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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大道-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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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那红芒眼看要撞在不二身上的时候,却瞧见他从储物袋中唤出一道金光闪闪的物什,瞄着红芒左边半侧掷了出去。
  两相一处,只听轰的一声,那金光闪闪的物什立时碎成了渣子,在半空之中洋洋洒洒散了起来。
  而那红芒此刻便只剩右边一半直射过来。
  不二早在扔出那物什的同时,便将身子近乎扭曲般的急速向左侧转去,方好与那红芒擦肩而过,总算逃过一劫。
  这一切只在转瞬间发生,秀秀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不二这一手来得突然,金芒闪烁之际,去的又极为迅速。但她仍是看清楚了,那金光闪闪的物什分明就是消云裂骨鞭。
  她方才心急之下,想破头也未想到不二有什么逃生之路。
  却没料到他竟打起了消云裂骨鞭的主意。这法宝浑身皆是质地坚硬的珍惜材料铸成,自然也能为他稍挡其势。只可惜此刻也被轰成了一堆碎片。
  倘若贾海子有幸看到这一幕,只怕要气得吐血。
  至于蟒蚺,射出这一道红光后,脑子里一阵晕眩突袭,整个人脚步开始微微摇晃。
  秀秀先前发来的五道月牙波芒也已赶至,他便咬着牙,疾挥巨尾一一挡去。
  不二却趁着这一当口,径直杀到他身侧,当即发起雷霆攻势。
  秀秀蓦然狂喜,忙喊了一声:“魏不二,袖子!”
  不二乍听得一头雾水,却忽然想起先前她似乎在什么时候拽过自己的袖子。当即毫不犹豫一挥长袖,冲着蟒蚺脸上扬去。
  秀秀立时按下手中机括,一大股浓密厚重的黑雾从不二袖口蜂拥而出,一下子将蟒蚺整个人罩在了其中。
  便在这一片漆黑之中,不二早就瞅准了位置,瞬时间切到蟒蚺身后,一刀抵住了他的喉咙。
  制服角魔的过程惊险至极,魏不二险中求胜的勇气固然可嘉。
  但若不是蟒蚺连续两次发动瞳术,头晕目眩,战力急降;若不是不二先前悄无声息地拾起了消云裂骨鞭,危难时节正好救自己一命;若不是秀秀提早布置了暗手,之后又接连发出五道月芒,为不二近身赢得了宝贵时间,那么,此事绝无半点可乘之机。
  此刻,不二的胸口也怦怦直跳,正是心神难定之时,忽然觉见头顶之上有些异样。
  下意识抬头一看,半空之中原本就在不停扭曲的景致变得更不稳定,那一片灰暗的颜色似被生硬地夹入几道怪异的裂口……
  魔女看得心头一跳,身子一晃,瞬间便到了不二身后一丈,冲着他背后一抓伸了过去。
  忽然听到一声惊叫:“小心!”
  正是秀秀的声音。不二心中一凛,当即将红芒利刃卡在蟒蚺脖子上,强迫他同自己一齐向后调转身子。
  蟒蚺的性命捏在不二手中,只好由着他的意思去做。
  岂料得这一人一魔齐齐转身,却忽然发现身后视野有些诡异的变化。
  紧跟着,蟒蚺痛叫一声,一带黄色血液四下喷射开来。
  “别动!”不二将比在他脖颈之上的红芒利刃压得更深,鲜血涔涔而下,蟒蚺只好强忍住疼痛,不再大叫。
  不二低头一看,只见蟒蚺身后有两条巨尾竟然被凭空斩断了半截,怪不得他痛叫连连。
  仔细一瞧,隐隐可以看到在二人身前数尺隐隐可见一道极为模糊的透明裂缝在缓慢移动。
  “空间裂缝!”那魔女低呼一声,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背后一凉,心道再晚一点只怕自己也要被割成两半了。
  不二哪料得她来的如此毫无征兆,却又突然收手了,强压住心跳,直直盯着她,沉声道:“再敢轻举妄动,我立刻杀了他!”
