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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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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采奇道:“此事极为罕有,除我上回与那位老先生切磋之外,已有多年不曾重现。更何况城主身份非同凡响,自然人人想看。”

    盘蜒问道:“那老先生武功比之姑娘如何?”

    东采奇答道:“我比老先生胜了一筹,但他功力高绝,若要类比,当与我万仙门破云高手旗鼓相当。”

    盘蜒颇为惊讶,道:“想不到如此了得。”

    东采奇笑道:“你莫小看了这些遗落民,他们能在大漠生存千年,绝非无抗拒之能。这位老先生武功之高,更在当今第一勇士之上,他是前一代的第一勇士,若年过六十,厌倦杀戮,可归隐于山中,充当这阎王审判席。”

    盘蜒又望向笼梵,那笼梵也毫不客气的回瞪盘蜒。盘蜒再问东采奇:“这笼梵才多大岁数,怎能当上第一勇士?”

    东采奇道:“我听说那是祖传的血统,代代单传,若老勇士退位后,族中巫者用法术激发老勇士后裔体内潜能,便成了新的第一勇士。”说到此处,笑靥如花,盯着至高先知背影。

    盘蜒见她笑容鬼鬼祟祟,登时又惊又喜,低声道:“莫非。。。莫非那审判席是至高先知的老公?”

    东采奇朝他嘘了一声,小声道:“好像不是老公,但笼梵的爹爹,是至高先知与审判席爷爷的儿子。”

    盘蜒道:“姑娘此言差矣,孙子便是孙子,何必绕这么大圈?”

    东采奇道:“也并非名正言顺的孙子啦,总之。。。。这位先知年轻时风流得紧。。。”

    盘蜒称赞道:“姑娘果然消息灵通,无所不知,这都能打听得到?还有什么隐秘,快快如实招来。”

    那先知回头一望,眼神不快,盘蜒、东采奇吓了一跳,各自伸出手指,抵住唇边,示意对方打住。

    盘蜒心想:“采奇这丫头,看似苦大仇深的模样,可心里与往昔一样调皮。”

    东采奇则微微出神,心想:“这城主与我要找的那人。。。脾气颇为相近,莫非。。。不,不,不会,煞气书生吴奇,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名头响亮,曾出手救过罗尤雅公主,后助索酒他们守城,绝不会是。。。是那人,我对他思念过度,怎地总是胡思乱想?”

    很快到山路尽头,来到山巅平地处,见光秃秃的山石间有一山洞,山洞中有一老虎面人双**叉而坐,身子歪斜,毛发乱糟糟的,身边还放着个酒葫芦。

    至高先知喊道:“审判席元八!有受审者来挑战你了!”

    那老虎面人一跃而起,盘蜒看清他面貌,不似荼邪、东采英那般魁梧,不过常人高矮,一张脸更不威武,发须蓬松,显得柔和慈祥,似乎什么事都不挂怀。他手握双剑,一剑锈斑缭乱,一剑则钝如木棍。他道:“何人胆敢挑战?犯的可是死罪?”

    至高先知摇头道:“决不可伤了此人,但当全力以赴。”

    东采奇道:“两位只管施展本领,紧要关头,我会出手阻隔。”

    盘蜒朝她眨眼致谢,东采奇依照惯例,冲他瞪眼回敬。那元八走到离盘蜒三丈远处,停步不前,众观者皆爆发出响亮欢呼,声音尊敬。

    元八道:“你先出招吧。”

    盘蜒道:“不,不,老前辈年纪大了,在下万不敢先出手。”

    元八瞧出盘蜒身上中毒,道:“啰嗦什么?老子让你先出手,可不是跟你客气,而是不想占你便宜。”

    盘蜒叹道:“在下一身武学太过高强,若先发制人,厉害无比,故而总先让敌人先出手,试试深浅,体会些许乐趣。”

    元八笑道:“你想用言语激我?我偏不上当,我倒要瞧瞧你功夫何等厉害,你先让我来试试你的深浅!”

