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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强化天师(墨非)-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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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介脸膛已是涨得通红,浑身也因激动而颤抖不止,“我,我有什么法子呢?我……小人听说有种法术可以搜人魂魄,不知可是么?”
甄志清沉声道:“是,叫【搜魂手】。但此术对人伤害极大,怕是一个不慎,你的小命就没了!”
宋介脖子一梗,恨毒地盯着关天养,“只要能让这个忘恩负义,阴险恶毒的贼子付出应有的代价,小人死不足惜。那片残纹原是我宋家之物,谁若能帮我夺回,小人甘愿将之献上,以作谢仪!”
院内顿时掀起了一阵骇人的风暴。甄志清将宋介护定,一众神霄派弟子也围在他的身边,不容许别门别派靠近。“神器乃通灵之物,福缘深厚者方能得之,我等何敢奢望?”甄志清拉着宋介的手,回身对广慧道:“不知大师以为呢?”
广慧沉吟道:“【搜魂手】太过歹毒,被搜者几乎难以幸免,即便不死,怕是也会成为傻子……”话没有说完,宋介又扑通一声跪下,毅然道:“只要能揭开他的奸行,还我宋家公道,小人便是死也不怕。”
广慧正自犹豫,关天养突地开口了,“我不止一次地给过你机会了,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宋介嘿嘿地笑道:“执迷不悟?我看你才是执迷不悟。我劝你最好还是把通天鉴交出来,免得到时落个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关天养冷冷地道:“是吗?”
宋介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我是红莲宗弟子,要大家不要相信我的话呢?不错,我是被卓雁翎掳了去,经不住言语的诱惑才加入了红莲宗。可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他们才是灭我宋家满门的仇人,这个仇我自会想办法报,不劳你假惺惺地教训!”
关天养点头说了声好,也就不再搭理宋介,对广慧起手一揖,“大和尚,我有个建议,或许更为可行!”
广慧也是愁眉不展,见关天养信心笃笃,便以为他已有了对策,就点头道:“施主请讲!”
“搜他不是搜我!”关天养语出惊人,顿时令在场诸人莫不色变。“大家不是还想知道我到底得了几片龙鳞么?若是你们搜了这小子的魂,发现他说谎,回过头来不免又得寻我的麻烦不是?还不如我自证清白得好!”
广慧忙道:“施主万万不可……”
关天养轻哼一声,叹道:“也没什么不可的。”然后盯着宋介,平静地道:“这样你是不是该满意了?”
宋介怔怔的,实在不明白关天养这样做有什么目的。他知道【搜魂手】的威力,若不是最近得了一件奇宝,可以避免在【搜魂手】的威力下伤了神识,他又哪里敢冒这个险?可关天养并无这样的异宝护身,又怎么敢呢?难不成是他已经从通天鉴上悟得了神功,不惧怕搜魂了么?不,这不可能,若是这样,又何至于被逼得这般狼狈?
甄志清也很是意外,“关老板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开得起吗?”关天养不屑地一哼,扭身对白象一起手,“老和尚,如你所说,逃避总不是办法,该勇敢去面对才是。我若不自证清白,他们就会永远追着我不放。什么时候才是个了局呢?”也不待白象回答,就高声道:“诸位前辈,晚辈只希望在自证清白后,不管是死是活,是疯是傻,诸位别再来找我麻烦了……”想到自己打小孤苦,好不容易靠着乞讨长大了,却又面对这许多事非。数月来颠沛流离,几回都差点把命给丢了,到底又是为什么呢?一时间悲从中来,眼眶也红了。
白象宣了声佛号,摇头叹道:“关施主,你又何必意气用事?假以时日,清者自清,又何须证明!”
关天养怆然笑道:“假以时日是多久?一百年,一千年?不,我只争朝夕!”
