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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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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采奇说道:“姑娘放心,我岂有取笑之意?这规矩既已流传数千年,自谁也无权过问了。”

    阿道愣愣相望,忽然低声道:“你。。。。师父。。。。湖中女神到底在哪儿?我天天盼着她来,救我出这水生火热之地。”

    东采奇道:“你找我师父做什么?”

    阿道一狠心,敞开心扉,说道:“我今年十九岁啦,再过一月,便度过二十周岁,非嫁给我哥哥不可。我不愿如此,我。。。。我宁愿。。。嫁给中原的。。。。男人,可祖上法规,无法更改,否则神子、神女血脉一断,这沙鱼龙国便要分崩离析了。若真有湖中女神,只盼她能再造出一对神子神女,或是她在此长住,这法规自也无需遵守了。”

    东采奇实是女子,否则阿道已说的这般直白,她早明白这姑娘心意,此时却蒙蒙忽忽,支吾道:“师父。。。。。师父她老人家。。。。嗯。。。。。。眼下正忙。。。。”心中急思:“我眼下给自己上套,再也脱不下来啦。我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位湖中女神?”

    阿道见她顾左右而言他,心下失望,目光转向池水,突然间默默流下泪来。东采奇“啊”地一声,不及细想身份,搂住阿道双肩,握住她的小手,女子间交往亲密,举动往往如小孩儿一般要好,她自然而然这般一握,全不想自己此时乃是女扮男装。阿道虽一贯端庄神圣,到此地步,猛然间呼吸艰难,脑袋发热,颤声道:“公子。。。。公子,你也。。。。对我。。。眼下还。。。。还不成。”

    东采奇柔声道:“什么不成?”

    阿道鼓足勇气,与东采奇四目相对,双姝眼睛皆极美,彼此长久凝视,东采奇心想:“这姑娘一惊一乍,好生古怪。”阿道却想:“我就这么吻他,在池水中将身子给他,与他远走高飞,一辈子不回来了,管他什么黑蛇巨人,湖中女神,神子神女的。”

    就在紧要关头,只听外头有人急喊:“神女!神女在哪儿?”

    阿道吓了一跳,潜运内力,转眼烘干衣衫,稳稳站定,走出大屋,见是一传令官,她问道:“找我何事?”

    传令官道:“国都中奴隶造反,正率军攻打皇宫!”

    阿道冷笑一声,问道:“局面如何?”

    传令官道:“敌人约有五千人,从四面八方攻来,但侧重守备不严的西墙,似对宫中布防极为明白,口中喊道:‘斯图王,斯图王!’似是斯图王子煽动的。”

    阿道认得那斯图王子,稍一沉吟,说道:“斯图王子不过十二岁年纪,怎能有此手段?何况国主已封他为王储,定是有人栽赃他了。”

    传令官道:“小人不敢擅断,但斯图王子有亲友为奴,未必不是亲友以他名义举兵。”

    阿道问:“斯图王子现在何处?”

    传令官道:“不久之前,有人见斯图王子带着数个护卫冲出宫去,不知去向了。”

    斯图王子麾下有一汉人护卫,与阿道有些交情。她不禁脸上变色,暗忖:“莫非此事为真?”她身为神女,官封护国右神官一职,神子不在,她责无旁贷,步入池水,身躯一转,瞬间已穿上一层亮晶晶的冰甲。

    东采奇、盘蜒见状,心中敬佩:“她寒冰内力造诣极深,绝不逊于寒星剑。”

    阿道说:“传令下去,调度沙之狐,黄之鳄,天之龙,光之枭各军,分守东南西北各墙。采奇公子,还请随我前往西墙。”

    东采奇点头说好,两人穿过皇宫走廊,来到墙上,见局面混乱,战况不利。一众奴隶已攀上墙头,正在与守军厮杀。黑暗之中,仅瞧见刀剑交锋时的火花,照亮众人面目,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块儿,仿佛无数野兽在互相追逐,互相威胁,互相猎杀。

    东采奇心想:“这喊声真如老虎、饿狼、狮子一般,人怎能发出这等怪声?”

    又有人喊道:“魔鬼!狼妖!虎怪!”

