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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天下(大海)-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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卦方位,剑交左手,反削对手后背要穴。腾格木惊咦一声,想不到秦茂阳左手剑同样出色,侧身挥刀反扫,又是当的一声剧震,蛮横霸道的劈开来剑。
天玄道长、胡笑天等无不皱眉,秦茂阳和腾格木的内力明显相差一截,以硬碰硬极为不智。胡笑天眼力更胜一筹,瞧见秦茂阳左右两侧肌肤颜色有异,心中一动,莫非腾格木修炼的内功与众不同?
秦茂阳左右手腕皆被震得发麻,头脑一冷,立即游走出剑,展开轻功身法腾挪飞闪,但见无数剑花映日怒放,忽开忽灭,勾勒出玄奥莫名的神奇画卷。在一片绚烂的花海中,偏偏腾格木粗鲁不解风情,挥刀乱斩,刀光所过之处剑花湮灭,将秦茂阳的精妙招式尽数破坏。只见刀剑来去,狂风肆虐,金铁交鸣声连绵不绝。腾格木经验丰富,每一刀劈出从不虚发,内力震荡之下,秦茂阳双手虎口尽裂,鲜血染红了剑柄。恶斗当中血珠飞溅,在长街上映出一朵朵暗红的血花。
众人看得心旌摇动,只觉得那血花是如此的刺眼,恨不能以身相代,助秦茂阳一臂之力。也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人人跺足狂吼:“秦茂阳!秦茂阳!秦茂阳!”吼声震天,就连久经战阵的战马都立足不稳,摇头嘶鸣。
第七章 长剑斗剑(下)
长街鏖战,峰回路转,无人感觉疲累,均是振臂大呼,气氛高涨至沸点。恒山派门下更是拼命嘶喊,连甘雨琦等几位女弟子也抛开了矜持,鼓掌尖叫。
胡笑天却保持着钢铁般的冷静,默然不响地注视着滕格木的一招一式,仔细揣摩其刀路变化,同时急思对策。他很清楚,自己若是错过一分一毫,便是对不起秦茂阳流出的鲜血。
强,很强,非常强!胡笑天越看下去心底越凉,即使撇开招式经验杀气等因素不说,单以内力修为而论,滕格木已接近战锋的水准了!战锋是谁?玄宗的嫡传弟子,黑道第一青年高手,灭世霸王决修炼到了第八层的巅峰境界!胡笑天虽破开了第一重禁制,又屡获奇遇,至今也不过是第八层中段的修为,离巅峰之境尚有较大的差距。换句话来说,即便是他下场,内力方面也同样拼不过滕格木,比对手差了一筹。那么该如何出奇制胜呢?
秦茂阳耳听众人鼓励呼喊,奋起余力,忽然间剑交右手前刺,左手二指哧的一点,剑气射出,击中了滕格木的前胸。“胜了!”恒山派众人忍不住高声欢呼。话音未落,滕格木毫发无伤的腾空跃起,在半空中霹雳般大喝一声,刀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头劈到。秦茂阳的反击激起了他的凶性,一怒之下使出刀法中的最强杀招,刀势笼罩,封死了秦茂阳的闪避路线。
当!秦茂阳蹬蹬蹬连退七步,终于控制不住小腹内翻滚的气息,哇的喷出一口血箭,五指麻木,长剑当啷坠落在地。
腾格木总算保留有三分理智,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挥刀杀人,哈哈仰天狂笑:“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谁胜了?!”
长街两侧霎时间静默如坟地,只有那嚣张得意的笑声在空中回荡,仿佛刀刺针扎一般,让人难受得只想以头撞墙。
若论观战者中,心情最难受最恶劣的当属燕王朱棣。他自幼便跟随父亲征战天下,纵横南北,成年之后又镇守北部边疆,杀敌无数,习惯了享受胜利,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失败!何况在大明的疆土上,被蒙古勇士击败,更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耻辱!若此事被有心人加以宣扬,告到皇帝面前,以朱元璋唯我独尊,傲视蛮夷的心态,如何能接受这等结果?要知道朱元璋先后击败了陈友谅、张士诚,又兴兵北伐,亲自领军将蒙古皇帝驱逐出中原,威震万里河山,是真正逆天而起的草莽豪雄,一旦获悉此事绝对会龙颜大怒。朱棣虽然是统率千军万马的燕王,心性磨砺得坚如金刚,但一想到父亲震怒时可怕的模样,也不禁双腿打颤,背心冒汗。眼看秦茂阳弃剑吐血,他又恼又恨,暗暗后悔自己多此一举,以致于自食苦果,或会导致自己声望大跌。
道衍适时提醒道:“王爷,腾格木乃是挑战我方两人,秦茂阳虽败,仍有另一人尚未出场。”朱棣强作镇定道:“龙争虎斗,确实精彩!但愿下一阵此子能给本王带来惊喜。”
恒山派众弟子惊呼道:“秦师弟!”“师兄!”五六人飞身跃入场中,有的扶住秦茂阳,有的掏出丹药喂给他,有的却拔出长剑指向腾格木,怒喝道:“兀那蒙古汉子,笑什么笑?有本事再战一场!”
