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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长生-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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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宣古急道“事不宜迟,总郡主,我现在撤往信郡还来得及,晚了可真要被敌人包了饺子。”
  其他几位郡主连忙称是。
  姜小白厉声道“你们除了会撤,还会干什么?”
  几位郡主也觉得难为情,老脸一红,但想来想去,感觉脸还是没有命重要。牛宣古便道“我们也不想撤,但敌人有五十郡人马,如果不撤,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姜小白道“就你们这点胆量,撤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敌人的影子还没见到,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嫌不嫌丢人?”
  牛宣古道“我们并不是怕死,我们只是以大局着想。”
  姜小白道“你们的大局就是服从命令,再言撤退者,斩!”
  现在姜小白的威信早已今非昔比,已经不需要靠吹牛逼来震慑他们了,几位郡主不敢再有异议,牛宣古道“我们唯总郡主马首是瞻,既然总郡主说不撤,那我们就不撤,随总郡主血战到底。只是我们现在的兵马实在太少了,是不是应该向关内求援?”
  姜小白冷哼一声,道“你去找镇南侯求援,镇南侯又去找谁求援,你以为现在关内的日子就好过吗?话又说回来,区区五十郡人马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几位郡主面面相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五十郡人马,他们听了心惊肉跳,但总郡主听了,却根本没放在眼里,难道他们不是站在同一片天空下,领的不是同一批人马?
  不过他们也是乍听震惊,心慌意乱,被姜小白当头一棒,也慢慢缓和过来,感觉此情此景好生熟悉,上次他们听到强敌来犯好像也是这般惊慌失措,抢着要撤退,难怪总郡主说他们除了会撤退,什么也干不了!心念至此,确实有些惭愧,樊树天就抱拳道“既然总郡主没有把五十郡人马放在眼里,我们的眼里也同样容不下他们,我们誓死追随总郡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智生也道“对,我们只是提点意见,但我们不怕死,总郡主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姜小白点头道“好!我才是我想要的态度!”就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一张递给刘智生,道“这是一份采购清单,你负责把上面的东西买齐了,你对关内熟悉,记得要去关内买,不要让敌人察觉出动静。”
  刘智生接过清单看了一眼,道“总郡主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姜小白又把剩下几张纸递给牛宣古,道“这几张是图纸,你安排人按照图纸把上面的东西做出来,越快越好。”
  牛宣古也粗略地看了几眼,抬头道“没问题,我安排人连夜赶工,一定不会耽误总郡主的。”
  姜小白点头道“那你们去忙吧!”
  几位郡主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布休这时凑近说道“盟主,你真的没有将五十郡人马放在眼里?”
  姜小白白了他一眼,道“吹吹牛逼不行啊?”
  风言道“我就喜欢看少爷吹牛逼的样子!”
  布休怔道“那盟主也没有把握啊?”
  姜小白道“我是在赌!”
  布休道“跟谁赌啊?”
  姜小白道“跟天赌!”
  布休怔道“跟天赌什么啊?”
  姜小白道“赌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布怔点头道“看来我自己得备一条后路啊,这赌输了可就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哪!珍爱生命,远离赌博!”


第175章 谁敢再战?
  天路受了奇耻大辱,上下都觉得脸上无光,急切地想找回面子,所以调兵遣将,征集粮草,速度极快,一个月时间就全部妥当,奔赴前线。
  这次任命的总郡主名叫海香茗,也是金斗七品修为,是裴敏骑的心腹,熟读兵法,长着一副讨债脸,不喜言笑,看谁都像他的杀父仇人。他曾有个小妾,背着他偷了人,本来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只要没人看见,提上裤子这件事就过去了。但那个小妾偷人后,不但身体虚,心更虚,只是被他那张讨债脸盯了一会,就吓得跪倒在地,什么都交待了,倒把海香茗吓了一跳,愈发觉得自己这副表情很有震慑性,所以这些年来潜心摸索,脸上讨债的味道愈发浓厚了,每个人见到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我是不是欠他钱?
