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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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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谷一掌刺出,扑一声,穿破雨崖子胸膛,雨崖子惊得脑中空空,竟忘了运功抵挡。
痛苦心碎淹没了爱意,雨崖子惨叫一声,陡然倒纵出去,但她受伤太重,心肺受损,这一跃只退后一丈,又蹒跚倒地,她呜地一声,口中鲜血涌出。
解谷站起身,转动脑袋,活动四肢,从那死去妖魔身上除下衣衫,动作舒缓至极。
雨崖子悲声道:“解谷?你为何要。。。。伤我?”
解谷微笑道:“你可认错人了,但这也怨不得你。我占据这副躯体,花了好久才逐走他的魂魄,我本来那身子已被豹足、嘉麒毁得残缺不全,再无用处,恰好此人找来,我便借来一用。我记得他所记之事,所以还认得你。算来你我还有几分故人之情,但你既然是轩辕门徒,那我便饶不了你。”
雨崖子全然糊涂了,喃喃道:“你。。。。你到底是谁?”
解谷道:“你那徒儿已说的明明白白,你当真蠢得可以。我乃渊北辰,数千年前,无知世人称我为疫魔,嘿嘿,他们称我为魔,那我又何必对他们客气?”
雨崖子喊道:“你。。。你当真是渊北辰?你为何还活着?你又怎会到了解谷体内?”
渊北辰叹道:“你三人已命在顷刻,何必知道此事?”五指并拢,手掌化作锥形,朝雨崖子再刺过来。
这渊北辰刚刚苏醒不久,身子尚极为虚弱,当真与雨崖子相斗,几乎毫无胜算,但雨崖子重伤至极,一时动弹不得,而渊北辰这一刺也迅捷无比,他对准雨崖子脑袋,下手绝不留情。
危急关头,忽然一道金光照来,渊北辰大吃一惊,说道:“豹足来了?”立时缩手躲避。只见盘蜒手持一段金色骨剑,朝渊北辰斩出,那金光如龙似凤,盘旋飞舞,渊北辰忌惮万分,只得连连闪躲。
其实以盘蜒此时功力,这金骨剑即便刺个正着,也决计奈何不了渊北辰,但盘蜒以太乙幻灵功夫,令这金光加倍炫目,不逊于当年的豹足,而渊北辰千年前败于豹足、嘉麒两人联手,心下骇然,不及细思,唯有先走为上。
吕流馨惊想:“盘蜒哥哥功夫千变万化,这。。。。这金骨剑与那灰袍人的黑骨刃好像。”雨崖子则喜出望外,认出这正是当年豹足道人闻名天下的“神骨术”,她想道:“盘蜒是从哪儿学过来的?”急忙凝聚功力,缓缓恢复力气。
渊北辰见盘蜒动作也不出奇迅速,有心试探,奔跃几下,猛然突进过去,盘蜒一扬手,又一道黑泥迎上,正是嘉麒的起死功。渊北辰一见,更是心惊肉跳,当真如惊弓之鸟,旋即后撤,便在这时,雨崖子悄无声息的一剑刺来,从背后刺入渊北辰胸腔。
渊北辰大叫一声,回手一掌,被雨崖子挡住,两人内力撞击,就此分开。渊北辰捂住胸口,哇哇痛呼到:“好痛,好痛!你这婆娘下手好狠!”
盘蜒道:“师妹,你照看师父,我来对付这魔头!”一招“十层天阶”,罩住渊北辰周身十尺,渊北辰躲闪不及,腹部、胸口、喉咙接连中剑,他想起若被盘蜒击败,那黑泥覆体,又是数百年不见天日的情形,登时又怒又怕,大喝一声,口中一股黑血喷出,乃是他绝境求生的“黑死洪流”。
事发仓促,盘蜒全未料到,但他应变神速,抽出那月明星稀刀,刀光一闪,如同屏风,将那黑血挡住大半,但身上扔沾染不少。盘蜒只觉浑身麻痒,眼前一阵模糊,急忙运功抵挡,那黑血渗入盘蜒肌肤,似有融骨之效,但盘蜒运神骨、起死功夫,总算保住性命。
那渊北辰不停吐血,将地面融化,雨崖子以毕生功力,使出“玄武裂石”,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冲向渊北辰,只听喀喀声响,他骨头粉碎,远远摔了出去,随后一动不动,想必活不成了。
雨崖子精疲力竭,晕了过去,这时只听地面隆隆作响,突然间朝山崩地裂,盘蜒立时扑来,挡住雨崖子、吕流馨,只见地下裂开一条缝,极为深远,三人顺着裂隙摔落下去。
盘蜒被石块接连砸中,身上毒气伤势一并发作,他反而哈哈大笑,说道:“自找的,自找的,好痛快,这才像样,这才有趣!”
