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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荒(岁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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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巨大的火球在整片幽暗的东山之中燃烧,这个火球并不像太阳那样是一个圆球,它只是围绕着一潭幽静潭水焚烧,使最外面的那层厚实冰雪都开始融化,融化成冬雪过后被阳光照的自屋檐下落入地面的雪水。

雪水晶莹剔透,闪耀出金色的光,一串一串,一股一股。

点点滴滴的冰水从火海外边融化,顺着自高往下的永恒定律而落,它们落在此刻那洁白如病原的青草上,落在那站在火球之外的林易脚下。

林易看着这些像是小溪一般融化的冰水,深邃的眸子开始渐露一丝轻松,冰层被烈火焚烧的愈发薄弱,冰水便如溪水流淌一般朝四处扩散而开;本是洁白的冰层开始愈发通明起来,像极了一层薄肉的油纸包裹烛光,看去真如一只扩大了百倍有余的大红灯笼。

“奈何冰层太过坚固,我之修为又尚且不足,哎,如果我有师姐那将近五境的修为,哪里需要把自己体内的天地之气搞的这般干涸与枯竭?”

林易满口叹息,心中也是无奈自己的修为实在太差劲。

当然,他不可能准备与自己的师姐去比修为,毕竟他也知晓像师姐形容妖孽的天才修行者,整个世间或许都找不出几个。

他知晓自己有几斤几两,心知肚明,他更知道自己除了比别人多那了几十年的成熟思想与悟性外,其修行潜质便废的像一盘豆腐渣,所以他不可能让自己去追平师姐的修为,因为那简直就如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他只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到达这个境界,然后近一步靠近自己的师姐境界,但最终到底能不能追上对方,那完全未知的事。

他日夜盼着自己在仇人之前破出五境,然后上山寻对方复弑杀之仇,他的思想是一个成熟男人,而且是见过现代文明,随之又来到修行世界的男人,所以他天生便知道的比别人多,天生便以一个成年的思想开始长大成人,甚至还要带着儿时的玩伴子离一同上山打猎,从无数次的生死徘徊中存活下来。

一次次的历经生死,所以有了他此刻对实力的无尽渴望,虽然他尚且还未被强大实力的诱惑而迷乱心智,但心魔却是不知不觉间在其心中种了下去。

这道心魔正随着他的愤怒与疯狂不断滋生成长,从最开始一颗豆芽菜那般稚嫩到此刻生长在潭边小树那样茂盛健壮,而且其生长的趋势竟如此迅猛,难以想象其速度。

林易不知道自己心中有什么样的心魔滋生,他更无暇顾忌心魔到底是为何物,他只是两眼凝重的看着那些焚烧在那些看似如同薄薄玻璃中的金果火焰,然后全身上下都恢复到一种空灵之境,带着手上所持带着的那窜白骨持珠不断吸收周边的天地之气。

他鼻口一吐一吸,他胸口起伏而缓和。

看似充满了韵律,看似充满了呼吸时的节奏,看似又充满了万物生存之道的规则,看似这便是修行;实则:这便是最简单的修行:吸气与吐纳。

修行于世间,万物皆有道。

道法无拘无束,但无处不在;它们存于雪落天地间,存于高山流落瀑水,存于春雨绵绵有意下,存于夏时惊雷阵阵中;修行不因四季变更而休歇半刻,不因时世轮回更替而停止丝毫,修行无限存在,如似宇宙初生至原始,又如开天辟地到现今。

万物衍化纵生,万物开始领悟自然昊天之道。

于是世间有了生物,有了新生命,有了人类,有了不知何时开始修行的高智慧人类,最后又有了逆昊天而行的大修行者。

林易还不是大修行者,修行界通常认为只有超越弓结期的人才能称之为大修行者,所以师姐是大修行者,朱墨阳是大修行者,唐国良也是大修行者,常微先生更是大修行者,唯独林易自己不是。

