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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科技帝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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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不穿越不知道穿越的危险啊!

师爷高铭轻轻扯了柴东亮的衣襟一下,然后低语道:“东翁,军心尚未归附,这军官换装是否操之过急了些?”

柴东亮这才注意到,下面一共八个人,七个穿着新军的对襟排纽西式军装,只是已经把顶戴花翎给摘了,另外一个是巡防营的张游击,这位直接换了身长袍马褂瓜皮小帽,看起来像是乡下土财主。

这么急着表忠心和大清朝廷撇清,这些货色还真是当官的料!

“各位,先请回府把原先满清的官服换好,暂时不要露声色!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两个时辰之后到这里集合,然后一起去军营!”柴东亮心平气和的道。

几个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满眼的赞许之色,只是表情略显浮夸,一看就是在演戏。

高铭把巡防营的张游击叫了过来,附在耳边低语几句,又把新军的何管带也扯了过来,也是如此这般一番。

“标下谨遵大帅旨令!”俩人一起大声喊道。

嗓门之大,震的房梁上的尘土扑簌簌往下掉。

高铭越俎代庖,替柴东亮发令道:“去吧,这趟差使巴结的好,升官发财由得你,办的不好,哼哼,砍头破家也在眼前!你们去吧···张游击,你老哥换完官服,先来一步,大帅有事儿吩咐!”

“标下必不负大帅信任!”

何管带领着新军的军官舔胸叠肚做威风凛凛状而去,临走时带着妒意看了张游击几眼,暗自纳闷,莫非这厮送的银子比大家多?大帅要提拔他?大家心里都暗暗敲鼓,盘算着是否再回去再搜罗点银子给这位柴特使大人加加码?

柴东亮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意思问,等人走了才疑惑的道:“老夫子,你刚才在嘀咕什么?”

高铭抽抽鼻子,诡秘的笑道:“学生已经替东翁稳定了军心,若是东翁肯舍些黄白之物,那芜湖将会有泰山之安!”

手里的银票还没暖热,就打老子的主意?但是万一军队哗变,这可是有命赚钱没命花了!

也罢,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银子套不住新军!

“啊···”

只听见内堂一声惨叫,然后是凳子砸在地上的闷响,柴东亮脸色剧变,急忙冲过去,只见那个穿着孝服的家伙躺在地上,口吐白沫。

柴东亮急忙检查笔记,还好,充电器的插头已经被拆开,但是还未连接。

高铭跪在地上,又是摇晃又是掐虎口、人中,过了半天孝服男才幽幽的醒转,看见柴东亮后,满脸的羞惭之色。

不用问也知道,这厮接电的时候被电给打昏了!

就这水平也有脸说懂电?这厮刚才说“略知一二”绝对不是谦虚,恐怕连“一二”他都不见得略知!

幸好笔记完好无损,否则柴东亮肯定要把这位仁兄五马分尸!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书友群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人了,那可能顶二十个诸葛亮啊!

如果笔记被电击穿了,那就相当于一次干掉二十个诸葛亮,孝服男,你罪过大了了!

“大人,小人再试试,这次一定行!”孝服男有曾文正公屡败屡战的精神。

柴东亮急忙制止道:“你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回头再说!”

再让你试试?你被电死不要紧,要是毁了我的笔记本,三千六百刀凌迟处死也不解恨啊!

“刚才事出匆忙,东翁尚未请教先生的台甫!”高铭笑呵呵的问道。

孝服男忙拱手道:“不敢,小人方清雨,草字慕辰!”

“慕辰先生尚未用饭吧?厨房已经准备好了酒宴,你我和特使大人共酌一杯可好?”

“多谢大人和老夫子抬爱···小人冒昧,冲撞大人··”孝服男声音有些哽咽了,看来这厮这辈子也没被大人物关怀过。

他这种表情,柴东亮并不意外,到了二十一世纪,中国依然如此,升斗小民见了当官的,一个个依然是这副模样,若是官员肯给个笑脸,老百姓马上就能感动的痛哭流涕。

中国老百姓太老实了,太容易统治了,能把这样的人逼反了,这朝廷也真是本事不浅!

