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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强化天师(墨非)-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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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天养露的这一手着实将欧阳杰吓得不轻,就连叶辉也愣住了。他们只知道这是分身术,是法术,法术又岂是武力所能够对抗的?霎时之间,欧阳杰的抵抗心理尽数瓦解,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关天养拿出两万两的金票——他身上也就这么多了——和两盒晶玉摆在桌上,“这是两万金票,这是三千三百枚晶玉,折算下来也值八万多两黄金,都是你的!”
对于欧阳杰而言,黄金的诱惑已经足够大了,何况还有三千三百枚晶玉?他在天云楼工作多年,最是清楚晶玉的用途,心知有了这些,不单下辈子衣食可以无忧,甚至还能买上一件法宝……可他还是不能相信关天养会这样好心,咽了口唾沫,翻身站起来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说了出来,你立马就会将我杀了灭口。”
关天养将食、中和无名指竖起,“我关天养发誓,只要你说出在黑市兜售的【上清化毒丹】是从何人手里弄来的,终此一生,绝不伤害你欧阳杰一根汗毛!若是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欧阳杰只当关天养是修行者,而修行者最重誓言,一旦违逆了誓言,必遭报应。这才子他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嘿嘿地笑道:“这就最好不过了……”将金票和晶玉都装进了乾坤袋里,这才道:“【上清化毒丹】是总督府护卫头领左省山给我的。别的嘛,我一概不知!”
“左省山?”关天养绝对没有料到竟会是他,身上顿时激荡出慑人的杀气,吓得欧阳杰和叶辉二人失声惊叫了起来。关天养盯着欧阳杰,“他亲手把丹药给你的?”
“不,不是……”欧阳杰喘着气,越发的清楚关天养的实力已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完全不是他所能望及的,答应交易也是明智之举。“是我暗中查出来的。他是托中间人将药拿到黑市上来卖的。我知道这种丹药只有你怀远堂才有得卖,所以很奇怪,怎么会流到黑市上来。就暗中调查了中间人的背景,这才查到了他的头上!”
“好……”关天养一直怀疑齐世武身边有内鬼,却不想竟然就是左省山,委实教他意外之极。不耐烦地对欧阳杰一摆手:“好了,你走吧。永远别让我再见着你!”欧阳杰如蒙大赦,作了一揖,道了声告辞,扭身就走。
叶辉不敢相信地看着关天养,仿佛在问:“就这么放他走了?”
关天养冷冷地一笑,盯着叶辉道:“你受了伤?”叶辉笑道:“挨了他一掌,还撑得住!”关天养点了点头,递过一粒【回春丹】,悠悠地道:“那也折损了不少兄弟吧?”叶辉恨恨地道:“是,死了十二个,伤了七个。若不是我仗着宝剑锋利,拼了挨了他一掌,还不能将他生擒了下来!”
关天养叹了口气,“死了的兄弟每人一千两黄金抚恤,伤的每人五百。这钱由我来出!”又说:“江湖上混饭吃,不容易呀,总得恩怨分明不是?”
叶辉当即就听出了关天养的弦外之音,非但不为这分狠毒而害怕,反而还生出了十分的佩服来,点头应了声是,咽下了【回春丹】,就去外堂宣布了关天养的抚恤。众兄弟都说,为关老板办事那是无上的荣耀,一分钱也不能要。叶辉就说这是关老板的心意,不能拒绝。他自己宣布给每个战死的抚恤一百两金子,受伤的五十两——这已经是以前的一倍了。
天还不亮,叶辉就将欧阳杰的人头和那只装有两万两金票与三千多枚晶玉的乾坤袋拿了回来。关天养见欧阳杰兀自死不瞑目,便笑道:“我可是一根汗毛都没有伤过你的。叶堂主手下有十多名弟兄的性命毁在你手里,寻你报仇那也在情理之中,我也没法子管呀!”说完,还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神奇的是,欧阳杰那一直不肯瞑闭的双目竟缓缓地合上了。
左省山是齐世武的护卫头领,深得其信重,不想竟是一个表面凛然正气,忠心不二,背地里却是阴暗下流,无所不为。从叶府出来,天色已经大亮了,赶早起的人们三三俩俩地走在大街上,或从容闲适,或行色匆匆,或是茫然四顾,神态百异。
今儿二十八,明儿就是除夕了。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关天养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回到关帝庙,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听敲门声响起。关天养心情不好,想着年节下的,难不成还有谁找上门来做生意?便瓮声瓮气地问道:“谁呀?”也不想去开门。不想史玉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关少爷,是我……”关天养这才去开了门,见史玉柱领打头,三个儿子各提着大盒小盒的礼品站在门边,见着他就喜哈哈地打着躬说过年好。关天养忙让了进来,笑道:“明儿才除夕呢,这闹的是哪出?”