  至于那个小妾,他把奸夫揪出来以后,洗剥干净,当众烹了,还加了葱花油盐,逼着小妾食用,小妾只吃了两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就疯了。
  这次攻打地路,也算是为死去的十八郡人马讨回血债,所以根本不用做作,讨债的表情自然流淌,非常逼真。
  不过此人性格谨慎,不像范须超,虽然手握五十郡人马,也没有狂妄到无边,离着智郡还有十几里地就安营扎寨,派出十几路哨兵详细查探,生怕一时大意,重蹈范须超的覆辙。
  待确定对方六郡人马都在智郡,而周围又没有伏兵以后,海香茗也没有急着攻山,而是派出一名郡主出营叫阵,一探深浅。
  在这片尚武争道的大陆,很多人把颜面看得比生命更重要,只要有人叫阵,另一方除非实在软弱无力,没有可战之人,要不然定会应战,否则肯定影响士气,日后就算击溃敌人,在手下眼里也会失去威望,因为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对于男人而言,这是最不能忍受的。有时两军对垒,不停地叫阵应战,能耗得将领死得精光,而小兵却无一伤亡。
  姜小白这时正领着一群人站在半山腰的丛林里观望,见到敌军一字掠开,前面一个人,指手划脚的,貌似在叫阵,却不敢确定,这时一个哨兵就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抱拳道“启禀总郡主,敌人在叫阵!”
  姜小白道“什么修为?”
  哨兵道“金斗五品!”
  姜小白转头环视众人,道“谁敢应战?”
  一般来说,一方叫阵,只要露了修为,另一方基本会派个修为相当的人应战,修为低了怕打不过,修为太高赢了也不光彩。所以几个郡主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凤来,几个郡主中,只有他是金斗五品,其他均是六品。
  李凤来感觉自己就是一只鸭子,被硬生生地赶上了架,硬着头皮抱拳道“属下愿往!”
  姜小白大声道“好!李郡主威武!李郡主只管放心应战,我们给你掠阵,只等李郡主凯旋!”
  李凤来抱拳道“定不负众望!”骑着龙麟马就向山下冲去。
  姜小白也领着几千人跟着冲了下去,但终究是人多,速度不及李凤来,等他们下山列好阵,李凤来已经冲到叫阵之将的面前。
  叫阵的名叫木有乘,跟海香茗是同乡,所以海香茗对他相当了解,知道他年轻时得遇高人,指点过他的剑法,所以剑法造诣很深,连他这个金斗七品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木有乘这时喝道“来者何人?亮出修为!”
  李凤来眉间金光一闪,道“大爷李凤来!”
  同等修为,木有乘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指着他哈哈笑道“你可以回去,派个金斗六品的过来,我不耻笑你们。”
  李凤来怒道“放屁!有种下马!”自己就跳下马来。
  龙麟马不比凡马,太过高大,而这里大多是用剑之人,不便交战,况且龙麟马速度又快,一个回合过去,好半天才能绕回来,有些人试探过后,知道自己不敌,干脆就骑着龙麟马跑了,半年也绕不回来。
  下马交战,不死不休。
  木有乘又是哈哈一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跳下了马,道“今天我……”
  话还没有说完,李凤来就持剑刺了过来,同里口中说道“懒得听你放屁!”
