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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强化天师(墨非)-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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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个?”关天养故作不解地道:“难不成中京城里叫萧延的人很多么?”

“仙长误会了。朕有个儿子也叫萧延,两月前正巧奉旨去了一趟九夏城。原来顽劣之极,回来之后说是遇见了异人,性子大为改变,着实令人不解得很!”

关天养摇头道:“我不曾询问过他的家世,他也未曾告诉过我,至于是不是你儿子,你问他去吧!”说完,一个【逐日】冲出勤政殿,然后卖弄起身法,飘然出宫而去。

【二百七十八、救法场成功】

关天养抢在钦差之前赶到东市口。

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传旨钦差能不能赶到。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遍后,发现萧延正坐在临街的一处茶楼上喝茶嗑瓜子,很是悠然自得,顿时怒从心起,暗道:“好小子,莫不成把我交待的事当成了耳旁风么?竟敢在我面前阴奉阳违……”撇开人群,走进了茶楼。

小二见他衣着不俗,兀自满脸的怒意,哪里还敢拦阻,当即哈着腰身,笑道:“这位道爷,您是……找人么?”

关天养嗯了一声,就直往楼上走。

萧延坐的是这家茶楼观看行刑最好的位置,正对着刑场,一切尽收眼底。他和侍卫们占了两桌,周围也没人敢靠得太近,分明都对他忌惮异常。

关天养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而是背剪着双手,迈着方步走了过去。

萧延也不知看着了什么,满脸的笑意,全然没有发现关天养已经来了。还是一旁的侍卫连使眼色,他才看着了神色不善的关天养正款款走了过来。从容地站起了身来,抖了抖袍服上的瓜子皮,既不惊岔,也不慌张,笑着一揖,道:“师父,你来了。事情都办妥了么?”将上首的椅子拉开,又说:“师父请坐!”便叫小二上茶。

关天养瞟了一眼刑场上的情况,反问道:“你的事情都办妥了?”

萧延装作没有听出关天养话里的质疑,笑道:“离着午时三刻还有一个时辰呢,若是传旨的钦差不能赶到,我再出面也不迟!”关天养这才知道自己过于性急,错怪了他,就坐了下来。萧延接过小二端来的茶,亲自奉到关天养面前,这才问道:“师父,你真是那样做的么?”

关天养提起碗盖,轻轻地拨弄着飘在茶汤上的浮叶,瞟了满脸好奇的萧延一眼,道:“难不成不能怎样?”

萧延很是有些振奋,道:“那父皇他,他怎么说的?”

关天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幽幽地说道:“刘家被灭门一案,怕不只是失手治死了皇妃那么简单吧?”

萧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嘿嘿一笑,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师父如炬慧眼!不错,刘家人获罪绝非因为失手治死了丽娘娘,而是因为丽娘娘腹中的胎儿!”

“胎儿?”关天养眼皮子一跳,心下大奇,暗道:“老皇帝的身子都那样了,怎地还能生出儿子来?这岂不是有鬼么?”当即意识到这里面别有隐情,也懒得拐弯磨角,直咄咄就问:“这个胎儿是你爹的?”

萧延苦涩地一笑,神情颇有些尴尬,道:“这个……师父,宫闱之事实在是……那什么,等回府之后容我再详细禀来。这里人来人往,若被人听去传了开来,皇家的脸面怕是要丢尽了!”

关天养深知大户人家从来都说扯不清、理不明的烂事、臭事,天下第一家的皇室更是不能例外。刘世宏不小心卷进了皇室的丑闻里,皇帝怕此事泄露出去,有损皇家颜面,所以才问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将刘家满门给灭了。想到帝王的手段不胜其毒,心下已是寒了大半。

还不到午时,几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大呼道:“刀下留人,刀下留人……”若这一幕上演在午时三刻,刽子手的大砍刀即将落下之时,必更能动人心魄。偏在众人都等着好戏上演的时候出现,顿时引来一阵莫名其妙的嘘声和啐骂。

“皇上有旨,刀下留人!”