    盘蜒又道:“我的深浅,唉,难以估测,却也远比不上至高先知那般深渊万丈。。。。”

    他所言似是抬举至高先知的武功,但元八脾气古怪,最好玩笑,一听之下,登时莞尔,哈哈笑道:“她的深浅,我倒知道的一清二楚,否则怎能有。。。。?咳咳,你小子有没有老婆?”

    盘蜒肃然道:“老前辈指点的是,待在下好好想想。。。”

    至高先知听两人越说越不像话,扯得越来越远,两旁年轻子弟听得面红耳赤,窃窃私语,她火冒三丈,骂道:“元八!你这老不死的,少油嘴滑舌,亵渎神灵,还不快些出手!”


………………………………

三十五 虎落平阳被犬欺

    元八朝至高先知抛个媚眼,至高先知直气的头疼,好在此人转向盘蜒,道:“我也没法子,小贼接招吧。”说着左手锈剑刺出。

    盘蜒见他此招来势虽快,但纯使气力,并未附上内功,心中一动,知道这元八有意相让,他避过两招,道:“好,那咱们纯以劲力来斗!”说着一拳弯曲,打向元八胸腹。元八点了点头,再以那钝剑来打。

    两人纯以躯体肌肉力道来斗,比较武功招式,元八本力极大、身经百战,盘蜒则是万鬼万仙之体,两人动作纷繁,形影如风,时而斗得飞快,时而又握腕比劲,高飞低走,翻翻滚滚,这番比武,委实花样百出,精彩惊险,令人大喊酣畅。

    东采奇心想:“这两人见识太高,招式太妙,即便不使妖力仙法,武功也甚是厉害,比之万仙遁天更胜。”

    忽然间,元八左手剑疾刺,右手剑上挑,双手交替连动,好似喷泉冲云,狂风卷浪,猛烈凶悍至极。盘蜒以右手挡他锈剑,左手握他钝剑,毫不相让,猛撞过去,砰地一声,两人身子一震,各自分开,众人惊呼起来,见盘蜒右手血淋淋的,左手则肿了一块。

    元八奇道:“我左手失控,右手发狂,你怎能破我这招‘挥斥方遒’?”众人这才看清他双手发颤,东采奇、笼梵等知道他被盘蜒拂中了穴道。

    盘蜒指指右手,道:“若山间有狼,狡黠异常,难以追击,是当聚集猎人剿之,还是牺牲牛羊诱之?”

    元八微微一愣,大叫一声,道:“当诱之!当诱之!错了,错了,这些年我一直想错了。”说着抱住脑袋,身上一道道黑影如蝴蝶般纷飞,元八并不理会,复又盘膝坐倒,眉头紧锁,陷入苦思。

    盘蜒轻笑一声,说道:“玄夜伏魔功,当真不易对付。”

    笼梵听不懂两人所言,喝道:“你对元八爷爷施了什么邪法?”

    东采奇略一沉吟,眼中满是惊佩之情,叹道:“这并非邪法,而确确实实是城主胜了,他非但取胜,只怕更令元八前辈更进一步,大有所获。”

    笼梵道:“元八爷爷眼下变得疯疯癫癫,我看是大不如前,哪里算有收获了?”

    至高先知微笑点头,目光欣慰,徐徐说道:“古往今来,咱们族中的第一勇士,所学的功夫,乃是古时一门玄夜伏魔功的精要。这门功夫以真气催动自身阴影,变作极厉害的帮手,以至于暗影千变万化,诡异莫测。”

    笼梵拍出一掌,掌中又飞出纤细利爪,等若这一掌威力倍增,他道:“不错。”

    至高先知又道:“然而其中难处,便在于与此暗影平衡,那暗影实入邪道,若暗影太过强横,自身压它不住,反而会被暗影吞噬,成了个性情古怪,喜怒难测的怪人。元八当年之所以辞去第一勇士之名,便是因将暗影练得无法无天之故。”

    笼梵登时醒悟,但心下不服,道:“元八爷爷天资不如我,他收服不了那暗影,我却是毫无困难的。”

    至高先知嗔道:“你还是小心些的好。”说了两句,又道:“我曾与元八长谈这事儿,以他性子,只想一门心思压服这暗影,于是他穷竭心力,增强自身武学,而弃那暗影于不顾,若暗影捣乱,便用更霸道的真气压服暗影,谁知时候一长,毫不见成效,反而与人动手时更管不住自己了。”

    笼梵道:“那他眼下在想些什么?”

