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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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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灵子催动真力,天兵倏忽一窜,各个儿快了数倍,宛如移形换位,凭借这奋力冲锋,已将冥坤去路堵住,又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天上地下,无处不是刀光剑影。

    冥坤怒吼一声,变指作掌,一击击奋力劈出,威力比指力更强,真有横扫八荒的气势,但却不如指力灵动,千灵子心道:“若他早些以掌力与我比拼,未必会落到此等境地。可如今我使出千灵天兵,嘿嘿,早已分了胜负,他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他这千灵天兵可化作千只天猴,缠手缠脚,也可变作五百甲士,横冲直撞,皆当随机应变,正因如此,却是百试百灵。眼下兵刃似狂风暴雨,全无中断,冥坤厉声惨叫,不停使出血流功来,但仍连连中招,当真流血不止。

    千灵子得意洋洋,吟道:“鸿钧生混沌,盘古开未蒙,伏羲知阴阳,千灵降天兵。”自吹自擂,双手如转两仪,在胸口合十,大喝一声“轰”!众甲士一齐出手,哗啦一声,那冥坤化作肉泥血浆,全无人形。

    千灵子翻身跃上那粉红飞猴,淡淡说道:“幺麽小丑,岂堪一击?”目光一扫,见山上贼人死的死,逃的逃,一个也不剩下,自己纵然显尽威风,这场古今罕见的大斗法却无人得知,不由得气往上冲,懊恼的拍打飞猴出气,那飞猴吱吱大叫,任由主人逗弄。

    他正欲命飞猴升空,忽然间背上冷飕飕的,回头一瞧,只见那冥坤尸身上,血水源源不断的流出,没过众甲士脚踝。千灵子心中一震,暗想:“我似乎从哪儿见过这法术。”

    眨眼间,血水涌动,蔓延上来,众甲士皆被血水吞没,成了一个个儿僵硬的血人。千灵大骇之下,急忙催甲士挣扎,但那血水立时变化,成了一个个儿栏杆锋锐的铁笼,那铁笼稍一挤压,众甲士全数粉碎。

    千灵子心痛的惨叫一声,泪水直流,再看那血水化作浪头,朝自己打来,他急忙摧飞猴腾空,这才逃过一劫,但有滴滴血水如水珠般射来,变作利刃,飞猴厉声哀嚎,被削掉几片皮毛,吓得手忙脚乱,在空中颠倒翻腾,千灵子喊道:“别慌,别慌!”

    冥坤从血水中站起,抬起头,长发披落,目光冷漠,如野兽般喘息,看似行将倒毙之人,但不知为何,千灵子觉得此人极端危险。

    他生平遇上过许多险境,迎战过无数强敌,但到了此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恐惧,似乎有利刃抵住喉咙,或是利牙咬上了脑袋,他心思大乱,狠狠鞭笞那飞猴,让他快些腾云而去,但那飞猴也吓破了胆,遍体发软,升不上去,只能低低翱翔。

    死亡终于现身,来的太快,人不会害怕,宛如做梦一般;来的太慢,人也不会恐慌,不知不觉便到了尽头。但至这般境地,死亡近在咫尺,却冷眼旁观,迟迟不至,仿佛在刻意捉弄,又或是盘算着最恶毒的诡计,它成了无可阻挡的恶疾,侵入心魂,使人闻风丧胆,功力全失。

    千灵子哇哇大哭,伏在飞猴背上,朝山下俯冲而去,这飞猴只要稍有不慎,两人必摔得粉身碎骨,可眼下心胆俱裂,只能谋求侥幸了。

    冥坤身躯摇晃,痛苦的跪倒在地,哭喊道:“师海主上,我求求你快些回去!我。。。。我难过得紧,我身子似要粉碎了。。。。”

    他颤颤巍巍的蠕动片刻,似在聆听教诲,过了片刻,他站起身,神色狂喜,却又冷酷的骇人,他踉踉跄跄的迈了几步,只觉有些麻烦,身子又再度融化,成了血池,泊泊卷动,突然间,那血池中腾空飞出一条血蛇,如离弦之箭般闪过,径直追向千灵子。

    。。。。。

    盘蜒早与东采英下了山,也不回莲国都城,反而选一条小路,往山峡中跑去,但见山峦层叠,荒无人烟,似是一处幽荒苍凉之地。

    东采英背上那王女道:“这位公子,你真是哥哥派来救我母女的?”

