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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仙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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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毛巾拿出来擦了下,觉对面的青年脸色有点白,看上去已经疲于奔命了。
  “啊,中午了。”一转眼,就是中午了,裴子云喝了点水,吃了点油饼,又剥了只鸡蛋,吃了一片咸瘦肉,此时没有温度,但不能要求更多了,吃完休息会,这才看向下面大题。
  “下面是经义,重点,有三题!”
  所谓的经义,是围绕书义理展开的议论,裴子云看了第一题:“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这题出得中规中矩!”裴子云暗暗想着,这是《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话,说尧这个人太伟大了。
  不过有着老秀才的功底,顿时就有了答案。
  “此题核心是颂扬古圣先贤的化育之功,段是引经据典,指出尧干了哪些事,用了哪些贤人,成就了大功”
  “引申就是本朝太祖英明神武,顺便表下忠心,说自己也要励志辅佐圣上等。”
  有此论,这题就解决了:“一鼓作气罢!”
  破题得言简意赅,文章得洋洋洒洒,气势磅礴,裴子云只是一想,就运笔写下来,一气呵成!
  写完,把草稿搁置在一侧,直接看下一题。
  “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这一题意思很明了,是周公对他的儿子封在鲁国的伯禽说,旧友老臣没有大错,就不要抛弃他们,不要对人求全责备。
  裴子云见了这一题,不由拍了下自己额,“啪”的一声很响,引得对面的人看过来,就有巡吏巡看过来。
  “不要得意,不要得意。”话说老秀才在家,他没有考取举人,他一门心思是什么,是上面不要抛弃他们,不要求全责备——这论题不知道写过几遍,直接可以抄袭就是,保证文采。
  运气这样好,可以泪流满面了,裴子云一看题目,裴子云脑子里就有数篇文章,笔下写来,更是停不下来。一篇写下来,文不加点,可谓一气呵成。
  吹干墨迹,裴子云不由满意点点头,心想:“这篇根本没有花多少精力,就是手写的累点。”
  还和刚才一样,先把草稿子放在一侧,当下看第三题。
  “水、火、金、木、土、榖惟修!”
  “押后题,果是最难。”裴子云皱眉分析,这道题有些难度,出自《尚书·大禹谟》。
  “水能灌溉,火能烹餁,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这称「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
  “这些可引申出「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论述重农治化之道,再引申出去,就是「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圣人之德就体现这里,这就是「惟修」。”
  裴子云破题完成,略一沉吟,就继续下笔,这次度没有那样快,但也不慢,直直写完,揉了揉眼睛,觉已是黄昏了。
  裴子云只觉得头晕,汗水浸湿了衣服,把草稿纸平放着,没有誊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就点上蜡烛,考场内到处都是蜡烛气味,而文吏也一一点燃考场内的照明火把。
  主考官负着手,带着一堆考官缓缓踱过巡查,裴子云这时已经饿了,也不去管,只管狼吞虎咽,主考官看了几眼,不由微笑。
  裴子云低头沉思,等考官从这条道上巡完,裴子云算了下时间,今天只是第一个晚上,誊写完全可以等到明天,看着卷子已经全部晾干,就叠好,把蜡烛吹灭,躺在木榻上,把带来的一个薄毯搭在身上。
  睡前还看了对面一眼,现这青年还在蜡烛里作题,就闭上了眼睛,在对面纸张翻动声中入睡。
  “有着梅花就是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梦里接受寄托之物的副作用,总之只要想睡,只是几个呼吸,就会进入睡眠,这次哪怕是在考场上,也是一样,才躺下没有几分钟,就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这时考官正巧又巡过来,见了无语,考场气氛紧绷,到了晚上虽有人明白得养好精神,但大部分人都辗转反侧,把床铺摇得嘎吱嘎吱响,此子却如此安睡,真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破罐子摔破。


第15章 高荐
  一觉醒来,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大多数考生都起床了,到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裴子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在官差跟随下上完了厕所,回到号房,喝点水,一小口一小口,含一会再吞下去。
  用完一块炊饼和一个鸡蛋,裴子云只觉得精神极好,就进行检查草稿,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昨天已把三大题解决了,基本无错漏,不由暗叹,如果这都中不了秀才,就真是有问题了。
  接着,就进行誊抄,一字字,一直到中午,裴子云才把三大题卷子全部誊抄在正稿上。
  “下面是最后一道,诗。”
  “说实话,无论是重视实学,还是重视经论,诗都不重要,不过能体现文采,故成了最后一道题。”
  “只能说,写出采了,会有些加分。”
  裴子云自然不是才思敏捷的大诗人,但是他记忆库里有诗啊,两个世界总不至于有一模一样的诗人吧?
