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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天仙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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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什么逍遥?”
卫昂听了,顿时沉默,过了许久,这才说:“父亲还请原谅,恕我不能为府中出力,特别是此事。”
济北侯听着卫昂的话大怒,只是似想起了什么,压抑怒气:“既你不愿意为我出力,那松云门你也不要去了,现在裴子云帮助总督,就是我之大敌,我必杀之,这松云门我也要停了供奉。”
“父亲,你既做了决定,我自当遵从,何必再说。”卫昂一咬牙,说着。
“好,好,你倒有骨气,既这样,你给我禁足在院子中,哪里都不许去。”济北侯气的脸都青了,恨恨说着。
“是,多谢父亲安排。”卫昂施了一礼,接着就转身而去,济北侯看卫昂离去,再也克制不住,狠狠将着茶杯摔在了地上:“混账。”
沈直在外面候着,听房间内传来摔碎杯子的声音,暗道不好,侯爷父子必闹翻了,沈直正在屋外焦虑,卫昂就从房间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三公子,何必这样呢,答应了侯爷岂不是好,何必要跟着侯爷对着干。”
卫昂听沈直的话,就摇摆着手,向前面去,好一会才说:“沈先生,你看着我从小长大,知道我的兴趣,家里有着大哥二哥,又有着父亲顶着天,何必要我再掺和进来!”
“更何况是这种事,这富贵我觉得血腥。”
沈直昨夜就知道济北侯要说事,今日等候,见着卫昂这样说,劝:“三公子,我知道你的聪慧,你不想争,只是有些事,自古两难全,总得选一个……不管怎么样说,你和侯爷是父子,怎么都扯不开。”
“哎!”卫昂深深叹了一口气,打断了沈直的话,问:“可是我就不想选,只想逍遥自在,你说我是不是不孝不义之人。”
沈直看卫昂,觉得诧异,问:“公子,你为何会这样想?”
“父亲,师门,好友,只能取一,哈哈!”卫昂缓缓踏着雪,走了几步,突笑:“对父亲,不能为父分忧,对师门好友,我又只想独善其身,这难道不是不孝不义?”
“公子”沈直唤着,神态凝重:“世上哪有两全事,公子一直逍遥不理外事,也是有着侯府,现在在侯府有着危机,公子是不是要思考下你的立场?师门朋友终是外人,这侯府才是你的根基,你安身立命之处。”
听着沈直的话,卫昂许久没有出声,沉默许久。
看着卫昂,沈直明白,卫昂的心在徘徊,在痛苦,就又说:“对,裴子云是有大才,但才能是一把凶刀,现在刺在侯府身上,才能越大,危害越大,公子有没有想到这点?”
沈直的话长枪利剑一样,刺向卫昂的心:“这仕途官场,许多是有进无退,你难道想看着你父兄,你母亲,满门抄斩?”
说到这里,沈直一字一句的问:“我有些手段是阴狠,可纪国公呢?”
“纪国公为圣上南征北战,身负十一创,却被抄家灭族,全门一百十一口全部斩,他光明磊落,忠心耿耿,得了什么下场?”
“你念着裴子云,裴子云可念着你?”
卫昂倒退一步,突心口一疼,一口血冲到了喉咙,他咬着牙,转身离去,一口吞了下去。
第85章 化害为宝
沈直进去,济北侯还在怒中,难以自抑制,见到沈直进来,就说;“沈直,你说老三小时也聪慧,大了却变成了这样,不思进取,不为侯府着想,真气煞人也。”
“侯爷,三公子还有些想不通,呆上一些日子,或就想通了。”沈直慢声劝,见地上摔碎的茶杯,就喊:“来人,将这些收拾干净。”
外面就有人进来,默不作声的把房间收拾干净,又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这时,外面传来求见的声音:“侯爷,李道长已到。”
济北侯和沈直对了一眼,济北侯淡淡说着:“请进!”
