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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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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持沉吟道:“好!就这么办!”
他那个“办”字刚一出口,陡然间长刀已临盘蜒额头,这一招叫“驰骋天云”,出手前全无征兆,胜似疾风,却是不折不扣的偷袭。
就在紧要关头,盘蜒双手合拢,正中刀身,将刀刃夹住,青持只觉砍刀斩入铁石一般,任凭他使劲儿拉拽,仍旧纹丝不动。
青岩瞅准时机,赶过来也是一刀,盘蜒站起身,闪在一旁。青岩刀光闪闪,一顿狂攻,却被盘蜒以青持刀刃挡开。青持内力自也不俗,但无论回夺还是刺击,都被盘蜒巧劲化解,反借其力阻挡青岩。
青横见两人缠住盘蜒,依照计策,再度往水里一跳。忽然间,盘蜒松开青持砍刀,追上青横。那两人不想他这般行险,竟将己方二人夺命追魂的连环攻势视若无物,惊讶之余,刹那间不及追赶。
青横脸色剧变,半空之中,一刀横斩,盘蜒瞧出他无处借力,手腕一颤,将青横长刀夺过,反手架在青横脖子上,再趁他惊惶,点上青横穴道。
盘蜒又在一侧石壁上稍一借力,已跃回岸边,照旧挡着那两人。
青岩怒道:“你诡计多端,哪有什么真实本领?还不放了我师兄?”他自忖己方三人真实功夫都不在此人之下,可此人心思狡猾,对己方举动了如指掌,稍一算计,竟将己方耍弄得团团转。
盘蜒心想:“他们以为我功夫不高,败得蹊跷憋屈,自不会去宣扬,山海门也不会得知此战。”说道:“青持,你有何话说?”
青持虽万般不甘,但终究是师弟性命要紧,叹道:“他就算以计取胜,也是胜了。罢了,罢了,咱们输了,从此放过那祸害。”
盘蜒放开青横,将他往前一推,青岩忙将他扶起。盘蜒神态自若,又在池水边坐下。三老颜面无光,更不多言,灰溜溜的转身离去。
………………………………
十五 秋羊地牛长厮守
小默雪在水下漂流而过,不觉间已到岸边,她擦了擦眼,见其余人皆已抵达,唯独不见盘蜒身影。她怔怔流下泪来,猛扎入水,道儿眼疾手快,将她拽回,道:“你还回去?不要命了么?”
小默雪哭道:“吴奇先生他。。。。他还被那三个老头。。。。”
道儿紧紧搂着她道:“你若回去,大伙儿都陪着你,你非但自个儿死了,咱们也随你一起死,你愿意这般么?”
小默雪摇了摇头,忍住悲恸,朝湖水拜了几拜,阳问天道:“好了,好了,晚些再拜也不迟,吴老前辈未必有事。”怕那三老忽然钻出水面,扛起白铠,走向凤依寨。
众人捡偏僻小路,走了许久,料想那三老不熟地形,已万难追及,小默雪颇懂药理,看白铠伤情,急道:“他连受掌力,眼下不可挪动,须得让他横卧静养。我要在林中采些草药。”
宋远桥道:“莫非他连这一时三刻都撑不下去?”