腾格木笑声忽沉,按刀道:“莫非南朝汉人输不起吗?”
天玄道长岂能任凭门下弟子围攻对方,令门派蒙羞,大喝道:“住手,统统给我回来!”声音一顿,冷冷道:“腾格木,我徒儿内力不如你,败了无话可说。不过我方尚有胡公子未曾出手,最终比武的结果如何还言之过早,你莫要得意猖狂。”
滕格木冷笑一声,斜眼瞥向胡笑天,不屑道:“你的剑术比姓秦的还要差,干脆主动认输算了,若被我不小心一刀杀了,追悔莫及!”他见胡笑天与秦茂阳斗剑时只守不攻,误以为此人武功有限,根本没把这个对手放在眼里。
胡笑天不理他的威胁,朝秦茂阳肃容一礼,沉声道:“秦兄,你已竭尽所能,虽败无憾。胡某此战若能胜出,至少有一半功劳当记在秦兄名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泛起惺惺相惜之感。秦茂阳勉力笑道:“胡兄,拜托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获胜,灭了蒙古人的威风!”胡笑天道:“请秦兄拭目以待!”秦茂阳笑道:“好!”说罢甩开同门的扶持,朝朱棣遥遥行了一礼,挺直腰身自行退开。恒山众弟子狠狠瞪了腾格木几眼,亦跟着退回天玄道长身后不提。
腾格木遭到对方的冷落,如同一拳打到了棉花堆里,浑身力气无处宣泄,又恨又怒,叫道:“喂,你到底战是不战?”
胡笑天微微一笑,朗声道:“滕格木,你刚刚战罢一场,我不愿占你的便宜,且容你休息片刻恢复体力如何?”
滕格木怒道:“不需要!”刀尖转动,沉腰下蹲,摆开了出击架势。他自信满满,只想着尽快地击败对手,炫耀胜果,岂会愿意拖延时间?
胡笑天前足虚点,左手轻捏剑诀,右手长剑竖起护住前胸,正色道:“大明剑客胡笑天,请阁下赐教!”其实他刚才的言语行为,都别有深意,正是要激怒滕格木,令其失去平常心。要想击败这等强敌,必须一点一滴的争取获胜因素,才能看到成功的希望。滕格木傲慢狂妄,轻敌冒进的表现,正中他的下怀。
腾格木急不可耐地大喝道:“杀!”杀声尚在舌尖滚动,整个人已如猛虎下山,疾扑而去。刀光闪耀,力重千钧,刀刃破空带起的刺耳尖啸声,刺得旁人耳膜生疼。即便是不懂武功的平头百姓,也可看出这一刀凶悍至极,简直有开山裂石之威!
胡笑天手腕一振,长剑连刺,霎那间与敌人弯刀连碰十三下,每一剑刺去,都巧妙地对准了腾格木刀势中最弱的一点,令对手的刀劲运转受阻,最后一剑连刺带削,将弯刀斩落之势斜引向外侧。有了秦茂阳的前车之鉴,他自不会跟腾格木硬拼内力,而是充分发挥快剑特长,以快制慢,以巧破力。
众人眼前一花,刀剑交触密响,跟着刀光猛然劈落到长街之上,轰的一声大响,碎石泥土飞溅而起,纷纷低声惊呼。甘麻刺、道衍、天玄道长等人不约而同的的望向胡笑天,刮目相看。
腾格木一刀劈空,脸皮燥热,郁闷得几欲发狂,又是一声大吼,刀光卷扬,带着漫天的粉尘泥土,肆意攻去。胡笑天则采取后发制人,稳守反击的策略,绕着对手四面游走,剑幕护身,泼水不进。但见刀光剑光交相辉映,如同两团银球快速滚动,除开有限的几人,其他人根本看不清交锋的细节。忽然,腾格木连人带刀腾空飞起,照着胡笑天当头就是一刀。这一记杀招化繁为简,直慑心魄,已暗暗契合刀道真意,刚才秦茂阳便是败于同样一招之下。
杀气锁定,胡笑天避无可避,被迫举剑硬接。当!刀剑一触即分,胡笑天如遭雷击,蹬蹬蹬不由连退三步。腾格木精神大振,狂笑道:“我看你还能撑到几时?!”说话声中挥刀劈去,当当当又是三刀连斩,一口气把胡笑天震退十余步!
