隧洞的风声传来。
许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不敢去火把照不到的地方,只好赶紧绕回来。此时,法海和七杀僧似乎达成了一致,许仙忍不住问:“你们最后决定怎么做了?”
法海说:“方才和七杀僧商量定,我们兵分三队,分头拿下六合、保俶和雷峰三塔。”
“怎么?”许仙皱着眉头说:“你们还是决定分开走?兵家大忌乃是分兵,如今我们人手又不足,再分成三队,万一一队有什么闪失……”
“许小官人,我们达摩堂武僧固然不像法海师父声名卓著,却也是降妖伏魔无数,打几个毒化人尚不是什么难事。方才一战,我等已然知晓毒化人的能力,你也是亲眼得见,不过如此。如今事情紧急,若是不兵分三路,只怕时间来不及。”七杀僧有些不快地说道,然后将水道图卷好,交给法海。
“这个……”许仙还有些犹豫,法海朝着他摇摇头。
“许小官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吗?”七杀僧的脸色越发不好看。
“那……那……我记得你们来时不是有用什么神行马甲术?那个不能再用?如果可以让我们一起使用,岂不事半功倍?”许仙还不肯死心,想起七杀僧等人救下自己时,腿上捆着的黄色纸马甲。
“那马甲一日只可使用一次,”七杀僧说:“我岂不知分兵乃是大忌?如果还能用,我又何必与法海就分队之事争论那么久?不分自然是最稳妥,只是万一有所耽搁,只怕金山寺方面的大日如来就要发动了。”
许仙仙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损害七杀僧的荣誉,达摩堂武僧的人们对自己的荣誉极其看重,这是六个和法海一样,甚至比法海还强的人组成的团体,自己为何会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自己也说不清。
“既然别无他法,不如抛铜钱决断,占卜下好了。听天由命,绍兴通宝朝上就分队,无字面朝上就不分。”这是许仙最后的挣扎,说着他掏出一枚铜钱来,七杀僧也以沉默表示同意。
许仙将铜钱扔向天空,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向铜钱,随着它被高高抛起、翻转、落下,被许仙接住。他张开手掌,朝上的是绍兴通宝。见自己的提议也没起作用,这回,即便许仙也没话可说了。
经过商议,众人分成三队:
许仙、法海、小青、鲁世开和王押司一路,前往雷峰塔;七杀僧、天府僧、天机僧一路,前往保俶塔;最后一路是天梁僧、天相僧、天同僧,解决雷峰塔。天机僧拿来图纸迅速临摹出两份,分给每队队长。
许仙打开随身背着的挎包,打开毛巾包,三支琉璃管装着的蓝色血精并排平躺在里面。这是用他娘子的血做成的,想到这里,许仙又思念起生死未卜的娘子,他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一共三支,只有三支,极其宝贵,如果摔坏了,就再也没有了。两位务必好好保护,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许仙小心地取出琉璃管,犹豫了下,还是交给领队的七杀僧和天梁僧。
这群人举着火把沿着水道旁的道路前进,十几条影子被火把的光投射到墙上,被扩大得硕大无比。走到一个三岔路口时,他们分成了三队,进入各自的隧洞,火光很快便被黑暗淹没……
就在许仙等人在下水道里商议如何镇压三塔时,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坠毁的飞船残骸里,还有个人被埋在下面。
钱不二醒来时,他感动浑身都像针刺一般疼痛,他的头也破了,血一直流。他作为被抓获的俘虏,一直被锁在船舱里。飞船和飞行巨人激烈战斗时,他始终在船里,手上锁着粗大的铁链子,他还记得,给他套上这链子的,是名叫小青的青蛇妖。