过不多时,巡防营的张游击就火烧屁股般的跑来了。一个四品的游击,居然戴着红顶子,而且还有单眼花翎。

清末从太平天国洪杨倡乱以后,武职就封的烂了,官照、奖札漫天乱飞,一二品的提督、总兵、副将封了几千,三四品参将、指挥使,张游击授了个总兵,到了五十岁混个从三品的游击,已经够他捧着鼻子笑了!

“张大人辛苦,一起小酌一杯如何?”柴东亮尽管不明白高铭搞什么鬼,但是却很配合,这让高铭的眼里有了些许赞叹之意。

清朝以文抑武,一二品的提督、总兵,见了二品的总督、巡抚、布政使,那是要递手本参见的,道一声:标下、卑职!

见到堂堂的“钦差特使”大人请自己坐下喝酒,张游击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含着眼泪跪倒:“标下怎敢和大帅同席?”

柴东亮将他搀扶起来,笑着道:“这里没有什么大人,大帅,只有革命同志!今后要仰仗张游击的地方还多着呢!要是大家今后都这般客气,见面就磕头作揖,那革命还有什么意思?”

张游击楞了片刻,一拍脑门道:“汤武兴义师,鼎革桀纣之天命!我革命党奉天承运,定然马到功成!大帅称呼标下同志,定然是勉励标下以革天命为志向?标下定不负大帅之重托,今后唯大帅马首是瞻,标下就是大帅的一条狗,大帅看谁不顺眼,标下就豁出命去咬死他!”

这都是哪跟哪啊?这些人理解革命,就是一个王朝抢了另外一个王朝的江山罢了!

和他们也说不清楚,柴东亮也懒得解释。

片刻之后,何管带也来了,其他的几个军官则不见踪影。

高铭笑道:“好了,人齐了!东翁,可以出发了!”

说罢,他手一招,外面一个亲兵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面旗帜!

高铭拉着一头,亲兵拉着另外一头,和风吹拂,战旗烈烈!

鲜血般艳丽的红底色,中央一颗硕大的黑色九角芒星,九角星的边线交点点缀着十八个黄色的小圆圈!

铁血十八星旗!

第八章 危机四伏

十八星,象征十八行省,红色是血,黑色是铁,在这个群魔乱舞的末世,在这个丛林法则盛行的世界,只有铁和血的淬炼才能重新塑造大汉民族衰败数百年的精神,也只有铁和血才能洗净这腥膻三百年的中华故地!

一个月前,武昌的新军就是在两面铁血十八星旗的鼓舞下,以区区一个协的兵力浴血奋战一举拿下重兵防御的两江总督衙门,让战旗飘扬在武昌城头,昭示着华夏民族重又焕发了勃勃生机!多少雄姿英发的少年郎倒在这面旗帜下,为了这面旗帜所包涵的理想洒下一腔子热血!

眼前这面旗帜,上面有累累弹痕,旗帜的一角被烧的焦黑,斑驳的瘀黑那肯定是干涸已久的碧血!

这面旗帜背后显然包涵着太多的故事,看着这面鲜血染就的战旗,柴东亮不禁有些痴迷了!而师爷高铭不晓得是牵动了哪根清肠,竟然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张游击、何管带搞不清师爷为什么而哭,但是大清的官员都是好戏子,上官高兴的时候,自己哪怕死了老子娘也要咧嘴大笑,上官哀伤的时候,自己哪怕是刚娶了媳妇小登科也得哭的痛彻肝肠。

两个武官也跟着高铭痛哭,倒把柴东亮搞糊涂了!

“伯荪兄,味根贤弟,二位英灵不远,这面旗帜终有重见天日的时候!”高铭掩面而泣,哭的昏厥过去。

“徐锡麟?熊成基?高师爷原来也是革命党?”张游击、何管带大惊失色。

这下,柴东亮彻底晕了,孝服男方清雨更傻了眼,原来这位留着老鼠胡须一口浙江官话的高师爷,人家才是正牌子的革命党,李鬼碰见李逵了!