他未曾因此而气馁,他未曾因此而丧失修行执念,他曾经于苍冥山峰战败郭成,郭成知死而不输,给予了林易莫大的感触与信念,所以他看着这些即将就要被金果火焰所焚尽殆尽的冰层,然后伸出自己那修行的五指,轻轻一点。

便是这一点,那早已薄如蝉翼的冰层便被其五指碎裂而开,因此,冰层化成了无数片碎裂的细小冰片,散落于潭水周边。

冰层尽碎,林易看着那依旧在焚烧丛树的金色火焰,随之秀眉轻皱便将其挥散了去,没有了冰层与火焰的阻挡,银光下的森林也终于显露出了其原本模样,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了一潭依旧覆盖在厚实冰层的幽潭。

幽潭寒意如潮,又如一块宝镜,栩栩生辉。

林易好奇的伸头看了看这股幽潭,却并未发现师姐身影的存在,但便在此刻,他看见了那从天而降的无数月光,这些月光看起来零零碎碎并不完整,就如冬时飘扬的白雪,又如白鹭在天空振翅飞翔如摔落的羽毛,美丽至极。

雪与羽同时落下,凝望自当美轮美奂,它们落在那被金色火焰焚尽的冰河之中,但可叹的是眨眼之间内,尽数凝结成冰。

……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月落也,正伤心,却是假戏真做

如果说月光落下便成寒冰,那么世间那么多人感受着月光,都应该被这股寒意冰冻而死才是。

大黑马与踏雪白马静安而立,两马直接相互摩擦着头颅,时不时嘴中轻噫一声,然后大黑马总是会骄傲的一声得瑟,看起来亲密无间。

大坝村里,黑夜依旧笼罩着村庄,然而既是深夜来临,可村中却依旧忙得不可开交,喧闹阵阵。对于村中那本是为数不多的不到百名村民,死去一位便意味着将要少掉一人,从而也会少掉一份该有的喧闹。

闰辛之家,无论是柴火还是烛火,此刻都无比明亮的照着小院与客厅,全村的人民都在此刻为闰哥的丧礼而操劳;有女哭哭啼啼一日两夜,因此红花便又在自己的绣花床榻之上昏死过去。

众人看着红花哭的悲伤,看着她那娇柔的身子像是一夜间瘦了十几斤,又看着她那双哭肿的双眼像是被开水泡太久的白色馒头,村中无论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还是早已年过四十的妇人都不由心升怜悯,她们同情床榻上那娇柔悲痛的女子,毕竟这种事情,实在难以看口安慰什么。

对于年纪轻轻便丧夫,如果按照某些习俗特俗的民族来说,这样的女子本是会遭到无尽刑罚,然后通过祖归记载的各种残酷手段将其致死,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这样的女子生来就不吉利,理当以死问罪!

大坝村不是这样的民族,或者说它们这里与世隔绝,本就是与世隔绝之地,十分淳朴珍爱生命。村中不存在这种让人胆寒的习俗惯例,祖归祠堂里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因此无人会认为红花便是煞女,认为她是个不吉利的存在。

只不过要是村中祭祀与村长皆知有人偷情,那么罪过依旧是无比严重的,毕竟这关系到村中人们往日间的交流与伦理纲常,而且这等不堪入目且不带半点道德的丑事,本就不该出现在完整的生活家庭里,更不该被世间的所有民族给予包容与宽恕。

对于大坝村的村民而言,他们只知道多一人便是多一分热闹的存在,如今闰哥的莫名失踪已是全村人的悲痛,他们自然不愿红花再有半分损伤。

红花哭泣是真,但做戏便是假,而这点除了那身在冰潭中的师姐外,其实并无人可以知晓,哪怕是每日都与她有之来往的闰天行都不知道。

闰天行是她的叔叔,但他并不知道红花此刻的表现是假,他亦然是闰哥的叔叔,所以本能的对这场丧礼所忙的不可开交,他不断忙碌着,为了丧礼的各种习俗而操劳,而随着月落乌啼,随着自家鸡圈里的大公鸡都开始啼叫畅鸣,他心中的顾虑开始越来越多。

那名驼子少年骑马东去,至今一夜未归,就像是被晚间的月色给淹没在了东山里,难道他真的失踪了?