这时,济北侯恢复了从容,慢慢喝着茶,一个道人漫步而出,见着济北侯就行礼:“侯爷,沈先生,道人这厢有礼了。”
沈直向着这道人看去,披道袍,戴竹冠,面相清癯,三缕长须,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出尘之姿,不知道为什么,就有几分反感,冷冷问:“道人不在山中修道,来侯府中有何事?”
道人略一躬身,淡淡说:“道人自是为布道而来。”
沈直不想这道人这样直接,一笑:“布道不在口舌,不知道人有何神通?”
道人默默注视沈直,说:“你说得是,天下上百道门,根本都不靠口舌,不过我今日就显下口舌——你多才多艺,原本是个才子,可惜走错了路。”
沈直冷笑:“愿闻其详。”
道人说着:“我们不说相面,不说气数,你自幼聪慧,六岁读书,九岁作文,十多岁时称之神童,可你文才有,也有深入,可你屡次不中,只得了秀才,固有才高人嫉、性格强拗的原因,可你自问,你的文才,真算融会贯通?比之裴子云如何?”
沈直冷笑凝固,见道人这时又一哂:“除了四书五经,你又善行草,能操琴,谙音律,爱戏曲,尤善墨画,山水、人物、花鸟、竹石无所不工,三公子学的画,就是你教的吧?”
“可惜这些,能济命么?”
这话刀剑一样刺过来,这道人踱着步,冷笑:“要济命数,或文业,或道业,或兵业,或出身富贵。”
“你出身贫寒,本来以你文才,要是甘心潜藏,或可中举,可你早年好名,名震郡县,多受嫉妒,平分增了不少阻力,要出人头地,就得才盖诸煞,让人无话可说,可你却分散了精力,不把文业修的精益求精,哪能中举,哪能改善你的命数?”
“三十后,你命已定,只有凭附明主,才可有成,所谓青绳自飞,不过数木,附之骥尾,可致千里!”
这话的意思是说,你玩的草书、琴艺音律、戏曲、墨画,统统是不能达的东西,除非你想当个艺匠,你出身贫寒,不好好科举,文业说好又不是顶尖,还有什么命数可说,只有投靠别人了。
济北侯见沈直哑口无语,脸色煞白,不由笑了:“我呢?我问凶不问吉,请讲。”
道人一笑,说:“侯爷心胸本是这样,侯爷本是极贵之相,惜天时已过,本来还有一次机会,一月前,侯爷青气渐固,总督青气杂沓不堪,似灰似烟笼罩,有着散失之相,而现在,却是相反。”
“现在只怕侯爷不但百尺竿难进一步,还有杀身之祸。”
济北侯脸上肌肉一抽,涌出了杀机,不过道人泰然自若,注视一眼,济北侯突醒悟过来了,这道人可是身负异术,背后还有圣狱门,可不是骗子之流,当又转成笑脸:“道长,可知我邀请你来之事。”
“知道,侯爷是想要对付总督,可这本地松云门不肯出力,尾两端,甚至已经落井下石,所以侯爷寻着我们了。”这道人说着。
济北侯这时沉住气,笑着:“道人知道就好。”
道人转过头,向着沈直:“沈先生,我劝你说服侯爷,放弃松云门,本门很早就看好侯爷。”
说着看着济北侯:“侯爷,倭寇就是本门联系给侯爷,相信侯爷也知道我们圣狱门之心,只可惜侯爷当初选择了松云门,现在知道此门不可靠,幸现在侯爷还来得及。”
“命数之道,有注定,有人为,奥妙不可言,侯爷现在可不是放弃时。”
济北侯取着新上的热茶喝了一口,这才说:“道长,既来了我们就商讨着事情,再说这些话。”
“是,侯爷。”道人行礼,不过又说着:“这是自然,不过说实话,此一时彼一时,侯爷想要得到圣狱门的资助,也得付出诚意。”
“哦?道长要什么诚意?”济北侯脸色一沉,心里就有些不快,见此,沈直抬高着声音问。
道人面色不改:“诚意自然是慢慢来,我们先办事,相互取得信任——侯爷要杀裴子云,我们可以代劳。”
“此子多次与我门作对,让门中损失很大,更坏了侯府大事,我想,杀掉此子,想必大家都不反对吧?”
