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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科技帝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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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凯就任临时大总统,在天下人看来,是民国真正鼎定,天下大治的开端???一个崭新的共和国将屹立在世界东方,于西洋列强并立于大洋两端。

就职当天,袁世凯以临时大总统名义颁布“大赦令”和“豁免钱粮令”,宣布凡民国元年三月十日以前除杀人犯及强盗外,“一切罪犯无论轻罪重罪、已发觉未发觉、已结正未结正者,皆除免之”;“所有中华民国元年以前应完地丁、正杂钱粮、漕粮实欠在民者,皆予除免”。随后又发布补充令:豁免钱粮范围以宣统二年为限,辛亥年应完钱粮征收期限“不在免除之列”。同日,袁连发数道命令,强调“破除私见”,“服从中央命令”,“以期实行统一”。并令“所有从前施行之法律及新刑律,除与民国国体抵触各条应失效力外,余均暂行援用”。

大赦令和豁免钱粮令发出之后,举国欢庆,那些被前清的贪官污吏盘剥的有家不能回,在外面躲皇粮的百姓,纷纷携妻带子举家回迁,一路上逢人就颂扬着袁大总统的恩典。

这天下,似乎就要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的好日子似乎马上就要来临了。

但是在六国饭店,有人偏偏不信这个。此人就是作为孙文的特使,北上迎接袁世凯去南京就职的宋教仁。

宋教仁,字遁初,临时政府法制局的局长。他虽然年仅三十一岁,却已经是和孙文、黄兴并列的同盟会三元首。他有两撇精巧的小胡子,三七分头梳的一丝不苟。

宋教仁拍着桌子道:“你们的立场哪里去了?这么简单就让袁世凯当上了临时大总统?他为什么非得在北京就职?不就是想摆脱临时参议院的控制嘛”

欢迎团的团长,同盟会元老蔡元培抽着烟,不以为然的道:“好了,遁初老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袁世凯在北京就职,这是天意也是民心所向,咱们争取过了,袁世凯本来也答应了,结果北京发生兵变,他走不成了,这不是天意是什么?再说了,今后临时参议院肯定也要设在北京,袁世凯还是在参议院的监督之下嘛,你也不必小题大做了???孙文那里,我去和他解释。”

宋教仁痛心疾首道:“鹤老(蔡元培字鹤卿),你是忠厚长者,总把人往好处想”

蔡元培一撩长袍,翘起二郎腿笑着道:“这不把往好处想,总把人往坏处想,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宋教仁苦笑连连:“鹤老,这宪政就是把当官的都当贼来防,就算是孔夫子当了总统,也得当他是盗拓,权力这个东西一旦稍微放纵一点,就会膨胀,就会危害社会况且袁世凯是什么人,你和我一样清楚,当年出卖维新派,六君子头悬国门投靠李鸿章又出卖李鸿章,被人从贤良寺像狗一般撵了出去???就说这次北京兵变吧,袁世凯头天答应去南京就职,第二天就发生兵变,这也太巧了吧?”

蔡元培哈哈大笑道:“遁初怎么拿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来说事儿?你还是过分的多疑了,袁世凯本来是想让孙先生收编北洋军的,是你们不肯相信人家。”

宋教仁一脸苦涩,在他们来北京之前,袁世凯是曾经说过,让南方临时政府收编北洋军作为国家军队,问题是这话连小孩子都不会信。到北京收编北洋?还有命回去吗?

但是袁世凯这个姿态,令天下人都为之称颂,反倒是力主让他去南京就职的孙文,显得小家子气,威望大受损失。

宋教仁见蔡元培等人压根不当回事儿,跳着脚道:“你们不信我就算了,这参议院设在北京,随时处在北洋的枪口威胁之下,今后怎么可能制约袁世凯?”

