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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雄-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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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两万疲敝之卒应对一万养精蓄锐的契丹铁骑,这仗不用打,王重胤就知道结果,遥望南方火光冲天的天空,王重胤心中默念道:“大帅,希望你能对得起将士们的牺牲,莫要辜负了中原百姓对你的期待。”
杜重威真的会如他所愿那般么?
王重胤心中没有半点底,就在他出兵的前一刻,他还收到杜重威用飞鸽传来的密令,不许他妄自动用镇州城中潜伏的三万精兵,更不许他私自出击。
为了带出这两万精兵,王重胤不得不利用他在士卒中的威望,囚禁了十多名前来阻止他的将官,强行将这两万精兵带到了这里。为了吸引住镇州城外那一万契丹铁骑的注意,王重胤不得不留下一万精兵,再加上镇州城原有的数千守军,伪装成三万大军,与城外的一万契丹铁骑对峙。
“踏踏踏踏”从对面的契丹军阵中飞出一骑打着白旗,来到王重胤阵前,大声道:“对面可是王重胤将军?我家主帅耶律天德邀请王将军阵前说话,两边各只带十名亲卫,王将军可有胆量前来?”
王重胤哈哈大笑,道:“有何不敢?回禀你家主帅,王某稍作安排,马上就到!”
那一骑见王重胤已经答应,立刻拨转马头,回归本阵。
北风萧萧,不知从几时起,天空中飘起了丝丝点点的白雪。
王重胤带着十名亲卫缓缓来到阵中,他需要拖延时间,给刚刚到来的两万精兵更多恢复体力的机会,耶律天德的建议正合他的心意。王重胤并不认为契丹人会利用这个机会袭击他,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如果只从现在双方的实力对比而言。
对面打着火把,也缓缓走来了十一人,为首的一位,虎背熊腰,器宇不凡,不用说,他就是耶律天德,耶律德光的第三个儿子。
双方在相隔五六丈处站定,这样的距离,即便对方突然发动袭击,己方也有足够的时间应对。
“对面可是王重胤王将军?”耶律天德大声叫道,“久闻将军大名,今日才得相见,真是相见恨晚!”
王重胤抱拳,大声答道:“正是王某,对阵疆场,刀剑相向,要拼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恨晚不恨晚的?还是不见为妙!王某对天德将军的大名,也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谁不知‘天德武略安天下,万军丛中如鼠奔’之威名?”
王重胤身后的十名亲卫闻言哈哈大笑,齐声喝道:“天德武略安天下,万军丛中如鼠奔!”声音洪亮,两军将士皆能耳闻,顿时,晋军阵中传出更大的哄笑之声。有知道这件事典故的,将当初在张家庄前,契丹万军丛中,李风云如何单枪匹马,追得耶律天德四处逃窜,丢尽颜面的事添油加醋好生描述了一遍。两万晋军顿时士气大涨。
晋军对面的契丹人则不然,不少人纷纷低下了头,气焰萎靡了不少。
“本帅好意要讲将军,将军何故要侮辱本帅?”耶律天德声音中多了几分怒意,此事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羞辱,最忌讳别人提及,王重胤居然在两军阵前重提旧事,虽然两军交战,不择手段,但依然让耶律天德恼怒不已。
“都说中原是礼仪之邦,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耶律天德不愿在此事上多做纠缠,接着道,“君子绝交,不出恶言,更何况今日本帅以礼相待,诚邀将军在阵前相见,将军如此说话,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哈哈哈哈!”王重胤放声大笑道,“耶律天德,你契丹人入侵我中原,劫杀我苍生,掳掠我百姓,种种行径,教人发指。这好好大好河山,如今被你等糟蹋得百里不见人烟,枯骨辚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什么礼仪,又有什么脸面说什么厚道?