监斩官见人来是宫里的太监,慌忙前来接驾。太监当场宣旨,除将刘世宏监于刑部大狱待审外,其余刘家人等全部无罪开释。

现场围观的数万人众顿时哗然。这其中有良心的毕竟还是大多数,都忍不住山呼起了万岁。已经被押上了行刑台的刘家人等绝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在这时候出现转机,有的竟然欢喜得当场昏死了过去,有的疯了一般又哭又笑,有的也在山呼万岁……

看着这一幕,关天养暗叹了一声,并不为自己用了一件灵器救了与他毫不相干的一家子而心疼。他的目光落在那着抱着孩子哭得不成模样的女子身上,心下说不出是高兴,是感动,还是难过。每每看到别的孩子有母亲疼爱,他的心下总觉得有如针扎一般疼痛,偏他又乐意成全,甚至总在想:普天之下所有的孩子都有母亲疼爱该多好?

“有娘的孩子真好……”

关天养没由来的一声沉痛感慨顿时让萧延一怔,道:“师父,你说什么?”

关天养怆然一笑,摇头道:“没,没什么,走吧……”

回到王府,见门房上的人乱作一团,长史官正在那里发脾气,只命多派人去找。萧延断喝道:“乱什么?”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长史官见他回来了,如同等来了大救星,呼天抢地地叫道:“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快,快,皇上传召,着你勤政殿陛见呢!”

萧延啊了一声,满腔的怒火顿时消失得无影踪了,惶急地问道:“皇上传我?可有说什么事么?”

长史官一摊手,道:“臣也不知,是高云从高公公亲自来的传的口谕。高公公说王爷回来了就赶紧进宫去,可别让皇上久等了!”

萧延又变了脸色,斥道:“那愣着干什么,还不准备衣服!”跑了两步又退回来对关天养道:“师父,我这会子得进宫去见父皇,刘家的事等我回来再说了!”

关天养一摆手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萧延走后,关天养也回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然后叫来长史官,将一只匣子递过去道:“你们王爷回来把这个交给他。再告诉他,我要去海外云游,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他好好做人,用心做事,别辜负了我的期望!”

长史官听了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道:“仙长要走?这,这……”

关天养道:“我能帮他的也就这么多了,能不能成事,就看他自己!”说完,也不顾长史官的劝留,快步往外走去。

出了中京就取道向南,飞舟虽在天上跟着,他也不乘,甚至连马也懒得买上一匹,只是不徐不急地步行。一个月后,便进入了王屋山地界。

这些时日,他始终没能听得蜀山派的消息,心下不免惴惴,便想着到王屋山下的天机镇上打听一番,看是什么个情况。

方圆千里以内,王屋派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派,但山下天机镇的规模却是远远不如千阳山。关天养先将这一个多月来强化的几件凡品法宝拿去卖了,换得的晶玉足以应付飞舟的消耗,便就去了镇上唯一的一家酒楼。

【二百七十九、蓝瑛(上)】

前脚刚踏进门,就见蓝瑛与一名王屋派弟子迎面走了出来。他浑然没有料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撞见蓝瑛,分明吃了一惊。也正是这一惊,引起了蓝瑛的注意。见蓝瑛疑惑地盯着自己,关天养心下一跳,暗道:“我也是的,怕她做什么?”知道若是撇头就走,反而更惹人疑,就从容地起手道:“蓝道友,别来无恙?”

这一回轮到蓝瑛吃惊了,她先是起手还了一礼,这才道:“道友认得我?我却不曾记得在何处见过道友!”直接中透出几分傲气,任谁听了都不会觉得舒服。

关天养倒没有在意,轻轻一笑,“去岁九夏城中,贫道却是不止一次见过蓝道友与令师。想来人多事杂,道友自然不记得贫道了!”

蓝瑛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对这个道人半点印象都没有,就笑道:“不敢请教道友上下怎么称呼,在哪座仙山潜修?”

“贫道青城天宁子!”

