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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大道-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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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想见那日自己在“祸至心灵”幻境中看到的情形,凶手多半就是魔女无疑。怨不得自己看着那双修长洁白的玉手,总是觉得有些眼熟。
  想来也是,当初在傀蜮谷中,秀秀曾巧施妙计将魔女苦心谋划的大计彻底坏掉,若是以魔女的果决谋断,一旦瞧见秀秀,自该二话不说取了对方的性命无疑。
  再看她现今伪装的如此恬静淡雅,目的只怕也是想伺机杀了秀秀。
  如此一想,自然要把此事扼杀在萌芽之中,当即要开口说自己和秀秀还有要事需办,不方便与旁人一起。
  李山夕却抢前一步笑道:“既然李道友盛情相邀,正好我也喜欢和你们一起,就却之不恭了。”
  不二便连忙琢磨,该如何开口,既能叫魔女打消一起去坊市的念头,又不至于伤了她的面子。
  思来想去,正准备拿秀秀作挡箭牌,秀秀却说:“人多热闹也好,咱们一路也有的聊。魏不二还要在坊市寻一样合适的功法,只怕需得好生找一找,咱们快些走罢。”
  说着,三女已经并肩而行,只留他一个人原地发愣。
  我才是要去坊市买东西的正主啊。
  他心头叹了一声,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寻思把魔女带在身边盯着也好,也省的她藏在暗处使坏。
  ……
  几个人一路未做停留,径直到了坊市。
  魏不二在修士界混迹多年,也曾去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坊市。
  记得榕城的坊市最气派,楼阁殿宇林立,堪比大型宗门的驻地。毕竟,于常元宗而言,榕城也是一个数得上的大城。
  就是榕城的建筑风格,都是尖塔高耸、尖形拱门、大窗户,还有绘有常元宗所拜的耶和教的经典故事的彩色大窗户,看得人眼花缭乱,感觉像去了异世界。
  回头想一想,也便是这样尖头尖脑的建筑,才配得上常元宗的蛮横霸道——不服就拿尖顶子戳你。
  漠北望风城的坊市他也去过。
  不过,去的时候正是淡季,城防未开,北面的妖族都缩在茫茫大漠之后,再加上沙尘暴赶上了出场大戏,玩命地狂刮,整个坊市没有几个人,就显得落魄得很。
  云隐宗附属的最大的州城夏汭,也有坊市,但实在拿不出手,楼阁什么的忒小,卖的东西顶多也就是二阶下品之类,跟榕城比起来,就像小孩儿玩过家家。
  至于此刻所到的昆弥城坊市,也是一句话,又“好”又“怪”。
  好,是说秩序井然,毕竟有佛门清净之地加成,又有悟道境修士坐镇。
  怪,是说整个建筑群,盖得就跟个寺庙一般,但里面佛家,儒家,道家,神修家,甚至兽人塔的修士都租了店铺,各色人等大摇大摆地在寺庙一般的坊市里川流不息,便好像一锅五颜六色、东拼西凑的打杂粥,着实有些别扭。
  魏不二的心情,便如同此刻的昆弥坊市,一样样的别扭不堪。
  魔女明显察觉到不二已经读懂暗语,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便更加肆无忌惮。
  只要李悠然和秀秀不注意,她就一个劲儿地跟不二使眼色。
  看得不二背上一阵阵冒汗。
  秀秀明显对魔女心存警戒,不停地跟她说话,似乎是想套出对方的根底。
  李悠然则是左说一句,又说一句,打的一手好诨。
  魔女又不时把话题往不二身上引,试探秀秀跟不二的真实关系。
  秀秀觉得不好回答,或者女儿家不方便回答的,便又把皮球踢给不二。
  但秀秀都回答不了的问题,不二怎么答得了?
  更何况魔女还藏在李山夕身后冷眼瞧着。
  “要命啊!”
