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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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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狐瞧出那园林周围的山石树木暗藏玄机,若贸然入内,楼中人立时知觉,且会有厉害法术扰他,他绕外漫步而行,走了三圈,始终看不清门道。

    他心下彷徨,忽听极远处的山后传来脚步声,他急忙借一大石躲藏,往外看去,见是盘蜒独自上山。

    这涉末城主眼下面带病容,比数日前瘦了许多,脸色本就苍白,这会儿却更笼罩了一层阴影,眉宇间满是愁容,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像是个行将就木的病鬼。

    苍狐见他如此,不禁凄凉怜悯:“师父他内外交困,实已至穷途末路了么?盟军畏惧于他,他其实更惧怕盟军。”至此时刻,若要刺杀这人,实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但苍狐下不了手。

    错不在他,而在于道儿。苍狐终究会与他为敌,可当下却不必节外生枝。

    吴奇东敲一下,西掀一次,连连踏步,搬石拉树,手法灵活,不久后,园林内霎时变了气氛,原来景色无异,但在苍狐眼中,好像一下子烟消云散,空旷了许多。

    吴奇解了陷阱后,继续上山,苍狐小心跟在后头,以魔音气壁将声音全数消了,若在以往,他心知多半也瞒不过吴奇,可此刻吴奇浑浑噩噩,迷迷茫茫,半点也未察觉到苍狐。

    到那阁楼外,吴奇又解了一层法阵,苍狐轻轻一跃,又轻轻落在窗外,刚一站稳,那数层阵法当即复原,若稍慢顷刻,苍狐已被发觉。

    他推开一扇窗,抬头一望,许多大梁纵横交错,苍狐跳上木梁,探查声息,来到一宽阔阴暗的大堂。

    他听道儿哭诉道:“相公,相公,我呆在这儿,闲的发慌,怕的要命,你放了我,好不好?”

    吴奇道:“苍狐已然逃走,他要杀你,而我实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身边。”

    道儿歇斯底里的喊:“这几个月,你根本都不陪我,一点儿都不顾我了。你说是在练功,可其实仍陪着那姓雪的婊子,是不是?”

    吴奇叹道:“到了这地步,你仍还说这样的话?你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满城百姓皆恨透了你,也恨透了我,我自知亏欠你良多,这才。。。并未杀你,可我此举,好生对不起苍狐。”

    道儿提高嗓门,道:“你。。。要杀我?你竟然要杀我?我是你结发妻子,是一直陪你同甘共苦的人,你当年说要一直守着我,爱着我,这句话难道是放屁么?苍狐要杀我,你为何不杀了他?我。。听王栏说,你连刑都不用,否则他岂能跑得出来?”

    苍狐寻思:“若师父他当真防备我,只需在我琵琶骨内刺入毒剑,即便我是鬼首之躯,也非短时能愈。他毕竟对我有愧,哼,你心慈手软,正可令我得报大仇。”

    吴奇道:“总而言之,你身在此间,苍狐无法进来,安全得很,我并未食言,若非我曾爱你,你性命早难以保存;若非我曾许诺守护你,也不会煞费苦心的布阵防备苍狐。”

    道儿又哀哀哭泣,道:“我看你瘦成这般模样,心里好痛,你上了那血妖精的大当,她在害你呀,从今往后,没有我照顾你,你这日子该怎么过?”

    吴奇摇头道:“她在帮我,并非害我,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住口为妙。”

    扑通一声,道儿跪倒在地,喊道:“是!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泽儿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我不知道风鸣燕的孩儿到底是谁的,我不知道你何时会杀我,我也不知你明明有布业造化丹,为何不服用?为何不让我也有身孕?”

    吴奇颤抖的厉害,答道:“泽儿是秋风公主杀的;我在忙着修仙;风鸣燕的孩儿确是苍狐无疑;我绝不会杀你;我不生孩子,是不想受俗世缠扰!且那布业造化丹未必对我有用!”

