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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鬼万仙-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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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蜒见那砍刀极钝极劣,非忍受莫大痛苦,方可斩断手足,盘蜒叹了口气,伸手拿刀,抵住左足,慢慢磨扯,运幻灵内力扰乱痛觉,他丝毫不觉痛楚。

    湮没道:“你与仙殇功力愈发接近,再过百年,怕能与他昔日相当了。”

    吧嗒一声,盘蜒左足落地,血流不止,他又对右足下手。盘蜒叹道:“仙殇前辈本领高绝,连阎王都胜不了他,我上辈子当有这般本事,这辈子也是不敢妄想。”

    湮没叹道:“我乃仙殇镜影,一身本领,并不比他逊色,只可惜受困轮回之法,无法帮你。”

    盘蜒望着湮没,犹豫许久,道:“你在这鸿源海水中历经千年,定然知道许多隐秘了?”

    湮没点头道:“我聆听海中思维,你有何疑问,我当竭力解答,知无不言。”

    盘蜒除下右脚,开始锯手腕,他喜道:“你可知那阎王斗神之事?”

    湮没道:“阎王皆乃聚魂山古皇大帝,我不曾见过,知道不多,你想问什么?”

    盘蜒想起斗神剑法身法,兀自心有余悸,道:“你若与斗神交战,胜算几何?”

    湮没道:“我听闻斗神精通数门神技,最喜比武,曾杀死数个阎王,令其重生,直至遇上蚩尤,被蚩尤收服。我委实无把握胜他,便是仙殇也赢不了此魔。”

    盘蜒道:“他当年侵入凡间,又是如何败北?他身为阎王,为何能在凡间行走自如?”

    淹没瞬间沉寂,似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抢过砍刀,帮盘蜒将右手锯断,却不忙动手砍盘蜒左手。他道:“他只怕已化作一游魂,但心意强大,随时可化作血肉之躯,此乃血肉纵控之法。”

    盘蜒大吃一惊,脸色惨白,问道:“若真是如此,那凡间岌岌可危,怕又是一场大灾祸。我又该如何困住他这游魂?”

    淹没直了直身子,似有些犹豫,说道:“听闻凡世间有一金身,近似神人,藏于极隐秘之地,我只知在一广大沙漠之中,其余所知不多,你只要一见此肉身,仙殇立时便会认出。你须得将这金身投入仙露池水,我施展法术,便可迫使斗神魂魄来到鸿源之中,以金身将其困住,我在此助你杀他。魂魄一散,那斗神便毁了。”

    盘蜒欢呼一声,单手拍了拍湮没肩膀,湮没毫不理会,一刀斩落,盘蜒闷声惨叫,左手断裂,摔在一旁,苦笑道:“老兄下手好狠。”

    淹没道:“我怕你再断臂刻字,胡闹一番,早些将你送走得了。”

    盘蜒道:“我那时年少轻狂,谁没个犯错的时候?”

    淹没顿了顿,说道:“仙殇,那金身守卫必严,你千万小心,莫要丧命,我在此等你。”

    盘蜒觉得这梦境离自己远去,忽地浮出水面,气息涌入身中,他从胸肺间挤出呼吸,从水中飘起,落在一旁。周围众仙一齐叫好。海平老仙道:“贤侄已至遁天一层,无需比武。那破云层口诀也自行印入你心中。”说罢手指一弹,一枚丹药落在盘蜒掌中,盘蜒张口服下,体内真气飞涨,精力弥漫,他朝海平深深一拜。

    海平又道:“贤侄可要挑选神兽坐骑么?”

    盘蜒摇头道:“小侄仗着双足,步行千万里,无需神兽相助。”

    海平笑道:“你与本门张千峰一般,都是自顾不暇之徒。”说罢又道:“请各位遁天层门人,到昆仑山青丘殿上一聚。”

    众人飞的飞,走的走,来到青丘殿上。五位老仙端坐五方,盘蜒左右张看,见雨崖子等人尽在其中,连同自己在内,有三十余人。

    雨崖子微笑道:“眼下该叫你师弟,不可叫你徒儿啦。”

    盘蜒道:“师父何出此言?你传功之恩,永世难忘,一辈子都是我师父。”

    雨崖子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偏偏不要做你师父。”

    盘蜒心中一暖一悲,叹了口气,问道:“师父飞升隔世功练得怎么样了?”