张、何二人看柴东亮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惧意,原来革命党早就混进芜湖城了,而且一直隐藏在钦命芜湖兵备道范同的身边!

这芜湖城里到底有多少革命党的党羽?

但是张、何二人转念一想,自己不也已经是革命党了嘛!革命党的势力越大,自己就越安全!

“还楞着干什么,请医生来啊!”柴东亮一边掐人中,一边喝道。

大夫还没来,高铭就醒过来了,把这面被战火烧的焦黑的旗帜紧紧搂在怀里,死死不肯松手,不停的抽泣着嘴里还在絮叨着什么。

只是,他说的是绍兴土话,柴东亮一句也没听懂,但对十八星旗深深的依恋和浓的化不开的哀伤,依然令柴东亮感动了。孝服男方清雨更是热泪盈眶,握着拳头咬牙切齿,悲愤之情充溢。

柴东亮穿越之后,总有种游戏的心态,有点隔岸观火的意思,总觉得在看一场大戏。冷眼旁观芜湖官员的颟顸愚昧,人民的怯懦麻木。

从这面被血和火染成焦黑色的战旗上,柴东亮知道了,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是这样的,就在这面旗帜下,有无数好儿男甘洒一腔热血,大好头颅为这片深沉的黄土地而抛掷!

此刻,他才隐约的感觉到,来到这个大时代,作为一个炎黄子孙,也许自己真的需要为这片土地和上面生活着的人们做些什么了!

过来许久,高铭擦了把眼泪,强笑道:“我这是怎么了?老了老了像小孩一样!走吧,时间不早了!”

“咱们去哪里?”张游击壮着胆子问道。

“先去新军的军营···何管带,你那里安排停当了吗?”

“妥妥当当的,要是有些微的差池,高师爷您把我老何的头拧下来当夜壶!”何管带拍着胸脯道。

柴东亮心里则在暗暗祷告,但愿这接收新军停停当当的,千万不能出错啊!

城南郊,好大一片军营,微风吹起黄龙旗,一只阴死洋活有气无力的黄龙,假模假式的伸出爪子,像极了此刻风雨飘摇的大清朝。

两个营的新军被关进了营房,一个满脸烟容的排长带着几个棚目强打着精神守在门口,禁止士兵出入。

“何三爷,您老香一口去?”一个满脸麻子的目正谄媚的笑道。

何三爷是管带何足道的堂弟,他鼻子哼了一声道:“我堂哥交代了,今天谁敢不尽心巴结差事,出来纰漏,他可要六亲不认了!”

“今天是不是有大人物要来啊?”

“不清楚,看样子应该是!”

“这革命党都打到了当涂了,还有朝廷的大官敢来视察新军?”

何三爷怒道:“这是你们该考虑的吗?”正准备继续发作,就看见麻子变戏法般掏出一个纸包,上面有两个烟泡。

“您老吞一个,暂时凑合着!”

何三爷转怒为喜:“你小子懂事儿!回头我向我堂哥给你说几句好话!”

麻子目正笑的眉眼开花:“有您老人家这句话,就算周全小的草料了!”

麻子乐呵呵的走了,转个身就变了脸,嘴角挑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冷笑。他走到大校场的西北角一间房子跟前,门口两个看似懒散实则警惕万分的兵卒和他眼神交流了一下,麻子回身四处张望之后敲响了门。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有节奏的敲门声过后,“吱呀”一声,门开了条缝,麻子钻了进去。

屋子里两个人在抽洋烟,还有四个人在抽含烟,紧闭的屋子熏的麻子几乎睁不开眼睛。

“怎么样?今天是不是有大官要来?”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问道。

麻子从桌子上拈起一片熟牛肉填进嘴里,嚼了半天咽下去,又喝了一杯不晓得是谁的残酒,陶醉的道:“牛肉就得吃带筋的,有劲!”

