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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强化天师(墨非)-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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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杜友逢道:“不知是什么,可否拿将出来看看?”
关天养心下大奇,暗道:“杜大先生才对我说这些人已经从商千里那得知东西是我当的,现在为何又要他们拿出真凭实据来呢?若是他们拿了出来,杜大先生又该怎样应对?”
张志礼看了看杜友逢,又望着主位之上的李延极,眼里掠过一丝奸诈,笑道:“想来李宗主也想看看这真凭实据了?”
李延极道:“不错。还请张道兄明示!”
张志礼哈哈地笑了起来,分明一副将目标尽行诱入圈套的得色,高声叫道:“好!”又对李延极抱拳道:“李宗主,不知贵派商千里道兄可在山上?”眼神锃亮,便是不知内情者也看出他是蓄足了气势,就待此时尽数释放出来。
李延极面色一沉,道:“张道兄问他作甚?”商千里便是反对派的中坚,也是极力主张邀请各大门派来评说他功过是非的一名长老,见张志礼问起,他便以为商千里与张志礼等人早有勾结,是以心中的震怒难在抑制。
张志礼见李延极突然变了脸色,也有些不明所以,气势不免大坠,讪讪地道:“倒也没什么大事,若是方便,请商道兄来说几句话!”
李延极侧身问苏千羽道:“千羽,你商师叔在山上么?”
苏千羽道:“弟子不知。前儿弟子听文师弟说商师叔好像要出一趟远门,也不知道走了没有!”
张志礼等人并不知道重极门起了内乱,听苏千羽如是说,分明一怔,心下暗叫一声:“糟糕,商千里怕是要逃。”只见李延极哦了一声,淡淡地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亲自去看看,若是还没走,请他来一趟!”
话声才落下,就听殿外有人大喝道:“让开!”有弟子回应道:“师叔恕罪,宗主正在殿内接待宾客,没有令谕,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人就高声道:“我有急事要面见宗主,片刻也等不得……”
李延极分明听出来人就是商千里,心下是又惊又怒,暗道:“我不是下令将他暂时拘禁于正道院了么?他怎地会来这里?”就对苏千羽道:“千羽,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苏千羽刚应了声是,就听商千里的声音传了出来:“宗主,商千里有要事求见,宗主……”
张志礼等人万没料到商千里会恰到好处地出现,顿时大喜,道:“原来商道兄还没有离开千阳山,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延极心下是说不出的懊恼,偏又不能当面发作,就道:“千羽,去问问你商师叔什么事!”
苏千羽刚走到殿中,商千里又嚷了起来,道:“我等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像犯人一样被拘禁起来。宗主,宗主……”
殿内顿时哗然。
李延极怒极而起,喝道:“让他进来!”满脸严霜,慑得在场修为较低者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值守门禁的弟子这才应道:“是!”将商千里放了进来。
商千里显然是有意将事情闹大,进门就朝主位之上的李延极嚷道:“宗主,请你明确示下,我等到底犯了什么罪,要像犯人一样被拘禁在正道院?”
饶是李延极修养再好,也恨不得一掌打死商千里。心下暗道:“龙师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偏让他在这时候跑了出来?”也顾不得派人去质问龙长征,强忍着胸中翻腾的怒意,沉声道:“商师弟,我正要命人去请你,你既自己来了就最好。张道兄,有什么话尽管问吧!”说完就坐回了主座之上,暗中传音给站在门口的苏千羽道:“你去正道院看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唯独他在这时候跑了出来!”苏千羽不声不响地领命去了。
张志礼正要开口问话,关天养却抢先一步,朝商千里一拱手道:“原来阁下便是商前辈,你好呀!”
【二百四十、龙鳞(下)】
商千里认出是关天养后,脸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关天养笑道:“商前辈既是重极门长老,又是乾坤庭成员,自当该知道乾坤庭是如何处置捏造事实,搬弄事非之人的。这位神霄派的张真人要请你来问明白,那天来天机镇上当铺里置当龙鳞的人是不是我。商前辈,你最好是想清楚,想仔细一些,别受人蛊惑利用!”
商千里听了这话,分明就愣住了。
张志礼走上前来,起手道:“商道兄,关老板的话你也听到了。去年十月,你还是山下镇上的当铺的朝奉,敢问你一句,关老板可曾和一位姓杜的姑娘,也就是杜大先生的掌珠,拿着一件特别的东西来当!”
