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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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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女子在她耳朵边说道:“你妹妹已美过你了,武功也定会比你更高。她喜欢你的心上人,你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道儿张开嘴喊道:“你是谁?你是谁?”可那声音只在心里,发不出去。

    女子又道:“你亲口答应过她,要与她同嫁一人,她已经当真啦,非勾引你男人不可。可这男女情爱啊,总是自私自利,你宽宏大量,她必小人得志。你退后一寸,她必得寸进尺。她比你美,比你高明,比你厉害,比你高贵,你如何争得过她?”

    道儿看清那女子极为美貌,正是她临死时见到的那女鬼阿道。

    那女鬼又指着盘蜒说:“你知道这吴奇为何不高兴么?”

    道儿心里问:“为什么?”

    女鬼嘻嘻笑道:“因为此人光棍了一辈子,不曾碰过女子。他偷偷爱上你妹妹啦,见你妹妹把他当糟老头子,心里可不乐意。嘿嘿嘿,这老色||鬼,他倒知道年轻姑娘的好处。”

    道儿眯起眼,心中恶念起伏,暗流涌动,她问道:“我。。。。我不要妹妹与我争情郎,我。。。我该如何是好?”

    女鬼道:“我替你想了两个法子,第一个法子嘛,你杀了她,再杀了那老头。。。。”

    道儿怒喊:“不行,我不杀我妹妹!”

    女鬼笑道:“我知道你不忍心,这第二条道,你。。。嘻嘻。。。。你将两人制住,迫那老头要了你妹妹身子,你妹妹这等美人,这老头如何把持得住?你妹妹有了别的男人,如何还能争你的情郎?”

    道儿喜道:“这吴奇武功高强,正好是妹妹良配。小王爷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女鬼连连点头,道:“到了塔顶层,你会见一柱子,那柱子上有一铁环,你拉动铁环之后,便会有人帮你,将这两人从此便困在塔中,不养下娃娃,绝不能脱困。切记,切记,不可让你妹妹念出那呼风唤雨咒来。”

    道儿问:“那咒语有何奇异之处?”

    女鬼道:“那咒语可令她加倍美貌,全无瑕疵,心想事成,你那俊秀至极的恋人,便逃不出她手掌心啦。”

    道儿心想:“这可万不能让她如愿。”前后思索周全,笑吟吟的站起身来,道:“先生,妹妹,我已无碍,这就进塔好了。”

    盘蜒在她手腕一探,察觉她内力倍增,颇为健旺,思忖:“莫非她因祸得福,竟将阿道魂魄内力引发出来,运用如常?”

    既然阿道复原,三人不再迟疑,推开塔门,那底层大堂甚是黑暗,只能隐约见旋梯轮廓,空中满是浮尘,霉味儿隐隐飘来。

    盘蜒点亮火把,人手一根,踩出一步,地面喀喀作响。他吸一口气,说道:“这地下仍有地窖,里头死尸如山。”

    小默雪吓得面无血色,道:“先生,你怎地知道?”

    盘蜒道:“行凶之人将地窖遮掩严实,可气味儿总掩盖不住。”

    小默雪道:“巫师奶奶说,那构地文书在最顶层,下头纵然古怪,咱们也不用去了。”

    就在这时,头顶一声尖鸣,一道火光打了过来,盘蜒抱住小默雪、道儿,飞身一跃,将敌袭避过。抬头一看,见先前那红眼老妇如蜘蛛般撑在屋顶,她双目空洞,脑袋全然扭转,形貌诡异至极。

    老妇怪叫道:“出去!”

    盘蜒道:“你让咱们出去?”

    老妇道:“快走!莫让它得逞!”忽然间,她终于露出痛苦之色,神色凶狠,大叫一声,双足似蝙蝠一样握住横梁,双手转动,手指一点,一道狂风吹出。

    盘蜒心中直叫麻烦:“我若招来火焰寒冰,一招杀了这老妇,未免武功太强,法力太高,这道儿收不住嘴,非大肆吹嘘不可。说不得,还得纠缠一番。只是这老妇也未必有歹心,怎生想个法子,将她制住?”