简直就是一群禽兽,此之谓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注1)。
你我之间,并非朋友,亦非知交,乃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仇敌?我中原豪杰再仁义,再怎么胸怀宽广,又岂会蠢到与你们这些中山狼讲什么礼仪厚道?
但凡我中原子民,在中原的土地上,用任何手段对付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是应该的!”
耶律天德长叹了一口气,意趣索然,在晋国诸将中,他颇为看重王重胤,原本希望通过阵前交谈,说降王重胤,日后好为他效力,却没想到王重胤性子如此火烈,丝毫不给他半点颜面,不觉打消了招揽王重胤的想法。
“将军这又是何苦?如今杜重威杜大将军都要投降我契丹,王将军又何必固执,螳臂当车,不过是一场笑话!”耶律天德再次转换话题。
“胡说什么?”王重胤大声喝道,“大帅怎会投降你这等腌臜小人?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施展这阴谋诡计,动摇我军军心!”
“本帅胡说八道?”耶律天德冷笑一声,高声叫道,“二三三,何不出来见一见王将军,说说本帅可有虚言?”
话音一落,从耶律天德的随从中闪出一人,朝王重胤拱手施礼道:“二三三见过王将军,二三三的确是受主上的使派,前来契丹大营,商量投诚事宜。王将军何不就此息兵,待大势一定之后,再与主上重商大局?”
“轰”王重胤脑中如炸开了一个响雷,他最担心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眼前这人是杜重威的心腹亲信二三三无疑了,王重胤曾见过他数面,当然认识,而且他还知道,此人对杜重威忠心耿耿,不可能背叛杜重威。
“胡说,都是胡说!”王重胤猛然睁开眼睛,双目通红,逼视着二三三,大声喝道:“二三三,你若还是中原男儿,炎黄子孙,就立刻出手,杀了你身边这人!”
二三三被王重胤如刀一样的目光逼得勒住马缰,连连退了数步,低下头来,摇头道:“二三三一生,唯主上命令是从,王将军这要求,二三三实在做不得。”说罢,调转马头,回到了众人之后。
“哈哈哈哈!”王重胤仰天大笑,笑声显得无比凄凉,“大帅,你好生让重胤失望!”忽然之间,王重胤拔出随身宝刀,遥指耶律天德,怒目欲呲,高声呼道:“杜重威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纵使天下人都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我堂堂华夏好男儿,岂可为胡虏做猪狗?
耶律天德,你快些滚回去,你我整军大战,看看鹿死谁手,看看我华夏血性好男儿是如何战死沙场!”
耶律天德摇了摇头,心中无比惋惜,没有多说话,调转马首,回归本队。
王重胤也回到了两万晋军的阵前,高扬战刀,胸中那股火焰越烧越高,越烧越烈:“兄弟们,将士们!
刚才,对面的强盗要我们投降,充当他们的走狗,帮他们掳掠我们中原的百姓。
我王重胤说了,纵使天下人都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我堂堂华夏好男儿,岂可为胡虏做猪狗?
兄弟们,你们降还是不降?”
“不降,打死都不降!”
“不降,跟鞑子拼了!”
“堂堂华夏好男儿,岂可为胡虏做猪狗?”
“纵使天下人都降了契丹,我也不降!”
……
一阵惊天动地的山呼海啸。
这两万新卒,绝大多数是河北之人,肯随王重胤走到这里来的人,有几人与契丹人没有血海深仇?怎肯投降契丹。
“好,好兄弟!”王重胤嘶声竭力地大声吼道:“今天,敌强我弱,敌众我寡,也许我们救不出对岸的三十万将士;今天,我们也许要全军覆灭,悉数战死于此。
不过,我们要想对面的那群契丹鞑子证明,曾经在这华夏的土地上,在这辽阔的河北大地上,有一群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愿意为华夏族裔流干最后一滴血。我们的性命,就是对炎黄祖宗的最好祭礼!杀贼!”