蔡元培突然冷冷的打断道:“遁初,你这话说的过了,袁世凯何时用枪口威胁过我们?倒是在南京,我亲眼看见**同志派出的军警包围临时参议院,至今老朽还脊梁骨发冷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作为光复会的创始人之一,蔡元培对陈英士用手枪威逼上海訾议局取得沪军都督一职,又暗杀陶成章的事情,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次到北京促驾他是不愿意来的,实在是经不住孙文三番五次的劝说才勉强担任了这个欢迎团的团长。

为了让袁世凯来南京就职,孙文在参议院扬言要自杀,黄兴更是直接把军警派了出来威逼各省代表投票,这些事情令蔡元培心里很是纠结。

要知道,即使是颟顸的满清朝廷,摄政王载沣被资政院弹劾质询的时候,也从来没干出过用军队威胁的事情。

南方临时政府的合法性,在蔡元培眼里已经跌落到了极点。对孙文在同盟会中一向跋扈的作风,他也相当的看不惯,只是出于共和初肇不宜内乱的考虑,才勉强答应来北京。

孙文在南京临时政府实行的总统制,而且是权力几乎不受制约的总统,现在却要让袁世凯接受内阁制,当一个权力被压缩到几乎等于零的空头总统。蔡元培总觉得有点亏心,南边做事确实不够厚道。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袁世凯不但没有翻脸,而且全盘接受了条件,只是因为北京发生了兵变,各国驻北京公使和中国各界名人,纷纷呼吁袁世凯不得离开北京,否则会令北中国发生动荡??在这种条件下,袁世凯才在北京就职。

既然宪政要求把总统当贼来防,把孔夫子当作盗拓,那为什么不把孙文当贼防呢?而要授予他无限的权力?就连他和黄兴威逼临时参议院都不追究,这和陈英士用流氓手段抢夺沪军都督有什么分别?靠着手枪和斧头当官,这还不如大清朝廷卖官鬻爵明码实价来的光明正大

孙文当总统干什么都可以,轮到袁世凯当总统了,就拿人家当贼防,这事情明显的说不通啊

现在袁世凯已经就任临时大总统,木已成舟眼看着天下就要安定了,宋教仁还要节外生枝,蔡元培心中的不满几乎要溢于言表了。

宋教仁跌足道:“你们不说我自己去说,这《临时约法》必须马上通过,否则袁世凯成为独夫民贼的那一天,有你们后悔的”

说罢,气哼哼的去外面拟电文给南京临时政府发电报了。

蔡元培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了一下,然后笑着对其他人道:“来,喝茶把棋盘摆上,哪位和老朽手谈一局?”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袁世凯当总统(下)

第一百一十六章袁世凯当总统(下)

中南海怀仁堂建在仪鸾殿的旧址上,仪銮殿于光绪时用三年的时间建成,慈禧太后挪用北洋水师的军费修建三海大工,竣工后迁入居住并在此殿召见大臣并处理政务。。戊戌政变之后,慈禧太后把从事过变法维新的光绪皇帝囚禁于瀛台,自己就在仪銮殿亲自训政,这里成了大清皇朝的政治中心。

庚子国变的时候,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搬进了仪鸾殿睡上了慈禧的龙床,据说是和京城名ji赛金花一番**之后,秽乱宫闱惹怒了上天,一个炸雷劈了仪鸾殿,将它烧成一片瓦砾。不过更靠谱的说法是,联军进北京之后,两宫仓惶逃亡西安,西洋各国要求惩办慈禧太后,杀慈禧给德国公使克林德复仇的说法甚嚣尘上。当值的太监眼看着大清要完蛋也懒得收拾,弄的仪鸾殿虫蚁遍地污秽不堪,一只半夜出来找食吃的老鼠碰倒了烛台点燃幔帐,这才一把火烧光了仪鸾殿。

年逾七旬重病缠身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李鸿章被紧急启用,大清朝廷授予他全权,让他和联军议和,《辛丑条约》签订之后,老佛爷回銮北京,又将火焚之后的仪鸾殿重新翻修,改名佛照楼。

结果这佛爷还是罩不住大清朝,大清的中南海变成了民国的总统府,佛照楼更名怀仁堂,成了袁世凯的办公室兼起居室。

一队穿着西洋礼服的军乐队站在门外,演奏着慷慨激昂的《马赛曲》,里面袁世凯正在吃饭。

“告诉外边,鼓乐动静再弄大点,今后这就是规矩,我只要开饭就演奏军乐。”袁世凯兴致勃勃的吩咐管家道。

说罢,袁世凯兴高采烈的招呼道:“菊人兄快吃啊,怎么,嫌我总统府的饭菜不好?”