广慧也劝道:“关施主,你可要知道【搜魂手】下难以幸免……”关天养不待他说完,就道:“大和尚,你也不必多说了。又有什么法子呢?只要能给在场的诸位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命何足惜?”言罢,一股子悲壮愤怒之气涌上心头,声量也陡地提高了八度,“修行界原就没什么道理可讲,弱肉强食,谁让我先后摊上了龙鳞和通天鉴两桩异宝的嫌疑?原就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别的,我还敢奢求么?”
千叶之弥大笑道:“关老板,你可算是看清了正道门下的嘴脸了吧?别看他们个个标榜仁义道德,其实满肚子全是阴险算计,只要自己能够得利,哪管人的死活?纵然你是无辜的,把你逼死了,也没个人会觉得歉疚。在本座看来,你倒是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必要!”他这话一出口,就有人大骂了起来。他也懒得看是谁,屈指一弹,咻的一声,火光飞射而出,直中大骂那人眉头,脑袋当场炸开,不单神魂俱灭,连全尸都没留下一个。余者皆惊恐的躲了开去。
广慧大怒道:“千叶施主,你太过分了!”宣了声佛号,一掌拍了出去。只见一道巨大的金色掌印呼啸着压向千叶之弥。
须弥金刚掌。
大慈悲寺的镇派绝技之一。
千叶之弥嘿嘿一笑,“来得好!”也是一掌拍了出去。赤焰飞舞,激荡不息,与金色掌印斗在一处,不时发出噼噼叭叭的爆鸣之声。有见识之辈都叫道:“好个【赤焰焚心掌】!”
“广慧住手!”白象沉声喝道。广慧忙收掌退下,躬身应道:“是!”
在场诸人莫不惊愕。广慧乃是大慈悲寺监寺,这壮和尚又是谁,竟能教广慧都听命?
广慧是退了,千叶之弥却不敢罢休,再一掌逼了上去。白象双手合什,宣了声佛号,然后两掌分开,缓缓推了出去。汹汹的赤焰犹如遭遇了当头冷水浇下,霎时便熄灭得干干净净。千叶之弥又惊又骇,扭头看着白象,故作从容的笑赞道:“好雄浑的【般若掌】。若是本座没有看走眼,想必是白字辈的高僧到了?!”说着,合什微微一躬。
白字辈的高僧到了?
此话一经千叶之弥口中说出,现场无不为之耸然动容。就连甄志清也是眼神慌乱,脸色微微发白,不曾想这名毫不起眼的中年僧人竟是白字辈的高僧大德,颇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象笑着合什,“不敢当。贫僧白象,见过千叶施主,见过各位道友!”
“白象神僧!”这个名字有着堪匹通天鉴一般的威力,竟较现场为之轰动。
白象已自报了家门,甄志清哪里还敢怠慢,慌忙趋步上前,长揖一躬,“晚辈五云观下甄志清拜见神僧!”
白象微笑着一扶,“甄道友请起。令师可好?”
“谢神僧。”甄志清站了起来,依旧微躬着腰身答道:“家师已于三十年前闭前静修,参悟天道,一切安好。”
白象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神态很是慈和。又将前来见礼之人一一扶起,温言相慰一番,丝毫不端一派掌门架子,令人如坐春风,受宠若惊。
要知道大慈悲寺白字辈高僧辈份奇高,且已于五百年前就名震天下,遍观当下修行界,正道各派不过区区数人能与之匹礼。在场的纵是一派之尊,也得执晚辈礼拜见,万不敢存相敌之念,甚至大多数人都以能当面拜见白象为荣。
见此局面,关天养颇感有些诧异。
直耗了一柱香的功夫,众人才叙完礼。白象殊无半分不耐烦之色,一直都是乐呵呵的直笑,最奇的是,每一人自报家门,他都能问出对方尊长的名号,纵是有那等自诩熟知修行界掌故之辈也不免相形见拙,大感郝然。
“诸位……”白象的声量听着虽轻,但院内院外,数百修行者莫不听得清清楚楚,如在耳畔相叙。“撇开两千年前的那场龙鳞争夺不说,就拿近一两个月发生的事来说,数千人的伤亡,委实令人触目心惊。贫僧得闻讯息,深感悲痛。我佛以慈悲济世为怀,身为沙门弟子,我辈又岂能坐视杀戮渐起而不管不顾?”说到这里,沉痛地叹了口气,长长地宣了声佛号。奇怪的是,别的和尚宣佛号总教人觉得做作,觉得心烦,白象的佛号声却令人倍感真诚,听在耳里,心下十分的安祥宁静,恻隐之心不免大起。“一片龙鳞已掀起如此风波,再添了通天鉴,一场数千年罕见的大乱怕是再所难免。杀戮一起,各门各派和在场各位又有谁能幸免?封神一战之后,修行界历时数千年方才发展到今日之盛况,应该倍加珍惜才是,岂能因两件身外之物而毁于一旦?是以贫僧有个建议,诸位不妨斟酌一二!”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非但没有喜悦振奋之意,反而个个眼中皆含有忧色,分明都已猜到白象的建议绝不是他们所想要的,但又慑于白象身份地位崇高,不敢轻易冒渎,只得静静地听着。
令人不解的是,白象并没有立即将他的建议说出来,而是回身对关天养合什一揖,“关施主,想必你也听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话吧?”
