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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荒(岁丰)-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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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等明儿个有空,你去把那大弟子唤来,就说我要见她!”

柳余音知晓自己的莲姨没有恶意,而是别有用意,她更清楚之前送令牌给自己的女子有多么聪颖与智慧,所以她便恭敬回道:“知道了,莲姨!”

静莲见到对方应下,转头看向常微先生说道:“我之所以定下这个规矩,便是因为世间的男人都没心没肺,你一走就是十几年,如果不是我妹妹近日要闭死关,想必你还是不会回来看一眼她吧?”

常微先生回过头来看着静莲,认真说道:“我不回来,不是不愿意回来。”

“我是为了以后永远的回来而不回来。”

……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入关

“你真愿意一辈子都在雪搁城吗?”静莲看着身边的常微先生,有些质疑问道。

常微先生闻言,自顾自说道:“从我离开雪搁城十几年,除了原有的余音和她师姐外,我不辞辛苦的又收了其余五名弟子,这些人都是世间最快特别的人,无论是痴于某道,还是他们对修行的天赋,都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他说道这里,不由独自顿了一口气,随之转头看向静莲,认真说道:“你可知晓我为何要收取这些弟子吗?”

静莲身为一城之主,自然不会单纯的以为对方是为了继承一身道统,况且对方会的东西,根本不是某位学生就可以完全继承的,她缄默思量片刻,有些疑问说道:“你是为了雪搁城的以后?”

常微先生回道:“算是,也不算全是!”

“你准备将这些弟子都带回雪搁城吗?”

“时候还没到,如果不能将他们都跨入五境,带回来又有什么什么用,而且你知晓,跨入五境哪里是自己不断努力修行感悟就可以的?”

静莲听到对方的话语,便是点了点头,呢喃说道:“是啊,想当年我跨入五境时,不也经过了那条路吗!”

静莲叹了一口气,转头对身边的柳余音宠溺说道:“柳丫头,等到你与先生离开这里,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照顾自己,世间不如雪搁城,虽然你的修行很扎实,修为更是比一般的修行者更加优越,但上古四大宗派的道统本就很完善,甚至丝毫不比我雪搁城弱,所以他们的核心弟子同样很出众,你还得不断历练才是啊!”

柳余音是静莲最疼爱的弟子,因此她即便没有达到五境也能成为城中的长老,但她自己也知晓,自己能够在城中有如此地位,全都是因为眼前这名看似严厉,实则对其极其溺爱的城主大人。

如果没有静莲的疼爱,柳余音只怕也与万千普通弟子一样,都修行在雪搁城的万朵百花之中。

当然,每一个人生出来的命运都不一样,有人会凄惨辛苦一生,有人则一世顺风顺水,柳余音虽然自小长大便有静莲庇护,但她的修为史却不显美好,况且静莲此刻看去是对柳余音十分溺爱与关切,可在柳余音从小到大的修行过程中,后者对其修行一向都很严肃,丝毫不容她马虎。

在修行二十年来,柳余音抱怨过,生闷气过,独自沉默过,反抗过,哭过,闹过……

在雪莲疼爱的二十年里,柳余音笑过,快乐过,感激过……

无时无刻,静莲百忙之中都会给她疼爱,哪怕是其板着狠脸教训她,但柳余音知道对方打在她身,痛却不在她心。与其说静莲是她的师傅,但不如说是她的母亲,柳余音很感谢静莲这二十年带给她的成就,她同样很感谢对方如此疼爱于她,因为这是她师姐从未体会过的爱。

她的师姐,林易的大师姐,一剑的大师姐,朱墨阳的大师姐,君问的大师姐,唐菲菲的大师姐,从懂事开始就被送到万妖山历练,尝尽风霜,历经无数生死之间,从一次次的血泊中活下来,从原本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一位只为斩尽世间污秽为己任的师姐,她到底吃了多少苦,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

柳余音转过头来,绝美的丹凤眼在此刻显得有些湿润,她向来只以笑脸面对世间人,修行者,只从她开始明白静莲的一切都为她好时,她便再也没有哭过,然而此刻,她感动之余却又忍不住泪花涌动,像是在美眸染上一层云雾。

她一定要离开雪搁城,就在先生出关之后,她需要天下行走,不然五境就会成为她修行的尽头,她不愿自己的修为就停留在这道五境的门槛前,她也知晓自己的莲姨对自己寄予厚望,绝不会让自己的修为从此停滞,所以她离开的念头很坚决。

只有离开,才有归来!