“西蜀青城山?”不单是蓝瑛,就连跟在她身边的那名王屋派弟子也变了脸色,“原来道长是符箓宗门下!”两人面面相觑,同伴的眼里隐隐透出了敌意,也被蓝瑛给压了下去。

关天养毫不掩饰自己对‘符箓宗’这三字的厌恶,轻哼一声道:“非也,贫道乃一介散修,无门无派!”

蓝瑛哦了一声,非但没有因此而打消疑虑,反而越加的重了,冷声问道:“天宁道友此来王屋山,是云游,还是访友?”

关天养原来只想招呼两句就别过的,不想蓝瑛如此谨慎多疑,套得他说了这许多话,心下不免有些焦躁,但却只能按捺着,平和地道:“偶然云游至此,特来市上置购些东西,不想竟遇见了蓝道友!”

“原来是这样!”蓝瑛这才展颜笑了开来,“道友若是无甚急务,不妨到山上小坐,容我等略尽地主之谊。如何?”

关天养可不想在这时候跟修行者搅在一起,再者他对王屋派也没甚好感,还是不必要去做这个‘不速之客’了,就道:“蓝道友客气了!只是东海有位旧友以紧急符书相召,邀贫道前去一游,了不得只有改日再来叨扰了!”他这原就是婉拒的客气话,任谁也听得出潜在的意思。蓝瑛瞟了一眼同伴,故意堆起满脸的遗憾,笑道:“既是这样,我等也不强留了。若是道友以后再临王屋山,务请上山盘桓几日!”

关天养道:“一定,一定!”

“告辞!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目送着蓝瑛二人去远了后,关天养心下不免涌起一丝得意,暗笑道:“看来我还算是应变敏捷,就这样把她糊弄过去了!”上得楼去,叫了几个酒菜,胡乱吃了一些,就又上路了。

出得镇来,刚行到无人之处,就听蓝瑛的声音响了起来:“天宁道友慢走!”关天养顿时吃了一惊,扭头望去,见蓝瑛正迎风站立在山头,晦莫如深地看着他笑呢。英姿飒爽,宛如幽崖石花,引人既羡且怜。

蓝瑛的身量本就高挑,纵是袍服包裹,也掩不住的傲人身姿。面容生得虽娇美,气质却是冷冽得很,有若秋菊冬梅,令人不敢相近。关天是原觉得她性子颇烈,很懂得取舍,是个聪明人,除此便再无印象。此时看来,心下没由来的一荡,暗叹道:“原来她也是个美人儿,以前我怎么就没有发觉呢?”微微一起手,高声道:“原来是蓝道友。一日之内两度相见,我们倒是有缘得很呀!”

蓝瑛脸色不但若冰,就连眼神也是尽透着森寒之味,她道:“确实有缘。我左思右想,实在记不得曾经见过道友,也不曾听说青城山有位道号天宁的修士,是以特来求证一二!”

说是求证,其实就是怀疑他别有用心。这话关天养倒是听得出来的。见山野茫茫,四下无人,关天养非但不像先前那般惶怯,反而气势陡长,哈哈笑道:“不知蓝道友要如何求证?”

蓝瑛见关天养与先前判若两人,分明一怔,不得不慎重思量已经拟定好的‘求证方略’是否可行。但她个性素来强硬,绝不会因为关天养气势的迥异就作出改变,冷冷地一哼,“道友远来是客,小女子忝为地主,自然不敢冒犯,只想请道友示以真实面目,一释小女子心中之惑!”

关天养心下一震,暗道:“她怎么看出我是伪装的?这可奇了!”

蓝瑛见他不说话,便知自己切中了要害,就道:“既是旧识,道友何吝坦诚相见?这可教小女子越发的想不透了!”语气越发的咄咄逼人,丝毫不留余地。

关天养也作了恼,嘿嘿一笑,“我倒是不明白了,蓝道友为何要执意要说我未以真面目示人呢?”

蓝瑛哈哈大笑道:“小女子入山修行一百五十余年,本事虽没学到多少,但眼光还是有几分的。道友身无半分修为,却自称青城修士,这如何教人不疑?”

