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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鹤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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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透一丝怜悯,说道:“居士,最后问一句,你能做到吗?”

晏青颓然跪在地上,摇头道:“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师子玄上前扶起他,说道:“不必沮丧。并非是你。贫道也做不到,这世间大多数人都做不到。与你说这些,只是劝你莫要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神道之上,依我看来,这韩侯封神之事,内中只怕还有蹊跷,还请打消夺神之念。”

晏青苍凉笑道:“听道长一言,如闻棒喝,还夺什么神职?这痴心妄想,却是醒了。”

转身对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的几人,说道:“你们滚吧!记得rì后莫要再行恶事。不然再被某家知晓,必斩尔等狗头。”

这几人,如蒙大敕,连连叩谢,起身逃出了这茶棚。

晏青长叹三声,说道:“我寻机缘。机缘终究不青睐于我啊。”

神情萧索,几叹阑珊。

师子玄心中多了几分怜悯,仔细想了想,说道:“居士,你我于此中相遇,未必不在缘法之中。既是如此,我又何惜结一场善缘。”

晏青闻言,眼睛骤然一亮,说道:“道长!”

师子玄一摆手,说道:“先不必说。我请问一句。我yù在此红尘世间中立一处道场,作为清修之地,却还缺一个道场护法,不知你可愿意?”

晏青虽不知师子玄道行如何,但心中早已肯定这道人必是正修之士,连忙说道:“求机缘无门。如今机缘当头,怎能不应?”

师子玄摇摇头,说道:“为我道场护法,rì后我这道场之中的修行人,一应劫难,你都要受之牵连,未必能得逍遥。而你自身罪业,也要自承自受。但rì后我若得正果,上行法界虚空,再立道场,你也可随此升天,那时得法界万尊仙佛加持,想要脱劫,却是不难。”

晏青认真听来,便说道:“有一得,必有一失。天下哪来只取不舍之事?如此才合正理。我晏青应了。”

一愿随心,师子玄心血来cháo,立有所感。

心中默观橙敕,果然见这其中,多了一片蒙蒙青光,守在自身气数之外。

“这便是道场护法,一得此人相护,我这人劫立刻消去三分。”

师子玄感慨一声,今rì路遇这剑客,是这剑客的机缘,也未必不是自己的机缘。

师子玄说道:“行道途中,不唤俗名,居士可有名号?”

晏青摇摇头,说道:“却无名号,还请道长赐名。”

师子玄想了想,说道:“居士名中得个‘青’字,我便取此字为先,再得一个圆满果实,做个莲子。居士你看如何?”

“青莲居士,青莲护法……”

晏青念叨几声,脸上浮现出一丝喜sè,说道:“好,好。多谢道长赐名。”

师子玄笑了笑,作揖道:“见过青莲道友。”

晏青哈哈一笑,持剑回礼道:“见过道主!”

师子玄摇摇头,说道:“我传法上师尚在,我也未出师自立门户,如何成一脉道主?不妥,不妥,你称我为道友便是。”

晏青说道:“也好,见过道友。”

机缘相成,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那茶棚老板,却走了出来,见这两人,好似在看疯子一样,说道:“你们两人,发疯也就罢了。怎地还吓走了我的客人?枉我还好心招待你们。快走,快走吧!”

这老儿,却是忘了若非是他好心收留师子玄,今rì他这茶棚,只怕是要留下许多人命了。

师子玄被人一阵数落,也不恼,作揖道:“的确是我们之过。累得老人家受了损失,罪过了。恕罪,恕罪。”

晏青从腰间解开钱囊,取出一粒金豆子,放在桌上,说道:“此物,足以抵消你的损失了。”

说完,也不再分说,与师子玄一同离开了茶棚。

这茶棚老板,愣了半天,这才上前,将这金豆子拿起,用牙咬了咬。

“竟是真金?这个道人,剑客,莫非都是傻子不成?”