  魔女一抬头,只见不二瞧了过来,杀意似一把利剑直至自己的双眼。
  她下意识定在了原地,心中直道怪哉,怎么遇上这小子,跟遇上了克星一般。
  再瞧头顶之上,天空扭曲得更加厉害,隐隐可见三五道裂口缓缓地飘着。
  “不算太糟糕。”她皱了皱眉头,暗自琢磨着。
  从她和蟒蚺激发魔纹、解封血脉之力,到此刻为止,虽然激战波折几回,但也不过盏茶功夫,再加上她有意控制威力,只解封了四肢封印,故而并未真正搅乱这一带的空间架构。
  至于之前从天而降的那一方巨掌,也只是辅助性神通,并没有调动多少血脉之力。
  此刻,半空之上虽有些异样,却也只是些缓慢移动的空间裂缝,多半不会引发什么瞬移裂缝,更不会造成空间塌陷之类的严重后果。
  想到这里,她终于镇定下来,忽而冲着不二盈盈一笑:“魏道友,真是好手段。”
  接着,从半空缓缓落到地面,盘腿坐下来,指了指另一面尚在角魔手中的近百名人族修士,笑道:“诸位,我们谈一谈罢!”


第098章 木晚枫的枷锁
  木晚枫身上带着镣铐,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幽幽地投向这片开阔地的正中。
  魏不二正用红芒利刃比划着蟒蚺的脖子,在他身旁站着的是魁木峰,钟秀秀,李悠然,厉无影,南宫疾雨。
  往四周看,满地的尸体躺着,鲜血把地面染成怪异又渗人的红色,空气中散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身旁还有为数不多的幸存者,面上神情不一,但大多都是死里逃生、喜极难言的模样。
  不久之前,他们眼见魁木峰即将命丧魔手,直以为便是必死之局。全未想到竟能峰回路转直上,拨云重见青天。
  此刻,便忍不住齐齐看向场地中央,那个手持红芒利刃,拿着蟒蚺脑袋作要挟的男子——
  那可是黄角魔的脑袋,便是通灵境后期的修士,也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人人都有些好奇,他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但那时生死较量,血光四溅,却没有几个方好看到这一幕。
  木晚枫大概环视一圈,又低下了脑袋,看着地上猩红的血迹,脏了白色的裙摆。
  这画面似乎在隐喻着什么。
  想想挺凄惨,入谷时候一共是两千多个修士。一进来,便有三百多人传到了必死之地。被角魔活捉的时候,还有八百多个。现如今,竟只剩不到二百个人活着。
  这傀蜮谷简直就是修士的屠宰场。
  她忍不住有些后悔了,手上套着的镣铐虽然早已解开,心里却上了沉重的枷锁。
  稍许,再次抬起了头,把复杂的目光投给魏不二。心道:你这混小子,何苦来趟这一遭浑水呢?