  他心中一声长叹,只觉得左右为难,上下不得。
  仿佛被安在了冰火阵法之中,左半边屁股被火烧着,右半边屁股掉进冰窟窿,所谓“冰火两重天,生死一线连”,真是人世间的极致体验。
  唯一有所收获的是,在如此难熬的处境下,几人把坊市里各家店铺几乎转了一遍,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小店中淘到两本《圆光术》的附属法门,分是《查事诀》和《通灵诀》。
  其中,查事决具有查前查后查因果之效,正好与不二的感灾知祸大道贴合一些。
  虽然这法门不算上层,查事未必能有多准确,但也勉强可以用作暂时的主修功法。
  《查事决》到手之后,不二心中略微踏实一些。心想停滞许久的修为,也终于可以动一动了。
  原想回住处休息,但听李悠然说,今日方好有几场拍卖会并行,寻思万一能碰着更高明的主修功法呢。
  便与三女一同前往,到了拍卖行,果然还是寺院大堂的模样,便觉得更加别扭了。
  进了大堂,前面站着一群修士,正在围在一处看墙上的布告。
  几人也凑了过去,才知道墙上贴的是此次并行拍卖会的总体情况。
  原来分是常元宗,法华寺,兽人塔,月林宗,乾坤塔,五家附属商行组织的拍卖会同时开始。
  布告后面的附录上分别写了四家这次拍卖将拿出的拍品,有功法,材料,法宝,灵丹,符箓,药草,等等之类。
  常元宗,法华寺,兽人塔针对的主要是地桥境以上的修士,当然低阶修士交出一定金额的灵石,也可以拿到入场券;月林宗,乾坤塔,面向的则是开门境和通灵境这些低阶修士。
  不二正仔细查看附录,想看看哪一家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忽然有人轻轻拍了自己肩膀一下。
  回头一瞧,一张美艳无比的面容正微笑看着自己。
  “木师姐?”


第252章 大戏开场锣鼓喧,左右为难坐针毡
  不二转头去看木晚枫,心中不免有些吃惊。
  想自己在修士界总共不认识几位姑娘,怎么今天跟赶集一般,通通凑齐了。
  便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边说,一边寻思,木晚枫来得真是正好。
  待会儿大可传音给她,等秀秀或魔女的杀招过来,让她帮自己分担火力,打个圆场什么的。
  木晚枫却是一脸戏谑神情看着他,心想我怎么会在这里,自然是看热闹来的。
  其实,她今日很早就到了拍卖场,只不过拍卖会还未正式开始,便一直在大厅里溜达。
  正是无聊之时,看见魏不二跟着三女一并入了拍卖场大厅。
  她早就知道秀秀跟着不二来西南探查灵脉,昨日又通过古有生知道岁月也在昆弥,还混在了魏不二和魁木峰身边。
  而自己接的任务又与李悠然有关。
  却未曾想到,这几个人会一块儿来拍卖场。
  若不是古有生事先已将此事告知,她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古有生又说过,他曾经在青疆目睹魏不二和岁月分别的情景,端个是难舍难分,离别滋味愁。
  据他推测,岁月似乎对魏不二有些意思,大概是二人在异界流落之时,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当然,看魏不二的样子,对岁月也非无情无义。
  木晚枫得知此事,心说这回热闹了,就算自己不参合其中,这也是一场波澜壮阔、峰回路转又高潮迭起的好戏,场面绝对热烈。
  只因她知道,回了宏然界之后,不二跟秀秀似乎正在郎情妾意之中。
  前不久,在云隐山脉深处的木屋之中,二人刚被自己捉了奸。
  这回在昆弥城,再遇魔女,三个人还巧不巧的住在了一个院子里,也不知算不算是二度捉奸。
  大戏已然开幕,又演得如此精彩绝伦,怎么能没有助威的观众。
  于是,在古有生将这个消息告知的第一时间,她就美滋滋地搬着小板凳来看戏了。
  虽然因为魔纹的干系,她暂时做不得戏中的女主,但吆喝声和呐喊声是一定不能少的。