    阿道更不迟疑,身上寒光摇晃,弹指间已到墙上,双掌往两旁一拍,两道寒霜如门扉般扩开,击毙数个敌人。眼下自己人与敌人混在一块儿,她无法使出真功夫来,甚是束手束脚。

    东采奇手一扬,招来寒星剑,朝城下刺出一招“蛇伯雪岭”,一团大冰球滚动而下,哗啦一声,瞬间炸开,霜锥乱舞,散向各处,敌人或死或伤,眼前一片惨白。在白光之中,东采奇看清众奴隶面孔,不禁吓了一跳,见敌人脸上毛发浓密,双眼发绿发红,不是凡人,倒更像是北国妖民,但比之妖民,体型更大,显露凶恶疯狂之气。

    骤然间,一庞大身影跳到东采奇身边,此人虎面人身,一丈高矮,隐隐透出金光,利爪抓来,东采奇横剑一挡,只觉敌人力气大的异乎寻常。

    但她身怀血肉纵控念功力,经盘蜒数十日指点,武功之高,已初窥遁天一层门径,这虎面人手脚虽强,她却丝毫不惧,寒星剑一晃一突,扑哧一声,已刺入这金虎怪胸膛。那金虎哀嚎一声,从墙头滚落。
………………………………

四十二 四十如狼五十虎

    东采奇身旁将士见状惊喜,喊道:“勇士好身手。”但顷刻之间,墙头其余各处兵卒皆遭遇这半人半兽之怪,有狼头人,有虎面人,有牦牛人,有马首人,各个儿有十人气力,蹦跃时又快又远。

    一众守军长久驻扎皇宫,不曾长途跋涉,也不曾远征荒地,何曾见过这等异状?此时一看,各个儿丧胆,胆气一失,气力全无,东采奇见一狼头人张开大嘴,将一小兵咬掉脑袋,红彤彤的血如雨般落下。

    她上前援助,一掌将那狼头人打得内脏粉碎,再使一招小桥流水,从一牦牛人眼中刺了个对穿,扑哧一声,鲜血飞溅,染红她的脸颊。刹那间,东采奇眼前景象变化,好似一头栽入水中,她隐约见到一中年僧人,在僧人身旁,站着那王后与大王子、二王子。

    这是牦牛人的记忆。

    那中年僧人道:“王后陛下,两位殿下,三位前来找我,可是答应我所求了?”

    王后脸色阴沉,说道:“你要我撤换西墙守军与探子,不许通报你手下奴隶接近攻打之事?”

    中年僧人点头道:“无论哪方围墙皆可,全瞧王后娘娘方便。”

    王后冷笑道:“你怎知我会答应你?没准我是引你入毂,想要捉拿你呢?”手一扬,身旁冲来数百个侍卫,瞧其动作,各个儿皆武功精强。

    东采奇感到那血液中传来一阵愤怒,这牦牛人喊道:“铁马禅师,这。。。。婆娘好生卑鄙!”

    铁马禅师颇为镇定,说道:“王后娘娘捉我意欲何为?”

    王后道:“你若不想尝尝吞钉烤肉之刑,便一口咬定乃是那斯图王子要你谋反。”

    铁马笑道:“原来是让贫僧来一出‘苦肉计’?是了,是了,如此说来,老国王非但未死,反而许那斯图王子为王储了?”

    王后、大王子、二王子皆脸色不善,大王子喝道:“铁马,甚么狗屁苦肉计?你如今落入咱们手中,那是货真价实,如若不服,咱们便将你脑袋砍下!”

    铁马自顾自说道:“三位果然妙计,来这一招‘栽赃嫁祸’,那斯图王子谋反之罪,那便是明白无误了。然则老国王何等精明?未必会轻信此事。”

    王后得意道:“咱们已派杀手杀他,虽一时未得逞,但这小子已冲出城去,逃入沙漠,这叫死无对证。我派人严加防范,一面劝陛下,焉有不成之理?”

    铁马僧笑道:“但娘娘千算万算,却算错一事。你以为贫僧这会儿人少,便是王后娘娘囊中之物了么?”

    王后叱道:“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来人,将这和尚绑了!”