小默雪道:“劳烦宋大侠、小王爷运功,镇守他的心窝暖气,我知道哪儿有草药,去去就来。”说完话,朝西跑开。
宋远桥见道儿病怏怏的神情,说道:“咱们一人照应一人,阳兄弟,你在旁照看着道儿姑娘。”
阳问天走近道儿,道儿嗔道:“我不要你照看,宋大哥,你助我疗伤,小王爷,你顾着白铠。”
宋远桥见她发脾气,心意坚决,无奈之下,手掌抵住道儿后背,他武当派心法了得,虽屡屡遭难,却不甚疲倦,真气沿经脉流转,缓和道儿伤情。
阳问天心情异样,看道儿柔弱模样,头一回觉得她这般可爱,不由惋惜自己为何不主动替她疗伤。但他立刻收摄心神,暗想:“那‘逐阳神功’中,似有一门疗伤的运气道理。”苦思片刻,已然记得,伸手按住白铠灵台穴,照逐阳神功流动内功,真气如阳,照耀伤处,疏通堵塞气脉,渐入忘我境界。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他睁开眼,心情舒畅,神采奕奕,似乎刚刚洗了个热水澡,再去看白铠,脸色也已好转。
阳问天回思方才调息经过,寻思:“为何白铠兄弟体内也有一股极了得的阳气?潜力之强,也甚叫人惊叹。嗯,他鬼灵族的功夫阴阳互济,果然有些门道。”
身边听小默雪道:“来,这儿有药汁,喂他喝下。”见她洗干净树叶,做了个草碗,碗中有草药汁水,两人抬起白铠脸颊,灌入他口中,白铠咳嗽几声,又沉沉昏睡。
阳问天笑道:“默雪,你这药有效么?可别害死你老公。”
小默雪羞恼道:“谁。。。谁是我老公,这药绝无差错,定能治好他。”
阳问天再去看道儿,她也已恢复精神,正与宋远桥有说有笑,阳问天莫名间胸中一酸,一口气似乎堵住,难受至极。
他以往与道儿相处,甚喜欢这位姑娘的坦诚率直,觉得她与京城中贵族子女的虚伪狡诈有天壤之别,只是顾及两人身份悬殊,他无心更进一步,与她待在一块儿,不过是贪慕谈天时的畅快而已。
可此时历经一场惊险,他见这姑娘武功神秘,只怕来历非凡,又与小默雪姐妹情深,感动人心,隐约间已摒弃门第之念,身份之差,想与她好好谈情说爱,真正甜言蜜语,只是道儿此时全不理睬他,反与宋远桥甚是投缘,一时竟令他六神无主。
突然间,空中淅淅沥沥,哗哗啦啦,雷云滚滚,一场暴雨从天而降。众人连忙撤离,小默雪道:“这里是北山,我记得有一山洞。”跑了一会儿,果然有一处洞穴,里头空旷,众人躲了进去。
洞里一股寒风吹来,道儿“阿嚏”一声,握住宋远桥手掌,道:“宋大哥,你传些内力给我。”
宋远桥虽然年轻,但修道之士,心胸坦荡,也不多想,道:“好,我道家确有怯寒功夫,可惜我功力浅薄,贻笑大方了。”再度运功,道儿神情喜悦,道:“暖洋洋的,好舒服呢。”不知为何,故意不瞧阳问天一眼。
阳问天心中烦闷,不想再看,走入洞中,小默雪喊道:“小王爷,洞里很深,你可别走到别的出口去。”
阳问天道:“我要练功,得一个人待着,放心,我知道回寨子的路。”小默雪想跟来,可白铠昏迷不醒,她也不能擅离。
他走走想想,不一会儿到一高台上,也是上方一处岩洞,离原先那洞窟甚是遥远。阳问天静下心神,全神贯注,默想那逐阳神功当先图画的内功心法,亟不可待的用功起来。
练了一个时辰,他睁开眼,雨兀自未停。他朝原路返回,可道路曲折纷乱,没多久便已迷路,他在洞中转悠许久,前方现出光亮,他奔过去一瞧,果然到了洞外,前方绿树成荫,山水奇佳,却绝非来时洞穴。
只听身边传来阵阵娇喘声,阳问天转过身来,神色戒备,可霎时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眼前躺着一千娇百媚,容貌倾城的怪异少女,她一头耀眼美丽的银发,双眸如星,肤白胜玉,头顶长着一对奇异羊角。而她衣衫散乱,露出光滑肌肤,遮遮掩掩中,可见她身材玲珑,极具诱惑。
少女斜看他一眼,眼中似跳动着火光,她笑道:“你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抱我起来?”声音柔腻至极,可却让人半点不反感,似乎她这般说话,乃是天经地义。
阳问天脑中清醒,小心问道:“姑娘是什么人?为何。。。。会在这荒郊野外?”
女子脸色发红,眼神更是勾人,她道:“我。。。嘻嘻。。。我遇上坏人,被那人。。。折磨,忍受不住,逃了出来。你呢?好相公,你这般画中的好看人物,也怎地跑这儿来了?”
阳问天凝视她那对羊角,深深嵌入她头发中,绝非假扮,他愈发谨慎,道:“姑娘到底是人是妖?”