  看了下诗题《初春》,裴子云一怔,这个很熟,熟到觉得有点头疼——不是想不到,而是到底选那个呢?
  一面胡思乱想,手里在磨墨,盯着题目出神,片刻,裴子云终于确定了:“那就抄袭韩愈吧!”
  “人家是唐朝人,盛唐诗最贵,不似后面朝代诗运不兴,而且此人官至吏部侍郎,追赠礼部尚书,谥号“文”,给我带点文运就可以。”
  想到这里,裴子云心里暗暗吐了一口气,这次不用草稿了,直接在正稿上挥笔。
  《初春》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呼——
  写完了,裴子云只觉得全身一松,把试卷再三检查了几遍,看看会不会犯了避讳,又回顾四周,见考生们都还在埋头写文,个个脸色苍白,自己已是提前写完了,当下就轻喊:“交卷!”
  官差讶异问:“这天还没黑,你都写完了?”
  裴子云就说着:“写完了。”
  当下官差不敢怠慢,喊了受卷官,受卷官扫了一眼正稿,见答得满满当当,点:“放行!”
  这些试卷都是要糊名,会由专人把所有人卷子誊写一遍,等考官们把试卷改完,选出一定名额,才可以看原卷,这时字好,就可以加分,现在哪怕受卷官,都不能多看。
  裴子云自考房出来,话说,考场气氛,越到后面越压抑,这地方真的不想呆了,据说府试还可以提前出去,省试三天你哪怕考完都得呆满!
  并且在自己抄写时,就现有考生休克被抬出去,是一个头花白的老童生,哭着喊着要回去,裴子云冷眼旁观,只觉得心有戚戚。
  科举就是这样,这科不中,一直不中的话,就变成了这样。
  除运气极好或才能极高,能考上秀才、举人和进士,几乎都得几次作战,因此走出门时,裴子云只觉得浑身疲惫,又觉得浑身放松。
  府试过了,自己就是秀才,取得功名,正式成“士”这一阶层,想必就可以完成了梅花给的任务了。
  出门,裴子云见外面是黑压压的脑袋。
  除了士子家眷,书童,仆人,还有就是密密麻麻的车夫,这些都是代步工具,历代考生都有虚脱生病,哪怕不生病,压力下走路都摇摇晃晃,自然需要,自己不至于这样,但也不想走路回去了,当下就招手。
  一辆牛车连忙靠上,裴子云就直接说着:“顺风官道客栈!”
  “好,客官坐好。”
  一路颠簸,回到客栈,顺风官道客栈准备很周到,一看见回来,店主就吆喝着:“上热水!”