关天养先是一怔,旋即就明白了白象的意思,竟是要他以死来终结这场将会给修行界带来毁灭灾难的争夺!霎时间他胸中涌起莫大的悲愤,差点就忍不住质问白象:“为什么要我死?凭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凄然笑道:“不错,晚辈听过。大师的意思是要晚辈一死以谢天下,提前将这场灾难终结。可是么?”
纵是有人已经隐约猜到了白象的用意,但经关天养亲口说出,还是有不少人疾声惊呼:“这……万万不可呀……”他们倒不是怜惜关天养的性命,而是想到关天养一死,通天鉴和龙鳞俱都没有着落,岂不教他们白忙活一场?
白象见好些修行者按捺不住围了上来,双手一合,平地涌起一股绝强的气劲,竟将他和关天养之外的所有人都推到了三丈之外。“贫僧正是此意。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关天养耗尽全部的意志控制住身体的每一处,这才没有因激动和气怒而浑身颤抖,更没有因为悲痛而流下泪来。饶是如此,他还是满脸的的悲戚,神情说不出的漠然,“老和尚,为什么死的是我呢?佛说,众生平等,难不成在你看来,我的性命比他们更贱?”说到这里,凄然一笑,“他们不来争,不来抢,自然会活得好好的。既要来争抢,那就是自寻死路,与我有什么相干?还请老和尚明示!”
千叶之弥插上话来,“明示什么?不外乎就是舍小就大,牺牲你一个,成全万千人么?哼,正道门下素来都是这样做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料白象竟点头道:“不错,贫僧正是此意。施主活着,于自己是痛苦,于整个修行界是麻烦,何不一死,一了百了呢?”
关天养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满心里激荡的都是辛酸和悲痛。想骂,又骂谁呢?“难道真的没有别的路了吗?”原以为仗着有万宝炉,可以从【搜魂手】下逃过一劫,不想白象竟提出这样的建议,不但令他意外,更教他痛苦。他不想死,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死,但从现在的情形来看,却是不想死都不行了。
“真的能一了百了吗?”关天养茫然地看着那些先前还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围观者,此时俱在求情,心下不由得感慨道:“这可真是讽刺呀,讽刺……可是,为什么死的却是我呢?谁能告诉我?”
没有人能告诉他。
“施主想清楚了吗?”白象又问道。
关天养摇头道:“不,我想不清楚,永远也想不清楚。”然后格格地怪笑了起来,神情说不出的可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对不起,老和尚,我不是你们,我没有那么高尚的牺牲精神,再说,他们之中有谁值得我去死?还有,我不想死,难不成你把我杀了么?出家人慈悲为怀,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
白象合什,颔首宣了声佛号,“此议既是贫僧所提,那就由贫僧来执行吧,所有的罪孽也由贫僧一肩承担!”一步跨出,便到了关天养身前,挥掌便朝关天养头顶拍落。
关天养惊怒交加,本想用【逐日】冲出去的,不料一股绝强的力量当面袭来,霎时间连眨一下眼皮都不能够了,何况是跑开呢?
