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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大道-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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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议今朝】
  圆惠又问:“敢问云长老,这位道友出自何宗,姓甚名谁,现今何处,可否请他亲临此地,与我细说此间诸事。”
  宏然六尊在此界地位高绝。
  圆惠平素见他,绝不会如此刨根问底。
  但决战一事,涉及重大,他现今代表法华寺最坚定的怀柔派,哪怕硬着头皮也要问个清楚了。
  当然,这既然是统一思想的聚会。
  想必云和风也做好了解疑释惑的准备。
  “常元宗传功堂副堂主——烘炉照。”
  云和风说罢,语气一黯,“洪道友在角界探查之时,不慎暴露身形,为角界数名黑角追杀,现今生死未卜。”
  他顿了顿,又讲道:“洪道友失踪前,曾以影像符箓,将所见情形记录,又以空间秘法,投来本宗。诸位若是信不过,待会儿便可以瞧看……”
  “可。”
  圆惠说罢,不再提问。
  倒是常元宗大威峰峰主巴陵风冷笑道:“我家巴山早就谋划【断道计划】,你们婆婆妈妈,百般阻挠,终至今日酿此恶果,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素来刚直,倒也不怕在此得罪旁人,“若是【断道计划】成功,角族人早成困兽之斗,还用得着今日兴师动众。”
  某一光球中传来针锋相对的声音:“想的倒是挺美。又怎知那空间通道所在,不是角族故意设下的陷阱?”
  紧接着,常元宗伏鹰一派又有人发声。
  眼看好好的聚会,要因此而生事端。
  云和月一句止住,只说此事容后再议,今日只谈大战。
  云和风便说起第二件事:
  “前几日,镇魂塔之变想必众位已经知晓。紫角蛮斯卫从塔中李代桃僵逃脱,现今已回归青疆角族大本营内。”
  镇魂塔劫狱之事虽被常元宗封锁,但在悟道境圈子里早就传开。
  当初,常元宗出于种种原因,将法华寺、兽人塔两位悟道境修士排挤离开,独占了镇魂塔守卫之责。
  今时出此差池,难免被法华寺和兽人塔联手追问。
  三大宗内部商议一番,割利让益,解了此事。
  今日再提,倒不是要追究谁的过错,只是如云和风所言:
  “蛮斯卫入塔之前,便是紫角巅峰修为。他历经镇魂塔锤炼,想必心智更添一筹,踏入黑角境界多半就在数年之内。其人身俱不死鸟血脉,在紫角之时,就难以灭身。到了黑角境界,恐怕更难对付。原本,我等便因角族中最厉害的那一位,顾忌犹豫。倘再多一位不死鸟血脉的黑角,后果便更难料了……这是我等必须尽快出手的第二个原因!”
  (三)【算后账】
  镇魂塔劫狱之事,三宗早就通了气。
  云和月稍作提及也只是走个过场。
  他刚要说起第三件事情,忽然兽人塔某个光球中有人发问:
  “镇魂塔死了一个古魔,一个悟道邪修,又逃了一个蛮斯卫一个邪修,某位镇守玩忽职守,失察罪重,为何还好端端坐着镇守之位呢?”
  此问明指陆盈。在此高层聚会中,此人故意点出来,显然是波及了个人恩怨。
  陆盈只听对方说了一个字,便辩出说话的人是兽人塔象塔塔主——文折歌。
  当即便明白怎么回事。
  文折歌与镇魂塔变故中死去的刑南路镇海兽同为天地藏像,两人早年相交,知之甚深,心心相惜。
  刑南路以人族叛徒之名,被陆盈设计除去。
  文折歌自然不免心生愤恨。借议题至此,引导口舌之论,寻寻陆盈的晦气,也在情理之中。
  他方才此言虽是针对陆盈,陆盈却丝毫不动声色。
  云和月倒稍作解释:“镇魂塔变故全由本宗执法堂副堂主刑南路与古魔、角族人里应外合而起,有【正气大道】洪泽生作证,诸事也已查明,陆盈虽有失察之责,但以一敌四,几乎力挽狂澜,功大于过,便不予追究。”
  文折歌冷笑:“陆道友修的是忘情全知大道,还能生出这等纰漏,真是滑稽透顶。此事是否应再查证?”