关天养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反正没有恐惧,只觉得人算不如天算,实力不济,命运就掌握不在自己的手里,由得人去摆布,说不出的苦涩。
商千里看了看关天养,又看了看张志礼,正要开口,就听杜友逢道:“商道兄,不知小女和天养拿的是什么东西来当?”
商千里看着杜友逢,眼里掠过一丝古怪之色,突地低下头去,浑身禁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道:“令爱,杜姑娘拿,拿的是几件法宝来当。只可惜,他们需要的钱款数额太大,而那几件法宝的价值又远远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后面的话竟没法子抡圆了。
杜友逢哦了一声,冷冷地道:“然后呢?天养可有拿一件什么特别的东西来当么?”
商千里脸色越来越苍白,瑟瑟地道:“有,有……”
张志礼一阵激动,紧问道:“不,不知道是什么?”原本就嗡嗡议论不绝的大殿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了。
商千里道:“这……”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一个闷雷般的声音传来:“乾坤庭杨纵请见重极门李宗主!”
霎时间,大殿内的安静被打破,好多人都鼓噪了起来,嚷道:“他怎么来了?他怎么来了?”
商千里的脸色顿时死灰了下来,眼里尽是绝望,喉咙蠕动,分明是在吞咽口水。
李延极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眉头一皱,道:“怎么都凑巧在这时候赶来了?孟师弟,烦请你代我去迎一下杨座主!”
孟寒通领命去了。
李延极从主座上走下来,走到商千里面前停下,道:“杨座主此来必是为师弟你退出乾坤庭一事。你有什么话尽可对他说清楚,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了,没必要为此闹得太僵。你说是不是?”
商千里额上全是大汗,哪里还敢应声。
李延极叹了口气,神情说不出的感慨,“你加入乾坤庭多年,从无过错,毫无征兆地就宣布退出,连我都觉得纳闷。不管怎么说,好聚好散吧。你说是不是?”
商千里连连应道:“是,是……”
张志礼自然听出李延极的话极有深意,但他又无法插嘴上来,只得干看着,希望商千里能顶住压力,说出实话来。
李延极嗯了一声,叫过一名弟子道:“大家都这么枯坐着多无趣?告诉下去,有好茶好果子的都送些上来。我重极门虽无特别的出产,但也不能怠慢了各位道友!”那名弟子应声就去张罗了。李延极这才回身对商千里道:“商师弟,你先去换身衣服,想一想有什么要对杨座主说的。这里的事先缓缓再议。张道兄,各位道兄,先请后堂用点茶水鲜果,歇息片刻。等商师弟会过杨座主后,再来给各位一个交待!”说完,就长身而去。
商千里原来坚守地要来把局势搅浑,不惜趁人不备,从正道院偷跑了出来,却不想杨纵也在这时候赶到了。他在乾坤庭服务多年,比谁都清楚杨纵和火字堂的可怕,恐惧一时涌上心头,自然也就没有勇气再按既定的计划执行下去了。见李延极走了,他又怎敢再留?也匆匆地追了上去。
加入乾坤庭须得经过严格的审查,退出去很自由。但有一条,只要你为乾坤庭服务过一天,就必须得坚守乾坤庭的秘密,要不然就会被当成叛徒,遭到极为严厉的惩处。
若是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商千里就真的成了乾坤庭的叛徒,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先借着龙鳞和千影门的事将李延极从宗主之位上拉下来,不论是龙长征还是王怀成接位都可以,总之,重极门的权力必须得重新分配,由他们这一派系来掌控。之后就借龙鳞搅乱天下之势,若能趁机搞翻杨纵最好——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若不能,也得让乾坤庭疲于应对,无暇顾及于他。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安然地呆在进道院主的位置之上,若能修炼成仙那是最好,若不能,也还可以转世重修……
现在的问题成了李延极没能拉下来,自己这一派系的人反倒全被抓了起来,眼看就要全军覆灭。本可以借着各派拜山的机会再把水搅混,没料到杨纵又恰逢其会赶到。
一桩接一桩的挫败不免让商千里认定了李延极的气数未尽。更重要的是,李延极和杨纵是极要好的朋友,自己要活命怕是只有仰仗李延极的美言了。毕竟到目前为止,自己虽答应了有些人说出是谁来当的龙鳞,但到底还没有真正说出口。只要没有泄露乾坤庭的机密,那便不算叛徒,就不会遭到惩处。只是如此一来,他又成了另一派眼中的叛徒,想要活得更好些,那就只有完全依赖李延极了。
此时此刻,商千里当真是后悔自己利令智昏,莫名其妙地就听信了那些人的话,上了这条没有归路的贼船。
追上李延极后,商千里惶恐地叫道:“宗主……”
李延极停下身来,和颜悦色地道:“商师弟,有什么事么?”