“臭娘们!”钱不二恶狠狠骂了句。
飞船在坠毁时,船舱完全翻转过来,他被从地面扔到天花板,又被桌子重重砸到肚子,疼得他当时就晕过去。船舱因坠地的重击而变形,好在他没有死,船舱还是保护了他。原本看管他的水手由于甲板操船人手不够,都出了船舱,后来再也没回来,八成都死了。
当他醒来,看到自己躺在船舱的天花板,地面甲板在上面,船舱里的桌椅柜子都被颠簸弄得七零八落,自己就被这些横七竖八的木头构架压着。
“救……救命啊……救命啊……”钱不二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并没有人出现救他。他能听到外面外面毒化人的“哞——哞——”叫声,他们之间只隔着一道船板而已。
“我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这个念头固执的敲打着几乎昏昏睡去的钱不二,让他保持了清醒。他用力撑了下身子想爬起来,却感到左臂根本没有什么力气,他费力得将左臂抬起,只见左臂下面只连着少许皮肉,胳膊孤零零的连着。
钻心的疼令他即使用力咬牙也难以挺过去,他想叫出来,又不敢叫,一旦真的叫了,也许会被外面的毒化人听到声音。钱不二用右手扒拉开身上堆着的桌脚柜门之类,这花了他很多时间,每扒拉去几块,都要喘会气。
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钱不二终于将身上的东西都扒开。右手上的铁链很沉重,他使劲单手撑住身体坐起来看自己的腿。只见,两条腿血淋淋的,脚的姿势也很古怪。试着动动腿,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也不听自己指挥,看来是被杂碎了。也许是全身没有哪里不痛,以至于他感受不到腿的疼痛。
钱不二知道,自己这回就算是完了。多年来发生的人和事一件件从眼前飘过,南极仙翁、许仙、白素贞、府尹大人、还有被他掐死的鹿童。这些人都应该是他的垫脚石,让他富贵的垫脚石。他钱不二原本只是个混混,靠着不怕死的狠劲混到界面一霸,又被黑白两道通吃的南极仙看中,成了他的爪牙。但是,他从不认为南极仙翁是自己值得托付的主子,只不过他有钱,很有钱,足可让自己富贵后半世。
在南极仙翁暗中支持下,他成立了三才会,靠着迫害打击妖怪,南极仙翁赚得盆满钵满,他也跟着赚了不少。眼看着这次毒化瘟疫带来的好运即将让他过上真正的富贵生活,半路却跳出个许仙横插一杠子,他老婆白素贞也来坏他好事,那个小青更是几次三番要把他往死里整,还在他腿上开了个洞。
如今,一切都完了,富贵如过眼云烟,南极仙翁也被搞掉,自己的前途都毁了。毁掉这一切,就是许仙和小青这一家人。
“我彻底算是废了,手脚都断了,还能有什么生路?但是,此仇不报,我死不瞑目。是的,我还有办法,我钱不二钱怎么会如此轻易死掉?你们谁也没想到吧,你钱爷爷还有后手呢!”钱不二右手艰难地伸进裤裆,掏来掏去,掏出个绿色小药丸来。
钱不二拿着小药丸,忍不住嘴角露出狞笑。
三天前,南极仙翁给他看了这粒绿色小药丸。南极仙翁说,这是他从九十九名毒化人血液里提炼出的精华,又用九十九个妖怪小儿做药引子,吃下这粒小绿药丸便能成为毒化人之王,又不失神志。南极仙翁说这是他为自己炼的丹药,效果如何尚未可知,这是有意外发生时留的后手。
意外真的发生了,法海突然出现擒拿南极仙翁。在南极仙翁从肩舆上掉下时,眼尖的钱不二看到这颗小药丸从南极仙翁腰间滚落到自己脚边,他灵光一闪,悄悄趁着没人注意,将药丸塞进自己裤裆里。后来,南极仙翁到底没用上这药丸,便被受骗群众活活打死,自己被许仙捉到飞船上审问。
如今,自己人不人鬼不鬼,正是吃药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钱不二将绿色小药丸扔进干涩缺水的嘴里,喉结动几动,吞了下去。
※※※
几个毒化人在坠毁飞船前,趴着啃食摔死的水手尸体。