“这个自然,可以支援道长,侯爷有密碟卫,都是精兵,可派一些给你调遣,只是你能清晰抓到他的足迹?”沈直听着问。
“这就不劳你关心了,有人帮我办了。”道人笑的意味深长。
“说正事吧!”济北侯说:“平倭策你看了没有?怎么对策呢?”
道人也收敛了表情:“看了,对倭寇本门有些认识,论起源,这是扶桑国内的事,扶桑国内,号大将军,受前朝扶桑国王印的幕府,失了气数,诸侯混战,不少失败者无处可去,故乘船掠夺神州。”
“以后五十年,扶桑就有了新幕府,本来倭寇会少些,但已经尝了甜头的倭寇自不肯罢休,最关键的还是前朝关闭海贸,凡将牛、马、军需、铁货、铜钱、缎匹、绸绢、丝棉出外境货卖及下海者杖一百。”
“先是走私,不成,就是强夺,此就是倭寇。”
“平倭策内,有一句话是关键,市通则寇转而为商,市禁则商转而为寇,实是抓住了要点。”
沈直见济北侯脸色越来越青,说着:“道人不是专程来赞敌人吧?”
道人就点:“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平倭策说的又狠又准,这点没有半点侥幸可言。”
“但有策论,还得有执行,我们或可以趁机取利。”
“愿闻其详。”济北侯才说着。
“平倭策对我们是坏事,但是一转念就是好事。”道人侃侃而言:“扶桑对中土需求很大,先是丝绵。”
“平倭策内说,丝绵开市,海患乃平,实是抓住了要害,但正因为这样,难道我们就不能趁着开港开市,大赚一笔?”
“您是济北侯,有钱有人有船,你愿意入市,难道不是获利最多?”
沈直和济北侯“啊”一声,顿时瞠目结舌,似乎打开了大门。
“丝绵最多,其次锅、瓷、漆、药材,扶桑多产银,我们要是能在贸易里占大头,怕数十万银可期。”
“侯爷有此银子,何事难办?”
“而且,总督要是一下开港开市很多,我们既可赚取巨利,又可制造事端,屯货屯市,又派人骚扰,甚至可对米价下手。”
“自有那些所谓清正之辈,跳出来和总督大擂台,呵斥一切都是开海之罪。”
“侯爷,气数关键就在几年,只要倭寇还在,沿海未平,朝廷就顾不得征诛于您,皇上身体不好,只要驾崩,太子又是一朝了。”
“到那时,进可,退也可。”
济北侯听了,似含着一枚橄榄品嚼,良久叹息一声:“天下英才何其多也,给你一说,坏事就变成了好事。”
沈直刚才被说了“不专而滥”,这时听着一声不出,只目光幽幽听着,这时咳了一声,脸色缓和,笑着:“道长说的是,既大势不可抗,无论是天时还是这平倭策,那就转害为利。”
“侯爷,此策甚好,可以照行。”
“哦?”济北侯一怔,踱步斟酌:“道长,这事体越大,我要考虑下,你先回去吧!”
“沈直,你送送道长。”
“是!”
送这道人离去,沈直回到书房,沉默许久,上前说:“侯爷,圣狱门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济北侯冷冷一笑:“他们有野心,我却不管,只要能助我,这些道人就有帮助,我就能容了。”
“可是……”沈直还要说话,济北侯一挥手拦住,说:“这些都不必说了,为了根基,这些都是必要。”
“唉!”沈直只得一声长叹,没有再说,却把话一转:“这道人提醒了我,我却有着想法。”
“哦,你说说。”济北侯就眼睛一亮。
“还是这话,既大势不可抗,无论是天时还是这平倭策,那就转害为利,刚才我没有说完——怎么样转害为利?”