    雨崖子比划一招,说道:“比以往是长进许多,但。。。但当真谈何容易。”往两旁瞧瞧,又道:“大伙儿都拼命苦练,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破云一层试炼,如若失手,必死无疑。但六乃天数,如缺天补,天意使然,料想不久之后,终会有一人成功。”

    盘蜒又看了看鲲鹏,鲲鹏也朝他一笑,神色和蔼。张千峰这两年住在凡间,传授庆家小徒功夫,并未返回。凡间战事不断,盘蜒与鲲鹏协力承担山海门要务,忙的不可开交,但盘蜒被众人戏称为“少门主”,当真从者无数,令出如山,山海门势头正旺,大有起色,门中人物侠义心肠,本领高强,声威已隐然比其余派系更胜一筹。

    苦朝派暗谷道:“人都到齐了么?”

    有一童子道:“大多都已来了。”

    菩提门主道:“好,其余人自有谋求,料想也不欲争那仙使之位,便由他们去吧。”

    众人吃了一惊,心想:“‘争’仙使之位?不是经由池水试炼升仙而成么?为何还要争夺?”

    菩提道:“诸位皆知:由遁天升至破云层时,功力剧增,池水中灵气猛恶,如抵受不住,万难存活,故而试炼一旦失手,实是寻死之举。祖宗规矩,如破云层门人有了空缺,当每十年一次,召集遁天层门人比武,比武获胜者,可自行决断,当否一入池水试炼。以免试者过多,接连丧命,令我万仙元气大伤。”

    千灵子奇道:“原来还有这规矩?这般算来,每十年死上一人,咱们遁天门人,要三百多年才能死光。”

    众人听他童言无忌,哄堂大笑,笑声中却颇为苦涩。鲲鹏摸他脑袋,笑道:“谁说一定会死?没准头一年便活下来了呢?”

    千灵子笑道:“哪有这般容易?我看非得死上三十来人,谁活到最后,谁便升入破云。”

    菩提道:“天道晦暝,轮回不息,但也说不清楚,当年我万仙一场波折,尔后。。。。尔后蒙山飞升,前后隔了逾百年。”

    千灵子笑道:“你看,这不结了?”

    菩提道:“比武之事,势在必行,然则胜者未必非入池水,大可弃权保命,谁人也不会怪罪。”

    千灵子嗤笑一声,道:“一条烂命,何足道哉?我千灵子如若取胜,无论如何,是非要去池水中泡上一泡的。”

    盘蜒心想:“如此说来,我找到那斗神肉身之后,非得比武获胜不可,升仙事小,阎王事大,万不能有丝毫差错。”(。)
………………………………

二 功名利禄我烦忧

    那五大老仙说完此事,便命众人归去。盘蜒独自出来,前往住处。他那住处乃是一间木墙草屋,坐落山间,周遭花木疯长,草屋早被侵占,瞧来似野人巢穴一般。旁人揶揄盘蜒乃天地派风骨,亲近自然,不修边幅,盘蜒实也懒得反驳。

    他这些年声名大振,显赫一时,菩提对他器重得无以复加,许以门主之位,故而在万仙门中广受敬仰。然则他所立功劳不过是菩提述说,别人无从得见,于是谣传四起。有人说乃是盘蜒夸夸其谈,捏造功绩;有人说盘蜒偶然间偷得一本绝世武学,赠予菩提,讨他欢心;更有人说盘蜒是菩提义子,方才得到重用。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乃世道常理,由此可见一斑。

    盘蜒走到山腰,见数个女弟子提着裙角,朝他兴冲冲奔来,眼中放光,嘴里尖叫,模样跟疯子似的。盘蜒心想:“找打的来了。”知道这些女子无聊至极,遇上盘蜒时,往往丑态百出,胡搅蛮缠,但求盘蜒一指一脚加诸其身,封住穴道,筋骨酸麻,反而是一场天大的欢喜,当真又是卑微,又是可怜。

    盘蜒掌风推出,施展幻灵真气,那些女子一齐往后躺倒。盘蜒再拂出袖袍,将众女子送至草地,算是闯过一关。

    来到屋前,又有数个九歌派女弟子求见,神情倒甚是庄重,盘蜒奇道:“诸位师妹缘何到来?”他身份虽高,年纪却轻,入门不过十年上下,故而不敢以师长自称。

    有一女道人自称西湖子,微微一笑,指着盘蜒草屋道:“师兄,我等听闻你居所贫寒,委实不衬身份,我等满腹经纶,有造屋建园的大能耐,愿为师兄出些力气,造一大宅。师兄是要庙堂呢?还是道观呢?还是明宫大殿?但有所求,我等皆竭力效命。”

    盘蜒摇头道:“在下山野过客,岂敢劳烦诸位师妹?”