“杀贼!”两万雄兵大声呼喝,喝声如排山倒海般,此起彼伏,久久不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注2)
不知何人起头唱起了这首古曲,应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两万雄兵一齐唱了起来,一齐踏步向契丹军行去。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歌声中,刀光血影,血肉横飞……
注1:“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这句话其实是出自顾炎武《日知录》卷十三,意思是仁义沦丧而导致带着野兽去吃人。顾炎武是明末清初的人,请勿喷神龙!
注2:取自《诗经?秦风?无衣》。
………………………………
第四百七十九章 安审琦
雪越下越大,今夜注定是一个血与火的夜晚,说少英灵将魂归地府,这场雪,是要祭奠这些即将逝去英豪么?还是要将这满地的鲜血隐藏在皑皑白雪之下,还人间一个清平净世的假象?
遥望北方,杜重威脸色阴沉,随着北风,一阵阵歌声隐隐传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王重胤到底还是违背了他的命令,从镇州城传来的消息,王重胤已经率领两万镇州精兵奔袭契丹大营。
“我真的错了么?”那一刻杜重威几乎怀疑自己的决断,“十七如此,符彦卿如此,连王重胤也是如此,他们就不明白他们只是飞蛾扑火,于事无补么?
不,我没有错,错的都是他们。
他们不懂得隐忍,他们不懂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韩信有胯下之辱,勾践也曾卧薪尝胆,他们不懂,他们都是蠢材,死不足惜!”
杜重威的眼光变得锐利坚定起来。
北岸的堤坝上,尸横遍野,符彦卿、王清的四千将士已经杀上堤坝,与契丹人纠缠在一起,皇甫遇的骑兵也扑了上去,与契丹人杀做了一团。
按道理说,这时候,援军应该该上去了,已经渡河的安审琦的两三千兵马也该冲上去支援符彦卿、王清等人了,可是,杜重威的将令却一直不肯发出。
安审琦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杜重威,眼中露出一丝惶惑,他不明白,杜重威他究竟想干什么。
说实话,安审琦并不愿意拿自己的部众与契丹人拼命,在这乱世,什么高官,什么厚爵,其实都是虚的,只有手中兵权才是实实在在靠得住的东西。
底下的人拼完了,就算是位高权重又如何,谁会鸟你?君不见景延广、桑维翰哪个不是权倾一时,可是现在这两人怎样?一个在洛阳喝闷酒,一个在开封喝闷酒吧里。
曾经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如今却门可罗雀、无人问津。连路人也要避开他们门口,生怕招惹什么是非。
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兵么?皇帝的一句话,让他们一步登天,但登天之后呢?还不是一样要摔落下来。
再看看河东的刘知远,皇帝石重贵明明对他忌讳颇深,却偏偏不敢动他,连重一点的言辞也没有一句,又因为什么?无非是他手上有一支雄兵。
在乱世,手下的兵,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安审琦没有像刘知远、杜重威那样的雄心壮志,或者说他的威望,他的实力还不足以支撑他有那样的野心。他只想舒舒服服的活着,他欺负别人,可以;别人欺负他,不成。
实际上这世上的大多诸侯枭雄都是像他这样。战争只不过是他们捞取更大地盘和实力的手段,无论是对契丹人,还是对身边的同类。
如果有一天他们地盘足够大,实力足够强,他们不介意让自己心中的野心变得更大一点,适当的时候可以询问一下九鼎有多重(注1),不过,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打算做山中之王,做做豺、狼、豹子也不错。
如果手下的兵拼光了,拿什么去做豺、狼、豹子?想做只狐狸也难。最大的可能是成为一只又肥又大、任人宰割的獐鹿。
所以,当初李风云提出要跟契丹人拼命之时,安审琦其实是不愿的,他希望别人去拼命,他坐享其成。他相信跟他想法的人应该不少。
可是这个想法只能想想,绝对不能说出口,如果他不想被环视群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话。
不过安审琦也懂兵法,他明白,李风云说的是对的,如果不想投降契丹人,那么,这将是唯一的办法。王清、符彦卿、皇甫遇等人站了出来,愿意打头阵让他很高兴。
至少他不用打头阵,损失的兵力也许没有那么重,既然大家都损失了实力,那么他也就相当于没有损失实力,还是安全的。
可是安审琦不明白杜重威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下令他援助王清、符彦卿、皇甫遇等人,说实话,他与皇甫遇的私交还是不错的,他也不愿意看到皇甫遇战死沙场。
忽然,安审琦心中一动,难道杜重威他……安审琦背后不由得冒起了凉气,身体有些发颤。
越想,安审琦他越觉得有这种可能,这种事杜重威他做得出来。当初在瀛洲,杜重威不就是用这种手段轻而易举地除掉了梁汉璋么,如今不过是故技重施罢了,并不让人觉着奇怪!
