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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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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慧央求道:“好叔叔,我知错啦,今后再也不敢,你这就放了我吧。”
盘蜒道:“放总是要放的,但也不急于一时。”
泰慧心头一喜,娇声道:“我就知你舍不得害我。”心中却想:“我一旦露面,总被此人整的束手无策,下回我不找他,但求万鬼其余高手相助,有何不可?”
盘蜒径直来到那雪肠小谷,见山谷中有一线天缝,陆振英在山下等候,见盘蜒到来,又惊又喜,问道:“大哥,你怎地又。。。又捉了这泰慧姑娘?”
泰慧有意挑拨两人,喊道:“你大哥丧心病狂,行事荒谬,竟爱上自己侄女,想要对我动手动脚。你快叫他放手,男女授受不亲,他对我搂搂抱抱,亲手亲脚,成何体统?”
陆振英笑道:“你省些力气吧,大哥岂是这样的人?”
泰慧闷闷不乐,不禁沮丧,盘蜒将她扔在雪地里头,泰慧尖叫一声,索性卧在雪中,暗自生气。
盘蜒抬头望天,见天色漆黑,仍毫无天明征兆,暗想:“一年之中,这阴月无云之象仅有一天,故而夜晚更为漫长,如此也好。”
陆振英问道:“大哥,咱们接着去哪儿?”
盘蜒道:“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守着。若有妖魔追来,劳烦妹子替我打发。”说罢盘膝而坐,运五夜凝思功,内力流过经脉,震动关节,医治身上骨伤。
陆振英心下怜惜,暗想:“大哥实则受伤极重,但怕我担忧,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我怎地如此自私急躁?竟察觉不到他伤情苦处么?”不放心那泰慧,又在她几处要穴上补上几指。想要帮助盘蜒,但却无从下手。
泰慧怒道:“若冥坤大人前来,叫你们双双不得好死!”
陆振英笑道:“能和大哥死在一块儿,也算不枉此生。”
泰慧嗤笑一声,说道:“你这女子好生糊涂,我叔叔喜欢的人明明是我,全不将你放在心上。我先前问他:‘那位陆振英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他哄我说道:‘我半点也不将她放在心上,所钟爱的,唯有你这小丫头。’”也是她气恼不过,便大肆编造谎言,就算陆振英不信,也要让她不好受。
陆振英红着脸道:“我与大哥乃是兄妹之情,彼此关怀,并无非分之想。只是大哥说他爱你,却甚是荒唐,定是姑娘撒谎蒙骗我来着。”
泰慧哈地一声,又要反驳,却听盘蜒道:“那冥坤被我一剑刺入心脏,帐篷火起,他可逃出来没有?”陆振英闻言,不禁欢呼雀跃,大声喝彩。
泰慧顿时大惊,心中失望,颤声道:“你杀了冥坤大人?他。。。。。他神功无敌,怎会死在你手上?”
盘蜒道:“以有心算无心,便算仙法盖代,又能怎样?只要阎王捉人,还不是死的干干脆脆?”
他说罢深吸一口气,不再言语,五夜凝思功运至紧要关头,无数心魔小鬼朝他扑来,各个儿面如死灰,红眼血口,四肢如蜘蛛肢节般纤细。盘蜒苦苦相抗,既不驱逐,也不接纳。
突然间,雪地中脚步沙沙作响,只见那驼背的熊脸妖怪毒夫率一百多妖追袭而来,泰慧大喜,呼喊道:“在这儿,在这儿!”
毒夫厉声道:“将这两个臭虫零碎的咬来吃了!”