  裴子云就直接泡了个热水澡,才出来,就又有肉粥,才喝着,就见考生6续回来了,只见唐真脸色苍白,见着了裴子云,却连忙大步走了上来,施了一个礼。
  裴子云惊讶,说:“唐兄何必如此大礼。”
  只见唐真却是面带一些羞色,正色说:“还多亏前些日子,你将我骂醒,我自回去闭门苦读,临了考试,见着题卷,有一道是这些日子温习的题目,这才向裴兄道谢啊。”
  “哈哈,还有此事?这自是唐兄的机缘。”裴子云笑的说着,这不是假话,这人的确有些运道,连撞题都有了。
  喝完粥,见着又有几个考生回来,就再也不管,直接回房躺到床上,没有片刻,就香甜入睡。
  …………
  学府·至公堂
  甲士还在排列,必须等全部批完才能放行,至公堂东厢是誊录,受卷,弥封,西厢是对读,内供给。
  受卷官拿卷子去弥封房里,弥封书吏将卷子糊名弥封,再由弥封官再送至誊录房里,让书手誊录。
  誊录完,誊卷和原卷再送至西面对读所去,有对读官校对誊卷和原卷是否符合,对读无误,将原卷留下,把誊卷送至至公堂。
  至公堂以帘隔离,外面献卷,内进有阅卷官阅卷,而具体就是小屏风隔离,有点是办公室样子。
  每隔间阅卷官阅卷满意,则在上面勾圈,再交给房官。
  房官满意即勾圈,送至副主考,副主考若满意再勾圈交主考,最后由主考官定夺。
  这时夜晚天上的几颗星星悬挂天际,房内蜡烛点着,每一蜡烛都很粗,照的房间内灯火通明。
  房间内很简单,只有几张桌子,几张椅子,而桌子上摆满了试卷,主考官叶向高是学正,五十多岁,白须白,这时看着阅卷官:“今日尔等阅卷,不可忘了当年辛苦,更不可忘了朝廷的期望,尔等切切要看清楚,要是有什么差池,不说本官,礼部这一关也过不了。”
  阅卷官称是,领卷。
  阅卷官都是教谕,先的墨义、帖经、明算、明律,都是记忆,并且有标准答案,考官看的极快。
  果然只过了片刻,一个教谕考官就摇:“第五道帖经就有错误,这种题目,童生都可答对,此人哪怕是笔误,此科休矣。”
  说着,就将文章丢入了落卷中。
  府试这次有二千七百份卷子,墨义、帖经、明算、明律只看错漏,有多房十数个考官看,不消一个时辰,就听一声锣响,前面卷子看完了。
  “大人,二千七百四十一卷,总有三百九十一卷,在前卷就有错漏贬落。”
  贬落卷未必全无希望,等别卷看完,也会看看他们的后卷,但是除非后卷惊才绝艳,要不这希望就微乎其微。
  “余二千三百五十卷,进入大题审核。”主考官叶向高正襟危坐,说着。
  “是!”大题审核,就慢了许多,直到深夜,一个阅卷官打了哈欠,就算有多人阅卷,可看这样多文字,难免会头昏眼花,手里一卷,就着责任耐心看了一遍,心里不喜:“这又写着什么玩意。”
  就丢到弃卷里不看了。
  等看到一篇,突精神一振,笑着捏须:“不错,看了如饮美酒耳!”
  就在卷子上细细一圈,这是初中了,就要搁下卷子,又舍不得:“这样多卷子都是不堪,这个再看一次。”
  自头至尾又看了一遍,又品出了一些滋味,叹着:“难得,难得!”
  就在卷子上一角,在圈下,写下“高荐”二字,这既写了,房官就会着重看,没有多少时间,这卷子就送到房官处。
  如果说阅卷官累的和狗一样,房官就是自在的猫了,他只要看有圈的卷子。
  房官自是不累,面无表情看的更仔细,片刻房官抬看了刚才阅卷官一眼:“这卷子是你荐得,高荐?”
  “是。”
  房官沉默良久,在卷子上画了个圈,又写:“词真意老,可为程文矣。”
  阅卷官见了吓了一跳,就见房官对一个书吏说着:“此卷送至副主考。”
  这时,有圈圈的卷子不多,有二个圈圈的更少,副主考拿起文章,看了批语就笑了:“果有佳卷?”
