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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仙凡(苏与)-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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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泛出点点七彩的光晕,如同霓虹一般。…;

一声巨响过后,随家厅堂的地砖上留下了一个极为巨大的掌形凹痕,凹痕上方还弥漫着清sè和七彩混合的光晕,就似什么仙家的法宝即将出土的一般。依昌明看来,刚才那一掌的力道足有万钧以上,江湖中人不要说硬接了,怕是连余劲也挡不下来。这老道果然已不是红尘中人,不然绝不可能一丝名声也没有。

“道长,这旱魃便算除去了么?”昌明见到厅内已恢复了平静,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远处回到了清玄的身后。

“不,贫道的掌法威力虽大,可也只能破了它的躯壳。它的元神怕是还未泯灭,你还要多加小心。”清玄摇头,额上的眉头依旧皱着,没有松开。

“这,该如何是好?”昌明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清玄还未来得及说话,异变又起!“腾!”一道黑气突然从掌印处腾起,一下盖过了上方的七彩的虹光,直朝屋外奔去。

“来得好!”清玄不惊反喜,脚下运起步法,身若游鸿跃了出去。

仿佛能感受到清玄的行动一样,黑气的速度猛地增了三分,可是清玄毕竟从小修道,道行高深。竟然后发先至,一下就拦在了厅堂的正中。

黑气倒也狡猾,知道不能与清玄硬拼,行至一半突然一个弯折,改变了方向,朝昌明飞了过去。昌明哪里经过这场面?当即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眼看即使以清玄的速度也是救援不及,一旦被黑气入体,昌明就会变成下一个旱魃。即使后来逼了出来,也会失了神智成为废人。

昌明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如此紧急的关头竟然连躲闪也忘了。而且以他的速度,再怎么躲闪也是无济于事了。

昌明吓傻了,可是清玄却无动于衷。也不知他是成竹在胸还是已然对这样的结果无望了。只见他慢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张墨绿sè的纸符,上面画满了鲜红sè的不知名的符号。清玄看也不看一眼,手腕一翻就把纸符掷了出去。

纸符一出清玄的手心,立刻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本来以纸符的重量是很难掷出很高的速度的,可是也不知清玄用了怎样的手法,这张纸符在空中婉转翻腾,速度极快。看上去就如同一条浴火而生的火龙,直扑黑气而去。

清玄这一手在道术里称为游龙劲,以莫大劲力和手法投掷出符咒或是其他的事物。符咒投出后便如同龙归于海,畅游天地。

果然,火焰神龙一个翻腾,拦在了黑气袭击昌明前扑了上去。纸符一下进入了黑气之中,“啪”的一声炸了开来。一道火浪由内而外包裹了黑气,如同一个火球一般。火球就这样悬在空中,不断地翻滚、燃烧。

清玄眼睛一亮,伸出了剑指,一挥之间,一道清sè剑气破空而去。不偏不倚,正中火球。火球受了重击,当即炸了开来。热浪翻涌,火星四溅。最后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见到黑气被符咒所烧,最后消散在空中,昌明这才放下心来。“道长果然道法非凡,无与伦比。”昌明擦了擦脑门的汗,有些后怕,但更多的事钦佩。

清玄莞尔一笑,缓步走了过来,看着昌明道:“阁下过奖了,其实,还未到可以松懈的时候。”

“什么!?”昌明sè变振恐,简直不敢相信。“难道那旱魃还未消灭?”

“呵呵。”清玄轻笑了一声,突然,左手抬起捏了个法诀。口中喝道:“天地大同!”