  言外之意,自是暗指其中猫腻。
  话到此处,陆盈若再沉默不言,难免给人落下心虚的口舌。
  “陆某修的的确是忘情全知大道。”
  她心平气和应道:“但因宗盟之命,曾执行一样异常危险的任务,也由此让自家大道生出心障。镇魂塔之变,陆某未能全察全知,便是从此而来。”
  她稍稍一顿,“陆某行事只求问心无愧,前趟三大宗来查我,如何查证降罪,我知无不言,全情配合,可曾有半点怨言和阻挠?文道友若于此有异议,大可走了宗盟的手续,带人再来细查,陆某只在镇魂塔恭候。”
  陆盈所说的任务,牵扯甚深甚重,寻常悟道哪敢打听。
  文折歌也早有耳闻,见她提起此事,再不多言,只嘿嘿两声。
  此事便算过了。
  云和风便与众人道:“我们此番聚齐众位,是为了人角大战,头等大事。旁的细枝末节,恩怨杂念,留在日后细究,我且立下规矩。待会儿还有哪一个再生旁事,莫怪云某不讲情面,逐离此地!”
  众人无语。
  某光球内,秀秀余光瞧向陆盈——面如静水,波澜不惊,仿佛方才的冲突全与其无关。
  她心中又忍不住想到,“陆盈方才告诉我,她不宜在此插手过深。现今能隐瞒不二的身份,能将盒子送进去,也是凭了新近与法华寺菩提院圆引大师借来的隐菩提。”
  “我原以为只是托词,这回倒是该相信了。她说自己曾执行一样危险任务,故而让大道生出心障,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她修的是忘情大道,连情都舍去,如此冷冰冰的一个人,还怕心障么?”
  想着,又低头瞧向下方的阵法,暗自琢磨:“这位云长老,说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提到下方这座大阵,没提及叫不二他们来此有何用场。问陆盈,她也藏着不说,真是叫人心急啊……”


第374章 刻骨铭心何其苦,阵起纵横黄裙现
  (一)【何其苦】
  “第三件事,几年前甘陇南荒的白虎之祸,诸位可还记得?”
  云和风立了规矩之后,便继续往下讲去。
  “当时负责墩荒法华寺守区的圆真道友与一名黑角联手出招,止住白虎的邪风,又一并往蛮荒深处追去。而后,圆真道友几年未归,再无音讯。”
  此事距今相隔不远,在场众人或多或少都曾听闻。
  占据甘陇南荒那头白虎素来暴戾,喜怒无常,故而当时许多人只当这白虎发了疯,未曾联想太多。
  法华寺圆真追身去逐,多半亦只是从安稳边界、稳定军心的立场出发。
  云和风却冷冰冰说道:“前几日,圆真道友已从蛮荒返还。”
  “可惜只剩一具镇海兽法相回归。”他稍稍顿了顿,声调低沉。
  “经他讲述,我们才知当时白虎之祸,乃是角族人早就与白虎暗谋之策。为的便是暗渡一些角族子弟入我人族领域。前几日镇魂塔出事,便与这些入境的角族人脱不开干系。”
  “圆真道友原只想将那白虎躯离,不想归途中,中了黑角与白虎奸计,舍了肉身,魂寄法相归来,方得真相大白。”
  他说到此处,语气虽是波澜不惊,但话里的怒意却已藏不住了,仿佛随时要从嘴里面喷出火来,“角族人处心积虑设计我等,狼子野心,所图甚大,我们怎可忍得?”