闰天行心有担忧,想着若是连那位少年也失踪了,那么加上自己的侄儿与白衣女子,东山岂不是在几日之内便吞噬了三条人命?

迷山,东山变迷山,东山自此必然无人再敢踏足!

林易身为修行者,自然不可能在山中失踪,所以闰安此刻坐在小院里,满眼都是平静,他抬头看看那将要消散的满月,然后又看向村口那条通向黑暗的黄泥道,脑中不自觉的开始回想起林易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杀人。

那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自己用那把漆黑的切肉刀杀了一名流氓,而后自己便险些惨死于瞬间,但便在这时,林易十分及时的出现在了顾文清的家里,于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开始纷呈乍现。

流氓们血雾弥漫,无论是魁梧还是瘦弱的身体,他们都在刹那之间血肉横飞,也不知被林易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杀死。

闰安没有看到林易出手,更没有看见那些流氓为什么会身体突然爆炸,但在事后的他终于了解到,林易原来是一名强大的修行者。

大坝村没有修行者,但有一名拥有神通的祭祀大人,村中无人看过祭祀大人出过手,更没有人可以看见他手染血腥,哪怕是一只在其身上吸血的蚊虫,他都没有抬手灭杀过。

可便是这样祥和的老者,却得到了全村的人尊重,所以他可以住最好的房子,成为全村里面唯一一名可以不用参加丧礼的人。

祭祀大人从来不参加丧礼,不是他不喜这种悲愤的场景,只是他觉得自己早已年迈苍老,根本不可能像其它年轻的村民那样出什么余力,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前往会使很多人都开始有所顾忌,丧礼也会因她而增加出很多负面的影响。

既然去之无用,何必执着前往?

所以此刻的祭祀大人依旧待在家里,但不曾就寝,他枯瘦的身体盘膝坐在自家的炕上,身体看去像是没有一丝多余的肥肉,而且其脸上的骨架凹凸极其明显,连一块稍显肥胖的地方都无。

他双目浑浊如污水,像是昏沉的就要睡去,然而只有他自己知晓,其实他一夜不睡都毫无睡意。

临近黎明时分的月光稀落村头,淡薄如沙,朦胧而又使人留恋,美不胜收。

大坝村的人们开始纷纷回家就寝,他们繁忙了一夜,故儿在黎明时必须得休息,不然第二天必然会瞌睡的像一只困虫,但唯独那村中的祭祀大人依旧没有睡,也不知是其老来乏困,还是他今日实在有些忧心过盛。

月华愈发渐淡,深蓝色已经从幽暗的夜色中层层映出,祭祀大人抬头看向木雕窗外的那缕最后的月光,自己那双浑浊的眼睛骤然睁开,顷刻之间如同恢复了精神奕奕的状态,明净如清潭。

片刻之后,祭祀大人的双眼依旧淡淡的看着窗外,看着外面的世界开始向清晨走来,口中便是一声轻叹说道:“月已将落,鸡鸣声起,红花哭泣,假戏真做,何苦,何苦……”

祭祀大人口中轻语说完何苦,然后屋内便又开始沉默安静,只不过就在天际出现鱼肚白之后,但又在深蓝色转为淡蓝色的那一刻之前,一道猛烈的气息却突然从东山中暴虐了出来。

村中宁静祥和,人们感受不到这股气息的突然而至,亦是不能感觉到这股气息的来源是由那名大家都不认识的白衣女子所散发出,可是,人们不知道此事,并不代表祭祀大人也不知道。

所以,最终的结论是祭祀大人清晰感受到了这股气息的传来,因此眼中生威。

……

……

(今天坐了一天车,身体几乎频临崩溃,写的着实吃力,不过弋念可不是随便断更的人,所以第一更送上,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白骨,菩提,皆为修行之道