第七章除魔(二)

天地大同,乃是道家修炼中的最高境界。道家讲究道法自然,一切源于yīn阳归于自然。大道无为,清净处世。而在道法中,天地大同是一种对于天道领悟的运用,可以人为地创造一个混沌无为的环境,消灭一切不顺乎自然的存在。

这是一种对于一方小天地的最高掌控,也是道家弟子最终极的心法。不过同样的,正因为它无与伦比的巨大威力,使得它极难练成。而且一旦使出来对于法力境界的要求也极高,历史上有许多道家子弟都是自以为得道,没有达到境界就强行使出天地大同而被强大的反噬之力所伤。轻则道行全失,重则神形俱灭。所以在道家中,能够学习天地大同心法的弟子的道行都非同小可。。。

昌明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周折,就连随天也不过略有耳闻,所以他并不知道天地大同意味着什么。只把它当做是清玄随手施展的招数。也难怪,清玄不过伸出了右手,随意捏了个法诀,也没有先前引雷时的天地变sè。只不过周身一道清sè的玄光笼罩了整个厅堂。

昌明微微感到泥丸宫处有些隐隐地不适,却只以为是自己过度劳累的结果。其实这是习武之人所共有的先天灵感,遭遇危机,或是身处绝境时都会有些隐隐地征兆。昌明毫不知情,压根没往危机上考虑,他却不知一旦入了天地大同的领域,就相当于把xìng命交到了别人手上。若是清玄想要他殒命,不过一个念头的事情。。。

厅堂里一片清sè的光芒,倒有些像是月光洒满地面。昌明并不知道清玄此举何为,只是隐约有些担心恐怕千年旱魃并未除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千年的妖物?”脑海里突然迸出的这句话,一下就让昌明打了个寒战。

在玄光下,厅堂内的大理石地砖显出幽幽的寒光来。就似李白所吟的那样,“疑是地上霜”。可是,渐渐地,昌明起了些异样的感觉。才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真的发现地砖上分散着一丝丝的黑气,像是蛰伏于地的昆虫,在惊蛰之后蠢蠢yù动想要钻出泥土。“什么!这是?”昌明眼睛瞪得老大,目眶yù眦裂一般。显然已惊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清玄依旧神sè淡淡,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非常自若地捏合右掌,又变了个法诀。同时,口中一声朗喝“聚!”

神sè虽淡漠,可是却包含着无匹的威严,仿佛世间一切为他所主宰。地砖上的黑气似是沸水蒸腾,尽数都升到了半空中,竟然真的如清玄所喝的一样,向一个地方聚去。只是,地砖上的黑气越冒越多,最后停在半空,竟然有数尺方圆。

才开始,昌明只以为会聚成一个球形。可是出乎他意料很诡异的是,这团黑气逐渐变换模样,竟然成了一张巨大的脸谱。整张脸黝黑黝黑,最为诡异的是它的眼神,仿佛有眼无珠,可是昌明又觉得好像不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一双眼睛盯着。可是当他鼓起勇气看的时候,却发现脸谱的眼睛似乎空虚一片。四周配合地安静了下来,清玄也闭目,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站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

昌明似乎成了这里唯一的活人,气氛一下子就yīn森压抑起来,压抑地昌明简直动也动不了。“咯咯”突然一声yīn森,邪恶的冷笑。吓得昌明险些跳起来。“这是!?”昌明环顾了下四周,最后看到那张邪恶鬼脸谱,双眼突然现出了神采,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啊!道长!”昌明实在忍受不住,尖叫了起来。

“孽障,还不住手!”本来一直淡漠清冷的清玄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一反之前淡然无为的状态。整个话语严肃而威严,加上他周身外清冷冷的玄光,身披银sè月光,如同月下仙人一般。

一个闪烁间,清玄拦身在了昌明面前。袖袍一伸,挡住了鬼脸看向昌明的目光。“小心运功,抱元守一,它的目光很诡谲。”昌明低声地提醒道。

“本座乃是星宿下界。汝竟敢对我动手!”鬼脸yīn邪的嘴撇了撇,yīn森森的话语在整个空间回荡,配上四周幽静的环境和不时传来的诡笑声,昌明再怎么运功都压不下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经脉里的内功也不停地乱窜,控制不住的话恐怕就是走火入魔了。

