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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科技帝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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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军士兵的饷银算是比较高的,军官更高,排长一个月就十块钱了,陆凯这种师级的高官每个月的饷银是八十五块,但是也抽不起这么贵的烟喝不起这么好的酒。不像方清雨可以天天蹭柴东亮的好烟好酒。

陆凯喜欢喝两杯,但是酒量不大,方清雨也是如此,一瓶三星白兰地就把他俩打发了,陆凯打着酒嗝赞叹:“这酒真好,就是他娘的太贵,六块钱一瓶,老子一个月的饷银也就一箱子酒钱。”

方清雨笑道:“改天,你请我喝顿酒,我告诉你一个办法,包你今后天天喝好酒都不带心疼的”

陆凯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咱们都督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管一个师,每天过手的钱多了去,可我还想多活几天,发财的事情轮不到我头上。”

方清雨不屑道:“我啥时候说让你喝兵血了?吴家大小姐你见过吧?他家金山银海啊,有的是钱???”

陆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酒劲顿时消了:“你打住吧,你让我打她的主意?方清雨,我可没得罪过你啊,不带这么害人的”

方清雨笑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吴家大小姐上学的那个芜湖女中,一多半都是有钱人的家的姑娘,我看见有几个长的不错,上次去慰问咱们江淮军的时候,有个女孩一直在偷偷的瞄你,你注意到了没有?那姑娘长的水灵,两个大眼睛,削肩细腰,漂亮”

陆凯摇头:“还真没注意。真漂亮吗?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吗?”

方清雨笑道:“我是干什么吃的?凡是来的人,我都得偷偷的调查,你知道那个姑娘家是干什么的?”

陆凯急的抓耳挠腮:“快说说啊”

“他爹啊,就是咱们上次从扬州押回来的盐商,家里起码趁个百十万,你想啊,你要是娶了这么一个老婆,还怕喝不起斧头牌,抽不起茄力克?”

“百十万?那么有钱”陆凯瞠目结舌:“老子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个零头啊”

方清雨狡黠的一笑:“动心了吧?”

陆凯笑道:“你小子是在拿我打镲?对不对?”

方清雨哈哈大笑:“你才看出了啊?稍微试一下就摸透你的心思了,胸无大志”

陆凯将瓶子里最后的一点洋酒倒了出来,然后一饮而尽:“不扯淡了,说点正经的,上次我和老贺喝酒,他喝醉了说,他小姨子一门心思想嫁咱们都督,如果这个事儿不能赶紧料理了,他去上海也不安心。”

方清雨叹气道:“可不是嘛,老贺也和我说过,吴锦堂也是几次三番想和都督说他妹妹的亲事,只是张不开这个嘴???咱们都督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老大不小了,再不成个家也不成了”

陆凯叹道:“老贺的小姨子,那是万里挑一的漂亮姑娘,吴锦堂的妹妹那也是不差,这种女孩,别人能碰上一个都算是祖坟冒了青烟,咱们都督至今还不给人家一个痛快话,也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再这么拖下去,老贺的心里能没想法?吴锦堂心里能不犯嘀咕?”

方清雨摇头:“这是都督的家务事,咱也不好干预。他死活就是不吐口,谁说也没用。”说罢,拿起酒瓶,却发现已经空了,只好端起锡酒壶倒了杯浑浊的村酿,刚喝了一口就给吐了:“娘的,这酒比马尿还酸。”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咱们都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陆凯发出一声叹息。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第一百七十九章一寸相思一寸灰

安庆城郊一栋三进三出的宅子,这是吴锦堂刚刚购置不久的,青砖磨缝的围墙上郁郁葱葱的爬山虎,院子虽然不大,但是干净雅致。!还没走进院子,就能闻到馥郁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吴家的产业很多都要靠柴东亮,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为了方便联系,他干脆在安庆买了房子,一个月起码有二十天住在安庆,吴美琪也从芜湖搬了过来,和他住在一起。