“朝廷要削兵权,那我们是不是自动配合朝廷大政,明处响应朝廷号召,把军队解甲归田,实际把忠心于侯爷的精兵化整为零,变成海商呢?”
“这样既赚了钱,又保了根本,要是有天时,就可进取,要是没有天时,也可富贵传承。”
“还可以在朝廷面前,得个恭谨之名,或可大大避免朝廷猜忌。”
“咦?”济北侯一下站起来,连连踱着,说着:“好,好,先生果是大才。”
第86章 驿站
州城去京城路途遥远,乘是骡车,本来要在车上套上一层官锻显出身份,但裴子云不想惹眼,只和百姓一样套了棉围,说着:“这暖和又不显眼。”
廖阁也就听了,都是身着常服,两个厢兵当了牛夫,都带着刀,车过应山县,路上艰难,裴子云就放下了手中的书,若有所思。
这文书是廖阁忙碌的结果,很是仔细,前朝对青云观祖师何时册封,册封敕文具体内容,官方派人祭祀,节日赏赐,都一一准备齐全,这是为了避免有着不符合规格的淫祠混入。
这廖阁的确有些才干,可惜出身很低,才从九品,不知道这路途遥远,会出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裴子云摸了摸一副软甲,想起了早晨虞云君就取着法器给送来,自己接过,是一柄剑,一身软甲,这无疑是利器。
“吁”厢兵拉着缰绳喊,骡儿在前面停住脚步,赶骡的厢兵掀开车帘:“大人,驿站已到了,今日天色已晚,恐怕不能再渡河,需在此休息一晚。”
廖阁掀开车帘看看,雪片随风缓缓坠落,天色的确暗了,问:“解元公,你看呢?”
裴子云听了,就笑着:“自随大人之意。”
廖阁下骡车,两人一同而行,见前面驿站,驿站的驿卒就问:“几位要住宿?可有公文?”
廖阁在一侧跟裴子小声解释:“解元公,这些驿站多半是退伍之兵,朝廷有令,驿站住宿,官员免费,按照官阶配给,而普通人家则要付上费用。”
“明白了。”
见裴子云明白,廖阁上前把公文递上,这驿卒接过公文一看,行礼:“原来是大人,请进。”
廖阁领着裴子云进了驿站,驿站里还不错,新修,领路驿卒笑着:“大人,骡我自给你喂好。”
四人进了大厅,一眼看去,就见得一些旅客,有七八个人,正在喝酒,喝得高兴,都有点醺醺,见一行人上来,都没有在意。
大徐初定,半路旅社稀少,唯驿站一路就有,并且有驿卒保护,倒也安全。
驿卒领着几人登记,接着房间,安排了,这驿卒笑着:“几位大人,下面大厅就可用餐,自去即可,有事可以唤得小人。”
廖阁听这人的话,不由点,这会做人,不过他是芝麻大的官,自不想赏钱,而裴子云立刻笑着:“你把我骡喂好些,还有,上些好点的菜。”
说着取出一块银丢了过去,驿卒接过一看,是一块纹银,底白细深,有三两重,顿时满脸笑,打躬:“是,大人!”
话说公差,当官,是有免费餐,可定额不多,而且麻烦,丢过去几两银子,立刻就又顺当又热情了。
几人下楼,坐驿站大厅左侧一桌,是一个大汉和一个小姑娘,裴子云扫过,这两人就着免费茶吃着馒头。
只见这小姑娘明眸皓齿,但有些营养不良,很瘦弱,裴子云见着,觉得她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
目光扫过,驿站大厅一角,看见又一个女子,这女子,上身穿着绛暗色套,下系石青裙,顾盼间明**人。
裴子云和廖阁坐下,女子起身过来,问礼:“原来是解元公,解元公好。”
驿站大厅几人都将眼神扫了过来,廖阁摸着胡子一脸笑意:“解元公真是翩翩少年君子,在驿站就能遇见倾慕之人,真让人羡慕啊。”
“大人说笑了,小女子罗孤秋,解元公作的将进酒和水调歌头,闻名州郡让人倾慕,解元公,借一步说话。”
路上有陌生女子前来,裴子云自觉得不对,又叫破身份,一时有些惊疑,不过这是驿站,自己又有道法武功在身,自是不怕,一迟疑,廖阁就笑着:“解元公,美人相邀,何不去呢?”