史玉柱说:“过了二十三,只要没出正月十五,那都是年节下嘛。今儿中午咱家团年,我这是特地来请小关少爷过去喝杯酒,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关天养点头应了声好,便将史玉柱拉到一旁,轻声问道:“大掌柜的,左省山这人你了解多少?”
史玉柱不明白关天养为何会有此一问,理着思绪道:“点头的交情,谈不上了解。怎么了,小关少爷,有事?”
关天养嗯了一声。史玉柱知道事情还非同一般,不便当着他三个儿子的面说,就先打发三个儿子回去忙活,这才问道:“什么样的事?”
关天养咬着细白的牙道:“那家伙把从咱们店里领的用来防控尸毒的【上清化毒丹】拿到黑市上去卖了!”
“啥?”史玉柱吓得差点跳了起来,颤声道:“这,这不会吧?左省山可是齐大人的护卫头领,这,消息可确实么?”
“欧阳杰亲口说的。”
“欧阳杰?”史玉柱眉眼一跳,“可是以前天云楼的护卫头领欧阳杰么?”
“是。自从欧阳家垮了后,他也失踪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成了九夏黑市的老大。左省山将克扣下来的丹药通过中间人拿到黑市上去卖,却被他买了下来,再转手赚取更高的差价。”
“这,这……”史玉柱显然觉得十分的难办,“左省山可是总督齐在人的人呐,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三百三十九、尸毒扩散的危机(上)】
关天养嘿嘿地冷笑。
“可是小关少爷……”史玉柱不无怀疑地道:“会不会是欧阳杰故意栽赃呢?”
“可能性当然存在!”关天养望着天道,“但我相信欧阳杰说的是真话。”
史玉柱很想问为什么,见关天养神情笃定,眼里透着森肃的杀意,隐约也猜到了些什么,便斟字酌句地道:“若是这样,那可有些难办了!”
关天养嗯了一声,冷冷地道:“我现在只想搞清楚齐世武到底知不知情!”
史玉柱没有接话。关在养思索了片刻,便笑了起来,“先不管这事了,走吧,去你家……”
除夕这天午饭是在柳家吃的,原说年夜饭也在柳家吃的,顺便见识一下柳家新买来的戏班子,可关天养坚称有事,一个人回到了关帝庙,过他自己的大年夜。
躺在床上,听着各处的鞭炮焰火砰砰的炸响着,他心下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五岁上和苏少白就相识了,几乎天天混在一起,但苏少白是有家有父母的人——如今苏家也都搬去了西蜀——逢年过节,总不能与他一起;七岁与陈朔相识,两人都是孤儿,虽性格各异,但却极合得来,也是从那时起,过年才有了伴;后来又有了四丫,也就越发的热闹了。
打从前年那一场灾变后,一切都被改变了。
最先是苏少白被程有涯强收为徒,带去了蜀山;接着是四丫拜在了杜友逢座下,远渡东海;最后就连陈朔也拜在了玄武宫座下。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各散一方,也不知哪年月才能相聚。
那一年在送慎明去了九华山后,除夕是在大江之上过的。当时还遭遇了劫匪,若不是了定使了手段,那些人又岂能逃得了性命?去年的除夕是在龙山与魔气相搏中渡过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年接一年就这样过去了,转眼自己也快要满十八,成年啰。小的时候总觉得光阴流转太慢,巴望着自己快些长大,这样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现在倒是一天天长大,可以忧忡时光流逝太过匆匆。
刚接掌知真斋那会子,意气风发,想着接下来总要干成不少大事,一年太短,两年也太匆忙,五年或者十年总会有一番巨大的改变。
怎样的改变才算巨大的呢?
