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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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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斩道:“哥哥,可要我替你疗伤么?”
苍狐试着挪动身躯,但依旧困难,说道:“那就。。。那就多谢了。”
这地下山谷蜿蜒千里,甚是广阔,青斩小心体贴的将他扶起,找一隐秘安静的洞穴,说道:“这些时日,我就睡在这儿。”说着轻轻替苍狐拍打伤处,手法温柔,缓缓输入内力,两人心法相近,苍狐得青斩相助,立时大为好转。
苍狐想起郭玄奥来,问道:“你师父呢?他人在何处?”
青斩说道:“师父说,这儿是他当年收获神功的地方,要在此静思功夫,打通玄关,谋求更高境界。他身在隐蔽之处,要我莫去找他。我正无事可做,碰巧遇上了哥哥你。”
………………………………
二十九 力撼宇宙妙在心
苍狐想起剃德老人所言,暗呼巧合,道:“原来此地正是郭剑圣最早得遇机缘之处。”
青斩道:“我在深处见着一黏糊糊的泥潭,那泥潭气味儿像血,颜色漆黑,师父见到那泥潭,跪在地上磕头大哭呢。”
苍狐想了想,叹道:“他恩人已经不在了,那恩人到底是谁?”
青斩道:“我看一块石壁上写:裂隙混沌,由此悟道,破开虚空而去。当是师父那位恩公留下的字迹。”
苍狐脸上变色,道:“裂隙混沌?那。。。那不是阎王么?此大漠中既有异兽阎王,又有这混沌阎王?”
青斩笑道:“师父费了这许多心思,从你口中套出杀生剑诀来,可谁知那剑诀原原本本刻在石壁上,想来是那位裂隙阎王后来想通了,师父也白做了恶人。”
苍狐道:“你在此多久了?为何不想法出去?”
青斩道:“来了好几天,但总要与师父一起走。”
苍狐心中隐隐担忧,道:“如今知道这剑诀全貌的,唯有你、我、郭剑圣三人,我怕。。。。”
青斩道:“你怕他连我也杀?放心,放心,我师父绝不至如此。”
苍狐道:“咱们得再藏得深些,以免被他发觉。”
青斩居然对他甚是顺服,将他横抱,稳稳前行,寻了许久,找到又一处洞窟,比原先的更难发觉。
苍狐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微乱,笑道:“兄弟,你可是练功出岔了?或是我身子太重?”
青斩拍拍脸颊,笑吟吟的说道:“是我功力浅薄,正要向哥哥你讨教呢。”
于是苍狐一边养伤,一边与青斩闲聊,两人谈及武功、遭遇、歌舞、见闻、故事,越谈越相见恨晚。苍狐传他杀生剑诀的“剑乐”之道,说到激动处,黑蛇剑在手中龙飞凤舞,奏出妙曲,青斩听得心潮澎湃,双目如星光闪动,伴随乐声舞剑,动作甚是美观。他边舞边学,不久剑上隐发琴声。
苍狐笑道:“贤弟,你资质之高,委实难得,将来融会贯通,必能与郭剑圣平起平坐。”
青斩轻叹道:“你自个儿不觉得么?你悟性远比我更高。或许再过不久,我师父便再赢不了你了。”
两人感情渐厚,苍狐将青斩真真正正视作亲友,有时自省,不由失笑:“我生平一见如故的朋友不少,问天、百夫,小甲,皆是如此,但唯独这位青斩小弟与我加倍要好。”再过数日,苍狐玄功尽复,与青斩找寻出路,青斩虽不愿舍了师父,但苍狐坚持,青斩倒也听话。
摸索寻路,走过一长长石桥,终于来到那裂隙阎王的泥潭处,果然见一巨大石碑,宛如卧龙一般,横跨东西,其上刻有杀生剑诀纲要,与苍狐所知大同小异。
苍狐对照此诀,看石碑上字体,忽道:“兄弟,你看这字体。。。。似乎每一个皆略有不同。”
青斩看了看,道:“是啊,我也瞧出古怪来,但具体哪儿古怪,却又说不清楚。”
苍狐低声念道:“你看这几句,与我爹爹所传的并不一样,‘力者,飞升之剑,愚者之末,惩恶之鞭,吾友之盾,当铸之以忍,运之以恨,可化宇宙于心。”咱们这杀生剑诀,掌管剑上之力,力为何物,古往今来见解不一,然则这句话。。。。”
青斩凝视苍狐,忽然扑哧一笑,苍狐脑子一懵,问道:“你笑什么?”