“顾麻子,等会有你吃的,快说!”一个剑眉星目,挂着哨官臂章的年轻人沉声道。

顾麻子对他似乎很畏惧,就不再卖关子,笑道:“海山哥猜的一点都不错!今天确实有个大官要来,要不然何老三会亲自守辕门?”

“多大的官?”

“不知道,肯定比游击、管带要大,我估摸着怎么也是个总兵、提督,没准是安徽巡抚呢?”

“朱家宝这个混账!三年前的仇还没报呢!他敢来,老子送他几个麻糖尝尝!”剑眉星目的哨官手里把玩着一个炸弹冷冷的道。

“宰了这个狗官祭旗!”

“对,把人头挑在旗杆上,让大家都知道给满鞑子当狗的下场!”

一时间,群情激奋,在场的人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手刃了那个满清的大官!尤其是那个剑眉星目的年轻哨官,更是脸阴的滴水,炸弹在手里抛起又落下。

“小点声!我的祖宗们!”顾麻子看着他手里的炸弹,生怕一个不慎摔炸了,把手放在嘴边嘘了一下,然后低声道:“蛇无头不走,都听海山哥的!”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坐着沉思的男子,这个人也穿着哨官的军装,扣子系的一丝不苟,腰板坐的笔直,四方国字脸,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尊青铜的雕塑。

人群往往就像一群麻雀,吵闹的时候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然后在某个时候又突然安静的下来。

屋子里静的怕人,只有那个面色如铁的男子在缓缓的抽烟,眉头锁成一个疙瘩,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大概是拿定了主意,烟头摔在地上,用脚死死的捻灭,用无比平静的语气道:“管他是谁呢,这个时候来就是来找死!”

“说的好,管他是谁,凡是满清的狗官都该死!”

“明天提前让这狗官过小年!”手里把玩着炸弹的年轻哨官嘴角挑出一丝残酷的笑容。似乎他手里的不是炸弹,而是祭灶王爷的麻糖!

面沉如铁的男子问道:“弟兄们的弹药都发了吗?”

“发是发了,不过每人只有五发子弹,不过瘾啊!海山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搞几门炮来?大风起兮云飞扬,新军大炮轰他娘?”剑眉星目的男子嬉皮笑脸的把玩着炸弹道。

“陆凯,你不要节外生枝,我听说你和马炮营在套磁?想骗一门大炮?马炮营不比咱们,何足道安插了不少人,自吹是铁门栓,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子弹不够,咱们就先打武库···正所谓君不密···”邝海山苦口婆心的道。

“你是不是又想说,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邝老大,你就那么怕我**?”陆凯笑道。

邝海山皱皱眉头,陆凯这副混不吝的惫懒相,他还真是有点看不惯,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俩是最好的朋友!

“今天,就用那个狗官的血,给战旗壮壮行色!”邝海山打开一个柜子,里面赫然也是一面红底黑星的铁血十八星旗!

火塘里的火苗猛的跳高了起来,鲜红的战旗把几张青春逼人的脸,映照的格外英姿勃发!

第九章 冰火两重天

新军的大校场上,五百多人挺着腰杆,站的旗枪般笔直。!步兵刺刀映照的眼睛发晕,马炮营的马匹鼻子喷着热气,蹄子不安的刨着脚下的泥土,一磅的格鲁森快炮、十二磅的克虏伯大炮摆了一排,刚刚擦去油泥的炮身泛着幽蓝的光。

这大清朝的兵从当年的武卫军开始,论起打仗那是一千一万个不行,但是要说军容整齐正步踢的漂亮,那连洋人都比不上咱大清。当年西洋各国的军官参观武卫军的时候,都认为这是一支举世罕见的精兵,结果八国联军一来就露了怯,这些丘八大爷军姿、正步、翻壕、越障什么都练了,唯独忘记练习打枪了!

“邝老大,形势不对啊?刚才兄弟们的子弹都被收缴了!赤手空拳今天什么都干不了!”人群中,顾麻子用肩膀轻轻碰了邝海山一下,朝远处努努嘴使了个眼色。

邝海山顺着顾麻子的眼光极目远望,在大校场外的城垛上,隐隐约约有人影晃动,阳光下还有刺刀的闪光。一旁马炮营的袍泽那里,那几门当做宝贝的赛电快炮、格林快炮不见了!而队伍中,管带何足道的几个心腹亲信也都不见了踪影!