茶棚老板骤得金钱,真如一块馅饼从天而降,砸在身上。

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

正是:世人总道神仙好,不闻神仙亦烦恼。长生道中苦不苦,请问百岁长寿老。

第六十八章世间自有妖魔乱

离了茶棚,重新上路。

晏青问道:“道友,不知如今要去往何处?”

师子玄说道:“我此前受人之托,本要去凌阳府办一件事,正与那韩侯有关。”

当下,就将白漱之事,简明扼要说与晏青听来。

晏青说道:“原来是此事。韩侯世子,在凌阳府的确风评不佳,据说此人贪花好sè,无恶不作。若非有个好老子,早就不知掉了几次脑袋了。”

师子玄说道:“若真是一场天作良缘,倒也罢了。但我看过那白姑娘,身上自有大修行机缘在身。而我如今也怀疑,她或许就是我寻寻觅觅而不得的寻缘护法。所以这次去凌阳府,我想要去见一见那韩侯。看看到底真是她的姻缘,还是这其中有修行人暗中作怪。”

晏青沉吟片刻,说道:“侯门高槛,想要进去,只怕很难啊。”

师子玄笑道:“的确不易,原本我还在发愁。不过现在看来,那杏花村,还真要去走上一趟了。”

晏青惊讶道:“既然封神之事是假,还去做什么?”

师子玄说道:“其一,既然有妖邪作恶,没撞见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怎能让他们肆意为祸世间?其二,若是平了这谷阳江水患,到时韩侯必会召见,那时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入那韩侯府邸了。”

有了在白门府的教训,师子玄再不敢出魂识,随意进入他人家的门宅。那韩侯府中不说有没有门神护宅,单听凌阳府遍地谣传韩侯能够封神,便知此人身边有高人在侧。

若是肆意窥探,惹来一场无意义的斗法,反而不美。

晏青点了点头。心中却也感到一阵好笑。人生变化莫测,莫不如是。

那时求以神位,是绝望之中唯一的希望。如今再去,却似卸下了一身包袱,轻装上阵。

杏花村距此,尚有一天的路程,两人脚力都远胜常人,时至傍晚,杏花村已经在望。

yīn历五月初十,已经入夏。

杏花村背靠谷阳江支流白龙河,毗邻五芦山,依山傍水。白龙河十分开阔,足有五里宽,水质清澈,鱼虾满江,这杏花村的村民,祖祖辈辈都在这里,靠水吃水,打渔为生。

据说在许多年前,这里曾有一头兴风作浪的白龙,到处捕食牲畜为食,后来村民为了安抚这白龙,便给这白龙立了一个祠堂,每年供奉三次血食,敬奉五谷。

而后这白龙有了果腹之物,便不再兴风作浪,人间也难见这白龙。但是祠堂仍在,祭祀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成了本地的习俗。

师子玄和晏青到了杏花村之时,正是白龙祠祭祀之rì。

只是往年白龙祠祭祀这天,村里都跟过节一样,十分热闹喜庆,但是今rì,整个杏花村却笼罩着一股yīn云,路上连行人都看不见。

师子玄看了看四周,家家门户紧闭,村口处也不见人影,就连鸡鸭犬猪,也听不到一声叫喊。

“奇怪,怎么这么安静,人都去哪了?”师子玄皱了皱眉。

晏青说道:“我一个月前来过此地。这里还是个人丁兴旺的村子。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如去敲门问一问吧。”

“如此也好。”师子玄点点头。

两人上前叫门,但奇怪的是,一连叫了三家,都无人开门。

“没人在家?”师子玄纳闷道。

“不。里面有人。”晏青练有武艺,耳朵十分敏锐,听到了屋子里面有人呼吸的声音。

师子玄想了想,忽然大声说道:“有人在吗?还请出来一见。”

一连喊了三声,才从身后传来木门推开的声音。

只听一人说道:“外乡人,不用叫了,他们不会开门的。”

两人转过头,就见一个提着柴刀的中年人站在门前,见到两人,带着几分戒备。

师子玄上前见礼道:“见过居士。我们两人路过此地,却一个人都见不到,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中年人嗤笑道:“路过?我们这村子,加起来不过五百多口人。前不着村,后不前不着店,你们路过做什么?”