砰的一声,关天养只感到头顶一震,一声轰雷在脑中炸响了……在意识恢复后,全身又酸又软,没一处不暖烘烘的,任凭意志驱使,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白象就站在面前,正双手合什,闭目诵经。三丈之外的围观者都惊恐地望着,那神情,恍似自己至亲至近的人被杀了似的,关天养顿时想笑。念头一动,气机牵动,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热流喷涌而出,口里、鼻里,全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然后就看到漫天都是殷红的血雨……
“这是我的血吗?好红呀……”随着这口鲜血的喷出,关天养的意识迅速地涣散了……
白象一掌盖在关天养的头顶,关天养便如遭雷击,猛地颤抖了起来。最为骇人的是关天养脚下五尺内的青石地面全部碎成了齑粉。数丈外的修行者都能从地面的震动感受到这一掌的威力有多吓人了。收回掌后,白象便诵起了【往生咒】,关天养也吐血倒地……
没有人敢相信白象真的一掌格毙了关天养,可事实摆在眼前,却由不得他们不信。
关天养死了,所有关于龙鳞和通天鉴的线索就断了,那还争什么争?还有什么值得争的?
【二百九十八、律法森严】
千叶之弥沉重地叹了口气,竟似不忍再看,别过了头去。
甄志清闭上了眼,说不出是悔恨还是懊恼,连连摇头。
其余人等也是神情各异,说不出的痛惜。
大慈悲寺的和尚们都席地坐下,与白象一起,共诵【往生咒】。霎时间,知客院里外嗡嗡的诵经声不绝。
这番诵经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罢息。白象睁开了眼,神情说不出的疲惫,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关关天养,沉重地叹道:“只盼你一死就能消弥这场劫波,还修行界以太平宁静。阿弥托佛……”又转身叫道:“甄道友、周道友、玉泉道友……千叶施主……”一口气点了十六人的名字,全是一派之尊或是头面人物,“诸位请来验堪!”
尽管被点到名的十六人都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走将上前来。其实不用验堪,单凭神识他们就已经断出了关天养不但已经毫无脉息,连神魂都已经飞散,【往生咒】的法力下,怕是这片息功夫就已经堕入轮回。但又在担心白象作伪,用的不过是障眼法,所以都挨个蹲下身去,先是把了脉息,然后又摸印堂——这才发现整个脑盖骨都碎了。
甄志清哀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冲白象一揖,“神僧一番苦心,教我等……唉,只是这样一来,倒显得是我等逼死了关老板,这,这……”
千叶之弥也确定关天养已经死透了无疑,见甄志清惺惺作态,不免将怨惜和愤怒全都转到了他身上,冷笑道:“神僧光明磊落,大智慧、大气魄消弥大劫难,岂像你等,惺惺作态,实在教人作呕。”旋又望天叹息,“可惜呀,关老板也是一代奇才,不过十多岁便有此修为,假以时日,必能光耀修行界,成为不世人杰……哼,嘿嘿!”
甄志清也恼了,嚯的一声笑道:“是吗?我等为龙鳞前来,只想向关老板核实清楚,岂像你,处心积虑要置他于死地?”也懒得再与千叶之弥多作口舌之争,恭敬地朝白象长揖一拜,“神僧以大智慧化解大劫难,胸襟气魄,实非我等所能及也。但愿此子一死,所有争端都将烟消云散。神僧功德,必将为天下修行者所铭记!”