一向不苟言笑的邝海山,脸绷的更紧了:“通知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尤其是陆凯这个混球!”

顾麻子朝身边的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然后左手朝下,将大指蜷缩起来,做了个古怪的手势。

手势在人群中渐渐传来了,不少人面有遗憾之色。

在他身边不远,陆凯穿着合体的德国式军服,小牛皮的武装带将腰杀的细细的,显示出健美的倒三角,手握洋刀的刀柄站立,显得英武逼人。

邝海山皱皱眉头,陆凯的军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莫不是这厮把炸弹带来了?这个家伙平日里说话不着四六,看似惫懒无赖的一个人,但是一旦主意打定,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

顾麻子在人群中悄悄挪动,冷不防被人抽了一马鞭:“乱动什么?不许交头接耳!大人马上就到了!”

顾麻子倒吸一口冷气,这一鞭子打的结实,肩膀上立刻横亘起一道肿胀的印子。他朝不远处的陆凯看了一眼。陆凯倒是满脸的云淡风轻,嘴角还微微带着笑意。

辕门口的卫兵突然举枪过头,军官举到在胸行了新式的军礼。阳光照的有些发懒的新军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新军在何管带和一群亲兵的簇拥下,一个年龄和他们差不多的清秀青年,一身戎装骑着西洋高头大马旋风般的掠过辕门,直接冲进了大校场。

十几匹快马卷起的烟尘,令这秋日暖阳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转瞬间,柴东亮等人已经到了大校场的主席台附近,一个哨官手握洋刀踢着颠颠的正步,到了近前单手举刀至胸口,刀背贴着鼻梁大声道:“安徽新军步兵营、马炮营集结完毕!请大人检阅!”

柴东亮带着一行人围绕着大校场整整的兜了两圈,马蹄声声烟尘滚滚,令这些新军感觉心惊肉跳,不晓得这位穿着新式军服,马靴锃亮的大人要出什么妖蛾子!而何管带也破天荒的没有说话只是跟着柴东亮策马奔驰,要知道每次朝廷派人检阅新军,何足道都要扯着公鸭嗓唱报官衔。而且令新军官兵奇怪的是,这位大人身边只有几个亲兵戈什哈,却没有打出官衔牌。

要知道,即使是州县官出行,也要“某某年进士及第”、“六品黄堂”之类的打出一溜官衔牌。

两圈之后,柴东亮勒住缰绳,心里暗爽,这是自己生平第一次骑这种高头大马,原先在内蒙也曾经骑过马,不过蒙古马低矮、速度又慢,总觉得不过瘾!

柴大大过了把瘾,但是邝海山等准备起事的新军官兵都觉得冷汗淋漓。

新军士兵一个个站的更直了,生怕被挑出毛病,他们偷眼看着那个小白脸的大人,搞不清这位是何方神圣。柴东亮对眼前的一切很满意,自己刻意散发出来的王八气,显然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只是这军服的领子实在是太憋屈了,感觉呼吸都受限。

“解散,吃饭!”

这些新军就更傻眼了,这位大人不讲演、不打赏,也不检阅操演,居然张口就是吃饭!

新军吃饭的时间只有一刻钟,所有人默不作声,只有咀嚼声和筷子碰击瓷碗发出的脆响。

柴东亮和何足道也和他们一起吃饭,吃的同样是糙米干饭、萝卜干,他也没有说话,似乎吃的很香甜,只是苦了何管带等人,这些家伙平日里吃好的吃惯了,吃肉嫌有骨头,吃鱼嫌刺扎嘴,何尝吃过这种饭菜?尤其是这糙米,不晓得在库中放了多久,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新军们心神不宁的吃完了饭,见没有集合的意思,就在大校场中央闲转消食,柴东亮等人也不说话,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柴东亮一摆手。

“啾啾····”军官吹起了尖利的铜哨。

新军急忙站好了队伍,等待这位自打进了辕门,就没有说过两句话的大人训示。

“全体都有,围绕校场跑五圈!”