  秀秀听了,又在寻思:“前面三件事,不管是空间裂缝异变,还是洪炉照遇险,亦或是镇魂塔劫狱,白虎之祸,圆真陨身,都是我人族吃了大亏,怪不得这些大人物坐不住了。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为何不在角族人于此界立足未稳之时,斩草除根呢?云长老口中所说的,角族中最厉害的那一位,又不知是何等人物,竟然叫我人族这么些顶天的大人物唬的顾忌重重、不敢出手,倒叫人好想亲眼瞧一瞧。看云长老说话的口气,往后还有几件事要讲,似乎也不大吉利,难不成人族和角魔之间的大战真到不了可避免的地步么?”
  念及此处,她潜意识中又升起了旁的心思:“人族角魔的仇怨,本就不共戴天,现今眼看又要决一死战,魏不二与那魔女岁月还有可能走下去么?如此岂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心里方有些幸灾乐祸,转念又想到:“我傻乎乎地瞎高兴什么?魏不二本就是角族人罢?虽然他自己可能都不晓得。人和人相好,魔与魔爱恋,他(她)两个岂不是天降奇缘?再者说,冒什么天下大不韪?他二人从前发生的那些事,本来就肆无忌惮,胆大包天,今时岂会因人魔大战而有丝毫改变?”
  越琢磨,脑子里越是麻乱成团。
  又想到自己拜陆盈为师,往后便要走忘情大道——要彻彻底底忘了魏不二,忘了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何其苦哇!
  一时间,血气乱窜。
  整个人浑浑噩噩,好不难受。
  “第四件事,各位道友想必也察觉到了。”
  云和风眼见第三件事无人有议,继续往下说道:“我宏然界的灵气近年来愈加驳杂,虽是变化微渺,但显然一直在向着不利于我们修行的趋势而行。本宗已差遣有特异镇海兽神通的修士查探,现今尚未得出结论。”
  他声音忽地一沉,显出千钧力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我等必须赶在此界灵气继续恶化之前,与角族人分出胜负,否则,此消彼长,总有一日,我等再无还击之力!”
  宏然界灵气的变化当然微渺难察,除了一些原本便有特殊神通的低阶修士,知情者皆是悟道境大能。
  大家或迟或早,或多或少,都有觉察,但心中却是各有解释。
  有人说是宏然界天道循环,每十万年便有一次。
  但法华寺主持,宏然六尊之一,被称为【灵山】的本执就在殿中,他是法华寺在此界中唯一一个仍存活着的第三十二代“本”字辈弟子,辈分高绝,无人可当。
  十万年前,他虽只是小小的开门境沙弥,但亦可佐证,那时绝无界面灵气变故一说。
  不过,话又说回来。
  如果十万年前,真有灵气变化,也如今日今时一般,变数极其微渺,难以察觉,本执那时只是小小一沙弥,又岂能晓得真相。
  又有人说,这变故当缘起于宏然界与角界界面交合挤压一事,现今偌大的裂缝都出现了,混入角界灵气,继而引发本界灵气驳杂,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再或者,根本就是角族人在青疆捣鬼。
  众人议了一番,但事情真相尚未查明,也无法得出结论。
  总归,又为人角大战开启加了一筹砝码。
  (二)【祭祀阵】
  这四件事,综合分析一番,可见人族形势的确岌岌可危。
  但云和风却似乎只在为最后的决定做着一层层铺垫:
  “诸位,第五件事,今日聚会之前,也同大伙讲了,我们之中,有一位精通推演之道的道友,要利用这个法阵,勘算推演遥不可见的未来。”
  他声音一正,讲到了最关要之处,“倘使预测的结果,于我人族有大不利,我等今日便一定要做个决断。不管是主战的,还是主和的,亦或是抱着其他心思的,都要摆明立场,再要拖且等待的,且来看看我们几个老家伙的手段。”