少女嘟着嘴道:“好啦,我怕了你,都跟你说了吧,我叫秋羊儿,乃是山神,你瞧我这般模样,怎会是妖怪?”
阳问天怀疑问道:“秋羊姑娘,你可是生病了?为何。。。为何身上。。。这般。。。”
秋羊儿一跃而起,横躺在阳问天怀里,阳问天登时气血翻涌,口干舌燥,感到这尤物旷古罕有,若能一亲芳泽,真是死也不冤。秋羊吐出一口香气,阳问天深深呼吸,大有醺醺之意,秋羊啐道:“你。。。带我走,我做你老婆好不好?”
阳问天想也不想,道:“好,我。。。。”
秋羊热情如火,霎时摸向他情浓之处,稍稍一碰,欢喜的嘤咛一声,道:“你。。。。你是童男子么?那可好极啦。”
阳问天将秋羊抛在草堆中,秋羊衣衫滑落,身子一览无遗,神情又害羞,又挑逗,正像是头一次偷尝私情的少女。
忽然间,背后传来尖叫声,阳问天一个冷颤,听出那是道儿呼喊,他神智片刻间清醒,一咬舌尖,眼前一黑,旋即想的明白,转身飞奔,循声找去。
跑了三里路,眼前出现一身高十尺的巨汉,那巨汉浑身黑毛,头顶一双牛角,赤身裸体,显然情欲暴涨,难以抑制,形体可怖之极。道儿摔在一旁,身上衣衫已被扯碎大片,眼神愤怒凶狠,绝不屈服。
阳问天怒道:“放开她!”一剑向那巨汉刺去。
那巨汉发了疯,不躲不闪,任由阳问天刺中肩膀,只是他皮粗肉厚,这一剑似是刺入石头般。
巨汉恼道:“你瞧见那秋羊没有?我忍受不住,我。。。。我要与她同房!我。。。我要让她欢喜的升天!”
阳问天心道:“原来你就是那秋羊姑娘口中的恶人。”拔出剑来,一招“天神伏牛”,双剑交叉,斩向巨汉脖子。巨汉脑袋一低一抬,牛角直掀,阳问天双剑巨震,手臂酸麻,一个跟头翻出。他不禁惶急:“这巨汉武功更胜过那圣刀祭祀任意中一人。”
顷刻之间,巨汉身子一矮,又霎时拔起,牛角刺出,威势剧烈。阳问天倏然跃起,喀嚓一声,这巨汉连撞断五、六棵树。他头顶举起树干,又朝阳问天扔来。
阳问天怕伤着道儿,举剑一封,将那树干搅碎。他脑子转动,想起盘蜒与二老相斗状况,思忖:“这巨汉疯疯癫癫,犯了武学中大忌,我。。。。好好想想,定有胜他的法子。”
这巨汉招式简单至极,只用牛角冲撞顶戳,但他力气大,这一顶足有千斤之力,且皮粗肉厚,即便是阳问天手中利器也伤他不得。若要刺他双眼,他那牛角弯曲,将他双眼挡得严实,万万难以奏效。
阳问天急急思索,无意间看了道儿一眼,见她肌肤白嫩,眼下衣物残破,身姿动人,脑中灵感一闪,喊道:“有了!”
道儿忙问:“什么有了?你小心!”
巨汉仰天怒吼,又朝阳问天扑来,阳问天牢牢盯着他,待他突至近处,身子一钻,从毫厘之间钻入巨汉身下,长剑一斩,巨汉“哇哇”大叫,捂住双腿间,鲜血涌出。
阳问天重创敌手,翻身爬起,更是称奇:“他这话儿虽是弱点,可我这一剑竟没能叫他断子绝孙,可惜可惜,可恨可恨!”
………………………………
十六 成亲之日郎妾情
那巨汉高声嚎叫,宛如蛮牛,但神情却稍明白了些,他鼻子抽动,呼呼几声,忽然怒道:“你。。。你遇上过秋羊!你有她的香味儿,你。。。你与她相好了?你。。。。你抢了我老婆!你。。。这狗贼。。。”
阳问天与道儿互望一眼,见她神色困惑,不免窘迫,大声道:“我与她并无瓜葛!”