他身怀五夜凝思功、神骨术、天运掌剑、起死功等诸般武学,此刻以太乙奇术引导,绝境之中,陡然生出奇效,骨头发光,坚硬异常,而一层黑泥又将三人垫住。
他凌空转身,想起那晴月时现身的火怪,运五夜凝思功,一口大火吐了出去,将跌落的小石融化,大石方位移动,借着热力推动,缓解坠势。
猛然间,三人落在地上,盘蜒骨骼剧痛,眼前景象旋转,当即晕了过去。
………………………………
二十六 高山流水心意传
他感到一股暖流从掌心、灵台淌过,登时睁开眼来,黑暗之中,光影全无,盘蜒抬掌,掌心发亮,照耀数丈之远,见吕流馨坐在盘蜒身边,正以真气缓解他伤势,她伤势不重,额头划破一道口子,但血已止住了。再看一旁,雨崖子靠在石壁上发怔。
盘蜒道:“我没事了。”忍痛站起,稍稍一走,痛的直吸凉气,若非此地灵气广布,令盘蜒功力大增,从这般高处落下,定然粉身碎骨了。
吕流馨指了指他那月明星稀宝刀,说道:“我醒来之后,用此刀照了一圈,四面全是厚石头,连上头都已堵死,咱们出不去啦。”
盘蜒道:“这宝刀锋锐无比,而师父武功通神,只要师父伤愈,仗此宝刀之利,未尝不能破路出去。”
雨崖子脸上犹有泪痕,她摇头道:“我伤势太重,少说十日之内难以复原。何况此地闭塞,我难呼吸吐纳,运功起来,加倍艰难。”
盘蜒道:“师父囊中有诸般灵丹妙药,为何不取出来吃了?”
雨崖子道:“我早已涂过伤药了,但那渊北辰掌中有毒,又伤了我心脉。。。。”说到此处,想起方才景象,不由得伤心欲死,隐约竟有轻生之念。她暗骂自己愚不可及,为何看不透那遥远虚无的眷恋?当真有失她仙人身份。她虽这般想,只是事到临头,越想越是难过,就如吕流馨多日前一般心如死灰。
在她少女年代,她本可拥有情郎,与他逍遥一世,相濡以沫,不久之前,她陡然惊觉那美梦或可成真。但转眼形势急转直下,现实以最残酷的手段,让她心碎魂断,于是被她压抑百年的情感恶如猛兽,加倍的摧残她。
她并非无法求生,但她为何要活下去?
吕流馨道:“师父,你别灰心,咱们总想得到法子。”
盘蜒从雨崖子包囊中摸索一阵,翻出那灵仙丹来吃了,精神一振,使出幻灵内力,摒除疼痛,身子格格震响,自行接上断骨。吕流馨见他之前诸般奇妙本事,早已见怪不怪了,雨崖子则视而不见。
盘蜒从地上拾起一物,正是那玉牌,心中一动,凑近查看,吕流馨想要问话,但雨崖子陡然怒道:“将这玉牌砸了,那是渊北辰的阴谋诡计,混账!混账!”