    西湖子笑道:“不烦,不烦,大伙儿别无所求,但盼师兄遍洒雨露,许我等一夜之欢。。。。”

    盘蜒道:“滚了!”连喝带骂,将众女子轰下山去,搬开花草树木,布下太乙幻灵阵,这才回到屋内。

    他须操心山海门之事,屋中虽然简陋,但书卷经文四处堆积,极为整洁干净,他正要打水煮茶,处理事务。便在这时,只见里屋走出两个道童来,盘蜒心中一惊:“我门外阵法未破,这两人是谁?竟有本事进来?”

    却见是两个妙龄女子装扮而成,其中一人满脸红色剑纹,但相貌极美,双目更大而明亮,另一人则秀雅可爱,满脸通红。盘蜒愕然道:“天珑?流馨?你二人怎地进来的?”

    吕流馨羞道:“是。。。是天珑硬扯我来的,我也没法子。。。。她把我打晕了。。。。”

    天珑仰天笑道:“要进来还不容易?半吊子阵法,非我敌手。”

    盘蜒见是同门熟人,倒不便下逐客令。且天珑武功太高,盘蜒也赶她不走,于是问道:“二位前来找我,又有何事?”

    天珑道:“一来嘛,听说你升上第五层,升官发财,得来拜拜山头,拍拍马屁。。。。”

    盘蜒哈哈笑道:“以师妹身手,区区遁天一层,转瞬即过,何难之有?也不必拜山头,拍马屁了。”

    天珑怒道:“假客气什么?二来嘛,我这位师姐想你念你,我便将她绑了过来,见你一面,让你俩今个儿洞房花烛。。。“

    吕流馨低呼一声,拉住天珑手臂,嚷道:“你别听这疯丫头胡说,我。。。。我与你早就断了。”

    天珑回头笑道:“师姐,师姐,你瞧他一人独居,难道不怕他孤单寂寞,无人照顾么?又不怕别的狐狸精趁虚而入,鸠占鹊巢么?你昨晚还对我说起以往为他煮饭烧菜,他狼吞虎咽之事,明摆着旧情难忘,你如今怎地出尔反尔?”

    吕流馨不敢看盘蜒,但羞得脖颈都红了。盘蜒见她如此,自也怀念往昔时光,只是他自有烦恼,故而离群独居,不愿女子相伴,更不愿柔声蜜语的安慰,以免惹来牵挂,于是开门作揖道:“两位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但在下近来习练一门奇功,不近女色,还请两位速速离去。”

    天珑瞪着他,忽然在他身上闻了一圈,坏坏一笑,说道:“不错,你身上并无胭脂气味儿,师姐,他只怕一年没找别的婆娘啦。”

    吕流馨顿足道:“你。。。你还说,我不理你们啦。”说罢夺门而出,盘蜒急忙手指一弹,撤去门口障眼法术,对天珑道:“师妹,请了,请了。”

    天珑忽然身子一绕,已抱住盘蜒,盘蜒惊呼一声,竟躲闪不开,只觉天珑嘴唇凑到耳边,柔声说道:“你很好,女孩儿家唯有麻烦,我瞧你独居,心中着实高兴。盘蜒哥哥,你是我的,旁人我也不要。”

    盘蜒知这姑娘言行紊乱,但心意坦诚,这几句话乃是表述诚挚爱意。盘蜒心想:“是了,她到了年纪,已非昔日无知少女。”稍觉感动,在她胳肢窝上轻轻一挠,天珑嘻嘻娇笑,身躯发颤,退开一步,又道:“若让我瞧见你有别的女人,你便有大麻烦啦。”说罢推门而去。