    东采英说道:“在下蛇伯东采英,这位是我国军师盘蜒,请恕微臣无礼,触碰公主身子,只是如今境况危急,事非得已,只能从权。”

    王女微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你救了我与我娘,我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

    盘蜒见她丝毫不慌张,更无寻常女子的羞涩,比之牢中情景大有改观,哈哈笑道:“不知公主殿下芳名?”

    那王母尖声说道:“别告诉他,咱们王室贵族,女孩儿家姓名,只能告诉夫家。”

    王女稍一犹豫,叹道:“恕我无礼,无法相告,委实对不住。”
………………………………

三十四 巨灵神拳破海浪

    盘蜒甚是不满,说道:“大伙儿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区区闺名又有什么打紧?你若不说,咱们便以‘你、你’相称,岂非太过不敬?”

    东采英忙道:“军师不必多言,一切随两位欢喜。”

    盘蜒默然,领头奔行一个时辰,但见前方荒山无边,岩石形状如断剑碎矛,愈发悲壮。东采英问道:“军师,咱们为何不去莲国?”

    盘蜒道:“这叫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咱们偏不往回,好让那冥坤找不着咱们。”

    东采英身躯一震,问道:“莫非那位千灵子仙长也敌不过冥坤么?”

    盘蜒道:“咱们总得防着一手。”

    忽然间,空中响起惊呼声,嗷嗷连吼,夹杂着尖锐童音,盘蜒抬头一瞧,只见那粉色飞猴与千灵子歪歪扭扭的飞了过来,那飞猴双掌在地上一撑,颠簸几下,终于站稳,千灵子怒道:“你为何停下?还不快走?”

    东采英见他神色慌张,更是心惊,问道:“仙长,连你也敌不过那冥坤?”

    千灵子脸上一红,说道:“这老贼绝非凡类,身上藏有妖法,我只得。。。。只得暂避其锋芒,快走,快走!”

    盘蜒望向那飞猴,它双目圆睁,气喘吁吁,心魂惧惊,一时半会儿难以升空,他见此情形,又喜又怕,捏了捏手,只觉手心已满是汗水。

    这飞猴甚有灵性,它隐约感到那凶恶不祥的征兆,怕成这幅模样。它知道万物相克,知道趋吉避凶,也知道冥坤体内藏着什么。

    尸海。

    盘蜒腹中似有毒蛇蠕动,张大嘴巴,嗷嗷待哺。食欲让他喜悦,又令他痛苦,那尸海是他的猎物吗?不,不,此刻还不是时候,此刻恰恰相反。

    就在这时,天上一道红线滑过,落在众人面前,冥坤裹在红雾之中,微垂脑袋,直视众人,咧嘴而笑,眼神极为冷漠。

    千灵子大叫一声,双手颤抖,取出千灵金剑来,抛掷出去,化作七星离合,直取冥坤。冥坤探出双手,血雾凝成水滴,飞散过去,铛铛几声,那七剑尽数折断,千灵子神色绝望,一缩身,躲到那飞猴背后去了。

    盘蜒面露微笑,笑千灵子自欺欺人,到此境地,他们哪还有藏身之处,避难之地?

    冥坤喉咙鼓动,声音加倍低沉,却像是女子在说话,听来极为凄凉刺耳,他道:“你唤我出来,为何还要躲闪?”

    千灵子嚷道:“你待怎样?”