  再往魏不二对面瞧去,魔女盘腿坐在地上。
  木晚枫暗道一声厉害。
  方才,战场上形势顷刻间反转,角魔优势尽失,反成了被动一方。
  但那魔女只愕然稍许,便镇定下来,谈笑风生。
  不管她是心中笃定,抑或是强作镇定,都该为她此刻的从容不迫叫一声好。
  接下来的博弈,只怕不比真刀真枪的殊死搏斗轻松。
  想到这里,木晚枫忽然瞧向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苦苦思索着。
  ……
  其实,在那魔女心中,也全不似看起来这般轻松。
  蟒蚺的性命一定要救,而且不惜任何代价。
  但这句话却不能摆到明处。
  她早在圣界的时候,就于人族习性大有研究,对于讨价还价的道理也深谙其道,便在心中打定了死磨硬泡的主意。
  “说吧,你想怎么样。咱们可以谈一谈。”她冲着魏不二开口问道。
  不二此刻却在天人交战,手中紧握着利刃,蟒蚺的性命就在一念之间。
  他自然极想一招结果了他的性命。想这角魔本领如此强悍,脾性又暴戾残忍,倘若经傀蜮谷入了宏然大陆,双手之上,又不知要沾上不知多少人族百姓的鲜血。
  但他心中又十分清楚,这时决不能伤了蟒蚺的性命。
  思虑半晌,终究镇定下来:“谈什么?放了所有人,我自会留他一命。”
  魔女听了,微微笑道:“你本领不差,胆识过人,火中取栗,勇气可嘉。不过,你若打算拿着蟒蚺的性命来做要挟,肆无忌惮地坐地起价,可算不大明智。”
  说着,面色一沉,冲着蟒蚺道:“蟒兄,事关本族生计大业,你我皆是沸水之薪,聚光之蜡。我早就做好了燃薪作碳,蜡炬成灰的准备,不知你心里如何打算。”
  蟒蚺道:“葬了我一条命有什么?只可惜我本领差,脑子笨,未能帮你一星半点,也没有为本族大业献上微薄之力。”
  “如今既要命丧敌手,我只求你一件事。待会儿我死了,一定要将这些人族狗崽子一个不落地杀干净。用他们的骨头为我搭一座坟头,把脑袋通通割下来,挂在坟前祭杆之上。用内脏添做祭品,用鲜血浇灌坟头的苦草。再剥了皮,拔了毛,当作纸火烧给我。”
  又指着魏不二:“一定要将这小子的血肉骨头碾碎成沫,混入凝浆,砌成砖块儿,立做墓碑,我才能咽得了死得瞑目!”
  说话的语气是慷慨激昂,言语之中饱含决绝之意。说罢了闭上双眼,一副求死不求活的架势。
  有几个人族修士已听得毛骨损然,紧张地瞧着不二,只怕他一冲动,杀了那角魔。
  魔女听了,郑重点点头:“我答应你。”
  话不多,但一字一顿,一顿一沉,每个字都有千斤之重。
  接着转身向不二:“魏道友,你大可以杀了蟒蚺,请动手罢!”
  话外的意思也很明显:你大可以杀了蟒蚺,不过在场的人族修士全要为他来陪葬。
  不二冷笑道:“你当我不敢么?”说实话,还真不敢。
  便在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劝导的声音:“小兄弟,此事急不得,咱们且跟她商量商量。”
  更多的人却是觉得如此太过窝囊,有人气道:“怕什么?咱们宏然界的修士什么时候孬种过了?”
  此话说罢,云隐宗合规院的古有生当即应道:“说得对,咱们杀了蟒蚺,跟这些角魔拼了。大不了通通死在这里给他陪葬了!”
  众人纷纷瞧了过去,只见他从人群站出一步,满脸怒色难消,指着那魔女道:“我古有生宁可站着死,也不愿向这些角魔畜生低头!”
  这几句话颇有些慷慨之气,但反倒点醒了众人。虽说蟒蚺已被制住,但人魔两方实力到底还是相差悬殊。
  况且还有不少人族修士身上的镣铐尚未解开,若是角魔真的大开杀戒,恐怕真的要给蟒蚺赔命了。
  一时之间,竟无人再敢高声说话,场面颇有些沉重。
  其实,魔女打着讨价还价的算盘,不二早在心里想明白了。
  只冲她冷声道:“你若是舍得蟒蚺葬身此地,想来也不会跟我在这里侃侃而谈了。”
  说罢,手中的红芒利刃又向蟒蚺脖颈内微微切进去一些:“现在把镣铐都解开,把人都放了。”
  魔女冷笑一声,根本无动于衷。
  不二当即扭头向秀秀道:“钟师妹,可否借你宝剑一用。”
  秀秀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心想你兜里装着贾海子的青云宝剑多厉害,干嘛不拿出来用?但素手一挥,明月剑已然递在了魏不二手中。
  不二左手接过宝剑,二话不说便砍掉蟒蚺一条尾巴。
  一道鲜黄血液瞬间喷了出来,蟒蚺痛的浑身直哆嗦,但眉头却是半点不皱,仿佛砍得是旁人的尾巴。
  魔女哪里料到他如此果决,险些叫出声来,下意识身子往前倾了一下。
  她晓得蟒蚺的尾巴上密布神经,痛起来最是要命,只觉得虽是砍在蟒蚺身上,自己也跟着抽搐。
  不待她说话,却听不二对着蟒蚺又道:“左右阁下尾巴多得是,砍个七条八条,也不必心疼。”
  说着,又是一剑迅雷般削了过去。
  “慢!”
