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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色-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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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事迅疾,一人做事效率竟然抵得上数个,可却丝毫没有得意之色,询问安抚,整顿安置无不处理的干净利索。

等到感觉口渴之时,这才下意识的去取酒葫芦,只想润润喉咙。等到抬起头来,才察觉华灯初上,夜幕已降,大胡子却是踪影不见。

缓缓摇头,马周倒觉得到了东都后,此件事情最为奇特。可见到脚下还有一坛子酒,饭菜都已经准备妥当,微升知己之感。

无论大胡子如何,可就是这坛子酒就让他心生感动。

其实他还有件事情未对大胡子说及,当初纳贤之际,别人都是肃然前往,只有他落魄不羁,还带个酒葫芦,西门楚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是捏着鼻子,这让他大为不满。

对于世俗之见,马周少放在心上,做事更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是以得罪了很多人。见到大胡子让他做事,却不禁止他喝酒,只凭这一点就让他心情舒畅。

草草的用过饭菜后,马周继续处理安置工作,等到夜半的时候,才总算告一段落。马周不觉得劳累,有人请他休息,房间早就准备妥当。房间略显简陋,可应用之物倒是全备。马周坐在床榻前,头一回没有惶惶的感觉。喝了几口酒后,铺下纸砚,油灯下开始写一些安置工作的弊端错漏之处。

这些事情并没有人吩咐他去处理,可他下意识的觉得大胡子有些能耐,若是提及的话,多半能够改善。他对乞讨的祖孙都有怜悯,更何况对死去的兵士!眼下做事,一方面是为了个诺言,另外一方面是为了求心安。

可大胡子第二日并没有前来,一连三日,他都在处理安置的工作。等到第四日,马周忍不住要起身出门,早有兵士上前问道:“马公子,有何事情?可是不耐这里的事情?”

马周摇头,“非也,只是我离开客栈甚久,总要和他们说一声。”

兵士微笑道:“客栈的事情,早有人办妥,不劳公子挂牵。”

马周狂意上涌,“你们要把我软禁此处不成?”

兵士摇头道:“马公子误会了,我们只是想问清楚马公子去了哪里,到时候好有交代。若是你想去游玩的话,我们绝不阻拦。”

马周四下望了眼,叹息道:“在下虽一介寒生,却也知道良心二字。”

他回转座位上,继续做事,一连又是数日,等到所有的事情暂且松缓的时候,这才叹口气,正忖度大胡子到底是谁的时候,爽朗的笑声传来,大胡子竟然再次出现。

马周又惊又喜,慌忙站起道:“兄台,我正盼你。”

大胡子眼中露出欣赏之意,“兄台可是不耐,所以等我?不过兄台一诺千金,真让我佩服。”

马周怫然不悦道:“兄台,就算没有承诺,能为百姓做些许事情,也是我本分之事。我盼兄台来,不过是想这有些改进之处,却是不好提出。兄台若是可以,请将这些转达给负责的官员。”

他递过来厚厚的一沓手稿,大胡子接过,见到字字端正,极为用心,不由微笑的拍拍马周的肩头道:“好一个马周,并没有让我萧布衣失望!”

马周大惊失色,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你就是萧布衣?!”

第三五二节 终身大事

马周偶尔闲暇的时候,也曾猜测过大胡子的身份。

大胡子给他的感觉是时刻在改变,他也曾想过大胡子可能是认识朝廷的官员,也曾想到大胡子可能是这里的主事,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大胡子就是萧布衣!