裴子笑了笑,跟这罗孤秋过去,罗孤秋上茶,裴子云看着说:“你是谁,这荒山野外,驿站之中,你孤身一人,我可不信你倾慕于我,更似是妖魔鬼怪。”
此女不恼,反笑着小声:“多谢解元公谬赞,我的确是妖女,不知解元公可想试一试。”
裴子云见得这模样,冷声:“寻我来有何事?”
这妖女吃吃笑着说:“解元公不禁逗,我来寻解元公,自是有大事要说,解元公可知现在就有暗中布悬赏,要拿解元公的人头。”
裴子云冷笑:“装神弄鬼,我可是举人,谁敢。”
言语带着杀气,罗孤秋怔了一下,接着拿起了桌上杯子放在手上把玩,也是冷笑,看着裴子云:“举人算什么,东塘县令陈云志得罪了人,最后病死于返乡途中,州府举人宋涵上书朝廷,结果上京途中路遇贼匪,全家十二口尽数被杀,别说是举人,就是官员,路途病死,或遭遇贼人也不稀罕。”
裴子云一听心就一沉,此女所说之事,自己没有听闻,此时不知道真有其事,还有威胁,就冷冷说:“你这是威胁我?要知还有着神灵在上。”
罗孤秋笑着:“城隍土地,不可能时时巡查,更重要的是阴阳两隔,民间神婆还可通灵,越上就越难沟通,要不,有前朝太祖在,英明神武,指点后世皇帝,谁能改换天命呢?”
这话说的深,让裴子云一惊,又听着她说:“就算能沟通的小事,只要远离州府县府,荒郊野外,用着凡人手段,神灵不查,前面所说陈云志就是明证,不过解元公要是愿意助我杀得一人,我可暗中帮你除去暗杀你的人。”
裴子云看着此人,淡淡的说着:“驱虎吞狼,等两败俱伤再收渔翁之利,真是好算计,既有人要来杀我,自是我杀之,你真有诚心,先去杀了那些想要袭杀我的人,我们再来谈。”
“你!”罗孤秋狠狠盯着裴子云,转身而去,裴子云笑了两声,回到自己座位,廖阁就来问:“解远公,这也能遇见仰慕之人,不知谈了什么?”
附近一桌的两个厢兵也面带暧昧笑容。
裴子云见着三人表情,没有多说,笑着:“无事,她只是来求文,我不肯,她就气冲冲走了。”
听着裴子云的话,廖阁点:“是,解元公名动州郡,一字千金,怎能轻易赐文,不给很对。”
有着银子,又有着身份,上的酒菜很足,四人都酒足饭饱,上楼休息。
入夜,天空乌云密布,裴子云正在房间,点两根蜡烛看书,正看入神,突有着风吹开了窗户,吹得蜡烛飘摇。
裴子云一皱眉,正要关窗,感觉房间内充斥阴冷,空气沉闷,突就见一双指甲尖利的惨白双手猛自地下伸出,让人惊悚,裴子云一惊:“道法?妖魔鬼怪?”
