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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再起-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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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路过那里,便随手挥剑斩了这几只毫无智慧可言的怪物,只是没想到却惹上了一名鬼修士。
原来这几个妖是被鬼修士豢养的,目的就是用血气精气滋养它自己,以待有天能够再生躯体。而今这几个妖被张钰所杀,鬼修士虽是怒不可遏,然而交手几次后它现这少女虽然修为不高,但法诀和宝剑却极为古怪,因此不再现身相斗,而是悄悄地隐没下来。
张钰知道那书生的死必是鬼修士在示威,因而才会拿出银两补偿妇人。可是连续多日,没想到这鬼修士的手段愈胆大妄为起来,竟敢在峨眉山这种菩萨道场堂而皇之地作恶,一连残害数条人命。
峨眉山是菩萨道场,山顶上的光相禅院却都是一群寻常僧众。先前书生死的时候,就有人请了那里的僧人下山,僧人们也念了几卷度亡经和往生经,不过要说降妖伏魔的本事,却是连一丝都没有的。
“要不然把事情告诉师父吧?”
虽是性情乖张脾气古怪,说到底张钰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先前与鬼修士相斗可以说是她的争强好胜,然而眼见鬼修士作恶到平凡人身上,她还是对凡人们生出了恻隐之心。
这个念头跳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出了镇子,也没有跟随那些香客的脚步上山,径自走向荒僻之处,过了片刻,她拔出背上的长剑朝空气中喝道:“出来!”
这地方本是山阴处,随着张钰的一声轻喝,周围的天色再次阴暗起来。啾啾的鬼叫声中,几具面目恐怖的尸体出现在张钰的眼前,全是先前被那鬼修士迷心后上吊死去的人们。
“又添了两具哦,小魔仙子……”鬼修士的身形不见,只有阴恻恻的声音通过那几具尸体传出来,“考虑的怎么样了?三天之后,我会再杀两人。”
“你想跟我斗法,就不要拿凡人的性命来要挟。”张钰皱着眉头道,“至于你先前的想法,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鬼修士的黑雾笼罩,几具尸体嘴唇开合无比诡异:“小魔仙子,入我圣教,可立地成神,不比苦苦修行要简便的多?”
“嗤……”张钰冷笑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大欢喜教是什么货色,虽然不见诸文献,只存于道门典籍之中,但你们自创伪神,视人命如草芥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鬼修士鬼气森森地笑起来,过了片刻又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之后我再杀两人,全是跟你照过面的。”
它不顾张钰的勃然变色,驾黑雾卷起尸体便要离开,却不料刚飞行不到三尺,陡然间黑雾消散,几具尸体噼里啪啦掉了一地,随后空气微抖,一名青衣女子现身在场中。
“师父……”张钰笑逐颜开,却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她如今的身材已与岑青相当,年纪看上去也仿佛。可是不知为何,在岑青的面前她始终硬气不起来,很多心中早已打算好的东西,被她的眸子轻轻一扫,就仿佛被看透了心思,泄气地再也进行不下去。
岑青笑了笑,望向被“静默”控制住的鬼修士,这鬼东西像是一条虚灵,能够附在人身上,如今它周身方圆的灵气被岑青驱散,就像是被捞到岸上的一条鱼般,只能张口呼吸,却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能驱散灵气的静默,你是妖仙岑青!”那鬼修士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声音和语气惊惧无比,“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岑青根本没有理会它在说什么,“静默”之下,凡是灵气所化都会被驱逐,这鬼修士虽然勉力聚拢神魂,但只过了几息,它就一动也不动了,只留下孤零零的魂魄无助地站在法诀之下。
“这真的是一个意外。”
岑青朝那魂魄望了一眼,知道它这一下被削尽修为,再修行起来不知又要几十年,这才收起静默,任它飘飘荡荡地被风吹去,转头望向张钰,摊开手道:“我本来只是路过。”
“你不用解释的。”张钰收剑回鞘,快步走到近前,张开手抱着岑青的胳膊撒娇道,“反正你又救了我就行了。”
“嗯,这小角色是谁?到底怎么回事,路上说一说吧。”岑青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驾云卷起张钰,直奔青城山,“正好我有事跟你师伯商量呢。”
第三章 告辞
自峨眉至青城,对于如今的岑青来说,不过是一个呼吸间的功夫。
片刻之后,她降下云头,来到白素贞隐没在虚空里的洞府。
“大欢喜教?”岑青听了张钰的说法,怔了怔,想起几年前赵家堡的事情来,感叹了一声,“看来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它还想胁迫我让我去做他们的圣女呢,不过我拒绝了。”张钰道。
“拒绝的好,据我所知,像这种邪教的圣女只是rbq的代称。”岑青道,“就冲他们这个想法,以后大欢喜教的人我见一个灭一个。”
“好,你灭他们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张钰兴奋起来,师父这样子,也算是一怒为红颜了吧。
“小青,三年的修身养性,我本以为你有所收敛,没想到你一开口还是喊打喊杀的。”白影闪动,白素贞自洞府款款而出,嗔怪地瞪了岑青一眼,随后望向了张钰,“小钰儿,莫要学你师父的样子。”
“是!”张钰不敢在白素贞面前放肆,乖得像只鹌鹑一样,“师父和师伯聊天,我去修行。”
鬼才愿意做你们的大灯泡,她撇了撇嘴,到洞府后园去了。
白素贞望着站在门前的岑青,叹了口气:“你又准备去人间了?”