这是一道强劲的气息,像是足矣通天彻地,又如大海翻起的巨浪,好在这股巨浪只以一种气息的形式存在,不曾震得东山坍塌,不曾让一直宁和而平静存在的村庄有所变化。

于是,祭祀大人浑噩的双眼直直看着窗外,蓦然间握起那把自己平日里所携带的拐杖,枯瘦的身体更是从炕上直接站立而起,然后以两大步子便迈出了的自家门外。

祭祀大人仓促来到小院,然后目光紧紧地望向茫茫东山的方向,他的眼睛看不见东山存在,因为他的家本是处于村之西面,临那座不可踏足的龙桥倒是十分之近。

然而便在此时,祭祀大人的双眼却像是看见了东山一般,他感受着从东山上所袭来的那股滔天气息,浑浊的双眼终于再次散发出了两道久违的神芒,随之他的左手第一次扔下了那根弯曲跟随多年的拐杖,以一位高昂的情绪者身份高举双手,口中激动呐喊说道:“真是神明的气息,昊天福佑我村!!”

无人听到祭祀大人此刻的呼喊,因为大坝村中的人们都已去歇息,哪怕是等了一夜的闰安也回了家,但就在此刻,东山上的那道气息却突然像是感受到了祭祀大人的呼喊,所有骤然之间便又冲天而起,弥漫在了整个天地之间。

东山之内,古树苍松而生,碧绿青藤缠绕于林间,地面上有枯叶存在,亦有无数的青草丛生,花卉遍地,看起来可谓真是一片胜景。

便是这样美丽如梦境的绝美之地,却有着两只从未出现过的俊朗良驹站在此地,它们静静地站在这片茂密的森凌里,时不时轻缓摇摆着自己那根如瀑布般垂落的长毛马尾,低垂下了自己那颗高傲的头颅,然后开始满嘴欢乐的啃着地上的无数青草。

青草上面夹带着许许白色的冰雪,但这两匹良驹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影响食欲,它们依旧欢乐而满足的吃着嫩草,嘴中发生一声声的呲呲声,而且好像是由于这些冰雪的添加,使其对青草的满足愈发浓厚。

如此怪异的现象足矣让所有养马的牧人惊异,但大黑马与踏雪白马都非凡品,而且它们可都是林易与师姐当初花了好大一笔银两才买来的良驹。

既然都是良驹,那么口吃雪草也便不足为奇,只不过奇怪的是此刻可正值炎炎夏季,而并非是腊月寒冬;森林树叶茂密,故儿夏时的气温要比外界清凉许多,但它即便再如何清凉,那也绝无可能清凉到出现雪花斑斑,因此现在这种漫地雪草的现象就会显得颇为古怪。

雪草的出现很了然,并不影响事态的发展,既然两匹良驹都不为此感受烦恼,甚至还满是喜欢享受,那么作为它们的主人,林易与师姐自然就更不可能为此而有牵绊,况且之前的雪花会出现,本就是师姐入道时的不经意而为之。

师姐不再潜伏于潭底,潭中的寒冰也早已融化成水,依旧是悠然清新的一潭清水,但潭边的周围却不再碧绿清新,因为那些本是由师姐而生的娇嫩绿化花卉等,此刻早已只剩一片被烈火焚烧余后所剩的灰烬。

林易用体内的金色火焰焚尽了一切,焚化了昨夜的白色寒冰,焚化了那些生机盎然的嫩叶娇树繁花,所以寒冰的融化使潭中的清水愈发积起变多,看似就要满处这片原本的潭边。

林易没有理会这些动荡不安的潭水,他闭目盘膝而坐在幽静的潭边,双手各自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开始吸纳吐气。他不断吸取着那些无处不在飘散于天地林间的天地之气,胸口看起来起伏不定,但却充满了节奏感。

起起落落,大起大落。

鼻间口中都开始吐出那些被其呼吸过后循环而出的浊气。他之所以如此认真的吸纳吐气,结实因为昨夜的他消耗实在巨大,而且两次动用体内的金色火焰,可真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金色的火焰便是金果的力量,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认知掌控的力量,如果不是其太过担忧师姐的情况,他也不至于头脑发热使用这种保底般的力量,好在这两次的金火使用也彻底让林易本人开始认知到,他此刻还能坐在潭边悠然活着,那全是由体内的另一种银色力量全力控制。