    他一边思索,一边抓起木架,挡在身前,咔嚓声中,那木架被风力打碎。

    盘蜒袖袍一拂,碎片如雨,飞向老妇所在。老妇再念咒语,嘴一张,吐出数颗牙齿,数道气流。气流裹着尖牙,撞破碎片,刺向三人,盘蜒无奈,绕着一棵木柱躲闪,钉钉几声,那尖牙扎入木柱。

    小默雪奇道:“这老婆婆念得是拔牙咒、春风咒,那是巫师奶奶常念的咒语。”

    盘蜒道:“那巫师奶奶有这等邪门儿法术么?”

    小默雪摇头道:“巫师奶奶念的是祈祷,是帮助他人缓解痛楚的。”

    盘蜒喜道:“好极,好极,你若记得清楚,也给我念上一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

二十一 风流韵事百年传

    小默雪心里没底,但盘蜒督促甚切,又见情势危机,脑中回想,将那拔牙咒、春风咒念了出来。

    这咒语于她而言,早听得滚瓜烂熟,可生平从未大声读出,说来也怪,她一加念诵,就感到四周真气向她汇聚,好似狂风暴雨。她福至心灵,手掌摊开,只见一道细小旋风飘飘欲飞,旋风中夹杂数颗尖牙,不知从何而来。

    小默雪心头一喜,盘蜒道:“我出去替你挡着,你将这咒术扔出。”数了三下,闪身而出,以木板做盾,叮叮当当,拦下那女妖一通冰雹。

    小默雪壮胆一动,将旋风如暗器般扔了过去,只是准头不佳,偏的离谱。盘蜒暗中手掌一拨,那旋风力道登时倍增,转个弯,正中那老妇,老妇惨叫一声,被卷的东飞西撞,手脚皆断,砰地一声,直摔下来。

    盘蜒接过小默雪匕首,抵住老妇脑袋,问道:“你实话实说,到底是谁?为何要加害咱们?”

    这老妇仍有声息,并非死人,只是鬼迷心窍,模样不人不鬼,她大声喘气,道:“二十多年前,我。。。。我是凤依族的巫师。”

    小默雪喜道:“你。。。。你是咱们族的巫师么?啊,是了,你是巫师奶奶的师父,你原来还活着!”

    老妇眼神痛苦,似乎要涌出血来,她道:“你。。。。你快出去,走的越远越好,那。。。。那鬼灵控我心神,我。。。。我。。。。不能令它得逞”

    盘蜒想要救她,但见这老妇受害已深,身心腐蚀,若贸然搭救,转眼便送她性命。小默雪伸手上前,老妇神色剧变,吓得五官扭曲,小默雪花容失色,只得住手。

    盘蜒道:“你是天灵者,身体洁净,可驱散她体内冤魂。稍有不慎,她立时魂消魄泯。”

    小默雪心下怜惜,问道:“这塔中仍有恶灵?许多年前,这塔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妇道:“婴儿!婴儿!它。。。。它想要你将它。。。生出来。”

    小默雪脸色羞红,却也更为惊惧,道:“它想让我生。。。生孩子?”

    老妇道:“当年。。。。我。。。。我替她接生,腹中有双胞胎,其中有一个。。。。死了。她。。。。她发了疯,想要杀我,血溅在。。。。其中一子身上。。。。那恶灵。。。。。”

    盘蜒道:“你替谁接生?是那生孩子的女子要杀你?”

    老妇又道:“血寒,血寒!她。。。她。。。。的神术。。。。惹来祸端。”

    盘蜒神色迷茫,问道:“血寒?那生养之人,名叫血寒?”

    老妇神智更乱,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突然间,她一声惨叫,就此气绝。盘蜒探她鼻息,实则欲唤醒她灵魂,可又怕这塔中恶灵知觉,于是作罢。

    小默雪泪水涔涔,颤声道:“她怎会死了?”

    盘蜒见老妇目光痴傻,似投向盘蜒身后,盘蜒一转身,见道儿粲然俏立,她欢喜道:“恭喜妹妹练成巫师奶奶不传之秘,有你坐镇,这塔中妖魔,不值一提,咱们今后定能万事顺利。”

    小默雪慌忙道:“不,我那是误打误撞,以往从未听说这咒术能伤人。”

    盘蜒道:“咱们之所以能进入此塔,正是因你这天灵者指引,否则恶灵附体,与这老妇下场一般。道儿,你也莫离你妹妹太远。”

    道儿笑容勉强,作势走近几步。

    盘蜒思索片刻,说道:“这塔中妖魔怕这位老巫师婆婆透露机密,故而杀她灭口,它自个儿无法加害你,故而须得借助旁人。”

    道儿惊呼:“原来如此,幸亏先生提醒,上头定然还有它爪牙了?”