  看完了,沉默良久,却不批语了,再画了圈,送至主考官。
  主考官见卷上三个圈,这是阅卷官,房官,副主考一致认可的文章,将文章通读了起来。
  良久,主考官陷入沉思。
  “此文如何?”副考官问。
  主考官良久才说着:“此文文词老道,无奇谲,无藻缋,已有几分庄雅冲夷,真醇正大,单以文论,有中举人资格,在此府试上,至少可得一榜前三,只是看起来有几分寞气,还有几分自怨自艾,怕是考生已不年轻了。”
  副考官顿时一怔,明白过来,说着:“可惜了。”
  朝廷考取秀才举人,虽说看文不看人,其实也是看人——朝廷取你,是为了你当官效忠,考官取你,是为了结个师缘,日后相互关照,无论是哪点,年纪大了,就被暗暗歧视。
  你都四五十了,取了你,还能干几年?
  所以年纪越大,被录取的机会越低,多少年老白的老童生老秀才,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机会了。
  文章有寞气,自是这样的人,只是这文实在好,副考官有些不甘:“那就贬落?”
  “此文如此,贬落太苛。”主考官又沉默良久,说着:“放到二榜中间罢!”


第16章 祸哉
  清晨
  张玠玉和岳秋山,则坐在一个楼上,面前摆着一张石桌,石桌只有一尺半高,而在石桌上放着一个玉盘,玉盘里放着一个玉壶和着几个茶杯,一旁有几个蒲团摆着,两人占了二个。
  朝阳刚露出峥嵘,只见张玠玉静坐,似默运灵慧,参悟道机,这时有一丝气机,似增了一丝白气在身。
  岳秋山原本在喝茶,见着自己这弟子身上多了一丝白气,这是秀才之气,不由叹:“这气运一道真是博大精深,才想着你这次科举,没想就见着有了结果,真真是大善!”
  “有此功名,人劫就化解了不少。”
  这张玠玉似正默运着灵慧到关键,封闭六识,因此并没有听得,一丝初晨紫气出现瞬间,就在吞吐,只是三口,已经不见。
  这时岳秋山拿起玉壶倒了一杯,这壶口出来的是红色的茶水,带着点清香,而张玠玉也睁开了双眼,眉一挑,闻到了异香。
  岳秋山笑着:“玠玉,来坐。”
  张玠玉接过茶,取了就喝,说:“真是爽快。”
  “财地法侣,古人诚不我欺。”岳秋山叹着:“你的秀才功名,刚才已落了。”
  “人在世上,财字第一。”岳秋山叹着:“你看这垂幔,这木案、铜炉、屏风、跪垫、蒲团,以及你刚才喝的茶,那一样不是财?”
  “要说这地,洞天虽说离世,祈玄派之潜稷山,极真派之西平山、元极派之青宝山,那个不是名山?不在世内?”
  “有山才有洞天。”
  “至于福地,就算是本门洞源山,也是山——所以仙者,山人也!”
  “只是此山需有灵脉才可,故天下之大,不满百数。”
  “有山在世上,就不能占山为王,总得人主册封和承认,免的麻烦——你可知道,要是无此灵山,就是散修,只能成鬼仙?”
  “这个弟子自是知道,仙有五等,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天仙,要是散修,活人哪怕修成五气,也不过一百二十寿,死后只成鬼仙。”张玠玉英俊的脸有点苍白,叹着:“经典云:修道者若非其地,如植五谷于砂石之间,则不能成矣,虽有升飞之骨,当得福地灵墟,尔后可以变化。虽累德以为土地,积功以为羽翼,苟非其所,魔坏其功,兹道无由成矣。”
  “有福地,才有地仙,有洞天,才有天仙。这论就是说再有仙骨,不得福地,就不成地仙,而我门就有一处福地,而积有地仙。”
  “不过,师父一早就来,是何缘由?徒弟猜想,师父必不是说这些话。”
  岳秋山一声大笑,说:“我门下十三人,我最看中你,你年纪轻轻,就有着慧心,深得我意,我还未说,你就猜到了我的来意,自是如此。”
  “福地名额有限,我希望你能晋入嫡传,成就地仙,要不,再得法决,不过一鬼仙耳,要成地仙,就得脱颖而出。”
  “目前有件事,你办成了,就能在师门内显出。”
  “是,多谢师父栽培,想必就是新晋弟子名单,已定下了?”