陪袁世凯吃饭的是徐世昌、杨士琦和段祺瑞三人。

徐世昌哈哈大笑道:“岂敢,岂敢,你是大总统,按照前清的说法就是皇上了,你是怪我没有三拜九叩?要不要我给你磕一个?”

袁世凯笑的把饭都喷出来了,一边笑一边道:“菊人兄,你只要敢磕,我就敢受着我是大总统了,我还怕谁啊?”

俩人是几十年的交情,徐世昌当年考进士的时候,路费还是袁世凯替他出的。当到袁世凯小站练兵的时候,已经是翰林院编修的徐世昌毅然从北京到小站,相助袁世凯。数十年风风雨雨宦海沉浮,俩人相互扶持荣辱与共,彼此间早就笑闹惯了。

“大总统,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古人钟鸣鼎食,你吃饭奏军乐?”徐世昌喝了杯酒道。

杨士琦哈哈笑着插言道:“这里奏乐,皇宫大内听的清清楚楚,大总统这是提醒小皇帝,让他别光顾着玩闹,吃饭要紧。”

四人同时又笑了起来。

徐世昌打趣道:“慰亭,你是民国的大总统,却住在这大清皇家的园林,不怕天下人说你想复辟帝制当皇帝?”

袁世凯剥开一个熟鸡蛋填进嘴里,笑道:“怕,如果怕别人说三道四,我就当不上这个大总统。”

杨士琦冷冷一笑:“大总统可不要过于高兴,你这个总统和孙文的总统可不一样,人家当的时候是实的,你这个大总统只是空有虚名罢了。”

袁世凯哈哈大笑道:“杏城,你这话说对了,我要的就是虚名,只要有了这个大总统的名号,我就能把虚的变成实的???孙文和我斗心眼,他还嫩点”

四人随便吃了几口,杨士琦和徐世昌就停了筷子,袁世凯吃东西不讲究,大块白切肉和水煮鸡蛋是他的最爱,这令推崇孔老夫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杨士琦、徐世昌、段祺瑞很不习惯。

“慰亭,这次北京兵变是你搞出来的吧?曹锟面憨心里可机灵,他绝对不会自作主张去闹事儿???杏城,恐怕是你出的主意吧?”徐世昌嘴上笑着,心里却有些不爽。

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没让他参与,甚至事后也没和他知会一声,这有些反常,令徐世昌有被排除到权力中心之外的隐忧。

杨士琦端着酒杯笑而不语,袁世凯却连连摆手否认。

徐世昌狡黠的一笑:“连我都瞒着,真有你的”

袁世凯哈哈一笑:“不过是几个叛军,不值一提。”

徐世昌鼻子一哼:“这叛军可帮了你大忙啊。”

袁世凯、杨士琦对视一眼同时大笑,一直闷着头吃东西的段祺瑞插言道:“大总统,张勋被人当作叛军给打了,这事儿咱北洋的老兄弟都愤愤不平,你看是不是要教训一下安徽的那个柴东亮?”

淮上军张汇韬部和赣军黄焕章部偷袭安庆,南京的孙文和北京的袁世凯,几乎同时通电全国,不约而同的将张汇韬、黄焕章的军队称为叛军。柴东亮打着平叛的旗号高调出兵,淮上军余部大部分都乖乖的缴枪接受改编,几乎没有经过什么像样的战斗,六安、寿州、淮南等各个府县就都归降了。陆凯、汤乡茗等人继续高举平叛的大旗,将攻入蚌埠的张勋也当作叛军来打,陆凯轻骑突进,汤乡茗派吃水较浅的小型炮舰沿着淮河北上支援。张勋的江防营在蚌埠烧杀抢掠,部队军纪涣散几乎毫无战斗准备,陆凯、汤乡茗俩人水陆并进一顿胖揍,几乎把江防营全歼,张勋和几个亲信乔装改扮狼狈逃回了徐州,然后发电向死党曹锟哭诉。