  木有乘怒道“真他妈没礼貌!”边说边迎了上去。
  李凤来说话功夫,连出三剑,但木有乘剑法造诣果然了得,三剑轻而易举就避了过去,接着就是连番抢攻,而且是只攻不守,换句话说,就是以攻为守,李凤来就被逼得连连后退,只恨自己少生了两只手,纵使看到对方露出若干破绽,却腾不出手来去捡便宜。
  姜小白远远看见,暗自摇头,看来这个李凤来凶多吉少了。而他又不能派出人马去营救,要不然对方千军万马刚好扑过来,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果然几个回合一过,李凤来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漫天剑影就逼得他手忙脚乱,身上接连中剑,半柱香功夫都没到,心脏就中了一剑,人就倒了下去。
  木有乘就切下李凤来的人头,重又骑到马上,用剑插着李凤来的人头,高高举起,冲着姜小白的方向,大声叫道“还有谁不服的?速来送死!木有乘不怕你们车轮战,就怕你们不敢战!”说完哈哈大笑。
  这时小兵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了,身后千军万马士气大振,振臂齐呼“速来送死,速来送死……”
  姜小白脸都绿了,转头看着几位郡主,大声道“谁敢再战?”
  剩下四位郡主面面相觑,如果没有见识到木有乘的剑法,他们仗着修为上的优势,倒也不惧出战,但现在四人却没有一点把握,那家伙的剑法实在太精妙了,去了也是送死。再看李凤来的惨状,四人心里不免犯怵,都没有吱声。
  姜小白喝道“难不成要我亲自出战?”
  四位郡主又互相看了看,牛宣古就走了出来,道“要不我去吧!”
  姜小白道“可有把握?”
  牛宣古道“没有把握,但属下愿意拼死一战!”
  姜小白眉头一紧,道“我不是让你们去送死,而是让你们壮我军威!送死谁去不一样?又何必让你们去?”
  四大郡主羞得无地自容,几个都是金斗六品,却被敌方一个金斗五品给镇住了,这么多手下看着,脸都没地方放。
  敌军依旧在叫嚣,声浪滔天,各种难听的话都飘了过来,让几人脸上愈发难看。
  陈静儒这时走了出来,抱拳道“师父,徒儿请战!”
  几位郡主顿时就惊呆了,这个总郡主的徒弟他们是清楚的,刚来的时候不过金斗一品的修为,不过来了没几天,就突破了金斗二品,比师父的修为还高,但相比木有乘,还是相差了一大截,又没人逼他,去了不是找死吗?总郡主收的这个徒弟平时也不喜说话,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要不然也不会金斗二品做了一品的徒弟。
  姜小白颇感意外,怔道“你?有把握吗?”
  陈静儒点头道“有!”
  言简意赅!回答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是锵铿有力,饱含自信,让所有人心头一震,不管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只这份魄力就已经无可比拟,令人动容。
  布休就竖起拇指道“陈兄,棒棒!”
  陈静儒又点了下头,却没有说话。
  姜小白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让为师失望!”
  陈静儒抱拳道“师父放心,静儒定取敌人首级,不负师父栽培之恩!”
  姜小白点头道“那你去吧!为师等你凯旋!”
  陈静儒郑重地点了下头,就从阵中急速冲出,直奔木有乘。
  敌军见又有人应战,刚刚还声浪滔天,顿时就安静下来,对他们来说,反正有十几万人马掠阵,心中无所惧怕,就当是看戏了。对方一共才六个郡,而己方有五十郡,说不定凭借木有乘一人之力就可以将六郡郡主尽数歼灭,让他们不攻自破,都省得他们上阵杀敌了,所以一个个表情悠哉,就差没搬个凳子坐下来看了。
  陈静儒冲到木有乘面前,就停了下来。
  木有乘将剑上的头颅甩在地上,喝道“来者何人?亮出修为!”
  陈静儒亮出眉间两颗金星,冷冷道“希望你到了阴曹地府还能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陈静儒!”
  木有乘原以为经过刚才一战,对方一定吓破了胆,既然敢应战,不是金斗七品,也最少是六品,没想到却来个金斗二品,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颜色,怔道“你是金斗还是紫斗?”
  陈静儒眉间两颗金星重新亮起,道“你眼瞎吗?”