  “秀才定了,他们也定下了,你看,这就是名单,按照名单上的人邀请便是,城外银龙寺,就有着我们的外门,到时你带着他们去,而如何将他们降服,师父就要看你手段,考验你了。”
  “要知除非成就真君,要不,人都脱离不了世俗,这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都是本门羽翼,不可轻视。”
  “是,弟子明白,要没有了外门和内门,就算有洞天福地也保不住!”张玠玉应声说着。
  …………
  顺风官道客栈
  裴子云用过早餐,正在房内读书,此时灵根不成,修法不得,又没得别的事,就在房内看文章。
  “我仔细盘算,这次考试,时文、策论、诗赋均没有错漏,不犯圣讳,自忖即不在一甲前三之列,稳稳当当也在二甲前列。”
  “只是我还略有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裴子云想起了卧牛村中老母,桃花源观中的叶苏儿,一时间只觉得心神动荡,静不下来,转了几圈,看了一眼默写的考场文章,突长吁了一口气,似乎不胜感慨,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我得了老秀才的文思,这人文思自是好,但久久不中,自有一股怀才不遇的怨气在内。”
  “我也在笔里带出来了,大徐鼎立,如日初生,怕是忌讳这个——文章再好,中不中都在二可之间了。”
  这时,有着人来敲门。
  “噫,原来是唐兄!”来者是唐真,向来风度翩翩,这时笑着:“裴兄,休息了二天了吧,今日还得出去转转。”
  说着拿过请帖,裴子云打开一看,见这请帖封面有着细细纹络,中建有着几个飞龙走凤的大字,是一个诗社邀请去着诗会,地点就定在望江楼,离着客栈不远,裴子云想了想,自己此时心神动荡,读不得文章,而且也不能太过不近人情,就说着:“这个自然。”
  叫伙计送上热水洗漱,换上了已浆洗的衣服。
  不过一刻钟,就沿着大道,从客栈到了望江楼,远远看过来,就能看见立在江侧的高楼,足足有五层,琉璃瓦片,靠近了,见一条大江正自望江楼侧流过,江中有着一些小船泛游其上。
  “这望江楼与湖镜楼,是两大临江酒楼,不过湖镜楼新些。”到望江楼门口,见有学子在门口,一身白衣长衫,一根绣着金丝的腰带,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在迎接着。
  还没到前,见这学子已迎了上来,“原来是裴兄到了,欢迎欢迎,还记得老大人文宴上,兄台所诗,韵味十足,因此就邀了裴兄,还望裴兄不要见怪,觉得我等唐突。”
  这书生说完,领着裴子云沿楼梯而上,来到楼顶,裴子云不禁胸襟开阔,只见高处远望,风光正好,大江一路奔流,前望不见头,后不见尾,消失苍茫水天之中,不由想起了前世的一句古诗,恰此情此景,不由咏:“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天地之悠悠。”
  只是到了最后一句,太过悲伤,不能应景,连忙止住。
  这篇最后一句“独苍然而涕下”是本篇最重要的转折,说的自己怀才不遇,自己年轻,府试还没开榜,自己哪来怀才不遇的感伤,只得停了,装诗意已尽,低声自语:“诗意尽了,最后一句来日再做罢了。”
  “好、真是好诗,只是差了最后一句,真可惜。”裴子云听着一个声音响起,回首一看,一人提着酒壶站了起来,斟了一杯酒送了上来,是张玠玉。