  他嘴上说,诸人都要摆明立场。
  但有前面这几件事做铺垫,当然一定要众人同意大战。
  只不过,这几件事虽然牵扯重大,但有的全凭推测,有的不具一锤定音之力,有的不是十分紧迫。
  故而,在聚会通气之时,法华寺和望鸽几人都提出了异议。
  人角决战,亡者只怕难以计数,周围又有其余几族虎视眈眈,岂能轻做结论。
  因此才有了今日,从宏然各地调来预言类修士,强开法阵,勘破未来,再做决断之果。
  兽人塔掌门,宏然六尊之一【厚土】——万古愁却有疑议,“云老兄,你我皆知,看破天机,有招天损,更何况我等所要预言之事,牵扯一界安危,莫要由此坏了本族气运才好。”
  他说着,声音忽而高昂,方显豪迈之气,“方才老兄说的几件事,分量已然足够,我等就此决断,有何不可?哪一个反对,来与我万古愁说一说,我倒要看看厉害。”
  兽人塔百千年前便主张与角族人大杀一场,到死方休,今日势在与此,当然迫不及待。
  云和风笑道:“万兄心寄人族安危,我们自然佩服。但此事涉及深远重大,又必须于今日有个结果,我们在场哪一位不能心服口服,留下嫌隙,日后真的要打仗了,便不能万众一心,汇成合力,反而坏事。倒不如今日把情势显得清清楚楚,叫大家看个明明白白。”
  说起招天谴之事,他倒另有安排,与万古愁暗中传音道:“至于勘破天机,有招天损,坏我气运之事,万兄也不必担心。我等布阵之前,便已顾虑此事——”
  “需晓得,我们足底的阵法,既是预言阵,又是祭祀阵……”
  (三)【泛血色】
  “前辈,未来需要推演么?”
  光球之内,秀秀问陆盈,“我听说本族有不少可以预测未来的修士。”
  “力寡易生变。”陆盈回道:
  “一个人的预言往往存在很大的变数,对于整个人族而言,便不可轻信。”
  “那么,”秀秀指着阵法上诸人,“他们能起到什么作用?”
  “具体的原理我倒是未作细究,”陆盈答道,“不过,他们每个人占据一处阵眼,待会儿推演法阵运转起来,每个人的神通都会自行激发,负责一方演算。”
  “会有性命之危?”秀秀试探问道。
  陆盈不答,目光却往足下阵法瞧去,隐隐瞧见了大殿石板上渐渐泛起了淡淡的血色……
  (四)【大阵起】
  头顶的光球里说的热闹,但大殿法阵内的诸多低阶修士却是丝毫听不见。
  悟道境修士的神识一遍遍扫过,就仿佛被屠夫的目光冷冷盯着。
  法阵里一千多个低阶修士,有人哭着,有人惶恐着,有人混沌着,有人怒吼着。
  但大家都被孤零零地隔在光罩里,只能看着阴沉沉的大殿,看着头顶冷冰冰的光球,看着彼此的神情,却听不见半点声音,更是叫人凄惶难言。
  不二举目四望一圈,看见这副情形,心里恍有所悟:“大殿里的修士,十有五六面色戚戚,要么面色沉重,如临大敌,想必都对不久将来的厄运有所知晓。”
  “他们多半与我一同被抓进来,之前从没有人告诉他们会被带到这座大殿里。来了之后,也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要做什么。”
  “既无人向他们透露真相,他们却不告自知、惶恐不安,如此想来,恐怕这些修士也都与我一般,对未来的灾祸,亦或者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有所感应。”
  “再看某些人面色惨白,哭天喊地,说不准,他们同我一样,之前就看到了自己身陨道消的画面!今日来到这里,眼看四周的情形与预言中一般无二,定是吓得魂都没了。”
  如此想来,他足下的法阵多半就是与征兆灾祸或者预演未来有关的法阵了。
  有什么事,值得惊动这么多悟道大能来此,以观未来的情形呢?
  只有大战。人族和角族的大战。
  他终于想清楚了。
  不过,旋即苦笑一声。
  想清楚也没有什么用罢?