张勋在南京的时候已经被长江水师给打过一次,这回是第二次被柴东亮的军队收拾了,冯国璋在武昌的时候正准备过江也被长江水师打的落花流水。前面两次倒也罢了,毕竟柴东亮作为民党方面的安徽都督,和当时还站在清廷一方的张勋、冯国璋算是各为其主。这次打张勋的时候,已经是南北议和达成协议之时。曹锟在北洋众将里面人缘相当不错,经过他一番挑唆,北洋上下同仇敌忾,恨不得一口将安徽吞掉,活捉柴东亮千刀万剐。

袁世凯叨了一块红烧肉吃的满嘴冒油,含糊不清的道:“打?怎么打?冯国璋在武昌就被柴东亮的水师给收拾过,木船被铁甲军舰打的那叫一个惨咱北洋军虽然精锐,但是隔着长江天险,你总不能飞过去吧???再说这个张勋,也确实该挨打五十多岁的人了,老不正经为了一个*子去攻打安徽,咱北洋的人都被他丢尽了,我没收拾他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还替他出头?芝泉,你也甭理他”

段祺瑞强辩道:“孙文名为将大总统宝座拱手相让,实则心怀鬼胎,参议院权力总揽,大总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等到明年正式选举大总统的时候,孙文势必卷土重来???此时如果不敲打一下南方的气焰,恐怕咱们北洋要被他们看扁了,而且内部也有离心离德的危险。”

袁世凯的眼睛里射出寒光,段祺瑞却直愣愣的和他对视,过了片刻之后袁世凯哈哈一笑道:“芝泉说的有理,不过敲打的办法也多的很不一定要兵戎相见,况且水师被南方控制,长江天险为他们所有,这个仗不好打。”

段祺瑞却不依不饶道:“孙文所恃者,不过是长江天险和柴东亮的水师罢了,大总统统帅全国,以全国的财力打造一支更强大的水师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如果养痈遗患将来后悔莫及”

袁世凯怒火中烧,这个干女婿竟然也敢当面和自己顶嘴了,但是他依然笑着解释道:“芝泉,你可晓得这政府一个月的开销是多少?两千万你可知道国库有多少钱?二十万如果不向洋人借款,这政府三天都支撑不过去,我现在恨不得一个铜板掰两半花,别说再建一支水师,就是柴东亮拱手把水师送给我,我也不敢接收???咱没钱啊”

嘴里温言抚慰,袁世凯心里却恨不得把段祺瑞一脚踢死。自打被满清以足疾为由开缺回籍之后,袁世凯在洹水钓了三年的鱼,北洋众将却趁着这三年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已经各成体系,渐渐羽翼丰满,再也不是当年袁世凯如臂使指的铁血团体了。而且北洋众将还抱成团了,袁世凯想动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都很难做到。

既然使唤的不顺当,不如干脆清洗之后推倒重来,只是眼下还是要笼络他们???但是也必须有人能对抗这个团体。

一群鲤鱼里放进一条鲶鱼,这些鲤鱼就不会死,北洋这池子水里现在就缺这么一条鲶鱼

南方各省都督中,柴东亮手握长江水师实力最大,也令袁世凯最头疼,如果把他挖过来制衡北洋众将,既可削弱南方的力量,又可以制衡骄横跋扈的北洋众将,岂不是一举两得?

“杏城,你不是和柴东亮有一面之缘吗?可否过江一趟,让他为政府做事,告诉他,陆军部次长一职,我虚席以待????芝泉,你是陆军部总长,让柴东亮给你当副手襄助一二,你是六安人,他是安徽都督算是你家乡的父母官,你们今后要精诚合作啊”袁世凯嘴角跳出一丝轻笑。

杨士琦拱手道:“遵命”

徐世昌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段祺瑞则眼射凶光,但是转瞬即逝。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实业管理公司