    铁马仰天啼鸣,声音当真如烈马一般,只是声响要大了数十倍。众侍卫闻声巨震,一时站立不稳。那铁马探出手,已将王后、王子制住。

    王后厉声惨叫道:“你。。。。你。。。。。”似料不到这铁马妖术这等厉害。

    铁马道:“王后娘娘,还请你在此为质。大王子、二王子殿下回去撤换守军,更替城防,掩护我等奴隶入宫。”

    那两个王子霎时勇气全无,连声道:“好,好,咱们答应你。。。。”

    铁马哈哈大笑道:“两位如此识趣,可与其余贵族老爷大大不同,将来我辅佐两位治国,咱们这千万奴隶,才有活着的盼头。”

    两位王子脸上阴晴不定,喜忧参半,实难断是哭是笑。

    王后怒道:“你师父一贯慈善,治病救人,你怎地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铁马笑容戢止,他恨恨说道:“师父为人迂腐,任由尔等残害百姓,坐视不理,行径自私,哪像济世救人的僧人?我便瞧不得尔等作威作福,凌霸民众!今个儿便是改朝换代,奴隶翻身之时!”

    王后尖声道:“你手下有多少人?五千人?六千人?我来之前都探听清楚,就凭这区区之数,决计冲不进内宫。”

    铁马指着这牦牛人道:“比瓦,你变化给她瞧瞧?”

    王后瞪大双眼,望着牦牛人,过了片刻,她如见鬼怪,叫声发颤,死命挣扎。

    东采奇身子一晃,心神回归,发觉自己身旁皆是妖兽尸体,想必是失神时自行挥剑所杀,她稍感虚弱,暗想:“这。。。。这是血肉纵控念感知这牦牛人魂魄,如此说来,这铁马僧乃是罪魁祸首,他又是。。。。何人?”

    她心知不可多想,收摄心神,使一招“龙飞凤舞”,剑上寒气急刺出去,砰砰两声,将两个虎头怪冻得步履艰难,她趁势左右出剑,将两人脑袋洞穿。这时鲜血溅来,她有所防备,便不再体会心事。

    身旁一声轻响,阿道来到近处,身上冰甲有多处碎裂,但人却毫发无伤,她道:“我从未遇上过这等妖物,可是传闻中的万鬼么?”

    东采奇苦笑道:“可不是万鬼,倒像是阎王的魔猎。”眼下情形,与昔日黑荒草海中凶兽阎王魔猎相似,虽远不及它那般有如地狱降临,却也极为难挡。

    阿道问:“魔猎?那是甚么?”手指一点,一道水光飞出,刺穿一虎头人心脏,她再将这水光一转,化作一柄轻若无物的一丈长剑,手腕轻振三下,杀死三个敌人。她斜视东采奇,眼中之意“这下该轮到你啦。”

    东采奇笑道:“好顽皮的姑娘!”她本有些疲倦,又深感局面无望,但被阿道这么一激,旋即打起精神,左掌拍一招“阴阳天地掌”,右剑使出“逍遥剑法”,前后妖兽惨叫,连连倒下。

    阿道比划手指,示意:“我杀了三十个啦。”

    东采奇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随手比划出“三十一”,阿道甚是欢喜,说道:“了不起,了不起!”

    她二人联手出击,霎时声势大振,虽被重重包围,一时也无虞受伤。然则其余御前大军则有溃败之势,不少人心胆俱裂,径直从城墙上往下跳,以免被野兽咬成两截,但这般一来,自然摔得粉身碎骨。

    阿道这才知事情不妙,说道:“城墙守不住了,咱们快些回去,保护国主爷爷。”

    东采奇知她全不将这许多将士性命放在心上,摇头劝道:“如今胜负未分,唯有大伙儿齐心协力,才有取胜之机,失了地势,就凭你我二人,决计守不住国主。”

    阿道连连点头:“我毕竟年轻,料事不周,以后都听你的。”

    东采奇道:“你是神女,乃全军威望士气所系,唯有你登高一呼,才能鼓动大伙儿拼死奋战!”