清玄扫了一眼四周,冷冰冰的yīn笑声越来越大,可是清玄却毫不为所动。相反地,他脸sè如常,淡淡地莞尔一笑。手捏了个法诀,道:“定!”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四周种种的灵异现象还有那沁人心魄的鬼笑声立时尽数平息。昌明体内不住流窜的气劲也停止了躁动,在昌明的用心驱使下,最终得以完全归入气海之中。

“什么?这是……这是道之境!不可能,不可能!”鬼脸好像突然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虽然一样yīn森,可是却流露出浓浓的惊讶来。

清玄左手抚着胡须,淡淡地道:“你不过只是贪狼下界,勉强算个杀星。就算借助了旱魃身上的千年道行,便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么?你的星宿金身已被贫道雷法所破,竟然还妄图舍命一搏,当真可笑。”

“老牛鼻子,多说什么废话,手底下见真章吧!”鬼脸话说一半,气势突然一阵飙涨。鬼脸附近浓浓的黑雾不住地翻滚,刚才隐匿的yīn森的诡笑、魅影又全都现了出来。而最让人不安的是,鬼脸附近的空间处隐隐地竟然可以看到有细微的波动,好像是空间有些不稳定。昌明这个外行人当然看不出门道,可是在清玄眼里,这分明是他所布的天地大同即将崩溃的征兆。

可是即便如此,清玄脸sè依旧平平淡淡,看不出丝毫紧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语调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四句话,却带有无尽的深邃。

清玄脚下生出了一个巨大的黑白sè八卦,四周的一切全都静了下来,并非是指声音的安静,而是整个空间,整个世界全都静了下来,是时间上的静止。鬼脸再怎么汹涌的气势,一旦静止下来,就如同月照大江,钱塘江再澎湃可是对于天上的月sè却没有半分影响。

刚才还波动频繁的空间,在这样“静”的境遇下,恢复到了原先平息的状态。而鬼脸也静静地悬浮着,不知道是呆住了还是清玄施法的结果。

可是虽然如此,对于鬼脸而言至多算是封印而已。就像一把可以焚尽世界的邪恶之火,现在不过是让它关在了某一个山洞里,和让它熄灭时两码事。清玄很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而这也是最为关键和最为困难的所在。

“己午未,亥子丑,三昧聚,鬼神惊。”就在昌明觉得一切都停息,惊魂未定刚准备喘口气的时候。却听到前面清玄手捏法诀,低头在念诵。这四句话平平淡淡,好像不藏丝毫锋芒。…;

可是在昌明眼中,那张邪恶的鬼脸听得这四句话之后竟然颤抖起来。整个鬼脸的表情全是惊诧,或许准确的说,那也许是恐惧。

“己午未,亥子丑……”昌明内心疑惑,慢慢捉摸刚才清玄这两句咒语。这些是十二地支,既可以表示时刻,其实在风水中也可以表示方位。昌明在随天身边呆了几年,所以有所了解,这六个地支分别表示南方三火与北方三火,整个成南北六火。“三昧聚,鬼神惊……”昌明心里又念叨一遍,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

此刻的鬼脸早没有了刚才的气魄,有些卷缩起来。而在它的周围成均匀地分散着三个微微泛着光芒的火苗,火苗只有一丁点大,可是好像那个鬼脸对它极为地惧怕,拼命地想躲闪。这时,一个完全改变了的嘶吼声传来“竟然是三昧真火!三昧真火!”