第一百一十七章实业管理公司

今年的春天格外明媚,各种鲜花争奇斗艳,草木郁郁葱葱。。老辈人都说,这是因为去年冬天全国都在打仗,死的年轻人太多,枉死的人阳寿未尽就化作这春天的阳气。

芜湖北关是富人聚居区,一片片的深宅大院。最近一段时间,这里的房价飙升,原先五进五出的大宅三千两到五千两就能买一栋,现在涨到了一万两还要出头。几十户扬州盐商的到来,拉高了这里的房价,周围做小买卖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朱漆大门上六排金灿灿的铜钉,显示着主人身家显赫的身家。这里原先是一位两淮盐道御史的宅子,老御史在任期间捞了金山银海,花费巨资修建这所带花园的宅院,正应了那句老话:富不过三代。子孙不肖,抽大烟嫖*子,二十年的光景就把家败落的不成样子,花干了金银就当东西,珠宝当光了当古玩,瓷器当光了当字画,最后把当票还卖给摇小鼓的换了几个散碎银子。

家产败光之后,只好将大宅子卖了,举家搬迁到城东的棚户区。这所宅子现在的主人是扬州大盐商刘宝坤。

四十岁,正是男人春秋鼎盛之时,刘宝坤家资巨万妻妾如群,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转眼大清改了民国,刘宝坤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想弄个实缺的官当当。龟奴孙天生在扬州的当都督的时候,刘宝坤带人曾经拜见过他,但是看孙天生语无伦次行为怪诞,就息了投效之心。正巧有人撺掇着引大盐枭徐宝山进扬州,承诺只要刘宝坤肯拿出十万两作为军费,就把扬州的财政长的宝座给他。

刘宝坤拿出银子喜滋滋的等着当官拿印把子,没想到徐宝山进城之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是刘宝坤的宅邸院墙高达三丈,又有数十名护院的家丁拿着洋枪拼死抵抗,显赫一时的扬州刘家肯定要家破人亡。

正所谓祸不单行,一场祸端之后安徽都督柴东亮带着水师杀奔扬州,灭了盐枭徐宝山,然后就开始秋后算账了。凡是和盐枭有勾结的都被带到临时军事法庭挨个过堂,刘宝坤自小锦衣玉食哪见过这个阵势?不消半个时辰就乖乖的招供。

不幸中的万幸是,柴东亮并没有将他们砍头示众也没有抄没家产,只是令他们带着全副身家搬到了芜湖。

这次江南劝业会,刘宝坤也参加了,他也不敢不去,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呢,随时手紧一紧,就能把他捏死。

一套设备三十万,这不是抢钱吗?三十万两银子可是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多斤,比孙猴子的金箍棒还要重五千多斤???堆成山的银子就换回几个黑漆麻乌的铁疙瘩,刘宝坤心疼的几天睡不着。

虞恰卿和吴锦堂等人不停的向盐商们解说办实业的好处,又说这个设备如何如何的先进???都是狗屁,还不是和那个柴都督串通好了,连来蒙骗自己的?拿了老子三十万现银子,他们回去四四六六的分账,以为老子是刚出道的雏儿、瘟生?

那几个铁疙瘩再巨大,它也是铁做的,却拿来卖个金子的价钱,这柴都督的心比大清的官还要黑的多

退一万步说,这些机器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好,可自己身边哪里有人会弄这个?八辈子也没人搞过实业啊

“老爷,您喝碗参汤吧?”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妾扭着三寸金莲,风摆杨柳般端着碗从后堂走上来,一边走还一边用嘴吹着。

这个九姨太是去年刚讨的,十六岁的清倌人,刘宝坤点了她的蜡烛花大价钱梳笼,几番**之后就觉得离不开了,最后捧出三千两银子给赎了身。

“滚”刘宝坤暴怒的将青花釉里红的汤碗砸的粉碎:“老子火气正大,你给我喝参汤;怕我死的慢啊?老子死了,你好再去当*子?”