师子玄尴尬一笑,拱拱手,说道:“我们是听说此地有妖邪作祟,故此前来看一看。”

中年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看你这道人,也许是个修行人,你旁边的,是个用剑的剑客?我劝你们,还是掉头回去吧。不然丢了xìng命,也没人给你们收尸。”

师子玄和晏青四目相对,均感到十分蹊跷。

晏青说道:“这位兄弟。我们是揭了凌阳府的榜单,前来这里除妖的,不是什么恶人。还请有话直说。”

中年人打量了两人一番,说道:“这十几天,天天都有人前来,有僧人,有道士,还有一些江湖人。不管是一个人,还是结伴来,都说自己是除妖的。结果去了河口,就不见有人回来过。”

师子玄惊道:“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是降不了那水妖,悄悄离开了?”

中年人叹道:“道长。你以为那些水妖,还会像两军打仗一样收容俘虏吗?”

师子玄脸一沉,说道:“难道他们都死了吗?”

中年人说道:“何止是死了?血都染了半边河,到处都是碎肉,连具完整的尸体都看不到!”

眼中露出一丝恐惧,说道:“前几天来的老和尚,最是厉害。跟那水妖斗了两天两夜,最后还是失败了。就在河口那白龙庙前,还挂着老和尚的头颅。”

晏青双拳捏紧,嘎嘣作响,怒道:“这些妖孽,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师子玄叹道:“古来灵物,自感玄关修行,又无人教化,大多都会误入歧途,肆意妄为。此地还有水神之时,他们还不敢造次,若兴风作浪,自有水神镇压。现在水神一去,他们无人看管,自然就出来为非作歹了。”

中年人忽然激动起来,举着柴刀怒喝道:“水神!什么狗屁水神!那水神还没来的时候,我们祖上供奉的白龙河神,虽然贪吃,但是好歹还办些好事,时常救起那些落水的渔民。可不知哪一代起,这水神换了人,不但不再救人,却还要吃人呢!”

言语之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吃人?”

师子玄惊道:“此神竟然吃人?”

中年人咬着牙说道:“每年的六月初九,我们都要奉上一对童男童女,丢入水中,送给那水神享用。不然这村内的村民,就别想有好rì子过。”

师子玄闻言,沉默不语。

人肉是无上美味,其中有婴儿最美。当rì赤龙女被压在麒麟崖下,受食霞饮露之苦时,一说起人肉,尚要眉飞sè舞。有一些非人身成道的神灵喜欢吃人,也不稀奇。

但这谷阳江水神,竟然明目张胆的,到了要求村民向他敬奉婴孩解馋的地步,难怪会被巡法天王撞见后,二话不说,直接消了神职,打落尘埃。

中年人说到痛处,目透悲哀道:“去年,我家那囡囡,才牙牙学语,不过一周岁多啊。就被送去当了那水妖的点心。我现在每天晚上,都还能做梦梦到她唤我‘爹爹’时的样子。”

这汉子,说话间,已经泣不成声。

晏青怒道:“如此恶神!怎容他在人间!死得好!死的大快人心!”

中年人嘲讽道:“死了一个恶神,又能怎样?半个多月前,一个老僧来过,说这江中的恶神,已经被巡查的天王路过斩杀。让我们可以安心生活。谁知他刚走没多久,那些水妖转头就到,自称自己是白龙河的新河神,还改了个名,抹去了白龙的名字,唤作黑水河。死了一个,又来一群,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得那安宁?”

师子玄宽慰道:“居士,你也不用这般悲观。乱世祸胎,终究不能长久,总有人会将他们收了去。”

中年人长叹一声,说道:“我也知道你们是好意。不过还是量力而行吧。就此回头,还能保住xìng命。不然枉死了,也没有人给你们收尸。”

说完,也不理两人,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师子玄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对晏青说道:“道友,你怎么看呢?”