    道儿垂首落泪道:“相公,相公,我寂寞的很,我难受的很,你杀了苍狐,将我放走好不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能帮你一把,咱们一同度过难关。我还美的很,你许久不曾抱我、亲我,进我身子了,我的身子也渴望着你呢。”

    说罢,她解开衣物,白玉般的肌肤一览无遗。苍狐望见此景,想起妻子那惨不忍的的尸体,恨不得立时下去,将道儿也砍成肉泥。

    吴奇袖袍一拂,将道儿扶起,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说道:“道儿,我将你关在这儿,是盼你能面壁思过,悔悟罪孽,真心实意的排除杂念。等一切明了之后,我会传你一门收摄心神的法子,助你渡过难关。”

    道儿哀鸣一声,宛如离乡的大雁,吴奇高大的身子遮住了她,替她穿上衣衫,小心整理仪容,过了许久,才背过身,快步下楼离去。

    直至吴奇脚步声消失,苍狐足尖一点,直扑向道儿。在这短短刹那,他心中闪过无数手段,他想狠狠折磨这仇人,将她零碎杀死;他想令她饱受惊吓,以解心头只恨;他还想将她掳走,带到遥远的地方,如牲口般对待,让她尝尝生不如死、耻辱绝望的滋味;他更想让她也怀上孩儿,再将那孩儿活生生的杀了,令她明白这感觉何等痛苦。

    但他做不出这样的事,到了最后,无尽的仇恨只化作一剑。

    致人死地的一剑。

    道儿尚未反应过来,这一剑已斩掉了她的脑袋,鲜血撒出,落向苍狐,苍狐不躲不闪,任由鲜血淋了他满身。在他眼中,这鲜血是他复仇的果实,是他的终点与新生,血染红了他的脸,他的衣,他的肌肤,他的灵魂。他曾眼睁睁的看着妻子死在自己面前,这血洗刷了那耻辱与憎恨。

    苍狐无声的笑着,贪婪的品尝着鲜血,忽然间,他醒悟过来,使一招青仙斩魂,将道儿尚未消散的灵魂炼化,一口吞入腹中。

    他要记得这仇敌临死前那短暂的悲痛,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足够他回味一生。

    但他立时察觉到不对,这炼魂中留有些许记忆,似乎是牢狱中的苦日子,面临杀头的恐惧,他耳边响起狱卒的呵斥,说这炼魂的主人谋杀亲夫,罪该万死。

    他捧起那颗脑袋,将剑意注入其中,散去上头弥留的法术,脑袋样貌起了变化,并非道儿,而是个陌生的女子。

    他回忆盘蜒刚刚替道儿整理衣物的举动,顷刻间醒悟:“他早就算准我会来,想使一招李代桃僵,借此打消我复仇的心思。他精通天罡万千变,在那短短时刻内,将道儿与这女死囚掉了包。”

    若非苍狐是贪魂蚺,若非他会这招青仙斩魂,他已被吴奇瞒过。

    面前人影一晃,一姿色平平的女侍卫站在尸首旁,苍狐认得她叫王栏,那王栏瞧着尸体,叹道:“他还是放不下夫人。唉,一往情深,俗不可耐。”

    苍狐踏上一步,森然道:“说!她人在哪儿?”

    王栏摇了摇头,指指他背后,苍狐转过身去,见盘蜒就在不远处,苍狐根本察觉不到他何时现身。

    他目光万分失望,无精打采,似乎随时会闭上,永远也睁不开了。

    苍狐咬牙切齿,道:“交出道儿来!就像你杀吴洲时一样!你需给我个交待!给鸣燕儿一个交待!”

    盘蜒声音萧索,道:“徒儿,我知道他们要来劫狱,故意放你走人,我实。。。不想杀你,可也不能任你害了道儿。我发过誓,我不能抛弃她,只能设法打消你的心思,却不曾想你如此敏锐。”

    苍狐震惊得无以复加:“事事都在他算计之中,他露出的破绽,莫非都是假的?那盟军眼前的胜势,也未必。。。。”但转念一想:“我会青仙斩魂这招,他可万万没有料到。”


………………………………

八十三 新欢旧爱皆散尽

    盘蜒又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盼你能醒悟过来,可并非一味手软之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不愿回心转意,从此不再违逆我?”