裴子云冷笑,伸出手拔剑,正要上去砍杀,又觉背后有金戈碰撞的声音,一声诡异尖叫声在房间响起。
裴子云气血沸腾,向前扑去,左侧背部就有些疼痛,居是有两只,伸出手一指,一团光出现。
这光淡白,所照处两个鬼怪倒退了两步,裴子云这才看清,两个中有一个怪物,正持大锤,还有个是女人样。
裴子云持剑就是向着这怪物刺去,锤子和剑撞在了一起出“砰”一声响,剑上闪出了火花,锤子砍出了口子。
这怪物瓮声瓮气的说:“不对,是法器。”
裴子云一凛,什么?这怪物居还可以说话,反应过来,真能凝聚成形,还能有自我意识,怎会无故袭击,应是草头神。
所谓草头神就是没有经过敕封的神,实际指的是民间私下供养的怪物,这一想,裴子云就微微眯眼,背后有着阴风袭来。
“雕虫小技。”裴子云冷哼一声,除一开始有些措手不及,现在突剑光一闪,背后袭击的带着利爪的女子,还想躲避,突一声哀嚎,已斩成两半,“轰”一下变成烟雾。
接着,剑上风雷起,对着持锤怪物连连攻击。
驿站隔几间房间,画着血红色的图,点着蜡烛的罗孤秋,本念念有词,突一口血吐出,说:“不好,这人居能克制我的附灵术,师兄带我退。”
罗孤秋面前正坐着一个男子,听见自己的师妹这样说,顿时一惊,连忙持咒:“快退!”
房间内,裴子云只觉得耳侧传来阴风,一闪避过,这草头神就化成一团阴气,瞬间就是向外逃去。
裴子云冷哼一声,手指一点,一道白光激射,击中阴气,“轰”,这阴气就惨叫哀嚎飞出去了,消失在夜空之中。
“难道是罗孤秋来暗杀于自己?”裴子云想到,持剑自窗口一跃而下,目光一扫,就直奔一处房间。
“啪”一下,火捻子点亮,房间里空空无人,地上有着一滩血,不由冷哼:“果是此女!”
见着夜色深沉,裴子云本想追出,却又止步:“这里是驿站,有着退伍士兵转化的驿卒,不敢明目张胆袭击。”
“我要追出去,就难说了。”
“虽说这样,但这样快就传出风声,我必须有所警惕了。”裴子云暗暗想着,见有些动静,有人问:“谁呀?”
就一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内。
第87章 杀贼
第二日早晨,驿卒收拾房间,惊讶的看了一眼,裴子云仰着脸想了想,笑:“昨夜夜起练剑,不小心损了些,这银两赔于你等,你自报上去就是,多余的就是给你的赏钱。”
驿卒一看又是三两银子,房间内只损了一些桌椅,完全不值这价,就赔笑:“多谢解元公赏。”
说着就送裴子云出去,昨夜乌云密布,已有了一些小雨,又转变了雪,下了楼,就看见廖阁正在门前看着雪。
裴子云过去,廖阁就说:“解元公,看天气,稍晚就要下大雪,我已取得蓑衣,到时大家都得披着。”
“我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些事自听大人安排。”原主的事,此时不必说,一行人就出了驿站,不远处就是渡口,乘船渡河。
四人一车才上船不久,就有着风,大雪不断落了下去,打在江面上,浑浊江水卷起了浪花。
廖阁身披蓑衣和裴子云在船头看着江景聊天,还能听见雪打在蓑衣上的声音,廖阁就是笑着说道:“这雪中江景,总是让人感慨,让人喜不胜收。”
裴子云点:“此情此景,真有诗意,若是有酒,真想做诗才是。”
廖阁笑着:“哈哈,解元公,你可知道,你有一个外号,人称酒仙,这次公务,我没有带得好酒,不然定请解元酒仙喝酒吟诗作对才是,不免一番佳话。”
“是啊,只可惜无酒。”裴子云看着江景,也是叹息。
这时,船一片寂静,只听微啸的西北风而过和大雪片片落地的沙沙声,就在这寂静里,廖阁说着话:“其实我真是羡慕着解元公,我现在四十三岁,到现在才好不容易熬到了从九品,这官道一途真是艰难,说起来,这次还要感谢解元公,如果不是这次上京,恐怕我还不知道要何时何地能转成正九品。”
裴子云怅怅望着远处:“这是你的机缘,不干我事,如果你不精通吏道,我相信总督大人,也不会让你来做这事,”