“乱世祸胎,妖邪孽障,斩!”

晏青目中透出无穷杀意。

师子玄暗暗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那白龙庙吧。听此人说,几天前还有一个僧人,来此降妖,却被砍了头,害了xìng命。都是同道中人,怎能见他遗骨暴晒?”

“理当如此。”晏青点头说道。

两人出了杏花村,一路向白龙河口走去。

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村子内的屋子里走出了许多人。

“造孽啊。又是两条命送去了。”

“这是半个月来的第几个了?”

身后,传来许多惋惜,哀叹的细语之声。

夜渐深,皎洁的月光倾泻在河面之上,滚滚浪涛拍打着河岸,暗藏汹涌波涛。

在这河岸不远处的坡地上,坐落一个不大的神祠。

这神祠年久失修,外面的土墙已经裂开了许多缝隙,上面的匾额早已褪了sè,隐约还能见到“白龙祠”三个字。

师子玄和晏青走到了神祠前,只见外面耸立这一个木桩,抬眼一看,上面挂着一串人头,触目惊心!

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足十六颗人头!

那位中年人说这里只有一颗老僧的头颅,现在看来,这余下的十五颗头颅,只怕是新挂上的。

“好妖孽!真敢如此!”饶是师子玄这般好脾气,此时也生出了浓浓杀意。

师子玄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道友,还要劳驾你,请将他们的首级取下来。”

晏青点点头,也不做声,飞身跃起,抽出腰间软绳,将人头绑在一起,一同取了下来。

师子玄定睛一看,这些人的眼中,都透着浓浓的恐惧,心中暗叹一声,蹲下身,将他们的眼睛合上。

而最后一具头颅,正是一个老僧,目中没有恐惧,只有浓浓的悲伤,师子玄用法目一照,就见这老和尚的真灵竟然未走,还在此中徘徊。

“佛友,你且安心离去,此中之事,便交给贫道吧。滞留yù界太久,恐怕会迷失回家之路,且去吧。”

师子玄法目一照,这老和尚六门之中,竟有无穷光明照耀。这一身道行功果,只怕已到了阿罗汉果位。此世圆满,立刻就会归天法界,不再受轮转之苦。

可惜这老僧,却是一个只修心法,不修神通的佛子。一世修行,竟在此中被妖灵所坏。临死之时,还要心生挂牵,难以归天。

听了师子玄的话,这老僧头上,发出了微微的明亮光,师子玄运转法目,就见无相虚空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僧人,双手合什,对自己连连作拜。

师子玄对着空中作揖,说道:“佛友不必担心。yù界人间之事,还是交由世间人处理,这世间毕竟还有天规地律,怎容得妖邪肆虐?佛友你归天法界,长修善法,更可馈赠人间,增无上力,那才是你的道途啊。”

听闻此言,这老僧露出沉思之sè。片刻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神似稚童。

便见一道正法明光,照耀了无边黑暗。滚滚莲香,自此中散开。

师子玄目中,这老和尚身上披了一见红sè袈裟,座下生出了一个莲台,对着自己点了点头,合什三拜,便归天法界去了。

师子玄目送老僧离去,不由长叹一声:“这世间少了一位得道高僧,法界却多了一尊功德阿罗汉。”

心中似喜似悲,口中颂起了度人经,唯愿这些枉死的人,能够早得超脱。

第六十九章青芒宝剑斩妖颅

将首级安葬好,两人立了一块无字石碑,总算让这些前来除妖的义士,不至于死后没有了葬身之地。~~

两人进了白龙祠,里落了一层浮灰,显然有一阵子没有人来过了。只有神台前的香炉里的香灰,昭示着往昔的人烟香火。

但是这泥塑上的偶,此时却已不在,空余一个底座和一团泥灰。现在村民祭拜的也不知是那条白龙,还是那个刚被巡法天王斩杀的谷阳江水神。

晏青看着冷清的庙宇,不由暗暗感叹一声:“果真如道长所说,在这红尘世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就算是神灵,你的神号能在众生心中驻留一时,但终有一rì会被人忘却。庙宇被毁,神像倒塌,又有几尊神灵,能做到无怨无悔?”