    苍狐闭目少时,回想当时与他蜃龙针动手时的情形,睁开眼时,神色坚毅无悔,他道:“师父,请恕徒儿不孝。”更无他话,黑蛇剑斩出剑气。

    盘蜒见他这一剑威力非同小可,竟想一举将这阁楼斩裂,将道儿一同埋葬。他取出蜃龙针,从上往下一划,数道巨力迎了上去,硬接苍狐剑招。

    苍狐陡然变招,剑气一转,直刺盘蜒,气力又强了一倍。原来他早已设想明白:若当真相斗,盘蜒最大的破绽,正是他一心守护的夫人,自身防备必松,故而苍狐假意斩楼,实则全力重创盘蜒。

    盘蜒似吃了一惊,回针挡剑,苍狐暴喝,剑意沉重,蕴含仇恨痛苦之情,无形剑气上红光大作,剑刃破空时,竟隐隐有龙吟鲸鸣之声。盘蜒知阻拦不住,立时变招后撤,但仍被剑气擦中,胸前衣衫碎裂,渗出鲜血。

    阁楼吱吱呀呀,一道裂痕不断延伸。苍狐大笑起来,知道这一剑非但重伤强敌,仍能摧毁这阁楼。

    盘蜒将蜃龙针极快的绣绕,瞬间止住毁坏之势,地面恢复原状。苍狐心中一凛,立时又重重一剑刺去,被盘蜒挡下。苍狐忌惮他那神秘莫测的蜃龙针,顷刻间攻势如潮,接连使魔音气壁、象鼻蛇身、曙光剑芒、无形剑波,时而对准盘蜒,时而对准阁楼,既斗力,又斗智,令盘蜒忙得不可开交。

    如此过了三百招,盘蜒脸上露出倦意,身形闪动,朝后急退,苍狐见到取胜良机,高举长剑,再度当空一劈,剑风迫近,盘蜒并不招架,隔空扔出银针,出手时在数丈之外,可立时已在苍狐咽喉处。

    苍狐立时倒翻闪躲,但这银针将脉象穿引过来,苍狐感到严密无形的绳索逼近,正是上回将他捆住的绝招。这脉象变化快到极处,令人无可防范,但他使出凤凰裂序,不假思索的一动,一剑反击,笼罩盘蜒,身在半空时,又接连使凤凰裂序,如蛛网般密布盘蜒周围,一旦盘蜒轻举妄动,立时受狂风骤雨般的猛攻。

    盘蜒轻叹,站立不动,忽然间,苍狐背心剧痛,被银针刺中灵台穴,他猛然想起盘蜒将银针抛出,原来有此后招。也是苍狐急于袭敌,竟忘了以神功护体。

    若是寻常点穴功夫,无论敌人内力多深,决计奈何不得苍狐,但那银针顺着他穴道,将他经脉当做脉象一般编织,苍狐口血喷出,身子失衡,跪倒在地,手足渐渐麻痹。

    他抬起头,目光充满仇恨,但更多的则是深入心底的恐惧,从刚刚相斗而言,他内功招式皆不在敌人之下,可就像下棋的棋手遇上棋力高深的国手一般,两人虽公平相斗,所用棋子一模一样,但敌人心思缜密,处处料定而后动,苍狐若有胜机,万万难以把握,而那敌人却能一针见血,出手不空。

    盘蜒走到苍狐面前,苍狐以杀生剑诀引导真气,苦苦挣扎,盼能收拢气力,一股脑将那蜃龙针迫出身躯,但饶是他心法神妙,却如何能撼动这古神的法宝?

    但他仍有希望,若盘蜒下手杀苍狐,在苍狐临死之际,能使出杀生剑诀的“死剑”,这正是此功夫绝境求生的奥秘,威力最强的一招。

    盘蜒站立不动,苍狐忽觉得自己意识也乱作一团,无论如何聚不起杀意,盘蜒道:“你想使‘死剑’?给我消停些吧。”

    一切都在师父算计之中,在他面前,一切伎俩似都不过可笑的把戏。

    苍狐张开嘴,放声大笑,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愚昧无知;笑天地不公,纵容恶人得胜;笑他终于将死,去与愧对的妻儿团员。