他们正在大快朵颐,居然听到飞船残骸里有类似野兽的嚎叫,那叫声无比痛苦、撕心裂肺,大概是在痛苦的辗转反侧。接着,似乎有很巨大的东西爬起来,在蔡海内层“咚咚咚”的敲击船外壳。
迟钝的毒化人们被声音吸引,慢慢站起来,朝着咚咚作响的船外壳靠过去。
咚——咚——咚——
敲击声越来越响,几个毒化人都伸出手,“哞哞”叫着去抚摸船外壳发声的区域。突然,船舱内发出被拉长的怒吼,船外壳“咚——”的一声呗打碎了,坚硬木料和外面覆盖的青铜装甲,都像蘸水的宣纸般被捅出个大洞,正在外面抚摸船外壳的毒化人,遭受巨大力量冲击,和被打碎的木板、铜板一起飞出去。
一只长着长指甲的巨手扒在被撕裂开的口子上,接着伸出来的是长长的尖嘴。尖嘴嗅嗅外面血腥的空气,露出狰狞的笑容,满嘴锋利的牙齿如同锥子。
哞——
被打倒的毒化人爬起来朝天长啸,召唤同伴。长啸随着风声远去,很快远方也传来回应的长啸,果然有许多毒化人和巨人朝着这边围拢过来,很快聚集了几百个,高高矮矮站满一大片。
躲在船舱里的怪物终于走出来了,那是个长着长嘴尖牙、长手和短腿,胸肌宽阔,貌似猿猴且长满黑毛的怪物。他血红的双眼像两个小圆核桃,透出冰冷的光,一双长耳长在头顶左右转动,眼前这些毒化人对他来讲根本只是刀俎鱼肉的货色。
其中一个不知自己沦为刀俎鱼肉的巨人忍不住上前挑战,他比黑毛怪兽高出一倍,自诩要强壮很多。两个怪物对峙着相互打量,他们开始反向旋转,寻找对方弱点。巨人首先耐不住,“嗷——”的一声,伸出双手抓住怪物的两臂,然后反向撕扯,想把怪物撕扯成两半。
他用尽全力撕扯,这强大的力量足以将钢铁撕成两半,但对方却岿然不动,只是伸开双臂任他撕扯。巨人“嗷嗷”叫着继续发力,脚下踩着的地面不堪压力,被踩出两个深深的大脚印。怪物又再次笑了,他知道对方已用尽力量,于是反手抓住巨人的手腕,然后一脚踹在巨人胸口上,用力去蹬,一脚、两脚、三脚……越蹬越快,巨人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终于,怪物用力向上一扯,巨人的双臂被扯断,巨人惨叫着倒地,怪物扔掉双臂,迅速扑倒在巨人身上,张开长长的尖嘴,露出他那口如破甲锥般两排牙齿,一口咬断了巨人的脖子。
毒化人和巨人们被这凶残一幕震慑,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怪物张开大嘴仰天长啸,发出“呜——呜——”的声音。
呜——呜——呜——
毒化人和巨人们认可了怪物的力量,他们被他的强大震慑,用叫声认可他的首领身份,一起跟着叫起来。
可怖的嚎叫声响彻天际,传到每一个正在战斗的毒化人、巨人和武僧耳朵里。
怪物高傲的巡视着他的臣民们,用嚎叫表示恭顺的臣民。忽然,他想起了自己本来的名字“钱不二”,是的,他就是重生的钱不二,他现在的新名字是“钱王兽”,毒化人与巨人之王。
“许仙、法海、小青……”他的嘴里吐出这几个仇人的名字,他的复仇要开始了。
第十六章 雷峰塔许仙定神柱 夕照山魔兽战武僧
临安的地下水道像巨龙的肠胃般蜿蜒曲折,巨大的穹顶像是巨龙的食道上端,地上沟渠里“哗哗”的流水则像巨龙炽热的胃液奔腾远去。通过水道的风,被这人工绵长建筑物不自然得压缩,发出“呜呜”的凄厉响声,其中又掺杂着毒化人“哞哞”的悲凉吼叫,以及飞船的射石炮弹打到大地上造成的振动,像极了龙的嘶吼。
人类乐于建造这样壮观的建筑,让自己显得渺小,从而衬托整个群体的伟大。许仙身处其中,首先想到的也是“伟大”,他从未想到过,在自己每日忙碌穿行的街道之下,竟然有如此宏伟壮丽的工程。
然而,现在并不是感叹的时候,他们不是来游历,体验在城市之下探险的乐趣,而是要争分夺秒赶到目的地。队伍前面开路的是法海,许仙、王押司,队尾是小青和鲁世开押队,一行人高举火把,许仙手拿地图,指导前进的方向。
啪嗒——啪嗒——
这一小队人走路的声音在空旷的隧洞里造成回音,引得许仙不住担心:“如此大声响,真的不会引来毒化人?”