    至高先知武功平平,只擅长预言神谕罢了,她摇头道:“似乎涉末城主一招之内,令元八大彻大悟。”

    东采奇道:“城主他刚刚已说的明明白白,对待这暗影,当如驯养狼犬般驯养它,就如古代高僧割肉喂鹰一般,将自己血肉,一点点喂服,那暗影甚是聪明,知道分寸好歹,与自身共处长久,自然而然便能为人所用。”

    至高先知恍然大悟,心想:“这涉末城主果然才智卓绝,世所罕有。”笼梵则满心嘲弄:“先知奶奶与蛇帝大人都先入为主,当他极了不起,被他糊弄几句,便激动地跟失心疯一样,我看是他误打误撞,令元八爷爷犯了痴呆。”

    此时比武未停,还不算分了胜负,元八坐着悟道,盘蜒站着等候,众观者谁也不敢喧哗,只默默在旁围观。

    过了半个时辰,元八虎啸一声,周身黑影融而为一,潜入他身后地面,元八大笑道:“痛快,痛快,是我输了,你小子赢了。”

    盘蜒道:“前辈有意想让,在下岂敢称胜?”

    元八朗声道:“你中了毒,功夫使不出来,不然我败得更快,但你点醒我多年的大错,不久之后,我武功突飞猛进,咱们再好好放手比比。”

    盘蜒笑道:“我这人比武怕输,打架怕痛,打仗怕死,动手是再不敢了,不过若要比赛喝酒,在下一概奉陪。”

    元八喜道:“比赛喝酒倒容易得紧,哪天我得了空闲,带你去心门镇上,咱俩比比逛窑子,无论输赢,都不伤和气。”

    盘蜒傲然道:“若说天下酒坊花楼,哪处比得过我涉末城的流连忘返长街?老前辈如有心意,不妨去涉末城逛逛?”

    元八喊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若要赖账,便是乌龟王八蛋。。。”

    至高先知怒道:“元八,你才是乌龟王八蛋!心里想的什么?原来你早不将我放在心上?”

    东采奇素来见这先知尊贵端庄,此刻瞧她争风吃醋,为老不尊的言行,倒也不禁莞尔,心道:“这涉末城主将大伙儿都搅得稀里糊涂,乱七八糟。”

    元八大骇,顷刻间变得庄严肃穆,凛然生威,道:“无论阁下受控何罪,眼下已无罪一身轻,还请下山去吧。”又偷偷朝盘蜒传音说道:“咱俩说好,哪天太平无事,同去涉末城走走。”

    盘蜒微笑道:“前辈真是爽快人,在下铭记在心,永不或忘。”

    那元八又朝至高先知点头哈腰,眉目传情,至高先知白他一眼,表情倒也不冷,率众下山去了。

    回到镇上,至高先知说道:“城主,你眼下已是城中客人,只要不出镇,可自由行动,不受关押。”

    盘蜒道:“毒又不解,又出不去,那这自由行动,未免有些名不副实了。”

    东采奇道:“无有规矩,不成方圆,世上谁能全然自由,不受约束?即便是审判席大人,不也需受那暗影拖累么?”

    盘蜒大咧咧的说道:“在下虽中毒不浅,但若要施展轻功,贵族还无人能拦得住在下,没准我何时不开心,一转身便溜走了。”

    至高先知恼道:“胡闹!你是北妖皇帝般的人物,一言九鼎,怎能如此无赖?”

    盘蜒道:“我眼下是阶下囚,可不是原先的皇帝。”

    东采奇说道:“城主,此地于你颇为陌生,在下可做向导,时刻伴在城主左右。”

    至高先知神色缓和,知道若这蛇帝与此人形影不离,此人纵然完好,也未必能够走脱。

    盘蜒本就是要东采奇陪伴,却叹道:“虽是无罪之人,还要带着个狱卒,罢了,罢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既来之,则安之。。。。”

    东采奇听他所言不知所云,心想:“这城主先前还好,眼下混得熟了,真是原形毕露,疯疯癫癫的。”恍惚之间,想起那刻骨铭心,却又失踪已久的意中人,心底生出个念头:“这吴奇与‘他’言行颇似,我。。就算见不着‘他’,若能见到他些许影子,也是好的。”

    至高先知另有要事,留下东采奇、盘蜒两人,当即告辞。

    两人面面相觑,东采奇道:“吴奇城主要去何处?我可替你引路。”

    盘蜒道:“我要去涉末。”

    东采奇皱眉道:“不许出镇!”