  不管是火上浇油也好,雪上加霜也罢,务必要让这场大戏,愈演愈烈,最好是两败俱伤、演员散场,丢下魏不二一个人灰头土脸才好。
  这会儿再看不二坐立难安的样子,她暗自好笑:叫你到处拈花惹草,今日正好泼一盆冷水,帮你清醒清醒。
  嘴上却格外温柔:“听说你来西南查看本宗新得手的灵脉,正好我来昆弥城办点事,便与师尊请示过了,准备也去月昔山找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魏不二听得一愣,寻思不过是查探灵脉,还需帮什么忙。再者说,你早干什么去了,我出发的时候不跟着来,现在该看的都看完了才过来。
  抬头再看木晚枫,脸上明显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登时觉得莫名其妙,有点摸不清对方的心思。
  “这位姑娘脸生的很,魏道友可否与我等介绍一番。”
  便是岁月看二人窃窃私语,主动插话问道。
  李悠然却抢在不二前面笑着回道:“这位是云隐宗碾冰院的木晚枫道友,我们先前在傀蜮谷大典中曾并肩作战。魏不二与她出身同门,关系也是不错的。”说着,又将“李山夕”介绍给木晚枫。
  这二人早就互知,但此刻却是格外默契地装作互不相识,各自驾轻就熟地展现演技天赋,仿若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说彼此的名字。
  魔女连连点头:“木道友生得如此美貌,只怕天上的神仙降世,也不过如此。”说着,又是一番好赞。
  夸了一番,话头转向瞧向不二:“魏道友身边的姑娘个个芳华绝代,貌美如花,真是艳福不浅。我虽是个女儿身,也忍不住要羡慕嫉妒。”
  话说着,眼神里满是笑意,全然看不出半点羡慕嫉妒的意思。
  唯有不二从她看似徐和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片片火星点子正在不为人知处激烈四射。
  不二被她瞅着心里发毛,也不知自己怕什么,为何跟做贼一般心虚。
  正要开口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
  撇清自己和木晚枫的关系?没必要,也不应该。
  木晚枫却站了出来,主动撇清二人的关系:“我跟魏师弟关系很一般,不过是同门弟子,总算能混个脸熟。”
  此言便是站稳了今日的立场:你们两个如何打斗没关系,我才不要当炮灰。
  说着,眼瞧秀秀:“倒是月林宗钟道友跟魏师弟关系很不一般。魏师弟曾救过钟道友性命,钟道友在傀蜮谷中也曾从角魔手中救下魏不二,两个人可算是过命的交情。”
  她一边说一边往出抖包袱,直叫大戏中的男主角额头冒汗。
  岁月听着津津有味,眼神带笑已瞧向魏不二:“魏道友倒是好福气,能与钟道友性命相交,我真心羡慕你。”
  不二心说你羡慕什么,咱们两个也是过命的交情,但这话自然不敢明着说出来,只好微笑点头,以示风轻云淡。
  秀秀听了“过命交情”四个字,心中自有所动,便也去瞧不二,但一抬头,却见不二的眼睛却在李山夕身上,当即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了。
  木晚枫却乘胜追击道:“魏师弟从异界归来之后,钟师妹与他在本宗属地青羊镇相逢,两个人还一并回了本宗苦舟院,本宗一众弟子千百双眼睛都瞧见了。”
  她忍不住笑道:“那个时候,魏师弟已进阶通灵境,衣锦还乡,还带着钟道友这样的绝代佳人,真是风光无匹,人生得意,快马扬鞭。”
  木晚枫越说越离谱,李悠然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拉着秀秀的手笑道:“原来你还跟着魏不二去过云隐宗,我怎么不知道。”
  岁月笑意更浓,心中却想到:“好好好,竟然带着钟秀秀光明正大去云隐宗,这不正是人族所说的‘领着媳妇见公婆’么。”又想这个钟秀秀倒也是个忒厚的脸皮,如此不害臊便上门了。
  默了少许,拍手笑到:“知情者现身,二位还敢说你们不是情投意合的道侣?”