“正如你先前说的,尘缘未了。”岑青笑了笑,“先前是因为不得已才遁入深山避祸,如今修行再无寸进,自该去凡间了却那些未完结的事务。”
“我只怕你越入红尘,纠缠越深。”白素贞叹息一声,这三年来,有岑青作伴,让她生出前所未有的平静之感,甚至连先前急切渡过的第三劫都被抛掷在脑海。如今岑青要再入凡世,不知她又会搅起什么样的波澜。
岑青摇摇头,这三年的确是平静,然而平静之下却暗流涌动。
道门不会放过她,法海也不会放过她,即便是那个神经兮兮的张玉堂,得知她未死后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等到他们把目光全部盯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所谓的隐居深山就会变成作茧自缚。
所以她必须做点儿什么。
“金国王庭,有吐蕃进贡的九枚舍利,我去取六枚交给法海,先了结这段因果。”岑青轻轻道,“而且在金国境内,还流落着我的另一个徒弟,我要找到她,把她带回来。”
“你把小钰儿带来的目的,是想让我帮你照看她?”白素贞笑了起来,眼睛笑得弯弯的,“除非我用绳子栓住她,否则她一定会偷偷溜出去找你的。”
岑青觉得头疼起来。
白素贞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双双在洞府内的亭子里坐下来,然后才道:“她对你的感情,不是简单的依恋吧?”
“当然不是,她是个百合。”岑青叹了口气。
白素贞摇摇头,她听岑青说过曾经女扮男装带张钰去义阳的经过,觉得岑青有点儿自作自受:“你准备怎么办?”
“凉拌!难道我还能真的娶她入洞房不成?”
“她如今也是修士,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白素贞想起先前劝过的张铮,又看看岑青,张家两兄妹都对岑青有情有义,让她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小青,修士虽然性命长久些,但不化婴终究是枉然,你若对她无意,不如早做决断。”
“现在已经是师徒关系,还决断什么?”岑青揪揪头发,觉得十分麻烦,若是让她快刀斩乱麻地冷着脸让张钰滚蛋,且不说她根本做不到,就是想想也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果然赤子无欲么?真是讨厌这个道心啊。
怪不得法海一直想把自己渡进佛门,就只看这颗道心,简直就是为和尚们量身定做的嘛。
她坐在那里自怨自艾,白素贞却莞尔一笑:“看来不是无意,而是多情。”
“你连情劫都未渡,就不要说这些话了。”岑青长叹一口气,长长地伸个懒腰,白了她一眼,“话说,能看到我的前世了吗?”
白素贞摇摇头:“不能,你说的那个‘蒙’真的很厉害,遮掩的天机没有人能看透,除非你渡过第三劫时能觉醒前世,否则恐怕我渡劫成仙后也无法看透。”
“无定劫……”
岑青叹了口气,千年妖仙的最后一个劫难是无定劫,渡过无定劫便能飞升天界。然而既然叫做无定劫,那么就是毫无痕迹,毫无预兆,不然也不会有道行万年也不得飞升的虚灵道地仙了。
白素贞能够得知第三劫是情劫,是因为她的师父是骊山老母、斗姆元君,北斗众星之母,地位尊贵。而岑青则完全是个野路子,既没有人领着入门,又没有人悉心教导,能够摸到自己的无定劫是什么才叫有鬼。
“其实你是不是牧童,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了。对我来说,你只是岑青。”白素贞知道她先前问那句话的意思,“菩萨让我报恩,是有她的打算,如今我返回青城山,已是等于跟她撕破了脸面。”
岑青点点头,白素贞虽是异类成道,但拜在老母门下,也是性情傲然,既然差点儿被菩萨坑了,那么翻脸无情也怪不得她。
只是菩萨真的是如此好应付了么?