    盘蜒道:“我要去窑子!”

    东采奇见他胡搅蛮缠,知道他说不出人话来,道:“我可带城主去酒铺帐中喝酒。”

    盘蜒叹道:“这荒山野地,能有什么好酒?只怕酒中下了蛇毒,一、两杯下肚,便躺着醒不过来了。”

    东采奇笑道:“城主若是害怕,我可先替城主试酒。”

    盘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若找不着酒中老友,杯中知己,我是喝不下去的。”

    东采奇道:“城主与我相遇至今,说了千万句话,可算投机么?”

    盘蜒道:“我这人酒品可差劲的很,若喝的醉了,胡乱说话,你可不许打我,更不许把我打出鼻血。”

    东采奇不由格格娇笑,似乎刹那之间,多年来积压于心头的烦恼锐减,她一把揪住盘蜒后背衣领,横眉冷眼,嗔道:”少废话!若不想挨揍,便随本大人去喝酒!”盘蜒闷哼一声,穴道受制,不再反抗。

    这两人身份不凡,地位尊隆,更胜过族中至高先知,此刻众民见那涉末城主身子蜷缩,宛如流浪小犬一般,被东采奇笑吟吟的提在手上,当街走过,直冲如酒帐之中,无不轰动,引为奇观,围观者熙熙攘攘,探头探脑。

    到了酒帐,东采奇要酒保送来族中好酒,盘蜒接过,见里里外外的遗落民都盯着他瞧,他大声道:“战场有好汉,酒前无懦夫,我涉末城主更不是孬种,这杯酒我干了!”此言一出,引起满堂喝彩。

    盘蜒一口将酒灌下,只觉气味儿极腥,酒劲也大,他冷笑道:“什么烈酒,不过如此罢了!”忽然脑袋一懵,砰地一声,栽在地上。

    东采奇忍俊不禁,将他扶起,见他灰头土脸,双目紧闭,咬牙冷颤,笑道:“谁让你一口喝干的?又谁让你不运内功抵挡?”说着也举杯饮酒,若无其事的喝了下去。


………………………………

三十六 同床共眠心迥异

    盘蜒回过神来,嗤笑道:“女子当斯文优雅,轻吮细饮,岂能如牛马般喝的痛快?”

    东采奇还击说道:“男子当千杯不醉,百缸不倒,岂能似娘们儿般不胜酒力?”

    盘蜒道:“说得好,继续喝!”换过酒碗,与东采奇拼酒,这一回有了防备,果然再未丢脸。

    东采奇与他对饮三碗,举止大方,恰似当年远征蛇伯的壮志少女,盘蜒满心好奇,不知她怎会流落到这儿,但料想她绝不会回答,心中直盘算该如何令她敞开心扉。

    东采奇先问道:“城主,我很早就听说过你了。”说的正是中原话。

    盘蜒道:“姑娘所谓很早,又是何时?”

    东采奇道:“二十多年前,彼时万鬼尚未灭亡,万仙尚未沦凡。。。。”

    盘蜒摇头道:“姑娘可说错了,万鬼并未灭亡,不然我这宗主,当得算是什么?”

    东采奇笑道:“好,是我失言,那是在万仙与万鬼大战之前,煞气书生的名头便已传开。我万仙门如今的第一剑客索酒,便受过你极大恩惠。你还记得么?”

    盘蜒道:“我记得当年索酒小弟青涩的很,先被龙血教的叛逆逮住,后又被鬼心五子阎王的使者堵路,我恰逢此事,便出手管了一管。”

    东采奇道:“我曾听索酒提及你这人神出鬼没,侠义心肠,怎地如今却成了北妖诸国的大首领?”