三昧真火,这只在传说中出现。在道家子弟的信仰中,三清之首的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万年不熄的便是三昧真火。典籍中记载,三昧真火可焚尽一切事物,几乎没有例外,更是所有yīn邪之物的克星。同样的,正因为其无物不燃的xìng质,所以道家弟子中有严格规定,此火只能凭空而燃,不能落于地上,不然就真成了灭世之火了。因为其对道行的苛刻要求,使得能召出三昧真火的高道极为的稀少。

清玄朗笑一声,手上捏了个法诀,三朵火焰之花合于一处。瞬间便将卷成一团的黑气点燃,火光熊熊,三昧真火名头虽大,可是昌明却并没有感受到想象中的热浪翻滚,愈发觉得仙术的奥妙。

这短短一两天,昌明实在是经历的太多了。他呆呆地盯着半空中的火焰,听着不时传出的火星四溅的爆裂声,静静地出神。许久,火苗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了一阵青烟散了。贪狼星宿,千年道行便这么消失在了世上。

“无量天尊”,清玄手捻兰花,低声宣了个道号。他周身外清sè的玄光便也褪去了,整个随府内又恢复了祥和的感觉,没了一丝不适或是yīn森的感觉。

“令兄的尸骨不小心被贫道的掌力击散了,实在是抱歉。不过此间的事情已了,还是择一吉rì给他们早rì入土为安吧。叨扰了这么久,贫道也该告辞了。”清玄向昌明作了一揖,微微躬身说道。

“这是哪里的话,道长为了随家的事费心费神,这大半夜的往哪里走?道长不如休息一夜,明早再上路也不迟嘛。”昌明当然不可能放他走,难道有如此高人,如此良机可遇不可求,昌明怎么可能会随意放过?忙拉住了清玄。

“呵呵”清玄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掰开了昌明的手腕,拍了拍,转身就走了出去。昌明只觉得手上一滑,不知怎么地就被清玄挣脱了出去。忙追了出去,就看到厅堂外边一轮圆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晚间的冷风习习,吹拂着院子里的竹叶阵阵地摇摆,像是人在手舞足蹈一般。昌明打量了下四周,除了这些景sè,哪里还有清玄的影子?

引子

神仙之说,由来已久。

只是鸿蒙不记年,所谓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说不知距今几时,皆不可考。

正史中自上古黄帝始,便有广成子布道,容成公成仙之说。史料中所载黄帝蚩尤各部逐鹿大战,亦有风伯雨师、应龙等神仙之属。

后又有夸父逐rì,大禹治水种种故事,广为流传。百姓虽不知其真假,却也半信半疑,至此,神仙之映像算是深入人心。直至商周分邦建国,商末纣王无道,武王伐纣,改朝换代,民间又有封神之说,野史传说混淆不清。。。

大周八百年,周末,chūn秋战国,百家争鸣。有老子出世,生来脚踩莲花,担周守藏室之官,传有道家学说。眼见大周气运将尽,老子辞官归隐,仅余一青牛,携之西出函谷。函谷关尹喜好天文,眼见东方紫云聚集,其长三万里,形如飞龙,知有圣人而过。故而夹道焚香,以迎老子。

老子见其心诚,便谱下道德五千言。后骑青牛不知所踪,人言其教化众生,功德无量,登仙而去。至此,神仙方士之说,更成系统。

又过数百年。

此中先有秦皇座下方士徐福,三千童男女东海求仙,后又伴汉武未央宫中玉人捧金盘接仙露之举。上至帝王,下至百姓,眼见周遭雷鸣电闪,生死轮回,更有非凡之人降生时伴有仙音白鹤,更对神仙之说深信不疑。。。

然自上古始,求仙访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不可尽数,又历经茫茫上千年,岂能一无所得?便有福缘深厚之人遍访名山大川,效仿黄老之法,竟真能于天地之中觅一分灵气。虽不可长生不死,得道成仙,却也可延年益寿自在逍遥数百年。据传,道法jīng湛者甚至已可神知九天,与神话中不老不死之真仙也仅一步之遥。即所谓半仙之躯。修道之法得来不易,岂可半途而失?便有人于世间显化神迹,是以愈来愈多之人热衷于此。