心中有几分感触,对师子玄说道:“道长,听那村民说。这白龙庙供奉的本来是一条白龙,后来那水神登了神位,为何不重立庙宇?一处神域,可以立下两个神庙吗?”

师子玄说道:“那谷阳江水神一职,不属三山五岳,而分数天下水司。谷阳江归并入海,却也聚流千百河流。故而谷阳江水神庙宇,是在江心的水府之中,并不在红尘世间立庙。”

看了看那空空的庙宇,叹息一声,说道:“而这条白龙,是被村民自封了这白龙河的河神,又为它立了神祠。看起来是冒犯了正神威仪,但实际上,它根本没得到任何神职敕封。对于谷阳江水神来说,最多只不过是一个有些能耐的妖灵,根本算不上是冒犯。”

看了一眼四周,说道:“至于这被毁的神像,应该是那条白龙。据我猜测,应该是这些村民自己毁去的。”

晏青闻言,不由惊道:“怎么会?那要求供奉血食婴孩的是那谷阳江水神,与这白龙何干?”

师子玄幽幽叹道:“众生眼中的神,并不是那居于虚空之上的正神。而是心中的偶像。它来的快,去的更快。若你能给予众生以庇护,他们自然会敬你,供奉你。若你不行神职,兴风作浪,为祸一方,这神祠庙堂,就会如同这地上的泥偶一样,最终化灰成尘。”

晏青突然感到心中一阵烦闷,闷声坐在了地上。

深夜,阵阵浪风吹进,弄的神祠前的大门嘎吱作响。

此时虽已入夏,河面上却寒气骤涌,水气弥漫。这白龙河,处处透着怪异,水面之下,隐隐能看到许多白鳞映着月光,闪闪发亮。

就在这时,一股江风带着鱼腥味,吹进神祠,师子玄和晏青同时睁开了眼睛!

“有妖邪窥视!”晏青站起身,走到神祠门前,目光幽深的凝视远方。

那黑漆漆的河面上,隐隐可见映衬月华的鳞甲,暗cháo汹涌,也不知藏着多少妖邪。

“都是一些刚得灵智的小妖,他们还不敢上岸。”

师子玄看了一眼,说道:“坐下吧。都是扰乱人心的伎俩。”

话音刚落,就见白龙河水骤然分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鱼头虾脑,下身是人形的水妖,没有双足,脚下踩着水汽,徐徐行来。

师子玄微怔,说道:“尚未化形,怎能在陆地游走?”法目一观,就见这两个水妖的身上,蒙蒙透着一股青光,正是神力加持在身的表象。

“此地已经没有神灵,怎么会有神力加持?”师子玄不由吃了一惊。

这两个水妖,走到白龙庙前,忽然见到木桩上空空如也,不由尖叫了起来:“头哪里去了?这些凡人,胆子太大了。竟敢将首级收走!”

这两水妖,气急败坏,哇哇一阵乱叫,好像这些人的首级被收走埋葬,是冒犯了他们的忌讳一样。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让河神爷知道了,一定要驱水淹了他们的村子!”鱼头水妖瞪着鱼眼珠子,四处乱看,气急败坏的乱吼道。

虾头水妖捋了捋须子,探头往白龙庙里看了一眼,说道:“去里面看看,或许又是那些修行人来捣乱。”

鱼头水妖冷笑道:“这里挂了这么多人头,他们还敢前来?真个是找死。河神爷还是太仁慈了。要我看,何不把这些人,全部抓进水府,圈养起来,就如同人饲养鸡鸭猪狗一样?”