“妹妹,你开门啊,都是我的不是,你好歹也吃些东西,这么个哭法会哭坏了身子的”吴锦堂苦苦哀求道。

吴美琪的房门放着一个红漆木盘,上面的饭菜丝毫未动,隔着屋门就听见吴美琪低声的抽泣。

“妹妹,整整两天了,你水米不进是会饿坏的,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吃东西啊都是哥哥该死,哥哥给你赔不是???美琪,你开门啊”

吴美琪把自己关在屋里里,谁都不见,连丫鬟都给撵了出去,就是一个劲的哭,把吴锦堂吓的半死,不论怎么说好话,她也不搭理。

“小姐,你开开门,你就算不吃饭也喝口参汤啊,这不吃不喝的可如何得了啊”奶妈站在门外垂泪。

吴锦堂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恨不得抽自己的耳光,闲的没事儿让妹妹带什么话啊如果把妹妹和柴东亮的婚事搅黄了,以她刚烈的性格和对柴东亮的一往情深,不出大事儿才怪

“好妹妹,你把门开开,有啥委屈你和我说,哥哥一定包你称心如意”吴锦堂捶胸顿足道。

过了许久,奶妈突然惊呼道:“坏了,咋没动静了?”

吴锦堂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妹妹,你不要干傻事儿啊”说罢,对着门一阵猛踹。把门踢的梆梆响,却没有踢开。

他后退几步,用肩膀死命的一撞,门终于被撞开了,他飞奔进去,却看见吴美琪一言不发,傻傻的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皮肤也变得苍白眼睛更是红的像桃子。看见他进来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就那么傻愣愣的坐着。

“好妹妹,你怎么了?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可别这么憋着”吴锦堂看到妹妹的样子,顿时泪如雨下。

吴美琪依然是不笑不哭不语,好像三魂七魄已经离体,精气神被抽干了一般。

“小姐,你的手怎么了?”奶妈突然惊叫道。

吴锦堂这才发现,妹妹的手攥着被角,上面满是鲜血。他惊恐的将她的左手拽了出来,只见手指上全是血迹。

“你这是怎么弄的?”吴锦堂再仔细看看,发现吴美琪的嘴角也有血迹。

然后他急忙将吴美琪的右手也从被子了拽出来,却看见她手攥成拳头,死死的握着。从指缝中露出一块白色丝帕的一角。

吴锦堂猛的一扯,丝帕被他抢了过来,吴美琪依然没有反应,似乎是行尸走肉一般。

打开丝帕,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迹斑斑。

上面是一首诗,一首李商隐的诗,一首咬破了指头,用心头热血写的情诗。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丝帕上除了殷红的血,还有斑斑的泪痕,对于一个少女来说,初恋的情人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一旦破碎世界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一寸相思一寸灰”

吴锦堂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他反复的抽着自己耳光:“我该死啊,我真他**的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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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东亮一袭青衫走出了军谘府,一个护卫都没带,也没惊动任何人。用粗暴的方式把吴美琪赶走,令他有些后悔。但是女人干预政治,这是他最讨厌的事情,总觉得像吃了苍蝇一样。再可爱的女孩,一旦牵涉进了利益的纠葛,就会令人感觉索然无味。他之所以一直不肯对吴美琪和莫小怜说出结婚的事情,就是感觉到她们俩的背后站着江淮军和安徽商业协会,总感觉感情的事情掺杂了物质的东西,就显得俗气???尽管柴东亮比人都清楚物质是感情的保障,但是依然幻想水晶般透明的感情。

真是可笑,自己和吴美琪结婚,不论彼此怎么想的,军事和经济联姻的味道都是十足的,但是柴东亮就是无法摆脱这种幼稚的幻想,也许是在物欲横流的世界生活的太久,总会憧憬一些纯粹的东西。