廖阁说着:“解元公,原本我是想借感谢机会给你说合我的女儿的事,可不曾想解元公不给我这机会。”
裴子云一时陈默:“我有了心上人,感谢抬爱了。”
廖阁听着裴子云这话,先怔了一下,接着才笑了起来:“解元公,我家才是四岁,刚才是开着玩笑,还望解元公不要介意。”
裴子云不禁就是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廖阁就苦笑:“我不是科举出身,熬干了油,也不过从九品,不过这已经是大徐恩德了,在前朝,我这种吏出身,这门槛都进不了。”
“我中年才得一女,也别无心思,只要进个正九品,获得正经官身,给我女儿多添点嫁妆,日后嫁个好人家。”
“这都是解元公给的机会,所以我很感谢你。”
裴子云明白过来,这世界讲究门当户对,有着正经官身,能嫁的范畴自大了许多,好了许多,这也是一片慈父之心,望着他带着皱纹的笑容,不由有点心酸。
芦苇
隐隐有着人影,一群人正压低声音说话,手里都持着刀,穿着蓑衣,蓑衣上面都编着芦苇,将这些人和芦苇混合一起,分不清是人还是芦苇,这些人脸上都是带着杀气。
雪下着,打在了这些人身上,他们都系着白绫,这些人中,还有一个小姑娘,正拉着父亲的手,这是裴子云在驿站看见吃冷馒头的父女。
芦苇中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有碗,碗里都是烈酒,还有一只鸡,有人拿过地上的鸡,抽出刀杀了,就将鸡血倒在酒里。
带着女儿的父亲到前面,拿起了酒碗举了起来,大声:“今日,我们要为福县百姓复仇,杀了这两人,只是这两人一人是官,一人是举人,杀了这两人,我们就没有后路,今日这杯血酒大家都干了。”
听着这话,众人都是举起酒碗,一人就哭着:“齐大哥,我家七口都被倭寇杀了,倭寇逃到海上,我们就先把这勾结倭寇的两个狗官杀了。”
“说的是,还有这侯府,早晚我们拼了命,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看着大家这说话,小姑娘眼神里带着倔强,上前也取了一杯酒,这父亲就一怔,说:“果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这小姑娘倔强的上前:“父亲,这血酒你喝得,我也喝得,母亲被倭寇杀了,我与倭寇也有着大仇,今日歃血为盟,我虽为女子身,也要尽饮这血酒尽这一份力。”
听小姑娘的话,场内众人都沉默,谁没有这血海深仇?
这父亲身侧的一个大汉是说:“果儿,你既有这一份心,我们怎么能拒绝,大哥,你应为果儿骄傲才是,只是果儿你年纪少,拿不起刀,杀人不适合你。”
“陈叔!”这姑娘喊着,听着小姑娘的喊声,这大汉大笑:“我们今日要去杀得这狗官和举人,到时小青你帮我们埋了这二个狗官尸体,也算是你杀贼的一份功劳。”
“谢谢陈叔”听着这汉子的话,小姑娘甜甜笑着说。
“一起干,为福县百姓杀得此二贼!”这齐大哥就大声喊着。
“一起干,为福县父母兄弟姐妹复仇。”众人都大声喊道,接着都是举起了酒碗,大口喝着血酒,喝完就是将碗摔碎地,碗摔在地上,出砰一声响,瓷瓦碎片四下飞溅。
“咳咳”小青喝着血酒,呛了几次,也不甘示弱将酒全部喝下,学这些长辈,将碗摔在了地上,只是第一次没有摔碎,又捡起摔着第二次,才是摔碎。
这时父亲是摸着小姑娘的头:“果儿,你稍后躲入芦苇丛,不要出来,爸爸和叔叔伯伯去杀了这两个勾结倭寇的贼人。”
“好,父亲。只是要平安回来,母亲被倭寇杀了,我不能没有父亲。”听到果儿的话,这个铁铸一样的大汉转过头去,抬看天,雨雪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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