关天养暗道:“原来是这样。我当这易容珠的伪装有什么破绽,被她看了出来呢。”当下也大笑笑道:“就我这点微薄修为,如何敢示之以人?”说着,将原力运转,伪装在真元在经脉内运行的迹象,身上顿时泛起五彩斑斓的毫光来,恍若天神降世一般,说不出的庄严壮丽。

蓝瑛大惊,这五气朝元之象非得具有五百年以上的修为,已经进入了分神境界的修士不能有。她不过一百五十年修为,结成金丹还不到一轮甲子,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分神境界的修行者相提并论。

“道友原来是前辈高人,倒是晚辈失礼了!”蓝瑛长身一揖,语气也较刚才柔和了许多,但心下的疑虑却并没有因此而打消。

关天养只当蓝瑛真的被震住了,越发的得意,仰天长笑一声,“前辈高人当不起。只要蓝道友不说我是伪装出来的心怀不轨者就是!”

蓝瑛忙飞身下来,落到关天养近前三丈许处,又躬身一揖,“近日修行界风云汹汹,师门尊长一再叮嘱我等要小心门庭,对往来的陌生同道要多加注意,是以晚辈才会多有冒犯,还请前辈恕罪!”

关天养本想刁难她一番的,但想到自己一身的麻烦,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得好,就道:“你不过是尽自己本分,何罪之有?若无别的疑问,请容我就此别过了!”

蓝瑛躬身道:“是,晚辈恭送前辈!”

关天养暗暗庆幸又糊弄过去了,微笑着点了点头,迈步就走。

不想错身之际,蓝瑛竟然探手朝他脸上抓来,劲风之烈,好似钢刀刮面,令关天养大吃一惊。好在他也是以速度见长的,即便是在仓促之间,也能从容应变!

蓝瑛连攻了三招,见关天养并不还手,反而笑道:“前辈乃世外高人,何故太过吝啬,不肯赐教晚辈几招?”

关天养心下作怒,“我怕你受不起!”

“晚辈道行虽然浅薄,却未必受不起前辈一招!”

关天养冷笑道:“那你就瞧好了!”拔出短剑在手,连削带刺,眨眼间攻出了十七剑,剑剑皆指向蓝瑛要害。

王屋派原就以匿形和身手迅捷见长,蓝瑛见关天养出剑如此之快,虽吃了一惊,倒也不怕。猛地纵身子一纵,嗖的一声,已然跳到十丈之外,抬起手来,便要掐动印诀释放法术。哪知手还没有举起,关天养的短剑已然到了胸前。

蓝瑛本以为自己的身法已经够快,在法术释放之前关天养断然是追不上来的。不想关天养竟如影子一般,无声无息地欺到身前,若不是剑气逼人,她还发现不了,必然已经被一剑贯喉而死,顿时大骇。唯一教她松一口气的是关天养的每一次移动、每一次攻击都不带丝毫的真元波动。没有真元,纵你身法再快,攻击再犀利,也是无根之木,飘浮之萍,不能持久。只待体力一耗尽,那便成了砧板上的肉,任由宰割了。是以惊骇之余,又很快镇定了下来,将护身法宝祭起,以不变应万变,只等着关天养不能支持的时候再行出手,一击必杀。

关天养见她瞑目内视,闪躲腾挪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就知道她已用神识将自己锁定,不禁嘿嘿一笑,“你以为有着法宝护身,我就奈何你不得么?”心念一动,两道剑气破空而出,直取蓝瑛双肩。

蓝瑛以神识为眼,方圆数十丈之内的任何内吹草动都视若眼前,乍见两道剑气袭来,便忍不住叫道:“玄武剑法……”祭起法剑,便去格挡。不想精心炼制而成,凡品七阶的法剑在剑气面前竟如豆腐一般,连声响都没有,就被从中一剖为二,掉落地上,不堪再用了。骇异之余,尚没来得及闪避,剑气已然命中双肩。砰的一声,只感到心神大震,护身法宝一身哀鸣,便坠落泥中,任凭她怎么呼唤,也没有反应。