走出军谘府的大门,外面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柴东亮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安庆已经比他刚当都督的时候,繁华了许多。街上多了许多气势恢宏的店铺,老百姓的穿着也比半年前干净了些,很多人的衣服都是簇新的。尽管安徽没有强制剪辫子,街上也看不到一个留辫子的人。

大清已经彻底没戏了,老百姓还留什么辫子?当初不肯剪辫子是因为怕大清死灰复燃,到时候再来一个“留发不留头”。

柴东亮信步走到了南城,却发现这里已经挂起了红灯笼,原来走到了安庆最大的花街柳巷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ji女站在窗口向路人招手,鬼奴在街上拉客,看见衣服穿的光鲜体面的人,就往店里生拉硬拽。人老珠黄的土娼则躲在街巷的角落,偷偷摸摸的招呼路人。路边的墙上写满了“包治五淋白浊”、“祖传名医治花柳”之类的小广告。

柴东亮在离花街一百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不敢往里走了,如果让人知道江淮巡阅使、安徽都督逛ji院,那笑话就大了。更何况,这个年头的名ji实在不符合他的审美观,如果苍井空老师穿越过来,倒是不妨和她交流一下“艺术人生”。

柴东亮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这才想起,中午光顾着忙了,还没吃东西呢

他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馆子走了进去,小二立刻热情的上来招呼:“这位爷,您几位?”

柴东亮看看里面的环境道:“就我一个。”

“您是住店还是吃饭?住店咱有干净的客房,吃饭的话,咱的大师傅红白案都是好手,楼上还有雅间,您要是想叫个局,这条街上的红姑娘,小的都熟,您只管点个名字,我就替您送过来”

柴东亮看看墙上挂的水牌,基本上都是淮扬菜,还算合符自己的口味,然后道:“给我在二楼找个靠窗户的桌子,我就吃个饭。”

小二见他只有一个人,又不肯叫局,心里暗暗郁闷,看这位爷的穿戴也算是不凡,打璜金表的链子垂在胸口,本来以为是寻花问柳的登徒子,原来只是个饿死鬼。

柴东亮在二楼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店小二擦干净了桌子,然后平淡的问道:“这位爷,您吃点什么?”

“你们这里有什么拿手菜?”

“您想吃什么,没有小店做不了的”店小二的口气蛮大。

柴东亮不禁好笑:“给我弄条活鱼做个汤,再炒个小羊腰肉下饭,三不沾一个,活螃蟹有吗?有的话弄三五个。半斤老酒???就这些吧。”

说罢,扔给他一块银元:“去准备吧,快着点。”

店小二接过银元:“这位爷,您点的酒菜五毛钱就够了,剩余的是给您存到柜上等您下回来吃,还是现在就找您?”

柴东亮笑道:“多的就算赏你的”

店小二大喜过望,扯着嗓子喊道:“二楼的大爷赏银元五角”

楼下的伙计和掌柜,异口同声的道:“谢这位爷的赏”

声音太大,把柴东亮吓了一跳,不过这个店小二人品还算不错,知道按规矩和其他人一起分赏钱,而没有趁别人不注意独吞。

过了片刻之后,柴东亮要的酒菜给送了上来,店小二殷勤的替他斟满了酒,又恭恭敬敬的问他有什么需要的,柴东亮摇了摇头,店小二才腾腾腾的顺着木头楼梯跑了下去。

柴东亮确实有些饿了,感觉饭菜的味道特别的香,他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的米饭。等到填饱了肚子,才开始喝酒。三五杯过后,天就基本全黑了,这条花街也更加热闹起来。

柴东亮发现街对面的墙上有一行字:一毛找二。他不明白什么意思,把店小二叫了上来。小二嬉笑着道:“您是贵人,那不是您去的地方“

柴东亮疑惑道:“什么地方?我是问你这一毛找二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神秘兮兮的道:“这是给街上拉洋车的,码头搬运的苦力消遣的地方,原先官价是一毛,现在来了一批江西人,把行情给压低了,八分钱就能搞一次”