按照王押司的说法,这条地下水道非常安全,并没有毒化人,至少他没有遇到过。即便如此,法海还是加着小心,每到黑暗的拐角和岔路,都是试探确定没有危险,才会招呼大家前进。谁知道黑暗中哪里便会跳出个“哞哞”叫的毒化人来呢?
好在,这次王押司并没乱说,他们走了很长的路,都没遇到毒化人,看样子毒化人尚未发现这里,又或者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飞船和武僧们吸引到了天上并没有功夫倾听地下的声响。
又转过四五个拐角,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毒化人的嚎叫和射石炮的爆裂声都渐次远去。就在许仙觉得脚脖子开始酸胀的时候,法海低低地在前面说了句:“快到了,前面水声很急,想必是到出口了。”
许仙赶紧拿火把凑近地图看,果然不远处就是水道的出水口,前方水流从高处流入西湖的“轰轰”声越发清晰,甚至压过了其他声响。
“正是正是,这里肯定是出口。”王押司听到水流声音的改变,显得异常兴奋:“我上次逃生找到的出口,也是这般的水响。这管道比汛期的西湖水面还要高出一段,水流落下声音很大。”
见王押司也证实了出口将至,众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不顾劳累的继续前行。
果然,再向前拐过个弯道,水流声更加震耳欲聋,洞口就在眼前,恍惚间已然能看到洞外的景象。众人都很兴奋,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连一向谨慎的法海也有了“赶紧出去”的冲动。
突然,法海感到自己光光的头上有些发凉,似乎是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垂下来,在他头上软软的粘了一条。警觉让他拦住后面急切要出洞的人们,将粘在头上的那条东西摘下来,在火把前辨认。
那是条麻绳样的粗线,但却是半透明状,也不似人手编成。手摸上去,湿湿滑滑,还有些粘手的胶感,挂着绿色液体。
“这是什么?”许仙觉得好奇,问法海。
法海没有回答,他拿过许仙手里的火把,朝着洞口穹顶照去。不照不要紧,这一照,将所有人都吓出身鸡皮疙瘩。洞顶布满了用这样的绳索织就的大网,有的已然破损,有的还很完整,一层一层,几乎将洞顶完全覆盖了。所有网上都附着绿色粘液,洞口吹进来的风令这些网带着被粘在网上的附着物,“哗啷哗啷”颤动个不停。许仙在海边见过渔民将全村的渔网挂在海滩上晾晒的景象,洞顶的这些网和那时的景象很是相似,但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蜘蛛网,我知道是谁了。”法海望着洞顶,警惕地用火把朝着角落里照去,说:“不过这人和我当初见到时又大不相同,不光功力大增,还透着股邪气。”
照着照着,法海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将手中火把用力朝着洞顶角落抛去。火把高高飞起,瞬间将角落照亮,然后无力地落下、熄灭。只是照亮的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清了角落里的东西:六十来岁瘦小干枯的绿色老人面孔,脸后黑乎乎一大团,看不清是什么。
“这是什么?”小青虽然见过很多妖怪的原形,却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家伙。