    冥坤道:“折磨、酷刑,让我找找乐子。我已有许久未曾折磨万仙了。”

    东采英吸一口气,将二女放下,一个箭步冲上,劈出数掌,掌力疾飞过去,冥坤手指一弹,掌力消弭于无形,指力反击而来,东采英胸口如遭锤击,哇地一口鲜血喷出,本来这一指已要了他的性命,但他天赋异禀,顷刻间吊住一口气,喊道:“盘蜒兄弟,带她们走!”朝冥坤扑了过去。

    冥坤笑道:“好,我也让你零零碎碎而死。”袖袍一振,一道血光涌出。

    眼见东采英便要中招,忽然间一物从天而降,轰隆一声,众人只觉狂风大作,登时全数被吹上了天,飘开数十丈,方才站定,落地时极为轻缓,竟无丝毫凌乱。

    那物抬起,地上留下一个拳印,再看那巨物,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拳头,遍体蓝光,旋即遁形不见。

    冥坤身躯翻涌,仿佛一池鲜血泛起浪花,又徐徐凝聚,那拳力伤他不轻,对旁人倒也无害,可见那拳头有意护住盘蜒等人,东采英逃过一劫,只觉胸口痛楚蔓延,气喘吁吁,手脚悉数无力。

    冥坤目光越过众人,望向远处,问道:“是何方高人阻我?”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沙尘之中,有一白发老者缓缓走来,他留有短发,发须如雪,整整齐齐,但肌肤黝黑发亮,目鼻如同狮虎,用一破破烂烂的裘皮裹住身躯。

    老者来到近处,伸手扶起东采英,运掌在他双肩一拍,东采英剧痛顿消,却又汗流浃背,浑身滚烫,不禁一跃而起,喜道:“多谢这位前辈相助,不知前辈。。。。”

    他正要问老者姓名,两人四目相对,东采英惊觉此人相貌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也是半人半妖,面目如狮,刹那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盘蜒抢先说道:“这位可是威震当世的屠邪铁手荼邪荼老先生?”

    东采英心魂俱震,暗想:“军师他并未骗人?这儿真有这么一位荼邪前辈?”

    老者不及答话,神色凝重,望向冥坤,沉吟许久,终于叹道:“老夫今个儿怎么了?接连碰上邪门之事?”

    千灵子颤声嚷道:“荼邪?你是荼邪?邪魔外道中的荼邪?”他身居万仙高位,自也听说过那屠邪铁手的名头,只是不曾得见。

    老者道:“你这娃娃骑着飞兽,料来是万仙第五层之人了?”

    冥坤暗想:“屠邪铁手,果然有过人之处,但即便有几斤蛮力,如何能是我的敌手?”

    老者点了点头,他原本有些颓丧,但忽然之间,昂首挺胸,身上气势咄咄逼人,如登天庭,众人惴惴不安,仿佛犯了错的孩童,不敢直面此人,千灵子暗想:“我生平所见之人,唯有‘破云层’的老头,方才有这等威势。”

    冥坤呼喝一声,双手一振,血水化作巨浪,足有数丈之高,汹汹涌涌,茫茫荡荡,朝荼邪卷来,千灵子骇然道:“不可硬接,那血水会化作刑具,触者必死!”

    荼邪一甩裘袍,打出一拳,那拳力现出拳头形状,如小山般大小,光芒蔚蓝,哗啦一声,将那血水打散,拳力未消,化作波动,竟将血水打的粉碎成气。

    东采英瞧得心悦诚服,暗想:“他这一拳与我相比,威力大上数百倍,世上竟有如此神妙的绝学?”

    便在这时,冥坤身形晃动,绕到荼邪身后,血水绕动,竟将荼邪裹住,顷刻间化作无数锯齿利刃,绕着荼邪绞磨,东采英急道:“前辈小心!”想要上前相助,但却无从下手。

    只听荼邪暴喝一声,真气扩散,身躯似膨胀百倍,震动到处,冥坤怒吼起来,变作激流,远远飞去,等变回人形时,模样甚是狼狈。他厉声道:“你这是巨神拳,巨神体!”

    荼邪走上几步,说道:“不错,我那天神掌力可还未曾使出,你可想试试?”说罢大啸一声,啸声如同地震,冥坤被罡气一冲,血水淋漓,险些又被吹走。

    冥坤本想再与荼邪周旋,或能占到上风,但他神通难持久,无奈之下,朝众人狠狠瞪视,身躯盘旋而起,霎时腾空远去,速度之快,目不及追。

    荼邪哈哈大笑,甚是畅快,众人死里逃生,皆如释重负,喜悦万分。千灵子蒙他相救,自也感激,上前作揖道:“多谢这位老兄援手,在下感恩不尽。”

    荼邪打量千灵子,哼了一声,神色又变得阴沉起来,说道:“何必多谢?我生平少与万仙门人打交道,瞧你是小娃娃,我也懒得计较,你快与你那猴子走了!”