那时候的想法单纯,觉得能将知真斋做成九夏鬼市第一,那就非常的不得了。现在回过头去看,这目标未免也太小了些,几乎没费什么力就达成了。但掉头往前看,不免既惊惧又迷茫。两年就这么弹指即过,五年、十年又岂会太久?眼下知真斋、天下楼和怀远堂虽然发展势头尚可,除了横向扩充,似乎再不能实现质的突破。当初还在杜若面前夸下海口,说要成为修行界最有钱有权的人。现在想来,委实太过于幼稚了。修行界的势力盘根错结,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利益体系,且坚不可摧,很难突破。若真的要实现这个伟大理想,势力要先冲破各派业已形成数千年的利益体系,如此一来,反倒成了修行界之公敌。别说是实现理想了,连如何生存下去都成问题。
历经了龙鳞争夺的风云后,他深刻地意识到要想成为像楼子方那样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修行界的人实在太难,太难太难了,至少在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之内他是做不到的。与其像莽夫、像傻子一样拿宝贵的性命去搏一时的痛快,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按规则玩,等将实力和资本积蓄到足以改变现有规则的时候,再慢慢动手也不迟。
新的一年将在天亮后来临。所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即将到来的一年又该怎样的谋划呢?
本以为一阵胡思乱想后就会生出困意,然后慢慢地睡着,醒来就已是新的一年……可是越想越睡不着,好多事情都如昨天才发生的,清晰地在脑海中呈现,仿佛触手就可抓到,心酸、恐惧、快乐、愁苦都一起涌上了心头。想得最多的,还是杜若的音容笑貌,有如清水芙蕖,巧笑倩兮,明目流眄,多么的纯净悠雅,任是过了一千年、一万年,依然不会淡却分毫。
想到后来,关天养哪里还睡得住,翻身坐起,决定立即去落魂坡,重温那份相遇时的悸动。
说动就动,也不需要什么马匹,只靠着一双腿,他也能在天亮前赶到。
出了关帝庙,掠着鳞次栉比的屋顶,望着城北疾驰而去。
眼看着城墙在望,正准备提气纵身跃过,以免惊动守军,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冲鼻而来。好在他速度虽快若闪电,却已能够收放自如,瞬息间便止住脚步,连一丝风也不曾带起。
血腥味是从左近的院子里传出的,浓得化不开,最教他惊怵的是,还夹着淡淡的尸腐之气。
难道尸毒入侵城内了?
悉悉的声响传来,还伴随着嗬嗬的喘息之声,关天养定睛一看,见一个浑如血池里捞起来,断了一条腿的男子正一瘸一拐地从房里走出来,所过之处,鲜血如水一般淌开。
这人已经尸化了!
关天养已经无暇去想在如此严密的防控之下,尸毒又是如何传到城里来的,纵身便跳了下去。心下还在庆幸是自己遇着了,不然麻烦大了去。
尸人用那青黑的眼瞳盯着关天养,鼻翼深深地抖了两抖,呼哧作响,像是闻到了令它极为欢娱的味道,顿时兴奋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声响越发的急促,挥舞着两条僵尸的手臂快步逼了过来。
关天养哪有功夫跟它慢耗?抬手就是一掌拍出。砰的一声,鲜血淋淋的尸人被剑气绞得尸骨无存。
进屋一看,场面更是惨不忍睹:床上、柜子里,尽是被撕扯得稀烂的残尸,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洒得到处都是。
这一家宅院只有里外两进。关天养挨间查看,内院的七口人无一幸存,而住在外院的两名下人被吵醒时,还以为来了强盗,吓得惊叫不已。
关天养断然喝道:“闹什么?”指着男的道:“你,赶紧去官府报告,说这里死人了,就他们快派人来!”
两人是夫妻,女的大约二十出头,生出还算齐整。男的便以为关天养对他婆娘有意思,虽害怕,但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王,你放过她吧,她肚里有孩子,求求你了……”边叩头边哭。
关天养摇头苦笑,见那女的小腹果真微微隆起,怕是已有了四个月。便骂道:“你娘的睡糊涂了么?内院的人都死光了也不知道?起来,快去报官!”那人就不起来,还把嘤嘤抽泣的女人护到身后。
关天养实在无法,将那人像小鸡般拎了起来,走到后院厢房,指着那一堆残肢断体道:“你以为老子在糊弄你么?”却不料那男的吓得一口气没接上来,当场昏了过去。倒是那女的虽然怀着孩子,却比男的坚强,扶着门柱,强撑着没有倒下。
关天养无奈地叹了一声,又回到外院,寻着了水缸,一瓢冷水将男的泼醒了,“快去,要不然你老婆和孩子的命也不保了!”男的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鬼叫着跑了出去,旋即就听得:“杀人了,杀人了呀……”的呼喊声传来。
关天养对女的道:“大嫂,你先回屋吧。别出来乱走……”便去周遭查看,以确认尸毒是否已经扩散。
约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官差来了,却是都喊着捉拿强盗。
关天养从隔壁院中跳过来,怒骂道:“你娘的才是强盗。都听好了,这家子有人感染了尸毒,将亲眷都杀了。现在以这座宅子为中心,周围五十丈范围尽数隔离起来。还有,赶紧派人上报知府衙门……”
众官差本听说强盗杀人了,现场惨不忍睹,都是来捉拿凶手的。不想这个‘凶手’非但不怕,还对他们发号施令起来,顿时教他们都懵了。
关天养见没有人动,跺脚喝道:“还不赶紧!”就真有人往外跑去执行命令。班头却大喝道:“站住,都回来。”然后下死劲地盯着关天养,“你是谁?卢家满门又是谁杀了的?”