众妖持弓箭在手,嗖嗖几声,向陆振英飞来,陆振英见情势危急,不敢怠慢,心中凝定,双目眨也不眨,以那轩辕雷霆真气,使出电鹤剑法,一招“野鹤孤云”,长剑翻卷,如鹤翼,如白云,将箭矢全数挡开。
毒夫见箭矢奈何不了她,又再度下令,众妖四下围住,同时挺架长枪,朝她刺来。
陆振英见众妖面目可憎,神情凶恶,怕它们伤了盘蜒,不敢手下留情,又一招“鹤鸣九皋”,霎时刺出九剑,每一剑皆巧妙无比,附着电鹤真气,众妖一见,无不大惊。
她朝上一劈,正中脑袋,绽裂头盔,将一狐脸妖杀了,又往左一振,点中一熊怪胸甲,内力传入,重创敌手。紧接着剑似流云,一绕一转,剑影渺渺,众妖虽强悍奋勇,人数众多,但这电鹤剑法以剑气杀人,有如鬼魅,是以无人能敌,陆振英顷刻间便大占上风。
那毒夫见势头不妙,扑了上来,手掌亮出毒钩,钩尖绿光点点,迎向陆振英长剑。陆振英身法奇快,纵身一跃,从他后方扫出长剑,那毒夫不及转身,突然背上驼峰中了露出另一张脸,咧嘴一笑,一口毒雾喷来。
陆振英大吃一惊,被毒雾罩住,她急忙屏息,内力急转,将毒气排出肺腑,若非她得了轩辕仙气,已然死在毒气之中。
毒夫大笑一声,趁她片刻犹豫,使一招“滚落岩”,身子蜷缩,如一块大石头,背上驼峰在地上一顶,咚地一声,弹了过来。陆振英往旁一闪,也是她经验不足,落脚处恰好有妖兵赶来,一枪刺出,划破她脚踝,足上登时染血。
………………………………
十四 鬼迷心窍月儿圆
陆振英一个踉跄,再使一招“野鹤孤云”,剑光似雪,将妖兵斩杀,她受伤后腿脚不便,那毒夫怪笑一声,蜷身撞来,中她胸口。陆振英虽有真气护身,但只觉疼痛入骨,头晕眼花,跌了出去,竟一时闭气晕厥。
泰慧喜道:“好一招滚落岩,毒先生果然好本事。”
毒夫傲然道:“小姐对这轩辕真气推崇备至,实则也不怎样么。”
泰慧见盘蜒仍在旁打坐,全不为厮杀所动,说道:“将这女子拿住,这男子须得千万小心。”
毒夫恨恨道:“此人杀了那冥坤,咱们该如何向门主交待?依我瞧,斩了这小子手足,看他还能有何诡计。”
泰慧心下不舍,但也怕极了盘蜒,说道:“用弓箭射他手脚,也不必真下手这么狠。。。。”
正说话间,她心头陡然一颤,只见月光惨白,映照雪地,无数小孩儿从山坡上、石壁后、地洞中钻出,一个个儿毛发全无,遍体发青,双眼充血,笑容邪诡,胳膊细如树枝,指甲尖锐,四肢并用,朝她慢慢爬了过来。
泰慧惊叫一声,喊道:“快,快,鬼怪,鬼怪!”
毒夫等妖魔双目圆睁,自也见到这恐怖景象,毒夫暴喝一声,露出利爪,抓向一小孩儿,但那小孩儿登时消散,这一抓未中,但突然又从毒夫脑袋上冒了出来。毒夫哇哇惨叫,张牙舞爪的一通打闹,但身上爬着数十个小鬼,拔他毛发,扯他口鼻,毒夫魂飞魄散,什么都顾不上了,卯足劲儿冲了出去。
泰慧也被小鬼咬住,吓得厉声尖叫,忽然间,只听远处山坡下一声兽嚎,震动旷野,似是一头庞然大物。又见一物冲天而起,落在近处,泰慧一瞧,心下巨震,那正是毒夫的断掌。
众妖兵吓破了胆,争先恐后狂奔起来,但偏生不知方位,朝毒夫遇难方位冲去,旋即哀嚎不断,血冲上天,那庞然大物边吃边吐,脏腑、眼珠纷纷从天而降,掉在泰慧身旁。泰慧惊恐万状,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盘蜒吐出一股浊气,站起身来,泰慧身上小鬼立时爬走,一转眼便没了踪影。而那庞然大物重重低吼一声,有如地震一般,沙沙声中,踏雪而去,自始至终,不曾现身。
泰慧“哇哇”痛哭,喊道:“叔叔,叔叔,我再也不惹你了,我求你不要害我。”此时她惊吓过度,瞧向盘蜒,只觉此人无所不能,偏生难以看穿,宛如神祗仙佛,令人打从心底里敬畏。
盘蜒刚刚运五夜凝思功力,抵御心魔侵袭,一边运转周天,一边以太乙术数转化其效,趁此阴月之夜,借助天时地利之便,将这心魔化作幻灵内劲,以天地真气传出,饶是那毒夫体内妖力深厚,妖兵数目众多,也抵受不住这般的威势。而众妖中招之后,心魔附体,引来真正的鬼怪,自投罗网,成了那鬼怪过冬的食粮。若非盘蜒及时收摄功力,泰慧也必沦为那鬼怪口中之物。
盘蜒抱起陆振英,点她几处穴道,她不过一时昏倒,并无大碍,而盘蜒习练有成,内力充沛,稍一医治,她当即转醒。她见地上零零碎碎的脏器,惊呼一声,问道:“大哥,这又是怎么了?是你将他们赶走的么?”