巨汉蓦然断喝一声,阳问天身子一震,脑袋嗡嗡,若非他练逐阳神功后自生抗力,已被巨汉震晕过去。巨汉攥拳,朝地上一砸,一股力道沿地面传来。阳问天立时察觉,抱着道儿一跳,他立足处乒乓声响,破开坑洞。那巨汉脑袋一抬,尖角刺向两人。阳问天单手一剑格挡,“铿锵”震动,长剑远远飞出,两人倒摔出去,在地上翻滚数丈。
巨汉狞笑道:“你搞我老婆,我也搞你老婆!”手一扬,道儿惊呼一声,被巨汉的擒龙手捉了过去。阳问天大急,奋力起身,巨汉脚一踩,波动传来,阳问天足下剧痛,又扑倒在地。巨汉哈哈大笑,任凭道儿用力拍打,将道儿摁在树上,就要宣泄。
忽然间,林中有一人沉声道:“豪角儿,你做的恶事还不够么?”
那豪角儿吓得一个哆嗦,回过头,只见一人慢慢走出,此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身形高大,容貌冷峻,双眼如狐,鼻尖高耸,满头褐发,扎了个单辫,他那张脸本也算的十分英俊,只是布满伤疤,瞧来令人生畏。
豪角儿颤声道:“我听你的话。。。灵王,我听。。。听你的话,再不惹秋羊,再不坏你的事。”
那灵王叹道:“自从我降服你之后,差遣你替我办事,前前后后,约有二十个女子被你逼迫惨死,其中十九人受你要挟,一人好心救你,被你忘恩负义相待,你当我全不知情?”
豪角儿抱头哭道:“我忍不住,我。。。。我脑子疼的很。是秋羊。。。。秋羊诱我这般,我。。。。我得不到她,只能去找其余女子。”
灵王道:“诸般借口,焉能赎罪?”陡然一闪,喀嚓一掌,刺入豪角儿胸口,身法快如电光,阳问天竟未看清,豪角儿嗥叫一声,出手慢了半拍,已受致命伤。
豪角儿道:“你。。。。你好狠。。。。”
灵王挖出豪角儿心脏,张大嘴,一口吞下,脖子鼓胀,竟已咽入腹中,顷刻间,此人双目紫光绽放,露出微笑,仰天道:“仙不隐世害世人,妖不出世救凡尘。好灵兽,好内丹!”
阳问天虽惊疑不定,仍跪地说道:“灵大侠,您救命之恩,在下阳问天必永世铭记。”
灵王走近几步,嗅嗅道儿,道儿见他嘴角满是鲜血,有些害怕。灵王摇摇头,道:“你并非灵兽,也无内丹。”又向阳问天走来,在他心脏处闻闻,眉头一皱,露出困惑之色,道:“你。。。。。在练灵元?倒也不忙于一时。”
阳问天道:“大侠有何吩咐?什么‘不忙于一时’?”
灵王不答,朝林子里喊道:“可别玩的过火,此人将来或有用途。”
那头有一女子娇笑道:“是,大人。”正是秋羊儿的声音。
灵王双手负背,慢步走远,不久消失于草木中。
阳问天与道儿惊魂未定,相互扶持,靠大树坐下,阳问天碰着她娇嫩皮肤,情思荡漾,却不敢多想,解下长袍替她穿上。道儿柔声说:“你没受伤么?”
阳问天道:“受些小伤,不碍事,不碍事。外头仍在下雨,你怎地会跑到这儿来?”
道儿低头道:“我来找那个既没良心,又爱闹别扭的公子爷呀。”
阳问天心头一热,喜道:“想不到你还惦记我?”
道儿脸颊微红,道:“你这人好蠢好笨,你瞧见我与宋大哥亲密,怎地不来吵来闹,也不为我吃醋?”
阳问天奇道:“你。。。。你是故意。。。。扮给我看的?”
道儿抿嘴笑道:“你呀,就不懂女孩儿家心思。你先前一口回绝我,半点不留情面,难道还要我自个儿向你投怀送抱吗?”