关天养嘿嘿地道:“小爷就是关天养,你该听过吧?”
班头惊得吃吃地道:“你,你是,是关,关老板?”
关天养哼了一声,听着屋里的女人痛得哼哼直叫唤,大约是受惊吓动了胎气,便取出一粒【固本培元丹】递给那男的,“给你婆娘吃了,不然孩子别想保住!”那男的却还在迟疑,就听有官差叫道:“呀,真是关老板,真是呀……”兴奋得又蹦又跳,哪里还记得这里是凶杀案的现场呢。
有了人证,事情就好办了。
经过一番商议,班头决定还是不要把动静闹大了好,毕竟这会子百姓们都已经睡了,若是吵醒怕当场就会生出乱子,只命人赶紧去知府衙门告急。
关天养已将附近的宅子都查看了一遍,并无异样。想来这户人家有人去过了城外,不小心感染了尸毒,这才出了事。幸而发现得及时,要不然等不到天亮,局势就难以控制了。
【三百四十、尸毒扩散的危机(下)】
直等了将一个时辰,才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然后才是分派任务的号令之声——来的人显是不少,而且连驻军都调动了。
神色冷峻的廖成龙快步抢了进来,匆匆冲关天养一揖,“关老板,什么情况?”
关天养懒得多说,指着内院道:“你先去看看吧!”廖成龙说好,就领着一干属员进去了。片刻后就听得哇哇的呕吐之声传了出来,尔后就是铁青着脸的廖成龙三步并着两步跑了出来,惊恐地道:“关,关老板,这,这怎么可能?!”
关天养嘿嘿地一声冷笑,“你问我,我问谁去?”
廖成龙怔怔了出了会子神,见关天养凛凛地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忙下达命令。
没过多久,督政使叶之皓、提督白胜领着一票文官武将赶到了。见关天养在场,叶之皓忙走将上来,拱手一揖,就问他对这起事件是怎么看的。
关天养道:“这话可该我来问的,若不是我正巧撞上了,叶大人,不用我来说你也该想像得到天亮的时候是怎样的惨景!”
叶之皓打了个寒噤,脸色越发的苍白。
关天养本要撒手就走的,但见廖成龙商议着要将那两口子隔离,他心下陡地涌起莫大的怒火,厉声道:“他们又没事,为什么要隔离?”
廖成龙和一干子官员都被唬得怔住了。
关天养怒笑道:“我暂且不去追究此前被你们隔离的人都是如何安置,也不管从我这里拿去的【上清化毒丹】都是怎么用的,哼,现在我就明着告诉你们,别再为了头上的乌纱轻贱百姓的性命,小爷会有法子治你们的!”招手朝相拥而泣的的夫妻二人道:“你们过来!”
两人瑟瑟缩缩地走了过来,浑如身丛虎群中的兔子,道不尽的恐惧。
“我那里正缺两个打理家务的人,你们可随意去么?”
男的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叩头道:“小的愿意,一百个愿意……”
关天养道:“愿意就行。跟我走吧!”分明视满院官员有无物。
在场的莫不清楚关天养的背景,见他这般作派,也只得有气往肚里咽,或者视而不见。更有人被关天养那一番话震住,已是骇得心神俱颤。
出了宅院,关天养也不管马车是谁的,便坐到了车辙上,招呼夫妻二人上车。
这一幕不但教那对夫妻惊愕莫名,侍立的官差士兵也是哭笑不得的——哪有主人为下人赶车的道理?
关天养却不讲究这些,不耐烦地喝道:“愣什么?上车!”二人生怕惹怒了关天养,这才战战兢兢地钻进了马车。
回到了关帝庙,关天养先给了【上清化毒丹】要他们服下,又分配了一间屋子,说:“以后你们就住这了。我这院子就这么点大,你们要做的就是每天打扫一遍,但得保持屋子的原样,我没叫你们动的,一棵草都不能动。会做饭吗?”