对于萧布衣这个人,马周向来只有远观的份,人家地位尊崇,高高在上,每次马周见到萧布衣的时候都是如潮的人流跟着。萧布衣骑在高头大马上,俊朗丰仪,让马周自叹不如,知道萧布衣梁公府下又设三府纳贤,难免瞧到希望,只是投文不中,又遭到西门楚才的鄙夷,只觉得这纳贤其实换汤不换药,对于寒生而言,那不过是聋子的耳朵,一个摆设而已。

萧布衣名震天下,都说是隋室宗亲,皇后的子侄之辈,身份显赫,马周从未想过有一天和他称兄道弟,可看起来他不但和萧布衣称过兄弟,而且还一起喝酒吃肉,聊天谈笑。

饶是狂傲不羁,马周也一时间如在雾中,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真的是萧布衣……右骁卫大将军……通掌东都的梁国公?”马周忍不住的再问一遍。

大胡子当然就是萧布衣,不然也说不出什么五花马、千金裘来。这是唐李白将进酒中几句,马周不知道他做事虽是干净利索,却也谨慎非常,所有的考察并非事出无因。

马周通过了,他这才前来,如果马周有稍许的不耐,这个大胡子自然也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见到马周的疑惑,萧布衣微笑道:“萧布衣没什么了不起,我也不用冒充他的。马公子,麻烦你将手头的事情交接一下,我要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萧布衣伸手招过一名主事,马周为他耐心讲解。短短的几天功夫,他已经由一个学习者变成了带头人,变化端是不小。萧布衣没有丝毫不耐,只是坐下来倾听,他现在实在有些忙,不过为了马周这个人才,还是值得。

他觉得马周是人才,并非凭借什么记忆中的经验,而是凭借他自己的判断。

萧布衣知道自己渐渐的转变,记忆中并不可靠,或许只能供他暂作参考,他现在只是经过自己的见识进行分析判断。

马周干净利索的讲解了手头上的工作,听者连连点头,等到讲解完毕,萧布衣起身出门,马周快步跟上。

“其实我最近有些忙……”萧布衣突然道。

马周并不觉得萧布衣夸大其词,“梁……国公日理万机,竟然还有闲暇看我,实在让我感激万分。”

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怀疑,总觉得大胡子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丰朗的将军有不小的区别。可他又真想相信此人就是萧布衣,这人若是梁国公,他还有些希望。

“其实要说公文嘛,我倒是少有处理。”萧布衣微笑道:“大隋三省六部毕竟不是摆设,朝廷中大多的事情都由这些部门负责,我只要把眼下这套近乎荒芜的体系重新搭建起来,然后把事情交给官员去做就好。”

马周点头,“梁国公若有如此想法,天下可定。”

“我说的忙碌却是另外的一种忙碌。”萧布衣边走边谈,“眼下如何肃清盗匪是第一要务,可如何消弭士族对寒门的偏见也是让人头痛的事情。”

马周止步,萧布衣感觉到他的动静,扭过头来,“你不认可?”

马周振奋道:“梁国公只存此心,天下寒士之幸事。”

“你不用着急感谢。”萧布衣笑着摆手,“我说是一回事,可真正要实施起来,还是很有难度呀。”他望着远方,轻叹声,这一刻马周见到,发现萧布衣的迥异之处,他们看起来极其的不同,可萧布衣这声轻叹就已经让他心弦悸动。

他知道,这种叹息和那盲叟的筚篥般,都是发自内在的心声!

“其实你没有被任用,看似一个偶然的现象,却是门阀数百年来根深蒂固的影响。”萧布衣沉声道:“士族和寒门猫狗不同路,士族看不起寒门只因为观念大相径庭,实际上,他们少接触民生,更是不知道百姓疾苦,难免是从高高在上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想要扭转他们的角度,并非一日之功……”

马周连连点头,“梁国公说的极是,可我们总要去做,不是吗?”

萧布衣微笑起来,拍拍他的肩头,“你说的不错,我们总要走出这第一步,薛怀恩就是我的试探,而你就是我走出的关键一步!”

马周有些糊涂,萧布衣却已经带着马周来到了梁公府的纳贤馆。

早有兵士上前查问,“做什么的?”