阴阳还魂果的果子一金一银,哪怕是生长它的小树之叶也是一金一银,林易是经过这种果子复活的人,所以他的身体其实也属于一金一银的状态,只不过他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身体早已千变万化,早已脱离凡体之质。

而且他背后的那根椎骨之所以会拱起,实则也有它拱起的道理。

林易闭目吸纳天地之气,像是坐禅时的老僧一般心无旁骛,无数支形同小河一般的天地之气涌向他的身体,涌向戴在他左手上的那窜由白骨组成的持珠之中。

白骨持珠不知由来,它只是存于不可踏足之地的那座破烂宅子里,像是由某位先人留下,但它在感受到周围的天地之气齐涌而至时,便会很自然的散发出许许白光,透出一份邪念般的凉意。

林易感受到了这些凉意,但他无惧与此,毕竟他的体内还有那颗带有庞大纯净佛意的菩提子存在,所以就在两者的相持互补之下,那些被白骨提炼出的精纯之气就可以很好的被其第四节椎骨吸取,然后在第四节椎骨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之光,威严而又耀眼迷人。

这些金光收敛在他的体内,散发于白骨与菩提之间,像是在其体内开辟出了一个璀璨的金色世界。

无人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到这一切,但林易本人的意识可以看见这一切,他沉浸在此刻的修行之中,然后感受着白骨提炼天地之气的加速快感,又感受着菩提为其驱除邪念而使其保持清明的美好效果,不由心中满是高兴。

毕竟能像他这般做到修行事半功倍,可又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人,这个世间可谓真是绝无仅有。

……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五境

林易闭目养息,沉浸在那并不缓慢的吸气吐纳当中,他的身子纹丝不动,依旧像是一位早已沉入佛经大道里的老僧。

在他眼前,潭水清新幽静灵动,而随着清晨时的光亮逐渐升起,隐约可以瞧见正有一道人影倒映在此刻的深潭中。

那是一道白色的身影,安然宁和的漂浮在此刻的潭面上,没有清晰的轮廓线,更没有任何可以看清其面目的地方,好像就如一团只会散发白光的光团,耀眼但却无法直视。

一阵清晨的微风从森林里飘过,淡薄而清新,清风微微掠起了周边那些茂盛生长在古树枝干上的绿叶颤抖,掠起了林易那散落披肩在背的几缕发丝飘动,吹起了那些沉睡在潭水周边的灰烬,同时也掀起了那潭悠然的湖面,使一圈圈淡淡的涟漪逐渐扩散开来。

因为涟漪的突然升起,因为清风的悄然扑面而至,故儿原本安逸洁净到像一面镜子般的湖面开始破碎,它破碎的很有节奏,又或者说它破碎的十分美丽。

涟漪使潭面中的那道白光身影更加模糊,直至完全快速摇晃起来,像是一道道的波浪打过;林易感受到了这股清风拂面,感受到了风中的舒适与清明,耳边听到了涟漪清扩的细微水声,所以他试探性的深吸了一口气。

呼的一声,声音轻缓灵动又空洞,像是没有夹带任何的力量感。

事实上,林易的随意一吸确实没有带有什么力量感,而且他此刻也未曾打开那双深邃的双目去看眼外世界,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胸腹处依旧痛楚难惹,那是过度使用金火后的反噬,故儿他很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闭着眼睛皱了皱眉。

时间缓缓流逝,就如之前那道快速吹过的清风一样远去,直到许久后,满是苍翠暗沉的森林都已恢复了常态之绿,变得清脆而自然,让人有一种身临梦境的错觉。

林易第一次睁开双眼,落入眼帘的便是满世界的碧绿苍翠,除此之外还有那映着多种色彩的潭水;他的眸光乍现在此刻葱郁的森林里,乍现在那如同宝镜一般的潭面上,看似平静而淡然,仿佛比之昊天中的蓝色还要微淡,然而便在下一刻,掠动的潭水却像是突然有了安静止动的趋向。