无论多么机巧灵变,说到底岑青只是凡人的思维,无法理解那些佛道高人们的举动,又知道它们的力量被凡间限制,反而觉得它们都是嘴炮流。
“呐,我就要走了,回来时候让我给你捎点什么吗?”
“古灵精怪!”
“其实有你在这里,我的感觉挺好的,就像回到了家一样。”岑青想了想,对白素贞认真道,“大概是因为这天下间,唯一能令我相信没有其它心思的,也只有你了。”
白素贞眼中有异彩闪耀了一下。
“就是这样平静而又安心的感觉吧。如果说真有什么前世注定之类的,我也认了。”岑青微笑,抓住了白素贞的手,轻轻地在上面亲吻了一下,“我还会回来。”
两片红霞飞上白素贞的面颊,但她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凭岑青紧紧地握着。在这一刻,她从同心咒里感受到的是岑青诚恳而平静的心境,然而她自己的心境,却仿佛水滴坠落,泛起了一圈涟漪。
2016/11/26 0:19:18|27969035
第四章 重走旧路
告别白素贞,岑青的双脚再一次踏在义阳城的土地上。
与三年前相比,这里破破烂烂的摊子并没有什么改变,唯一变化的只有来往的过客。旧的人离开,新的人进来,依旧是龙蛇混杂,泥沙俱下。
望着远处那高高的任性楼,岑青笑了笑,想起当初自己在这里遇到法海的情形。
那件事是一个引子,改变了她之后的很多事情。
“接上这条没走完的道路,给你我之间做个了断。”她轻声地自言自语,法海此人,慈悲面目背后是森然手段,活了一千七百年,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唯一的目的就是成仙。
不远处张钰背着剑从人群中走过来,宛如纤尘不染的白衣仙子,停在岑青的跟前道:“如今杨家庄住的都是周围的人,自隆兴元年北伐开始,我姑母一家便已迁至宿州,岳宗师也在那里。”
“那算了。”岑青原本想再次拜会下杨氏夫妇和岳雷,如今听到人不在,便应和了一声,对张钰道,“我们走吧。”
“别啊,师父。”
见她又要施展法诀携带自己赶路,张钰连忙讨饶了一声,随后可怜巴巴地道:“好师父,我都三年多没来过义阳了,就让我在这儿逛逛呗?”
岑青哑然失笑。义阳这个烂摊子又有什么好逛的?张钰在山中修行三年,无非是想在熟悉的地方找回儿时的感受罢了。
因此她点点头,让张钰自去游玩,自己则隐没在空气中,双指并拢,眉宇间微蹙,片刻后绽放出一道繁复无比却条理分明的法诀。
下一刻,法诀像是被吹大的肥皂泡,把整个义阳城笼罩进去。
“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岑青微微叹息一声,她神魂中的各式法诀在这三年中早已被她消化掉,就连天鹏九变也被她修炼到了第三段,一二段的进度更是惊人。因此她的神魂生出的神识,片刻间便已经到达了整个义阳城的角角落落。同样的,城中这些人的修为高低也被她一览无余,譬如张钰,在神识掠过她身边时候她的肌肉明显地绷紧了片刻,但绝大多数的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岑青可以感觉到,自己如果借用身体上的媒介,比如一缕头发,一片蛇鳞,就可以把神识打入这些凡人的身躯,并且控制他们的一举一动。
“寻常人类真的是太孱弱了。”她收回法诀感慨一声,皱起了眉头。
三魂强大者可以为修士,七魄强大者可以为武者,除了某些魔教利用信仰之力加诸凡人之身,能让其成为邪神外,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类,并没有什么力量可言。
“豢养。”
岑青沉默良久,吐出了这两个字。成为妖仙之后,她便明悟了:偌大的人间,只是神佛们豢养众生,压榨信仰的地方。
神佛们需要的是一个对它们充满敬畏的人间,而不是一个混乱无序的人间,因而才会有圣人教化,因而才会有天人下凡,因此才会有仙子报恩委身于凡人的故事——总要给他们幻想。
神佛强大而凡人弱小,修士处在正中间。
先前白素贞告诉她渡过阴火雷劫,便能看透这个世界的本质,只是这个本质太过于残酷与恶心。若当初真的让白素贞委身与凡人去报恩,真不知她如何能下得了这个决心,毕竟,用千年妖仙的目光来看,凡人们的确是太过于脆弱易碎了。
“然后就要众念皆寂,一心求道。”
岑青忽然笑了起来。求道、升仙、得大自在,都是这些修士们甘愿或者不甘愿的选择,头顶繁华怒放,脚下万劫不复,是个人就会选择攀登,然后成为神佛中的一员。
“令人厌恶的真相。”她说。
法海大约就是难以忍受这种真相,又苦苦不得解脱,因此才会在前半生大肆杀戮,弄得杀孽缠身,遁入佛门。
白素贞也明白这种真相,所以才会顺水推舟,舍了报恩的心思,在深山洞府清苦修持等待飞升。
“啧!”