  这下不但木有乘看清楚了,海香茗及其余四十九郡的郡主也看清楚了,均是一头雾水,有些看不懂这个套路。
  木有乘确定对方是金斗二品后,顿时哈哈大笑,道“你们地路就没人了吗?没人就说一声,这不是拿大爷开心吗?小子,那个冒牌侯爷是不是跟你有仇?有仇就说一声,我可以不杀你。”
  陈静儒咬牙道“辱我师父之名,必死无疑!”


第176章 还有谁?
  木有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原来那个冒牌侯爷是你的师父啊?你们这一对师徒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哪里是来打仗的,分明就是来寻开心的嘛!”
  陈静儒没有理会他,就缓缓从后背抽出长刀。刀是柳叶刀,刃长四尺三寸,柄长七寸二,重十二斤四两。此刀本无名,后来陈静儒取名“鱼欢”。
  陈静儒手持鱼欢刀,指着他冷冷道“如果你现在跟我师父道个歉,我可以赏你全尸,如若不然,我保证你寸肉不剩!”
  木有乘伸长脖子道“小子,我终于知道你师父为什么派你来了,原来你是个傻子!”说完哈哈大笑。
  陈静儒就跳下马,用刀指着他道“废话少说,下马受死吧!”
  木有乘忽地翻身下马,双手负在身后,道“小子,看你是傻子,杀你也不光彩,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三招,让你死得瞑目。”
  陈静儒冷笑道“不让如何?”
  木有乘道“不让我就是乌龟王八蛋!”
  陈静儒点头道“好,我成全你!”不待他回话,向前冲出两步,快要贴面时,手中鱼欢刀就对准他的裆部由下向上劈去,快如闪电。
  木有乘吓了一跳,平时与人对阵,多数使剑,而剑法多以刺为主,劈为辅,偶尔遇到使刀的,也是横劈竖砍,哪里见过这么刁钻的刀法?
  如果是横劈竖砍,以他金斗五品的修为,极易躲避,侧让后退都可以,但现在对方从他根部下手,又几乎紧贴住他,下盘完全在他长刀的覆盖之中,无论是侧让还是后退,都要被他劈成两半,两蛋从此难聚首。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三招之诺,连忙挥剑劈来,现在对方只攻不守,他可以随意就劈开对方的脑袋,不过他把对方自上而下劈开以后,自己肯定也会被自下而上劈成两半。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他可不愿跟一个金斗二品以命换命,他不配!
  所以他如同挥剑自宫,砍向自己的裆部,好在他鸡鸡短小,没有伤及到自身,而是砍在了鱼欢刀上,就听“铿”地一声清脆,木有乘趁着反弹之力,双脚离地后空翻,险险地辟开一刀,心中暗自后怕,他都能明显感觉到蛋蛋上传来的丝丝凉意。后怕的同时,又是懊悔无比,都怪自己太过托大,要不然那小子哪敢贴他那么近?就是看准了他不会还手。
  不过对方还是太天真了,没想到他在三招之内还是还手了,虽然这种做法有点不要脸,但脸哪有命重要啊?在面对生死抉择时,脸跟屁股一个价。他已经能够想到,落地以后对方肯定要冷嘲热讽,不过不管他,到时就假装自己是个聋子,先杀人灭口再说,只有死人才不会嘲笑别人,无论是嘴上还是心里。
  但陈静儒好像并没有打算嘲笑他的意思,趁他还没落地,挥刀又劈了过来,这次刀法倒并不刁钻,很平常的一式,斜劈了下来。但木有乘却大惊失色,现在不管对方的刀法多么平常,但他还没落地,无处借力,敏捷的身法根本无处施展,但他也不愿坐以待毙,空中就挥剑挡了过来,结果刀剑还未接触,陈静儒及时撤刀,身体后仰,木有乘的剑就贴着他的面门削了过去,陈静儒弯腰悬在半空中,手中鱼欢刀对准他的手腕就砍了下去。
  木有乘这时双脚刚好落地,心里刚觉得踏实,忽觉手腕一痛,拿眼看去,吓得魂都没了,因为他的手也没了。