让安审琦心寒的是,杜重威居然连他的心腹爱将符彦卿也暗算了。此人的心可真够狠的。
也许已经不算是心腹爱将,安审琦忽然想起在武强那次军议,符彦卿似乎逆了杜重威的意,非但没有支持他,反而站到了他的对面。符彦卿与张彦泽不同,张彦泽是上了薛怀让当,情况都没有弄明白的情形下,随口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符彦卿不同,从头到尾,他对事情是一清二楚。
难道说在杜重威与符彦卿之间早有罅隙?杜重威对符彦卿早怀怨恨在心,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将符彦卿一齐除去?
安审琦越想越觉着有道理,看来,杜重威此人心眼小得很,不能轻易得罪,尤其是当他大权在握,实力强大之时。
“安将军!”安审琦的思绪被杜重威派来的亲卫打断,“大帅有令,请安将军火速撤回已经渡河到对岸的兵卒。”
“哦!”安审琦点了点头,没有感到任何意外,果然如此啊!也罢,既然杜重威打算投降契丹人,那跟着杜重威一起投降也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反正天塌下来有杜重威顶着,清算也清算不到自己头上。只要实力犹在,谁做皇帝都还不得将他当爷一样供起来?
抬头望了一眼仍然在血战之中的皇甫遇,安审琦心中长叹一声:“皇甫兄弟,莫怪兄弟没有救你,实在不能呀!得罪了杜大帅,以后天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
注1:取自典故问鼎中原。
楚庄王八年(前606年)春,楚庄王率领大军以“勤王”名义攻打陆浑之戎(散居黄河南、熊耳山北之阴地,又称阴地戎,后被晋国灭),来到了洛水,周天子都城洛邑附近,并在周王室边境陈兵示威。
周定王惶恐不安,派周大夫王孙满慰劳楚庄王的大军。
楚庄王在接见王孙满时,寻问九鼎之大小、轻重。九鼎相传为夏禹所铸,象征九州,夏、商、周奉为传国之宝,是天子权力的标志。楚庄王问九鼎,意在“示欲逼周取天下”。
………………………………
第四百八十章 怒斩
一片羽箭射下来,一时间将士们倒下了不少,不止如此,数十个巨大火球从坝顶被推了下来,只滚向坝底簇拥在一起的大晋将士,沉重的火球碾过将士的身体,生生地碾压出一条条“火路”,石漆(注1)被点燃后,火焰很难被扑灭,火星溅射到将士们的身上,传来一阵阵惨呼。
一块块巨石从大坝后面由投石车投掷,越过坝顶,落在了将士们的头顶,砸得大晋勇士脑浆迸裂,血肉模糊。
还有坝顶的一辆辆床弩,虽然没有大晋做得那么精致,但射出弩箭威力同样巨大,非人力可以抵挡,一支弩箭穿透两三人之后,仍然有余力向前飞行,在人群之中搠出一条条血胡同。大晋将士手中的木盾,在威力巨大的弩箭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轻易被撕碎,连同破碎的血肉,散落了一地。
王清大怒,双目通红,挥舞着陌刀,大喝一声:“后排将士,射箭,前排将士们,随我冲!”