    阿道瞬间醒悟,倩影一晃,已站到一塔楼上,她高声道:“城在人在,人死城亡,我阿道今天与诸位同生共死,绝不退缩!”她内力深厚异常,这般呼喊,虽厮杀震天亦难掩其声。须臾间,众将士一齐向她望去,心下渐生勇气,败退之势立减。

    东采奇连出三剑,割下一虎头人脑袋,足踏“云瑶青天步”,陡然已站在阿道身边,拉住她手掌,高举那头颅道:“我乃阿瓦库奥弟子,也与诸位并肩作战!”众将士见状士气高涨,胆识倍增,放开手脚,不再有退缩的念头。

    阿道哈哈一笑,蓦然在东采奇唇上一吻,东采奇脸上一红,心想:“她怎地如小孩一般?”却见阿道更是红透了脖子。她纵身一跃,下了塔楼,东采奇紧跟其后,再度投入战事。

    两人所到之处,敌人皆难阻分毫,友军本受围困的,两人一来,形势骤变,逆转为胜。东采奇道:“大伙儿聚在神女身边!”她自己一马当先,直往最凶险处奔去,遇上敌人,最多两、三下便料理了。而她血肉纵控念内力充沛,每杀一人,便可恢复不少内力。而她偶尔受伤,便悄悄以敌人气血补充,如此源源不绝,持续不断,只要不受伤太重,便可一直作战,无后顾之忧。

    双方咬紧牙关,彼此不让,杀红了眼,咬碎了牙,豁出性命的拼杀许久,城墙外遽然喊声大作,乃是城中驻军赶来,皆为历经过大战的精兵,东采奇见己方增援抵达,知道已度过难关,不禁如释重负,她朝阿道望去,恰巧阿道也向她望来,两人眼神皆极为欣喜,彼此感受到对方喜悦之情,这是共患难中生出的友情,有如亲人一般珍贵。

    阿道稍有松懈,一道水剑刺伤敌人,以为敌人死去,不再搭理,但那敌人悄然爬起,绕着众人跑了几下,突然冲向阿道,一掌劈在阿道背上,那掌力不胜刚猛,砰地一声,将阿道冰甲震碎。阿道大惊失色,急忙回身,但那敌人冲她一声嘶鸣,同时双拳探出,阿道临敌经验不深,被那鸣叫一扰,仓促间挡住耳朵,又被那人掌力砸中。她闷哼一声,口中血涌,身子高高飞起。

    东采奇惊呼道:“神女!”心急如焚,飞奔过去,赶在阿道落地前将她接住,稍一探内息,知她伤势太重,非顷刻间所能愈合。她急运功替阿道疗伤,正慌乱间,背上一紧,已被巨掌握住,随后用力一捏,她心无二用,不及抵挡,痛呼一声,只听“喀嚓、喀嚓”声响,手臂折断,随阿道一起滚倒。

    那敌人手掌渐渐缩小,哼了一声,说道:“你二人武功虽强,但临敌之际,岂能顾左顾右的?”

    东采奇认出此人,咬牙道:“你是。。。。铁马和尚?”

    铁马僧面露惊讶,但他急于刺杀国君,无暇多问,正要出手将双姝一并杀死,忽然间,他只觉一股大力袭来,挥手一挡,身子一震,被打得远远跌下塔楼。

    东采奇与阿道定睛一看,各自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东采奇更险些乐开了花,只见眼前乃是一衣着富贵、白发苍苍的老妇,她满脸皱纹,双眸如蛇,身子修长,依稀瞧出是盘蜒面孔。但他涂红了嘴唇,画了眉毛睫毛,扮作一年逾花甲的老太婆。

    盘蜒一张口,说道:“徒儿,我阿瓦库奥不过小睡一会儿,怎地就闹出这等乱子?”东采奇差点笑晕过去,那声音嘶哑干枯,严厉死板,仿佛丧夫多年、无人滋润的老寡妇一般,真是再逼真没有。
………………………………

四十三 慈母眼中皆孝子

    阿道惊呼:“你便是阿瓦库奥?湖中女神?怎地。。。。”她阅读古籍,知那湖中女神年轻貌美,不容逼视,但眼前这女子实在太老,也谈不上如何美貌,一见之下,大失所望。

    盘蜒缓缓叹道:“老身雪冰寒,你这小妮子,便是我前世所创的神女么?”他听闻那阿瓦库奥叫做“血寒”,便随口杜撰姓氏,他一开口便老气横秋,瞧不起人,当真是倚老卖老,自高自傲的怨妇。

    那铁马运功站定,稍一用力,复又跃上,站在塔楼顶一角,与盘蜒相隔一丈,他道:“你便是那‘阿瓦库奥’?”