  巴掌拍的咣咣直响,好似唱戏配起了打锣声。
  秀秀眼瞅着岁月拍掌叫好,怎么看都觉得不自然,不对劲,巴掌拍的也情不由衷。
  想了想,也不知魏不二会如何回复,但自己一个姑娘家,关系还未确定,可别叫这话先传出去,便迎声应道:“与魏兄去云隐宗,原是有不得不去的隐情。但我们两个眼下的确不是道侣的关系。”
  她说眼下不是道侣的关系,便意味着往后未必不是道侣的关系。
  这句话的活口留的如此明显,好比一个姑娘说严禁心仪男子到自己家中拜访,但门却悄悄为他敞着,分明一副含苞待放的架势。
  岁月听得再明白不过,脸色当即一白,少许又强压下去,第一时间找到不二的眼睛,直直瞪了过去,心说:“果然如此,我若是来得再晚一些,你们两个是不是便要三拜九叩首,完婚大吉,做一对快活夫妻,回头生出个大胖小子也没准儿。”
  刚想把秀秀口中留下的活口点出来,转念又收回肚中,寻思钟秀秀此话厉害,我若是再说明白,不是逼着魏不二表态么?
  现今形势尚不明朗,但钟秀秀明显领先一步,魏不二若是一昏头答应了她,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便琢磨绝不可为情敌的快马加鞭,锦上添花,便一声不吭看不二如何应对。
  木晚枫却没这么多顾虑,听了秀秀这一句,自也好生吃惊。想自己现在没法上去怒怼,不如把话头挑明,让岁月赤膊上阵才好,便接话冲着魏不二笑道:
  “魏师弟,正经这该是你表现的时候到了。钟道友这一句话说,眼下的确不是道侣的关系,言下之意,往后是不是道侣,还需要看你的表现呢。你要是表现得好,她没准也可以考虑考虑。表现得不好,那可就说不准了。”
  李悠然听了,一下子来了精神。
  没想到这话题竟然越说越热闹,她当即跟着起哄叫好:“没错正是如此,魏不二,你快说说!”果然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二哪里料到来了个木晚枫,竟把场面搅得更加混乱,得亏自己还把她当做救星来着。
  听了方才三人的唇枪舌剑,明争暗斗,此刻更是一个脑袋十个大。
  原本,他和秀秀互有好感,便好像地里的庄稼自然生长,只需太阳好好照着,适时浇水施肥,总有庄稼成熟、春种秋收的时候。
  但岁月和木晚枫逼得秀秀说出这句话,便好比拔苗助长,操之实在过急。
  假若岁月不在场,他便是为了秀秀女儿家的颜面和勇气,也应该说一些主动担当,敢于负责的话。比如:我日后一定好生表现。然后打个马虎眼,开个玩笑,哈哈过去。
  但岁月在场,再看她强饰不甘、暗自难过的眼神,不二便觉得自己若说出这样的话,不亚于给她心口捅一刀,无论如何也不好开口了。
  这么一来,原先不过是觉得屁股底下坐了冰火两重天,现在的感觉便是冰火两重天上又安了几百道钢针,插得满屁股是血了。
  好一番寻思,才觉得正面冲入战场,实在不够理智,而且多半要搞得几败俱伤。
  倒不如暂且绕过此事,将众人注意力引导别处,便解释道:“钟师妹与我回云隐宗,原是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
  说着,有意将青羊镇的事情说了一番,又把木晚枫、李苒三女昏迷一事带上。只说秀秀便是为了保全三女的名声,才作为证人去了云隐宗。
  说话间,又将一些紧张刺激的情形点出来,尤其是那黄角魔突然杀出来,险些要了众人性命的事,还好生夸大其词细细说了一番,意图分散众人的关注点,也好蒙混过关。
  岁月听了,心中长舒一口气,想总算魏不二没有当场钻进秀秀的活口。又不免暗自欣喜,想钟秀秀这一回可算偷鸡不成蚀把米。而自己窝囊了半天,总算赢回一句。
  不过,忽然又想到,按木晚枫所言,钟魏二人岂不是早在数月之前,就待在了一起?