  他还没来得及哭喊,陈静儒的柳叶弯刀又劈了过来,上下翻舞,如果他手中有剑,倒也能抵挡,但他现在手无寸铁,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又让他心神涣散,他感觉,这辈子也没看过这么快的刀,只觉得眼花缭乱,但这种缭乱感也是暂时的,忽觉两眼一黑,眼也没了。
  但陈静儒手中不停,依旧上下翻飞,快若流星,如同片鸭一般,将木有乘身上的肉一寸一寸地片了下来。燃木刀法的精髓就是快,瞬间可劈出九九八十一刀。
  两边的万千将士都看得呆了,远远望去,木有乘如同炸了一般,血肉横飞,碎衣满天,而这些血肉都陈静儒片下来的,只是速度太快了,等到血肉落地,木有乘已经变成了一具骨架,骨架上果然寸肉不剩。腹中内脏没了遮挡,像牛粪一样,一下就倾泄了下来,散落一地。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就在瞬间完成,陈静儒抽刀归鞘,骨架这时才倒了下去,可想他的刀法有多快。
  陈静儒望着骨架,冷冷道“辱我师父之名,只有这个下场!”
  荒野上虽然站着十几万人,此时却是鸦雀无声,噤若寒蝉,完全被眼前这副景象惊呆了。只觉头皮发麻,从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刀法,快也就罢了,还如此精确,瞬间竟然可以把骨头上的肉片得一丝不剩,骨头却没有伤断一根,如果换作他们,就算把尸体放在砧板上片,也片不出这样的效果。
  四大郡主也半晌回不过神来,毕竟两人从交战到白骨,也就是转瞬之间的事,心底就升起丝丝凉气,这家伙不愧是土匪出身,实在是太彪悍了,想到以前把他当成总郡主的徒弟,辈份就比他们矮了一截,所以也没放在眼里,也不够尊重,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不能得罪了这个土匪,匪性难测,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炖成了骨头汤。
  想到刚才还以为这个土匪脑袋有问题,现在看来,是他们自己的脑袋有问题,总郡主那么精明,怎么可能收一个傻子当徒弟?看来这个总郡主也是深藏不露啊,原以为他也就跟他的先祖无为一样,就是脑袋瓜好用一点,现在看来,又是大错特错,人家调教出来的徒弟都如此彪悍,让他们恐惧,如果他亲自出手,那还了得?心里竟有了一丝期待,什么时候总郡主能亲自出手,也好让他们开开眼界。
  荒野上的沉寂是短暂的,待六郡人马反应过来,顿时欢呼雷动,响彻四野,这种欢喜是发自内心的,刚刚看到李凤来战死,后来又无人敢战,心就如同掉进了冰窟窿,拔凉拔凉的,虽然艳阳高照,心里却感觉暗淡无光,看着对方五十郡人马,一种蚍蜉撼树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现在却不这样认为了,总郡主简直就是个神人,上次全歼十八郡人马也就罢了,这次随便派出去一个徒弟,不过是金斗二品,就将对方那么神勇的金斗五品杀得片甲不留,确实是片甲不留,甚至连片肉都不留。看来只要死心踏地地跟着总郡主,击溃五十郡人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四大郡主叫得比谁都欢快,喊得脸红脖子粗,就是要让总郡主知道,他们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会摆庆功宴,欢呼也是很拿手的。
  敌军却是鸦雀无声,刚刚嚣张的气焰如同遭遇了倾盆大雨,被浇得烟都冒不出一丝,一个个深陷震惊之中,一时半会根本缓和不了。海香茗也同样震惊,感觉对方那六郡人马上次能全歼己方十八郡,并非侥幸,敌军果然是卧虎藏龙,幸亏没有仗着兵强马壮,冒然挺进,要不然很有可能就步了那十八郡的后尘。
  陈静儒这时回身上马,拿目光扫视敌军,大声道“还有谁?”