潭水渐渐停止掠动,那道白色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林易目光宁和的看着那潭依旧存有微微掠动的潭水,然后目光渐渐转为认真,渐渐抬头仰视向上空望去。

此时此刻,停留在碧绿森林的中央半空处,漂浮着一颗巨大的光球,这颗光球外表散着迷人银光,望去便如一轮升华后的巨大玉茧;然而谁若在此见状光球,但凡不要是个傻子都能知道这光球并非是真的玉茧,况且又有谁会相信,世间会存在这般巨大的玉茧?

林易的眼光很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巨大光球在看,光球里面传出阵阵絮乱的气息,像是在其里面有人;实则里面本就有人,故儿他才会这般认真的看,认真到不带一丝戏虐,甚至连眼皮都舍不得一眨。

便是林易这样的认真眼光,半空上的那颗巨大光球像是感受有了丝丝羞怯,于是它便不自觉的开始缓慢转动,带着一阵轻微的旋风转动。旋风缓慢卷起,风势卷动着此刻森林里的树木摇晃,它随着光球转的速度而起,它的力量逐渐变大。

一阵轻微的旋风从林中卷起,林中万叶齐动飘然。

一阵大型的旋风卷起了地面上的无尽枯黄落叶,枯叶瞬间被切成齑粉。

一阵猛烈的飓风开始在宽阔的森林里作祟,手臂粗的树木被其从地底里连根拔起。

一阵如似滔天般的裂风吸扯林中万物,将那潭不知存在了多久的幽然湖水尽数被裂风吸扯而干。

林易萧瑟站立的身躯无法伸直,他的披肩散发早已被空中的那股裂风扯动,然后无论他头上的秀发怎般极速不安的掠动,它们都像是一根根生长在他头上坚韧铁丝,不得脱离甩开。

他无比认真的目光直视半空上的强劲裂风,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那些破风声,双眼间只见一道道绿色的虚影没入那道暴虐的裂风里,然后被裂风残忍绞碎,化成漫天的齑粉飘散于天地之间。

“难道她真的要破开五境了?”

林易目光透过那道裂风,看着裂风中央不断转动的光球,感受着光球上传来的气息像是要将自己压入地底,心中便是骇然震惊,有些难以置信。

师姐此刻身在光球之内,故儿他看不清她的存在,然而便在此刻,他却清晰感受到了那种脱离凡尘的气息,虽然这股气息很微淡,但他知道这已是包含了许多的天地规则在里面;毕竟这种气息实在太特殊,非常特殊,特殊到足矣让世间的所有人都要臣服,让那些自以为很牛叉的大修行者都举不起挑战的念头。

林易从苍冥宗至此,没有在常微先生的身上感受到这种气息,但他尚且身还在苍冥宗时,冯远之与常顾胜的身上都带有这种气息;即便他们身上的那种气息依旧不是很强烈,但存有便意味着五境之外,足够让千万修行者敬仰。

师姐是个无比年轻的女子,按照她的说法才修行五年不到,然而便是这样一位五年修行都不到的女子,她却在此刻散发出了五境独有的气息?

惊艳,奇才,天赋异禀……

牛气,给力,世间无敌……

这些足矣让所有人羞愧而痴迷的修辞都无法再形容自己这位冰冷若寒冰的师姐,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什么修行天才,至少林易不会认为她是什么修行天才。

在他心里,自己的师姐才是天下间的妖孽,而且是一名真正的大妖。

她比天下人都要奇葩,她让世间人都要遥望感叹;所以林易只是满眼认真的看着半空中的那个巨大光球,看着那些肆意暴虐掠动的气息,然后心中升起强烈的嫉妒羡慕,当然还有恨。

很久以后,裂风的转动开始减弱,但某人的嘴中却是狠狠地骂了一句道:“草泥马勒戈壁,真是变态!”