关天养浑没有料到自己随手一剑便有如此威力,吓得怔怔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原以为以自己当下的实力,最多与蓝瑛打个平手,就算能取胜,怕也是个惨局。不想这般轻松就破了蓝瑛凡品九阶的护身法宝,甚至感觉要杀她也不过是挥剑之间的事,心下顿时涌起无尽的疑问:“是她太不中用了,还是我突然变得厉害了呢?”又怕蓝瑛是故意卖的破绽,引他上钩,也不敢逼上前去,只是远远地站着,静观其变。

蓝瑛见护身法宝被毁,元神受到震动,本以为今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不想关天养竟远远地站着,并未出手,心下也好生不解,暗道:“他怎么不杀我?”强行运转紊乱的真元,又咽了粒【初阳丹】,这才翻身站了起来。

关天养见蓝瑛神色惨然,恻隐之心不禁大动,将剑收起,道:“你这又是何必?我不过是偶然路过王屋山,对谁可都没有恶意,你却要这般苦苦相逼?”

见关天养语气突然放软了,蓝瑛更奇,暗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一剑将我杀了岂不干净?修行界天宽地阔,王屋派纵是三清教一脉,怕是也找不出他来报仇……哦,我明白了,他没有真元,只不过仗着手中的短剑是灵品,这才毁了我的法剑,破了我的法宝。灵品法宝极耗真元,此时此刻,他怕是也没有力气再战了吧?是以想软语求和,蒙混了过去!”当即精神大振,嘿嘿地道:“前辈果然神通广大,只一剑便毁了晚辈的法剑和护身法宝。按说晚辈该识趣走人才是,可晚辈不自量力,还要以法术请前辈赐教!”双手连挥,阳光之下,只见十数支闪烁着银色光芒的箭矢飞射而出,直取关天养。

“【万箭诀】!”关天养乍一见【万箭诀】,便想起了梁杰,想起了玄鹤真人,想起了三清教为取得龙鳞的险恶用心,更想起了被宫泽打入亚空间所受的煎熬之苦,心下顿时又恨又怒,厉声道:“真当小爷怕了你么?”身法展开,只见平地上陡地出现五个关天养,每一个都挥剑削向箭矢。锐金之气凝成的箭矢本极犀利,不想在关天养的剑气,竟是不堪一击,砰砰连响,有如鞭炮般炸成了一道道的白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蓝瑛已然被突然出现的五个一模一样的关天养给吓得呆了,心下大喊道:“分身术,这就是分身术么?”要知道分身术要到分神境界之后才能习得,而要晋入分神境界,少说也要四五百年的修为,多则六七百年,她不过一百五十余年修为,蚂蚁一般的人物,哪里有叫板的资格?也难怪她这般不堪一击了。

破掉箭矢之后,五个身影一齐朝着蓝瑛冲了去,然后合而为一,扬剑抵住了蓝弄的喉咙。

蓝瑛已然放弃了抵抗,她甚至在暗暗笑自己无知,凭自己这点修为,竟然要教一个分神境界的大高手赐教,那不是找死是在做什么?整个王屋派,也就两名长老才有此修为呢。想到关天养不为实力远高于己而自傲,还主动搭话,这份谦和何等难得?却被自己疑成心怀不轨……越想蓝瑛就觉得自己越无知,竟吃吃地笑了起来。

关天养见剑在了喉咙上蓝瑛非但不怕,反而还笑了起来,满心都是不解,蹙眉问道:“你笑什么?”

蓝瑛却冷眼道:“我自笑我的,与你何干?要杀你杀便是,何必废话!”