    盘蜒看她一眼,笑道:“但愿不过是庸人自扰。”心里则想:“老妇本有好心,想将咱们逐走。她拖道儿入水,也是阻拦之意。尔后见无法得逞,只得下杀手,宁愿咱们死了,也不能令咱们中那恶灵奸计。她说那恶灵想令小默雪生出‘它’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想了一会儿,摇摇脑袋,道:“咱们上去瞧瞧。你二人莫要远离。”

    三人走上旋梯,层层向上,每一层皆愈发阴暗,墙上皆似是黑血,传来腥臭。到某一层,许多猫妖伏在地上,双目发直,瞪视众人,忽然尖叫起来,跑的没了踪影。

    盘蜒若有所悟,伸手抹开墙上血迹,见皆是猫爪挠印,不过尺寸细小,并非猫妖所留。

    小默雪道:“看来这位巫师奶奶的师父,以往很爱养猫。”

    盘蜒在那爪印上一触,心中一动,察觉先前那老妇残存魂魄,她生前片段如浮光掠影,晃过心头。

    那场景就在此层,有一汉子与一少妇,那汉子以布遮体,不露半点真容,少妇则青春动人,瞧她容貌,正是那凤依族巫师年轻时候,只是她肚子圆滚滚的,已快产子。周遭全是猫,悠闲自得,或静或嬉。

    盘蜒听见这老妇严厉说道:“你身为首席巫女,深得我器重,将来这巫师之位,非你莫属,你怎能。。。。怎能。。。。”

    巫师奶奶哭泣道:“师父,我。。。。我与他。。。。真心相爱,实难抑情欲。”

    老妇心中一软,指着汉子说道:“你做出这等事来,为何还不敢露面见人?”

    汉子惭愧无地,道:“我求您替她接生,我。。。。我。。。。身份不能。。。”

    老妇咬牙道:“好,但此事不能隐瞒,待孩子平安之后,我必召集全族人,公示此事,你藏头露尾,又能瞒得了谁?”

    景象变化,如水中倒影,盘蜒听见孩子哭喊,老妇手中捧着一个男婴,交给那蒙面汉子,道:“死了一个,还一个活着。”

    那汉子登时嚎啕大哭,道:“我。。。。我。。。。苦命的孩儿,她。。。她呢?靡葵呢?”

    老妇冷冷说道:“她的事,你不必再管。这孩子你快些带走。”

    汉子苦苦哀求,想再见情人一面,老妇执意不允,只道:“她对你而言,已经死了,你快滚回你那山中!”

    汉子大震,道:“你。。。都知道了?”

    老妇神色凶狠,道:“你想生出事端,让咱们两族交战么?快滚!再不走,我一掌杀了你。”

    汉子朝老妇磕头,一转身,匆匆下塔,终于没了声息。

    老妇又抱起一死婴,随手放在一水池旁,似是当做贡品。几只猫走来走去,嗅死婴味道。

    她绕到后屋,那靡葵抬头问道:“他走了?我孩儿呢?”

    老妇道:“我交给他带走,你以后一辈子不见天日,还挂念此事做什么?”

    靡葵喃喃道:“不见天日?”

    老妇板着脸道:“当然如此,你累得我凤依族巫者颜面无存,这等大耻辱,不杀你雪耻,已是极大恩德。我若隐瞒此事,乃是对血寒鬼灵天大的不敬!”

    靡葵哭道:“不要啊,不要啊,我要见我孩儿!我。。。。我。。。还年轻。。。”

    老妇狠狠打她一巴掌,骂道:“野鸡崽子,不要脸了?还给我哭?”靡葵身子虚弱,脸颊疼痛,心里害怕,只得小声啜泣。

    远处扑通一声,旋即传来几声猫叫,起初只是零星半点,尔后越发密集,尖锐钻心。老妇大急,匆匆跑去查看,只见那水池上浮着数具猫尸,而那婴儿尸体已然不见。

    老妇骂道:“哪只畜生,这般贪吃?连死尸也不放过了?”