  不会有人因为他的聪明和看破,将他从致命的法阵里解救出来。
  一切只能靠自己。
  他低头往下看,贴了符箓封印的盒子就在手中——他还未想明白,李苒是怎么将这盒子送进来的。
  便在此时,大殿里忽然传来“嗡”的一声低鸣。
  紧接着,法阵上的纹路一道道亮起,纵横戈壁,如光龙电蛇,气势惊人。
  只少许功夫,整座大阵亮光耀眼,胜过白昼。
  法阵内一众低阶修士正心惊肉跳之时,一个身着黄裙的女子身影忽然出现在半空之中……


第375章 活葬礼看幻中局,生死祭生死由命
  (一)【活葬礼】
  黄裙女子现身后,在半空中原地转了一圈,隐有暗芒离手,洒向阵法之中,洒向四周光球之中。
  “各位道友。”
  她浮在半空之中,盘腿坐了下来。
  面上浮着一团柔光,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自有一番不可侵犯的气质。
  浑身威压隐而不露,但只凭她在一众悟道境老祖面前从容自若的姿态,便知亦是悟道层级的大能。
  凝重的声音响起:
  “今日,为了此界安宁,为了宏然万千修士,为了普天下黎明百姓,还请肝脑涂地,全力以赴,尽己所有罢!”
  下方法阵里低阶弟子听了,多半惶恐不安。
  什么叫肝脑涂地。
  什么叫尽己所有。
  摆明了这阵法是要人命的。
  一句话吓得众人脸色惨白,又不知如何自保。
  头顶上全是此界一手遮天的人士,他们叫你五更死,谁敢残喘到三更?
  黄裙女修却不再多言,于半空中静默良久,似乎在观察一众低阶修士。
  气氛忽然变得死气沉沉,哀惶绝望。
  仿佛一场为活人举行的葬礼。
  她袖袍轻辉,一把黄芒如月光洒落,遍布大殿每个角落。
  “轰!”
  一声巨响,大殿猛地震动起来。
  似有地龙在地底猛烈地搅动。
  阵法终于启动了!
  大殿里,上千个光罩亮芒齐作。
  一众修士忽觉肉躯已不由自家控制,内海自行运转,法力晃晃而动,循着经脉往识海而去。
  再一瞧,自家镇海兽神通已被法阵催动,整个人陷入混沌之中。
  而阵法中一个个光罩上,却是有诸般奇异的画面纷纷上演……
  (二)【再入幻】
  不二亦是如此。
  毕蜚身上所受枷锁不知何时被解开。
  法力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
  “终于来了!”他心中一凛,打起十二分精神,晓得自己能否死中求活,全在此一举。
  识海之中,淡黄卷轴微茫闪动,【祸至心灵】的幻境便在脑海中流转,又仿佛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观感从脑海剥离,又离开了身子,轻轻附着在光罩之上。
  如幻如梦的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演绎。
  【祸至心灵】进阶后的威能再次显现,不二整个人仿佛被神识包裹,一如飞鸟翔入幻境之中。
  再一瞧,登时吃了一惊。
  竟是往昔自己曾在幻境中惊鸿一瞥的画面又来了!
  ——只见,这青天白日,那朗朗乾坤。
  墩荒以西,千塔之城。
  城外数里,两军对垒。
  军阵如山,浩浩荡荡。
  号角如雷,惊天动地。
  圆柱为眼,锥角坐镇。
  山岳巨魔,遮天蔽日。
  不二尚且记得那日在幻境中,自己化身灵鸟,往两军阵前飞去。
  只离得稍近一些,便从角魔阵中传来一声冷哼,一个紫角魔瞧向自己。
  旋即射来一道黑光,刺痛自己的神经,幻阵也随之坍灭。
  此刻,他又作飞鸟,再往两军对垒阵中翔去——他想起上一次遇险的情形,只觉浑身一哆嗦,下意识想往回返去,但现今哪由得他来做主?