萧布衣伸手在脸上一抹,大胡子已经到了手上。马周眼前一亮,见到萧布衣双眉如刀,目光炯炯,脸上线条刀削般硬朗,不由暗喝了声,好一条汉子。

方才的萧布衣是随和,看起来不过是市井之徒,可此刻的萧布衣抿着嘴唇,肃然之色沛然而出,看起来贵不可言。兵士见到萧布衣的真容,慌忙跪倒道:“参见梁国公,属下不知梁国公驾到……”

“免礼。”萧布衣摆摆手,“不知者不怪。”

兵士退到两侧,萧布衣却是径直前行,一路上守卫纷纷跪倒,马周虽狂,可亦如踩在云端般,如在梦里。

早有兵士通知纳贤馆的西门楚才,西门楚才快步迎出,大礼参拜道:“梁国公驾到,属下有失远迎,万请恕罪。”

斜睨到一侧的马周,西门楚才心口一跳,感觉到有些不对。

虽然每日接见的求职之人数不胜数,可西门楚才却还记得马周,只因为马周本身豪放不羁,来这里还能带着酒葫芦的人,千百人也只有马周一个。

萧布衣摆手让西门楚才起身,一切举止从容不迫。他和杨广不同,不需要华丽和场面等外部因素来显示威严。只要他喜欢,他可以和叫花子称兄道弟,只要他喜欢,东都百官均要匍匐在他脚下。

走到馆中的路程并不遥远,可马周跟着萧布衣走下去,却觉得这个背影越来越高大,压抑的旁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若非他和萧布衣一路行来,真的怀疑和他喝酒的那个大胡子是不是眼前的这个萧布衣!

萧布衣人在高位,纳贤馆的官员都是过来参拜,马周并不施礼,一是不习惯,二是有些茫然,倒显得鹤立鸡群。萧布衣不以为意,并不斥责。

“考功侍郎,这人你可认识?”萧布衣一指马周问道。他声音淡定,让人听不出心意。

西门楚才慌忙道:“此人叫做马周,博州人士,曾来纳贤馆应征。”西门楚才毕竟还是有些才学,只凭这份记忆已经不差。

萧布衣点头,脸色稍见和缓,“西门侍郎……对此人的评定可曾做出?”

他转身对马周解释道:“纳贤馆内部的规矩是,每天应征之人必须在三天内做出品评,合格之人再交给魏御史考察试用三个月,然后看表现决定任免。”

萧布衣说的客客气气,纳贤馆一帮众人都是眼睛发直。西门楚才更是暗暗叫苦,心道自己早就查的清清楚楚,这个马周世代寒门,和士族根本扯不上关系,又看他不顺眼,这才一口否决,哪里想着这人竟然认识东都最大的后台?

早有官员将对马周的评定文卷找出呈上,萧布衣接过文卷在手,沉声道:“西门侍郎,无论如何,你做事的认真总是值得我赞许。”

西门楚才稍舒了口气,慌忙道:“下官不敢。”

萧布衣这才展开卷宗,却不查看,只是递给马周道:“你把评论念来听听。”

马周展开看了眼,脸色有些异样,转瞬朗朗念起来,“马周其人,狂放不羁,不合礼法,贪酒误事,行事任意妄为,不堪大用!”卷宗最后打了个叉,显然是在西门楚才心中及格都不够。这一个红叉其实就已对马周宣判了死刑,马周见到,微微惊凛。

评语倒是简单明了,马周那一刻心中不知道是何感想。

虽然他不赞同这评语,可却知道西门楚才并非针对他的为人,而是他的做事。实际上,他得到这种评语并非第一次!

“魏御史到。”门外有兵士高声喊道。

魏征快步走进来,西门楚才只能转身相迎,虽在纳贤馆他为最大,可在魏征、萧布衣面前,还是排不上号。

萧布衣并不起身,高位上道:“魏御史请坐。”

魏征虽是颇为忙碌,却还是神采奕奕,施礼道:“梁国公,下官来迟,还请恕罪。”

萧布衣微笑道:“来得迟总比不来要好,只是魏御史,我倒想询问你一件事情。”

魏征肃然道:“梁国公请讲。”