青斩点头道:“你这人上了战场,像个将军,看了书本,像个夫子,论及琴艺,像个卖唱先生,我真捉摸不透你。”
苍狐摆手道:“你这一笑,可把我情绪扰了,非得从头。。。。。”忽然间,他心中一动,大叫道:“不错,不错!是情绪,是这字迹中的意!”
青斩陡然明白过来,道:“这字迹中有剑意么?”
苍狐道:“是,是剑意,深刻的剑意。”那裂隙阎王刻字之时,脑中只怕设想与强敌厮杀,故而每一字皆潜藏极深的剑意,苍狐隐约察觉奥妙,沉浸其中,被青斩笑声打乱,一出一入,反而恍然大悟。
原来这杀生剑诀修炼之法,绝非苦思冥想,静坐面壁所能参悟,而当与人拼杀,杀而后思,由一次次以命换命,刀剑交错间谋求进展。苍狐跃入泥潭,伸手触碰石碑刻字,脑中想象,体会阎王字迹中千差万别的恶斗。
恍惚中,对面站着一身形修长的女子,头戴一骷髅面具,发间露出尖角,只听裂隙说道:“我败在你手上,斗神,你杀了我吧。”
那女子道:“你武艺法术太过驳杂,想要包容万象,却是半途而废,没什么了不起的。”
裂隙心中悔恨惭愧,传到苍狐心里,那女子一剑挥出,裂隙脑袋飞上了天,但坚定的决心却留在魂魄中,似乎永远也不会消去。
苍狐身子颤抖,离开石碑,青斩道:“苍狐哥哥,你刚刚胡言乱语,说些什么?”
苍狐只觉舌头打结,道:“似乎是裂隙阎王的一件往事。”
这时,他见到泥潭边站着一人,心中一凛,忙跳回青斩身边,两人看清来人正是郭玄奥,可他眼下模样狼狈,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双目从眼眶中凸出,脸色发青,嘴角不住抽动。
青斩害怕起来,道:“师父,我遇上。。。苍狐兄,与他结拜,我求你莫要伤他。”
郭玄奥含混说道:“为何。。。为何始终踏不过那一关?是了,是了,只因苍狐、青斩这两小子知道剑诀,除我之外,谁也不许领会杀生剑诀,杀生,杀生,除我之外,无人不可杀。”
苍狐惊呼道:“小心!”拉住青斩,往空中一蹿,跳到高处平台,下方烟尘滚滚,数根石柱已被郭玄奥一剑斩断。
青斩忙道:“我师父疯了?”
苍狐咬牙道:“即便没疯,也成了痴呆!”话音未落,郭玄奥出现,青斩出剑抵挡,被郭玄奥一剑格开,露出极大破绽,郭玄奥趁势一剑刺出,苍狐使魔音气壁,将青斩救下,随后一剑劈去,郭玄奥手上一团黑炎,凝成长剑,抵挡苍狐黑蛇剑。
两人初斗之时,苍狐武功内力不及郭玄奥十分之一,但经过这十多天领悟,踏入鬼首境界,已胜过郭玄奥三成能耐,加上郭玄奥神智错乱,对他轻视,疏于防范,这一剑竟挡了个空,嗤地一声,划破此人肌肤。
郭玄奥痛呼一声,长剑横扫,面前黑火旋转,好似转轮,苍狐退开几步,避其锋芒,郭玄奥手上一送,那数个大圆盘打了过来。
苍狐心中一动,想起裂隙那句“力者,惩恶之鞭”,立时凝聚剑意,化作象鼻蛇身功,无形力道宛如长鞭,打向圆盘,轰轰几声,地动山摇,那圆盘被剑意克制,一齐断绝。
郭玄奥、苍狐一齐大叫,郭玄奥满心嫉恨,苍狐则万分喜悦,郭玄奥往前一冲,刹那间剑招幻涌,雷厉风行,苍狐再以裂隙“力者,愚者之末”还击,以剑意料敌机先,竟将这有如风暴般难以预料的剑招破了。
郭玄奥“咦”了一声,退开数步,抱紧脑袋,左眼大,右眼小,双**叉坐倒,咬住剑柄,像推敲文章的学究。苍狐呼呼喘气,满身大汗,拉住青斩,道:“走!”旋即飞奔而逃。
两人径直逃回藏身处,青斩大声道:“苍狐哥,你能胜过师父了?”