商千里想到乾坤庭惩处叛徒的可怕手段,都快要哭了,哀声道:“宗主,我,我……”
李延极并没有商千里的狼狈而大为得意,反而温和地道:“商师弟是在担心杨座主那边么?”
商千里额上才收了大汗又迸了出来,道:“这,是,是……”
李延极嗯了一声,道:“师弟你这是多虑了。这些年来,你一直兢兢业业,事无巨细,做得都极好,再者你又不曾泄露过乾坤庭的机密,杨座主又岂会为难?他这一来,必是因为其他的事。你先是换身衣服,调整一下心情,若他要见你,也不必这般慌乱,有我呢!”
商千里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感动,差点就想哭了,长身一揖,道:“宗主,你,你这样教我……”
李延极轻轻拍了拍商千里的肩膀,安慰道:“做人都有糊涂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是我重极门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你被乾坤庭当成叛徒惩处的。这于你是灭顶之灾,于我重极门何尝不是颜面大损?”
商千里泣道:“是,是我糊涂了……”
李延极重重地叹道:“迷途知返尚为未晚。”说完,深深地看了商千里一眼,这才走了。
商千里原来在关天养说出那番话时,心下就已经开始动摇,毕竟他在乾坤庭多年,再清楚这个组织有多大、多可怕不过了,多方权衡之下,他越来越犹豫不定。在杨纵出现后,他的信心彻底被摧垮,再也不敢沿着那条‘光明大道’走下去了。
李延极身为重极门宗主多年,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哪是那么容易就扳倒的?
看着李延极远去的背影,商千里长叹一声,暗道:“他素来仁和,也有容人雅量,我在最紧要关头反正,想必他以后不会与我为难的。”见张志礼、周鹤章等人快步走了来,他装作没有看见,御风去了。
从高朋殿里出来,关天养看着澄蓝的天空,呼吸着清鲜的空气,心下竟没由来的感到劫后余生的轻快和庆幸。
这已经是第几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关天养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突然无比强烈地盼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像楼子方那样,无视天下英雄,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那该有多好?
看着众修行者都陆续朝后院而去,而他却不知道该走向哪里,心下一阵茫然。
“天养,三师叔叫你进去!”
关天养回转身来,看着的是关卿云那温柔而关切的目光,心下顿时涌起想哭的冲动。
关卿云拉起他的手,柔声道:“好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事情总会慢慢过去的,不要多想了。好吗?”
关天养点了点头道:“是,一切总会过去的。”又笑了起来。
高朋殿里只剩下杜友逢一人,关卿云也留在了殿外。
杜友逢看着关天养,问道:“想什么呢?”
关天养笑道:“在想我怎地还没有死?”
杜友逢脸色紧绷,“你就那么怕死么?”
关天养忍不住反问道:“换作是你,你就不怕么?”
杜友逢突地笑了,道:“先前你那么凶,我以为你不怕呢!”
“我有时候很会演戏的!”
“我看出来了!”杜友逢吁了口气,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坐吧。这事不可能就这样完结了,你有什么打算?”神情又沉了下来,如山般重。
关天养却是满脸的不在乎,“看眼下这情形,容得我有什么打算么?”说着,又禁不住苦笑了起来,“为什么我就没有楼子方那样的遭遇呢?若是有,我真会忍不住将他们全杀了,再杀下千阳山……”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杜友逢的这番感慨让关天养觉得是有把刀子捅进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怔怔了出了半晌的神,才道:“是呀,残酷得让人……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呢,在你没有楼子方的实力之前,还是想些实际的吧!”
“实际的?”