为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归来,柳余音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强忍下眼中的泪水流淌出来,她努力保持微笑的回视着自己眼前这位稍显沧桑的美丽妇人,坚强说道:“莲姨,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身边还有先生,还有师姐,还有那么多的师弟与师妹,他们都会照顾我的,您就放心吧!”

静莲伸手抚了抚她飘在两颊的紫发,欣慰说道:“是啊,他们都会对你好的,莲姨也不是不放心你,毕竟你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只是莲姨不知道你这一走,却要等到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柳余音感伤说道:“莲姨,丫头答应你,只要等我成功到达了五境,我就回来看你。”

常微先生一直在边上站立,但一向平静如水的他也不免在此刻感受到了一丝牵动,他看着那满是不舍的静莲,缓缓说道:“放心吧,只要余音走到那一步,我就会带她回来,而且我还会带着所有的学生回来,到时你若是愿意,不妨就让他们都做你的弟子,都当你的长老。”

静莲收其不舍,静静问道:“难道十多年的培育,你都舍得放开?”

常微先生骄傲说道:“我是他们的先生,你当他们的师傅,这又不矛盾!”

静莲轻声怪嗔说道:“罢了罢了,你的学生我就不要了,只要你把柳丫头给我好生教育到五境就好了,至于你的学生,还是交给我妹妹吧,况且她从来不管辖城中之事,就知道修炼,也不知晓这些年来我的辛苦,我看不给她点事做,说不准多久她又要破镜了!”

常微先生听到这里,也是感慨一声说道:“是啊,她的修行天赋实在难得一见,不过她走的越远,也是对她自己好啊!”

……

……

三人在雪搁城的夜市下行走了很久很久,从酒家离开到雪兰殿前,三人没有任何的加快脚步,他们就像是凡人一般缓慢的漫步,三人都说了很多事,有往事,有经历,有这些年的辛苦,也有这些年获得的喜悦之事。

先生是个怀旧的人,但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诉说旧事的人,而且他为人本就是风轻云淡,只往前看,故而说到的地方也是很少。

如果不是柳余音一心好奇的问他关于师弟师妹的事,先生甚至除了偶尔点头恩恩啊啊,或许还真是插不上嘴,只不过对于静莲与柳余音所提到的事,他却格外认真的都挺进了耳朵里,而且先生听进去的东西,再也忘不了。

林易擅长绘画,朱墨阳同样擅长绘画,唐菲菲不及这二人,但三人对于过目不忘的本事却绝对含糊,先生是他们的老师,是世间无所不晓的人,所以对于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他没有丝毫敷衍柳余音与静莲的对话,他只是不喜欢说太多的话,不喜欢说话不代表比喜欢听事,所以先生一路走来都是十分认真的。

深夜的雪搁城很宁静,而由于这里是高原地区,夜空上的月光格外壮大漂亮,林易在这个世间见过无数次月光,从小到大,但即便是月圆之日也只有碗口那般大,他不知道雪搁城的月亮有多么明亮,他也不知道这里的月光看起来像脸盆那么大,仿佛只要伸出就可触摸到它。

林易不知道,但在雪搁城生活了很多年的先生及柳余音二人都知道,她们习惯了这个大个月光定在头顶,只不过她们依然很喜欢看着美丽的月亮;今夜不是月圆之日,今夜的月光是月牙,一个带有缺口的巨大月牙,但无论月缺还是月圆,她们都依然爱着这轮月光。

雪兰殿很庞大,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庞大,漆黑是的阴影更加让人产生无数幻想。

先生看着眼前这座只属于静莲的大殿,心中的那些回忆悄然涌上心头,他开始回忆起自己在这里的往事,很久之后才抬起脚步走近殿中。

看着先生走近大殿,静莲与柳余音才抬起脚步跟上,此刻的静莲,不是雪兰殿的主人,她只是一名怀念故人的普通的女人。柳余音搀扶着静莲,不为扶住对方,只为自己报一些自己这些年来的恩情,她不舍离开这里,她不舍离开莲姨,她不舍这个伴着她长大的雪搁城,但她注定要离开这里。

来到雪兰殿内,常微先生注视着殿内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连座位都与十几年前一样,他知道这都是静莲的意思,他没有说,他只是找到位置坐下,然后等着那早已灰白的天色变亮。