    千灵子顿时大怒,指着他骂道:“臭老头,坏老头,你不睬我,我也不睬你!你脾气如此古怪,我才懒得与你多说,反正我欠你的情,将来还你便是。”

    荼邪笑道:“这小娃娃脾气倒不小。”轻轻一推,千灵子蓦然惊呼,嗖地一声,飞上了天,那飞猴见那凶神逃走,放下心来,急忙飞起接住主人,扑腾振翼,远远飞走。

    荼邪又望向盘蜒、东采英等人,东采英跪倒在地,大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对前辈敬仰已久,今日得见,果然神勇异常,真是不枉此生。”那王女王母也一齐向他施礼道谢。

    盘蜒东张西望,问道:“荼邪老兄,你可方便让咱们到你老窝逛逛?”

    另三人倒吸一口凉气,尽皆惶恐:这荼邪如此武功身手,面对万仙仙家,尚且不放在眼里,这盘蜒如此大放厥词,难道想被荼邪一巴掌糊死么?

    谁知荼邪对万仙并无好感,但为人随随便便,不喜礼数,见盘蜒话语随意,倒也不往心里去,轻轻一托,将东采英扶起,说道:“你们随我来吧。”

    东采英惊喜万分,急忙跟着荼邪前行,走过峡谷平原,深入群山,来到一极隐秘的高山前头,足有两百丈高,荼邪道:“那洞穴在一百八十丈处,东采英,你随我来,其余人随意。”说罢走上山道。

    东采英大吃一惊,问道:“前辈为何知道我姓名?”

    荼邪自来有话直说,也不隐瞒,说道:“你是我外孙,我岂会不知?”

    那王女王母震惊无比,望向东采英,目光满是敬仰,东采英登时头晕脑胀,心脏狂跳,血液流动太急,呜地一声,又是口吐鲜血。荼邪复在他背心一拍,说道:“你中了那人一指,若非你有我血脉,早就死了。你来找我,怎地不早说一声?我刚刚睡醒,见那幽青山火光诡异,方才知觉,要是晚了半步,你小子也活不成了。”

    东采英摇头道:“我。。。我并非是来找你,我也不知你在这儿。”想要扯出盘蜒来,却见盘蜒朝他直使眼色,东采英哭笑不得,暗想:“军师他神神秘秘,罢了,我受他大恩,岂能负他?”

    荼邪皱眉道:“那你为何又将血滴撒入火盆?此事唯有你娘知道。你娘人呢?她还在蛇伯么?”

    东采英神情悲伤,说道:“娘亲她并未告诉过我,她。。。。。。她数年前已然病死了。我那是误打误撞,无意为之。”

    荼邪陡然愣住,身子发颤,不多时便流下泪来,仰天长叹道:“我当年不让你嫁那凡人,你非要一意孤行!孩儿啊孩儿,你好苦的命!”
………………………………

三十五 隐士慈悲怀狮心

    东采英心下悲伤,想起幼时丧母的情形,顷刻间也湿了双眼。

    荼邪一时情绪失控,稍露伤感,但旋即又宁定如常,说道:“你娘自小便是我行我素、顽固执拗的性子,我不让她嫁那蛇伯城的少年,她偏偏不听人劝,还与我大吵大嚷。我恼怒之下,便立誓从此不再与她相见,回到这山中隐居。想不到这一别真永不再见了。”顿了顿,又问道:“她可是被奸人害死的?”