“就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刁难。你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明摆着就是欺负你实力弱小,事实上你确实斗他们不过。若是硬来,对你没有好处的!”
关天养脑了里飞快地盘算了起来,却是无一良策应对,“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杜友逢:“我不是你,我不知道。”答得是异常的果断干脆。
关天养颇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轻笑了一声,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告诉他们的,尽管这对我来说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我从小就被人欺凌惯了,也想硬气一回……”
杜友逢大摇其头道:“不值得,为了他们,不值得!”
关天养暗道:“是呀,不值得。可我又能怎样?”也不知该如何对答,只是默然不语。
杜友逢站了起来,用手按着他的肩膀,道:“实话告诉他们,龙鳞是怎么得来的。”
“可他们更关心的是我拿去当的那块龙鳞的下落!”
“你就说,还押在乾坤庭!”
“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岂不是将乾坤庭置于危地了么?”
“乾坤庭的安危又岂要你操心?”
“可我这样说,岂不是故意捏造事实,万一乾坤庭找我算账呢?”
“那也是以后的事。先把眼前的难度渡过了再说!”
关天养想了一想,觉得此法似乎可以一试。但念头一转,又道:“万一他们要我拿出当约给他们看呢?”
杜友逢没想到关天养问题这么多,似乎有些着了急,大声道:“这种东西也是随便给人看的么?”
关天养正想说若不拿出来给他们看,这些人怕是也不会善罢甘休,就听杜友逢问道:“听说你和杨纵是朋友?”
关天养不明白杜友逢是如何知道自己与杨纵有交情的,旋就以为杜友逢这样问是想让自己借杨纵之势来自保,就连连摇起了头来,“不错,我和杨座主是有些交情,但他是一个非常有原则性的人,不会帮着我作假的!”
“你没有问过他,怎么知道他不会帮你?”
关天养愕然,道:“你是说,叫我现在去见他?”
杜友逢笑了,“为什么不去?朋友久别,是该去见见的!”
关天养想了想,觉得去见见杨纵也没有坏处,就道:“好,我现在就去!”
杜友逢道:“记住,人只有活着一切才有意义。什么自尊呀,气节呀,都只有活着才能体现出来,相比之下,它们没有你的命重要。你还年轻,或许还不太明白。但你要记住,若你就这样死了,阿若怕是会伤心很久。你就忍心?”
关天养心下一震,想着杜若的音容笑貌,只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淌过。暗道:“是呀,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教杜姑娘为我伤心,不能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杜姑娘让心的。”说完,转身就大步而去。
刚出高朋殿,就见苏千羽走了上来,起手道:“关兄弟,师父请你去一趟!”
关天养颇有些诧异,道:“李前辈可有说什么事么?”
苏千羽道:“师父没有说。”
关天养道:“好!请仙长带路!”
李延极就在高朋殿后的集贤宫中。
关天养刚一进宫门,就见岳超雕像在站在院中的喷泉前,神情冷漠而木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乍然见着一个感觉还算良好的故旧,关天养心情顿时大好,笑着招呼道:“岳大哥!”
岳超回过身来,朝他点了点头,道:“看样子你没事?!”
关天养笑道:“还好,他们暂时还不好意思把我一口一口地撕了!杨座主已经到了?”
岳超道:“正在屋里和李宗主说话。”就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了。
苏千羽道:“关兄弟,师父说你到了就直接进去,不必通传了!”
关天养道了声谢,就朝正殿走去。还没进门,就听得杨纵一声断喝:“他们敢!”他分明一怔,暗道:“谁又惹着他了?”轻咳了一声,道:“李前辈,杨座主,晚辈关天养请见!”
李延极的声音传出:“进来!”
关天养快步走了进去,见杨纵当殿而立,须发戟张,怒不可遏;李延极坐在主位上,眉头微蹙,似乎一筹莫展。
关天养对李延极长揖一礼,李延极指着椅子道:“坐下说话吧!”
杨纵也坐了下来,盯着关天养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关天养先是一愣,旋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能有什么打算?”
杨纵道:“李宗主和商千里谈过了,他不会说出龙鳞是你拿去当的。这点你先可以放心!”