    盘蜒长呼一口气,想着天珑言语,哑然失笑,暗叹:“逼我独居守戒的,前有阎王,后有天珑。而这天珑丫头无处不在,只怕比斗神更让我头疼。”

    他翻看山海门公文,一条条看下来,大多是与如今战事有关。

    自当年冷州国灰木城一战之后,万鬼便唆使雪岭三十国大举侵入中原,雪岭国久居冰原,将士高大勇猛,兵强马壮,号称百万大军,军中又多有万鬼高手坐镇,攻势极为厉害,只是在冷州国曾遭遇魔猎,雪岭诸国视之不详,只得绕路,因而两年来,冷州国虽偶有兵祸,却始终屹立不倒。

    而中原国内,罗芳林自谋害了东采英之后,失了这统领诸侯的大将军,各方豪强便蠢蠢欲动,生出变乱来,其中犹以西南五大诸侯联军最为棘手。这五位国主欠东采英极大恩情,暗中得了消息,知东采英失踪与罗芳林有关,故而高举义字大旗,兴兵讨伐,接连攻城略地,西南一角已尽数沦丧,割据之势已成,一时之间,中原诸国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于是血云献策,罗芳林写一封言谦辞卑的长信,送于菩提宗主,陈述战况,言明利弊,求万仙门出手相助,并许诺封以极高官位,若能夺回失地,便是封爵封王,亦无不可。菩提宗主告知此事,恰巧盘蜒倡议万仙下凡行侠,成就事业功名,于是菩提便答应山海门中门人下山参军。

    万仙门中,委实有不少本领高强,满腹韬略的大才,以往藏于深山之中,贪图悠闲清净,才能不得施展。一入凡间,经历战火锻炼,登时便大放异彩,统领中原诸侯军队屡屡取胜,挽回局面。有数个遁天层门人竟当上一国之主,而不少飞空门人则得入朝廷,倍受器重,大多渡舟弟子参战之后,存活下来,武功无不有长足进展,当年便度过试炼,更上一阶。

    其余万仙门人见了好处,颇为心动,更多人离了万仙,投身诸国,一试身手,也往往有所成就。如此一来,万仙门与凡间变得紧密难分,诸国进贡不断,万仙奔走援助,各自受益不浅。

    盘蜒遍览文书,心想:“万鬼借着雪岭国旗号行事,我万仙则以中原天子名号助阵,双方遮遮掩掩,倒也不明着作对,但迟早有一日,这万鬼会大举进犯,与我万仙正面交锋,此节不可不虑。而西南五大诸侯虽暂且败退,可其根源未除,终究是心腹大患。”

    他见万仙果然入世行善,当初设想成真,不免高兴。想着想着,却又摇了摇头,寻思:“旁人叫我‘少门主’,我在门中权利威信增长,权利愈大,麻烦事却也接踵而来。然而我岂能耽于名利权柄?可形势如此,我又不得尸位素餐,撂挑子不干。。。。这般费心,唉,当真何苦来哉?罢了,罢了,等平了战祸,与万鬼之事了结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管了。”

    再看下去,有一报文写道:“雪岭国将士似制成‘寒铁甲’,极为坚固轻便,寻常箭矢难以刺穿,敌将穿着,极为难挡。幸而数目不多,仍可应付。”

    盘蜒心想:“寒铁甲,寒铁甲,此时仍不成气候,但将来万一多了起来,岂不棘手至极?此事倒不可轻忽。”

    他读罢公文,出门前往山海门大殿。见海纳派、神藏派等好手正依鲲鹏所创之法指点弟子,众人苦练不缀,各个儿精神抖擞,士气昂扬,与十年前落魄情形已截然不同。

    三芝道人迎了上来,说道:“师弟,恭喜高升得道,你怎地来了?”

    盘蜒道:“这是我老本行,又是安生的活计,怎能不来?”

    三芝笑道:“听说不久之后,诸位遁天高手要有一场大比武,雨崖子师父,鲲鹏师叔皆面壁苦练去了,师弟可仍要费心这些俗事么?”

    盘蜒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需出门一趟,大约数月,赶在比武前回来。还请三芝师兄、四方师兄、洗水师兄与白素师姐替我多担当担当。”(。)
………………………………

三 佛门失宠心不甘

    白素道:“师弟要去何方?可要我等相助?”