天色越来越亮,深色像退潮一样退去,蓝色不断从深转化成淡,像是被无数的清水冲淡晕开。

先生看着殿外的天际不断变蓝,看着第一缕朝阳从山峰间洒落,然后缓缓站起了身子,他转头看了一眼主座上的美丽妇人,看着她点了点头后便转向雪兰殿的后堂走去,这一走,便是入关,而出关时,便是再度离开雪搁城。

这一天清晨,没有人说话。

……

……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三个梦

东方的某片草野里,一片碧绿。

无尽深绿的青草很绿,边上那些稀稀疏疏的树木之叶很绿,甚至连那些平静在林子里的湖水也很绿,它们绿的不掺杂一丝污浊,绿的像是要将蓝色天空都浸染,无处不是绿。

便是这般碧绿的单调世界,草野上的某处但平躺着一个人,一位很朴素的人。

人是凡人,但不是常人。

此人身上穿的是简单的粗布衣裳,头上裹住那瀑布般情丝的也是粗布,他看起来简单朴实到了极点,而且由于他的脸上也蒙着一块粗布,故而使人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此刻平躺在草地上又要做什么。

人躺了很久,从前日便一直躺在这片草夜间,在这期间,人没有动过,像是死去了很久很久。

人没有死,他很疲倦,所以他躺在草野里休息。

在之前,人走了很多路,他从遥远的地方跑到这里,走的筋疲力尽,走的辛苦异常,可无奈他是一名凡人,所以无论他怎么向西行走,都无法走出这广袤无边的东方。

他走到这里,走到了这片满是绿色的草野,柔软的青草让他感觉很舒适,他忍不住疲倦的倒了下去,然后开始贪婪的在这片草野沉睡休息;他放下了之前那些赶路的辛苦,他那因为赶路而水肿的脚掌开始得到舒缓恢复,他无力的身子在睡梦中得到释放,但他没有丝毫放松。

人很警惕,每当只要草边有一丝的声响,那么他不论自己睡的多么沉,他都会醒来无比认真的检查一遍,直到他发现周边并没有人时,才会继续休息睡觉。

一睡便是两日两夜。

今日是第三日的清晨,天气依稀清新的很,然后人依旧没有从草野里爬起,而且值得好奇的是人的怀里什么都没有,但却有一根被粗布包裹着的东西。这根东西除了人自己知道,别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他死死地抱着这跟东西,像是比他的性命还重要。

于是,清晨的朝阳从他头顶洒落,柔和的光线开始给他温暖,他感受到了朝阳的照射,他知道这又是新的一天到来,所以他很想从闭目沉睡中苏醒过来,然后接着他的赶路。

然而,他起不来,他太疲倦了,连续的赶路使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无数的木棍击打过,木棍仿佛打乱了他全身的骨骼,使他瘫软在这片柔和的草野里,使他感觉到自己就要在无力中死去。

人不愿死!

世间没有人愿意死!

但他真的像是在等死,甚至他连动一下自己的身体都不行。

因此,人开始在唯一清楚的意识中做梦,他梦到了一片白色的世界,那是冰雪漫天的地方,一片漫无边际的厚实冰层,像是广阔到无边无际的镜子,他看到了一团白色光团飘荡在冰层下方,然而无论这团白光怎么飘荡,却总是无法从这片冰层里逃跑出来。

白色的冰层就是一道樊笼。

只为困住这道白色光团。

光团逃不出这片广阔无边的樊笼,冰层像是魔咒一般紧紧的封住它的去路,人开始害怕胆怯,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那层光团,所以他于下一刹那苏醒。白色的梦变了,变成无尽的深红色,然而这一片艳红的颜色却没有给人一丝安慰,而是让他更加害怕无助起来。

无数的红色像是从天上下落的雨,而这片红色的雨水下有些很多的人。

人们在雨中沉睡,但就在这场睡梦中,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忽然从天而降,这些黑色身影手持锋利的刀剑利器,他们无情将利器在这些睡着的人脖颈上划过,然后使睡着的人永远睡着,使他们流出的血液汇聚到那片红色的雨中。

血水不断从一道道身影上流淌,人满是担忧的看着这些黑色身影为所欲为,他阻止不了这些身影猎杀人们,直到他们杀尽了一切沉睡的人,直到他们杀尽了一切醒着的人。

人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他认识每一位死去的人,他目睹着一位不甘的中年人从满是红色的雨幕里冲出,然后中年人开始陷入与这些黑影的短暂时间谈判中,谈判很短暂,短暂的像是黑色身影们顾不及知道结果,便要动手杀死这名中年人。