    就在此时,三道黑光从天而降,重重打向盘蜒,盘蜒退后数步,黑光击中地面,黑烟如巨浪般升起,将苍狐挡在其后。在黑烟掩护下,两人奔至苍狐身旁,一人不知使了什么手法,将蜃龙针从他灵台穴上拔出。

    盘蜒大惊失色,急运功召回蜃龙针,黑雾消散,看清来者,一人是失踪已久的青斩,一人则是大观国那几乎不曾失手的刺客烟影。

    烟影拉住另两人,足尖一点,腾空飞去,倏然间,一股苍白的寒气裹住三人,借助寒气,冲破盘蜒布在这阁楼之外的阵法。盘蜒哼了一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走远。

    愣了半晌,盘蜒看着蜃龙针,心想:“他抓住蜃龙针,一瞬间就破了我的法术?这上头有神兽守护,他居然化解这气罩?”

    他不由得颤栗,又抬起头,遥望星空。

    夜色愈发古怪,星光加倍狰狞,光芒张扬,凶相毕露,犹如临近的大群野兽。

    这时,道儿从楼下奔上,扫视一圈,颤声道:“相公,你没杀了那苍狐?你又放跑了他?”

    盘蜒低声叹息。

    道儿哭喊道:“你为何又心软了?你接二连三的。。。纵容我的仇人。。。你让他走了,我何时才能还复自由,才能结束这孤单寂寞的苦日子?”

    盘蜒终于怒道:“够了!”

    这呼声中饱含憎恨,似是真要取她性命,道儿霎时心生寒意,呆呆的凝视盘蜒,似从不认识他一样。

    她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好疏远,好可怕,好无情,他来见自己,并非是为了解救她的苦难,而是将她推入更黑暗冰冷的深渊。

    盘蜒道:“从此以后,我对你许下的诺言,一概无效。我与你不再有任何关联,也再不会与你见面。我会命人将你带至别处,妥善藏起,你一辈子也别回涉末城来。”

    道儿脸色惨白,愤然哭道:“你这骗子,王八蛋,你为何这般对我?我从未对不起你过。你变了,变了心,变了个人,你不再想对我好,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娶那血妖精了,对么?”

    盘蜒沉声道:“你杀了无辜的孕妇,害我与苍狐反目,非但不反省罪孽,反而催我赶尽杀绝。涉末城面临大敌,你却只怕自己孤单寂寞?道不同,不相为谋。道儿、阿道,我是变了心思,却是因你恶化而变。”

    道儿想拦住盘蜒,但盘蜒手一扬,蜃龙针正中道儿额头,道儿惨叫一声,只觉脑中关于盘蜒的记忆飞快被蚕食鲸吞,她泪流满面,伏倒在地,蜷缩着晕了过去。

    盘蜒单膝跪地,看着这曾经深爱自己的女子,某个瞬间,他觉得自己会哭,但那哀伤如清风拂过,不留痕迹。

    他轻碰她的脸颊,心想:“道儿,我曾想报答你对我的爱,所以娶了你,但最终行不通,我不爱你,或许不爱世上任何人。我用幻觉麻木自己,也令你逐渐沦陷。成婚多年,我始终骗你,更不曾要了你的身子。你和以往一样,仍是个清纯如初的处子。我会将你悄然送往南边,你忘却了我,可重新开始,一切如旧,终于找到与你彼此相爱的缘。”

    凭借蜃龙针,他可消去她脑海中所有关于吴奇的念头,这段孽缘由此终结,于她于己,皆是最好的结局。

    他抬起头,见王栏躲在一旁,双目闪闪,瞧向此处,他恳切说道:“王栏姑娘,你曾答应一辈子服侍道儿,对么?”

    王栏急忙摇头道:“我只答应服侍她,可没说服侍多久。”

    盘蜒皱了皱眉,只觉这侍女太过直白,又道:“我想请你将她带走,带离涉末城,越远越好,你能办到么?”