关天养刚才是被【万箭诀】激怒,联想到三清教和修行界对自己的种种卑劣行径,故才会表现超常。此时冷静下来,一方面惊奇自己的实力在不知不觉间大进,另一方面又不觉索然:何必与她计较呢?胜之也无以为喜!将剑收回,道:“你走吧……”也不想再多说,迈开大步就走。

蓝瑛看着关天养的背影,一时间觉得好生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思忖了半晌,猛地记起一人来,顿时大惊,暗道:“难道是他?”也又实在拿不准,关天养的实力她是深知的,断不至于高到这种程度,实是别有用心者假扮的。一想到此人竟与关天养神似,她心下没由来的涌起一股子厌恶,好像心中那座神圣的殿堂被人亵渎了似的,竟也管不得实力远不是关天养的对手,再次祭起了法术。

方才走出半里许,一阵凉浸浸的风自身后吹卷而来,大热天里,竟给人一种秋风萧瑟之感。正觉这风好生异样,怕是有什么古怪时,就见黄沙漫漫,滚滚袭来,顷时间便将天地、山野尽行罩住,伸手五指难辨。

纵关天养再不敏,也猜出这阵风沙定是蓝瑛使的鬼。内丹派精于五行法术乃天下皆知,王屋派份属三清教一脉,擅于此道正在情理之中。风属木,木又克土,但风与土相结合,却是别有一番威力。这风也不是一般的风,乃是巽风,可直透骨髓,伤及神魂。修为浅者被这风一吹,顷时间便不辨东南西北,任你背生双翅,也是逃不出去。

关天养运转原力,祭起剑气,一道圆形的气盾将他牢牢的罩住,任黄沙漫漫,巽风呜咽,也是难以伤到他分毫。这气盾便是【剑心通明】之术了,除非实力远胜于他,要不然断难破开。他心神不受巽风之侵扰,自然能辨别得清方位,冲出去也不是难事。但恼火的是蓝瑛太不识进退,他连番手下留情,未取她性命,本指望她知难而退,不想竟变本加厉,越发的狂悖,顿时气得他怒火高炽,厉声道:“三清教下都这般无耻么?”正要往蓝瑛所在之处冲去,就感到脚下一轻,一股既轻且柔的力道拉扯着双腿陷了下去。

流沙术!

他熟知【玄宗万法录】,自然识得此术的厉害。与沼泽和流沙一样,陷入了流沙术里,越是用力挣扎,就越陷得快;若是放弃挣扎,任其自然,不过片刻功夫一样得陷进去。这个法术杀伤力有限,一般用来对付多名敌人。但此时结合着风沙用来对付以身手敏捷见长的关天养,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二百八十、蓝瑛(下)】

眼看着流沙已经陷到了大腿,关天养略一提气,双手往下虚撑,脚下的吸力虽大,但还是跳了出来。见自己不畏流沙术,心下顿时一松,高声道:“你到底要哪般?我几番放过你,你却一心要取我性命,总得有个道理吧!”

蓝瑛依旧没答。

关天养静候了片刻,见还是没有动静,心知她在等自己完完全全陷入流沙之后再下手,暗骂了一句最毒妇人心后,便将意志如流水般放了出去——意志的运用有若神识,只不过前者过于愚笨,后者更为灵巧——茶盏功夫后,才发现蓝瑛躲在左侧百丈外的山林中,心下暗道:“看来今日非得给你些苦头吃了!”将主意盘算定了,伺机而动。

蓝瑛见关天养陷入了流沙术中,不免又有些担心,暗道:“若真是他,万一伤着了可如何是好?”忐忑之余,脸颊如同火烧一般,又红又烫。旋想到此人实力如此之强,已然晋入了分神境界,显然不可能是关天养,又怕他轻易地突了出来,自己这条命可就当真没得救了。一时间矛盾之极,浑不知该是继续等下去,还是趁机逃走。见关天养突然没了声音,不免又嘀咕道:“他怎么不说话了?应该还没有完全陷入流沙中才是呀?奇怪……”正要去一探究竟,就感到一股劲风迎面袭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到胸前璇玑穴处遭重处点击,整个身子瞬时间僵麻了,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看着关天养如天神降世般凛凛站在面前,蓝瑛惊骇交加,若是口舌能动,定然要问:“你怎么逃出来的?”可一想到此人有着分神境界的修为,要突破自己这个只有一百五十余年修为的金丹境界修士布下的流沙术未免太容易了些,顿时心丧若死,暗暗叫道:“不是他,当真不是他!”