此些人循上古之法,谓己曰“道”。道之一教,由此而来。

早先老子教化之胡夷番邦,竟也有悟道之王子,世号释迦牟尼。自号曰“佛”,立大教,分封诸天菩萨,各路罗汉。时至两汉,西佛东传,与道之一教,分邦而据。

惜乎,道教势大,佛道相差悬殊。佛家不愿与道家相争遂约道家同出世俗,不于凡人中传道。道教人数驳杂,良莠不齐,而道之一法在体悟自然,悟彻诸天,虽可成半仙,却进境较缓。佛之一法,在体悟自身,讲求人之一身为三千世界,藏有无上妙法神通,三千大道,尽在己身。然如此修炼,进境虽快,却不可成半仙。道教中一派不安祖训慢法,暗通佛教,改为体悟己身,不再感悟自然诸天。加之,他们行事随意妄为,不尊教条,最终竟然联合佛教,反出了道门。于传说中不周山脚立一大派,自号为魔。

经此一役,道门元气大伤,遂与佛、魔两派相约,再不在红尘传教,同隐于各大山川。各自碍于门户之见,也不再探寻是否有仙。

至此,修真炼道之士遂在世俗中绝迹。虽然如此,先前佛道两门传道之时却也各自有零星法诀传下,各自演变,成了诸路武功,流传于世。凡人习之虽不像修道之人可飞天遁地,却也能飞檐走壁,强身健体。

数百年,到了大唐盛世,世间几度分分合合。各路武功散于世间,极少再能听闻神仙之说了。

我们的故事便是从大唐的玄宗年间开始的。

第一章前尘如梦

白雪就这般无声无息地下着,这样的景象持续了已经一整天了。世间染上一抹晶莹,寒意虽浓,可是街市上隔不了多远就有热气蒸腾,空中飘散着浓浓的年的味道。繁华的扬州城,依旧巍峨地矗立在长江之畔。俯观大浪淘尽千古风流,仰视巡天北斗。隋末,炀帝招募三十万劳力将运河贯通至此。天子泛舟,江畔赐姓杨柳的故事已经百余年,世间又是几度沧桑。

“咳咳”,雪中走出一个高瘦的少年。猫着腰,不住地咳嗽,像是染了风寒。此处临近运河,码头棋布。商船来往频频。少年一眼就瞧准了路边上的一个老汉。。。

老汉年逾花甲,同少年一样,也是一身的褴褛。一看便知是个落魄潦倒之人。老人推着个铁质的烤炉,其间不时有热气喷涌出来。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老远就能看得见那蒸腾的雾气。

老汉此时也看到了他,打趣地笑道:“小风,怎么样?今天可有什么活?没关系,我今天生意不错,你的大餐老哥我请了。”

被唤作小风的少年尴尬地笑笑。他如今无依无靠,便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平rì里,勉强在码头上干几分零工维持生计。多数时候,船主往往嫌他体弱力小,不愿给他活干。混到落魄时,甚至需要沿街乞讨别人援手。好在当时风气开化,又处盛世,心地善良的人比比皆是,方不至于饿死。这个烧饼翁与他同病相怜,时常会赠与他烧饼吃,一来二去,他俩竟成了忘年交。。。

少年脸上的尴尬神sè逐渐褪去,有了几分神采,道:“我随风是什么人,怎能每次都让老哥做东?这次我可是带足了银子。”说着,便从胸口掏了起来。可是,掏了许多遍之后,只拿出了一个铜板。随风本就衣裳单薄,寒风一刮,雪水一浸,当即打了一个大喷嚏。

随风满脸的不信,还想再掏点“银子”。老汉一把拉住他的手,从炉壁上熟练地摘下两个烧饼,麻利地用皮纸包好,往他怀里一塞。道:“咱们什么关系,找不到就算了,这次本来就说是我请的。哎,可惜,哥哥我无能,也只能请贤弟你吃吃烧饼了。“

火热的烧饼摆在胸口,又是温暖又是感动。三九的寒冬,漫天的飞雪,也不能讲这份温暖降温。随风鼻子一酸,竟带了哭腔。

从小到大,自从双亲亡故了之后,再无一人对他这样好。那种久违的感觉一直包裹着他,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道一声谢,转身又投入了风雪之中。

随风的背影逐渐没入鹅毛大雪里,一点一点,消失不见。老汉三下两下收拾好了细碎之物。口中隐隐念叨:“收摊咯,买卖做完了……”

“清玄掌教如此闲心,到凡尘之中卖烧饼?昆仑的事物都不管了么?”