虽然这种真相同样让岑青觉得不舒服,升起宛如被拘束在狭小的天地间,与蝼蚁米虫为伴的古怪感受,但是她的道心却明白这是不正确的,不应该的,即便它符合了一切正常阶级社会的特征。
“大约就是因为这一点儿,我自从穿越起就对漫天神佛没有一丝好感吧。”
人类孱弱,但孱弱是他们的,并不是神佛压榨他们的理由,神佛们唯一的理由,就是来自本能的贪婪以及**。
岑青不知道其他修士在晋升金丹或者妖仙后会不会像自己一般生出这么多的思辨,但是她无论怎么想怎么思辨最后依然是把自己放到了神佛敌对的一方,即便心理上无法亲近这世上的凡人,也不能与神佛一般变成压榨他们的角色。
“我从未想过前世的影响会如此的根深蒂固。”
片刻之后,她笑了起来,又施展开了另外一个法诀。
这道法诀依然是笼罩下整个义阳城,城中宛如被风吹过了一场蒙蒙雾雨。
细雨之后,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有些人却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变得快了一些,以前怎么想都想不起的东西又似乎历历在目。
狭窄的巷子后面,本来有两帮人正在械斗,细雨过后,两帮人停下了打斗,狐疑地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有些忌惮,最终各自拉着自己的伤者回去了。
破落的院子里,有个正在哭哭啼啼的绝望妇人正要把脖子挂入梁下的绳套,细雨吹进窗子,拂在她的脸上。她怔了怔,随后眼睛渐渐清明,解开绳套,从门后抽出捣衣棍怒气冲冲地出门找不成器的丈夫去了。
正在河边饶有兴致地教孩子们抓鱼的张钰也怔了怔,随后喜笑颜开起来,拉着那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跑进雾雨之中。
她还记得岑青在创出这个法术后的解释:“我这个法诀的能力是洗涤三魂,其实只能让他们的眼睛看得更多一些,想事情更快一些,对修行却是毫无用处的。”
2016/11/26 22:51:25|28019689
第五章 滚床单吧
傍晚时分,张钰在任性楼的客房里见到了等她已久的岑青。
“这一趟出门不是什么考验。”岑青正色告诉她说,“我是去金国皇宫抢东西的,虽然我不怕金丹宗师,但万一有散仙在那里坐镇呢?”
“然后呢?你一直想要抛下我。从汉阳认识你开始,你把我丢在义阳在临安的时候你差点把我丢在临安这次出门,你又想把我丢在青城山……师父,岑青,我不想离开你。”
“呃……”虽然知道张钰的心思,但是被她如此直白地表露出来,岑青还是觉得有些受不了,“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赴汤蹈火,只需要平平安安地待在我的身后就可以了。”
“但是师伯为什么就可以?”
“因为她的道行比我还高?”岑青不太确定地反问了一声,随后道,“之前有人说过修行界就是这样,要么拳头够大,要么有个强大的靠山,我两样都没有,拿什么护着你啊?”