  那魔女终于忍不住了,勃然大怒:“小子,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
  不二只回了她一句:“放人。”
  魔女半晌才缓过劲儿来,面色寒得吓人:“放人可以,蟒蚺怎么办?”
  不二想了想,回道:“我们离开之后,自会将他放回来。”
  “我如何信得过你?”那魔女冷声道。
  “我可以许下神魂之誓。”不二回道。
  魔女听说过修士的神魂之誓,晓得这誓言一旦许下,违誓之人必会当场受到反噬,极其厉害,这才点头答应了。
  “你先许下誓言,我自会放人。”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有人拍起掌来。
  不二扭头一看却是秀秀,只见她满脸戏谑之色,几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尊上真是打的好算盘。”
  原本,秀秀正与不二生气着,又有心看一看不二会如何应对,便不打算掺和进来。
  但眼看他要被那魔女带到沟里,毁了这千难万险得来的大好局面,也晓得此刻容不得自己拿捏儿戏,便终于站了出来。
  她边走边思量,心中已将诸多细节想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开口,却是极其干脆:“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少些废话。”
  说着,伸手指了指蟒蚺,对那魔女说道:“蟒蚺绝不会还给你,其他的倒可以谈一谈。”


第099章 魁木峰的烛不息
  魁木峰正在暗中疗伤。
  他的伤势不轻,尤其是魔女正中的几掌,罡气直入体内,简直要把五脏六腑捣碎了。
  好在他体内有一个镇海兽,名叫烛不熄,是在此界存活了数万年的奇兽。据说如今在南方万山妖族领域内还存活着几只,最擅长疗伤愈体,延续生机之类。
  虽然他尚未步入通灵境,但曾听常元宗那位前辈讲过,倘若镇海兽是某些稀有的上古异兽,似乎也可以在开门境的时候,将某些神通的些许威能借与修士。
  恰好这个烛不息就属于此类异兽,也不知它将什么神通借给了魁木峰,总之他受了伤,向来恢复得比寻常人快得许多。
  眼下的形势绝不乐观,说不定下一刻战势重启,再次走在生死边缘。
  故而他一边默不作声看着场上的形势,一边用尽全力,分秒不停地恢复着伤势。
  此刻,正听到那魔女对着秀秀冷笑道:“不放蟒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秀秀却没有理会她,转头向人族修士瞧去,只见他们脸上多是劫后逢生的喜庆。
  她眉头一皱,默了少许,反向魁木峰问道:“魁兄可有什么好办法。”
  魁木峰愣了一下,全未想到她会问到自己头上来。
  只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稍作寻思,登时明白了,心中暗道:“眼下,事情绝不是想象的这般简单。但倘若由钟秀秀径直说出来,便是给大伙当头浇一盆冷水,恐怕非但讨不着好,反要落个满场埋怨,说不得还有人从此记恨她。”
  但这盆冷水,魁木峰却可以泼的。一来他方才于危难之中挺身而出;二来从修为而言,他也冠绝全场。
  只不过如何去说,还需讲究方法。
  这样一想,他便站了出来,反问场内众人:“这位魏兄弟拿下了蟒蚺,各位可有什么好想法?”
  立时有人应道:“叫这魔女把咱们通通放了,你走的你阳关道,老子过老子的独木桥。大伙井水不犯河水,妥妥当当出谷,平平安安回家。”
  这话似乎代表了不少人的想法。
  魁木峰点点头,又道:“我与大伙一样,此刻只想着如何能从谷中活着出去。眼下,魏兄弟擒住蟒蚺,我们的性命便有救了。这蟒蚺在角魔之中算得上地位极高,本领极强。为了保全他的性命,我想这魔女一定愿意将我们通通放走。”
  说到此处,他瞧了瞧那魔女,语气一转:“但请大家好好想一想,她把咱们放了,咱们再将蟒蚺放了。是否就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此相安无事?”