这名中年人很绝然,然后开始绞尽脑汁的死死拖住这些人的前进脚步,然而他拖不住这些人。

一把染血的长剑从红色的雨幕中刺出,像是劈开了那些垂落的雨水,然后毫无阻碍的刺进了中年人的胸膛。

中年人动弹不了,他目光绝然地望着长剑穿透了自己的胸口,耳边无比清晰地听到了长剑刺破自己身体的声音;这道声音也显得格外清脆,清脆的便如一名愤怒的书法家用手狠狠撕开一叶自己并不满意的半成作品。

片刻之后,清脆的声音渐止,作品被书法家死撑了两半。

但这一切都是中年人最后的幻想;长剑只在中年人的身体里停留了片刻,然后便又迫不及待的从他身体里抽了出去,中年人多么渴望这把长剑可以再自己身体里多停留一刻,但他做不到让长剑停留。

又是清脆的一道声响,长剑被无情抽出!

对面那名黑色的身影手握着自己抽出的染血长剑,隐藏在黑纱下的脸色面无表情,他目光狠戾地看着血液从中年人的胸口齐涌而出,裸露在黑纱外的眼色却闪起一抹兴奋与疯狂,显得极为嗜血冷漠。

中年人感觉到胸口很痛。

非常的痛,撕心裂肺。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就像是河水一般从自己体内流出,他也能感受到这些血液流溢完后自己就会立刻死去,但他不怕自己会死去,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只不过他充满不甘。

他不甘自己没有多阻挡这些黑衣人前进的步伐,所以他用自己的手死死按住胸口,他想要通过自己的手来维持体内的血液流出,这样他才能将苟活的生命延续,这样他才能用不死的意念去阻止那些人前进,然而就在下一刻里,红色雨幕中所突然出现的一道寒光彻底断绝了他的意愿。

寒光是一道利器用散发出的戾气之光。

光线在红色的雨幕里急速划过,在中年人那不甘的眼前划过,随之又划开了中年人那收缩着的脖颈,脖颈被切断,中年的头颅应声落地,泉水般的血液从他身上涌出,血液染红了本是深红的雨水,然后带着他不甘的身体倒在了这片满是凄凉的血泊之中。

人看到这里,意识骤然间开始痛苦起来,他不断在这片深红色雨幕中嘶喊,但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戮不断持续下去,他只能看着那些黑色的身影继续涌向神色的雨幕当中,然后带着自己的身体开始跟随前去。

人看到了黑色身影的杀尽他所有认识的人,他看到了一名年轻的男子从慌乱中奔走,那名男子不是为了自己逃走,他只是为了掩护另一人逃走。但人看不到被男子掩护送走的人是谁,仿佛他的身影已被云雾遮掩,而且就在他们慌乱的逃亡之后不久,男子突然关上了那扇隔绝两人的石门。

被掩护送走的人不见了,消失在了那扇石门之后。

整个深红色的雨幕世界也开始破碎了,人忽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很痛很痛。

他骤然间从睡梦中痛苦挣扎,他像是张开了自己那双紧闭的眼,依旧是一片阳光璀璨的世界,光线不断射落在他疲惫的身上,但就在此刻,光线似乎给了他疲惫不堪的身子一丝力量,恍惚间使其有了许许力气。

人从草野中站起,但他依旧觉得这只是一场睡梦,他不能确定自己到底看到是不是现实,之前的两个梦都是梦魇,可怕的梦魇,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梦魇。

天空中射落的阳光有些刺眼,人平息了许久才打开目光,他茫然地看着四周,一切还是碧绿青翠,而且便在这时,空气中又吹起了一丝清凉的风。风吹过了人的脸,吹动了包裹在他全身的粗布,粗布不像轻纱那般飘动,所以人看去还是显得平静无比。

人很喜欢这种清风,仿佛清凉的风吹走了他所有烦恼,他很想解下自己脸上这张围堵了许久的粗布,他觉得自己应该呼吸新鲜空气,然后继续向西行走。

但就在此时,在他的侧身顺风飘来了一阵燥人的烟雾。

烟雾带着浓浓的焦味,这是烈火焚烧干柴的味道,人闻道这股味道,隐藏在粗布下的脸色骤然间大惊失色,他转身看向那些烟雾飘迷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正在生火煮食。