“师父啊,在你眼中,是不是还觉得我是那个扬言能打十个护院的小女孩?”张钰凑到桌前来坐下,双手托着下巴道,“我现在已经是筑基修士,法诀符咒无所不通,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三年前张铮也是筑基修士,还不是被金丹真人翻掌镇压。”岑青皱起眉,张钰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让她看到了三年前自己的影子。
“哈,你还提张铮。师父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他……”张钰苦恼地趴在桌面上叫,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我只把他当做知己。”岑青沉默下来。她因为“静默”的缘故,如今被天下道门通缉,并不适宜出现在张铮面前,只是不知道那厮被流徙到太湖北,现下过得怎么样。
“说起来我也想知道他怎么样了。”张钰挺直了身体,懊恼地取出追星剑放在桌面上,“原本他说把寒玉髓融入追星剑,追星就可以复原过来,可是至今已经三年了,追星还是沉睡不醒,我都想揪着他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岑青笑了笑,没有说话,闭上眼睛继续修行。
客房内燃着红红的烛火,张钰百无聊赖地挑着灯花,过了半晌突然叫道:“师父……”
“怎么了?”
“师父,你对两个女孩子在一起怎么看?”张钰咬着嘴巴,似乎极为难为情地问出这句话来,但是话语出口之后便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口齿也伶俐了许多,“我说的在一起,不是我们两个这样的在一起,而是像夫妻那样的在一起。”
岑青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不支持也不反对,如果她们互相有真正的感情,那么性别应该不是问题。”
“那么师父,你对人和妖在一起又怎么看呢?当然了,我不是说你和我,就是打个比方……”张钰嘴角弯起,继续问道,她知道凡是岑青认真想过才回答的话,往往都是她的内心话。
“先前有人对我说过:自古妖类难耐山中寂寞,向往人间同人类一起生活的也不在少数,可惜人妖殊途,酿成悲剧者甚多……”这次岑青根本没有考虑,直接地就回答了出来。
“事实上呢?”张钰有些失望地问。
“事实上他说对了。”岑青回答道。
张钰愕然,过了片刻,才讷讷地说了一句:“可怜的张铮。”
“你说错了。”
岑青忽然睁开眼睛,盯着张钰道:“张铮被流放,是因为他在道门和朝堂上的斗争一败涂地,与我并没有关系。他是个幼稚而又天真的家伙,被期盼有所作为的皇帝看中,便以为自己遇到了明君,岂不知自己不过是被拉出来攻击的靶子而已。”
“呃,我指的可怜……”
张钰想了想,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她挂起了剑,脱掉袍子,只着纯白中衣,乌黑的长披散在肩头,盘膝坐到了岑青的对面,一只手扶着腿弯,一只手托着下巴,就那么目光深邃地望向岑青。
岑青顿时哭笑不得,她忽然明白当初白素贞面对自己时是怎么样的感受了。
“我们歇息吧。”她说。
“啊?”张钰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想法么?”岑青开口道,同时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掐诀把衣裳变成中衣的模样,“今天不修行了,我陪你睡。”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起哈欠,朝着靠在墙边的床榻走去。
张钰顿时喜上眉梢,腾一下从地上跳起来,连忙跑到了岑青的前面:“放着我来。”
说着,迅地把床铺叠成一个被筒的模样,眼瞅着是准备跟她一个被窝了。
岑青也不反对,静静地躺下,等到张钰穿着中衣睡到了她的侧面,目光略带期盼和紧张地望向她的时候,她才笑了笑道:“别胡思乱想了,睡吧。”
“可是,师父,你说过不支持也不反对的。”张钰嘟着嘴道,两个人距离不过五六寸,彼此呼吸可闻,她的面颊绯红,连声音都变得嗫嚅难辨,“你还说性别不是问题。”
“是的,我说过。”岑青的目光依旧澄清,只是爱怜地抚摸过她的头,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我也说了,需要有真正的感情。”
张钰不满意起来,扭动着身体道:“我对你是真正的感情。”
“可是我对你只有师徒之情。”岑青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一定伤了这孩子的心,不过想了想,她还是说了下去,“炼气、筑基、金丹、化婴……这是修士的修行道路。其实每一步都伴随着对三魂七魄的考验,你先前修行太快,只重修为而不重心境,蒙蔽真实,即便筑基也无法找到自己的道心。先前你师伯提醒了我一声说堵不如疏,如今我与你躺在一起,便是为了让你的希望满足,做到顺心意。”
“我不听,不听……”张钰捂着耳朵,可眼泪却流了下来。
岑青抿了抿嘴唇,缓缓而柔声道:“如果你还是凡人,我自然不会告诉你这些,但你是修士,就要学着忘情与绝欲。就像你的曾祖父张天师一样,亲眼望着自己的嫡系儿孙破败衰落下去,却始终道心如一不为所动……”
说到了这里,岑青却挑起唇角,神秘地微笑起来:“……可是我认为忘情绝欲这条路不一定是对的。”
张钰陡然愣住。未完待续。
2016/11/26 23:53:55|28024134
第六章 所相
“你既是我的徒弟,我自当解开你的疑惑,为你梳理谜团。”岑青单手托腮,侧身盯着近在咫尺的张钰道,“你为何会踏入修行之路?”