关天养既不意外,也不惊喜,颇为茫然地道:“他不说又能如何?那些人认定了龙鳞是我拿去当的,除非是弄死了我,再用【搜魂术】读了我的记忆,确认龙鳞不是我当的,也不知道龙鳞的来历后,他们才会甘休……嘿嘿,若是魔道中人,必是光明正大地上门来抢,主动交出自然最好,不交的话免不得有一番苦头吃。这些自命正道之辈却是既要当……既要干那事,又要立牌坊,一个比一个贪婪,软刀子一个比一个利。无耻呀,无耻!”
杨纵道:“所以,自命正道的未必就是正直之士,只有心存正义者,那才是真正的正直之人!”
关天养并不想在这时候讨论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正直,就问:“你这回来,可是为了那位商千里长老么?”
杨纵盯着他道:“一半!”
“一半?”
“另一半是为了你!”
“为了我?”关天养忍不住笑了,道:“你这么大一个忙人,就为了我专门来跑这一趟?”
杨纵哼了一声,“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朋友,你有难,我岂能袖手不管?”
【二百四十一、朋友】
朋友?
关天养品嚼着这份温暖,笑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公务那么繁忙,有算不完的账,岂能因私废公?”
杨纵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刚才李宗主说了,张志礼等人是坚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得逼你说出龙鳞的下落和来历。不过李宗主也说了,只要你在千阳山一天,他就保你一天的安全。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关天养朝李延极一拱手,“多谢李前辈好意。若真是这样,就怕有些人说重极门别有居心,会打着我的旗号再来骚扰呢?如此一来,重极门怕是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李延极摆手道:“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能保你现在无虞!”
关天养很是有些坚决,摇头道:“依晚辈看来,实无此必要。”
李延极问道:“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关天养道:“我没有,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目光坚定,神情坦然,分明是没有将这场危机看得太重。
杨纵想了想,道:“要不这样,请李宗主派一艘飞艘,送你去塞外,或是西域避上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关天养依旧固执地摇头道:“也没这个必要!”
杨纵不免动了怒,将葵扇般大的手往桌上一拍,长身而起,发怒的猛虎般直视着关天养,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真的这么想死么?”
关天养一点也不怕他,反而还笑了起来,“我当然不想死,但也不想这么窝囊的活着!”
杨纵哼了一声,神色稍显柔和,“你没对抗天下的本事,那就只得先窝囊的活着。也只有活着,你才有出头的一天;也只有活着,你才能一雪今日之耻!”
关天养听了杨纵的话,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何尝不知道杨纵说得对呢?可是,强烈的自尊让他无论如何也低不下这个头。他甚至觉得,轰轰烈烈地死,也比窝窝囊囊地活着要好。但他心中的牵绊又太多:杜若、四丫、陈朔、苏少白……以及那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总是觉得难以放下。更重要的事,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死于一帮子无耻之辈手里。
李延极见关天养陷入了犹豫之中,这才不徐不急地道:“人的能力永远是有限的,活在世上一天,就面临着各种各样的抉择。抉择的痛苦你怕是已经深有体会了。而为了避免这种痛苦,修行无疑就成了最佳的选择。只要成了仙,成了圣,世上还有什么可惧的呢?更不会再面临各种艰难抉择。修行界固然有许多的强者,但却不是生来就那么强大,都是经过了无数的磨难,百折不回,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的。就比如杨座主,他一生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今天?世人都当他乾坤庭火字堂座主权力无限,风光无限,却又有几人知晓他心中的苦楚?他又何尝不是随时都在自尊与生存之间艰难地抉择着?”
杨纵接过话头,对关天养道:“在你看来,以我的实力似乎是可以横行无忌的了?其实大谬。修行界就是一座广袤的森林,又深又黑,还荆棘遍布,陷阱悬崖处处都是,稍有不慎就会跌得粉身碎骨。为了将差使干好,我一方面得保住自己的命,另一方面又得拿自己的命去拼。你说,这样的日子比你现在如何?再说李宗主吧,他修行六百多年,你以为也是平平坦坦、风风光光的走过来的么?”
关天养见他们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心下不免也踌躇了起来,暗道:“难道我真的该跑路么?可是又跑去哪里呢?塞外?西域?不,我都不熟悉,跑去哪里做什么?或许我是该寻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修炼一下。通天鉴的碎片我得到了三块,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地参悟。楼子方只得了一块就如此了得,我难道就不行么?”但又觉得就这样逃了,实在不心甘,未免太便宜了那些家伙,说不定还会给重极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正不知该如何取舍之时,苏千羽在门外道:“师父,杜大先生求见!”