  想着,便心有不甘地瞧向不二,微微笑道:“原来如此,你们二人倒是都生了一副好心肠。要说这缘分也妙得很,说遇上,走在哪里也能遇在一起。”
  秀秀在青羊镇遇上不二,乃是大道机缘的指引,岁月如此做解,倒也歪打正着。
  不过她这会儿却无心感慨缘分的美妙,听了不二方才一番解释,只觉得心中好不难过。便好比女儿家当众向自己心仪的男子抛了一道绣球,对方却在和别的姑娘说话,让这绣球无比尴尬地落在了地上。
  心想好你个魏不二,我今日抛了绣球你不接,往后你再想要,可就是白天盼月亮——千难万难了。
  但眼下却不肯输掉这一口气,应着岁月回道:“我们两的缘分倒是的确很有意思,进入傀蜮谷之前,便在榕城外赶巧了一起守夜值岗,月下相识,才有他救我一命。傀蜮谷中,我又正好瞧见他被角族魔女追杀,冒险出招,正好还他一命。青羊镇便更加稀奇了,我分明不是去找他,还偏偏碰在了一起。”
  说着,笑问不二:“你说缘分巧不巧。”
  不二这回自然不敢不接,点头只说巧的很。
  岁月听了,心说原来如此,便想起当时昏天黑地追杀魏不二的,不正是自己么。感情好,自己竟然歪打正着做了一回情敌的月老,真是造化弄人,可恨可气。
  秀秀见不二如此卖乖,这才饶过他,扭头去瞧岁月和木晚枫,二人莫名其妙地一唱一和,便叫她觉着很是奇怪。
  这会儿又见李山夕话里话外,都要往魏不二身上扯,分明是对魏不二大有兴趣,而不是昨天所说的对自己仰慕已久,想交个朋友。
  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她便猜测这个李山夕,十有八九早就认识魏不二。而且,看魏不二着急撇清干系的架势,还有方才看李山夕的眼神,二人之间只怕也有什么故事。
  戏唱到这一出,她本该乘胜追击,但想到这一层,忽然亦是生出看戏的念头。只道我一句话也不说,看你们怎么往下演,又能演出什么花儿来。
  不二方才出来一证清白,自是要息事宁人。
  眼下又见无人说话,正是转移话题的最好机会,当即指着墙上的布告,开口说道:“只顾着跟你们说话,却把正事误了。待会儿拍卖会就要开始,我还没看看到底要去哪一个。”
  说着,便挤在人群外,仔细盯着墙上布告去看。心说你们几个可消停一点罢。
  但木晚枫已从看戏叫好的人,不知不觉混到了戏台子上。
  刚唱了两句,此刻正飞到浪尖兴头上,把前几日在云隐山脉深处木屋相见时的憋屈一口气儿喊了出来,把多年来苦求活路的艰辛和身不由已的委屈暂时忘了去,哪里愿意风平浪又静。
  眼瞅着魏不二,心说我今日不让你知道招蜂引蝶、拈花惹草有多可怕,便算我上辈子白活一世。
  便又往快要烧炸的锅下添了一把柴火,冲着秀秀拱手道:“若非魏师弟提醒,我差些忘了,我在青羊镇昏迷之后,还曾受过钟道友的护送之恩,再此先谢过啦。”
  秀秀心想你方才煽风点火的时候,要是能记起这点恩情就好了。
  嘴上却道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这边客气还未结束,木晚枫另一波攻势又来,莞尔笑道:“不过,要说钟道友第一次来云隐宗是为了证明我三人的清白,那第二次来本宗,便叫人摸不着头脑了。而且,我听苦舟院的师兄弟说,你跟魏不二好似一起收了一个徒弟。”
  这一句话便厉害了。
  岁月刚才方安下了心,听了这一句,立时又提了起来,心想未婚男女,同收一个徒弟,这得是何等亲密的关系。
  但面上仍是镇定笑道:“原来还有此事。”
  李悠然也冲着秀秀假恼:“好哇,这件事你也没告诉我。我只听说有修士夫妻同收一个徒弟的,没见过旁人做过这样的事,还说你们两个没有奸情。”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一个傻子听了,也该知道不二和秀秀的关系。
  木晚枫本该适可而止,但她现在唱戏唱得直飞九霄云外,攻势一浪胜过一浪,根本停也停不住,接着:“前不久,掌门师叔叫魏不二去月昔山探查灵脉。我还担心不二一个路长寂寞,遇到什么危险,也没人帮衬。没想到钟师妹也一路跟来,佳人作伴,真是再好不过。”
  木晚枫这一通狂轰滥炸,哪里是来唱戏,根本是要把戏台子也拆了!