盘蜒道:“那还是义妹的功劳,你替我挡上一阵,我借此引发阵法,恰好逐走众妖。”说罢卷起陆振英裤管,替她包扎伤势。陆振英心中温暖,搂住盘蜒肩膀,乖巧的忍住疼痛。
泰慧兀自呜咽,见两人亲密,心有不满,大声道:“你俩是义兄妹,这般亲亲我我,成何体统?”
陆振英又一阵脸红,颇觉不好意思,盘蜒道:“我这叫坐怀不乱,心如止水,否则算什么得道高人?你这丫头道行太浅,说了也不明白。”
陆振英小声道:“大哥,我好些了,你放我下来吧。”盘蜒立即轻轻将她放落,手脚甚是体贴。
盘蜒从怀中取出那冥坤书信,手指一捏,一枚绿幽幽的豆子飘上空中,散发微光,以之看信,他可以真气幻化影象,借此发亮也毫不为难。
陆振英奇道:“这书信又是从哪儿来的?”
盘蜒道:“那冥坤放在桌上,我来一招顺手牵羊,将其取来,此人身世离奇,一身神术几可谓罕逢敌手,倒要查查他的来历。”
泰慧道:“反正此人已死,叔叔又何必怕他?叔叔可以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盘蜒笑道:“你眼下怎地学乖了?”
泰慧嚷道:“叔叔待我仁爱有加,我也并非铁石心肠,岂能不投桃报李?叔叔,我想明白啦,我从此便跟着叔叔,再也不回万鬼去了。便是家里派人找我麻烦,我也由叔叔罩着,定能安然无恙。”
盘蜒嗤笑道:“那可免了,你这小丫头频繁惹事,我也借此得了不少好处。你如跟来,我还得费心提防你,你如跟从万鬼,我倒省心省力。”
泰慧怒道:“你。。。。你嫌弃我么?我待你一片真心,哪里比你义妹差了?”
盘蜒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几次三番翻脸不认人,还有脸说‘一片真心’?你给我如实招来,这冥坤是何来头,如答得不假,我便放了你,还将这柄金剑完璧归赵。”
泰慧其实也并非真心想跟从盘蜒,只不过想让盘蜒不加害自己,他如拒绝自己好意,必然心中有愧,多半会手下留情。但盘蜒压根儿便不想伤她,此节她也隐约知道。
她回忆片刻,说道:“这冥坤本也平平无奇,并非如何了得的人物。他受南方所谓‘天子’驱逐,穿越草海,到北方妖国找了个差事。过了几年,不知为何,陡然间武功增长千百倍,成了万鬼之中极受瞩目的高手。”
盘蜒问道:“那是什么差事?”
泰慧道:“他当了狱卒,对入狱之人施以酷刑。据说此人生性恶劣,欺软怕硬,凡在他手下受刑之人,各个儿惨不忍睹。之后他自称从这诸般刑罚中悟出了妖法,练成如今这身功夫。但此人收获神功之后,便杀尽了昔日同僚,斩杀那妖国国王,随后为万鬼招纳。”
盘蜒翻看书信,念道:“师海主上,皇上如聋似盲,不听忠言,我受诬所害,唯有远走他乡。我劫后余生,只怕今后唯寄居妖国,与众妖为伍。”
泰慧道:“这人所说皇上,便是众诸侯拥戴的天子了。那师海又是何人?”