苍狐苦笑道:“还不能,还不能,力者,飞升之剑,愚者之末,惩恶之鞭,吾友之盾,这四句话恰是杀生剑诀精要所在。不,不可思索,而当过招,青斩,你运全力打我。”
青斩道:“你累成这幅模样,难道不歇歇么?”
苍狐道:“歇不得,如你师父那般,只能越歇越疯。。。。”他已隐隐感到自己与郭玄奥之间,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候,谁能抢先一步,便能将敌人逼疯,而胜者可得此剑法真谛,正如他父亲苍鹰当年一般。
青斩对苍狐全心信任,即刻与苍狐拉开数丈,一招“青龙斩雾”劈出,霎时雾气狂涌而至。
苍狐道:“好!”参照裂隙心思,使出“飞升之剑”,剑上火光如星,纵横交错,将青龙斩雾破得干净,喜道:“是了,原来当这般运劲,才是道理,我以往重力而不重意,可是全盘错了。”
青斩见他高兴,自也由衷喜悦,一刻不停的喂招,苍狐不顾疲倦,将“愚者之末,惩恶之鞭,吾友之盾”变化使出,那愚者之末,类似凤凰裂序;惩恶之鞭,则是象鼻蛇身功;吾友之盾,当是魔音气壁,这些招式苍狐本就会了,但此刻使出,更多了许多奇巧变化,所应对者,并非弱于自身的敌人,而是远胜自己的强手。
不多时,苍狐自觉身体舒畅,内息有力,而青斩也感到大有所获,苍狐道:“暂且休息一会儿。。。”未说完,一人影闪至,数道黑火如大旗盖落,连青斩也遮在其中。
苍狐心想:“郭玄奥!”将魔音气壁化作波动,反身斩出,双方冲撞,苍狐手腕一麻,但好歹挡住,郭玄奥重劈数招,轰隆一声,这洞窟震动,石块掉落。
他与青斩一同冲出,郭玄奥嘻嘻哈哈的大笑,追了上来,身后洞窟倒塌,郭玄奥喊道:“妙,妙,我又想通了些!”身子蜷缩,好似一圆球,但重重黑剑绕身对外,好似一只刺猬,朝苍狐、青斩滚去。
苍狐心想:“此招为愚行!”立即使出“愚者之末”,剑上附有剑意,手腕一搅,将刺猬尖刺劈开,再与郭玄奥一碰,好不容易将他推开。如此反复多次,他气力锐减,但郭玄奥那刺猬壳也被削光。
………………………………
三十 争渡长河逐余晖
苍狐心力憔悴,暗忖:“郭玄奥这招算是破了,但后续又如何应付?”若非他顷刻间领悟剑诀妙境,早败在郭玄奥这奇怪至极的招式之下,此时支撑良久,已算得侥幸之至。
郭玄奥直起身子,全身黑光张扬,正是他幽冥剑法的“沧海桑田”妙境,攻势威力剧增,再度杀来,剑刃破空,隐有海啸之声。苍狐以“惩恶之鞭”剑意还击,瞬息百招,可丹田内力告罄,几乎喘不上气来。
青斩把心一横,突然使“青蛇斩海”,从后相助苍狐,郭玄奥回剑防守,苍狐趁势往上一抡,两人前后夹攻,霎时双剑互补,威力暴涨。
郭玄奥一声哀嚎,手臂去挡,一阵酸麻,他瞠目结舌,发愣半晌,一转身逃得没了影。
青斩莫名其妙,问道:“师父怎么了?”
苍狐汗如雨下,道:“他以为敌不过咱们,又逃开修炼去了。”
青斩道:“他内力好似无穷无尽,咱们该怎么办?再找一处躲藏么?”