老汉抬头,动作轻缓。在那短短一刻,竟然好似有一道莫名的青光在老汉沧桑的脸上一扫而过。老汉双目淡然无波,如星空一般地深邃。哪里像个平凡的老人?

老人面前站着一个青年道人。他面貌虽嫩,却满是厚重感,一股气度内敛,如chūn风般缓和。若仔细留心,便可发现,雪花好似都长了眼睛,一临近他周身就斜斜地避开三寸。看起来又没有不和谐之处,当真奇怪。

老汉却不觉得奇怪,两眼的深邃中,突然有神采如电般放出。莞尔一笑道:“世间万物莫不在道之内。亦云老弟,到了我们这般境界,世间事可还有看不开的?”…;

亦云也是一笑,四周的气韵为之一暖。道:“道兄所言甚是,只是三百年期将至,同一论道在即,不知道兄可有所准备?空心老僧据传已堪破半仙之障。虽未必属实,但也不可小觑。况且,他们还有魔宗助阵。这天书,不知还保不保得住?”

清玄双目微阖,几分飘然之气不自觉地散出来。接而猛地睁开,亦云只觉得四周光彩一闪,这一方天地已被清玄用道法隔开。“无妨,贫道遮天掌已略有小成。”清玄说着,语气平平淡淡。脸上却蓦然多了几分生气。看起来颇有鹤发童颜,返老还童之感。

亦云心里一惊,对这个昆仑掌教愈发琢磨不透。只是当他听闻他已练成遮天掌时,心里轻叹一声,这次的同一论道怕是没有悬念了。

“刚才那个少年是……?道兄为何不挑明身份?”

“没有必要,这大千世界,终究还是要他自己体悟。”清玄眼神似水,如是说道。

轻盈的声音却怎么也穿不透凄厉的北风,断断续续,想听时,早已什么都没有了。

随风怀里抱着烧饼,心里难免有些激动,脚步也越走越快,再加上此时已近黄昏,各处店铺都在打样。雪虽大,可天边依旧盘亘着一道如血一样的残阳。街道上众人忙忙碌碌,又有谁会去注意他呢?

“哎哟,好疼!”随风一声呻吟,他只顾着向前走,不想果真撞到了别人。

被撞的人,也是一声“哎哟”。再接着,就是“咦”的一声。随风听到疑声,这才抬头。刚看到一张脸,心里就咯噔一声。

被撞之人也是一个少年,年纪与随风一般大小。一身白衣,看似很是儒雅。即使是这般的三九寒冬,手上还持了把折扇,腰间跨一把长剑,也不知是装饰用还是真会剑术。这个人,随风自小便认识,他叫做刘近,是扬州城里刘家的少爷。

昔rì,随家与刘家具是扬州里的显赫世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随风父母突然暴毙。随家家众大多都鸟兽散了,家财也不知所踪。至此,扬州再势力可与刘家抗衡。原先随风漂泊扬州见到刘家人都是退避三舍,他虽适应了潦倒的生活,却放不下那一点点尊严。

“我当是哪个不开眼的臭乞丐,这不是随家的少爷么?怎么会沦落到这幅田地?”刘近一脸嘲弄。说着话时,他右手一挥,做了个手势。两个家丁立即受意,一人一边,对随风形成了三面合围之势。

看着那两个家丁个个都人高马大,手臂上肌肉遒劲,青筋暴露,面露凶光,显然都是练家子。随风不禁退了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刘近,哼了一声“你把我一身白衣弄脏了,难不成就这样就走?随家家大业大,想必一件衣服的钱在随少爷看来一定是九牛一毛吧。”