阳问天道:“我该死,该死,我之前猪油蒙了心,毒水瞎了眼,竟辜负你一番情意。”
道儿见他终于袒露心意,喜悦非常,说道:“小王爷,你将我从阴曹地府救出来,我早说过,我这人就是你的,哪怕做你小妾,当你奴婢,我也心甘情愿。”
阳问天那心头火烧至全身,将那恩师“苍鹰”教诲抛得干净,再难抑制爱意,吻上道儿红唇,两人从相识起,头一次这般温存,顿时感受到无上快意。
道儿急促说:“你这童子身。。。嘻嘻。。。不要也罢。我也不要当什么巫女、巫师了。”
阳问天道:“是,是,我非娶你不可,我娘不答应,我就与你私奔。”将道儿抱起,动手解她衣衫。
这时,两人身子一麻,酸软无力,被人分开,阳问天惊恐之余,只见那妩媚妖艳的秋羊儿笑吟吟的俯视二人。
道儿又惊又怒,道:“你又是谁?”
秋羊儿笑道:“先前我那凶巴巴的哥哥老说着我,你还猜不到?”
道儿登时想起,说:“你是。。。那个秋羊?你是那恶汉的老婆?”
秋羊儿嗔道:“我可不是他老婆,只不过见他孔武有力,与他消遣罢了。只是此人长得丑陋粗鲁,手段笨重,再讨好我不得,我便不愿与他好啦。反正世上好男人多得是,我又何必只爱他一人?比如你这个俊俏哥哥,嗯,我从未见过他这般好看的脸。”
道儿心想:“世上竟有这般无耻的女人?”
秋羊又朝向阳问天,笑道:“问天哥哥,咱俩刚刚亲到一半,你怎地又来找新相好了?”
道儿心中一痛,怒道:“你说什么?你俩。。。。你俩已经。。。。”
阳问天大声道:“道儿,你莫听她胡说,我并未对她怎样!”
秋羊眨眨眼,道:“你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还叫‘并未怎样’?是了,我断了你与这妹妹的好事,你怨我了,是么?你放心,姐姐先好好教会你这小童子,再让你去。。。嘻嘻。。。抱新娘子。”说罢脱去衣物,靠在阳问天身上。
道儿急的眼泪直流,骂道:“娼妇,放开他!”
秋羊娇笑道:“你越是骂,我越是高兴。你这好哥哥头一个女人是我,你当他不愿意么?”
话音刚落,秋羊被一大布袋罩住,她闷哼一声,被提上半空,随后又有绳索捆住布袋,吊在树上。阳问天、道儿见那人一身长袍,容貌清瘦,留有长须,正是那“吴奇”书生,各自惊喜喊道:“吴奇前辈!吴奇先生!你果真逃脱了?”
盘蜒骂道:“老夫在水里遭难,你们在雨中争风吃醋,逍遥快活?老夫焉能让你们得逞?”
阳问天苦笑道:“我这哪里是逍遥快活?若前辈不来,我是大大的糟糕。”
道儿喊:“快,快杀了这不要脸的妖女。”
但听砰地一声,那布袋绳索已被震裂,秋羊翻身落下,神色惊怒,骂道:“臭老头,你想进棺材么?”
盘蜒上下扫视秋羊,这秋羊虽是不知羞耻的妖女,可被他目光一触,却深感不安,仿佛跌入冰天雪地里头,急忙用手挡住要紧处。
盘蜒问道:“先前那灵王是什么人?他为何吞服那地牛妖的灵元?”
阳问天、道儿脸上发烧,都想:“原来他早就到了,我俩亲密举动,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秋羊厉声道:“关你什么事?你死到临头啦!”将道儿身上长袍罩在自己身上,扎紧衣带,陡然间指甲暴长,朝盘蜒冲去,她轻功奇高,这般一动,快胜虎豹。
盘蜒手在背后一摸,又取出一块布来,秋羊眼前一花,撞在那布中,被盘蜒蒙住脸面,她尖声大叫,迸发怪力,将那蒙布粉碎,手臂连连抓出,喀喀声响,周围大酒缸般粗细的树木,在她手下接连断裂,仿佛纤细如筷。
阳问天不禁胆寒:“原来这秋羊武功不在那豪角儿之下,我实则远不及她。”
盘蜒躲了二十招,霎时反击,已抓住秋羊羊角,秋羊“啊”地一声,奋力抬头,将盘蜒朝后摔去,但盘蜒在她背上一踢,秋羊往前扑倒,尖叫声中,羊角刺破岩石,一时拔不出来。
盘蜒手掌抵住她脑门,道:“还不说那灵王身份?”