九姨太自打进门倍受宠爱,刘宝坤对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漏了,从来都是温言软语,何尝有过雷霆之怒?顿时,九姨太的眼泪就下来了,站在一旁捂着脸抽泣。

“要死就死远点,别让老子看着糟心。”刘宝坤烦躁的道。

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屋子的景象,想说话又不敢,嘴唇蠕动了半天。刘宝坤骂道:“不看开眼的狗奴才,有屁就赶紧放出来,像根死木头一样戳着,老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

刘宝坤最近火气大,管家和奴仆都怕遭无妄之灾,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敢来回事儿的。管家壮起胆子道:“老爷,有客来拜。”

“不见,不见,谁来都不见。”刘宝坤不耐烦的摆手道。

“老爷???老爷还见??见一下的好,他说是从都督府来的。”管家战战兢兢的道。说罢,递过一个半尺见方的烫金名剌。

刘宝坤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安徽都督府实业局特聘专员杨立仁。

这个杨立仁他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但是前面安徽都督府几个字算是看明白了,刘宝坤劈面就给管家一个大耳帖子,怒骂道:“混账东西,怎么不早说?去请贵客先在花厅??不,就在正堂用茶,我换件见客的衣裳就和他相见。”然后对一旁哭哭啼啼的九姨太吼道:“死人,还不去把我的长衫取过来,养你们这些废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管家捂着脸,委屈的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刘宝坤换上府绸长衫暗花团袖马褂,腰间又配上一块汉玉,从内堂走了出来。刚到正堂门口,脸绷的如死了老子娘的孝子般僵硬的刘宝坤,立刻堆满了甜腻腻的笑容,对着正在喝茶的年轻人拱手抱拳道:“失礼,失礼,让贵客久等”

杨立仁一身白色洋装,二十四五岁的年龄,脸上带着留学生那种标志性的慵懒笑容。

“在下来的冒昧,刘老东家不要见怪啊”杨立仁也客气道。

刘宝坤哈哈大笑:“您是都督府的贵人,能光临寒舍,小人蓬荜生辉??来人,预备上八珍的席面,再去‘清音阁’请莺莺小先生来作陪。”说罢,欠着身子恭敬的问道:“我看贵客应该是留洋回来的吧?不晓得中国菜和这评弹清唱是否能入您的法眼?若觉得不好,我让人安排番菜???只是咱安庆比不得上海、天津这些大码头,没有起士林这样有名的番菜馆子。”

杨立仁淡淡一笑道:“老东家好意,在下心领,只是还有公务在身,不敢耽误。”

刘宝坤心头一凛,难得又是来敲竹杠?三十万现银子还填不满柴东亮的胃口?

“杨专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在下请问老东家,您设备已经订购了,打算何时办厂呢?”杨立仁笑着问道。

刘宝坤随口敷衍道:“这就筹备,等机器运来之后,小人就把厂子建起来。”

杨立仁喝了口茶道:“不知道老东家准备在哪里建厂?水电怎么接入,地皮是否已经买下,生产的洋灰销往何处?”

这下把刘宝坤问楞了,过了许久才苦着脸道:“不瞒专员说,这办厂子搞实业自然是好的,只是在下从未搞过这个,现在是老虎吃天无处下口啊况且,这三十万的货款掏了之后,小人的家底已经掏空,实在无力再买地建厂???只好缓缓再说了。”

杨立仁哈哈大笑道:“刘老东家说笑了吧,征地、建厂房、进原料,最多五万两足矣,您三十万都掏了,五万就把您难住了?买得起马配不起鞍,您是拿晚辈开玩笑啊”

刘宝坤顿时额头的冷汗就下来了,愣怔了片刻道:“专员大人,小的这么着吧,再孝敬都督府五万两,孝敬大人一万两???这已经是小人拿全副身家报效了,还望大人开恩。”说罢,从腰间解下汉玉头子恭敬的递上:“一点薄礼不成个敬意,区区玩物取不伤廉,请大人赏收。”

杨立仁急忙道:“老东家误会了,您先请坐”不由分说将刘宝坤按坐在椅子上,然后微笑着道:“我们都督晓得东家和各位盐商报效国家的诚意,更体谅你们没搞过实业的苦处,为此,都督成立了实业局,又搞了一个光华实业管理公司???”