“我……我哪有钱……”随风看着刘近胸口果然有一处黑sè的污渍,看来便是自己弄上去的了。心里更加发慌,又往后退了一步。

“没钱?”刘近脸上一脸凶相,哪还有一点儒雅?“没钱还这么不开眼?”说着,狠狠一脚踹在了随风胸口。这一脚又快又狠,随风刚看到,就觉得胸口猛地一震,自己就飞了出去。

更为奇怪的是,随风隐隐觉得胸口被踢的地方好像有什么气流不住地向内钻。然后在体内五脏四处游荡,心口猛地一疼,张口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血浇在了雪地上,鲜红的一片,蔚为地刺眼。随风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心里怒气一阵又一阵的翻涌。可是,随即又是一阵哀叹,自己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除了闪躲就是忍受。他握紧了拳头,却不愿妥协。…;

刘近那一脚并不重,只是用上了些许内力,所以威力才这般大。看着随风挣扎着坐起来,心里从未觉得有这般爽快,一把冲过去,将随风又拎了起来。抬手就是一拳。

随风被他拎在手里,全无躲闪的余地,这一拳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就在这时,“少爷!”一声大喝传来。

听得刘近一惊,拳至随风面前停了下来。刘近不禁起了几分火气,一扭头,“是谁!”

一个中年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对刘近一抱拳,道:“少爷,夫人叫你回去吃饭了。老爷也有点生气,你还是快点回府的好。”他面对着刘近,眼里的余光却盯着随风,随风看到他的面容,心里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刘近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瞪了中年人一眼。良久,才道:“王武师,不要随随便便就拿老爷夫人来压我,你要记得,你只是个武师而已!”说罢,刘近给旁边两个家丁打个眼sè,恨恨道:“回府!”

刘近一把把随风甩开,带着两个家丁走了。看着他们渐渐走远,随风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中年人,脑海里只有着一点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

“你是?”随风愣了愣,口中嘀咕:王武师,王武师……“你是昌明叔?”他说完后,就看到,那原本高大的中年人,全身颤抖了一下,好像多了一些萧索的味道。

“小风这些年受苦了。是昌明叔没有照顾好你,我对不起你父亲。只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去我那里说话。”王昌明看了看四周,始终觉得不太安全。

随风便被昌明领着,三拐两拐离开了这个地方。从靠近运河的繁华地段到了有些人烟稀疏的东城。

天上的雪还是那般大,只是却盖不了已消逝的过往。华灯初上,夜市开始,行在路途上的时候,看着那些chūn风三十里的繁华。随风觉得很真实,却又很虚妄。像梦,却又不是梦,因为梦没有那般真实的痛苦。

眼前是一幢双层的阁楼,雕木花梁,虽然算不上高耸,但特别有味道。那样的古典,那样的韵味,扬州虽不是江南,却别有烟花的滋味。

昌明打开门,让随风进到了里面。室内也是一样的别致。四个角落摆了高烛,窗边还有盆兰花,淡淡的清幽,随风深嗅了一口。把香气吸到胸口,那原本盘亘的伤痛也轻了一分。

昌明看着随风的脸sè有些白,问道:“你不要紧吧?刘近这小子的武功不凡,虽然没下死手但也不轻。来,我来看看。”说着,拉起了随风的手。在他手腕上搭上了三根手指,这是传统的号脉方式,王昌明只是粗通医道,只能勉强号寸关尺感受一下脉象。

许久,昌明深吸了口气。“怎么了,昌明叔,有什么不对吗?”昌明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要说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他那一脚用上了内力。即使不重,也应该对内府会多少有些影响。看你脉象依旧强劲,完全不似有受伤的样子。更奇怪的是,他留在你体内的内力竟然无声息地消失了。你又不会武功,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却没什么大碍了。你先休息下,我去为你泡壶茶。”

随风点点头,环顾四周。房间里面如此雅致,确实很不像昌明这种武师的风格。正在他打量房间的时候,忽然发现墙壁上挂着一副很奇怪的图。整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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