    王栏又摇头:“城主另请高明吧,她若醒来,哭哭闹闹,我可不会应付。”

    盘蜒道:“我已消去她关于涉末城这十多年的记忆,她想不起来,也不会哭。”他实则连她关于蛇伯城、异世的遭遇过往统统铲除,她仍记得那恨之入骨的盘蜒,但再也不会惦记吴奇了。

    王栏不屑说道:“你若真有那么大本事,为何不将她杀了?她这般活着,还不如死了。城主,夫人说的不错,你确实有些不干不脆,拖泥带水。”

    盘蜒听她这小小侍女,竟对自己横加指责,连番违逆,更劝自己杀了道儿,心下不快,喝道:“这刁蛮丫头,不怕我重罚你么?”

    王栏做了个鬼脸,将道儿背起,道:“那我走了,我只将她送到城外,她若另有心思,我就撒手不管。”

    盘蜒知这王栏身手非同小可,似不在道儿之下,有她相护,多半能够平安。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绿石来,塞入道儿嘴里,道:“这绿驱蛇香经过眠婆婆熬制,入腹而不伤人,可保她一路平安,化险为夷。王栏姑娘,先前我言语鲁莽,你多多包涵。”

    王栏横眉竖眼,道:“你这般多话,可是后悔休妻了?”

    盘蜒笑了一声,摆手示意她快走。王栏走到高台上,四下张看,施展轻功,从高楼跃下,稳稳落地,立时隐入密林中。

    盘蜒垂首不语,心中平静,不起风波。他觉得这些年来,无论睡着醒着,自己一直坐着各式各样的梦,一时是丈夫,一时是师父,一时是父亲,一时是皇帝,一时是宗师,一时是魔鬼,一时又是神仙。

    那些梦让他疲倦,让他身陷囹圄,就像当年他在万仙山中,身为地位尊贵的仙使一样。

    噩梦即将到来,一旦挺过去,盘蜒就将得到梦寐以求的解脱。


………………………………

八十四 天罗地网千万里

    王栏带着道儿,直朝涉末南方边境行去,只花了一天功夫,就到了黑荒草海。

    道儿睁开眼,双目无神,痴痴凝眸星空,有些发烧。王栏心想:“太乙强吞了她大半记忆,等若活生生将她魂魄斩成两截,虽然随后医治了她,总不免有些遗症。这婆婆妈妈的笨蛋,不如我将她杀了算了。”

    她拿不定主意,可既然答应了太乙,倒不便轻易违誓,她轻碰道儿,以神农天香经缓她心神,不一会儿已治愈了病状。

    她待在道儿身边许久,暗中监视太乙举动,若他对道儿、血寒或任何女子稍动真情,她立时就动手诛杀。

    她自认为并非出于嫉妒,而是防止他在步入歧途,由高处跌落凡尘。

    他始终没有。

    就在这时,大地陷落,一巨大的捕兽夹翻了上来,即使闪电也不过这般快。王栏抓起道儿,数剑劈出,捕兽夹粉碎,她一猫腰,从陷阱中钻出,忽然背后无数飞刀射来。王栏探出双手,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顷刻间千百双手一齐擒拿,将飞刀全数捏住。

    等她垂下手,已然变了容貌,一头红发,满面剑痕,容貌动人,双目却如出鞘的利刃,随时会杀人见血。

    她肩膀轻颤,将刺入肌肤的飞刀甩落,望望天空,此地月色有异,正在魔猎。

    斗神道:“你知道我穷极无聊,特意陪我解闷儿来的么?可我若不杀了你,这闷可难解。”

    空中弥漫的烟雾化作人影,烟影现形,道儿已在这刺客手上。

    斗神不去看他,反而缓缓扫视,道:“你算准我会到此,故而布下许多机关,异兽凶狮,你将我当做猎物了?”

    在所有阎王之中,这铺设陷阱,布置埋伏,追杀猎物的本事,以这异兽为冠,如今自己陷入此人围困,想要脱身,怕要费好些功夫。

    烟影不答,倏然形影剧变,化作一红发巨狮,四肢撑地,哗啦一声,霎时已在云层之中。

    斗神将三道雷霆剑芒扔了出去,但数头猛兽扑下,被剑芒斩成碎末,这般缓了缓,异兽已抵达聚魂山入口处。

    斗神怒目仰视,传声道:“你捉这婆娘,到底有何用?”