吕流馨道:“是,师父。”小声对盘蜒说:“咱们别惹师父生气啦,这玉牌虽然精致,但师父见了伤心,咱们将它砸了吧。”
盘蜒不答,走到角落之中,双手一合,罩住玉牌,运太乙异术,心如止水,刹那间灵感扰动,浑然忘我。
空中景物幻化,现出广厦高堂,他见一英俊少年遇上一美貌少女,两人并肩行走江湖,一同习练武艺,彼此探讨,各抒己见,他感受到恋慕、欣赏、羞涩、朝思暮想的情意。他听见少年吹起笛子,少女轻声歌唱,两人心思相通,懵懵懂懂,各自矜持。
随后,少年患病,少女不辞辛劳,不惧污秽,费心照料于他,少年感激至极,情深入骨,但重病之中,他自惭形秽,愈发不敢开口。
黑色妖魔从山上涌来,同门纷纷惨死,少女站了出来,搜救众人,在一处坚守,她指挥若定,威风凛凛,刚毅果决,当真如天人一般。那少年恨自己成为累赘,恨不得自己立时死了,只求老天能救这少女一命。
但他太弱小,太无能,为何偏偏在少女最无依无靠的时候,沦为这般废物?他想要守护她,却又如何守护得了?他在心底默默发誓,他愿牺牲性命,换少女一世幸福。
少女历经厮杀,武艺突飞猛进,数日之后,万仙驾临,一举驱逐诸般妖魔,其中一英俊风流的仙长诚邀少女,欲引她登入万仙之门。
少年心痛至极,少女来向她道别,眼神不舍,他觉得自己见到其中难舍难分的爱意。但他知道那是他的幻觉,是老天爷的考验。他爱她,爱的极深,爱的无悔。他向上苍乞求,上苍回应了他,赐予少女运势,他怎配拥有她?怎能再拖累她?
他望向她那笑容灿烂的师父,默默想到:“他定能照顾好她。他比我强了万倍。”
于是她走了,他知道自己的性命走向了尽头。
那恶疾去而复返,愈发严重,少年彻底沉沦堕落,常年不洗澡,离群索居,浑身散发恶臭,皮肤上长满恶疮。他本是山庄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但却不思进取,自绝于人,众人对他改观,视他为恶兆,疏远轻视于他,更不愿提及他的姓名。
久而久之,人们会忘了少年吗?她会忘了少年吗?少年希望如此。他想起往昔美好情形,开始雕琢一块玉石,那玉石并不值钱,满是瑕疵,但却成了少年心中寄托。
他病入膏肓,自知快要死了,他本期盼少女有朝一日返回,自己还能遥遥瞧她一眼,稍抑思念之苦,于是便生出求存的念头。他至少要活到她回来的那一刻,瞧瞧她高不高兴,本事如何,是否有爱侣陪伴?见到自己时,她会厌恶吗?
不,不,她如此善良完美,绝不会有这等念头,但自己不配她的关怀,更不能让她伤心落泪。
他要医好自己的病,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去见她。
就在这时,梦中有人朝他呓语,他患上了游魂症,不知不觉的朝山上走去,过了不知多久,他发觉自己来到岁皇群山荒凉原野。
那梦中人说道:“莫要害怕,来找我,来找我,我能治你的病,更传你一身远胜过万仙的功夫。”
他心脏狂跳,意乱神迷,虽然有些不信,但也万万拒绝不了,他发疯似的朝前狂奔而去,竟不顾病魔摧残。
他遇上一灰袍人,手持骨剑,追杀少年,少年夺路而逃,不知怎地,竟将那灰袍人躲过。再往前行,那声音指明一条隐秘道路,可绕过一可恶的“鼹鼠精”。少年依言而为,行过大片废墟,终于见到一洞窟,那洞窟之中有大片黑泥,罩住其下之人。
少年微觉犹豫,转念一想:“除死无大事。”便动手挖掘黑泥,那黑泥本可烧毁他的双手,但不知为何,他却安然无恙。
黑泥之下,有一奇形怪状的骷髅,绝非常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倒似是被无数巨石碾压过的死者一般。那声音让他触碰骷髅,刹那间,他只觉有人似在他脑袋中打开一扇门,那人钻了进来,要将他逐走。
少年这才知道不妙,大吵大嚷,与那人奋战,但那人极为蛮狠,少年抵敌不住,魂魄逃窜,钻入那玉牌之中。他见到自己的身躯站了起来,疫病转眼消散,少年恍然大悟:“原来这妖魔被困在此地,逃不出来,便选中自己,令少年染病,诱他前来此地,将他替换。”
他听见自己说道:“我睡了数百年,再找了数百年,终于找着了你。不容易,太艰难了,但终于。。。。终于。。。。重获自由啦。”
便在这时,那鼹鼠精陡然现身,与那魔头一番恶斗,那魔头仿佛大病初愈,仍极为羸弱。被鼹鼠精再度封入黑泥,惨叫几声,昏睡过去。
那鼹鼠精气喘吁吁,花了极大力气,搬运石块、裂墙,将这洞窟遮挡起来,不知为何,少年的魂魄便弥留在玉牌之中,度过了数不尽的日日夜夜。
终于,就在今天,他等到了他曾发誓守护的少女归来,他见她受骗受创,惊恐万分,但却无能为力。而他夙愿已了,便要散去了。
盘蜒心中质问道:“你的崖儿仍未脱离险境,你怎能离他而去?”