虾头水妖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河神那是慈悲。不想做的太绝。况且现在谷阳江的水尊大神死了,整个水域都乱了套。河神爷的根基还没稳固,又要争那水尊正神一职,没空理会。不然你以为只是斩几颗头颅,挂在这里jǐng告这么简单?”

这时,一个清冷又含着无穷怒意的声音传来:“听你们这两个畜生说来,那位‘河神爷’吃人残杀,兴风作浪,反倒是慈悲了?”

两个水妖吓了一跳,纷纷提起手中的分水刺。

抬头一看,就见一个提着宝剑的剑客,从庙宇中走出来,目光如刺,凝视两妖。

“又来一个送死的,还是个使剑的!”

鱼头水妖死死的盯着晏青手中的御皇剑,贪婪的说道:“好一个漂亮的宝贝。拿来去献给河神爷,怎么也能得个水湾河沟的小神做一做。”

虾头水妖却是直流口水,吞咽的说道:“白花花的人肉啊。虽然老了点,皮肤糙了点,但还是能吃的。”

晏青气极反笑:“好妖孽,也感妄言吃人!”

虾头水妖冷笑一声:“就许你们人类捕鱼吃虾,却不准我们吃人吗?这是什么道理?你们这些修行人,不是像来口口声声说众生平等吗?怎么我们水妖吃人,你们就听不得,见不得了?”

鱼头水妖也嘀咕道:“好好的一盘菜,跟那牛羊猪狗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百斤肉?最多是美味了些。”

晏青被两个水妖一唱一和,噎的够呛,想要再说什么,却觉得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但此人毕竟是剑修,行的是杀,砍,化,求的是快意恩仇。一时想不通,索xìng不想,一切杂念通通放在脑后。

“满口妖言,也敢卖弄。某家不善言辞,唯有以剑回应!”

晏青抽出御皇剑,提剑便杀了过来。

两水妖也不惧,扬起手中分水刺,迎剑而上。

好妖孽,一个个凶狠非常。那江面之下,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却是比红尘世间更**裸的弱肉强食。

晏青纵剑破敌,竟一时被两妖拦住,不由暗暗心惊道:“不过是两个水妖,就能阻我手中宝剑一时。如果是成千上万的水妖,那该如何抵挡?那河下的河神,又该如何厉害?”

心中震惊,手上芒却更盛三分。

内息运转,御皇剑绽出三寸青光,凌空斩来。那鱼头水妖大吃一惊,手中的分水刺竟然如同快刀切菜一样,立刻被斩成两半。

“好厉害的剑!”

鱼头水妖侧身yù闪,却快不过剑客手中的剑,顺势而下,被刺中了右肩。

这鱼头水妖身上的鳞甲,是用自身鱼鳞炼成的一件护身宝物,被剑锋扫过,虽然未被刺穿,却也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吃痛大叫一声,鱼眼珠中不由流露出一丝惧意。

“宝贝厉害,不要跟他缠斗!”

虾头水妖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鱼头水妖却是慢了一步,就见这剑客,眉心突然钻出一柄青sè的小剑,附在手中剑上,振手一挥,白光烁烁,让此妖有一种漫天入地都是寒锋的错觉。

这水妖,吓的亡魂大冒,从腹中,裹出一口水,噗的一声吐出,做成个水箭,直往晏青身上打去。

“斩!”

晏青看也不看,怒喝一声,剑锋上的青光也由虚化实,飞出一道灵光,先绞碎了那口水箭,又在鱼头水妖的脑袋上绕了一圈。

便见这个鱼头水妖,颈前多出了一道缝隙,好大的一颗鱼头,直愣愣的掉落在地,滚的老远。

此妖一死,立刻现出了原形,却是一条黑鳞大鲤鱼,足有二三十斤重。

那虾头水妖却是狡诈非常,一见晏青剑术了得,便知不妙,立刻脚底抹油。

晏青杀意升腾,等他斩杀了鱼头水妖,回身再寻那虾头水妖时。此妖已到了河边,纵身跳下,消失在了滔滔浪花之中。

“好妖孽,逃的到快。”