  张玠玉一身青衫,一条绛红色腰带束在腰间,脚下靴穿得半旧,并不算奢侈,却顾盼生辉,临风玉树,令人一见忘俗。
  裴子云眼神复杂,心里不禁暗想:“如此潇洒,谁想是圣狱门的弟子,以情入道,不忌人伦。”
  “听闻裴兄刚才三句,真觉得很极有韵味,只是裴兄诗兴尽了,我敬着三杯,是为裴兄助助诗兴。”张玠玉笑着,极有气度。
  “好”
  只听周围书生都是叫着好。
  刚才见着诗社主人领一个少年上楼,一见觉得眼熟,周围学子并不在意,都在各自围着吟诗作对,突闻少年咏起了诗,只听着第一句,觉着尔尔,哑然一笑,接着听到第二句,有些惊讶,听到第三句“望天地之悠悠”不禁觉得酣畅淋漓,很是磅礴大气,只是缺了最后一句,此刻见着张玠玉前去助兴,自都叫好。
  前世记忆,这张玠玉根本没有当原主是敌人,只是有些小摩擦,人家随便一个蹉跎,就使原主浪费数年时间,此刻不能发泄,只得接过这酒,连饮了三杯,酒有些苦涩,但只得咽下。
  走了几步,心中打定主意不说,只得装诗兴已尽,叹息一声苦笑着:“今日诗意确实尽了,做不出来了”
  张玠玉也只得坐下,没有再劝。
  一个学子叹息:“此篇磅礴,却少了最后一句,实是遗憾,不如裴兄留下墨宝在这酒楼,等到来日再增添,又是一曲佳话,岂不美哉。”
  这时掌柜提着点心送着上来,而一个伙计端着笔墨纸砚上来。
  真是巧了,说掌柜掌柜就到,还带着笔墨纸砚,真是极好,这学子就上去,接着伙计手中的笔墨纸砚,研磨起墨。
  见这,裴子云不好再不应允,上前,拿了笔,写了起来。
  不一会将三句都写到了纸上,这时掌柜也凑了过来,念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望天地之悠悠……”
  一路读着下来,不由觉得遗憾,见着没有取名,问:“但还请公子留下诗名,我必将此诗裱好,挂在此间,以待公子来日有了下句,再补全即是,不过我看只有着三句,也能流传了。”
  裴子云不由哑然一笑,这诗篇在地球上,就是流传千古之作,只是最后确实不甚应景,这才没有作,提起了笔、说:“既是在望江楼上所做,这就取名《望江楼》”紧接着就提着名字上去。
  这时楼下一阵喧哗,上来一个道人,见桌上摆着酒肉,就要去拿这酒肉。
  掌柜原本正想着这诗,这时见着面前这邋遢道人,不由大怒,哪来的龌蹉道人,怎敢来酒楼上闹事?
  裴子云这时见着这道人,觉得有些眼熟,一个学子说:“你这邋遢道人,怎就只知好吃懒做,还要吃着酒肉,岂不是坏了出家人修行?”
  只听这道人拿着一壶酒就灌,说:“岂不闻酒肉传肠过,道在心中留。”
  学子听了大怒:“你这道人好不讲理,胡说八道,酒肉传肠过,那还要清规戒律作甚。”
  掌柜看着这道人,就喊着:“伙计,还不把这厮压下去送官。”
  听着这句,裴子云心中一动:“给点酒肉让他下去就是,今日诗会,又何必伤了和气。”
  掌柜听着裴子云说话,笑说:“既是裴公子说情,自是请这道人吃桌酒菜也无妨,不过不在此处。”
  说完吩咐:“给这道人一点酒菜,下去用!”
  这道人见着,却笑着:“你们都祸哉,祸哉,还不自知。”
  说着,长笑而下去,裴子云心中微微一惊,这种奇态,转眼看了一眼张玠玉,见他不动声色,更是一默。
  “别人不知,我却知道,张玠玉是圣狱门弟子,这这道人要是装神弄鬼,那容得了他?”