“纳贤馆自从开设到如今,已近月余,据我所知,每日来人自荐不下百人之多。如果算一下,最少也有千人之多。可如今能提拔录用之人寥寥无几,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魏征苦笑道:“回梁国公,下官早就竭尽所能,只是每日上报我审核之人实在有限。”

他斜睨了西门楚才一眼,用意不言而喻。原来魏征虽是负责纳贤馆,可毕竟是初入东都,又无背景,很多地方一时间难以下手。东都行事和在襄阳又有很大的区别,顾忌很多,一不留神会引发群臣的抵触,魏征为求稳妥,却还是按照规矩做事。

西门楚才只能上前道:“回梁国公、魏御史,并非下官不竭尽全力,而是因为现在奇才实在太少。”

萧布衣冷哼一声,“西门侍郎此言差矣。”

西门楚才汗珠子冒出来,“请梁国公指正。”

萧布衣沉声道:“想贤主用人如用器物,各取长处才是正道。就算一张手纸,一双草鞋都有它的用处……”

西门楚才苦笑道:“梁国公妙喻,下官钦佩。”

魏征是哑然失笑,马周一旁脸色也有些发苦,心道自己不知道算是手纸还是算是草鞋呢?

萧布衣继续道:“考功侍郎说现在奇才甚少,想东都民众足有七十万有余,加上东部官员兵士,有近百万之众。这等盛世,古代何曾有过?想古代贤明之君主,断然不会有如今东都的盛壮,可任用手下管理天下也曾达到大治!他们难道是去别的时代借用人才不成?选拔人才不力,只能从自身的角度来考虑是否识才,妄自贬低别人,绝非正道!”

他凛然而说,西门楚才大汗淋漓,颤声道:“下官知道错了,耽误梁国公选拔人才之事,请梁国公重罚。”

萧布衣却是从高位上站起,缓步走下来。

西门楚才噤若寒蝉,已不敢动,见到萧布衣一步步走到面前,西门楚才心下骇然,想起杨广责罚之严厉,膝盖一软,已经跪了下去。

陡然间觉得手腕一紧,已被萧布衣托住,西门楚才有些诧异,萧布衣微笑道:“此事伊始,难免有做的不妥之处,西门侍郎不用过于自责。”

西门楚才愣住,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心中何样滋味。

“其实我当初和西门侍郎一样的看法。”魏征一旁道:“马周这人放浪形骸,实在让人一见之下难生好感。西门侍郎每日接待人数百,过目之下,有失偏颇也是正常。若非梁国公提及,我也不见得会对他留意。”

马周一旁听到,很是诧异,没有想到自己一人竟然连魏征也是惊动了。

西门楚才慌忙点头道:“魏御史说的极是,下官一时疏漏,实在有负两位大人的厚望。”

“马周其人,狂放不羁,不合礼法,贪酒误事,行事任意妄为,不堪大用!”魏征从马周手上接过了那份卷宗,沉声念道:“想马周衣冠不整,举止不恭,不明为人处世之道,前来应征之际不忘喝酒,得个贪酒误事的评语倒是情有可原。”

马周脖子梗起,涩然道:“这个敝人不敢认同。”

他虽知道眼下对他是个极大的机会,却还是不忘记抗争,也算是性格倔强。

萧布衣微笑道:“马公子或许不认同,可只要魏御史和西门侍郎认同,你就连不认同的机会都没有!”

马周收声,若有所思。

魏征微笑道:“好在还有个认同的梁国公!其实我虽觉得西门侍郎评语公正,可见到马周写的时政文章极佳,倒是觉得此人有才,可又怕这人真的喝酒误事,难免有负梁国公所托。正犹豫的时候,梁国公出了个方法,说带马周考察几日,若真的误事,有才不用也罢!”

马周恍然大悟道:“原来梁国公这几日是对我进行试探?”