少年残存的魂魄说道:“我求你代我照看她,我求求你啦,我一生都是个窝囊废,我无法可想,只能倚仗你了。”声音如泣,令盘蜒毛骨悚然。
盘蜒心知此乃乾坤间的法则,此人要么困在此地,化作微乎其微的残魄,要么前往聚魂山,变作炼魂,受阎王驱役。他心有灵犀,问道:“你可知如何从此地脱出?”
少年道:“我。。。。我曾从那疫魔心中查知此事,我。。。我可告诉你。”但越发小声,几乎如蚊蝇一般。
盘蜒一咬牙,抽出一截骨头来,化作笛子形状,吹出一支曲子来。
那曲子正是当年的解谷与雨崖子在山中练功时所奏,他吹给她听,她轻声附和,曲子优美、纯洁,毫无烦扰,更无欲念,唯有少年对美景的赞叹。
他寄情于云、寄情于雨、寄情于山、寄情于水,更寄情于那他心目中美貌无双的少女。
但少女不明白,她以为他奏的是山中景致,殊不知自己正是他眼中最美的风景。他只求遥遥望她,别无邪心。那是最美好、最无瑕的爱意。
高山流水,心意互传,当年的两人沉迷其中,隐隐情愫暗生,但谁也不愿先开口。
吕流馨听得赞叹不已,一转眼,却见雨崖子满目深情,哭的梨花带雨,她等曲子吹完,指着盘蜒,厉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会。。。怎会吹解谷的曲子?”似是质问,又似是求情,期盼盘蜒再吹奏下去。
那少年的灵魂受乐曲感召,弥留在此,他道:“此地亦有一条脉,只不过是条鬼脉,我。。。我这就告知你方位,你可从这鬼脉出去。我只求你照看好她,莫要再让她身处险境。”
盘蜒道:“若非是你,她不会败给那魔头,她早就不需要旁人照看了。她深爱着你,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少年一阵酸楚,却又欢喜无比,他道:“当年她问我:‘你这曲子,说的是山水云海么’?我笑着点头,但却并未确实答复,实则在我心中,这曲子中唯有她这云中仙子而已。”又再说出口诀,盘蜒玄学深湛,顷刻间便了然于心。
………………………………
二十七 少年少女道别离
盘蜒得那口诀指引,恍然大悟,已知该如何打开通路。解谷魂魄再回头张看雨崖子,似再看千万遍也不厌一般。
她不知道他在这儿,但那笛声让她由悲转喜,又有了生机。少年最后一次凝视此生最爱的少女,他忽然明白盘蜒所言:她至今爱他,她也无需自己守护。
他了无牵挂,魂游天外,就此离世。
盘蜒半抬手掌,潜运太乙,静观伏羲,在四周墙上连拍,这洞窟本就有玄机,过不多时,盘蜒触动四周灵气脉象,眼前一亮,一道黑木门现出形状,那门中混沌一片,似雾气中不断变换的星空。
雨崖子咬着嘴唇道:“此乃天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盘蜒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这并非天门,而是鬼门,但效用却是一样,师父、师妹,请随我来。”
雨崖子卯足力气,死死拉住盘蜒手臂,吕流馨道:“师父,小心你的伤。。。。”
雨崖子见盘蜒神色平淡,不由忡忡不安,放脱盘蜒,说道:“我定要你说出实情,不许对我隐瞒,你与解谷到底有何关联?”