“卖豆腐的张六爷,”法海倒吸口凉气,“交过手,当初他打不过我。可如今,他今非昔比,一切都难说了。”说罢,他掐着口诀念几句咒语,将九环锡杖朝着天上一举,整个洞顶都被照得亮如白昼。这回所有人都看清了,老人面孔后面长着的,是与面孔比例不相称的巨大葫芦形身体,两边还伸出八只粗毛柱粗细的长脚,仿佛是幢移动的帐篷。
“天啊!是被毒化变异的妖怪??”小青吓得后退几步,问法海。
“正是,人被毒化后变成毒化人,妖怪被毒化后变成巨人,”法海感觉到张六爷巨大的力量,自己攥着锡杖的手一直在出着汗:“像他这样的大妖怪被毒化后,变成的就是魔怪了。”
张六爷的脸上保持着怪异的笑容,脸上皱纹堆叠,与其说是张脸,不如说更像是戴着面具。他见法海发现自己,并未慌张,反而笑起来:“嘿嘿嘿嘿嘿……”说是笑,声音更似是从管子里朝外吹气的声音,而且他的嘴型一点张开,还是保持微笑的模样,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法海,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张六爷的声音不大,从洞顶悠悠地飘下来,在:“你终于来了。”
“他……他怎么会说话!”小青见过很多毒化人和巨人,他们一旦毒化,就失去语言能力,张六爷虽说被毒化,却还能说话,实在令人费解。
“他是不一样的,”法海说:“大妖怪被毒化后,并不会失去思考能力。相反,他们得到了更强大的力量,而本性中善的一面被潜藏在心底的恶完全覆盖,变得面目全非。我上次抓他时,他还只是个卖豆腐的老实妖怪,你看看现在的他……”
“我?我怎么了?”张六爷的屁股后面拉出一根长长的蛛丝,将自己的身体从洞顶慢慢坠下来。这根蛛丝看着没多粗,却十分坚韧,张六爷巨大身躯居然不会将蛛丝拉断。“我现在的模样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毁了我的修行,我也不会被毒化。可是,你看看我,我现在不但恢复了法力,还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
“你们都退后,这里交给我。”法海许仙等人说。
“秃驴,别逞英雄,你真的不要帮忙?”小青见法海要和大蜘蛛精单挑,忍不住揶揄起来。
“叫你退后,你就给我退后,哪那么多话!”法海瞪圆眼睛,口气不容置疑。
小青没见过法海那么凶,不再回嘴,拉着许仙退到一边说:“秃驴自己想死,蜘蛛精又是他仇家,我们没来由牵扯进去,闪开闪开。”王押司和鲁世开知道会打得很激烈,赶紧也都跟着退去。
洞外夜幕已然降临,铁灰色的天空皓月当空,月光从洞口照进来,照在洞口一小片空地,正照见从洞顶垂下的巨大蜘蛛精,和手拿九环锡杖与之对峙的法海。锡杖上明亮的白光蜕变成了淡淡的金光,法海身上也笼罩上一层金光。蜘蛛精身上泛起的是冷冷的青光,不远处墙角的许仙、小青、鲁世开和王押司举着火把,保留了一小块橘红色的光团。
这三种颜色的光,在黑暗的洞窟里产生诡异的画面效果,人们屏住呼吸静止不动,仿佛是一副被定格的画面。
一片灰色云彩从月亮前飘过,洞内的光一下子暗了,站得很远的许仙即使借着火把的光也看不清蜘蛛精和法海,只能隐约看到金色光和青色光包裹的模模糊糊的影子。就在光线略微暗淡那一刻,两团光迅速移动起来,淡金色和青白色相互交媾,刹那间分分合合几十次,发出“乒乒乓乓”的兵器快速连续交织碰撞的响声。
两团光从地上到天花板,又在穹顶无视地形的旋转滚动,每次碰撞都溅射出大量火星。小青打开妖眼能看得清清楚楚,许仙等人肉眼凡胎看不到,急得鲁世开不住问小青:“怎么样怎么样,法海赢了还是蜘蛛赢了?快说啊,你别光一个人看好不好?”