在堤坝之下承受契丹人的箭雨,这是最不明智的选择,虽然四千壮士都身贯铁甲,但铁甲也挡不住相隔数丈的箭矢。最好的办法,便是冲上堤坝,与契丹人混战在一起。
四千好男儿自从上了战场,便知此去凶多吉少,所差的只是早死片刻与晚死片刻的差别,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个个用命,一声呐喊,将木盾顶在前面,一齐随这王清向堤坝上爬去。
这时,符彦卿同样带着将士们,直朝堤坝上冲去。
堤坝毕竟不是城墙,没有那么陡峭,让人无法攀援,徒步便能冲上堤坝之上。
契丹兵马也不是大晋的步卒,他们习惯于在马上挥舞战刀,在冲锋途中,将鲜血于死亡撒播给对手。下马做战,驻守坝顶,不是他们所长。而且,他们习惯使用的马弓,威力比不上四千铁甲壮士的步弓。他们身上轻便的皮甲,对箭矢的防护也比不上铁甲。
铁甲虽然笨重,但是,马弓射出的箭矢,不果不是正好射在缝隙或者裸露位置,即便穿透了薄薄的甲片,也难给对方致命的伤害。所以,不少晋兵将士,虽然身上插着五六支甚至十数只利箭,如刺猬般煞为吓人,但仍能够坚持着向坝顶冲锋。
契丹士卒则不同,虽然占据地利,但毕竟不比城墙,有墙垛的保护,从坝下射来的箭矢,能他们极大的伤害。即使再悍勇的猛士,也经受不住三五支箭。
刹那间,箭来箭往,碎石乱飞,从坝顶砸落的巨石,熊熊燃烧的的石漆,从坝顶滚落的契丹士卒,在冲锋途中被射死砸死大晋士卒,还有肚穿肠烂,半边身子烧得焦熟的尸体,将死者的呻吟哀嚎,将这原本平静宁宓的北国晨曦化作了人间地狱。
战争就是这样,无论对方占据如何险峻的地形,只要肯付出代价,总能取得进展。
在付出了不下六七百人的伤亡后,王清、符彦卿各率一部人马终于杀上了坝顶,两部人马合作一团,与契丹人绞杀在一起。
王清、符彦卿原本都是马上将领,王清用的是陌刀,符彦卿用的是铁枪,不过,马儿冲不上如此陡峭的堤坝,所以,他们都舍弃了战马,徒步作战。不过饶是如此,两人都是二流高手,实力非同一般,普通的契丹士兵根本挡他们不住,被杀得节节后退,留下一地尸首。
一名契丹悍将手舞着一根笨重狼牙棒,大声叫道:“南蛮子上来了,勇士们,让他们看看,骑战他们打不过我们,步战,他们一样也不是我契丹男儿的对手!”说罢,手起一棒,将冲到近前的一名晋兵砸得脑浆迸裂,倒地身亡,又横扫一棒,将另外一名晋兵打得骨断筋折,胸口一片模糊,眼见不得活了。
“萧将军来了!”契丹士卒受那悍将的鼓舞,士气大振,“哇呀呀”怪叫着,瞪着血红的眼珠,随着那悍将向冲上堤坝的晋军反扑了过来。
这时,冲上堤坝的晋军不过才三四十名,一时抵挡不住,竟然被那悍将杀得连连后退。
王清眼看不好,大声道:“彦卿,你护住后侧,此獠交给某家了!”说罢,飞身从拥挤的人群头上掠过,手舞五十八斤重的陌刀,大喝一声:“鞑虏,休得猖狂,着刀!”一道白虹,如同从九霄云外贯落,斜劈向那鞑子悍将。
这一招,有分教,传自三国时蜀国大将关羽关云长,乃是关公绝技之一,相传关羽当初凭着这一刀,诛过颜良,斩过文丑,其势不可挡,最讲究一个先声夺人。
那鞑子悍将也非庸手,乃是契丹军中赫赫有名的勇将,名叫萧拓,有万夫莫挡之勇,武功已达二流后期,直逼顶尖,论武功,还在王清之上,万军丛中,尸山血海,不知冲杀过几回,那狰狞的狼牙棒,早被血水浸透,乌黑发亮,带着浓浓地煞气,也不知砸死过多少人。
听闻王清这声怒喝,萧拓虽然心神略有瞬息的恍惚,但毕竟内力深厚,意志坚定,立刻恢复过来。这厮也真是悍勇,不肯示弱,不躲不闪,自恃臂力,也大喝一声,甩动狼牙棒,如平地卷起一团乌云,想要挡住王清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可是他想错了,他若躲闪,王清毕竟不是关云长,虽有后招,但在这拥挤的坝顶,未必就施展得开,也许真能让萧拓他逃出性命。可是他却举狼牙棒格挡,关羽所创的这绝命一刀又岂是他萧拓能挡得住的?