白象非但不因甄志清的奉承所喜,反而还苦叹一声,道:“什么大智慧,什么功德?贫僧只盼各位道友不要说我大慈悲寺杀人灭口就是!阿弥托佛,关施主一死,固然能消弥当下最大的争端,可人心的利欲之想又岂是能消弥得了的?说来他虽是死于贫僧之手,追溯根源,何尝不是被众位道友所逼死的?只盼从今以后,众位道友能清心寡欲,闭门清修,早日证得道果,也就不枉贫僧擅开杀戒一回了。”
甄志清顿时无言以对。谁让白象的辈份高、地位尊、声望隆呢?凭他一个后生晚辈,纵是已经执掌了神霄派,也没有资格也白象相提并论。其余人等更只有安静聆听着了,纵满心腹诽,也不敢吐出半个字来。
“广慧……”
“是,方丈,弟子在!”
“既然众位道友已经验堪过了,由你亲自带人将关施主尸身收殓了吧。”白象沉痛地一叹,“关施主本来无辜,只可惜,只可惜担了太重的嫌疑……”摇了摇头,到底是把未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便喝道:“广海可在?”
一名矮小墩实的老僧闻声走了上来,躬身道:“禀方丈,戒律院首座广海因触犯寺规,已罚去后山面壁思过。戒律院暂由弟子代掌。不知方丈有何谕示!”
白象认出是戒律院执律长老广音,便点了点头,“敝寺弟子滥开杀戒,该当何罪?”
广音满脸错愕,愣愣地看着白象,已然忘了答话。
“回话!”白象沉声一喝,教广音顿时醒过神来,忙答道:“凡敝寺弟子滥开杀戒,伤及无辜者,一律,一律……”
“一律什么?”白象断然斥问道:“身为戒律院执律长老,莫不成连敝寺戒律都记不得了么?”
“一律废除修为,逐出门墙……”广音的额上已然见了汗,分明不知该如何才好,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广慧。
广慧忙上前两步,“方丈师伯为救天下众生,这才不得已而出手,原非刻意滥杀……”话未说完,白象便道:“敝寺戒律如铁,岂容开脱?广音……”
“是。”广音知道白象是铁了心了,若自己再不禀公而断,怕就要闹得不可收拾。再者各门各派数百修行者都在看着呢,若不奉律执法,大慈悲寺的威名立刻就要扫地,只得直起腰身,答道:“回禀方丈,掌毙关施主确实已犯了杀戒,依律,方丈该交出法杖、念珠、袈裟,暂行羁押于戒律院,街查明情由后,由广海师兄召集各院首座、长老,一同商议裁决之法!”
白象这才满意了,点头道:“是该这样!”扭头对广慧道:“你是监寺,在长老会没有正式召开之前,就由你暂代方丈之职吧!”说着,便取出法杖、念珠和袈裟三样物什,郑重地交到了广慧手里。
知情人都晓得这三样乃是大慈悲寺三宝,听说袈裟便是当年三藏法师西天取经路上所用的锦遥卖模耸且患鹈乓毂Γ彩且患善鳌V豢上г谥谌丝蠢矗饧卖乃淙还庀剩春廖蕹銎嬷Γ氡夭皇谴抵械慕跻'袈裟了。
交出了三宝之后,白象便不再是名震天下的大慈悲寺方丈。见大慈悲寺执律如此森严,一众人然莫不肃然起敬。但想到白象是为了消弥一场修行界的浩劫,这才出手杀了关天养,到头来却要承担触犯杀戒的重罚,实在是不值得很。换作是他们,谁也不会这样做。白象做了,非但无一人生出半分感激之心,反而还觉得这老和尚实在迂阔得很,甚至于比以迂阔闻名的广慧都更甚。
待广慧收下三宝之后,白象冲关天养的尸体合什一拜,这才随着几名戒律院弟子飘然而去。
数百不远千里万里赶来,本想从关天养身上再逼出一片龙鳞来的修行者大感无趣,就连立誓不会空手而归的千叶之弥也是满脸的悻悻。千叶之弥原以为这趟龙山之行就算不能收获龙鳞,也必将掀起修行界的腥风血雨,到时红莲宗趁乱起事,必能斩获不小。结果白象一掌毙杀关天养,让龙鳞也好,通天鉴也罢,都随着关天养的死去归于尘土了。一个个的心下当真是说不出的索然。白象去后,谁也没有再留下去的心思,都陆续上前向暂代方丈之职的广慧告辞。
广慧心情沉重,也无心挽留,俱合什送别。
千叶之弥见广慧吩咐人收拾干净的偏殿,以安放关天养的尸身,也懒得打招呼,领着一众手下就走。
广慧叫道:“千叶施主哪里去?”