男的忙答道:“是,啊,我老婆会……”
关天养嗯了一声,“我在家的时候就跟你们一起吃,不拘什么都行,这没讲究。我若不在家,那也就不用管。还有,我在做事的时候不能打扰,不该你们问的别问。”见二人拘谨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突地笑了开来,“怕什么?以后咱们要长相处的,我也就是把丑话说在前头罢了。其实我在家呆的时间也少,上一回出去就差不多快两年,下一次说不定就是十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的月钱史大掌柜自会结算,绝不会欠一文。”
男的满脸惶恐地道:“关老板可别这样说,你救了咱们两口子的命,还有咱们孩儿的命,我们就算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只要有口饭吃就行,绝不能要你的钱!”
关天养冷笑道:“要不要是你们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想到落魂坡重游的计划泡汤,心情越发的不好,可又知道这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本已受够了惊吓,又何苦再来看自己的脸色?便摇头叹道:“今儿晚上我心情有些不好,没有发作你们的意思,不要在意。天也快亮了,赶紧收拾一下去歇息吧。对了,我差点忘了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男的也骂自己该死,居然把这都忘了,说:“回关老板,小的姓苏,贱名冠海,冠带的冠,大海的海。小的浑家姓李。快,见过关老板!”
关天养虚抬了一下,“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了。以后别叫我关老板,叫少爷就行了……”两人忙不迭地应着是。
年初一的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时,关天养从叶之皓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更可怕的情况:昨天夜里竟然不止朱家一处出现了尸毒感染的情况,城西尚德坊有两处,城南仁和坊有一处,共有二十七人死亡,感染者目前不明。
关天养内心虽然惊骇,面上却表现得很淡定,问道:“那查明了尸毒的传播途径了吗?”
叶之皓摇头道:“目前还没有头绪……”欲言又止,忧重地叹了口气。
关天养知道叶之皓想说【上清化毒丹】的事,却又不知该从何提起,而他自己心中也有疑问未解,便主动说道:“叶大人是想说丹药的事吧?我也正在问题想要请教叶大人。此前上寨村和其余几个村子的百姓都安置去了何处?还请叶大人明示!”
叶之皓与关天养打交道的机会不多,但也知道这人年纪虽轻,但绝不是个好糊弄的,若在他面前使鬼,那绝对讨不到好果子吃,便道:“从案卷上看,上寨村的百姓是安置到了汉江府上虞县的白水塘村了。难不成这里面有问题么?”
关天养呵的一声冷笑,将二郎腿跷了起来,也不正眼看叶之皓了,慢吞吞地道:“是吗?那就请督政大人去白水塘村看看再说吧。”便不再言语了。
叶之皓神情顿时僵住。上寨村百姓的下落问题已不是当务之急,眼下更该要做的是控制尸毒的扩散,一旦在城里大规模地漫延开来,九夏城一百多万百姓怕是都得变成僵尸了。可关天养不给药,就再没有别的药可以克制尸毒了,即便可以向玄武宫求助,但也是远水解不得近渴呀。叶之皓清楚关天养明白这些道理,要不然此前也不会免费提供【上清化毒丹】了。可昨夜的那番话委实教他摸不着头脑,又心惊不已,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导。见关天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心下虽怒,却也无可奈何,将手一拱,“关老板放心,叶某必会给你一个明确的交待!”这才匆匆地去了。
出了关帝庙,江断流就忙迎了上来,“东翁,情况怎样?”
叶之皓唉地叹了一声,“上车说吧!”钻进马车后,便问:“那消息你是打从哪里听来的?”
江断流道:“东翁想必也知道,我在江湖上有些朋友,都是听他们说的,至于是否确切,还无法肯定。但我去总督府查过移民安置的案底,居然什么都没有。这不是咄咄怪事么?”
叶之皓也有些傻了眼,“这怎么可能?”
“是呀,我也觉得奇怪!”江断流的眼神都拧成了麻花,“大前儿晚上关老板来拜,说要查询上寨村百姓的安置去处,当时我便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便先将他支走,说第二天早上回话。这两天来,我着实花了不少功夫去翻阅这两个月来的灾民安置案底,不单上寨村的没有,其余几个村子的也都没有。东翁,会不会是齐大人把他们都给……”
叶之皓连连摇头,“断无可能。要那样处置是有章程的,而上寨村等几处的情况还不至于到那一步。若是齐大人真的那样做了,一旦被查实,那可是灭门的罪呀。”
江断流怔怔地愣了半晌,只差没有抓狂,喃喃地道:“可,几百口子,就这么失踪了?”