这一招的绝妙之处在于孤注一掷,将全身的真元都灌注于陌刀之上,自上而下,人借到势,刀借人势,刚猛无敌,所向披靡。想当初,军中大将颜良、文丑这等一流高手都受不住这一刀,被关羽关云长斩为了两段,更何况他区区一名契丹鞑子?
若是李风云在此,他一定能识别得出,此刀与他的青龙斩残式一脉相承,必定有极大的关系,可是,萧拓错判了形势,以为凭借他的臂力和深厚的内力,足能将从空中袭来的王清砸飞,甚至砸死。
战场之上,生死只在刹那,只听“铛”的一声,如平地起了一个炸雷,五十八斤重的陌刀正砍在六十四斤重的狼牙棒上,直到这时,萧拓这才感觉不妙,只觉庞大的内力如泰山压顶般砸了下来,虎口崩裂,手臂被震得发麻发软,狼牙棒居然挡不住那惊鸿一刀,心中暗叫不好,再想变招,已经晚了。
只听“啪”的一声,血花四溅,脑浆纷飞,六十四斤重的狼牙棒倒砸下来,正砸在萧拓脑袋上,紧接着,白虹斜贯过他的身体,从左肩直劈到右胁下。可怜一员契丹虎将,化作一道戾魂,直奔地府而去。
周围的契丹兵卒眼见王清一招阵斩了悍将萧拓,不觉一阵发呆,谁还敢跟王清放对?士气顿时大落。
而晋国勇士与他们相反,一声欢呼,士气大涨,如同打了鸡血般,战力骤升,直杀得契丹人哭爹喊娘,血肉横飞,几欲溃散。
坝下的大晋将士不断涌了上来,将缺口越扩展越大。
“王将军、符将军,我来也!”随着一声大喝,皇甫遇率领骑兵也赶到了,拍马斜冲上坝顶,更将坝上的契丹人搅成了一锅粥。
……
匆匆赶来的李守贞遥望坝顶奋勇征战的将士,又看了看杜重威亲兵手中拎着得三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心中暗暗叹了一口,转头望向杜重威,心中突然生起了一丝不屑与愤怒。
“杜将军,你比我狠!”李守贞说道,“其实你早下了决心,是不是?我没想到,你为了剪除绊脚石,居然连这般的狠手也下得去!这一点,我不如你!耶律德光选择你,不是没有道理!
原来你早与耶律德光合计好了,难怪契丹人迟迟不肯攻我大营。可怜我中原勇士!
不过,皇甫遇终究是我的人,你不能杀他!”
杜重威冷哼一声,道:“妇人之仁,岂能成大事?来人呀,鸣金收兵!”又撇了李守贞一眼,道:“你的人,你来处理,莫要坏了本帅的好事。记住,如今你我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走不了老夫,也逃不了你,已经无回头路可走,好自为之。”
鸣金收兵?河对岸那拼杀中的三支精兵哪里还收得回来?