千叶之弥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自然是回凝碧崖。莫不成和尚想随我一道去作客么?”
广慧摇头道:“施主不撤销围剿铁剑谷的命令,就请暂行在敝寺住上一阵子。敝寺虽不如凝碧崖辉煌富贵,倒还清静。道心,立即带几名弟子将锁龙洞打扫出来,请千叶施主移驾暂住。随行红莲宗弟子就暂行安排在锁龙洞附近的别院。每日饮食所需,就由你亲自照顾!”
一名白衣僧人应道:“是,师父……”便匆匆去了。
千叶之弥笑道:“和尚,我没听错吧?你要把我当犯人一样拘禁起来?”
广慧道:“施主切勿会错了意。敝寺绝无拿你当犯人的意思。施主身为红莲宗首席座主,身份尊贵,敝寺绝不敢有所怠慢!但铁剑谷数百人口性命全系施主一身,施主若不撤销命令,敝寺也只好无礼了!”
千叶之弥冷哼一声,显是只将广慧话当作放屁,迈步就走。
广慧虽然迂阔,可身膺大慈悲寺监寺,绝非无能之辈,当即断喝一声:“罗汉堂弟子何在,与我留下千叶施主一行!”
“是,方丈!”暴喏一声,十八名罗汉堂弟子舞动戒棍,瞬时就结成阵法,将千叶之弥围了起来。
千叶之弥傲然道:“本座倒要试试你这龙山是不是龙潭虎穴,闯不闯得出去。众弟子听令,结阵。随本座一道杀下龙山!”
大慈悲寺建寺以来,还从来不曾有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千叶之弥虽已经作好了离不开龙山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不甘心,还是想试试,凭着他和这十名弟子,到底能不能冲下龙山,开了这个先例。
众红莲宗弟子也是奋发精神,高喊道:“圣教神威,不容侵犯。卫我圣教,死不足惜!杀!”呐喊声响彻天宇,久久回荡在群山之间不绝。
这一战绝对非同小可,为了防止千叶之弥真的破了十八罗汉阵冲下山去,罗汉堂首座广印请缨前往督战。广慧也深知千叶之弥实力强横,凶悍异常,仅凭十八名焰慧境界的弟子怕是难以将他困住,便道:“有师弟掠阵也好。依我之见,还该将道正他们一并调来,也备不测。毕竟这千叶之弥可是红莲宗的首席座主,实力非凡。咱们既要将他留下,就万不能让他跑掉了。要不然铁剑谷数百条人命可就不保。”言罢深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铁剑谷的命运担忧,还是为能不能留下千叶之弥而担忧。
广印道:“放心吧,师兄,这里是龙山,不是凝碧崖,别说是他千叶之弥了,纵是大魔头方天戈亲自来了,也一样留下他来!”
广慧大摇其头,“师弟,不可妄说大话!”
广印去后,道净来说偏殿已经打扫了出来,问接下来怎么办。广慧怔怔地看着已死去多时,满脸悲愤之色兀自不散的关天养,叹道:“赶紧去寻一口上好的棺材,再找一身干净的衣服……算了,寻一口上好的棺材来便是了!”俯身将关天养的尸体抱起,望偏殿而去。
将关天养尸身安放停当,广慧又亲自安排了数名僧人在此诵经超渡,这才匆匆去了戒律院。相比起关天养的死而言,方丈的更迭才是真正的大事。
广慧赶到戒律院,见各院首座、多名长老都已先到了,正在商议如何处置白象,都还没得个头绪。见他来了,一众人等都起身见礼。广慧自己也还没有定见,就懒得去掺合这令人揪心的讨论,便问白象现在何处。广音说在静室,就亲自领广慧前去。
出了议事堂,广音便问:“师兄,依你之见,白象师伯这事该如何处置?”