苍狐咬牙道:“躲藏无用,咱们抓紧时间,互相喂招,但这时不用全力,只模仿刚刚交锋情形即可。”
青斩不明所以,但也依言而为,苍狐与青斩斗剑,发现两人内力时而呼应,因而威力大增,正如当时联手对付鲲鹏,眼下斗郭玄奥一样。
苍狐想:“若用这法子,即便内力耗尽,也能拖延许久,不会输给郭玄奥,只要再撑上几天,我抢先一步踏入更高境界,便再也不惧这疯老剑圣了。”
于是将这念头说出,青斩又惊又喜,与苍狐演练双剑齐舞,时灵时不灵,五招内有一招神妙至极,其余则一如既往,两人皆不知原因,但也无可奈何。
练了半天,郭玄奥又跑了回来,笑道:“咱们再来比过!”出剑狂攻,苍狐、青斩并肩作战,发觉郭玄奥剑法越来越奇,气力越来越大,但速度却慢了许多,当是他思索而得的剑诀变数。两人奋力作战,好几回险象环生,但总算凭借偶尔一招之威,又将郭玄奥赶跑,如此又多了一会儿练剑时光。
双方陷入僵局,苍狐、青斩趁机勤奋,偶尔睡上少时,郭玄奥便会折返,向两人挑战,他功夫越发杂乱,但威势却不断增强。苍狐、青斩也渐渐进展,倒好似双方并非死斗,而是互相切磋武艺一般。
过了三天,苍狐突然陷入幻境,那境界很是奇妙,周身一片空白,在极遥远处又一微微发亮的白点,极目眺望,像是一扇门。
苍狐大笑一声,从梦中醒来,青斩吃了一惊,道:“哥哥,怎么了?”
苍狐拍打全身,喜不自胜,多日来岌岌可危、空空荡荡的丹田内息急剧复原,他道:“我赢了,我。。。终于胜过郭玄奥了。”
青斩喜道:“你能战胜。。。。师父了么?”
苍狐道:“此时就算胜不了,也不会败,从此以后,这杀生剑诀的造诣,他再难有所长进,而我却可继续进步,终有一日,能抵达真仙境界。”
忽听一人骂道:“放屁,放屁,井底之蛙,何足道哉,老子所悟的功夫,你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随着骂声,郭玄奥一阵风般赶来,苍狐看他面貌,惊讶愈盛,郭玄奥发须张扬,似乎浓厚了不少,体型也远比不久前壮实。苍狐心想:“他眼下算堕入邪路了。”
青斩与苍狐并肩而立,凄然道:“师父,你苦苦相逼,徒儿。。。。唯有违抗师父了。”
郭玄奥仰天怒吼,上身膨胀起来,衣物粉碎,霎时变作一狼面人身的怪物,青斩倒吸凉气,面无人色,说道:“这。。。这是什么武功?”
苍狐道:“这是玄功入魔,引发体内灵体剧变,兄弟,你在一旁掠阵,我一人足够了。”
青斩嗯了一声,心里既放心,又紧张,道:“你小心些,还有。。。我只求你别杀师父。”
苍狐想了想,苦笑道:“好,我答应你。”
郭玄奥双手高举,跳来跳去,忽然闪到苍狐面前,双手各持一剑,从左右刺来。苍狐手法极快的往两旁一拨,巨力一碰,旋即炸裂,苍狐不见去向。
郭玄奥四下瞧瞧,突然背后一痛,中苍狐一剑,他大叫起来,身子一转,剑光纷飞,苍狐不慌不忙,以魔音气壁阻隔,以火光剑芒狂攻,每一剑皆凝聚剑意,消弱敌手,稳稳当当,步步得利,逐渐收获。郭玄奥虽接连中招,可体质强韧,倒也抵受得住。苍狐预计总要再过千招,方能彻底取胜。
苍狐暗叹此战胜得不易,但唯有这百年罕有的一战,决出胜者,才真正象征苍狐的大成,象征他洗尽铅华,超脱凡俗。
恰在此时,隆隆一声,洞顶塌方,青斩大惊失色,暗忖:“他们两人好生了得,剑气竟能触及百丈高空了?”
苍狐心下也是一喜:“想不到剑意增长,剑气威力竟至如斯地步?”