  这也罢了,更狠的是,她非但把戏台拆了,还在戏台之下挖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坑里全是一把把钢刀。
  魏不二已经掉入坑中,扎得满身是血,一年半载是爬不出来了。
  便是如此,木晚枫还在往坑里扔石头呢。
  岁月也被这一波攻势带入了情绪之中,想二人孤男寡女,郎情妾意,已经同行了这么久,只怕该发的,不该发生的,都免不了了。
  面上虽仍是风淡云轻,但人却早就听不下去,当即也拿起铲子往坑里埋土,笑问不二:“我好像记得,你先前不是说过,跟钟道友是在昆弥城才遇见的么。你老是说谎,以后谁还敢信你呢。”
  说到“说谎”二字,咬字又刻意变成原本的方式,仿佛这两个字也变成锋利的铲子,把不二的心房当做泥土,一下一下铲过去。
  不二便觉得转眼之间,自己的心口已经掏开几个大洞。而整个人也稀里哗啦掉进木晚枫的坑里,抬头一望,全是大石头往下不停地砸。
  李悠然便与岁月笑道:“这两人摆明‘奸情’不愿外人知晓,咱们还是少掺和的好。”
  转头又笑秀秀:“你也不跟我说实话。”
  秀秀眼见不二头破血流,却完全没有伸手搭救一把的意思,冷声回道:“话是魏不二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木晚枫后面这一番狂轰滥炸的时间里,她一言不发,便是盯着李山夕,只想从对方的神情和言语中,瞧出些马脚。
  也亏这李山夕城府颇深,一路处来,当真是滴水不露,没得挑剔。
  但总算在木晚枫说出那一句“你跟魏不二一起收了一个徒弟”的时候,终于发现对方眼神有异。
  待木晚枫说到“没想到钟师妹也一路跟来,真是再好不过”的时候,极其微渺又难以察觉的黯然神色一闪而过。
  如此,秀秀便可断定,这个李山夕之前肯定认识魏不二,而且十有八九也是喜欢魏不二的!
  想到这一层,之前这一场大戏的所有场景,对话,李山夕的表现、神情,在脑海中飞速闪过,通通串联起来,成了铁证如山,直指自己方才得出的结论。
  她当即扭头去瞧魏不二,只见对方被李山夕一句话问罢,已然顾左右而言他,脑袋也不知看向何处。
  既然看到了如此明显的指向,自己若还觉得这二人之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脖子上的脑袋便算是白长了。
  当即笑道:“魏兄说谎的功夫的确厉害。我也早有领教,我们先前同行之时,曾经遇上一个十分貌美的姑娘。魏兄分明认识对方,但当着我的面,却一直假装从未见过呢。”
  苦也!