    盘蜒叹道:“姑娘语气,似乎甚是可惜。”

    东采奇摇头道:“北妖与万鬼心地非善,行径违常,终究并非仁义侠道一路。吴奇城主本是中原人,背井离乡,可谓弃明投暗了。”

    盘蜒道:“何方为明,何方为暗,在下心里清楚得很。”

    东采奇皱了皱眉,不再相劝。

    盘蜒反问道:“姑娘原先名头,可比我吴奇响亮得多。我听说你驱逐鬼虎派,建立蛇伯盟国,与龙血天国鼎立,兵强马壮,功名如雷贯耳。”

    东采奇身子一震,有些生气,道:“谁和你说我是。。。是那蛇伯城的女侯了?”

    盘蜒道:“君子之交,首重公平,姑娘知我底细,我坦然承认,我说姑娘来历,姑娘便信口诳语么?”

    东采奇垂首片刻,点头道:“好,我认了,但你绝不许告诉旁人。”

    盘蜒道:“姑娘难怪对那狮心王手下留情,东采英是昔日蛇伯城城主之子,也是你的亲哥哥。他眼下武功虽高,但也稍不及你了。”

    东采奇答道:“城主谬赞,我不过是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盘蜒坚持说道:“在下眼睛不瞎,谁高谁低,仍看的半点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碰碗对饮,盘蜒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东采奇问道:“吴奇兄如此叹气,莫非心中不喜?”

    盘蜒道:“北妖与万鬼心地非善,行径违常,终究并非仁义侠道一路,姑娘本是中原人,背井离乡,可谓弃明投暗了。”

    东采奇心中一乐:“他说的正是我先前说他的话,他这是讨债来了。”于是嗔道:“何方为明,何方为暗,在下心里清楚得很。”

    盘蜒道:“在下乃是中原一无名小卒,来到北地,侥幸攀上高位,便认定这涉末是明,龙血为暗。然则在姑娘心中,这遗落民是明么?这青族大汗是暗么?姑娘弃蛇伯城万千百姓于不顾,来到此处,难道是想做拯救弱小的菩萨?这岂非本末倒置?”

    东采奇一时答不上来,喝酒之后,道:“蛇伯城没了我,反而。。。。反而好些,我成了这幅模样,又岂能继续统领蛇伯?我如今心愿。。。唯有阻那异兽之眼,哪怕因此丧命,又有何可惜?”

    盘蜒又问道:“我听说那蛇伯城东采奇有一奇兽护身,那奇兽乃是半人大小的夜枭,形貌不美,传闻恰是这异兽之眼模样,莫非是这异兽之眼在蛇伯城酿成大祸,才使得姑娘无颜见故乡之人?”

    东采奇娇躯一颤,脸色忧郁,心想:“这涉末城主所知太多,连这都能推想出来?这般下去,我尚未问明他的来意,便已被他探得一清二楚。”

    盘蜒道:“这异兽之眼,本是异兽阎王同伴,据传死后成了聚魂山八魔之一,八魔者,聚无主魂魄而成,是为怨灵,若长久酿造灾祸,法力之强,或不逊于阎王,难怪异兽之眼这般厉害,连姑娘都无胜算。”

    东采奇默然许久,才道:“不瞒城主,我眼下手中这太极烟铁,来历也是不小。它是当年此间一异兽会的古物。这件古物,与其余两件古物,连接成三处大阵法,与那徘徊之沙息息相关。。。”

    盘蜒登时想起剃德老人所言,道:“莫非正是上一次徘徊之沙现身时,那三位妄图施展阴谋,从中获利的异兽会弟子所留下的阵法?”

    东采奇苦笑道:“吴奇城主,莫非你真有千里眼,顺风耳么?怎地连这都瞒不过你?”