又听哗啦啦一通响声,天上血水如瀑,飞流直下,霎时有如洪水一般,苍狐、郭玄奥被浸泡其中,皆感困惑,突然间,苍狐身子酸麻,他急道:“这血水有毒!”往水下一潜,果然见青斩痛苦挣扎,他游过去,将青斩抱住,跃出水面,使象鼻蛇身功击中十丈外的倒悬石笋,将两人拉了过去。
霎时,一根尖嘴直刺过来,快如雷耀,苍狐大骇,以魔音气壁去挡,但被尖嘴一刺就破,那尖嘴一张,一道血光吐出,苍狐登时运凤凰裂序躲闪,但血雾弥漫,终究碰上了他,他浑身一痛,落到不远处一小山上,只见一头巨大夜枭,浑身血光灵飞。
苍狐悚然喊道:“异兽之眼!”
那异兽之眼双翼一扬,数条章鱼般的触臂卷来,快捷无伦,瞬间已近,苍狐全力一跃,这才逃脱,但那触臂上睁开千万双眼睛,苍狐与之对望,心神巨震,头晕目眩,一时双足凝固。
青斩急忙一招青龙斩雾使出,遮住那眼睛,苍狐也已摆脱控制,喊道:“咱们快走!”他虽已能胜过郭玄奥,但独自一人,在这阎王般的魔物前头,竟全无还手之力。
青斩道:“但师父。。。。”
苍狐一把将他横抱而起,道:“管不了了!”朝前猛冲,只听那异兽之眼大声鸣叫,苍狐运魔音气壁,将两人一齐裹住,那声波传来,砰地一声,气壁被毁,苍狐吐出一口血来,被击上了天,见左侧有一小洞穴,于是使象鼻蛇身功,如软鞭般挥击出去,黏住洞壁,把自己与青斩一同扯向窟窿。
他乱象中算的极准,眼前一黑,两人一齐钻入其中,他一入内,顺手数道红光剑芒往身后急刺,叮叮当当声响,阻住异兽之眼的鸟喙。苍狐脚下不停,身子与青斩紧紧相贴,匍匐前进。
约莫爬了一顿饭功夫,前方出现岔路,苍狐想了想,以精微内劲扫荡自己与青斩全身,竟能将气味儿隔绝,随后凭借灵感,往一处走,途中再遇曲折,他依样掩去形迹,再向深处。
焦急中不顾时辰,不知多久,终于出了洞窟,他松了口气,见前方石柱通天,石笋林立,奇光异彩,平野辽阔,那裂隙阎王的泥潭石碑隐隐可见。
苍狐心想:“怎地到了这儿?那魔鬼应当追不到这儿来。”
青斩并非万鬼体质,挡不住毒素,若非他这几天来功力激增,已被毒死。苍狐想起万莲、杨百夫等人之仇,悲痛欲绝,又生出极大执着,想:“我决不能让义弟死了!”当即双手在青斩身上轻拍,注入神通。
他此时内劲已不在郭玄奥之下,意欲救人时,实有起死回生之能,而他内力与青斩如出一辙,更是加倍有效,过不多久,青斩低哼一声,口吐黑血,睁开眼,感激的望着苍狐。
苍狐喜道:“兄弟,你放心,为兄在此。那魔鬼不知咱们在这儿,应当放弃追赶了。”
忽然,远方空气震荡,传了过来,苍狐寒毛直竖,又抱起青斩,展开轻功狂奔,果然一巨大身影好似一道血线,直直追来。
苍狐又惊又怒:“这魔怪为何直冲着咱们?”不知为何,猛地想起一事:“我前些时日杀了太多人,身上满是血腥气,这魔鬼由此盯上我了。”
他虽想通道理,可也不敢肯定,更不敢将青斩抛下,以此相救。少时,他临近那石碑,陡生决心,一头栽入那泥潭中。
他背后被刺中一下,那鸟嘴将他向上拉去,但苍狐全力一剑,竟使出青斩的“青蛇斩海”,砰地一声,那鸟嘴巨震,被他击退,苍狐感到泥浆灌入口鼻,呼吸艰难,身子不断下沉,但那魔怪似感到不适,总算并未追来。
那泥潭极深,却有缝隙可通过,苍狐不知上下,难辨方向,只胡乱拨开泥浆游动。偶然间,前方有风流动,泥浆中存着空气,苍狐与青斩忙一同呼吸,这才得救。
过了许久,泥浆稀释,苍狐感到两人逐渐攀升,周围清水流动,水草与珊瑚环绕两人。苍狐大喜,向上游了过去,终于探出水面,呼吸到灼热的空气。
所在之处,是一座绿洲,其中并无人烟。
两人死里逃生,喜悦至极,苍狐看自己伤处,已然痊愈。他暗想:“原来在泥潭中已度过了好几天么?”