  “现在这情况,怕是这道人有蹊跷,这出游也有蹊跷啊!”


第17章 银龙寺
  这不愉快的插曲,转眼就过去,诗会热闹纷纷,就着诗篇和着酒肉,很是快乐,裴子云也吃了不少,一就在酒饱饭足后,熟络了场内学子,现在在场的一共有着十几个,都是童生。
  那个在楼下领大家上来的学子杨帆,家境一般,不过拜在了城中名士“郑波”的门下,因才学不错,被这老师时常夸耀,而有着不少名声,也是此次诗会主办人。
  还有刚才那个,说起道人的应当清规戒律,名字叫朱浩,本朝理学一脉,为人做事,就很是死板,不过才学还算是不错,只是总喜欢说些存天理,灭人欲的话,让人有些不喜。
  还有就是老认识的唐真,也在其中,一群人在把酒言欢,谈论诗文,这时听着场内一声叹息。
  这时大家正乐着,为何就有人叹息,都看去,只见场内一个万众瞩目的张玠玉,刚才发出了叹息。
  众人不由觉得惊异,朱浩扫视众人,上前一揖:“张兄为何突感伤叹息?”
  裴子云也是抬首看去,见这张玠玉蹙眉,有些愁色,说:“哎,府试完,这两天等着开榜,有些焦灼,觉着自己考得还算不错,又觉得府试人才济济,轮不着自己,或自己不小心有些差错,犯了忌讳,就失了此次府试,不禁觉得心里苦闷,哪怕是饮酒,都品不出滋味。”
  这是实话,话说几乎所有童生都有这心情,顿时起了戚戚之感,对着张玠玉纷纷说着:“张兄,这话是说道我心里去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是啊,彷徨焦虑,做不出文章,看不入书籍。”
  裴子云咳了一声,自己虽有着信心,也有些担心,没有开榜前,都不算数,这关系着命运前途,这两日也心神不宁,做不出文章来。
  这张玠玉的一番话,说中了在场学子的心思,场中诸多学子,都自觉文采好,有着信心,只是人事已尽,不知道天命,因此就有着忧愁。
  一时间,场内叹息连连。
  听着这场内叹息,张玠玉仿佛后知后觉一般,觉着不该说这话,面带愧疚斟了一杯酒,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哎,都怪我,刚才酒后寂寥,不由就说了这话,坏了诸位兴致,我自罚三杯,以请其罪。”
  说完就是一杯饮着,第二杯时,举办诗会的杨帆伸出一只手,按住了张玠玉第二杯酒,正色:“张兄自知坏了我等雅兴,怎就能这般轻易了事,至少也要一诗一酒,这样才能助兴,诸位说对否?”
  众学子见此都是大声叫着好:“正是正是。”
  张玠玉,是面露些难色,说:“杨兄,我这人最爱着游玩,见着景色才能作诗,窝在里面可不行。”
  “真要我饮酒作诗赔罪,我们一路踏青而去,城外有着银龙寺,风景优美,而且其素宴是一绝。”
  “到了那里,不仅是我,连着大家都做诗唱篇,岂不快哉?”
  “时间晚了也可夜宿寺庙。”
  银龙寺风景和素宴是一绝,顿时大家响应,一人就站出来说着:“说的极是,春来踏青,群侣游寺,只是诗可以后作,张兄这酒得先罚了,我们稍晚再一起踏青就是。”
  “对对,就该如此!”
  听着这话,杨帆也就不再阻拦。
  裴云听着游玩,就起了回去心思,但这时听着寺名,有些恍惚,这郡城外寺庙,叶苏儿曾经来过,为了自己求到了祈愿符。
  要知道,从着县城来,坐着马车就得一天才能返回,她留着这符想要还愿,自己既顺便去,不如就提前还愿算了,免得叶苏儿她又远路跑郡府城里来一趟,毕竟黑风盗未除,并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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