李延极站了起来,道:“快请!”就迎了出去。
杜友逢进门后就说:“我刚才得到消息,三清教的人马估计两三个时辰后就会到。蜀山那边也有了动静,怕是明后天也会赶到的。”
杨纵哦了一声,问道:“那玄武宫呢?”
杜友逢奇道::“怪就怪在这点,他们至今也无动静!”
李延极悠悠地道:“这是他们一惯的风格。虽说至今没有动静,但千阳山的任何风吹草动,他们怕是比谁都清楚!”
杜友逢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关天养,道:“你们可曾说动他了么?”
杨纵哼了一声,满心的恼火,“他不是你未来女婿么,你这个准岳丈都说不动他,我们又算老几?”
这话顿时令关天养大窘,脸红成了猴屁股。
杜友逢竟然没有当场否决,道:“他要做我的女婿,那也得看有没有这个命。”又转头对李延极道:“你的情况怎样了?如今大乱将起,内部若不能安定,怕是很难就会外来的危机。”随便捡了张椅子坐下来,就马着脸沉吟不语。
李延极在殿中缓步踱着,他道:“你当我不知道么?这一次是变起肘腋,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借着这个由头发难。说来,也是我管理上疏忽了!”摇头叹了口气,竟是满脸的苦笑。
杜友逢看了李延极一眼,道:“这起事件分明是有预谋的,但到目前,我们没有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李延极突地停了下来,目光闪烁,“会不会是红莲宗呢?”满脸的疑云,也是不能肯定。
杜友逢摇头道:“他们没这么大的能量,也没这个必要。”
“若不是他们,那就只剩下青莲宗了。魔道五宗,其他三家都跟我重极门没什么仇怨!”
杜友逢无奈地笑了起来,指着李延极,“你呀你,也是当了近两百年宗主的人了,怎地眼界还这般狭隘呢?为什么就非得是魔道中人干的?”
李延极耸然动容,“你的意思是……”
杨纵道:“我们怀疑……算了,只是怀疑!”甩了甩头,在杜友逢的身边坐了下来,眼神幽幽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延极是何等聪明之人,一听这话,就已经料知了个大概,脸色顿时都变了。
听着他们的对话,关天养隐约明白了一件事:杜友逢似乎也是乾坤庭的人,李延极有可能也是,但还不能确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三人的关系极好!
李延极坐下来后,轻轻地捋着颔下几缕美髯,看着杜杨二人,道:“这事可以从长计议。眼下还是考虑如何帮助关兄弟应付危机吧!”
杜友逢哼了一声,冷眼看着关天养:“你们看他是一个听得进人劝的么?”
杨纵道:“他只是有些固执,又在尊严和生死之间取舍难定。先让他犹豫一会儿吧!”
关天养见杨纵一句话就说到自己心底去,不免觉得有些尴尬,道:“晚辈何德何能,竟得到三位前辈如此垂爱……”
杨纵嘿嘿地笑道:“老杜待你不同别人,是因为你若是不小心把命给送了,他家姑娘不知得有多伤心。正所谓知女莫其父,他自然得花点心思保护你。李大宗主么,一半是看老杜面上,另一面也是惜才。我说得可对?”
李延极笑了起来,道:“对了一半。我厚待于他,一半是惜才,另一半觉得他也少年时的我颇有些相像。你不就是这样的么?”
杨纵哈哈笑道:“不错,看到他,我总忍不住想到少年时的自己。一样的疯狂,一样的固执,一样的热血豪情……”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起来。
关天养也忍不住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后面更多的是苦涩。
杜友逢见他笑得十分不自在,就问:“你是不是觉得逃避是一种特别丢脸的行为?”
关天养犹豫了片刻,道:“这个……要看是在什么情况之下?”
杜友逢用指节敲击着桌面,掷地有声地道:“就是当下的这种情况!”语气里已然透出十分的不悦。
关天养暗叹一声,实在想不通自己何德何能,能得到他们这般的看重。就他本意来说,是绝不愿低头的,死就死吧,十五年后又这般大了,也没什么可怕的。可知道这样的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自己倒是求得一时畅快了,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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