柴东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江西的灾情已经影响到安徽了,不过倒霉的永远是最底层的人,土娼的价码被压低了两分钱。但是那些灯红酒绿的长三、幺二堂子,照样打个差围就得两三块银元。

八分钱就能出卖身体,这人活的也真是够悲惨的

“小二,给老子上几个好菜,再打三斤老酒”

楼下传来一阵嚣张的喊声

第一百八十章 工人运动

第一百八十章工人运动

柴东亮趴在窗口一看,四个穿着咔叽布工作服的工人趾高气扬的从黄包车上跳了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饭馆。、QunabEN、看来他们应该是常客,店小二和他们相当的熟稔。

“四位爷来了?是老规矩吃包菜,还是您单点?”

“老规矩。”

“好咧,几位爷楼上请”店小二拖着长音将他们引上了二楼。

四个人的衣服上都印着字,柴东亮看了一下,两个是印染厂的,剩下两个是机械厂的。店小二给他们泡上栀子茶,端上瓜子、花生、红枣、蜜饯四个果碟。然后扯着嗓子喊道:“四位爷吃包菜,四凉四热,一甜一咸两个汤”

柴东亮刚才看过水牌,八个菜两个汤的包菜,要收一块钱。这些工人很显然是经常来这个饭馆的,而且吃一块钱的包菜已经成了老规矩。看来日子过的很不错啊

安庆的物价很低,大米三分钱一斤,肥猪肉九分钱一斤,本地产的黑山羊肉七分钱一斤,五斤重的大鲤鱼一毛钱一条,当地人喜欢吃的老公鸡六分钱一斤,鸡蛋两分钱三个,三块钱足够穷人一家过一个月的了

这几个工人一顿饭吃一块钱,无疑是相当的奢侈了。

一个粗眉毛的工人瓮声瓮气的道:“老蔫,你们那里组织的怎么样了?我们机械厂明天开始叫歇”

“没问题,我们也叫歇看那个老抠门敢不涨工钱。”

柴东亮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工人开始闹罢工了?是老板过于刻薄?

“上个月叫歇,涨了两块钱,这个月再叫歇,起码还得涨两块,要不然老子死活就不去上工,我们那个厂子,只有俩人会开海德堡的印花机,那个和我对班的也谈妥了,明天一起叫歇。我们俩只要不干了,全厂都得干瞪眼”绰号老蔫的工人洋洋得意的道。

“就是,那些东家们家里趁着黄金万两,涨两块钱看他们的脸拉的比驴还长,这次按我说啊,不涨三块坚决不开工,今后隔三差五的歇几天工,咱就能涨几个钱喝酒找*子开心了”粗眉毛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上个月刚涨了两块钱,这个月居然还闹罢工?有些贪心不足了

柴东亮转过脸,笑呵呵的问道:“几位大哥,冒昧的问一句,您几位每个月拿多少钱?”

粗眉毛斜乜了柴东亮一眼:“衙门里吃官饭的吧?”

柴东亮笑道:“是啊,小科员,一个月拿六块钱,够吃不够花的。比不上您几位。”

老蔫得意的道:“那你肯定是比不上我,我拿九块半。厂子还管饭。一年十五天的官假,冬夏发两身衣裳。”

柴东亮惊讶道:“九块半?这么高”

粗眉毛冷冷一笑:“九块半就算高了?老子拿十二块,我一个月顶你在衙门干俩月。”

老蔫把嘴里的花生米给吐了出来,骂道:“他娘的,你拿十二块?比老子高两块半?凭什么啊”

粗眉毛笑道:“你满安庆城打听打听,有几个人会开这花旗国的水压机?咱机械厂的要不比你们染厂拿的多,那还有天理啊?”

老蔫骂骂咧咧的道:“不行,非得让东家给拉平了不可,老子开的也是德国的机器,凭什么比你们拿的少。”

柴东亮不动声色的问道:“咱安庆的工人,都拿你们这么高的工钱吗?”