萧布衣点头道:“马公子说的不错,你若一日耐不住性子,撇弃孤儿寡母于不顾,我萧布衣都不会在两位大人前给你说一句好话。”

马周心中凛然,微有不满,只觉得这种考察多少有些不信任的嫌疑。萧布衣不理,只是正色道:“两位大人都是怕马周醉酒误事,我就带他从最辛苦的兵士家眷安抚工作做起。七日已过,马周喝酒也喝了数十斤,可事情非但没有耽误,而且进展奇速。我私下询问共事之人,那些人都说了一点,马周此人性格孤僻,生活不拘小节,可大是大非之上不含糊,不误事,虽是书生,和那些孤儿寡母,东都阵亡兵士素不相识,可对他们却是一腔热诚,肝胆相照,此人非但可用,而且应该大用!”

马周听到这里,疑惑不满一扫而空,鼻子微酸,昂起头来,只是眼中却是泪光盈盈,感动莫名。

萧布衣口气一转,“其实我既然委派两位大人负责纳贤,本不该越俎代庖,现在只是说出实情,定夺一事还请两位大人做主。”

魏征望向西门楚才道:“西门侍郎,不知道你有何建议?”

西门楚才久在官场,如何不识相?暗想梁国公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若再争辩,只怕摔死都没有人抬尸,“梁国公明察秋毫,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下官失察,梁国公纠正,下官感激不尽。马周既然并无喝酒误事之嫌,可毕竟为人处世差的太远,不过此人性格耿直,见识不凡,依下官所见,暂时任他门下省录事,不知道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萧布衣点头道:“西门侍郎量才使用,果然不差,过几日审核之际,西门侍郎当有封赏。只盼以后再接再厉,莫要让我失望。”

西门楚才抹了把冷汗,心中感激,暗想自己失察,萧布衣如此厚待,实在让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原来门下省是隋朝侍奉谏议机关,掌审查政令及封驳诸事,掌管为纳言,下有黄门侍郎、给事郎、录事、通事令史等官。本来纳言是苏威,不过此人已被杨广削职为民,闲赋东都,眼下以黄门侍郎赵长文最大。

录事虽是官职不大,可马周全无背景,竟然一跃为门下省的录事,也可说大隋少有之事。

萧布衣望向马周,“不知道马公子可有异议?”

马周上前施礼道:“马周并无异议,梁国公宽厚待人,实乃明主,马周当竭力效从。”

萧布衣微笑道:“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由魏御史和西门侍郎处理,我就先走一步。若有什么事情,可径直去梁公府找我。”

马周知道他言下之意,心中既有振奋,又有惶惶,连连点头。

众人恭送萧布衣出了纳贤馆,萧布衣心中舒畅,直和打了个胜仗一般。

原来他掌管百官后,才知道事务繁多,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管理东都实在不亚于北邙山之战,纳贤馆自从成立以来,轻寒生的传统其实一直没有改变,萧布衣蓄谋这次启用马周,在别人眼中亦是一项大胆举措。

他在小心翼翼的在寒生和士族之间找个平衡,知道却不能操之过急。

可无论如何,等到寒门能真正入主庙堂之际,那才是他大刀阔斧的改造之时!

※※※

才是回转梁公府,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一把抱住了萧布衣,大声道:“少……将……梁,你可想死我了。”

萧布衣骇了一跳,却没有闪躲,只因为他见到那人胖胖的身板,赫然就是胖槐!

见到胖槐前来,萧布衣多少有些惊喜道:“胖槐,你怎么到了东都?”胖槐的称呼糅杂了他三个身份,少当家、大将军和梁国公,这小子丝毫不以他的身份为异,或许在他眼中,萧布衣永远都是那个和他喝酒玩乐的少当家!

见到胖槐窜出来,早就有兵卫虎视眈眈只怕他伤了梁国公,见到梁国公并没有斥责,都是知趣的退下去。

胖槐见到萧布衣的笑容,大为振奋,“少当家,你没有变,就算是梁国公也没有变!”

萧布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暖暖,拍了胖槐一巴掌,“你倒是变了很多。”

胖槐忍不住的摸摸脸,“是不是变的和少当家一样潇洒了?”