    东采英摇头道:“娘亲患了重病,无法医治,并非为人所害。”

    荼邪又问了几句,语气平静,但脸上颓废之情却更浓了半分。

    众人行了数里路,来到山顶,只见一处幽静阴暗的洞穴,洞外有花草树木,一座木屋,洞内则有一泉清水。最奇的是,在洞中竟有火炉风箱,许多铸剑器具。

    荼邪道:“此乃你我祖先晚年所居之处,那位祖先名叫神荼,数千年前,万鬼与万仙联手,抗击一阎王大军,他为人悍勇无比,越至绝境,越擅武力,当年这峡谷中有数十万守军,最终只他一人存活。咱们族中偶有人能继承这般异状。”

    东采英遥想先祖英姿,心中豪情万丈,大为振奋,本来在他心底,一直暗以自己身份容貌自卑,但此刻遇上外祖父,听他讲述旧事,只觉得热血沸腾,一扫沮丧之情。

    荼邪道:“如今咱们一脉之中,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只有你我爷俩剩下,你小子今天也险些丢了小命。你可娶亲了没有?养娃娃了没有?”

    东采英答道:“孙儿一生忙于征战,无暇娶妻。。。。”

    荼邪一巴掌打来,东采英被打的晕头转向,撞在石壁上,王女惊呼道:“前辈为何下此狠手?”急忙将东采英扶住。

    荼邪喝道:“你仍无子嗣,却偏偏逞强好斗,要为这两个凡人而死?你这般蠢笨,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今后不长记性,早晚会蠢死。”

    王女道:“恩公他是为了救我。。。。”俏脸娇红,热泪盈眶,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盘蜒在旁一瞧,便知此女已对东采英有情,正应验了他卦象所道,不免暗自得意。

    东采英苦笑道:“孩儿知错了,下此定会学聪明些。”

    荼邪瞪了他一眼,又道:“光学聪明,又有何用?你功夫如此差劲,下回遇上万鬼、万仙的好手,一样难逃一死,你在此住上三天,三天之内,我传你‘狮心炼化’的功夫,只要你不算太蠢,练成之后,再有这等高手找你麻烦,至不济也能自保。”

    东采英大喜过望,急忙向荼邪磕头,荼邪任由他磕了三个,将他阻住,说道:“这功夫乃是神荼祖先所遗留,自来不存文书,全靠记忆,旁人也难以习得。”朝那王女、王母、盘蜒望来,微微皱眉,说道:“你们三个,全给我进洞去了,若敢偷听,我可要对你们不客气!”

    盘蜒朝荼邪作揖,转身远去,王母战战兢兢,微觉气恼,但无法相抗,嘴里嘟囔几句,老老实实在洞里待着。王女目光清澈,望着东采英,忽然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叫罗芳林,你好好记得。”

    东采英吓了一跳,暗想:“她先前说这姓名非夫家不告,为何又告知于我?”回望罗芳林,见她眸中情思闪烁,满面晕红,不禁怦然心动。罗芳林眨一眨眼,入洞去了。

    荼邪拍拍他脑袋,东采英急忙收摄心神,正襟危坐。荼邪也盘膝坐下,深深喘一口气,突然间鼻中流下一道血线。东采英惊声问道:“外公,你怎么了?”

    荼邪叹道:“先前与那高手相斗,我使出巨神体来,身子坚硬,真气鼓荡,一时不至受伤,但过几个时辰,那伤势便会缓缓发作,持续十日,好在不至丧命,这也是‘狮心炼化’的妙用,可令你渡过必死之难。我已有数十年不曾使过这功夫了。”

    东采英暗自惶恐:“我以为祖父武功远胜那冥坤,谁知也胜得极险。”

    荼邪一指点向东采英胸膛,东采英呼吸一滞,猛然间鼻孔喷出一大口气来,竟激起一阵朔风,荼邪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天资极佳,不逊于我少年之时,可是生平不少与人争斗?”

    东采英说道:“孙儿常年在外征战,也有数十次受群敌围困,死里逃生的战例。”

    荼邪点头道:“这狮心炼化的异能,在咱们一脉之中也极为少见,你母亲便无此能耐。这功夫的精要,便是将人心中绝望、痛苦、焦躁、杀戮之意,炼化成真气,再由真气炼化成形,化作拳力、掌力、铁躯、乃至剑气,如你我这等人,遇上九死一生的逆境,往往死不甘休,非要再闹腾上一会儿,这便是天生的狮心。而狮心炼化,便是将这百折不挠的心智储藏驯化,铭记在心,真遇上强敌,可随时随地使出来。”