盘蜒反复说道:“师海?师海?”
陆振英说道:“这信是他写给旁人的,但他为何不曾寄出?”
盘蜒摇了摇头,又念道:“师海主上,我听你之言,设法在一妖国中谋求狱卒之职。众妖嘲讽于我,似要害我。我担惊受怕,但想起师海嘱咐,方才忍耐下来。诚如师海主上所说,我持刀割肉之时,心中喜悦,非同寻常,似师海于旁,随即心无旁骛,再无纷扰。”
他翻找书信,只见全是写给那“师海主上”,他写道自己受群妖戏弄,心头大恨,写道自己折磨囚犯,愈发狂喜。他又写道那师海来找他,在他耳畔呢喃,要他狠心自残,而冥坤又怕又喜,一一照办。
十多封信后,那冥坤诉苦道:“师海主上,我恋上一女子,她温柔体贴,美貌善良,对我亦有意。她要我辞官陪伴,随她回乡。我该如何是好?”
陆振英与泰慧心中不以为然,想道:“那女子可是瞎了眼么?这冥坤乃是刑官,为人残忍,她既然‘美貌善良’,为何偏偏钟情此人?”
盘蜒继续读道:“师海主上,我求你莫要逼我。宫苑她对我真心实意,除了主上外,世间唯有她待我最好。我愿替你杀一百人,一千人,一万人,要他们各个儿死的血肉模糊,要他们哀嚎痛呼,到黄泉之中,亦难得安宁。主上莫非不期望此事么?我对主上忠心耿耿,难道不能得此倾情之恋?”
陆振英惨然道:“莫非那。。。那师海主上嫉妒此人,非要他杀了心上人么?”
泰慧道:“婶婶,那你可大错特错了,只怕世上压根儿便没有这师海主上,全是此人心魔作祟。他自个儿生性残忍,受尽欺压之下,变得暴躁狠毒,什么恶事做不出来?叔叔,你说我说的对么?”
盘蜒沉默良久,说道:“不错。”取出最后一封信来,念道:“师海主上,昨夜我做了一梦。身在梦中,我来到宫苑住处,那地方艳花绿草,风景如画,她父母与她同在家中,似在商议要事。
我偷听所言,恨从中来,原来她父母要将宫苑嫁于一妖国武士为妻,我乃南人,本领低微,他们瞧我不起,绝不让宫苑与我有瓜葛。
宫苑。。。。宫苑点头答应了。
师海主上,你曾答应我,只要我衷心供奉于你,你便赐予我无上神通,令我心想事成。但如今那神通在何处?我心愿又岂能得偿?
那不过是一梦,我可为所欲为。故而我拔出锯刀匕首,杀入屋中,先将她父母杀死,再要将她带走。她绝情至极,不肯顺从,我便也将她杀了。
我随后依照主上法子,放尽尸首鲜血,要他们死后也苦不堪言。
师海主上,等我醒来之后,我明白您所言非虚。
我举手投足,皆有涂炭生灵之力,鬼泣狼嚎之勇,您借此一梦,令我醒悟,我岂能不报答圣恩?我愿将满城生者各个儿折磨致死,只求令主上一喜。”
………………………………
十五 雪桃广秧龙虎会
其后再无信笺,盘蜒读毕,心中思绪纷至沓来,似乎有些兔死狐悲。他曾经做过这样的梦,在梦中置身于群妖之中,危机四伏,稍不留神便难保性命,境况与冥坤相似。这冥坤由此发疯,求助于那“师海”,虽然可怜,但也在情理之中。
陆振英叹道:“他际遇虽惨,但杀人无数,到头来还是难逃天劫。”
泰慧道:“幸亏这人死了,他若是敌手还好些,若是与咱们为友,喜怒无常之下,人人惶恐度日,谁也不知他哪天心血来潮,要对咱们动刀子。”
他死了吗?盘蜒真杀了他吗?盘蜒心中没底,他有些悔恨不曾斩下此人脑袋。
他解开泰慧穴位,令她还复自由,将那金玉剑递还给她,笑道:“侄女还请自便,若下次再打我主意,我也欢迎之至。”