“失踪是不至于的,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片晌的沉默后,叶之皓又开口道:“总督府各司房的吏目都还是旧人,了不得只有传他们来问问了。”
江断流道:“东翁不必费这番功夫了,断然问不出什么来。案卷上都没留底的东西,他们又岂能知道?”
叶之皓越发的苦恼了,哀叹道:“早不出问题,晚不出问题,偏在齐大人离任后,新督帅未上任前出了问题。这可都是我的责任呀……”真是又气又怒,又怨又恨,却又没处发作。
江断流虽然苦恼,却不失镇定,见叶之皓这般,又打叠起精神来安慰。
到了督政使衙门前下了马车,便有差役上前来先前叶之皓请了安,就递了一封信给江断流,说是一个姓张的人送来的,务必要亲手交他拆阅。江断流似乎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精神为之一振,当场将信拆开一看,顿时惊呼了一声。
叶之皓站住脚步问:“怎么了?”
【三百四十一、江断流(上)】
江断流忙说进去再说。到了书房,江断流不无激动地道:“大人,有眉目了。”
“哦?”叶之皓显是还没明白过来江断流所指,“什么眉目?”
“据道上传来的消息,近来黑市上果真有人售卖【上清化毒丹】,而这人正是之前天云楼的护卫头领欧阳杰!”
“当真?”叶之皓惊得长身而起,“不是开玩笑吧?”
江断流道:“定然不会。听说欧阳杰已经死在了黑虎堂的手里,如今的九夏黑市也落入了黑虎堂之手!”
“黑虎堂?”叶之皓虽身在官场,但对九夏黑白两道的情况还是略有耳闻的,“你是说那个叶辉?”
“不错。听说此人与关天养的交情不一般,而且在欧阳杰身死的那晚,关老板也去了朱家井的叶宅。”
“这……”叶之皓吸了口冷气,惊惧地道:“也就是说,有人把关天养捐出来用来救治被感染百姓的丹药私吞了,拿到黑市上去售卖?”
“正是!”江断流击掌道:“若不然关天养又岂会如此气愤?又岂会紧追着上寨村百姓的下落不放?昨夜又岂会在朱家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他这三个‘又岂会’说得叶之皓虚汗直冒,连连问道:“那会是谁呢,会是谁呢?”又说:“这可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
江断流道:“关天养是个恩怨分明,轻财重义的人,他恼恨的是那些个在背后使鬼,无视百姓死活之辈。大人与此事无涉,只要向他说清楚,误会也就解开了。”
叶之皓有些犹豫。江断流说得倒是轻巧,他却不这么看。再者他一省督政,堂堂三品大员,难道要向一个商人下软话?纵然关天养是三殿下的老师那又如何?皇上可没有承认过,那就作不得数。更何况他又是太子派系的人,断不能看老三那边的人的脸色行事。便说:“目下正值九夏存亡之际,可否……”话还没有说完,江断流就连连摇头道:“东翁,强征之举万万不可呀!”
“为何不可?”
“鬼市与朝廷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下相安。鬼市的商人只要不触犯国法,朝廷就不能将他们怎样。东翁若是以朝廷的名义强征,且不说一粒丹药也征不到,更会激怒幽灵宫。以他们的力量,东翁的前程不但要毁,怕是,怕是性命也堪忧!”
叶之皓打了个寒噤,苦笑道:“难不成还真要本官去求一个商人么?”
江断流暗自苦笑,心说:“关天养这样的人又岂是普通的商人?且不说他修行者的背景,就是凭着他是三皇子老师的身份,也不能不恭敬几分。如今中京形势不明,太子今天是太子,明天就未必了。”这些话也只能想想,断乎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只道:“若是东翁觉得不便,我倒可以去走这一趟。纵是不能解开误会,也可以先探探口风!”
叶之皓忙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江断流赶到关帝庙时,正逢着关天养要出门。他忙跳下车去,远远地拱手道:“关老板,这是要去访友么?我是来得很不巧呀!”
关天养微微一拱手,冷眼打量着江断流,“江先生,我可是等你几天了呀!”
“唉……”江断流也是很会演戏的人,摆出一脸的苦楚,“关老板不知道,要从如山的案卷里查出上寨村安置的去处,实在不容易。这不,我忙活了整两天,连年都不曾好过,总算有了点眉目。本来昨儿就要向你汇报的,可正巧老家打发人来了,走不开,再加上昨夜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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