    盘蜒道:“岂敢劳师兄师姐大驾?山海门要事繁忙,诸位肯替我操劳,小弟已谢天谢地了。”

    便在这时,空中一声轻响,众人一看,无不心生敬畏,一齐参拜,来人乃是圣阳派仙使蝉鸣老仙。蝉鸣笑道:“诸位不必多礼。”

    盘蜒问道:“不知尊长前来何事?”

    蝉鸣叹道:“遁天众门人比武在即,一个个儿相继闭关,咱们万仙门正值多事之秋,咱们这几个老家伙也不能闲着,你们这山海门更是要紧,我便来此瞧瞧。”

    盘蜒听他竟有意相帮,喜道:“有尊长主持局面,那是万事无忧了。”

    蝉鸣道:“盘蜒,当年蒙山之事,我着实欠你一番恩惠,我嘱咐圣阳派弟子,如山海门有用得上的地方,皆不得轻易推脱。”

    盘蜒道:“尊长深情厚谊,小徒岂能不感激?圣阳派诸弟子神剑高超,助益良多。”

    蝉鸣张望一圈,问道:“为何门中却少见苦朝派的门人?”

    四方道人曰:“禀告尊长,苦朝派素来极少与我等打交道。何况他门下弟子一贯降妖除魔,舍身护法,也未必非入我山海门不可。”

    蝉鸣苦笑起来,神色无奈,盘蜒奇道:“尊长有何指教?”

    蝉鸣沉默许久,说道:“我与暗谷相识多年,始终。。。。始终猜不透此人,便如当年蒙山一般,暗谷年纪极大,乃是苦朝派创始人物,苦朝派自始至终皆不合群,嘿嘿,暗谷啊暗谷,你到底有何隐秘?”

    众人听出他言语有结党营私之意,皆感不妙,隐约觉得此事涉及万仙门首脑纷争,极不愿涉及其中。盘蜒心想:“这暗谷当年要怀疑我杀了同门,要施展狠手折磨我,性子冷酷无情,确令人厌恶。但如今万鬼咄咄逼人,咱们还是别内斗为妙。”一时不愿接口。

    蝉鸣道:“盘蜒师侄,我先前在远处听你所言,似要外出么?”

    盘蜒一凛:“他内力好生了得。”点头道:“正是。”

    蝉鸣将盘蜒拉至一旁,从怀中摸出一物,偷偷交到盘蜒手中,传音入密,说道:“我圣阳派弟子前些时日从苦朝派一隐秘之处找着一玉盘,此物极为要紧,还请师侄替我送往鹌鹑山的蝉虫庙中,庙中方丈非桂大师乃是我好友,此物务必交于他手。”

    盘蜒心下奇怪,见那玉盘,上头刻有一极丑恶的龙,龙身壮硕,不似游蛇,反似鳄鱼。那龙正吐烈焰,焚烧一男子,而龙身下坐一女子,赤身裸体,靠在龙身上,模样喜悦,似是那龙的情人。

    盘蜒问道:“尊长,这龙。。。。似是西方邪龙,与我东方神龙大不相同,又与苦朝派有何关联?”

    蝉鸣笑道:“贤侄果然渊博,但此龙却非西方独有,乃是地狱中惩罚罪人的魔怪。”

    盘蜒道:“啊,地狱的魔怪?”

    蝉鸣点头道:“聚魂山便是佛教中的地狱,我圣阳派崇尚火神,故而容不得狱中妖魔现身世上。此物或与某位聚魂山阎王有极大的关联。我圣阳派中有事,我委实脱不开身,想来想去,唯有托付给你,你当慎重行事,不可张扬。我猜那苦朝派行事邪佞,图谋不轨,有蒙山这前车之鉴,咱们怎般警觉皆不为过,非彻查清楚不可。”

    盘蜒心想:“这老仙一口咬定苦朝派作恶,但无凭无据,做不得数。然而此物灵气浩然,非同寻常,若此物能引来魔猎,岂能容其留存世上?”掌心潜运内力,吸玉盘上灵气,有心令此物失效,但那灵气纹丝不动,便是太乙神术也奈何不得。

    蝉鸣登时察觉,摇头道:“便是我真阳神剑的功夫,也不能伤此玉盘分毫。怎么?你不信我所言么?”