  这话一出,众人都默不作声了。
  半晌,终于有人回道:“咱们想得倒是挺美,但谁能保证咱们将蟒蚺放了,她不会当场翻脸?”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只不过众人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大劫,个个心中全是大难不死的庆幸,一时间竟少有几人想到这一点。
  魔女冷笑道:“当本尊会跟你们人族一般背信弃义么。”
  魁木峰回道:“我们人族有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事关乎在场数百人性命,岂能由你一张嘴来应承?”
  魔女摆了摆手:“随便你们如何商量,尽早给我拿个准话。”
  魁木峰转而看向众人,接着说道:“这位兄弟说得不错,这些角魔的确大有可能当场翻脸。即便他们当场不翻脸,咱们走出几里地,也难保这魔女不会带着大队角魔追过来。”
  “即便她言而有信,也不会如此做。可咱们在傀蜮谷中还要度过两个月,与如此多角魔一同待在谷中,如何能安得了心?”
  不二听魁木峰这般一说,立时脊背一凉。
  他甚至怀疑,以那魔女的精明决断,说不定早就算到了这一点,正挖了一个坑,等着自己跳下去。而方才与自己讨价还价,多半只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
  在场一众人也个个陷入了苦思冥想。
  魔女冷笑道:“前怕狼,后怕虎,夹在中间还嫌挤。你们想走,本尊可未必答应。”心中却有些可惜,这个魁木峰循循指引,层层点破,竟将自己之后的谋划通通勘破了。
  不过,她也不大担心,往下的局势已然明朗,即便所有谋划摆在明面上来,阴谋成为阳谋。但往前的路只有这一条,路上大坑一个,不怕他们不跳进去。
  心中更是笃定,不慌不忙瞧向众人。
  角魔群中亦叽哩哇啦叫嚷起来,间或夹杂着阵阵嘲讽笑声。有一个会说人语的角魔大声叫道:“人族修士嘛,都是一些胆小怕事的孬种!”
  众人听着怒气冲冲,一时竟也无言以对。
  终于有人说道:“各位,我看咱们要想活着离开,蟒蚺是决不能放走的!但如此一来,只怕这些角魔不大乐意。”
  众人听了皆是觉得不差,这才明白钟秀秀之前为何要说什么“开门见山,少些废话”,什么“蟒蚺绝不会还给你,其他的可以谈一谈”。
  原来,她竟然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叫方才那人一点醒,众人仿佛看到了一条明路,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说强行劫了蟒蚺离去,有的说给蟒蚺喂下毒药,离谷之前再给他解药。还有的说考虑这么多干嘛,倒不如一把杀了了事。
  但这些乌七八糟的办法,自然被众人通通否定了。
  正是争执不下的时候,魁木峰才说道:“各位,我们强行将蟒蚺劫走,难保这些角魔不会玉石俱焚,跟咱们拼命。若真的到了那般田地,反倒不妙。”
  “咱们你一言我一语,谁也没个准主意。素闻月林宗的钟师妹素来绝顶聪明,以智计过人闻名宗盟,还是请她来讲一讲罢。”
  他原想说请钟师妹拿个主意,但临到话头,忽然改作讲一讲。
  众人听了只觉得舒服至极,再加之先前魁木峰挺身于危难之际,救人于水火之中,还险些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大伙对他都是又感激又佩服,便连连点头。
  秀秀心道:魁师兄看着是直性子,古道热肠,侠肝义胆,原来肚子里也有弯弯绕绕。
  想到这里,没好气地瞅了魏不二一眼:也亏得魁木峰一点就透,省的我成为众矢之的,比魏不二这个榆木脑袋强的多了。
  接着,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我的确想到一个办法,既可以保证我等平安出谷,也能让角魔一方满意,只不过需要数位铁肩担当、踏地扛鼎的英雄好汉站出来,暂时受些委屈。”
  便有人叫道:“钟师妹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讲出来。我们个个都是敢作敢当的汉子,哪个不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这话说完,立时站出来数十个修士,个个表示态度坚决,非我莫属。
  秀秀听了微微点头,嫣然一笑:“如此,就有劳各位委曲求全,暂且在角魔手中做个人质罢!”