“你岂止和我一样潇洒呀,你切成两半,足足有我两倍的潇洒!”萧布衣微笑道。

胖槐琢磨了半天,瞪着萧布衣道:“嫌我胖就直说好了。”

萧布衣点头,“是呀,胖槐,你很聪明,我是想说你胖了很多。”

“少当家,做人要不要这么诚实呀?”胖槐大为不满。

萧布衣只能翻着白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婉儿来了?”

胖槐大吃一惊,吃吃道:“少当家,难道……你一直在想着她?”

萧布衣叹息道:“她要不来,我估计你也不会来,兵荒马乱中,你既然能来,那肯定是袁兄来了。袁兄到这里做什么呢?”

他自言自语,却不问胖槐,已经向迎客厅走去,因为他知道袁岚决定的事情,胖槐肯定不知道!

没想到胖槐大声道:“我知道他来做什么!”

萧布衣止步回头问,“来做什么?”

胖槐带着得意的笑容,“他带着女儿来了。”

“巧兮来了?”萧布衣又有些意外之喜,眼前蓦然又浮出那个羞涩的女孩子。说一句话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的脸红……

“现在少当家你不但是大将军、梁国公,而且执掌东都的生杀大权,偏偏你现在还是你口中的钻石王老五。”胖槐故意叹息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豪门千金,名门秀女等着嫁给你,只要你挥挥手,她们都会排着队让你挑选……穷家的闺女肯定挤不上了。”

他说的若有深意,萧布衣却好像没有听懂,只是问,“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袁先生耐不住性子,少当家你能有今日,他出力甚伟,他现在当然要到了收获的时候,他需要你的保证,他需要巧兮能当正室,少当家,你说对不对?这世上任何人付出都是期待收获,所以我说呢,他从襄阳带着女儿赶到这里,就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萧布衣点点头,“我明白了。”

转身向迎客厅走去的时候,萧布衣暗自想着,胖槐或许什么方面都不行,但是在这方面,却是异常的敏锐,胖槐和他想的竟然是一模一样!

厅中有着几人,见到他前来,纷纷起身,袁岚笑容还是不减当年,可他的笑容却不过是个陪衬,陪衬他身边的那个如花的女子。

女子水一般的柔弱,白玉般晶莹,婷婷站在那里,双目流动,眼中只有萧布衣。

萧布衣见到袁巧兮的那一刻,才终于察觉,昔日的那个不经意的萝莉,如今已经变成了盈盈待嫁的少女,袁巧兮幼稚全去,端庄典雅,挡不住的绝代瑰丽!

他没有惊艳袁巧兮的美丽,心中那一刻只是在想,原来我来这里,已有四年……

第三五三节 释疑

四年不过是一千多天。

一天不过是睁眼、闭眼,萧布衣睁眼闭眼之间,已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过了一千多天。如果手指数着脚趾过日子的话,一千多天很难熬,而萧布衣却觉得不过转瞬之间!

他甚至还记得初来时候的意气风发,初来时候的豪情壮志,可他走的显然和当初设想的道路不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在乱世,更难自己掌控。

这中间有彷徨、有迷茫、有挣扎、有身不由己……

有奋起,有求生、有阴谋诡计、有冷血旁观还有热血惨烈……

他从来没有期待过生活的如此惨烈,他更没有想到过原来乱世中简单的生存都是如此艰难。他本来并非这样的人,他不过是想着在那个和平的年代优哉游哉的享受人生而已。

可人生并不让他享受。

他既然一脚踏入了乱世,就如离弦之箭,再没有收回的可能。历史在改变他的时候,他也创造了一段历史!