    此时,群猫毛发直竖,双目惊恐,望向老妇背后,老妇一愣,蓦地被一剑刺穿后腰,从腹部扎了出来,她大叫一声,回头一看,见是靡葵,她手持利刃,神色阴森残忍。

    她低声道:“我杀了你,没人能知道此事!”

    老妇捂住伤口,急忙转身,踉踉跄跄跑上顶楼,靡葵想要追赶,但群猫一起叫嚷,朝她扑来,靡葵魂飞魄散,将匕首一抛,也沉入水池,她抱住脑袋,大叫大哭,往下狂奔而去。

    老妇在塔楼顶取出一卷经文,正是那构地文书,她将文书抱在胸前,大声念咒,试图治愈伤势,一时之间,头疼欲裂。

    猫叫声穿透墙壁,追了过来,充斥老妇心中,老妇感到宽慰,又感到恐惧,似乎猫叫声透着邪气,渐渐化作婴儿啼哭,融入她心里。

    她忽然想道:“那婴儿尸体沉入水池里,那儿。。。那儿是血寒所留的神水。它死了么?它如果未死,在水中一泡,会变作什么?”

    万籁寂静,猫叫声也停了下来,她听见地板传来啪嗒声响,似是湿漉漉的手足在地上爬动。

    那声音越来越近,老妇感到恐慌,却又感到宁静。她的猫陪伴着她,在她身边,在她耳中,在她心里。

    。。。

    盘蜒手臂摇晃,一睁眼,见小默雪拉扯他衣袖,问道:“吴奇先生,你怎地出神这么久?在想些什么?”

    盘蜒抬头往上一瞧,说道:“巫师婆婆要那构地文书,这文书有何用途?”

    小默雪道:“用途可多啦,听她说,这文书能安抚死者,还能够令土地肥沃,长满玉米、稻谷,对了,更有些厉害法术,可对付凶恶可怕的敌人。只是当年那位老巫师奶奶死去后,这文书失传,现在的巫师奶奶法力便不算圆满了。”

    盘蜒道:“巫师婆婆可是叫靡葵?”

    小默雪奇道:“你连这都知道?为何打听得这般清楚?咱们都不敢叫她姓名呢。”

    盘蜒淡淡笑道:“我瞧她长得忒俊,咱俩年岁差不多,没准可结伴相好。”
………………………………

二十二 仙家落泪坠凡尘

    小默雪哈哈一笑,道:“巫师奶奶一辈子不曾嫁人,你这般想她,她非狠狠打你不可。”

    道儿说:“谁知她所说是真是假?我瞧她定然忍耐不住,偷偷勾搭男人。”

    小默雪奇道:“姐姐,你怎地这般说巫师奶奶?”

    道儿脸色转变,露出灿烂笑容,道:“我只觉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你何必大惊小怪?待会儿。。。。将来也会有男人疼你。”

    小默雪红着脸道:“姐姐又取笑我了。”

    盘蜒见此层再无异样,继续上行,不一会儿功夫,来到顶楼。这塔顶甚是宽广,正中有一柱子,柱子上有一铁环。一圈墙上也沾染黑血,宛如黑漆一般。

    小默雪忽然心有灵犀,道:“姐姐,巫师传咱们的呼风唤雨咒,似乎正当应用于此。”那祷告可招来风神雨神,驱散厄运,由天灵者说来,定然威力倍增,立竿见影。

    道儿摆手道:“不忙,不忙,咱们且看看清楚再说。”拔出弯刀,作势查看那木柱,突然一扑,拉住那铁环,哐啷一声,那柱子颤抖起来。

    小默雪不明所以,问道:“姐姐,这铁环有什么用?”

    道儿笑得嘴角竖起,神色奸邪,她道:“待会儿你就知道。。。。”话音未落,她一刀斩出,架在小默雪脖子上,小默雪“啊”地一声,吓出一身冷汗:“姐姐她中邪了?”