    异兽答道:“她心中对吴奇的爱,眼下已转为恨,灵魂剧变,正是契机,她根基本高,稍加指点,立时有天翻地覆之变。”

    斗神问道:“你想让她杀了吴奇,这可是痴心妄想了。他的命是我的,唯有我能杀他。”

    异兽笑了笑,道:“我倒颇想试试。”

    斗神道:“你不怕我搅合?”

    顷刻间,异兽身上散发出凶煞的气息,似风暴降临,双目圆睁,瞳孔缩紧,直视斗神,胸腹间呼吸有如雷声滚动。

    斗神与他对视良久,挥了挥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定要看看这场好戏。”

    异兽消了杀意,带着道儿,步入障壁裂缝之中。斗神心想:“此人精研陷阱阵法,竟到了这般地步,甚至这魔猎亦可自由操纵,只是时候稍短。若当真相斗,只怕已杀不了他。”

    她再看四周,那环环相扣、许许多多的陷阱,眼下也已消散。

    。。。。。。

    黑暗中,苍狐感到一双轻柔的手抵在后背,掌心传来温热,化作内力,涌入经络,他体内气血本已被蜃龙针搅乱,若自行修复,耗时良久,但身后的人功力了得,又是从外相助,逐渐将乱气导入正途,纳于丹田。

    苍狐松了口气,自身发力,一天之后,已好转大半。

    只听青斩喜道:“苍狐哥哥,你好了?还有哪儿不舒服么?”

    苍狐叹道:“贤弟,多谢再度相救,我着实无用,每次都得你帮忙。”

    青斩红着脸,低声道:“你不必如此,能够帮你,我心里高兴极了。”他顿了顿,又道:“吴奇功夫太高,非独自一人能胜。我知道你家中发生的事,大哥,你莫灰心,我定要助你复仇。”

    苍狐心想:“老天爷又让我活了下来,冥冥之中,再赐我一次机会。可见吴奇惹恼了天地鬼神,道与义皆站在咱们这一边。”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吴奇非一人能胜,苍狐也不必独自面对。

    若要复仇,便不能意气用事。

    他问道:“贤弟,你当天被吴奇捉走,又怎地逃出来了?为何练成了这一身功夫?”青斩此刻内力已不在苍狐之下,虽不知剑法如何,但仗此本领,与苍狐联手,或足以对付那蜃龙针。

    青斩道:“我被他关在一洞穴中,那洞穴好生凶险,每天都有奇异可怖的野兽厮杀,一会儿狮子,一会儿老虎,一会儿猎豹,一会儿棕熊。。。。且都厉害至极,不比那君临尘差劲。。。”

    苍狐笑道:“你将那花花肠子的家伙比作野兽,倒也差不了多少。”

    青斩道:“我在里头苦捱了许多天,饿了就杀野兽,吃肉喝血,渐渐的。。。功夫高了,内力深了。后来,那位烟影大哥过来找我,救我走出洞窟,又告诉我你的事。廊宝哥哥。。。他。。。他死得好惨。。。”说罢低头哭泣。

    苍狐握住他肩膀,柔声道:“咱们替他复仇,替所有死在吴奇手下的人报仇,咱们兄弟齐心,定能取胜。”

    青斩脸上微红,断断续续的啜泣,苍狐道:“对了,我又认了个义弟,他年纪比你还小,武功义气皆让人心服,你见了他,准好生欢喜。”

    青斩登时惊恼,道:“你有了我,怎还能有别的义弟?你怎地朝三暮四?”

    苍狐哈哈大笑,说道:“这算哪门子朝三暮四,我对他唯有兄弟情义,可没别的心思。”

    青斩脱口问道:“那对我呢?你。。。你。。。。是怎样的心思?”