    盘蜒道:“你这小和尚又是何人?瞧你这身筋骨倒挺健壮,似是精气挺足,可是一辈子童子身了?”

    东采奇听他所言着实不像话,哪里有半分德高望重?倒像是淫心汲汲、欲求不满的模样。铁马脸皮一红,说道:“阁下取笑了,在下今年已三百余岁。”

    盘蜒点头道:“三百余岁,倒也不老,老身还可将就。。。。”

    铁马知来人武功奇高,但也不知深浅,他为今日大事谋划多年,绝不愿功亏一篑,单手转动佛珠,刹那间身躯膨胀,成了一马面人身、浑身冒着黑火的三丈巨怪。东采奇、阿道皆花容失色,不由抱得更紧了些。

    盘蜒却道:“好一头铜马怪。”

    铁马大声道:“你怎知本人名号?”一声狂啸,笼罩十丈方圆,乃是他的镇魂啼鸣功,受此功震荡者,或惊惧、或痴呆,功力弱的当场便被吓死。盘蜒袖袍一转,面前气墙一挡,隔绝鸣喊之声。铁马见招式不灵,倒也不慌,一扬蹄子,猛然冲来,势如万马狂奔,地动天摇。

    他来得快,盘蜒挡得也快,反而上前一步,拍出五夜凝思功的寒冰掌力,掌风夹在阴森寒气,嘭地一声巨响,铁马身子一麻,闪至一边。他仍心有不甘,又连连冲撞四次,皆被盘蜒稳稳挡下,如此一来,他知敌人武功远胜自己,即便自己招来这聚魂山铜马妖兽附身,亦非盘蜒敌手。

    铁马心思敏锐,双掌在地上狠狠一砸,这塔楼经几番冲撞,早已破损,又被他全力掌击,顿时地面碎裂,崩溃倒塌。盘蜒提住东采奇与那神女,身子一转,在空中盘旋,转眼已落在皇宫草地上。

    铁马高高一跃,已跃至城墙之外,一声呼喊,将赶来的援军震住。又喊:“全往城外撤,去呼布尔特!”于是残余的奴隶也翻下城墙,急急朝城外冲。铁马僧在前狠挡狠撞,被弓箭长矛刺伤多处,但仍奔走如飞,宁死不屈。待得众奴隶走远,他才迈大步逃开,转眼不知去向。

    那支援将军正是皮特古尔,见敌人败退,不忙追赶,匆匆入城,问守军情形。守军将领道:“多亏神女与一位中原公子携手抗敌,带领大伙儿支撑至今。众妖魔并未冲入宫中。”皮特古尔这才放心下来。他走入院子,看清眼前景象,不由得一愣,只见一老妇正替神女、阿瓦库奥两人运功疗伤。皮特古尔细看那老妇容貌,不胜惊讶,喊道:“你。。。。你是。。。。”

    盘蜒“哼”了一声,目中寒光一闪,皮特古尔吓得不轻,他极为乖觉,既然不明情形,倒也并不多问,只命人围成圈子,守住这三人。另派人去向国主问安。

    东采奇大声道:“王后、大王子、二王子参与谋反,是他们派人调走西墙守军的。”

    众将士闻言愤怒,纷纷喊道:“此话当真?他们为何如此?”

    东采奇道:“他们为嫁祸斯图王子勾结奴隶,反而自己去找那铁马僧,不料棋差一招,反被铁马僧捉住胁迫。”

    守城士兵皆见过东采奇迎战英姿,对她甚是信服,听她指证,立时便信了大半,只是尚无证据,一时也不敢多言。

    阿道熟知城中布防情形,问道:“去问问达汉克,他是西城守将。”

    那达汉克恰巧此时被担架抬过,他气息奄奄,但意识清醒,说道:“是。。。。是大王子的心腹厄尔巴。。。撤下今夜轮值卫兵,换上大王子的。。。。亲兵卫队。。。”

    阿道“哦”了一声,声音中充满气恼,但她性子稳重,并未显露,说道:“很好,咱们这就去找王后三人。”

    东采奇道:“王后在铁马手中,大王子、二王子却在宫内,不知眼下去哪儿了?”