他问道:“贤弟,你好些。。。”突然间,青斩贴近,在他唇上深深一吻,苍狐吓得半死,手足无措,却见青斩红着脸退到一旁,低声道:“大哥,我。。。实不知该如何谢你,我这般举动,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苍狐摇了摇头,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咱们这是在哪儿?”
………………………………
三十一 不见纱下俏女郎
先是,那异兽之眼吞噬涉末将士,苍狐陷入沙中后,蛇帝共工喊道:“拿来!”
一虎面人取出那大烟斗,抛给她,蛇帝转动烟斗,登时烟雾缭绕,四周征兆紊乱,脉象似被扭曲,那两个虎面人迅速到她身边。
盘蜒心想:“她想要逃走?”朝那怪鸟边望去,见士兵皆已惨死,相救不得,他心下忧郁,但无可奈何,快步追向蛇帝。
蛇帝见他临近,微一迟疑,伸出手,化作一条长蛇,将盘蜒缠住,盘蜒并不抵抗,那异兽之眼飞扑过来,但蛇帝呵斥道:“大眼枭!退下!”
那怪鸟一阵颤动,双眼寒光闪烁,就这稍一拖延,盘蜒、蛇帝与那两个虎面人已消失不见。
周围漆黑一片,盘蜒似往下坠落,不久跌入一圈白光中。盘蜒耳边巨响,寒意袭来,落入冰天雪地里。
盘蜒心想:“我这是在哪儿?出了青地大漠了么?”见地上寒霜虽厚,但仍是沙土,周遭一片漆黑,天上仍有寒星,他当仍在大漠中,只是恰好遇上那黑天霜冻的天气罢了。
就在这时,数条毒蛇咬上盘蜒手足,伤处一麻,毒素注入体内,那毒并不致命,但令真气涣散,一时再难凝聚气力。
盘蜒故作气恼,道:“姑娘,我救你性命,你就这么报答我么?”
蛇帝眼中闪过一丝歉疚,应当想起先前盘蜒替她挡下那异兽之眼口中血光,但这歉疚之意霎时掩去,她淡淡说道:“阁下之德,我自当还报,但阁下是敌非友,总不能放任自由。”
盘蜒大声嚷道:“我伤的极惨,体内满是血毒,痛的要死要活,你恩将仇报,反用毒害我,令我毒上加毒,伤上加伤,哎呦,哎呦,我快痛死了,你不如刺我一剑,将我杀了!”说罢滚倒在地,喊的惊动数里。
蛇帝笑道:“你有气力呼喊,那便死不了。你功夫太高,我总得想法制你。”说罢取出药丸,抛到盘蜒胸前,道:“此丹药可解那怪鸟的毒,以你功力,服下应当无碍。”
盘蜒道:“我动不了,你喂我吃。”
一虎面人怒道:“奸贼小人,蛇帝大人面前,少给我油腔滑调!”
盘蜒哀叹道:“这怎地油腔滑调了?我被蛇缠住,难道能自个儿吃药?”
蛇帝道:“张嘴!”盘蜒依言而为,蛇帝将那丹药拿回,轻轻一弹,落入盘蜒嘴中,盘蜒笑道:“妙哉,妙哉,得阎王大人亲自救助,便是死了,也是不枉。”
蛇帝一把将他抓起,道:“你以为那丹药里是什么?其中有七星百草的蛊毒,你提气试试?不得我解药,你只需使动三成内力,立时毒性发作而亡。”
盘蜒道:“在下料事如神,知道难逃一死,先前‘死而不枉’之言,岂非准确无误?”