    东采英常常回思十几年来一场场惨烈征战,每到那时,便心神激荡,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但意欲调用这力道,却如水中捞月,往往一无所有,此刻听荼邪一说,登时有所感悟,喜道:“外公说的极是,难怪我平常总觉得有力使不出来。”

    荼邪向他说了千字口诀,要他牢牢记住,再向他缓缓详解。东采英甚是用功,花了一个时辰记住,再用一个时辰参悟,也是他与这功夫天生投缘,不多时便已领会。

    荼邪有些惋惜,说道:“若我早知你这外孙有此天赋,自打你年幼时起便传你这本事,这三十年的征战便效用倍增,你功夫也定比眼下强了十倍。唉,我脾气太倔,说不去蛇伯,便死也不踏足半步,却也耽搁了你。”

    东采英忙道:“外公为何这么说?我眼下学了,也是倍受好处。”

    荼邪一翻眼,大声道:“我说耽搁便耽搁了,你多劝什么?不成,不成,我老来糊涂,犯了大错,非要补救不可!”说罢双掌在东采英太阳穴一拂,东采英痛呼一声,顷刻间浑身剧痛,脑子似要被挤出脑袋一般。

    荼邪护住东采英心脉,让他不至于立死,又喝道:“快些运狮心炼化!”

    东采英咬牙忍耐,果然吊住一口活气,将心中诸般苦楚磨难一一转化,融入经脉,终于缓过劲儿来,随后再徐徐调养。

    荼邪道:“我方才将我心中些许戾气传入你经脉之中,虽不过是些零碎折磨,但你功力微弱,如此也可大受好处。这法子不可常用,也不可刻意为之,否则效用大减,反而不美,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

    东采英惨笑道:“外公放心,我岂会自讨苦吃?”

    荼邪道:“咱爷俩天命如此,一生少不了争斗,你将来免不了自找罪受的时候,你当借此练功,不得怠慢。”

    东采英心想:“一个军师,一个外公,这两人都总把我往火坑里推,却全是为了我好。”不免感叹遇人不淑,气运古怪。

    荼邪今日传功完毕,稍稍料理自己伤势,正欲外出捕猎,却见盘蜒背着一只大山猪、一堆野果走上山来,随后剥皮洗肉,生火烧烤,叫那罗芳林母女一道吃饭,荼邪见了,自也乐的偷懒。

    荼邪、东采英胃口已算得极大,但盘蜒更是食量惊人,与这两人争抢,一顿饭竟将山猪吃得干干净净,罗芳林二人不过吃了几口,见盘蜒相貌文雅秀气,想不到吃相这般难看,吓得不轻,将他视作食人妖怪一般。

    荼邪瞪着盘蜒,久久不语,盘蜒心下发虚,不敢多言。

    荼邪忽然问道:“孙儿,你老实回答我,可是你这军师让你来此找我的?”

    东采英犹豫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外公,真是孩儿为救夫人小姐,误入此地,与军师无关。”

    盘蜒松了口气,笑道:“老前辈为何疑神疑鬼?晚辈与将军交情极好,你可别为难晚辈。”

    荼邪道:“你一见我面,便道破我的身份来历,那又是怎么回事?”

    盘蜒大吃一惊,忙道:“我瞧前辈器宇轩昂,超逸绝伦,除了荼邪前辈,真想不出仍有旁人了。”

    东采英听他这借口糟糕至极,眉头一皱,又道:“外公,军师并未说谎。”

    荼邪双眼微闭,晃了晃脑袋,忽然笑道:“很好,很好,你小子不违背诺言,很够朋友,正是我族的好子孙,这小蛇也算帮了你我大忙,想来并无恶意。”

    东采英心道:“小蛇?什么小蛇?”但也放心下来,与盘蜒对望一眼,盘蜒微微张口,口型为:“谢谢”。东采英朝他一笑,也动口道:“谢谢。”

    用餐已毕,荼邪又支开众人,传东采英“巨神拳、巨神体、巨神剑”三门功夫。那巨神拳乃是调度真气,化作巨拳,攻守一体的绝学;巨神体则为护体神功,可保人吊住真气,暂时身躯不灭,浴血奋战,最终大难不死。