    皮特古尔恨恨道:“来一千人,与我同去内宫,擒拿这两个反贼!”

    阿道内伤难愈,暂且无法动武,但经盘蜒内力调理,行走已然无碍,她朝盘蜒弯腰行礼,说道:“湖中女神,多谢你前来相助,但城中仍有隐患,不知你能否再出手帮忙?”

    盘蜒维系身上老妇幻影,实则颇为费心,若非如此,刚刚那铁马僧也逃不掉,眼下实不想多管闲事,但他需得有人引他前往那“屠龙黄泉城”,不平此乱,怕是无人有空援手。他叹一口气,说道:“既然小妮子诚心求我,你是我雪冰寒前世女儿转生,便如我女儿、儿媳一般,岂能不帮?”

    东采奇暗暗好笑:“师兄占人家姑娘辈分便宜,好不成样。”

    阿道听到“儿媳”二字,脸上透红,望向东采奇,轻轻说道:“多谢老前辈成全。”

    东采奇双臂伸缩,操纵血肉,断臂复原,扶着阿道,阿道又是欢喜,又是无措,便任由东采奇牵着自己。皮特古尔知东采奇实是美貌少女,秀丽之处,不在阿道之下,见了并不在意,但其余士兵皆想:“若是神子见未婚妻如此,非嫉妒疯了不可。”

    盘蜒让阿道领路,朝内宫两位王子宫殿赶去,他一路走着,一路冷言冷语,见着玉雕像,翡翠石,说道:“民脂民膏。”见着金柱子,银烛台,说道:“穷奢极欲!”见着大水池、绿树林、鲜花丛,骂道:“劳民伤财!”又见着奇珍异兽,喊道:“伤天害理!”一路骂骂咧咧,指指点点,竟无一刻清净。

    东采奇笑道:“师父,你消消气,对了,师兄去哪儿了?”

    盘蜒一个哆嗦,说道:“你是问我儿子?”

    东采奇掩嘴忍耐,点头道:“是啊,你儿子,我师兄,盘蜒他去哪儿了?”

    盘蜒道:“这小子在宫中受了气,怕是去哪儿花天酒地去了,咱们也不用理他。”

    阿道点头说:“我听说过你那位师兄,一上来便露了一手,将一众王子护卫吊上了天,他一身武功,怕是要比你我强了一些。”

    东采奇微笑道:“我这点微末道行,怎能与师兄相比?”

    盘蜒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二人武功是我所教,这小子是比你强些,但比老身可差得远了。”

    阿道、东采奇一齐笑道:“是,是,师父你武功惊世骇俗,无人能及!”

    三人说说笑笑,阿道半点瞧不出盘蜒实是男子,只觉这老奶奶性子虽刁钻刻薄,但也不算坏人,一身武功内力皆更胜自己,又知“她”是东采奇师父,隐约之中心生敬仰钦佩,便对“她”极为亲密讨好。

    来到那大王子宫殿中,见王子护卫与皇宫侍卫各挺兵刃,相持不下,站在一精雕玉琢的大屋外头。皮特古尔见三人到来,精神一振,说道:“神女,阿瓦库奥,两人皆在此,他们得了消息,知奴隶战败,正想溜出宫,被我逮个正着。两人逃回此地,如今已被我等包围。”

    阿道轻轻颔首,走到屋子外头,说道:“两位王子,王后如今落入敌人手中,下落不明,两位如若知情,还请告知。”

    屋内一阵急急讨论,似屋内人起了争执,过了片刻,大王子嚷道:“你。。。。你怎知道?”

    阿道望向东采奇,东采奇心想:“我可从血液中探他人魂魄,这事不便多说。”于是随口道:“我遇上铁马僧,他以王后性命要挟我等。咱们也查清你二人替换守卫之事。”

    两人低呼起来,各自指责,阿道说:“两位王子,国主英明贤能,乃是明君慈父,两位若有难言之隐,尽可畅所欲言,祈求国主原宥,若负隅顽抗,便能挡得住我么?”