张钰忽闪几下眼睛,不明白岑青话里的真正含义。
片刻后她答道:“是你让我修行的,你还说如果三年不能踏入修行之路,就把我送回他们身边。”
“如果我没有说这句话,甚至当时无法回临安城呢?”岑青静静地问。
“我不知道。”岑青的表情与语气认真起来,张钰却有些心中发慌,“我应该……死了?”
“你应该也踏上了修行之路,只不过学得是其它门派的道法。如果按照修行正途,三年筑基正迎合你的身份。”岑青没有忘记那个叫做丹成子的金丹真人。即将没落的张府中出现“通明道体”、“天人转世”,他们又怎么会舍得把她嫁给一个凡俗之物?
只是他们当时都没想到这一层。张铮大约想到了,因此安心接受命运;张钰没有想到,才会让丫鬟送剑找岑青帮忙,丹成子便顺水推舟让岑青带了她走。
后来仔细想想,岑青觉得他们原本对于张钰是应该有所安排的。
毕竟天师一系上百年,嫡系后代里又出了新的好苗子,本应百般呵护培养才对——除非那位张天师真的做到了忘情绝欲,自己退位之后,哪怕洪水滔天。
岑青笑了笑,然后对张钰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有点儿难受,你是谁?”
“啊?”张钰愣住了,“师父,我是我啊。”
“这样呢?你又是谁?”岑青如今法力通玄,片刻间使法力遮蔽了张钰的五感,逼出了她的神魂,“失去张钰的这个躯体,你是谁?”
“我还是我。”张钰的神魂回答道,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师父,原来你的神魂是男子的模样啊?”
神魂无形无相,只有心有所想,对方的神魂在眼中便是什么模样。原来她的确是把自己当做了男子,这才一直念念不忘。岑青心中闪念,收回法力,让张钰的神魂重新归还体内。
岑青道:“就像刚才示范的,神魂才是一位修士的本源。离开了这个躯体,你还是不是自己,你的念头还是在躯体中时的念头吗?”
张钰想了一会儿,道:“我觉得没有什么两样,师父,你的神魂是男的,是不是你成仙以后就会变成男子了?”
“仙人万象。”岑青答道。神灵仙人,终究不过神魂的进一步变化,外在的形象也不过是记忆与智慧的承载体,又哪里分什么男女。
“那你在我面前的时候一定要用这一相。”
岑青见她又有把话题带歪的趋势,忍不住蹙起眉头,告诫她道:“你凡心未除,如果继续这样的话,不仅找不到自己的道心,只怕修为也会毫无寸进。”
“哎呀哎呀,你现在的口气越来越像师伯了。”
轰隆隆——
张钰不过是随口一句话,落在岑青耳中却仿佛惊雷滚过。
曾几何时,他与白素贞也有过这样的对话,现在只不过是转换一了下角色而已。
他曾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男子,也曾发誓要与漫天神佛为敌,如今成为妖仙之后,却模糊了性别的界限,更想着要去消弭自己先前欠下的因果——果然是财富越多越软弱么?
“好!无论我是否成仙,都用这一相。”岑青道,驱动元气把自己化作最初遇到张钰时的少年形貌,两人相距极近,呼吸声相闻,岑青盯着她的眸子,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张钰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宛如火烧一般,她只跟岑青对视了片刻便低下头,羞赧地把头埋进岑青的胸膛之中。
“就这样吧。”岑青揽着她,叹了口气,轻叩手指,让搭在两侧的帐幕垂落下来。
帐幕之后传来窸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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