粗眉毛笑道:“我们还不算高的,兵工厂最高的都拿到十五块,轮船公司开小火轮的那才真的厉害,烧锅炉起码也是十五块钱,掌舵的三十打底”

柴东亮原先以为是老板过于刻薄,对工人敲骨吸髓才引发工人的不满,看来情况满不是这么回事儿。

“几位大哥,你们厂子里的工人能拿到这么高吗?听您几位说的,我都想辞了差事跟您几位学开机器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工人听见衙门里的人也羡慕他们,更是得意,粗眉毛笑着道:“这厂子里和你们衙门也是一样的,也分个三六九等,这大工,像我和老蔫这样的,原先拿六块钱,现在拿到了九块半到十多块不等,普工原先是三块半,现在统一是六块,小工就惨了,除了管饭也就一个月一块半的零用钱。”

柴东亮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思忖也就释然了。整个安徽省有三千多万人口,工人不足六万,而且大部分还是刚刚建成不久的芜湖工业园吸收的。最近一段看到投资芜湖工业园的商人发财了,其他人的心思也活络起来,纷纷开始兴办工厂。但是缺乏熟练技工就成了最大的瓶颈。物以稀为贵,工钱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但是涨到这么高,确实也出乎柴东亮的意料之外,更没想到工人居然这么刁蛮,上个月刚涨过工钱,这个月就又打算开始闹事儿。柴东亮依稀还记得,芜湖工业园区刚刚建成的时候,技工六块钱的工资,已经令他们非常的满意了。这才刚刚过去半年啊

估计吴锦堂等人也是被这些不知足的工人给闹的束手无策,才动了请军队镇压的念头。三天两头的罢工游行堵厂门也确实够令他们糟心的

片刻之后,酒菜端了上来,老蔫顿时就失去了和柴东亮聊天的兴致,催促道:“快点吃,吃完好好乐呵乐呵,明天一早还得去堵厂门呢这次起码得涨五块钱,不然老子就是不上工,让全厂都歇菜”

柴东亮一直对穷人报以深深的同情,本能的认为穷人比富人更有道德感,现在总感觉怪怪的。在这个时代,制造业属于新兴行业,收入比社会平均水平高一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即使是收入最低的小工,一个月包吃包住一块五,也比乡下种田的,街上拉黄包车的强了许多。就如同后世的中国,IT业刚兴起的时候,程序员的工资比一般人也高了好几倍。

芜湖工业园区的商人,是凭借柴东亮提供的资料,生产着极高附加值的商品,工人工资高一些,他们还能承受的起,而真正能大规模吸收劳动力的纺织厂、成衣厂,却没有这么高的利润,工厂主如果不赚钱还会开工厂吗?

现在中国最大的问题,还是农民人多地少的问题,城里必须大规模兴建劳动密集型企业来吸收多余的劳动力,否则经济和实业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但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利润普通不算很高,如果工人的工资过高,企业就会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大量倾销到中国的日本货质量虽然不高,但是胜在价格低廉,如果中国企业的成本无法降低,就不会有市场。

当老板用不起受到法律保护的正式工人之后,包身工等最残酷血腥的剥削方式将会大行其道,工人也将由高收入阶层被打入社会的最底层。如果不保护工人的利益,那么柴东亮的统治区域就无法避免大规模工人**的爆发,如果严格保护工人的利益,那么工厂主就会卖了工厂,重新走回收租吃瓦片、放高利贷的老路。柴东亮的建设成果也将毁于一旦。

工人工资过高,企业家就会用非常手段,然后工人就会闹事儿,闹事儿之后企业家就会把政府给拖进来,最后要么是企业关门,要么是工人被镇压???这就是个恶性循环啊

没滋没味的吃了几口饭,柴东亮在窗口看了一会儿过往的人群,穿着工作服的工人还真是不少。看看天色已晚,柴东亮下了楼,叫了一辆黄包车准备回家。车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粗手大脚满面风霜,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粗眉毛和老蔫他们也吃完了饭,成群结队的去找土娼。

黄包车夫冲着他们背影啐了一口,低声骂道:“有俩遭钱,就可劲的造吧”

柴东亮听的真切,笑呵呵的问道:“你是哪里人?”