晨曦下,两道铁流从河坝两侧合拢,不下一万契丹铁骑已经将王清、符彦卿、皇甫遇三支人马的后路断去。将他们与正在撤退的安审琦的兵马分割开来。
而河对岸的床弩与投石车,在杜重威的严令下,不许射击,为此斩杀的将领不下十余人。
原来,河滩之上,契丹人早已经布下埋伏,原来,这场进攻,根本是杜重威与耶律德光合谋的一个圈套,目的只是为了铲除军中那些铁了心不肯降敌的将领。
白雪皑皑,雪花飘飘,可是老天为英雄落下的泪?
注1:古时候将石油叫做石漆。
………………………………
第四百八十一章 攻寨
北风萧萧,耶律洪磊心中仓惶一片。
耶律达死于乱箭之下,侥幸躲过劫难的萧远克被李风云一刀砍下了脑袋,被射得七零八落的契丹士卒根本挡不住如狼似虎的游击营将士,耶律洪磊亲眼看见军中的几名二流高手,十多名三流高手被身穿黑衣的游击营高手砍瓜切菜般地砍翻在地。
特别是那个李风云,简直就如同一个鬼魅,隐藏在夜色之中,时隐时现,每次出现都会带走几条人命,出手如羚羊挂角,毫无踪迹可循。
耶律洪磊绝不是胆小鬼,千夫长的职位不是靠祖宗的庇荫,而是靠他一刀一枪奋勇杀敌拼杀出来的,他身上的十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便是明证。
可是,他现真的怕了,眼见那道可怕鬼魅朝他这边飘了过来,耶律洪磊没有犹豫,拨转马头,朝外逃去。
正所谓将是兵的胆,耶律洪磊不战而逃,让原本让接连的打击弄得人心惶惶的契丹士卒更没有战意,恐惧像瘟疫一般迅速传染开来。契丹人四散而逃,即便还有些许悍勇之徒仍然坚持战斗,但很快就被游击营的洪流所淹没,转眼间便斩成了肉酱,死于非命,连一细小的浪花不曾溅起。
李风云并没有追赶溃兵,幽影宝刀一扬,李风云高声喝道:“众将士,随我杀入契丹大营。杀贼!”
“杀贼!”战场上响起了铺天盖地般的喊声,如蚂蚁般的游击营将士,在各位将领的带领下,冲向契丹大营。
仓促出击的三个千人队,让契丹营寨的防御一下子空出了一大片。周围的契丹兵卒匆匆赶来布防,没有等他们站定位置,首批近一百多名高手,在疯和尚等人带领之下已经跃入了寨墙内,杀鸡宰鹅般的砍杀惊魂未定的契丹士卒。
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江湖高手,他们绝大多数是天策府的二三流高手。天策府原本就是由后唐被大晋灭后,不愿投降石敬瑭的将士组成的,自觉形成军阵对抗敌军,是写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会组成军阵杀敌的江湖高手,跟不会组成军阵杀敌的江湖高手,根本是两回事。
他们三五成群,彼此掩护,彼此配合,即便涌过来的契丹兵卒人数远多于他们,即便契丹军中也有不少武林高手,即便被耶律德光征调来的江湖高手人数也不少,但在这一百多名一流高手面前,似乎什么都不是,要么便被杀得尸横遍野,要么就被杀得一触即溃,转身便逃,反而冲乱了后来者的阵形。
这一百多人,根本不需要李风云指挥,他们知道哪里是关键所在,往往一击中的,契丹军中的百夫长,十夫长往往刚刚举起弯刀,想要发号施令,就会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一支冷箭,一只钢镖射倒,死得糊里糊涂。
至于那些千夫长,万夫长,也好不到哪里去,疯和尚、白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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