柴东亮平静的发令。

五六百人先是一愣,然后排成五列纵队,围绕着大校场跑圈。柴东亮估计,这个校场一圈有一公里左右,五圈跑下来就是五公里。

“一二一!”军官手握洋刀喊着号子。

两圈下来,就有人跟不上队伍了,首先是何足道的堂弟何老三,青黑色的脸泛起病态的潮红,眼皮子一翻昏了过去。几个和他关系好的棚目、排长想要扶他,却看见脸色铁青的何管带。

何管带一鞭子抽向准备扶起何老三的排长,声色俱厉道:“不许管他!”

排长捂着手跑了,五圈下来,五百多人中掉队了足足二百多!

这些人胆小点的在校场中滚着、爬着前进,胆大的直接就仰面朝天的装死狗,任凭军官的鞭子如雨点,就是不起来。

“这狗官!”陆凯跑了五公里,气不长喘,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柴东亮,心里暗骂道。

三百多跟着队伍顺利跑下来的新军,气喘吁吁的排成了队伍。

柴东亮一摆手,几个戈什哈从大车上卸下一个硕大的樟木箱子。

“打开!”

箱子打开,柴东亮跳下马,冷淡而挑剔的眼神从队头扫视到对尾,每当他看到一个人的时候,这个新军士兵就会下意识的站直了腰杆!

偌大的校场鸦雀无声,只有士兵们沉重的呼吸和龙旗飘扬的声音。

过了许久,柴东亮才微笑着弯腰,从箱子里拿起一封被油纸包裹着的龙洋!

吧嗒!

一声闷响,纸封被掰断,龙洋流泻下来撞击到箱子中的洋钱,发出悦耳的响声。

“各位新军的兄弟,你们辛苦了!凡是跑完这五圈的,军官赏二十块,士兵赏十块见面礼!”

“谢大人的赏!”

谢赏之声响彻云霄,新军士兵每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十块龙洋够在乡下娶个媳妇的了!要知道,新军士兵每月只有三两四钱五的军饷,扣除了军装、被服、盐菜伙食,剩下的也就是点银渣子了!

“现在,我亲自点名,点到名字的,自己上前领赏!”柴东亮手托着花名册喊道。

新军又是一片喜色,平日里朝廷的恩赏,都是发到何管带手里,然后由各级军官代为发放,一般赏银不会超过三块,而到士兵的手中,能剩下个银角子就算不错了!

这些丘八哪曾见过,朝廷派来的大官亲手给这些满身汗臭味的士兵发钱的?

“那些半路上躺下的,每人自己到军法处领十下军棍!”何管带看着自己堂弟那副死狗样子,咬牙切齿的道。

没有跑完五圈的,则个个面如死灰!

一时间,大校场冰火两重天!

“快叫到我了!马上就是我了!”陆凯手心攥出了汗水,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发军饷的柴东亮!

‘‘‘‘‘

分类新人第六了,大大们给力啊!望继续支持!

第十章 暗流汹涌

分类第四了,大大们太给力了!没什么说的,一路爆上去!

······

“王狗剩!十块!”

“谢大人!”

“张二倌,二十!”

“标下谢赏!”

一块块的洋钱洒了下去,樟木箱子渐渐变空,换来新军官兵兴高采烈的表情。;

“不许喊疼,敢鬼喊鬼叫的,再加二十军棍!”何足道发了狠。

何管带恼火也是有原因的,首先是自己那个堂弟实在不争气,还没跑一圈就趴在地上挺尸,本来他还准备向柴特使推荐一下他,给他升升官,这下泡汤了!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这位特使大人收了自己两千两银子,居然给新军发钱的时候,饷银不过自己的手!而是直接发给那些丘八了!

看着箱子里的龙洋在减少,何足道感觉那是在挖自己的心肝!拿老子的钱去邀买人心,这位大人真是不厚道!