广慧白眉拧作一处,“你是戒律院执律长老,怎么地问起我来了?”
广音叹了口气,也就不再言语了。
到了静室外,广音稽手起手,“师伯,广慧师兄来了!”
白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不想广慧进去后,白象竟站起身来行礼,“白象见过方丈!”
广慧忙让到一边,“师伯,你,弟子何以克当?”
白象没有与他计较这些,而是问道:“关施主可收殓了么?”
广慧点头道:“是,已经安放在了知客院的偏殿。弟子已命道允在那守灵!”
白象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摇头。
广慧看得纳闷,只当白象是在为掌毙关天养后悔。旋又想到请关天养来龙山的目的,心下顿时一凉,“师伯,弟子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我为何要一掌杀了关施主,是么?”
“是!”广慧道:“关施主此来龙山,肩负重任。师伯将他一掌毙了,那九星元阳锁又该怎么办?”
白象道:“我又何尝想这样?一则是为了关施主,二则是为了九星元阳锁……先不说这个,关施主的的遗体要好生看护,万不可再遭人亵渎。”
“是,弟子遵命!”
白象怔怔地想了片刻,将手一摆,“去吧。不要担心我,总之要公平公正地处置下来。本寺数千年的声誉,万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广慧心情越发的沉重,但又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只得应道:“是,师伯……”这才退了出去。
两天后,暂代方丈之职的广慧就召集阖寺弟子,由戒律院执律长老广音当众宣布对前任方丈白象擅开杀戒,致人死命的处罚结果:褫夺白象方丈之位,当众杖脊三百。念其初衷是为消弥修行界之浩劫,不得已而为之,践行了慈悲济世之佛旨,姑且暂不废除修为,罚往后山塔林负责洒扫,以观后效!即日起将此决议告知天下各派,以正视听。
广音宣布完结果后,白象已经脱掉僧袍,赤身跪在佛像之前。两名执法弟子宣了声佛号,便一杖接一杖,实实在在地打了下去。其余僧众皆盘膝而坐,合什诵经。
若白象以修为相抗,别说是三百杖,便是三千杖、三万杖也于他毫发无伤。可他偏丝毫修为也不用,以肉身硬扛,不到十下,脊背已色红肿了起来,三十下之后,血水和零碎的皮肉溅得到处都是。有僧众不敢看,要么别过脸去,要么闭上了眼睛。更为甚者,有人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白象却恍若杖打在石头上来,神情泰然,一直闭目诵经。
三百下恁耗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打完,背上的皮肉尽去,已然露出了白森森的脊骨。
广慧、广海等辈看得是目眦皆裂,却也无可奈何。直到监刑弟子大喝一声:“三百。杖毕……”时,广字辈的弟子皆悲呼了起来,“师伯……”此等伤势,纵然能治好,怕是也会元气大伤!
白象纵然神情萎靡,但笑容依旧平和,“我身为方丈,知法犯法,原该罪加一等才是……”痛得一口气接不上来,眉头不由得一皱,等缓过来后,又才道:“……佛祖慈悲,只盼我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费才好!”喉头一涌,竟呛出一口鲜血来。
广慧大为骇异,叫道:“快拿【大还丹】来!”喂白象服下后,苦苦地道:“师伯,你,你这是何必?”
白象道:“身为佛门弟子,须得有明知不可为而为的勇气和决心才行。若处处存利弊之想,我等又与逼夺龙鳞,妄图染指神器通天鉴之辈又有何区别?本寺名为‘大慈悲’,何为慈悲?舍己渡人,方为大慈悲。此也乃是佛法要旨,我不过是亲自践行罢了。尔等作此姿态,可见是没有悟得慈悲之本意的了!阿弥托佛!”
众弟子皆跪下,“多谢方丈点化,弟子等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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