    盘蜒脸皮一红,道:“小徒举止无礼,擅作主张,还请尊长恕罪。”

    蝉鸣道:“不怪,不怪,此事紧急,你这便去吧,但切莫让暗谷徒子徒孙知道了。”

    盘蜒虽欲得知此物来历,但蝉鸣催促得紧,只得勉强答应,于是别了众人,出了天门。

    那鹌鹑山也在西方,路途颇远,乃是当世佛门六座圣山之一,极负盛名,传闻佛祖于树影中打坐,度过夏秋,观一秋蝉被秋风吹落,倒地而死,佛祖看着此蝉生,又得见此蝉死,心生慈悲,由此悟得有生皆妄的道理,这禅虫庙便是依此典故而建。

    盘蜒快步赶路,约莫四天,才临近那蝉虫庙,庙在深山老林之中,灵山高远,林荫覆盖层层岩石,早鸣的蝉虫无处不在,在最幽静处找着一条石径,两旁有小佛像,引行人前往寺庙。

    盘蜒顺石道前行,越往前走,景色便愈发庄严神圣,路旁佛像也愈发精致,盘蜒见佛像上摆满蝉虫尸首,稍觉残忍,但想起那典故,旋即了然。庙在山上,灰扑扑、黑乎乎的颇不起眼,但有十座大殿高塔,规模极大。而见云海在山下飘过,可知佛祖在庙里显灵。

    他走近庙门,微微一愣,见许多和尚如金刚护法般立于各处,神态肃穆,毫不疏忽,盘蜒是道人打扮,众僧一瞧,登时留上了神。

    盘蜒心想:“这庙好大排场,不似佛寺,更像帮派,那非桂老和尚莫非是个拦路劫道的奸僧?”上前道:“在下乃万仙盘蜒,奉蝉鸣仙长之命,来此求见非桂老方丈。”

    他字号何等响亮,众僧一听,无不惊讶,见盘蜒年纪轻轻,样貌儒雅,并非传闻中疯头疯脑的狂徒,也不敢轻信,问道:“你便是万仙山海门的盘蜒?”

    盘蜒道:“正是在下,劳烦和尚老哥通报一声。”心中猜到众僧心思,寻思:“我这叫沐猴而冠,雀变凤凰,自然得装的像模像样,仙头仙脸。”

    为首一高大僧人犹豫片刻,道:“今个儿方丈没空,不见道家客人。”

    盘蜒奇道:“到底是不见人,还是不见道家人?出家人不打诳语,和尚老哥可莫要骗我。”

    高大僧人脸色一变,只得答道:“方丈说万仙中门人不三不四,统统不见。”

    盘蜒道:“我乃第五层遁天门人,确实不三不四,老兄莫要为难,在下先行告退。”说罢转身就走,众僧原本脸色紧绷,暗暗捏紧兵刃,见他走远,这才松懈下来。

    盘蜒躲在树后,心想:“门前石道上脚印杂乱,庙中马鸣喧嚣,定然来了不少客人,不是香客,便是和尚。我岂能不进去瞧瞧?”运起幻灵真气,身子透明,翻墙而过,众僧武功平平,如何察觉得了?

    此时日光明亮,寺中其余各处并无人声,唯独一佛谕殿中呼吸杂乱,似有千人聚集一堂。盘蜒飞身跃入阁楼木窗,矮身藏在梁上,往下一瞧,借着阳光,见无数光头反射光芒,殿中明亮至极。

    盘蜒心下叹道:“当和尚可比当道人省了不少油火钱,咱们黑发黑胡子,把光都遮住啦,难怪殿堂里阴气森森。”

    有一老僧正在说话,盘蜒认得他叫做无常,当年曾随天心与阿刹罗派好手交战,武功极高,仅比遁天高手稍逊一筹。只听无常老僧道:“诸位大师皆明佛法,知‘世事如梦幻泡影,触之即破,陷之既没。功名利禄,何须绕怀?徒扰佛心,误我修为。’如今万仙于凡间诸国虽风头正劲,位高权重,然则我等清修之人,又何必非要与他们相争?”