刘宝坤诧异道:“这电话公司、电灯公司、钢铁公司小的听说过,也约略明白是干什么的,只是这管理公司是做什么的?”

杨立仁笑道:“这么和您说吧,您不是没有搞实业的人才和技工吗?管理公司替你预备好人手,替您管着买卖,管理公司在您的厂子里占一定的股份,参与分红。”

刘宝坤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那订购的机器小人就报效给都督了,权当是小人的一点孝敬之心。”

杨立仁哈哈大笑道:“如果这么搞的话,那都督府岂不是成了水泊梁山,一伙强盗分赃的地方?老东家莫怕,都督交代了,你们肯投资实业已经是为国出力了,以前之种种也是受人蛊惑,不再追究???我们实业局的建议是,由实业局提供土地、厂房和水电设施、流动资金占三成股份,管理公司占一成,您占六成股份还是最大的股东???这账房由您来安排,财务由您监督,不过账目必须向所有股东公开。”

刘宝坤思索半天,喃喃的道:“这好是好,只是咱没干过,不晓得这洋灰厂是赚是赔,如果赚钱当然是最好,若是赔了??不瞒专员说,小的已经掏空了家底,实在无力承当。”

杨立仁大笑道:“老东家不要担心,这合资办厂自然有个章程,管理公司拿股份也不能白拿不是?都督亲**代了,若是赔钱由实业局来掏,赚钱了就按股份分红。”

刘宝坤大喜过望:“那敢情好啊,都督爱民如子,这让小人如何感激才好。”

杨立仁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刘宝坤:“这是合资办厂的章程,请老东家过目,回头咱们签个合同,还是白纸黑字的好。”

刘宝坤摆手道:“不敢,不敢,小人怎么敢和专员大人签合同?您一言九鼎,小人遵照办理就是。”

杨立仁断然拒绝道:“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好比是男人和女人谈婚论嫁,这强扭的瓜怎么也不会甜,老东家还是仔细斟酌吧,我把这个东西留您这里了,您看完之后再做定夺。”

刘宝坤连忙道:“不必看了,您是何等样的身份,怎么会欺骗小人?”

杨立仁和颜悦色道:“老东家不必过谦,现在是民国了,没有什么大人小人的,我们实业局是替您这样的实业家服务的,若是伺候的不周到,那是要罢官的,如果再敢收您的礼物,那要是被弹劾了,坐牢杀头都是现成的。”

刘宝坤大惊失色:“柴都督的王法如此之大?杨专员清廉如厮,令人钦佩。”

“不是我们都督的王法,是民国的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搅扰老东家了,晚辈告辞。”杨立仁抱拳拱手,就要离去。

刘宝坤死死拽住他道:“这如何使得?眼看已经是午时,怎么说也要吃了饭再走

杨立仁笑着道:“老东家的盛情,晚辈心领,只是咱实业局和别的衙门不同,只许我们请您这样的实业家吃饭,却不许吃实业家的饭???吃了您这顿饭,怕是我要砸了饭碗,告辞”

看着杨立仁飘飘洒洒的背影,刘宝坤大惑不解,连送客的事情都忘记了。从他记事儿以来就没见过不贪财的官,哪只猫儿不吃腥啊?大清的官员有些人确实百般做作不收钱,但是古玩字画这些东西却受之坦然。

这些东西难道不需要用银子去买?收这些雅物和收真金白银有什么两样?

吃顿饭就能罢官,这也太严苛了,这大清改了民国,连猫儿也改吃素了?

既然想不明白,刘宝坤索性不再去想,翻了翻合作章程,上面的条款写的清清楚楚,自己投资设备占六成股份,收回投资之前如果发生亏损,由实业局和实业管理公司负责,合作期十年,十年期满后,实业局、实业管理公司所占的四成股份将平均分配给工厂所有的工人和技术人员。

只赚不赔本的买卖,那怎么会做不得?刘宝坤喜不自胜,大叫一声道:“小九,给爷把参汤送来。”

九姨太脸上泪痕还没干,小心翼翼的又捧出一碗参汤递了过去,刘宝坤用袖子将她脸上的眼泪擦干,然后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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