另一虎面人懒得理他,道:“大人,此人是大漠外涉末城邦的首领,权势之大,比肩大观皇帝,咱们擒他在手,好处不尽。”
头一个虎面人道:“不错,他中了大人的白蛇雨露之毒,再中了七星百草之毒,就算原先本领通天,也定使不出来。如此倒也不忙杀他。”
蛇帝点头道:“他毕竟于我有消灾之恩,只需涉末国听话,就由他活着,不可虐待。”
三人商议几句,决定带盘蜒返回据地。遂辨明方位,绕开远处那出没的黑蛇巨人,不久已离了寒冷之境。
盘蜒道:“蛇帝大人,您真是阎王么?”
蛇帝回他一眼,道:“你觉得我是么?”
盘蜒道:“您本事虽强,但仍不及阎王远矣,我说你不是阎王。”
蛇帝道:“阎王穿梭至此世,功力折损,使不出全力来,你又不是不知。”
盘蜒道:“说来也巧,在下曾见过那蛇帝共工一眼,与姑娘并不相似,姑娘如解开面纱,令在下一见真容,在下方能信服。”
蛇帝似不为所动,说道:“你不过是一阶下囚,我为何要你信服?”
盘蜒随口胡诌道:“是了,姑娘定然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怕令我见了,一下子美死了我,从此要不着赎金,捞不着好处,这才‘轻纱薄绢半遮面’,使我空空遐想,备受煎熬。”
蛇帝道:“这话说对一半,我实则丑怪至极,怕把你吓死。”
盘蜒叹道:“原来姑娘舍不得我,难道先前与我交手,竟是不打不相识,反而生出情意来了?”
那两个虎人“呸”了几声,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蛇帝停步,转过身,一下子解开面纱,露出真容,刹那间,盘蜒心脏停跳,心情又是惊喜,又是感伤。
乍看之下,这女子与东采奇有几分相似,但下巴、嘴唇略有不同,瞳孔如蛇般紧缩,她皮肤看似光滑白皙,但临近细看,有密密麻麻的细小鳞片,从脸上一直蔓延,可想象遍布全身。她仍甚是美丽,但那美丽妖异古怪,匪夷所思,非常人所能承受,而是来自异界、超乎常理、独一无二的美,属于妖魔鬼怪的美。
蛇帝说道:“我练功出错,面目全非,也无法回复原样,为避免麻烦,索性掩藏真容,并非忌惮,也并非自卑。”她这话是用中原话说出,想来是不愿两个虎面人听懂。
盘蜒顿了顿,答道:“听姑娘口音,似是中原来的,更近似蛇伯一带人物。”
蛇帝身子一震,缓缓说道:“你倒也机灵,这都听得出来?”
盘蜒哈哈一笑,竭力掩藏心中苦涩,道:“素闻蛇伯盟国东采奇女侯精通血肉纵控念,武功卓绝,世所罕有,只可惜素来无缘相见。。。。”
霎时,蛇帝眼神极端恼怒,凶光暴涨,仿佛要将盘蜒撕碎一般,但盘蜒表情如常,她僵了许久,摇头道:“既然无缘相见,那又何必多说?”
盘蜒道:“我是怕相见之后,那位侯爷不肯承认身份。“
蛇帝摇了摇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前进,那双虎并未听懂,也不知晓不晓得这位大人的过往。
静了许久,盘蜒又问道:“先前那烟斗是何物?为何稍稍一转,咱们便逃过了那异兽之眼?”
一虎面人捧着烟斗,甚是得意,道:“这是咱们花大力气夺来的瑰宝,可随时开启天门,回到这大漠深处,逃过危险。”
盘蜒问道:“采奇姑娘欲找那异兽之眼算账,为何遇上它,偏偏又忙不迭逃走?”
蛇帝听到“采奇”二字,停下脚步,伸出纤手,在盘蜒腹部一按,盘蜒“哇”地一声,口中鲜血如潮,她冷冷说道:“你少胡乱给我起名,不管叫我蛇帝,还是叫我共工,或是叫我姑娘,采奇二字,休得再提!”
盘蜒跪地喘息,笑道:“是,是,姑娘大人,是我错了,活该挨揍。”
蛇帝又迈步走开,同时说道:“我与你拼斗,消耗过剧,况且与它平手相斗,我也必败无疑。我找这‘太极烟铁’,便是为了击败此魔,但除此之外,尚需两件宝物相助,但至今下落不明。”
盘蜒道:“姑娘大人只需解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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