第100章 宏然憾热骨,傀蜮葬忠魂
  秀秀此话说罢了,众人立时默声一片。
  的确,按照先前的分析,人魔两方若想相安无事,唯一可取的办法就是双方互留人质,彼此各有挟持,相互掣肘忌惮。
  但倘若她不讲方法,毫无策略,没有让魁木峰帮着自己循序渐进地做铺垫,只怕许多人不会认同她的道理,更不会有人愿意挺身而出去做人质。
  众人默了半晌,有人嘿嘿笑道:“钟师妹打得好算盘,将我等骗去做人质,你却平安无事,潇洒出谷,还能带着蟒蚺去宗盟表功。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这话说罢,便似清水入油锅,烈火烧干柴,人群之中一下子吵嚷起来。
  云隐宗古有生气道:“诸位,咱们非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能被钟师妹一句话给唬住了?这决不是好男儿的行径,更不是英雄好汉的做派。”
  又转向秀秀道:“我古有生第一个挺你。”说罢了,便向她微一拱手。
  他说罢了,自有不少人拍手叫好。
  更多的人则有些搞不清楚秀秀到底有何打算,便只作壁上观。
  魁木峰便向秀秀道:“钟师妹,你心中既有良策,何不讲明白,说清楚,大伙也好再做定夺。”
  秀秀道:“我的办法说出来其实也简单,我们两方各持人质,相互忌惮之下,大家互不干扰。待两月过后,在来此地互换人质。到那时,谷外的阵法已开,咱们立时碎符走人,如此便可万无一失。”
  魁木峰点了点头,又问她:“请问钟师妹,如何保住人质的性命不受威胁?”
  秀秀道:“待一月之后咱们来看看,若是人质之中哪一位在角魔手中受了半点苦楚,咱们大可以叫这蟒蚺也尝尝个中滋味。若是哪一位不幸丧了命,一定叫这蟒蚺一命还一命。”
  众人听了,都觉得这法子实为可行。
  只不过留下来做人质的修士便要受苦了,落在角魔手中,即便是性命不受危险,只怕这两个多月也不大好挺得过去。
  魁木峰又问魔女意下如何。
  魔女细细思量一番,大抵同意了,只是交换人质的细节还需琢磨琢磨。
  人族这一方便需敲定哪些人要留下来做人质。
  一时间也没有谁敢第一个站出来。
  秀秀洒然一笑:“大伙的难处我也醒得。此事绝非强求,有谁愿意挺身而出,自然是英雄好汉,叫人佩服。若是心中有顾虑,选择明哲保身,亦是本分常情,谁也不会勉为其难,谁也不会说三道四。”
  说着,一步迈前:“方才有人说我包藏祸心,挑拨纷争。秀秀虽然只是女流之辈,但也愿意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做这第一个人质,为大家平安出谷献一份微薄之力。”话说罢了,微微笑着,向人群中直视过去。
  照理说,钟秀秀一个女儿家,都能不畏艰险,挺身而出,在场的男子自然应当不甘其后。
  可此事涉及身家性命,绝不是张嘴说一个愿意,只图一时痛快淋漓就完事了。故而秀秀目光所及之处,不少人立时哑然无声,纷纷低下脑袋。
  魏不二第一个应道:“钟师妹,请算上我一个。”
  话虽不多,但诚意可见。
  秀秀心道:“算你小子良心不坏,但你日后要派上大用场,自然不能来当人质。”心里如此想,人却向他微微点头。
  厉无影也嘿嘿笑道:“钟师妹说得如此清楚,厉某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若要做人质,我厉某人算作一个。”
  待他说罢,稍过不久,又有数十位修士从人群中走出来。先前的争论,这其中许多人未曾参与。但到了急难险重的时刻,方显正道义气,才见担当本色。
  魔女坐观半晌,心中早有计较,见人族修士之中商议大抵已定。便开口道:“钟道友,我和聪明人讲话,从不拐弯抹角。这些人来做人质,分量不够。”
  秀秀眉头一皱,正要答话。
  却听魁木峰笑道:“若是我来做人质,如何?”