“六安。”

“六安已经分了地了,为啥不在家种地啊?”

“全家八口人,分了二十多亩旱地,打那点粮食丰年也就够半饥半饱的撑一年,荒年就得半年瓜菜半年粮了,娃娃们都还小,我到城里拉个洋车,寻几个油盐钱。”

柴东亮随口问道:“娃娃读书了吗?”

“乡下人的孩子,哪能读得起书啊”车夫边拉车边道。

柴东亮诧异道:“现在读书已经不要钱了,怎么还不让孩子去读?不读书娃娃怎么会有出息?”

车夫笑着道:“一看您就是城里长大的,这乡下孩子六七岁就能放牛、插秧了,要送到学堂读书的话,家里就少了个劳力。学堂一读就是六年,咱真是耽误不起那个功夫咱们安徽都督心善,读书不要钱,还管一顿晌午饭,城里人的娃娃当然去读书了,咱乡下人不成啊???这就是命啊,土里刨食就是咱乡下人的命”

柴东亮心里暗暗嘀咕,像车夫这样的人恐怕在安徽属于绝大多数吧?安徽省内有两千所小学,每个学校平均两百个学生,受过小学教育能识字的全省加起来不足五十万,也就是说只有这五十万人有能力学会看图纸,具备当工人的资格。况且读过书的人,大部分宁可去商铺干个伙计也不肯当工人,毕竟在工厂一身臭汗一身油泥,读书人都觉得丢份儿。

至于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才,把那些因为各种原因已经死去的也从坟里刨出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千左右。其中大部分还是留学日本的家伙,这些人很多连日语都不会说,更别提什么真才实学了。

满清废除了科举教育,却没有建立起新式的教育体系,整个社会人才形成了断层。尤其是对于国力最有帮助的实业人才,更是极为稀缺。

这个局面不能扭转,大规模的工业建设肯定不会有成效,社会矛盾也会累积起来。

柴东亮灵机一动:“老乡,如果有学堂教娃娃开机器呢?两年就能当大工,你会让孩子去读书吗?”

车夫用肩膀上的毛巾擦着汗道:“那敢情好啊,大工一个月起码也是六块钱,我天天拉洋车累死累活也赚不到两块。要是两年出来就能赚六块钱,我宁可回家种田,让娃娃出来养家。可惜,哪个学堂教那些东西啊?”然后指着街上穿着工作服出来逛花街的人道:“他们这些人,吝啬的狠,都怕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六块钱一个月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六块钱放一起是什么样子,要是有学堂能教娃娃开机器,也能让他们拿六块钱的工钱,我就是把脖子扎起来,也要让他们去读书”

离柴东亮的府邸还有一条街,他让黄包车停了下来,然后下来车给了一个银元,车夫为难的道:“一毛钱就够了,咱找不开啊”

柴东亮笑着道:“剩下的赏你了,给娃娃买块布做件衣裳吧,再给娃娃做个书包,没准很快六安就有教娃娃开机器的学堂了,别忘了你说的话啊”

车夫千恩万谢,然后将一块银元小心的揣进怀里后拉着黄包车走了。

柴东亮步行到了家门口,却看见门口放着两辆带灯的钢丝黄包车。门房见他回来,急忙回禀道:“都督,芜湖的吴兴周老先生和吴锦堂先生来了,在堂屋等您两个多时辰了”

“哦,那我现在就去见他们”