盘蜒走入那鬼门关,鬼门消散,三人已处在一深广洞穴中,只见面前有一壁龛,中有一卷书册,盘蜒走上前去,将书册取下,上书“离乱”二字。
吕流馨道:“万鬼他们要找的便是这离乱大法,还有这月明宝刀,这刀确是神物,这大法想必也极为了得。”
盘蜒翻开书页,上曰:“浊世伊始,阴阳飞浮、光影交错,故乱象丛生于世,万物无序,因果聚集凝结。彼时也,乱中有真知,由乱而可得福祸,方得无为而治。后混沌开辟,乱渐有序,然则天理大道,周而复始,序终归于乱也。
此书所载心法,诱心魔,主躯壳,以乱而知物,以知而功成。则得混沌真气,莽莽漠漠,自有料敌机先,败敌于未发之能。
心魔毕竟乃是邪物,若呈于体表,漆黑如墨如夜,故而曰‘夜影’,此心魔可离体独存,则谓之‘离形’,此乃离乱大法之精髓所在。
此功重中之重,在于纵控心魔,故又曰‘玄夜伏魔功’,更为妥当。”
吕流馨读得浑然不解,问道:“又是‘离乱大法’,又叫做‘玄夜伏魔功’,这功夫好生麻烦,道理更是不通。”
雨崖子若有所思,再翻书册,只见其中所载法门凶险无比,亦极为残忍,乃是对一幼童以针灸法门刺入周身穴道,反复喂养心魔。她心中不喜,但仍说道:“我神藏派宗旨,乃是搜救世上宝物秘籍,助正抑邪,此功虽是邪道,但也决不能落入邪人之手。”
盘蜒将书册缓缓翻看一遍,已牢牢记住,交给雨崖子,说道:“还由师父处置。”
雨崖子点头收下,见此地甚是冷寂,并无外魔烦扰,于是取出一颗丹药服下,搬运真气,养身疗伤。
吕流馨精神困乏,便靠在盘蜒身上睡去,盘蜒回忆这数日来所见所闻,心中雀跃,脑中苦思那离乱大法的种种法门,不知不觉便汗流浃背。
这功夫与他那庄周梦蝶有几分相似,却无诸般危害隐患,若他以此离乱大法,掌控庄周梦蝶,有朝一日,或许可运用自如了。
过了一日,雨崖子收功站起,虽伤口仍有些疼,但行动已然无碍,她斟酌片刻,说道:“咱们找通路出去。”沿洞中石道而行,约莫走了二十里路,头顶阳光灿烂,闻到花草清香,又行不久,已脱出绝境,身处一崇山峻岭之中。
盘蜒欣喜若狂,冲到草地里头,仰天躺倒,深深呼吸,吕流馨轻笑一声,紧随而来,扑在盘蜒怀里,盘蜒大叫道:“你想压死我么?”两人说笑几句,甚是欢畅。
雨崖子望向四周,见山崖深谷,云海茫茫,又是一阵凄凉,想起当年自己曾与解谷来过此地,耳畔又想起解谷那动人的笛声。
她走上几步,问道:“盘蜒,解谷到底经历如何?你给我如实说出来。”
盘蜒稍一思索,说道:“解谷前辈说:你当年问他曲子说的可是这山水云海,他一直未曾答复,实则他心中所想,乃是一位美貌端丽,天下无双的云中仙女。他还想说:他深爱那位仙女,但一直不敢开口,直至那位仙女隐入万仙,他才明白自己心意。”
雨崖子站立不定,软倒在地,身子发颤,泪眼模糊,咬牙道:“这个。。。。这个傻瓜。。。。”
盘蜒道:“我练有幻灵真气,错有错招,竟能听到解谷魂魄说话,他当年身患重病,被众人排斥,又受这渊北辰蛊惑,无意中闯入藏经道观之中,被渊北辰的魂魄抢占躯体。他的灵识,则寄居在玉牌之中。”
雨崖子“啊”地一声,将玉牌捧在手心,凝视不语。
盘蜒又道:“他见到心上人脱困,心愿已了,早已升天。他一生只望那位姑娘平安喜乐,见她武功高强,对他情深如昔,心中安宁,别无遗憾。”
雨崖子心中哭喊道:“你这。。。你这狠心人,你若早对我说这些,我宁愿不去万仙,也要与你长相厮守。”
盘蜒叹道:“这位解谷前辈实是一位可怜人,但他对师父之心,委实感天动地,令日月失色了。”
吕流馨早已哭成了泪人,搂住雨崖子道:“师父,师父,你。。。。你。。。节哀顺变。。。”
雨崖子被她一招惹,险些也嚎啕大哭,但她毕竟是世外高人,登仙之躯,顿时硬起心肠,转而说道:“盘蜒,你将来要好好对待馨儿,不许弃她不顾,否则我必不饶你,你听清了么?”