    只听“喀嚓”一声,屋门开启,两人慢吞吞走了出来,脸上又是恐慌,又是无奈,再命护卫投降。皮特古尔指使侍卫将众人绑了,阿道说:“暂不必带往国君面前,由我亲自审问。”

    她与盘蜒、东采奇来到屋中,找椅子坐下,将两个王子押至面前,问道:“那铁马僧是甚么来头?为何武功这般了得?”

    大王子抢着说道:“这僧人是红沙山那位老和尚的四大弟子之一,当年我在山上游玩,入了寺庙,正在拜佛,却碰上此人。咱们。。。聊了很久。”

    东采奇心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之所以找上你们母子三人,定是你言语中吐露争夺王位之意。”

    阿道呼吸一滞,想了想,问道:“既然是那位老僧弟子,为何又指使城中奴隶举事?莫非那老和尚。。。。在幕后指挥局面么?为何这许多奴隶竟变得面目全非,有如妖怪?”

    大王子神色茫然,说道:“那老和尚。。。。邪门的很,但为何众奴隶成这等怪样,我委实不知情。”

    盘蜒忽然指着二王子,开口问道:“你这小娃娃,可曾练过那和尚传授的心法?”
………………………………

四十四 空中苍蝇风与沙

    二王子哆哆嗦嗦,眼神躲闪,说道:“是。。。。是。。。。我听铁马和尚说过一段口诀,说可强身健体,我。。。我断断续续练过,却始终未能有成。”遂背了一大段话来。

    东采奇细思口诀真意,虽不过是入门道理,却蕴含极深潜力,说道:“师。。。父,这口诀与苦朝派的功夫颇有相通之处。”

    盘蜒哼笑一声,说道:“若不出老身所料,这铁马和尚在沙鱼龙国已潜藏多年,暗中传授众奴隶这‘血肉纵控念’之法,但他稍加变化,故意教人走火,令人身形变化成这野兽模样。”

    阿道皱眉说:“师父,这铁马和尚功夫是那红沙山老和尚所传,那这邪法自也是那老和尚所创的了?”她与东采奇彼此亲密交好,便随口也叫盘蜒师父。

    东采奇想起那牦牛怪人回忆,说道:“铁马和尚虽是老和尚徒儿,但老和尚未必是幕后主使。依我之见,这老和尚与铁马僧之间颇有分歧。”

    盘蜒心中忧虑,实是非同小可:“我只道苦朝派来到这沙漠中,定找不到路径,因而一筹莫展,但那红沙山中老僧久居此地,定熟知路途,他似乎与凌越、暗谷等人有极深的关联,莫非苦朝派去找这老僧了?”

    他思索之时,东采奇又问道:“我还听说你二人派刺客,想要刺杀斯图王子,是么?”

    大王子、二王子喉咙咕噜一声,悚然道:“你。。。。你都清楚了?”

    阿道终于生气起来,一字一句说道:“你们二人,当真该死!”

    她贵为神女,自幼一举一动皆久经督导,故而仪态庄严,言辞有礼,生平从不说狠话气话,此时这般用辞,分量之重,实是从所未有。大王子面色惨白,喊道:“我甚么都招,咱们。。。。都是本巴他出的主意!”

    二王子怒道:“还不是你先提起此事的?你说斯图死后,你当国主,绝短不了我的好处!”

    东采奇道:“那斯图王子现在何处?可曾受伤?你二人还不从实招来?”

    大王子道:“是。”不敢隐瞒,老老实实说道:“咱们俩。。。实在狼心狗肺,不是东西。。。。趁神女照看父王之时,挑选身边精选护卫‘七胡狼’潜入斯图王子家中,想要将他。。。可那七胡狼却未能得手,反而被斯图王子手下一护卫全数杀伤,斯图王子并未受害,只不过逃出城去了。”

    阿道松了口气,可仔细一想,又甚惊讶,说道:“那七胡狼本事极高,七人齐上,颇有些棘手,想不到斯图王子身边竟有这等能人,我瞧那护卫武功之高,实不逊于皮特古尔了。他叫什么名字?”

    大王子道:“那人疯疯癫癫,最爱惹事打架,想必神女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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