泰慧听他语气戏谑,不禁气往上冲,但想起方才那小鬼附体的一幕,又害怕异常,她暗咬银牙,思忖:“我先解开这金玉剑的奥秘,等武功远胜于他,再行复仇不迟。”计较已定,反而朝盘蜒妩媚一笑,说道:“叔叔说什么笑话,我能打你什么主意了?”说罢盈盈施礼,轻轻一动,已然远遁。
陆振英打趣道:“你别说,你这侄女倒也当真可爱,咱们几次三番与她作对,我确有些喜欢她了。”
盘蜒道:“义妹此言差矣,这丫头年纪实则比你大得多了,心思更是敏锐,你若对她失了戒心,立时便有大难临头。”
陆振英奇道:“那你为何屡屡放她走?你若真是她叔叔,更要好好拉拢她,管教她才是。”
盘蜒笑道:“她比你诡计多些,比我却还差得远。你义兄满腹经纶,通晓天文地理,正好拿这丫头练手逗趣。”
陆振英哈哈一笑,嗔道:“你这人脸皮好厚,我本想夸你几句,但你自个儿却把自个儿吹上了天。你欺负孤女幼童,也好意思说嘴?”
盘蜒挺挺胸膛,说道:“狮虎搏兔,亦不留力。莫说对上这奸猾的小丫头,就算当真是满月儿童、八旬老妪,我盘蜒也必全力以赴,绝不留情。”
陆振英推了他一把,笑道:“你若真去欺负弱小,我可也要‘毫不留情’,好好责骂管教。”
盘蜒怨声喊道:“娘,孩儿知错啦,我原来拜的不是义妹,而是干娘。”
陆振英见他惫懒胡闹,作势要打,盘蜒东躲西藏,陆振英也捉不住他。
盘蜒见陆振英脚伤不轻,将她背起,朝南疾行,陆振英心中害羞,但对盘蜒全心信任,也不点破。盘蜒走过先前那山坡,只见雪地中一处大坑,边缘甚是平整,盘蜒心知乃是“五夜凝思功”招来的鬼怪,心下感激,复又后怕。
他赶路时有个讲究,每过一炷香功夫,便停步抓土抛洒,以此观望卦象,可凭此趋吉避凶,一路上翻山越岭,果然避开万鬼众妖追捕,似堂而皇之的走明途官道一般。
这般不停前行,途中找一山洞,烤火入眠,睡了小半天,再度启程,终于赶往汉南。只见此地两侧有平缓山坡,石屋层叠,傍山而建,依次向上,石壁皆饱经风霜,表面斑驳。而又陈布农田,种些耐寒作物。
东采英将大营扎在山中,布置规整,可进可退,似与山地融为一体。盘蜒赞道:“这二公子行军布阵,确实有一套,比他老子高明多了。”
陆振英说道:“不知大伙儿怎么样了?”
盘蜒将她放下地,两人互相搀扶,走入营地,有守将认出二人,忙引他们去见东采英,东采英大喜过望,说道:“听闻二位被众妖捉走,我正不知该如何营救呢。”
忽听马厩中一声欢喜嘶鸣,陆振英“啊”地一声,跑去见猎林,抱住它头颈,好生亲热想念,再去探望陆扬明等人。
盘蜒问道:“张仙家伤势如何了?”
东采英说道:“我五人已合力替他运功疗伤,而大哥他何等功力?眼下已无性命之忧。但何人武功这般厉害,能将大哥伤成这样?”
盘蜒道:“那魔头叫做冥坤,昔日也曾为人,尔后被天子罢官流放,到了极北一妖国中,际遇甚惨。”说罢取出书信,交于东采英。
东采英皱眉道:“这冥坤十招内击败义兄,即便我与四位师父联手,只怕也敌不过此人,而敌人大军数目众多,咱们也不能以多取胜,那可如何是好?”
盘蜒笑道:“我逃出来时,趁此人醉酒,一剑刺中他心口,就算他不死,也算去了大半条命。”
东采英喜出望外,不由得咧嘴大笑,一把抱住盘蜒,将他高高抛起,复又接住,大声道:“盘蜒先生,你可立下大功,解了我心头大患了。”
盘蜒被他扔的脑袋昏沉,怒道:“我立下功劳,你抛我做什么?”