    盘蜒忙道:“姑娘只管说,在下绝不多嘴,纵然知道,也装作不知。”

    东采奇道:“这才差不多。”继续说道:“据传说,这徘徊之沙聚集数百年来,大漠中无数生灵的凶杀之气,其本质罪恶残酷,绝非凡人所能承受。这三件法宝,若布成阵法,可代替布阵之人抵挡那罪孽,令活命之机大增,一旦从徘徊之沙中存活下来,便算练功有成,得通天神法。

    数百年前,那三位弟子,撺掇同门间自相残杀,已找了许多替死鬼,推动阵法运转,徘徊之沙劫难之后,三人不知去向,但这阵法却遗留了下来。阵法中三件中枢宝物,受此洗礼,也隐藏莫大法力,若联合在一块儿,足以对付大眼枭。。。异兽之眼。”

    盘蜒问道:“你是听谁说的?”

    东采奇说道:“是至高先知做梦后预见,随后她翻阅古书,知道果然有这段往事。异兽之眼曾杀过许多遗落民,若不除去,更不知有怎样后果。。。总而言之,此事我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盘蜒见她又激动,又自责,显然将异兽之眼的过错算在自己头上,他好生怜惜,复又愧疚,柔声道:“让我帮你,蛇帝姑娘,我绝非不遵诺言之辈。”

    东采奇见他离得太近,目光柔和,心神微乱,但旋即想起那失踪的盘蜒师兄,美目冰冷,喝道:“城主,还请自重!”

    盘蜒表情惆怅,远离她身边,东采奇又道:“你是想骗我替你解毒么?”

    盘蜒指着先前酒碗,说道:“这酒中又有新毒,在下不也乖乖喝下了?那蛇毒想必奈何不了姑娘,同时饮下,害我而不害你,对么?”

    东采奇并不掩饰,坦荡说道:“城主法力太深,若不添加剂量,我怕制不住城主。”

    盘蜒摇头道:“姑娘无需为我解毒,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

    东采奇心中一凛:“莫非他根本不怕我修炼的毒液?”紧握盘蜒手掌,试探他功力,却不知究竟如何。

    她稍一沉吟,双手圈转,霎时数十条长蛇又卷了上来,纵横交错,令盘蜒如陷蛇网,只要他稍有敌意,毒蛇立时注入奇毒,除非此人能耐比肩阎王,否则绝抵受不住。

    随后,她将酒碗敲碎,赔了酒钱,断然道:“天色已晚,这就走吧!”

    来到街上,盘蜒奇道:“咱们去哪儿?”

    东采奇见四下无人,道:“回屋睡觉。”

    盘蜒一喜,心想:“我必独居一屋,正好趁晚上溜出大营,刺探那杭金大汗虚实,待明早再返回来,也不会惹她生气。”

    两人来到一座大帐篷中,帐篷里头种植奇花异草,清香扑鼻,甚是优雅脱俗,东采奇指指大床,说道:“城主睡在这儿。”

    盘蜒见这屋中布置精巧,只怕正是东采奇居所,过意不去,道:“那姑娘又在哪儿睡?”

    东采奇指了指那床,说道:“也在这儿。”

    盘蜒以为她故意吓唬人,瞪她半天,见她全无笑意。

    盘蜒急忙道:“姑娘,在下乃正人君子,天下闻名,绝不愿污姑娘清誉。还请姑娘与在下分室而眠!”

    东采奇指了指他身上,道:“我若不看着你,以你能耐,晚上逃走,无人能知,唯有如此,方能让你老实一些。况且你受我千蛇金光束所困,即便意图不轨,也是休想得逞。而我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想来城主也没什么胃口。”

    盘蜒道:“姑娘何必自谦?在下生平所见女子,无一人容貌胜得过你。姑娘睡在身边,在下岂能睡得着觉?”

    东采奇笑道:“你要么是瞎了眼,要么是鬼迷了心,要么便是口是心非,总而言之,没半点好样。既然身在大漠,何必如此忸怩?”说罢将盘蜒往床上一抛,盘蜒受缚严实,无法可想,平躺一侧。

    东采奇脱去外衣,露出肩膀锁骨,盘蜒见她皮肤好似平整,但离近了细看,与脸上肌肤一般布满白色鳞片,但盘蜒毫不觉得丑怪,只感到这般外貌,美得异乎寻常,好似天外来客一般。

    她靠在墙上,翻开一本书看,偶尔瞧盘蜒一眼,见他痴痴盯着自己,秀眉微蹙,道:“城主,你真是疯的么?我是个半人半蛇的妖怪!你不恶心我,我还恶心你呢。”

    盘蜒再看她所读书册,乃是一本极奇特的画册,名曰“蟾蜍王子”,他记得此书所言,乃是一英俊王子受了诅咒,变成蟾蜍,唯有公主亲吻,方能令其复原。


………………………………

三十七 五湖四海皆为友

    东采奇见他好奇,忙将书藏于身后,道:“胡瞧什么?还不快睡?”