  魔女轻轻点头,自是同意了。
  这时,响起一个十分悦耳的女子声音:“魁师兄,你可想好了?”
  魁木峰向说话的人瞧去,只见是个身形苗条、面上蒙纱的女子。正是乐韵宗的魁首弟子李悠然。
  未等他回话,李悠然又说道:“纵是你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一旦落在角魔手中,戴上了镣铐,只怕连半点本领也使不出来啦。”
  魁木峰颇有些奇怪,二人从未有过交情,怎么她话语之中大有关切之意,好似与自己颇为惯熟。
  他只笑了笑,回道:“多谢关心。”
  说罢了又瞧向她,只觉得虽然隔着一层白纱,但仍能感觉到一双眼睛在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便也未作多想,转身又道:“钟师妹,魏兄弟,厉兄弟,请你们三位带着大伙先行离开。这些角魔诡变狡诈,不可轻信。尤其这魔女,心思难测,城府颇深,对我们人族诸事又了解颇深,只怕往后的日子也未必太平,还需三位多多担待。”
  入谷修士之中,论修为本领,自然是魁木峰最为高深。接下来,无疑是魏不二当仁不让。
  至于钟秀秀不仅本领高强,更是智慧过人。厉无影也是难得的好手。
  魁木峰做了人质,他们三个便是与角魔周旋的中流砥柱。人族众修士也无异议。
  秀秀三人深知担子重大,值此关头,也不与魁木峰客气。
  魔女只关心魁木峰一个,其他人并未放在其眼内,自然也懒得跟他们扯皮。
  魁木峰见此事也已敲定,便转向先前站出来愿做人质的数十人,笑道:“诸位兄弟,咱们这两个月,便和这些角魔唠唠家常,搞搞交情。也不知他们待客之道如何,人情又如何,会不会好吃好喝招待咱们。”
  这些人见他如此洒脱不羁,毫不担心深陷重重危险之中,亦是身心激荡,豪情尽起,心中忌惮顾虑散了多半。
  魔女笑道:“魁道友,我素来敬重光明磊落的汉子,仰慕敢作敢当的英雄。英雄好汉在我这里,自是好吃好喝对待,除了行动不便,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双方将交换人质的时间、地点以及其余诸事敲定,秀秀提出角魔一方不得扣走人质的储物袋,又向魔女讨了忘忧草汤药中的解药。
  魔女倒是干脆利落的性子,通通答应了。
  秀秀得来解药,验过无误,方与众人服了,人魔两方各自散去。
  众人敛了数百具尸体,便抱团往东走。
  路上清点人数,入谷共是两千人,此刻还活着一百八十五人,其中留下做人质的共是三十二人。便是有一千八百一十五位各宗弟子陨落谷中,长眠不朽。
  众人找了一块空地,挖了一处坑洞,将尸体合埋了。
  不二趁着旁人不在意,偷偷溜到贾海子先前躺尸之处,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又到处搜寻一番,也未发现他的尸体。
  心中暗想,贾海子虽蠢,但假死的本领倒是不差,这会儿多半是趁着乱斗逃走了。我且做观察,倘若叫我发现你的行踪,一定亲自送你去黄泉路上报到。
  转悠的时候,又找到了尤典的尸体,脑袋自然寻不到了,只剩下脖颈以下血淋淋的一具,实在凄惨难言。
  想他一把年纪,还要来傀蜮谷里为长生大道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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