    他身旁一肥胖老僧起身道:“师兄所言差矣。若万仙所传乃是正道,善道,咱们自然不管。然而万仙门人,便讲究一个贪图享乐,常有夺妻害女、玷污清白的恶名。咱们释家佛门,多年来任由万仙作威作福,不与相争,放任行事,才累得凡俗人受万仙蛊惑,久而久之,佛法势微,道法盛行,民不从善,官不敬佛,男不守礼,女不知耻,我等舍己渡人之愿,便永无成就之日了。”

    盘蜒听他将万仙说的十分不堪,心头不快,暗想:“咱们万仙中有些货色,确实不是东西,但你这老和尚也未必好了。”

    无常老僧道:“非桂师兄既然有渡化世人之愿,老衲境界不及,好生惭愧。”竟赞同了那老僧的话。

    盘蜒心下惊讶:“原来这老头便是非桂?蝉鸣仙长叫他老朋友,想不到此人如此两面三刀。难怪门外那僧人不让我入寺,原来这许多人聚在一块儿,是想抢咱们万仙买卖来着。”

    他张望一番,见无常身边共有四个老僧,合计五人,地位与他相当,武功也当差的不远。看来当今佛门精英都在殿上。

    非桂道:“咱与万仙门中蝉鸣老僧颇有些交情,但涉及天下释家之事,却也顾不上了。”

    便在这时,盘蜒身后轻响,只见三个极为轻盈的身影跃在梁上。盘蜒足下一动,藏在影子里头,藏着不动,那三人自也发觉不了。三人极为活络,互相推搡一番,便伏定不动了。

    一黑胖老僧问道:“如要应对万仙,非桂师兄有甚么好主意么?”

    又一黄脸和尚道:“依我之见,万仙中高手如云,各个儿长命百岁。咱们释家。。。。说来惭愧。。。佛祖所传神通,咱们大半丢失,学得不到半成,单凭咱们一家,万万争不过万仙,如今世道,唯有那万鬼能与万仙争雄,两者本谁也胜不了谁,可我等佛门却也不弱,众弟子助鬼则仙亡,助仙则鬼灭。咱们要重整世间风气,非与万鬼高手联手不可。”

    非桂摇头道:“不鹤师兄,万鬼是当今朝廷大敌,我等终究得谋求那女皇信奉,令她尊佛听教,此计大大不妥。”

    那不鹤面有愧色,退后几步。
………………………………

四 枕边之人心难测

    又听一僧问道:“不知非桂师兄有何高见?”

    非桂道:“都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万仙如今得势,咱们一年两年,万不能挽回败局。而女皇身边有一宠臣,名曰血云,此人与万仙门关系密切,故而女皇对万仙颇为尊崇。咱们释家若欲争锋,便也得设法在女皇耳边吹吹风才是。”

    盘蜒心下暗骂:“这老僧庸俗的紧,诡计倒也不少。”不远处那三个瘦小来者身子哆嗦,似是在忍住笑意。

    众僧奇道:“师兄还请示下。”

    非桂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从一面金佛背后走出一僧人来。只见那僧人约莫十八岁年纪,容貌俊秀,妙目剑眉,薄唇高鼻,又消瘦,又英挺,当真是一俏脸英雄好儿郎。

    无常僧沉吟片刻,说道:“非桂师兄。。。。从何处找到这位小沙弥来?”

    非桂朝小沙弥点了点头,小沙弥道:“大师,弟子法号凌空。乃是师父收留的孤儿。”

    有一白胖老僧上前道:“师兄想将这位。。。小师侄送给女皇?”

    非桂抚须大笑道:“凌空他精通佛法,巧言善变,性子又温吞正经,那些个女施主一见了他,各个儿便动了痴念,便是不要脸面,抛夫弃子,也要来听凌空讲禅。听闻女皇最喜男宠,水性杨花,我请凌空去给女皇讲佛,一来二去,两人便。。。便去双修妙法,凌空可趁机吹吹枕边风,如此一来,咱们释家岂不有出头之日了?没准那女皇迷得深了,中原各国皆推举佛法,更不是一桩大功德么?”

    众僧恍然大悟,连称妙计,知人都贪图个新鲜。那女皇登基十年,什么男色没尝过?唯独这守法守戒的俏小僧,滋味儿最是独特美妙,此举多半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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