秋羊不敢叫嚣,惊声道:“他。。。。他。。。。我也不知他是谁,只是那天他突然找上我与地牛,说要我俩替他卖命。我见他英雄了得,便跟了他,他。。。。他还收服了不少。。。。古怪之人,若稍惹他生气,他。。。便动手杀人,吞了那人灵元。”
盘蜒低头沉思,秋羊眼中寒光一闪,霎时周身香气浓郁,笼罩盘蜒,阳问天、道儿远远闻着那香气,已然心烦意乱,昏昏沉沉,可知这迷药何等厉害。
秋羊怪叫一声,闪至盘蜒身后,一招狠狠抓向他天灵盖。忽然间,她大声咳嗽,眼泪直流,喊道:“你。。。。你。。。。。反用我。。。气味儿。。。”她身上这夺魂香气,自来效用灵验,极少失手,自己则全然不受其害,谁知紧要关头,却蓦地反噬过来,令她头晕眼花,难以为继。
她自知讨不了好,双足一踩,登时跳上树,几个起落,已跑的不知去向。
………………………………
十七 劫后余生战后事
盘蜒也不追赶,替二人解了穴,笑容深奥,道:“两位请便,老夫去也。”
阳问天神情羞涩,道儿更是羞抬不起头来,阳问天忙道:“前辈,咱们。。。。与你同去,小默雪见了你,可不知该有多欢喜。”
盘蜒捡起那秋羊衣服,递给道儿,道儿脸上一红,连忙披上。依照中原礼法,她这等待字闺中的姑娘家,若被夫婿之外男子看尽全身,乃是奇耻大辱,只怕要上吊抹脖子了。好在边疆民女,不注重此节,她只感羞愧,却不至于小题大做。
她发愣一会儿,突然眼眶湿润,掩面哭泣起来,阳问天大感心疼,柔声道:“好妹子,你怎么了?”
道儿声音断续,道:“你衣衫上。。。。有那妖女香气,你。。。。与她。。。你骗我,你俩好没羞没臊!”
阳问天大喊冤枉:“是那女子强迫我,我。。。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
道儿指着盘蜒道:“吴奇先生。。。。坏了你的好事,要不你早就。。。早就与她。。。那样了。你这人心肠坏,连那等妖女都。。。。都想。。。亲热。”
阳问天瞠目结舌,百口莫辩,盘蜒哈哈大笑,说道:“道儿姑娘,男女相吸,人之天性,莫说这纯阳童子,便是我这老迈之人,若被那妖女一勾,也未必把持得住。他就算爱你入骨,坚贞不二,可被那妖异奇美的秋羊贴上身,便管不住自己身子了。”
道儿稍稍安心,仍凶巴巴的瞪着情郎,道:“我改主意了,你我不成亲,我绝。。。。绝不许你。”
阳问天道:“正是,正是,我敬重妹子,岂敢再无礼?”说着向盘蜒投去感激目光。
道儿忽觉不对劲儿,在怀中摸索,取出一块令牌来,上书“崖江派”三字。阳问天奇道:“崖江派,崖江派,前辈,怎地又是这崖江派?先前那甘胆照。。。”
盘蜒也拿出一块令牌,对照一番,两者仅有新旧之分,其余一模一样,他道:“这秋羊是那灵王下属,这令牌当是灵王之物。如不出所料,灵王正是崖江派之人。”
阳问天道:“这崖江派又是什么来头?这灵王武功之强,足以纵横江湖,我看除了武当张道长与我梦中师尊之外,再无人是他对手。”
盘蜒叹道:“想不到世上仍有这崖江派。”点到为止,更不多说半个字,阳问天听他话说一半,不禁心痒,可他敬重盘蜒,不敢追问。
道儿鼻子深吸,只觉那衣衫香气怡神,突然嚷道:“是了,秋羊,地牛!秋羊,地牛!我听说过这。。。。这两人的故事。”
阳问天道:“真的?妹子快说给我听听?”