柴东亮发银子唱红脸,何足道打军棍唱白脸,领了银子的兴高采烈,挨打的咬着牙暗骂自己不争气,早知道这样爬也爬满五圈决不掉队!

“冷静,冷静,马上就轮到我了!”陆凯的脸上,那股满不在乎的劲头也消失了,代之以满眼的凝重。

“炸死这个狗官!给惨死的哥哥报仇!”仇恨令陆凯忘记了恐惧,那双黑宝石般的瞳孔也充血而放大。

“哎呦!”

不晓得是谁撞到了陆凯身上,他下意识的往前倒,像是倒了骨牌般,一大群人倒成了滚地葫芦、

“别踩,老子的洋钱掉了!”

“那是我的,你狗日的敢拿我的钱,剁了你的狗爪子!”

大校场乱作一团,何管带偷眼望去,柴东亮的脸阴的滴水,他急忙冲了过去,马鞭子没头没脑的打下去。

“狗娘养的东西,一点都不给老子做脸!”

陆凯身上被压了好几个人,好容易爬了起来,就被何足道劈面给了一马鞭。

“陆凯···陆凯!”

突然,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下意识的答道:“标下在!”

“陆凯,二十块!”

十步,九步,八步···够了!陆凯向口袋里掏去,突然愣住了,口袋里的那枚炸弹不翼而飞了!

“发什么呆?还不谢大帅的赏!”何足道对他屁股又踢了一脚。

陆凯浑浑噩噩的结果赏银,一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回到队伍中看见顾麻子的脸上挂着诡秘的笑容。

陆凯怒目相视,顾麻子有些怕他,缩着头不看他。当他看见邝海山那张沧桑的和年龄不相符的脸之后,轻叹了一声脑袋耷拉了下来。

柴东亮站在上面发银子,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果然有古怪,这新军满打满算五百多人,却不知道有几方的势力在角逐。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

发完银子,天也黄昏了,柴东亮依然在这里吃了晚饭。不过不是中午的糙米干饭,而是大块的牛肉、雪白的馒头。

新军刚拿了恩赏,又打了牙祭,各个兴高采烈吃的满嘴流油。那一百多挨了军棍的倒霉鬼则送到医官那里治伤。

柴东亮吃完了饭,就留在军营里巡视。芜湖的新军营有个破旧的修械所,勉强能修理一些受损的洋枪。如果是机枪、火炮受损,就得送到安庆的内修械所了。

几台破旧的机床,几个脸上脏兮兮的机修兵,被豆油灯熏的眼睛红的像桃子。

柴东亮暗暗叹了口气,本来准备在芜湖大干一场的,利用领先这个时代的知识,建设一个军工基地,看来是不现实了,下一步必须拿下安庆或者是南京,否则再先进的知识也没用。

这个时代,想买机械设备就得向洋行订购了,即使柴东亮有足够的银子,也得等半年才能送达!

而此刻,谁会给他半年的时间呢?

“给他们送几盏马灯!这油灯能干红吗?今后我就住在新军的营房里,把电给我接过来,首先就把这修械所弄的亮亮堂堂的!”柴东亮冷冷的道。

何管带刚想说什么,却看见柴东亮冰冷的眼神,就把嘴里的话和着唾沫吞了下去,谄媚的道:“大人爱兵如子,真是我等武夫的楷模啊!”

柴东亮挨个和修械所的机修兵握手,丝毫不介意弄的自己满手的油泥,几个大头兵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又怕在上官面前失仪,只好强忍着热泪。

何管带心里暗骂:做作!

但是嘴上却满是谄谀之词,把柴东亮说的天上才有地上全无,孙武诸葛复生也不如他,听的柴东亮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嘟嘟···”

上床睡觉的号角响起,被银子烧的心情都要飘起来的新军恋恋不舍的上了床,转眼就到了月上柳梢。

柴东亮带着一群军官,蹑手蹑脚的挨个巡视营房,看到睡姿不好的士兵,亲手替他们掖好被子,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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