    苍狐握住青斩的手,笑道:“廊宝将你托付给我,你对我怎样,我便对你怎样,只不过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青斩连连点头,意乱情迷,热血一股股冲上脑袋,登时就想扑在苍狐怀里,至于那死去的廊宝,已全然不放在心上。

    这时,洞外脚步声响,有数人往这儿走。青斩极快的在苍狐脸颊上一吻,装作若无其事,将他扶起,两人迎向来者。

    为首之人是那大刺客烟影,另有两人,一人是泰远栖,一人却不认得,那人约莫十七岁年纪,却生的高大勇猛,身上伤口繁多,神色痴傻茫然。

    泰远栖叹道:“苍狐兄弟,青斩兄弟,我是狮心国泰远栖,烟影兄你们已然认得,而这位仲兄,两位当都是初见。他武功极为高强,当能与你二人打成平手。”

    青斩、苍狐皆感不可思议,青斩笑道:“以往如我师父那般功夫,整个北妖境也不过三、四人。眼下怎地一下子层出不穷?”

    苍狐想起盘蜒所说,道:“天地异变,上苍赐于灵感,让咱们有能耐对付吴奇。”

    泰远栖道:“不错,仗此阵容,就算一对一胜不了,二对一,三对一,总是必胜无疑。”

    苍狐暗忖:“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以为吴奇不可战胜,实则局面远比我想的更优,咱们可占到九成赢面。”想起自己以往一意孤行,绝望悲观,当真恍若隔世。

    苍狐、青斩走近泰远栖,忽然间,三人腰间嗡嗡作响,心灵异样,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见到紫烟。

    泰远栖微微一笑,传声道:“我已许多年不见这许多同胞,当真可喜可贺,咱们今后更又多了层亲近。”

    青斩见泰远栖腰部悬着一柄剑漆黑黯淡,剑柄如蛇,他“啊”地一声,喊道:“你这也是黑蛇剑?”

    泰远栖道:“这剑已相伴我多年,我还以为是我独有,这可当真奇了,看来咱们好生有缘。”

    苍狐总觉得此人与吴奇极为相像,心下不喜,青斩与他心灵相通,对泰远栖也有些提防,纵然他说的再亲热,仍不免有意疏远。

    泰远栖则想:“这两人脑中乃是炼魂,一旦贪欲发作,六亲不认,战胜吴奇之后,决不能容他二人长久活命。”

    烟影一言不发,在前领路,山谷间劲风狂吹,天地冰雪密布,远处有黑蛇巨人在嘶吼,众人武功皆强,可不想招惹,远远绕开。

    泰远栖大声道:“这寒冬神出鬼没,正是吴奇搞得鬼。”将秋风公主发现之事详细说了。

    苍狐恨恨道:“我只知他常常将修仙铸鼎挂在嘴边,但从未想过竟引发这般浩劫。”又说出与陈灵虚见证的‘杯弓蛇影’之秘。

    泰远栖道:“这大鼎如此可怖,只怕是他倚仗的兵器,咱们兵马虽多,高手虽勇,仍需防备他留有杀手锏。”

    苍狐、青斩点头称是,烟影依旧懒得说话。

    走出山地,施展身法,不久已抵达盟军扎营驻地,只见营帐好似汪洋,旗帜飞扬如云,人马无数,兵刃成林,苍狐心想:“这泰远栖身为总军师,行军布阵,学问当真丰厚。”

    来到大营,众首脑得知泰远栖返回,齐聚此间,苍狐认得廊邪、廊骏、东采英、陈灵虚、楚小陵、君临尘、秋风公主、泰关别等人。除此之外,又见到郭玄奥、鲲鹏,令他大吃一惊。

    郭玄奥东张西望,头发胡须乱糟糟的,双目转动,无片刻停歇,须得他女儿郭若好生相劝,方才稍稍见效。

    鲲鹏冷笑道:“苍狐,当年你与他将我逐走,想不到你也被吴奇害得这般惨,如今幡然醒悟,是不是有些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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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骄兵必败哀兵胜

    苍狐苦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命数千变万化,世事无常,我又岂能料到?”

    泰远栖道:“时至今日,这涉末城败局已定,唯一可虑者,正是那仙鬼神雾鼎,不知这大鼎到底有何玄机。”

    东采英说道:“军师,吴奇曾说,此鼎实有造福世人的神效。。。。”

    泰远栖摇头道:“国主,此人所言,不过是扰乱军心的话,咱们已到了这地步,你为何还犹豫不决?”

    东采英答道:“总而言之,我深信吴奇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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