    盘蜒道:“难怪那老妇要将你溺死,原来你已被那妖魔迷了魂。”

    原来道儿数月前遇上火纹疯子袭击,本早已闭气死去,巧合之下,有异世的魂魄降临她身上,将她身心救活,才得以生活如常。只是她人由此沾染怨气,来到这阴气森森之地,首当其冲,便被那塔中妖魔蛊惑。

    道儿哈哈笑道:“这机关是‘它’命那老妖婆所造,一旦开启,你纵然了得,也只得乖乖认命。”说罢手指点出,连中小默雪穴道,小默雪手足僵硬,停在原处,纹丝不动。

    四周滋滋作响,那重重黑血流动起来,盘蜒见地上污浊潮涌,朝上一跃,不料有许多绳索卷出,将他手足绑住。那绳索黏糊糊的,盘蜒一瞧,竟是一根根脐带,随后,他胸腹一痛,众脐带已刺穿他身躯,伸出倒刺,连上他胸口肚脐。

    盘蜒也不抵挡,任由脐带连他心神,隐隐约约,迷迷糊糊,他见到一遍体青黑的婴儿,浮在半空,睁开翻白的双眼,对他道:“爹爹,爹爹,将我养出来吧。”

    盘蜒道:“我不是你爹爹,你爹爹另有其人。”

    婴儿催动法术,妖气源源不绝,攻入盘蜒体内,当是想将他作为巢穴,法力极强,竟仿佛当年吞山的长斤两之术。盘蜒一时疏忽,险些失守,心中急思:“这婴儿到底是何方神圣?它不过一具死灵,怎能这般厉害?”

    婴儿又道:“哥哥。。。。活着,我却死了。哥哥借我灵气而生,我因哥哥掠夺而死,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养出我来,我就能离开此塔。”

    盘蜒朝下望去,见道儿将小默雪衣衫除尽,娇躯袒露,纤毫毕现,小默雪羞得几欲晕厥,闭上眼,吓得瑟瑟发抖。

    婴儿道:“你看看娘亲,她多么可爱?正是未经污染的处子,她是天灵者,唯有她能令我重生。爹爹,你去抱娘亲,你老来孤苦,正当有个伴。”

    盘蜒低哼一声,心知若不使真仙法,今日非铸下大错不可。他嘴里吐息,几道气流打落,阿道、小默雪脑袋一晕,顿时人事不知,盘蜒身子一转,喀喀几声,脐带纷纷断裂。

    婴儿怒吼道:“你怎能破我法术?”

    盘蜒只觉体内邪气纷沓,遍布角落,知道自己大意,以凡人身躯应付这邪魔奇功,以至于其法盘根错节,隐患难测。他收摄心神,顷刻间风云突变,太乙阵法已成,这塔楼已笼罩在盘蜒掌控之间。

    婴儿浑然不觉,又指使脐带朝盘蜒戳去,盘蜒一抬头,道:“出来!”话音刚落,屋顶汁液翻滚,扑通一声,落下一只硕大猫妖,那猫妖怪叫一声,肚子破裂,那婴儿滚在地上。

    他抬起头,目光惊怒,身子浮空,张开大嘴,脑袋如蛇般延伸,一口咬向盘蜒,谁知到了半路,却心中冰凉,只见盘蜒似在万丈之外,他这辈子也难以触及。

    婴儿尖声道:“我何时中你幻术?”

    盘蜒道:“是真是幻,是梦是醒,谁又能辨别?”掌中现出那烛龙剑、帝江刀,霎时刀光剑影,纵横交错,那婴儿周身本有邪气护体,纵然枪林箭雨也伤他不得,可如何能挡住这神剑圣刀?他惨叫一声,邪气涣散,已被刺中心脏、额头,随后烛火流离,月光漫漶,这婴儿怨气消散,竟就此粉身碎骨。

    盘蜒硬起心肠,散去阵法,暗忖:“我布阵之后,这塔楼与世隔绝,料想山海门查探不到。”也是这婴儿妖法太强,竟不逊于当年蒙山老道,盘蜒先中他诅咒,不明祸患,非速战速决,痛下杀手不可,否则时候稍久,泄露身上隐秘,那可万事休矣。