    盘蜒道:“姑娘,这画册绝非蛮族所绘,是你随身携带的么?”

    东采奇脸上一红,道:“是。。。是我闲着无聊,从金银国商人处购得,途中看看,也懒得扔了。”

    盘蜒又问:“姑娘又不是稚龄娃娃,翻阅此书,莫非在想着意中人?”

    东采奇命一条蛇咬盘蜒一口,盘蜒惨叫一声,道:“姑娘有话好说,何必这般狠心?”

    东采奇微笑道:“放心,那蛇未曾吐毒,但你若不想再遭罪,快些闭眼休息!”

    盘蜒嘟囔几句,屏息入眠。

    。。。。

    空中一颗红球,逐渐降下,遮盖了太阳,天地间的沙土被染成红色,砂砾被狂风卷起,涌向红球,好似龙卷吸水,壮观而可怖。那颗红星之下,无数血红的影子虎视眈眈,眼中闪着凶恶的红光。

    盘蜒身子一震,陡然坐起,重重呼吸几声,自觉汗流浃背。

    东采奇立时惊醒,与盘蜒互视,盘蜒道:“我。。。。我做了个梦,那并非寻常梦境,而像是。。某种诅咒。”

    东采奇叹道:“那是徘徊之沙的征兆,城主也被此物选中了么?”

    盘蜒瞧她惨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庞,心中杀意泛滥,但他稍稍遏制,已波澜不起。他想起剃德老人所述,登时明白过来,道:“那徘徊之沙选我与其余受选者厮杀?”

    东采奇道:“是,非但是城主,我也是如此。它会挑动受选者恨意,令咱们自相残杀,随着时日临近,那恨意愈发强烈,直至无片刻消停。”

    盘蜒稍觉愕然,但又冷笑道:“荒唐,哪怕最狡猾的阎王,也休想扰我心思,何况区区徘徊之沙?”

    东采奇轻叹道:“只盼如此。我原先对城主颇为友善,但此后或许身不由己,变得愈发凶恶,还望城主见谅。”

    盘蜒道:“你本就对我凶的很,我岂会同你一般见识?”

    东采奇低笑一声,复又睡去,盘蜒却再也睡不着了。

    如此等到天明,忽听帐外一阵骚动,敲鼓子闯了进来,喊道:“大人,不得了。。。”话未说完,见两人同床而眠,不禁瞠目结舌。

    东采奇全不在乎,问道:“有什么事?”

    敲鼓子收敛异色,正容道:“有毛贼闯入至高先知帐篷,将其中书库翻了个底朝天,偷走一卷先知梦境录。”

    东采奇即刻道:“咱们快去瞧瞧!”

    盘蜒道:“此事倒不要紧,但在下要上茅厕,且还需洗漱,否则怎能见人?”

    东采奇啐道:“蛮荒之地,哪儿来这般麻烦?”

    盘蜒道:“若这儿只有粗男野女,我倒可以忍耐,但面对佳人,身上异味不断,未免唐突。”

    东采奇无奈,唯有暂且放他,耐着性子等了少时,盘蜒神采奕奕的返回,问道:“姑娘可也要解手?”

    东采奇袖袍一卷,毒蛇又缠住盘蜒,懒得多话,直往先知大帐,盘蜒啧啧称奇,道:“姑娘不愧是阎王化身,不食人间烟火,自也脱出诸般烦扰,连大小解都免了。。。”东采奇忍住笑意,充耳不闻。

    来到先知处,那先知大发雷霆,焦急万分,不停喊道:“那个小毛贼,王八蛋,龟孙子,胆敢对我不敬?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东采奇见她屋内一片狼藉,问道:“先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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