东采英挠挠头,说道:“我这人生性如此,脾气外露,若得罪了先生,还望恕罪。我素闻先生乃足智多谋之人,不如留在我身边,当那总军师如何?我对先生必言听计从,礼遇有加,如同儿子一般。”
盘蜒道:“谁是谁儿子?你这话给我说清楚了?”
东采英登时如临大敌,说道:“自然我是慈父,你是儿子了。”
盘蜒摇头道:“你若对我言听计从,礼遇有加,那我便是慈父,你才是儿子。将军不知常识,好生可笑。”
东采英怒道:“我这慈父性子宽容,故而听儿子的话,孩儿莫要多辩,这就定下名分吧。”
盘蜒道:“我这人生平有个脾气,从不当人儿子,非要当爹不可,孩儿,此事就这么定了,由此时起,谁再说话,谁便是儿子。”
此言一出,两人登时闭嘴,全不吭声,生怕稍有不慎,便低人一头。
正僵持间,忽然帘布掀起,只见霜然走了进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古怪至极,说道:“盘蜒,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你总算平安归来。”她不便吐露收徒之事,但仍忍不住关切相问。
盘蜒听她开口,不啻于圣旨,只得答道:“前辈放心,我活蹦乱跳,一路太平,前辈好意,好生令人感激。”
东采英哈哈大笑,说道:“我赢啦,我赢啦,盘蜒,还不快叫我爹爹?”
霜然愕然问道:“什么爹爹?”
盘蜒道:“霜然前辈来此打断,这赌约自然作罢。没爹爹儿子的事。”
东采英说道:“那你这军师当是不当?”神情甚是热切。
盘蜒道:“眼下当当,倒也无妨,但我有言在先,我尚有要事未办,此间大事一了,我便辞去这职务,你不可推三阻四,硬要挽留。”
东采英笑道:“说不定咱们屡战屡胜,先生这军师当的开心舒坦,舍不得离去呢?”
盘蜒点头道:“将军一言九鼎,那咱们便一言为定了。我暂摄这军师之职,若有谏言,万望将军采纳。”
东采英看人奇准,用人不疑,这些时日对盘蜒智计极为心折,当即答应道:“全由得你了,只要军师一声令下,我绝不迟疑,定然照办。”
盘蜒道:“好。”走到大桌旁,见桌上摆放一张蛇伯方圆五十里的地势图,这汉南村位于蛇伯东南三十里处,而先前群妖扎营之处,则在蛇伯东北五十里。
盘蜒指着一处,说道:“还请将军派出赶路最快的探子,于这‘广秧石窟’处等候,如群妖攻来,立时还报,咱们可及早得知消息。”
东采英暗暗心想:“我本有意防患未然,军师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广秧石窟离此有四十里地,他招来手下那鹿女师父,说了几句妖国话,那鹿女答应一声,立时飞奔而去。
盘蜒见这鹿女身法奇快,单以奔速而论,不在张千峰之下,暗暗点头,又指向另一方位,说道:“将军再派一得力探子,于这‘雪桃崖’守着,如有兵马偷来,也不可耽搁,立时告知。”
东采英吃了一惊,问道:“这雪桃崖乃是南方诸国通往蛇伯城的必经之路,与我汉南并无关联,军师为何如此布置?那众妖大军难不成还会大绕圈子,再去蛇伯?”
盘蜒笑道:“若我所料不错,从此经过之军,并非群妖,而是趁火打劫之辈。”
东采英恍然大悟,说道:“是俦、郭的鼠辈?他们果然得了消息。”
盘蜒道:“将军先前曾有过此忧,怕城主兵败的噩耗传出,邻国趁机偷袭。如今我卜算一卦,曰:‘其心不死,三军交锋’,我便推算那俦、郭二国仍不死心,必拿我义妹与扬明公子。俦国军力全失,难以为祸,则必以郭国为主。他们行军在外,只怕仍不知蛇伯已被妖国所灭,咱们可来一招‘隔山观火’之计,引妖军与郭军互相残杀,咱们可坐收渔翁之利。”
东采英听他这计策全是占卜所得,不免稍觉可疑,但既然他奉盘蜒为军师,自不愿违誓,于是招来那豹脸剑客,说道:“斑圆师父,还请你去雪桃崖,找隐秘处躲着,如有大军行过,速速回报。”
那豹脸剑客瞪着地势图望了半天,问道:“这是何人出的馊主意?雪桃崖与咱们汉南并无关系,为何要我冒雪刺探?”