  魏不二听了,立时两眼一黑,只觉得有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陨石从坑洞口气势如虹地砸了过来……


第253章 你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
  秀秀的话音方落罢,不二心头便是一跳。
  他下意识以为,秀秀识破了魔女的身份。
  只因她话里面说的情形,丝毫不差对应了这场大戏的一个核心要点——不二认识魔女,但却装作毫不知情。
  不过,稍作思量,他又冷静下来。
  琢磨秀秀绝对不可能认出魔女来,因为对方的伪装实在太过完美。
  这是从外貌到气质彻头彻尾的伪装,如同换了一个人。
  若不是她有意用咬字提醒,连不二也要继续蒙在鼓中。
  那么,现今的情况便很有意思了。
  秀秀话中举的例子如此生硬,又毫无根据来由,分明是在向不二暗示:你认得李山夕,却在我面前装作不认识她。
  回想方才魔女的言谈举止,她的确是在不停地把话题往不二身上引导,也难怪秀秀会如此敏锐的猜忌。
  不二接着往下推断,眼下的情况便是:
  魔女仍然在暗处,但已经知道自己认出了她。
  秀秀虽然在明处,不过猜到了自己和魔女原先认识。
  这两位现在都处于非常不美好的负面状态,好比两个蠢蠢欲动的火药桶子。
  倘若自己一个处理不慎,很有可能把捻子点着,把火药桶炸飞。
  而不二就站在两个火药桶中间,只怕也要炸得粉身碎骨。
  至于木晚枫,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也掺和到了这场大戏之中,拨云布雨。
  木晚枫知道自己和秀秀的事情,并不遗余力地向魔女推销自己和秀秀光荣往事。而且,层层递进,一环扣一环,一点点把魔女的情绪挑拨起来,把不二推入火坑之中。
  她的举动乍一看,着实让人觉得莫名其妙,而且毫无动机。
  但仔细分析,似乎可以推断,她也认识魔女。
  又或者,她事先也知道自己和这个所谓的“李山夕”有“故事”。
  否则她为什么要这么卖力地跟魔女对话。
  由此,他立时想到了在自己脑海中扎根很久的疑惑。
  傀蜮谷大战之后,秀秀便从种种迹象中推测出,除了古有生之外,人族众修士中应该还有第二个内奸。
  不二曾经一度怀疑过木晚枫。
  因为在入谷之前,木晚枫就曾极有先见之明地提示不二,那次傀蜮谷大典与以往不同,很有可能十分危险。
  之后,不二进入寒冰界,眨眼三十年过去,他几乎要将此事忘掉。
  不过,今日木晚枫的举动,又让他生出疑心:木晚枫很有可能就是第二个内奸!
  这个念头在脑袋里一晃而过,马上又消逝了。
  不管木晚枫到底是不是内奸,他现在也顾不上琢磨此事。
  火药桶爆炸就在眼前,他必须赶紧灭火。
  他冷静分析,很快抓住应付当前局面的三个要点:
  第一,不能让魔女的真实身份暴露。
  第二,不能让自己和秀秀的事继续触动魔女的神经,否则,按照幻境中的提示,魔女有可能杀了秀秀。
  第三,不能再让木晚枫兴风作浪。
  只要牢牢抓住这三个关键点,不管着三位姑娘再做别的什么,都无关大碍。
  这便好比乘船出海远航,突遇暴风骤雨,纵然情况危急,但他已经降下了船帆,稳稳抓住了船舵,那么大船就可以平安度过暴风雨。
  想了想,当即传音给木晚枫:“木大仙师,您的交易最近做得如何?”
  话是如此说,但人却不看木晚枫,神色好不严肃。
  木晚枫听了,下意识想转头去瞧他。
  身子微微一动,才强行稳住,神色一慌,少许传音回道:“臭小子,你敢威胁我!”
  “谁让你胡说八道。”不二传音回道。
  木晚枫做贼似的看着秀秀和魔女。见两个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根本顾不上搭理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冷哼一声:“谁让你拈花惹草的,臭小子。”
  不过,看不二的神情,便知道他真的有些不高兴,一时也不敢再开口煽风点火。
  但秀秀和魔女早就被她引入状态,场上的火药味再次弥漫开来,局面再度失控。
  发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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