道儿心下吃醋,说:“你这么关心那秋羊做什么?我偏偏不说。”
阳问天搔搔脑袋,苦苦哀求,道儿微微一笑,这才说道:“我也是听巫师奶奶说的。”顿了顿,说:“听说约莫二十多年前,咱们滇地有一位极了不起的国王,他是以往汉人皇帝的后代,叫做赵盛。”
阳问天道:“啊,反王赵盛,此人当年起兵造反,声势极大,将整个云贵占据,击败亲王亲征,惊动朝廷呢。”他自知出生之地就在云贵一带,其父“阳离”当时正是剿匪大将,虽平复战乱,却不幸在此地惨死,念及于此,不由黯然神伤。
道儿说:“是啦,这事儿当年闹得很大,我凤依族也派人跟了他。后来赵盛兵败,战胜的鞑。。。。元人既往不咎,咱们才免去一场兵祸。关于这位赵盛国王,奇闻异事,着实不少。听说他麾下有一位常胜将军,叫做苍鹰,嘻嘻,手中一比划,一道白剑飞上空,敌人头颅滚滚而落,身子粉身碎骨,这是咱们凤依族人亲眼所见的。。。。。”
阳问天从未听闻此事,惊喜至极,喊道:“那位苍鹰。。。。莫非就是我师父?”
道儿笑着说:“我也是刚想起来,不过你师父武功这么高,当世之中,只怕没有其他苍鹰有此能耐啦。”
阳问天心想:“夷族传说,未必准确,但也不会差的离谱,我师父当年就在赵盛麾下。”想到此处,心情激昂。
道儿点着下巴,又说:“除了这苍鹰之外,这赵盛还有一神奇的义子,叫做地牛豪角儿。这人力大无穷,长着牛角,麾下有一群食人妖牛大军,战场上往往吓得蒙古人四散逃窜,难以匹敌。”
盘蜒眼神中闪过一丝内疚,似乎他对这地牛亏欠极多,但旋即又平静如常。
阳问天指着那巨汉尸体道:“此地牛就是彼时地牛?”
道儿神情厌恶,说:“是啦,听说那地牛当时还是个少年,可已极为好色,就因为他这性子,终于将他母亲害死。”
阳问天奇道:“那又有何隐情?”
道儿说:“这赵盛收养了一位美貌如仙。。。呸。。。不人不妖的义女,叫做秋羊。这秋羊在滇地中也是众多鬼灵之一,很受尊敬,她长生不老,极为放荡,竟与赵盛勾搭在一块儿,那赵盛从此沉迷美色,再不上朝,叛军从此江河日下了。
当时赵盛身边的皇后,正是这地牛豪角儿的母亲,她察觉不对,与豪角儿一起悄入宫中捉奸,谁知这豪角儿也早迷恋这秋羊女妖,一通厮杀,豪角儿放任其母被秋羊杀死,带着她远走高飞。经过这场惨剧,赵盛的王国便真正溃败。”
阳问天连道:“好险,好险,差点儿着了这秋羊的道。”可想起这秋羊遇人不淑,生世也颇可怜,不由深深痛恨这地牛。
道儿说:“那王国毁灭之后,再没人见过那苍鹰在哪儿,过了这许多年,咱们只拿这事儿当做神话传闻,想不到地牛、秋羊确是真正人物,如此说来,那苍鹰自也不假。”
盘蜒看了看地牛尸体,道:“这灵王居然吞食地牛灵元而不死,体质怪异,确实棘手,好在未必是敌人。”
道儿问:“先生,灵元又是什么?”
盘蜒道:“灵元又叫内丹,人往往是没有内丹的,唯有古时妖魔后裔,得天地灵气,才可练成内丹。内丹混杂人血、真气、些许灵魂,若常人吞服此物,补气过度,魂魄作乱,不死也得重伤。所以说这灵王颇了不起,只怕有些门道。”
道儿想起灵王试探阳问天情形,不免担忧,道:“这灵王说。。。。小王爷身上或有内丹,莫非。。。。莫非他会来害小王爷?”
盘蜒道:“小王爷还是提防着些,莫要练些稀奇古怪的功夫,将来自无后患。”
阳问天心里咯噔一跳,暗想:“他莫非都知道了?”但见盘蜒也不追究,稍稍安心。
三人说着走着,不多时回到小默雪等人处,小默雪看见盘蜒,喜得一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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