    而那巨神剑并非临战时所用功夫,而是一门铸造宝剑宝刀的异术。世间能工巧匠,锻造好铁名刃之时,往往需得全神贯注,呕心沥血,将自身血气融入剑中,方得传世之作。荼邪晚年穷极无聊,便将这狮心炼化的功夫用于锻铸,他神功非凡,每锤敲击,总能贯注神力,即便所用寻常铁料,所得宝剑皆非凡物。故而在他心底,这巨神剑才是他最为得意的本事。
………………………………

三十六 荣华富贵似流水

    众人在山上待了两天,至第三天晚间,东采英说道:“外公,我外出已久,若不早些回去,只怕令大伙儿忧虑,外公不如随我一道下山如何?如今天下大乱,万鬼横行,也唯有外公如此功夫,方能震慑群魔,平复乱世。”

    荼邪摇头道:“我懒得管外边的杂事,我的下落,你们也给我把嘴关紧,若走漏风声,惹人上山来烦我,定要你们都吃些苦头。”

    罗芳林嗔道:“老爷爷为何凶巴巴的?恩公是怕你老来寂寞,想要尽孝,这才诚心相邀,你说的这般决绝,岂不伤了他的心么?”

    荼邪虎目扫过她脸庞,罗芳林脸上一红,微微侧过脑袋,不敢与他对视,荼邪笑了一声,说道:“小姑娘,你可是瞧上我这外孙了?”

    东采英“啊”了一声,顿觉窘迫,那王母鼓足勇气道:“哪有此事?我闺女岂会。。。。”

    罗芳林羞得脸若玫瑰,低声道:“恩公救我性命,小女子无以为报,这辈子愿诚心侍奉于他,只不知恩公心意如何?”

    那王母脸上变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东采英惊喜交加,却又有些难以置信,说道:“姑娘贵为天子之妹,我如何配得上你?”

    盘蜒道:“将军,此事由不得你做主,全听荼老爷子裁决。”

    荼邪大声笑道:“我正愁我这外孙不成气候,一辈子讨不得老婆,你是当今天子的亲妹妹?倒也与我外孙般配。采英,这事就这么定了。”

    他乃当世妖仙,一身神通可谓冠绝天下,自也不怎么将凡人天子瞧在眼里,在他心中,自己外孙血统高贵,哪个女子能与他结缘,反而是那女子的福气。

    那王母脸色愁苦,说道:“孩儿,你可要慎重思量,不可轻率。。。他相貌。。。。”

    罗芳林心道:“这位东采英公子形貌威风、武勇无双,又是这位屠邪铁手的孙儿,若真练成了神功,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他救了我性命,可见此乃命中注定的姻缘,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万不能拿不定主意。”心下坚定,朝东采英说道:“公子若不要我,我这辈子绝不他嫁。”

    东采英心头火热,喜道:“能得你青睐,乃是东某生平第一幸事。此生此世,东某宁死不负。”他生性豪迈,更不忸怩,一时感动,便将罗芳林搂如怀中,只觉这少女娇柔无比,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一般,抱得轻了,怕难传心意,抱得紧了,又怕弄疼了她。

    罗芳林虽也有少女特有的娇羞,但却远比常人坚毅大胆,柔声道:“英郎,我心中早已是你的人了。”

    那王母知罗芳林素来胆大妄为,却料不到她如此轻易便将自己交付出去,正要相劝,却听盘蜒笑道:“这位夫人,恭喜,恭喜。”

    王母心下有怨,嗔道:“这算。。。这算哪门子喜事。。。”朝荼邪一看,只得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盘蜒说道:“我家东采英公子手握雄兵十万,不久前以多胜少,连败北妖两阵,领军杀敌逾超二十万,端的是威震当世,风头正劲,放眼天下英雄,只怕无人能出其右。而这位荼老前辈又是他的外公,有他撑腰,将来无论有多大难题,必能化险为夷,如履平地一般。而他为这位姑娘出生入死,全不顾自身性命,这等人品侠义,岂非天下少女梦寐以求的佳偶?”

    荼邪虽不想管凡间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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