人震惊无比地看着这道身影,但没有看到对方的脸色。

他紧了紧手中那根同样由粗布包裹的东西,想要立刻从男子的身后逃跑,但不知为何,人却没有逃跑,他目光极其好奇地看着眼前这名头戴斗笠的男子,看着他熟练的生火煮食,看着他荆条有序的处理玩所有事,看着他缓缓转过了头。

头戴斗笠的男子看到了站起来的人,所以他自顾自的笑了笑,然后便又专心致志的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

……

第二百七十七章 折返的人,不逃的鱼

人看着他只顾自己收拾东西,且丝毫不曾对自己有什么干扰与阻止,心中好奇十足。

对他而言,自己之所以满世界行走其实都在逃跑,而对方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来到他身边,那么总该有个理由才对,然而,眼前那名忙碌的男子没有理由,他只是顾着自己收拾东西,仿佛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于是,人便抱着怀中的东西静静看着对方,看着他无比认真收拾东西很久,直到对方收拾完了所有东西。

戴斗笠的男子收拾完东西,并没有理会那静安而立的人,他转身看向那堆燃着的火堆,看到了锅内的东西已经煮熟,随之小心翼翼的将铁锅从火堆里端了出来,然后用瓷器倒了一碗在手里。

男子极其满意地看着碗里的食物,又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食物香味,最终点了点头。他缓缓转过身来,斗笠下的目光稍显深邃,他目光静静地看着人,口中说道:“吃吧,快点吃完把碗还给我,我还要赶路!”

人看着男子伸手递过来的瓷碗,惊愕的心思不禁使其身子变得木讷,他犹豫不决地看着眼前这名带斗笠的男子,始终没有伸手接过瓷碗。

戴斗笠的男子见他如此警惕,不由善良一笑,接着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在草野间看到你躺着昏睡,我给你了站起来的力气,但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如果你再不吃完这些东西,你是不可能走到下一个城池的。”

人听到这里,带着干燥沙哑到极其刺耳的声音羞怯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男子笑着说道:“先生说,助人为乐!”

人无谓冷笑,依旧警惕说道:“我不信天下还有这样大无畏的人!”

戴斗笠的男子收回瓷碗,然后就在人的面前将碗送到自己嘴边,他毫无阻碍的喝了一大口汤;汤水很鲜,里面没有什么鱼啊肉啊之类的荤腥,男子不喜欢杀生,所以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在林子里面找到了蘑菇与参类,一起炖成了这碗美味的佳肴。

男子喝完一口汤水,随之便又无比细心的擦去了自己的口印,他再次将手中的瓷碗伸向人,口中说道:“现在可以放心吃了,我没有下毒!”

人见到对方喝完一口汤水,心中的那些顾忌不由松了一分,他伸手接过男子递过来的这碗食物,随之转身便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在原先躺着的草野间坐下。

人摘除了自己脸上的粗布,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戴斗笠的男子说的很对,他已经饥饿了很久,如果他再不吃点东西,他根本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继续行走;他看到了碗中的食物都是野味,他看到了碗中的食物没有一点荤腥,以他之前的地位与身份,他不可能会食用这些东西,但现在的他顾不上那些所谓的身份地位,他只是一名落魄的浪人,所以有的吃便是天大的福分。

人张口喝了一口汤水。

汤水很鲜,非常的鲜,比之鱼虾还要鲜。

甜甜的汤水,清新的味道,人感受到了一种很美妙的感觉。

他再次喝了一口汤水,然后开始将碗中的食物送到嘴里,他细嚼慢咽,他缓慢的将所有食物连同汤水也一口不剩的吃下肚子,然后有些尴尬的站起身子来到那背对着他的男子边上。

人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名男子,迟疑了片刻说道:“你煮的东西很好吃,但我好像饿的有些长久,所以没有……!”

“锅里还有!”戴斗笠的男子打断人的话,随之转身伸手接过了他的空碗,口中接着说道:“我帮你盛满!”

人轻声说道:“谢谢!”

戴斗笠的男子极其细心的为他再次盛满了食物,连同锅里的汤水也一滴不剩的倒在了他的碗里,他将自己的空锅收尽储物囊,然后手指一挥扑灭了燃烧着的火焰,最后才转身过来将碗递给人,说道:“不用谢!”

人接过瓷碗,点了点头便随地坐了下来。

他没有再回到那个简陋的草窝,他就在坐在戴斗笠的男子眼前,然后吃食物的速度也不再狼吞虎咽。他边吃边说道:“为什么这个蘑菇吃起来,有一种肉的感觉!”