  下一刻,先前交过手的紫角魔果然转目瞧来,却是先吃了一惊,连忙低头闭目,却已然迟了。
  似有无形波芒向其荡去,紫角魔便是一阵急颤倒地,顷刻间化作虚影消失不见……
  而不二,仍是一叶飞鸟翔空,看尽两军对阵千般景象,却再无旁人打搅。
  到此时,法阵已运转了一些时候。
  一众低阶修士纷纷拿出灵丹妙药,填补亏空法力。
  却不想,法阵内自有灵气倒流进来,源源不断,亏一补一,无有损耗。
  有些人倒是镇静下来了——倘若只是如此,也不至要了命罢?
  (三)【幻中局】
  法阵上方,黄裙女修俯视下方千般光幕景象,目光荡过一圈,却是看向不二这方,美目一睁,似大有收获。
  当即向着不二这方隔空虚点一指。
  不二这方光罩当即光芒大作,光幕亦飞快转动起来。
  至于不二,一战尚未观罢,忽觉法阵之中有巨大吸力涌来,大把的法力飞速涌动——法阵之中补充的灵气已然跟不上损耗。
  只顷刻间,内海之中法力一荡而空,内海底部猛地一晃,修真本源竟有松动的迹象,眨眼间已溢出一些。
  他心头猛地一惊,晓得坏事已到。
  ——如之前在幻境中见到的朦胧景象一般,这样强行观测未来,怎会不动本源?
  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枚生源丹,吞了下去。
  丹药咽进肚里,化作一缕清气潜入内海底部,代替真的本源直往外去——这生源丹原是盒中之物的替代品,现今虽不到紧要关口,但自家的本源事关寿元长久,他是一丝一毫也不想损耗的。
  就在清气顶上去的一瞬间,黄裙女修隔空驭阵,法阵中的灵气如洪水一般向不二潮涌而去。本源之危方得解去。
  不二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修行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生者为王。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但往前只不过听得一句话罢了。只想着,有宗盟的规矩管着,有大宗大派威震八方,总不能有人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今日又算长了见识,这些悟道境大修士何曾把我等低阶修士的性命放在眼中?靠天靠地靠不住,靠宗盟的规矩更是如虚泡幻影,事到临头,只有自家的本领和脑袋是真的,万事还要靠自己呐。”
  正想着,脑海中画面陡然一转。
  他这只飞鸟忽地现身一处浩瀚无边、到处赤茫茫的天地之中。
  再一瞧,当空浮着一魔五人。
  五人之中,有四人形貌面目陌生。
  另一人身着黄裙,容貌也是被迷雾遮着,看身形与方才出现在法阵上空的女子十分相似。
  不二只凭感觉,便觉得十有八九就是一人。
  那魔则头顶黑角,浑身赤裸,面目不清,虎生生立于五人合围之中。
  “咦?”
  某光球之中,云和风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景象,“诸位且看!”
  三十一个光球里,一众悟道修士齐齐把目光向此处投来……
  秀秀心头一纠,低头再看,只见笼住不二那光罩上,黑角魔面露残忍笑意,又低喝了一声角族语——她听得清楚,正是一句“战罢!”
  接着,便是一些残破、零碎、杂乱、奇异的画面,仿佛有什么在搅动天地法则,混乱成混沌一片。
  秀秀当然看不懂此情此景。
  但在场的悟道境修士却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
  尤其是身在幻境战局中的人物——【灵山神月,白云厚土,妙手】五位。
  一个个屏息凝神,唯恐错过片刻。
  黑角说完“战罢”,不二便觉的法力消耗陡然剧增,内海本源随之剧烈晃动。
  他心中直骂黄裙女修,手上却不敢耽搁片刻,拿出小瓶,生源丹一颗一颗往嘴里放进去。
  便又是心疼肉痛——这一枚生源丹,得耗了多少军功才能换来,这几年的积蓄就要耗光。
  又是心惊肉跳——倘一直如此下去,丹药耗尽,动了本源,他的小命也就玩儿完了!