  虽然只有三个字,却是霸气外露,视敌军五十郡人马如无物,六郡人马听了,热血沸腾,齐声叫“还有谁?还有谁……”
  海香茗脸色铁青,转头看着四十九郡郡主,道“谁敢应战?”
  上面调拔人马的时候,为了怕影响总郡主的威信,所以调来的五十郡郡主修为最高只有金斗六品,很多只有金斗四五品。虽然修为都比陈静儒高,但所有人在心中拿自己跟木有乘暗自比较,包括那些金斗六品,都觉得未必是木有乘的对手,何况是面对陈静儒?
  虽然说陈静儒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掉木有乘,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木有乘托大,才让陈静儒有了可趁之机,但看到陈静儒在马上叫嚣,无所畏惧,胆便怯了,没有人愿意拿着性命去赌,万一赌输了,那死相,实在太惨了,触目惊心,吓得腿都有些发软。
  所以海香茗问了一遍,竟无人应答,都假装自己是聋子,反正他们人多,再大的耻辱分摊下来,也没有多少,也不用太过难堪。
  海香茗却觉得难堪了,泱泱五十郡郡主,修为都是金斗上乘,却被敌军一个金斗二品视为无物,无一敢战,此事若是传为朝野,大元帅的脸可被他们丢得干干净净,就算最后攻下六郡,也是没脸回去见人了。怒道“你们不觉得丢人吗?”
  反正丢的也不是一个人,众人虽然不敢接触他的目光,却还是脸皮一厚,无人应答。
  海香茗点了点头,咬牙道“好!你们死猪不怕开水烫,看来只有我来点将了!方子韵!”
  方子韵吓了一跳,瞬间只觉天昏地暗,差点没跌下马,但还抱拳道“属下在!”
  海香茗道“出阵迎敌!”


第177章 神医在此
  方子韵咽了一口口水,道“可对方只有金斗二品,我却是金斗六品,赢了也不光彩啊!”
  海香茗冷冷道“只要你能赢,那就是光彩,我给你请首功!”
  方子韵额头就有细汗渗出,但也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就驱马出阵,走到陈静儒面前。
  他虽然是金斗六品,面对这个金斗二品也不敢狂妄自大,抱拳道“小兄弟,我是金斗六品,你愿不愿意与我一战?”
  心里就盼望着对方说不公平,不愿战,然后一拍两散,完美收官。可陈静儒经过刚才一战,信心满满,冷冷道“不要说金斗六品,就是金斗七品,我又何惧之有?”
  方子韵见对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下一沉,小声道“我们只是切磋切磋,分出胜负即可,点到为止,我跟小兄弟一见如故,可不能伤了和气。”
  陈静儒冷冷道“那你投降好了,我可以不杀你。”
  方子韵面露难色,小声道“不战就降,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陈静儒冷哼一声,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下马受死吧!”边说边跳下了马。
  方子韵就觉得这家伙没有一点人性,自私自利,没有一点同情心,视别人宝贵的生命如同草芥,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下马,既然没有退路,索性将心一横,拔剑咬牙道“放马过来吧!”
  陈静儒道“你要不要让我三招?”
  方子韵微微一怔,随即喝道“放屁!我让你三招,那我找谁让去?”