吕流馨眼角含泪,嫣然笑道:“师父,盘蜒哥哥岂是那样的人?”
盘蜒吐吐舌头,暗想:“我多说多错,惹鬼上身,何苦来哉?”于是说道:“师父教导的是。”
吕流馨又问道:“师父,不知那渊北辰怎么了?”
雨崖子道:“他占据解谷身子,功力确实不凡,但毕竟是凡人之躯,中我一剑,被我玄功打碎脊椎,即便不死,也终生动弹不得,料来他无法脱困,待我回山之后,理清要务,再来剿灭此魔。”
三人下山之后,不久回到神刃山庄,玉不莹忙派人好酒好菜,好吃好住的招待,雨崖子沐浴更衣之后,说道:“万鬼众人必去而复返,你持我书信,当速速召集江湖同道,齐聚一堂,埋伏于各处,严加防范贼党。”
玉不莹恭敬领命,他兄弟二人与吕流馨、盘蜒交情极好,离别在即,虽由衷替两人高兴,却又不免难过。
盘蜒悄声道:“不莹师兄,你那不甜弟弟天资聪慧,若专心习武,不捣鼓医术,将来必有大成。西悬师父传我‘天运掌剑’功夫,实已臻山庄内外功的极致,你将这口诀记下,自个儿好好琢磨琢磨。”
玉不莹心想:“我那弟弟傻不拉几的,哪里有你说的那般了得?”但也替玉不甜欢喜,兴冲冲的答应下来。
吕流馨对山庄一草一木皆极为留恋,央求雨崖子再多留一夜,雨崖子自有心事,答应下来。
吕流馨要盘蜒相伴,两人有说有笑,游逛山岩丛林,只觉各处比以往美丽百倍,她心道:“终于。。。。终于。。。。了却心愿。若我此生能在仙山上与盘蜒哥哥长相厮守,那不知有多么快活。”盘蜒猜着她心思,故作欢笑,心中却另有打算。
他送吕流馨回屋之后,无心睡眠,找一处泉水,将脑袋扎入水中,借水中清凉,令脑子冷静,思索这时日来所学诸般奇功,不由痴迷忘事,险些在水中溺毙。
只听哗啦一声,他被人提了上来,用力喘气,肺脉几乎要炸裂开来。扭头一瞧,却见雨崖子眸含笑意,缓缓摇头,说道:“你若这般溺死,当真是天下第一笑话,我雨崖子看走了眼,怎么收了你这个疯徒弟?”
盘蜒奇道:“师父怎知我是疯子?我这些时日装得极为正常,并未漏出马脚啊?”
雨崖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但立时肃穆道:“贫嘴!不许与为师玩笑。”
盘蜒悻悻答应一声,雨崖子愣了半晌,柔声道:“徒儿,你再吹那曲子,让为师听听成么?”声音荡气回肠,柔情万千,似忘了自己身份。
盘蜒道:“师父可有笛子么?我手中空空,又能吹什么?”
雨崖子嗔道:“你练成了神骨术,如先前那般化骨为笛,有何不可?难不成你还怕疼么?”