    这婴儿一死,道儿不受其掌控,盘蜒在她肩上一拍,确信再无残留妖术,又反观自照,驱散隐患,他越是运功,越是骇然:在眨眼之间,这婴儿邪法竟在盘蜒经脉间泛滥成灾,若再迟片刻,即便再行补救,也必受重伤不可。

    他想道:“莫非这婴儿父母之中,有一人非同寻常?否则它即便浸泡塔中神水,又岂能这般了得?它母亲是靡葵巫师,父亲又是何人?听那老妇推断,似乎是抑天山鬼灵族中大有来头的人物。所谓‘虎父无犬子’,可在抑天山面见小默雪时,诸显贵皆曾露面,我并未见到如何出众的人物。难道那人深藏不露,连我也未能看穿?”

    他一时思索未果,不再多想,将小默雪身子严严实实挡住,知这塔楼中再无危险,于是去找那构地文书。

    顶层中并无经文影子,盘蜒走下一层,来到那水池边上。

    水池直径十丈,清澈透明,不知是如何流转清洁,以至于历经多年,依旧纯而无杂。盘蜒略一沉吟,手指探入池水,运太乙之术,感知池水中灵气。

    烟雾飘渺,水汽氤氲,他见一婀娜纤巧的身影浸泡池中,她容貌美丽脱俗,却透着亲切可爱,但眉宇之间,又有无尽凄凉。

    血寒。

    门主。

    师父。

    太乙在此世的记忆活了过来,盘蜒凝视少女,既感畏惧,又觉敌视。她是山海门人,眼下是盘蜒的对头。

    血寒流着泪,心声弥留在池水中,她在呐喊,在泣诉,那声音宛如千万人在哀嚎,惊天动地,震荡人心。

    她喊:“都死了,都死了!蚩尤杀了他们!我怎会如此鲁莽?是谁让咱们来这儿的?那声音,那歌声。。。。那人是谁?为何能将咱们引至异世,却神通不减?那是蚩尤布下的陷阱么?可咱们与他隔绝两边,奈何他不得,他为何要多此一举?”

    盘蜒哈哈大笑,他记得正是自己――那梦中的太乙――朝天歌颂,打开了通路,令真仙降世。

    真是天大的笑话,如今他却无法用这法子回去,他与山海门困在此地,像猎物躲着猎人一般遮掩潜藏。

    他不记得血寒曾这般软弱无助,楚楚可怜,她一贯温和沉着,运筹帷幄,令昔日的太乙敬畏。

    血寒又道:“孤独!我好孤独!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这世道。。。。。。这泉水,不错,没准这世道仍有冰雪神潭。这池水是天神遗留,这世上也有天神的遗迹!”

    山海门的人应当欢喜孤独。隔绝情欲,超越爱恨,在自己心中,与天地斗争。血寒、太乙、苍鹰、金猴、觉远,一个个皆是如此。你为何会伤心?为何会流泪?你显露出弱点破绽了,血寒,你不该如此,你乃山海门的首领,你无需任何人保护。

    盘蜒已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心声,还是血寒的哭诉。

    血寒探出神识,感应这池水中古神的思绪,许久之后,她流泪而笑,说道:“这里有天灵者?这抑天山周围有古神后裔,与我一般。天灵者的血脉,每百年一轮回,降生在此地的婴儿身上,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是我。。。。我的孩子。”

    不,不,他们就是我。

    血寒拍这手,哼着歌,像是催眠的曲子,她道:“魂之初,心之始,纷纷乱,浑与浊,无善恶,无好坏。魂孤独,心寂寞,有亲友,来相见。我与你,此与彼,无差别,合为一。”

    她一边唱,一边斩断自己双足,可立时又回复如初,那双血红的脚起了变化,不多时,变作两个婴儿。

    血寒笑道:“天灵者。”在两个婴儿脸上亲了亲。婴儿自然不懂,但血寒依旧对他们说道:“我替你们找一户好人家,让你俩好好长大,你俩哭,我心里也哭,你俩笑,我心里也笑,你们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们遇上难处,我会设法帮你们。”

    她顿了顿,又凄凉道:“我。。。。我对不住你们,可我。。。。实在太苦。心魔。。。心魔。。。。暂难化解。我并非。。。。借你俩躯壳练功,可。。。。可我抵受不住,我。。。我活了千百年,仍与那个血泊中的小女孩儿一般软弱,着实不像话。”

    盘蜒与斗神红疫相斗时,她些许记忆曾涌入盘蜒心中。他知道天珑曾在一被屠灭部族的尸山血海中找到血寒,将她抚养长大,而逐阳阎王所救下的那个少女,也曾罹患灭族之灾,血寒与那少女是否为同一人?