一千多天,不过是四年,可这四年,比他的一生都要丰富的多的多。一千多天,也足可以让一个幼稚青涩的少女变的风雅高贵。

他在改变,袁巧兮也在改变,这让他不能不佩服袁岚,这人的目光深远,抉择正确,聪明睿智其实也是少见。

在旁人都在明目张胆图谋的时候,袁岚却不声不响的为家族而奋斗,他挑选个人投靠,然后默默的支持,萧布衣也知道,娶袁巧兮无论对他而言,还是对袁岚而言,都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他一直说自己很忙,一直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其实因为他觉得对不起在草原等待的那个女人,对不起那个说过要娶她的女人……

然后,他就看到了说要娶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是袁巧兮,其实是裴蓓,见到裴蓓望过来,萧布衣有些惭愧。

裴蓓见到萧布衣目光移过来的时候,微微一笑,露出如碎贝的牙齿,一千多天,裴蓓也变了好多,没变的是,对他的感情!

※※※

“都来了?”萧布衣第一句只能泛泛的问候。

袁岚、袁巧兮、裴蓓、胖槐、孙少方均在,奇怪的是婉儿、小弟不在厅中。孙少方只是咧嘴笑笑,眼中露出温暖,战争的磨难让这个宫中侍卫也是急速成长,风霜苦雨在这个汉子的脸上也留下了深深的刻痕。

孙少方随同萧布衣逃到襄阳后,一直辅助杜如晦、魏征等人进行官员任免的事情,当初义阳告急的时候,又随着魏征、裴蓓等人赶赴义阳守卫城池。但东都可以说是他的老家,这次回转,难免感慨万千。

萧布衣望见这些人的时候,心中也有暖暖之意,仿佛再回到从前一样。

那时候,他还是太仆少卿,一帮人都是聚在他的太仆府,无间亲密,宛若一家人。他才到东都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过今日的局面。他很少去想结果如此,只知道每次竭力去拼,这才让他并没有顾忌。一直都以为襄阳才算安稳,所有的人都是留在襄阳,可眼下看来,东都大城亦算稳定,是以袁岚才带着袁巧兮等人前来,袁岚一直都是很稳重的人,值得他萧布衣信任。

李密控制手下是用权术,他控制手下用的却是真诚。或许他一时间无法如李密一样强盛,可他的根基却是打的极稳。

袁岚听到萧布衣的询问,微笑道:“该来的都来了。”

“好像不该来的也来了,那义阳谁在守呢?”萧布衣望着裴蓓,眼中满是柔情。

他一句话让众人莞尔,裴蓓不满道:“好你个吝啬鬼,抓住个蛤蟆要捏出五铢钱来,我不该来吗?我偷得闲暇来东都看看不行吗?再说……我守义阳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可不想在义阳终老……”

裴蓓眉梢眼角亦是柔情,萧布衣会心的笑笑,他明白裴蓓的意思。裴蓓抱怨,孙少方笑着解释,“萧老大,襄阳现在有杜侍郎坐镇,选拔任免人才极为有效,这段日子中,各地均有良才涌现,襄阳现在形势不是小好,是大好!现在的人手并非以往那样捉襟见肘,义阳有潘启贤、安陆有孟常二人坐镇。这二人都是杜侍郎精心挑选出来的人才,守城无虞,裴小姐也不用终日枯守城池了。再说现在瓦岗全力和东都对抗,也无暇对付义阳等地,裴小姐在那里,实在多此一举了。”

萧布衣依稀又见到孙少方当初的样子,微笑道:“原来如此,倒是辛苦你们了,袁兄,巧兮,你们都好吧?”

袁岚终于上前施礼道:“回梁国公,我等一切都好。”

袁巧兮本是望着萧布衣,见到他望过来,脸上又是涌起红晕,轻声道:“谢萧……大哥挂念。”

萧布衣虽是客气,袁岚却是极为本分,丝毫不居功劳,见到萧布衣已经荣升梁国公,举止也正式了很多。他和胖槐当然不同,胖槐可以不分场合地点,但他却是在随时的调整自己的角色来适应萧布衣。萧布衣却已吩咐下去,让下人摆酒设宴,款待朋友。

萧布衣虽是设宴,却不奢华,只是众人围成一桌。萧布衣见到婉儿和小弟并不在场,奇怪的望着袁岚道:“难道婉儿和小弟没有来吗?”

“来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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