东采英脸色一沉,说道:“师父,军令已出,还请照办。”
斑圆咧开嘴,嘟囔一声,望向盘蜒,大声道:“可是此人的主意?”
东采英点头道:“我已拜盘蜒先生为总军师,他的意思与我一般。”
斑圆重重哼了一声,稍稍一动,踪影已逝,身法竟比那鹿女更是精妙。
………………………………
十六 双仙临门不报喜
东采英叹道:“我这位斑圆师父,脾气确有些急躁,但行军打仗却能勇冠全军。只是。。。。”
盘蜒道:“若我让他白跑一趟,他定要将我扯来吃了?”
东采英忙道:“军师莫要担心,他绝不至于如此。”心下自也担忧盘蜒所料不中,以这斑圆脾气,今后定会处处与盘蜒作对。
盘蜒拱手道:“那容我先行退下,静候消息。”说罢随霜然退出大帐。
两人找一僻静之处,霜然道:“我查知你落难,心中焦急,想来救你,但那人武功太高,我也绝非敌手,正在思索营救的法子,谁知你片刻间便已脱险,反而将那人杀了。”她与盘蜒心意相通,只需定身凝心,运功查探,或可知盘蜒所见所闻,有如身临其境一般,此时说起这事,不禁甚是歉然。
盘蜒忙道:“师父何出此言?若累得师父替我遭难,我心中如何过意的去?况且此行因祸得福,恰碰上阴月之时,如不曾练过师父所传神功,我只怕难以脱险,我正要好好向师父道谢呢。”
霜然道:“我这功夫也有许久不练,不知昨夜乃是阴月之时,否则定守在你身边相助了。你这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盘蜒甚是得意,笑道:“师父,不是我盘蜒夸口,这五夜凝思功效用叫人意想不到。”于是说出自己如何用太乙异术,借助天时月色,将那心魔传出,一举击败追兵。
霜然微笑道:“我倒不曾想这功夫有这般用法,好孩子,你当真聪明,能举一反三,不拘泥于所学。这午夜凝思功招来心魔,各有不同。阴时为凄鬼、晴时为怒鬼、圆时为疯鬼、缺时为厉鬼,食时为夺心鬼。这种种心魔,虽然厉害,倒也不至于致人死地,但若当真背运,引来极可怕的外魔,那便难以打发了。此次你以心魔蛊惑敌人,诱来巨兽,稍有不慎,你自个儿岂不遭殃么?”
盘蜒道:“师父有所不知,只要心魔散去,那外魔自也离去,我自有分寸,岂会害了自己?”
霜然点了点头,又道:“我知你定会来此,便来投奔这位二公子。他以往也识得我,问我丹春夫人之事。。。。”
盘蜒惊声问:“师父怎生答话?”
霜然道:“我推说是众妖将她杀了。”
盘蜒笑出声来,说道:“我跟师父学内劲本事,学拳脚功夫,师父也学会我撒谎骗人的本事功夫了?”
霜然抿嘴而笑,说道:“你说我不学好么?那要不要我也拜你为师?”
盘蜒肃然道:“鄙人有三大绝学,皆乃世间无双无对的秘术,一则曰撒谎如流,二则曰皮厚如石,三则曰逃命如风,此三绝技,乃是我不传之秘,纵然师父反拜我为师,我也定然不传。况且师父心术太正,学也学不成。”
霜然在他耳朵上一拧,啐道:“还有一招油嘴滑舌的功夫,也是人所不及,惹人讨厌。”
盘蜒哈哈一笑,答道:“师父所言极是。”
霜然敛容道:“这位采英公子本就与丹春夫人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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