  陈静儒点点头,道“好!”又从后背拔出鱼欢刀,一个箭步就劈了过去。
  现在对方不让他三招,他也不能再贴近出刀,只能试探性地斜劈一刀,这一式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按照常理,对方一定用剑阻拦,他便可以借力打力,顺着剑锋滑下去,砍他面门。燃木刀法讲究得就是快,这套动作可以在瞬间完成,令敌人不易察觉。
  但方子韵看过木子乘的死法,心有余悸,以后他还会从下盘攻起,所以一心注意裆部,生怕一不小心小弟弟就没了,没想到这家伙根本就不上路子,竟又换了个套路,让他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用剑阻拦,脚底一蹬,身体瞬间向后弹出丈余,生生地劈开了这一刀。
  陈静儒的刀法虽快,终究是吃了修为的亏,若是同等修为,对方肯定是避不开这一刀的。
  方子韵见自己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这一刀,顿时信心大增,看来都是自己吓自己,对方也不过如此嘛!木子乘之所以死在他的刀下,完全是因为太过托大,并不是因为他的刀法有多么地高超。
  方子韵有了底气,手中剑势也有了劲道,待陈静儒再度攻来,也不再避闪,连番抢攻。陈静儒的刀法虽快,但终究是修为相差太远,何况海香茗之所以让方子韵出战,除了修为高之外,剑法也是不差的,所以陈静儒的刀势一下就被压制住了,半天抬不起头来,但方子韵一时半会也无法取胜,因为对方的刀法不但快,而且非常精准,有时剑势中只露出发丝般的缝隙,他都能精准无误地劈进来,令他措手不及。
  两人各有长短,胶着一起,一时刀光剑影,难解难分。陈静儒心里却有些着急,他也清楚自己修为不如对方,体力也耗不过对方,时间久了肯定就支撑不住了,只能速战速决,还能有一丝生机。
  姜小白看得暗暗揪心,就有些后悔,刚刚就应该见好就收,让他退回来,静儒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心里终究是太傲了。
  其他人也是屏住呼吸,为陈静儒暗暗捏了一把汗,虽然一个金斗二品能跟金斗六品鏖战这么久,已经实属不易,令人钦佩了,但再钦佩也不能输啊,一输就是死路一条,荣誉永远都不是属于死人的。
  陈静儒就感觉自己不能再耗下去了,耗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他决定孤注一掷,只攻不守。这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方子韵却不同意这种打法,因为他已经看到胜利的希望,可不愿跟他同归于尽,现在就算跟他讲和,他都不愿意,连忙收剑回防,准备就跟他慢慢耗下去,直到把他耗得精疲力竭。
  但陈静儒现在拼死一搏,心中没有顾虑,刀法明显快上几分,竟逼得方子韵接连后退。虽然方子韵把剑舞得密不透风,但是百密终有一疏,况且方子韵的剑法又非绝世剑法,这时就露出一个细微的破绽,如同门缝里射出的光,瞬间就被陈静儒捕捉到了,仗着刀快且准,一下就劈了进去,方子韵猝不及防,只觉左手臂一痛,等他反应过来,手臂已经只剩下半截了。
  方子韵怒吼一声,如同一只咆哮的狮子,顿时红了眼睛,忙用真元封住左臂经脉,就奋不顾身扑了过来,再也不顾不得刚刚定下的计划,招招取陈静儒的要害。
  俩人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结果就真的两败俱伤了,身上的伤口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不停地冒出来,一会功夫就遍体鳞伤,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但两人都杀红了眼,根本就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依旧不停抢攻,以快打快,快得只剩下光影流动,而看不清刀剑。
  燃木刀法讲究的就是“快”字,况且方子韵断了一臂,终究受了牵制,所以陈静儒略占优势,再过一会,方子韵身上的伤口越聚越多,沟壑纵横,就感觉手腕上愈发使不上力道,剑也不像刚开始那般收发自如,忽然就觉得害怕,那是人在感觉到死亡的威胁时,本能生出的恐惧心理,害怕的同时又有些后悔,那家伙不过是砍断自己的手臂,当时就应该冷静行事,不应该为了一条胳膊而把命搭上。
  但现在大局已定,后悔也没有用了,鲜血如同瀑布一般从身上流了下去,手中的剑越舞越慢,如同在驱赶苍蝇。不过陈静儒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鲜血淋漓,刀势也失去了凌厉之感,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虽然就好了那么一点点,却可以硬提一口气,将方子韵斩于刀下。
  陈静儒最后凝聚起的气力一下就涣散了,脚步踉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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