柴东亮心里明白,他们肯定是为吴美琪的事情来的,自己确实过于冲动,把这丫头的心伤的不轻。

走到客厅门口,就听见吴兴周老人在训斥儿子:“你个混账东西,都督是什么人?多少事情要让他操心?你还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他,还让你妹妹掺和进去,打死你这个逆子我都不解恨”

“儿子错了,请父亲责罚,只是不要气坏了身子”

“我的身子打什么紧?要是你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老命也不要了”吴兴周怒气冲冲的道。

柴东亮从外面笑着接腔:“老先生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报,我好去码头接您啊”

第一百八十章 中国式管理

第一百八十章中国式管理

吴兴周看见柴东亮回来,急忙俯身下拜,柴东亮赶紧将他搀扶起来:“使不得,使不得,您是前辈,又有腿疾,您拜我是要折我的寿啊”

吴兴周长叹一声道:“我这俩个孩子不懂事,都是老夫教子无方,请都督责罚”

吴锦堂急忙站起来,深深的一躬到地:“千错万错都是锦堂一个人的错,我不该用一些小事儿来麻烦都督。;”

柴东亮一摆手道:“你的事情我都明白了,你的苦衷我也晓得了,这些事情不是你的错,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但是说出大天来,你们这些东家和工人之间的事情,军谘府断然没有参与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军谘府如果出面了,肯定是武力弹压,我敢说,只要枪声一响,工人肯定不闹事儿了???但是压下去不代表就从此天下太平,做买卖也好比是大夫看病,找不出病根是治不好病的。”

“都督教训的是”吴锦堂被老爹骂的头晕眼花,压根就没听懂柴东亮的意思,只是随口附和。

“都督看出病根了?能否开个方子呢?”吴兴周是商场上纵横了几十年的人了,一下子就听出了柴东亮的弦外之音。

“工人闹事,说白了就是因为技术工人稀缺,而想办厂赚钱的人又多,你挖技工他也挖,你出七块他出八块,工人就被惯坏了,毛病也就出来了。如果想根治这个毛病,还是要多培养技工啊”柴东亮侃侃而谈道。

吴兴周皱眉道:“都督说的老夫何尝不知啊。只是这工人之间也勾心斗角,技工藏私不肯传授技艺给小工,往往一台机器只有一两个人会使用,只要三两个大工闹事,全厂都得歇着。”

吴锦堂也插言道:“芜湖兵工厂和机械厂,担任着为江淮军造枪造炮的重任,而且还接了各地的不少合同,工人一闹事儿全厂就得停工,我天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中的繁难之处,真是无法诉说。若是稍有差池,杀了我事小误了都督的大事,锦堂百身莫赎啊”

柴东亮笑着道:“你这是自找的”

吴锦堂一愣:“都督这是从何说起啊?”

丫鬟捧上了茶水,柴东亮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笑道:“你的工人进厂的时候签过合同没有?”

“没有,工人做工还要签什么合同?这又不是买卖”

“你这就大错特错了,工人出卖劳力,工厂主则出钱来买,这就是买卖既无合同,双方都无约束,现在是技工奇缺,当然他们有优势,就可以随意的勒索东家,等到将来有一天,技工过剩了,东家则可以对他们敲骨吸髓???最终的结果是,工人和工厂主彼此仇恨,将来有一天这个矛盾爆发,那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儿”

吴兴周皱眉思索片刻之后,惊呼道:“是这个理儿,工人要想折腾东家,只需要悄悄在机器的变速箱里洒一把沙子,就能毁掉一台价值数千两的机器。如果东家和伙计不能和睦相处,早晚会生出变故。”

柴东亮颔首道:“老先生所言极是,与其同归于尽不如合则两利。您看看那些开钱庄、票号的晋商,他们就是典范,从伙计开始,所有人都背着身股,买卖好了人人有份儿,他们能不拼死了替东家卖命吗?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次马匪袭击包头,所有票号的伙计都拿了枪去和马匪玩命你们工厂的工人肯为了工厂去卖命吗?肯定不会的晋商几百年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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