晏青眼睛眯了起来,收剑归鞘,凝视了河面许久,这才提着鱼尸,转身回了神祠之中。

却说那虾头水妖,入了河中,一路下游。便见河水深处,有一个水府,坐落其中。

水府门前,一个巡河的夜叉,叫住虾头水妖,说道:“虾爷,你不是去河岸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岸上来了个凶人,剑术端是厉害。见面就杀,老黑那厮为了救我,抵挡了一番,却是被斩了脑袋,丢了xìng命。”

虾头水妖呜呜了两声,又道:“这是来了高人,大祸事了!我要去见河神爷,劳烦兄弟进去给我通传一声。”

这夜叉一听,连忙说道:“既是祸事了,还通传什么?快随我进去面见河神老爷。”

虾头水妖连连点头,跟着这夜叉就进了水府。

入了其中,便见许多河蚌变化成的女妖,在这水府之中,又是唱曲儿,又是跳舞,莺莺燕燕,好好一个河神府邸,却弄成了烟花红粉之地。

就见这神座上,卧着一人。龙首人身,竟是一头鼍龙(音同驼)。眯着龙目,听着曲儿,赏着舞,倒是自在。

这时,夜叉和虾头水妖走了进来,一路低头疾行,到了面前,就听夜叉跪地说道:“河神爷,出大事了!”

这自封为“黑水河神”的鼍龙,皱了皱眉,挥手止了歌舞,让这些蚌女退下,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祸事?难不成是泾灵湾的老泥鳅打来了?”

虾头水妖连忙禀告道:“河神爷,是岸上来了一个狠人,是个使剑的。就在那白龙祠前,撞见我和老黑鱼,二话不说,提剑就杀,不过三两个回合,就斩了老黑鱼的脑袋。”

“哦?又是人间的修士?”黑水河神皱眉道:“那老黑鱼,虽是个杂种,却有一点黑龙的血脉,有几分神通。竟被那人斩了?此人只怕是个剑仙,不好对付。”

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修士,真是吃饱的没事干,杀了一批,又来一批,真是恼人。本神如今正在炼一枚至宝,如若炼成,登那水神大位,便易如反掌。此时却无法离开水府,这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鲅大尉忽然上前说道:“河神爷,这些人身修士,向来都是自诩道德,要个面子。不如我们退一步,与他们好好分说一番,让一步,先糊弄他们回去。若他们不识趣,不肯走,再做计较。”

黑水河神闻言,眼睛一亮,说道:“好!先礼后兵,方显本神胸襟,莫要说本神以大欺小,不讲道理。”

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这使者,却要选一个能说会道的,不知你们何人愿去?”

水府中众水妖面面相觑,却听这鲅大尉说道:“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越老越是jīng明。若论长寿,谁有那龟老长寿?河神爷让他去,定然能立建奇功!”

黑水河神闻言大喜道:“此言大善。非那老龟不行。”

定下人选,这河神便派人拿了神旨,去找那龟老,上岸说洽去了。

第七十章知无名,行有名,始为人间修行

晏青提着鱼尸,进了神祠,将那鱼尸丢在地上,看着盘坐的师子玄,闷声问道:“道友,我有一事想不通,想向你请教。”

师子玄看了一眼鱼尸,说道:“我知道你所问何事,坐下来,收了身上杀意再说。”

晏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将一身的杀气收了去。

平复了心cháo,晏青问道:“道友。你说杀生是不是罪?”

师子玄点头说道:“有情众生,皆是平等,擅夺他人xìng命,自然是罪。”

晏青说道:“我斩此妖时,质问他为何杀人吃人。此妖却答我说,人可以吃鱼虾,为何鱼虾不可以吃人?道友,我心中反感,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说的没错。”

“你是在这里扭不开吗?问的很好。这个问题我曾经也仔细想过,经文上也有提及,但却难自悟。直到元神返照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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