……

……

(今日两则好消息,一是我有了足够时间好好码字,下个月开始很有可能便是万字日更,第二个好消息是前面的章节我都修改过了,接下去不会再出错。所以还是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最后告诉大家,晚上还有一更!)

第一百八十四章 赤玉佳人,痴于佳人

那道咬牙切齿且响亮到无人能够听懂的谩骂声在森林中渐止,半空中的那颗巨大光球便开始快速减弱转动的趋势,像是突然间泄了力量,裂风开始转化成飓风,飓风又变成一阵大型的旋风,最终变成了一股小型的微风。

微风缓慢吹动,刮起此刻林中那一眼望去早已所剩无几的几片残叶,林易看着这些绿叶被懒散的吹动,顿时有些惊惧的止住了嘴。

便在此时,半空上那转动将近一整夜的光球开始从上空飘落,它朝那潭早已干涸的潭水深坑落去,像是精心计算过一般。

林易看着眼前这个像是巨蛋一般大小的光球变得暗淡无光,看着那道让自己望而生畏的气息从光球中磨灭,然后自己那只难以控制的右手开始捂住嘴巴,心中可谓真是又惊喜又害怕。

光球停落在那潭没有半滴水源的大坑里,缓慢地开始退怯银光,银光从满是翠绿的狼藉森林里开始变得无比虚弱,那颗光球更是首次有了一丝破碎的迹象,林易知道光球之内便是师姐,所以不禁又想到之前谩骂的那句话,心中惊得竟是有些不敢去看对方。

光球依旧散发着银光,只不过这些散发出的银光便如被烈日晒干了的水迹,干了便不再循环而生。

林易满是顾忌与错愕的目睹着这道银色光球破开一道细小的口子,看着口子上的银光浓郁的像是烈火焚烧白纸一般,又看着这些散发出的耀眼银光消散在了天地之间,使周围被其裂风刮得一片絮乱的森林开始充满生机盎然。

一颗颗古树上的破碎绿叶像是重新生长出来,赤壁一般的地面更是青草丛生,无数道鲜嫩的绿意自银光下暴涨而起,林易感受着潭坑里的银色光球传出如此磅礴的生命气息,不由又是一阵惊叹。

他惊叹师姐那冷若寒霜的性子如何会有这般强大的生机,他惊叹这些为何又能使万物横生,而且更让他为之惊叹的是,此刻那早已干涸皱巴巴的潭坑里,竟莫名其妙的有了无数清水从其低下流溢而出。

“潭水之下有泉眼?”

“这不可能!”林易震惊之余,出口感叹。

在昨夜到如今,师姐身上所展现出的事迹可谓真是一件比一件奇葩,同时也是他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过的情景,所以他只有满心的震惊,难以用词汇去形容的震惊;这种情况很是奇妙,就好比一位乞丐被某家官宦富贵之家轰出大门数次,打断手脚数次,而就在某天夜里,却又被突然那富贵之家的家主邀去主厅做客,奉为上宾一样。

林易不曾做过乞丐,但他是见证一件又一件奇迹发生的人,所以他的心里便如那突然被奉为上宾的乞丐一样,不仅有了难以缓过的惊愕,同时肚里也有那些欲言又止的无尽感慨之意难以道诉。

他木然的看着那潭逐渐升起的潭水,看着光球从那道细小的口子变成一个瓷罐口那般大,最后又变成脸盆口一样大,露出了几缕银白如雪的发丝。

这是一种无比神奇的银发,没有老年之人头上的那种衰老现象,或者说这种银发上所带有的生机比所有人的发丝都要强烈,林易目光死死看着那几缕白发在光球外面飘荡,两只本是错愕的双眼再次惊奇加剧,彻底变成了一副白痴的二/逼模样。

光球消散的越来越快,片刻之后便露出了师姐的半个头颅,她满头银丝飘散,变得完全不同于之前,林易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身在光球里师姐,心中却不知晓对方为何会出现这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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