盘蜒黯然道:“师父有所不知,咱们先前踏入异世,我那幻灵真气可感知周遭怨灵残余,故而我功力大增,脑子好使数倍,几乎无所不能,但跑了出来,一身本领便十不存一了,你再要我抽自己骨头,那可非要了我的命啦。”
雨崖子岁数极大,见多识广,确实听到过这般传闻,只是不曾亲眼见到罢了。她伸手一探盘蜒经脉,感应内力,知道他所言不假,心想:“我还当遇上个千年罕有之才,原来并非如此,但即便有所局限,他终究天资超凡,足以承我衣钵了。”
她自听了盘蜒一支曲子,一番劝慰,生平从未对一人如此感激,只是碍于颜面,无法明说罢了。
………………………………
二十八 高处风啸不胜寒
雨崖子默然少时,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交给盘蜒,说道:“你便用这笛子奏给我听。”
盘蜒见这玉笛玉色温厚,显然乃是古物,心中一动,问道:“这可是解谷前辈之物?”
雨崖子叹道:“我至今才知他心意,回思往事,悔之晚矣,这笛子确是他所留,我甚是珍惜。”
盘蜒道:“师父,人死不能复生,多思无益,徒留伤心罢了。你乃世外高人,身份超卓,不久心境定能坦然如初。”
雨崖子点头道:“不错,但我只想再听听那曲子罢了。”
盘蜒心想:“师父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这笛子想必不曾离身了?她其实孤单寂寞,不曾忘了解谷前辈。。。。”想着想着,神色古怪。
雨崖子问道:“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吹?”
盘蜒身子僵硬,如木偶般将笛子放在唇边,只觉闻到一股女子体香,这笛子似是雨崖子贴身携带,颇为温暖。雨崖子奇道:“你闻什么?这笛子我珍惜的很,常常放置在清净之地,勤勤擦拭。”
盘蜒定了定神,回想那曲子,吹奏起来,只是他心中满是男女缠绵之态,这笛声便成了靡靡之音,并无原先两小无猜之雅,反而多了十分情意绵绵之乐。
也是当真巧合,雨崖子此时脑中所想,正是与解谷成婚的梦想,琴和人心,加倍优美,雨崖子心旷神怡,幽幽说道:“若我当时听了你这曲子,便知你心意,万不会留你独自一人了。”
盘蜒松了口气,将那笛子交还给她,雨崖子摇了摇头,又取出那玉牌,一并塞给盘蜒,说道:“你替我收着,我不通乐理,也不想再惹乱心思。”盘蜒对那解谷极为怜悯,便依言收下。
雨崖子不发一言,盘蜒也不敢离去,只见她闭目片刻,睁开眼来,目光变得坚定庄重,不怒自威,她道:“盘蜒,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盘蜒见她俯视群山,神刃山庄安于一隅,相较之下,极为渺小,说道:“师父可是在担心万鬼?”
雨崖子点头道:“当时我也曾随菩提宗主一道,在雪原上迎战万鬼大军。我本以为会是一场惨烈厮杀,只是不曾料到会如此收场。菩提宗主行事素来高深莫测,但总有道理,当时举动,如今终于显现出恶果了。神刃山庄不过是初见端倪,我推断万鬼更有更凶狠厉害的手段。”
盘蜒心想:“原来师父当时就在我头上,但却没认出我来。是了,在她眼中,我与其余百万凡人并无异同,她如何会记得我?”说道:“难怪师父意欲广招人才,引入万仙。”
雨崖子苦笑道:“非但如此,我万仙以往与俗世格格不入,仅派低层弟子联系传讯,从今往后,却不可如此疏远隔绝。抗击万鬼,我万仙尚可独支,但若再加上数目如海的妖国众妖,我万仙非与诸侯各国关系紧密,掌控全局不可。”
盘蜒鼓足勇气,问道:“师父可知战场之上,宗主与那万鬼的妖人说了些什么?”
雨崖子吃了一惊,反问道:“你当时也在那儿?你怎地知道的?”
盘蜒道:“我是玄鼓城中一员小卒,倒也见到那壮观景象。”
当时巨大的冰墙拔地而起,升入空中,所见之人,无不敬畏。它似在告诫众人,仙魔确实存于世间,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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