关天养见蓝瑛的眼里尽是绝望和幽怨之色,原本的恼恨顿时都消失了,叹了口气,正想质问她为什么连番对自己施以毒手,就听得一阵破空之声袭来。心知是王屋派的援兵赶到了,再不可多留,就伸出手指望蓝瑛额上按去。蓝瑛以为他是要杀了自己,顿时大恐,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力量侵入紫府,元神一震,就昏死了过去。

关天养将蓝瑛挟起,迈开大步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山林之中。待王屋派的人赶到时,只看到一派由蓝瑛法术制造出来的狼籍,却是人踪杳杳,已不辨关天养去向。半个时辰后,离着王屋山已有百十余里,关天养这才唤下在高空游弋的飞舟,登船而去。

上船之后,狠狠地将蓝瑛往椅子里一扔,关天养倒了一杯冰凉的茶水,只喝了两口,剩下的照蓝瑛面泼了过去。这一泼蕴含着多种不同的力量,蓝瑛受此一激,悠悠地醒了过来。她也不问关天养要拿她怎样,只是扭头四望,见自己正置身于飞舟之中,顿时大惊,道:“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关天养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冷哼道:“那你以为会在哪里?真不明白,我与你到底有何仇怨,你非得置我于死地方才心甘?”

蓝瑛见自己并没有死,反而活得好好的,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心下越发的奇怪关天养为何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留情。“我已经说过了,你伪装行容来我王屋山必是有所图谋,我若不弄清楚,岂非置师门安危于不顾?”

关天养真恨不得再照面扇蓝瑛几巴掌,将她打成猪头再说。“你不觉得自己太想当然,太不讲道理了?”气怒之下,在舱中来回地踱起步来,当真是看什么都不顺眼,都想当场砸得稀烂再说。

蓝瑛道:“那是你的认为,我却觉得我没有做错。若是易地而处,你难道也置我于不闻不问么?”

关天养猛地停下脚步,怒视着蓝瑛道:“不管我有没有伪装过,至少我对你王屋派没有恶意。再说,你王屋派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有什么?”

蓝瑛见他这般气恼,反而有些得意,冷笑一声道:“这个谁说得清楚?防微杜渐,总归是没有错的!”

关天养气得是脸颊通红,呼吸气促,指着蓝瑛道:“好,好,你都有理!你现在落到我手里,那又该如何?”

蓝瑛将头一昂,满脸的不屑,“悉听尊便就是。但我也得提醒你一声,我王屋派尊长一旦发现我失踪了,必然会追来。纵你有分神境界的修为又怎样,一样是逃不掉的!”

关天养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是吗?”叫进傀儡人儿,命全速开动飞舟,直取龙山,然后说:“我倒要看看你王屋派怎么追!”

蓝瑛听得他要去龙山,心下一凛,暗道:“龙山是大慈悲寺驻锡之所,他又去干什么?”

关天养咕嘟咕嘟地将壶里的冷茶喝了个干尽,冰冷的茶水似乎将胸中的怒火渐渐浇灭了,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静静地盯着蓝瑛看了半晌,颇为自嘲地道:“遇见你,我他娘的真是霉到家了!”

蓝瑛哼了一声,不置一辞。

关天养坐回椅子里,伸展了一下腿脚,斜着眼睛上下打量蓝瑛傲人的身材,心下没由来的一荡,小腹处也涌起一股子燥热。蓝瑛见他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浑没有想到那些事上去,只是嘿嘿地一声冷笑,将头别到了一边。在关天养看来,她这一笑当真是尽显妩媚,心下不由暗道:“这女子,当真是越看越有味道!”笑问道:“看样子你是不知道我是谁就不会罢休了?”

蓝瑛扭过头来,道:“不错。”

关天养故意做出一副极其阴森吓人的表情,“我的行踪可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你要是知道了我是谁,我就再不能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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