男子听言,笑着解释说道:“天下万物皆有灵性,我不愿杀真的生物做食物,但我闻到过过它们是什么味道,所以我就按照记忆的味道煮,争取让它们之间的味道变得更像起来,其实蘑菇还是蘑菇,肉还是肉,只是你的感觉像罢了!”

人听到对方的解释,好奇问道:“这样也行?”

男子认真回道:“可行!”

……

……

从人食用完食物,他便将手中的空碗还给了戴斗笠的男子,戴斗笠的男子收起空瓷碗,随之便要抱拳告别,但就在男子提起竹竿与一个水桶离去时,人忽然问道:“多谢阁下相救,但不知阁下可否告知名号?”

戴斗笠的男子止住脚步,头也不回说道:“只是举手之劳,无需记名挂姓,小生告辞!”

人见到对方如此着急离去,便是着急说道:“阁下要前往何处?”

男子回道:“天下行走,便以天下为目标,走到哪,就是哪。”

人听此,心中开始想起自己的遭遇,他没有要对方帮忙复仇的心思,但他心中有了一个突生的念头,他知晓对方不是坏人,他知晓对方是个好人,不然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救下自己,所以人犹豫了片刻,有些怯懦说道:“既然你是天下行走,我也打算天下行走,那我可不可以与你一起走?”

从离开先生身边起,君问便是一个人手持鱼竿,头戴破烂斗笠行走天下。

当时的他没有手中木桶里的那条小红鱼,他的行走是一个人的天下行走,所以在面对此刻人的请求,君问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适应,他皱眉缄默陷入沉思,但脚下的步子却没有跨出半步,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当中。

人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那静止的身躯,忽然间觉得眼前的他格外高大,只不过就在很久后,他始终不曾等到男子的答复,他开始有些失望起来,他开始有些担忧起来,他看着那迟迟不说话的男子,不禁转口说道:“如果不能一起天下行走,那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一个人!”

“只要找到那个人,我就不再跟着你。”

君问摇了摇头。

人很失望。

但君问突然说道:“既然遇见,就是缘分,先生说过万物皆有缘,如果你要跟着我走,那就走吧!”

人大喜,随之便捧着怀中的长棍来到君问边上。

人的身子很小,至少在君问面前显得很小,他的身影很单薄,也不知是之前饥饿造成的,还是他的身子天生如此,但即便他小,可他依然有过人的地方;比如褪去粗布的人,脸上的皮肤会显得极为细腻白皙,而且如果不是他脸上那些故意抹黑的污渍,他应该会是极其漂亮的人。

君问没有用目光去看人的脸,对于他来说,非礼勿视的道理一直根深蒂固。

他行走天下好几年,从一名大修行者到接近五境的大修行者,从身边的一无所有到那尾平躺在他木桶里的小红鱼,他的人生发生了很大改变,他的修行之路也发生了很大改变,而唯一没有变的是,他的性格与信念都还一如既往那般正直善良。

人行走在君问边上,整个人竟显得无比踏实,在这个世间,他曾经看到过一个给他无比踏实的男子,所以他将自己的希望都压在了那名男子身上,他渴望眼前的男子可以带他找到另一个男子,只有这样,他才知道自己以后到底该怎么做。

两人离开草野间,走进了稀稀疏疏的树林,林中草叶依稀繁盛,但树木却显得有些稀零八落生长。

对于君问而言,自己脚下行走的路是将要走过的路,他按照先生的意思想要去找自己的大师姐,然后向对方学习踏入五境的方法,一切都像是安排的计划,可他并不知道这条路对于边上的人意味着什么。

人一路沉默。

像是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虑。

但就在许久之后,他又突然对旁边的君问说道:“现在我们一起天下行走,是不是应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君问挺次,突然回过头来,他没有去看人肮脏的白脸,他只是看见了那条流淌在不远处的小溪,然后无比认真地看着人,说道:“我们现在去小溪边上,你先去洗干净你的脸,我得给我的鱼换水。”

人有些不知所然,但没有忤逆对方的意思。

他跟着君问来到了小溪边,看着对方将水桶里的鱼倒入河中,他很好奇对方为什么要将捉来的鱼倒入溪里,毕竟普天下的鱼要是被放入河水,它们都选择逃离。

然而,这尾小红鱼没有逃走,它只是缓缓的游弋在清澈的溪水里,游弋在君问那正在清洗的木桶旁边,仿佛它迫不及待的就要回到水桶之中,人见此,故而有些惊愕问道:“为什么它不会逃走!”

……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留不住你,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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