小青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交手,看得喘不过气,根本没空给鲁世开讲解。
云彩慢慢从月亮前移开,浑圆饱满的月亮泛着白光,再次出现在夜空,洞口的平地再次被照亮。
这回,许仙、王押司和鲁世开能看清了,眼前的情形让他们目瞪口呆。只见法海全身上下的衣服几乎都烂了,袈裟被扯成许多小条,攥着锡杖的手臂上都是血,可知伤得不轻,他半跪在地上,正大口大口喘着气。对面的蜘蛛精也没好哪里去,他的八只脚被砍掉四只,靠着剩下四只勉强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身上好几处伤口将坚硬如铁的外壳破坏,深得几乎贯通,向外流着绿色的液体。
法海把气喘匀,拄着锡杖费力地站起来,抓住袈裟的扣撕开扔在一边,又将上身的僧衣也扯掉,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蜘蛛精被斩断前肢伤口里伸出四把闪烁着青白色光辉的枪状尖刺,他的嘴终于张开,喷出一口绿色气体,发出“嗯——”的声音。
法海俯下身体,将锡杖倒扛在背上,没有受伤的左手握紧从左肩伸出的锡杖末端,将全身的金光都运在锡杖上,锡杖的淡金色光芒立即变成耀眼的黄金色光芒。
蜘蛛精弯曲着支撑地面的四条腿,俯下身子几乎贴近地面,四把枪刺一起朝前,对准法海的头部。
双方相距几丈,静止对视,准备给对方最后一击。
水流并未被两人激烈的打斗打断,还在“哗啦哗啦”流个不停。就在观战者几乎被这静止的姿态和水流有规律的响声麻痹时,突然,法海单腿发力,朝着对方猛冲过去,蜘蛛精的四条腿也像弹簧般猛地弹起,朝着法海飞过来。
蜘蛛精的四只长枪朝着法海脸部戳来,法海灵活地将四只长枪全部躲过,扑身靠近蜘蛛精怀里,左手抽出锡杖,使出全身力量横着一抡。金色的锡杖像撕裂布匹那样将蜘蛛精从腰部斩开,巨大的蜘蛛尸体分为两段,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滚进水中,被湍急的水流冲走了。
那张不会变表情的老人面孔掉在地上,竟然真的只是张张六爷的面具而已。法海走到面具前,双手合十念经为这位曾经额对手超度,如果不是自己,本领高强的张六爷又如何会被变成毒化妖怪?想到这里,法海的内心并无战胜的喜悦,倒是充满悲伤和自责。
夕照山并不很高,但对于刚走了很长一段路,从地下水道里钻出来的人们来讲,爬山依旧是很累人的行程。
许仙拄着当手杖用的粗树枝,停在石条砌成的阶梯上喘气。他仰头看去,只见雷峰塔的巨大黑影还在遥远的山顶上耸立,俯视下方渺小的许仙和奔腾汹涌的钱塘江。旁边的王押司早累得像孙子一样“哎呦哎呦”直喘气,靠着鲁世开搭住肩膀才能接着爬。小青还是在队尾压后,嘴里时不时“秃驴长和尚短”的叫着法海,虽然她嘴里还是没什么好话,现在法海身上的伤口却都是她包扎的。她看法海身上几处大伤流血如注,就从裙子上扯下几条布,悉心的给他包扎上,开始法海还意图躲闪,被小青骂了几句,只好任她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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