  (四)【生死祭】
  不二正惊魂不定着,黄裙女修却也瞧见了不二艰险处境。
  她心中暗想:“这小子神通厉害,亦能撑得住高阶幻境,现今若是被干耗死了,再想找个人来替代,还真没个称心的。再者,以他一人之力,虽然神通厉害,但演化的幻想也只有零星碎片,实是有些浪费。”
  可是叫黄裙女修自己出手相助,她却是万万不肯的。
  这太损道运了——便如她心中秉持的安己济世之道,她发愿济世,但安己却在前面。
  又如足底这法阵,她只管运转,推演便叫法阵自己来做,如此还嫌分的不够清利呢。
  稍作思量,当即掐指变阵,在场成千的低阶修士忽觉巨大的吸力涌来,自己的法力,神识,连神通的奥妙也统统往光罩上涌去,又往场内某处移走了。
  随着不二光幕上斗法愈加清晰连贯,这汲取之力愈加猛力。
  很快便有人发现自家内海快要被吸干了,识海也空了,头痛欲裂又虚弱无比,拿出大把补充法力的丹药,竟也跟不上亏空的速度。
  紧随而来的,便是内海本源被汲取,耗竭。
  神情惶恐而狰狞。
  身体开始衰老,皱纹横生,白发苍苍。
  变老、衰竭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待到本源彻底耗干,人已成为一团干瘪的皮包骨。
  四肢缓慢的挣扎,满脸的不甘绝望。
  痛苦之旅却还未结束。
  足底的法阵纹路白光骤闪,恍惚间又变幻了图案。
  颜色也变了,血腥的光芒从脚底漫起。
  下一瞬,干瘪的肉躯瞬时炸裂,化作一摊血雾,被原本笼着人的光罩尽数吸取。
  浅浅的、幽幽的咒语诉着,稍许又止住。
  一缕幽魂飘至阵法上空,冥冥中似有一张血盆大口张开,将幽魂吞进肚里。
  在场悟道修士皆感一丝天怨淡去,如匙来锁开——可见勘破天机果真有招天损,而预言者身陨道消则是化解天损的不二法门。
  咒语渐渐停了。
  声音淡去,光罩不见,足底的纹路也消失了。
  原处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石板,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祭祀的全过程,只剩死者曾经垂死挣扎的画面,还在旁观者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


第376章 他死我不活,杂乱心,惨绝景,万里终消因果业
  (一)【我不活】
  这画面太过渗人,尚且还活着的修士,眼睁睁瞧着,心里吓得直发抖,顾不上骂娘,连忙从储物袋里拿出大把的丹药,狼吞虎咽地塞进肚里。
  亦有不少人事先准备了稳固内海本源的丹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心痛,当下如糖豆一般吞了下去。
  饶是如此,还是不停地有人被法阵吸干,化成血雨血雾,化成一片虚无。
  秀秀看的心惊肉跳,直问陆盈:“这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这般死了,就是死了?”
  陆盈不语。
  秀秀却看出了门道,心想:“方才那粗喉咙的说,勘破未来,恐怕有损人族气运。那个叫云和风的修士却似乎另有办法。再看此刻情形,难不成叫这些修士殉道身陨,然后祭天补运,便是他的办法么?”
  在这些悟道境修士的眼中,低阶弟子的性命便如蝼蚁一般罢。
  如此一想,连忙去看足底光罩里,不二苍白一脸,掏出个瓶子,不停地往嘴里塞,哪还不知道他的性命也危在旦夕。
  心里头登时急的烧起一团火。
  想自己倒是生了个聪明脑瓜子,但在这当口,在这些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面前,却是半点聪明耍不得,只有苦苦哀求的份。
  忙与陆盈说道:“前辈若是能救下他的性命,我今后凡事都听你的!”
  陆盈故意激她:“你方才也听到了,我现今麻烦事一堆,还有人等着找后账,怎么还好再生事端。况且,这等损天道的事情,我们都是避之不及,哪有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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