    逐阳在找血寒,她知道此事么?

    那与盘蜒又有何关系?山海门与阎王相斗,盘蜒正该幸灾乐祸,置身事外才是。

    血寒擦去泪水,声音平静了些,她道:“小妹妹,小女神,你们俩会度过平凡而不凡的一生。你们的魂魄会饱尝喜怒哀乐,待你们寿命消尽后,部分灵魄会融入我体内,化作我功力的一部分。这是我血肉纵控念的习练之法,原谅我,这并非加害,而是祝福。我会保你们一生幸福,儿女成群,不受苦难。”

    盘蜒心想:“从此以后,这儿每个出生的天灵者,都是血寒心魂的一部分?不错,不错,魔神心思,岂能循规蹈矩?凡人的慈悲,可并非魔神的慈悲。”

    他想着小默雪,想着道儿,想着阿道,想着阿熏,目光闪烁,心头畏惧。

    他心想:“从我至此后,小默雪一直跟着我,这是巧合么?不,不,她尚未识破,我能看得出来。但我需设法蒙混过去,彻底消去血寒的疑心。”
………………………………

二十三 满腔悲愤洒花丛

    他探至水池底部,手指触到一物,捞起一瞧,正是那构地文书,其材质强韧,半金半绸,未有腐蚀。

    回到顶层,他轻触小默雪与道儿,两人睁眼,小默雪低呼一声,羞得缩成一团,道儿则失魂落魄,愧疚之情充塞心胸。

    盘蜒道:“妖魔作祟,两位不过受其荼毒,何须如此?”

    小默雪心想:“我。。。身子都被吴奇先生看去啦,这。。。该如何是好?不过他年纪大,足可做我祖父,或许。。。。也不打紧。”

    道儿忽然连抽自己耳光,声音响亮,出手极重,第三招被盘蜒挡住,她流泪道:“妹妹,我。。。。不是东西,真该天诛地灭。”

    小默雪道:“不,不,就像先生所说,那并非姐姐过错,而是妖魔太过狡猾之故。”她心知若自己显得过于委屈,道儿势必更为悔恨,于是定住心神,神色颇为豁达。

    盘蜒指着那婴儿血肉说道:“那妖魔以为掌控住我,反被我找出真身,一举杀死,这叫斗智不斗勇,斗心不斗力。”

    两人不知这婴儿厉害,信以为真,齐声笑道:“真多亏吴奇先生立下大功。”

    盘蜒再将构地文书交给小默雪,道:“我不懂凤依族文字,小默雪,道儿,你二人通读一遍,带回去给靡葵。”

    小默雪见找到宝物,先是一喜,又忙道:“不可,不可,这构地文书是巫师传给巫师的。。。。”

    盘蜒道:“靡葵可曾不让你瞧了?她自个儿无能,夺不回此物,难道还欲坐享其成?你二人不学,将来再遇上危难,又该如何保住亲人?”

    雪、道二女心中一动,展开文书,见上头所载咒语、野兽,极为神异,其中精要,乃是以高贵心魂,行善积德,感动善灵,从而援助。两人一时无法尽解,但盘蜒要两人死记硬背,将来功德到了,自然而然便能施展出来。

    两人经此一难,非但学了那强身护体的‘道雪神拳’,更领悟凤依族咒语之妙,可谓不虚此行,收获丰厚,只是想起此地惨剧,仍困惑悲叹,难以释怀。

    既然妖魔已除,宝物已得,三人即刻离去,又行了小半天,回到凤依寨,去面见那靡葵巫师。

    巫师见三人归来,惊喜交加,眼眶发红,险些哭泣,她急道:“此去可遇上什么危难么?”

    盘蜒装作怒气冲冲的模样,道:“老夫一条老命,险些葬送在那儿!塔楼中有一婴儿妖魔,迷住道儿,令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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