朱棣一颗心直提到嗓子眼上,手中紧紧攥着马鞭,险些要攥出水来,想不明白胡笑天为何以短击长,甘居劣势?甘麻刺则是心中大定,若非瞥见朱棣满脸乌云,当场便要抚掌叫好了。
胡笑天好不容易卸去狂猛的刀劲,举剑斜指对手,咬牙道:“腾格木,你没吃饱饭吗?再来!”脸色忽红忽白,嘴角竟流出一丝血迹。
腾格木大笑道:“你们汉人都喜欢虚张声势吗?”毫不客气地踏步欺近,运足功力猛劈。但见刀光忽起忽落,犹如暴雨狂潮,转瞬把胡笑天的身影彻底吞噬,似乎下一刻便要将他绞成碎屑,彻底抹杀。在遮天蔽日的刀光中,叮叮当当的交鸣声一声紧似一声,扣人心弦,偶有剑光闪烁亮起,更让人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高手过招,浑然不觉时间流逝。片刻的工夫腾格木倾力连斩三十余刀,胡笑天看似岌岌可危,却偏偏顽强地守住最后的防线,始终不曾弃剑认输。只见他每退一步,便在街心留下一个足印,深达寸余,令人惊奇的是足印或焦黑,或凝霜,交替出现,清晰如有刀刻。
甘麻刺眉尖一跳,失声叫道:“不好!”正欲施展传音入密的功夫,提醒腾格木勿要中计,只听道衍说道:“国师,腾格木已占尽上风,获胜只在眼前,有何不好呢?”甘麻刺暗叹一声,知道在道衍面前要施展小手段的话,绝瞒不过人家的一双神目,苦笑道:“道衍大师,两国勇士相争应当适可而止,不一定非要分出生死胜负。不如我让腾格木罢手,双方以和论如何?”道衍云淡风轻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道衍前日诵读经文,偶有所得,想与国师论辩一二,不知可否?”
腾格木刀法虽强,内力虽深,毕竟远未到达先天之境,久攻不克下功力消耗巨大,心情愈发焦躁,怒喝道:“南朝的懦夫,你只会躲避退让吗?你是不是男人?”
胡笑天冷冷道:“啰嗦!”蓦地剑交左手,一剑反刺过去,正对准了腾格木的眉心要穴。他这一剑极其突然快捷,饶是腾格木身经百战,因事前根本没想过对手擅使左手剑,也未防备对手在绝对劣势之下悍然发动反击,剑气割面,肌肤生寒,眼看剑光电射近前,怪叫一声,弯刀变劈为削,封挡敌剑。叮的一声脆响,胡笑天第二剑、第三剑又接踵而至,间不容发,逼得腾格木翻身急退,一时间颇为狼狈。但见胡笑天挺剑连刺,腾格木挥刀倒退,人影追逐,局面陡然反转。
众人目瞪口呆,几疑身在梦中,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前一刻大伙还以为胡笑天必败无疑,哪知下一刻他居然反手抢攻,把凶悍如虎狼的腾格木杀得狼狈倒退!前后反差如此剧烈,令所有人措手不及,愕然呆住。
胡笑天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利用对手轻敌贪功的心理,消耗其内力,待他气力衰竭之时再穷追猛打。腾格木击败秦茂阳后过于托大,没有充分休息又即刻出战,看似占尽上风,却无力破开胡笑天愈加严密的剑法,结果僵持中优势丧失殆尽。而且胡笑天修习的是灭世霸王决,至刚至阳,不惧那炎寒交缠的独特真气,能化解吸收的就尽力化解,不能化解的则透过足底传入地下。可叹腾格木当局者迷,求胜心切,未能看破胡笑天的用心,令自己陷入了被动。
道衍眼见情势逆转,心情大好,无意继续胡诌敷衍,笑道:“国师真乃得道高僧,立意深邃,辩才了得,道衍甘拜下风。”甘麻刺道:“道衍大师自谦了。”心中暗骂,南朝汉人果真虚伪,连佛门弟子都不例外。
朱棣惊喜交加,眉飞色舞,心境上头已是天翻地覆,浑身舒畅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张玉,这胡笑天是哪一门派的弟子?本王要重重奖赏他!”张玉皱眉道:“启禀王爷,胡笑天之名末将也是首次听闻。王爷若要赏赐于他,还请慎重,以免惹人非议。”朱棣心念急转,讶然道:“莫非他不是名门正派的传人?”张玉点点头,沉声道:“断然不是!”朱棣不以为然道:“即便他是黑道高手又如何?只要为我大明朝廷所用,能狠狠折杀蒙古人的气焰,便是忠君爱国的好臣民。”
胡笑天深悉打虎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必须要乘热打铁,一举奠定胜局。当下运起如风快剑,连绵不断,尽朝滕格木的要害部位招呼,不给他一丝喘息缓和的机会。腾格木善攻不善守,面对骤雨般的快剑疲于招架,锐气全失,刀法的杀伤力急降了五成不止。滕格木在危急之际脑中灵光忽闪,终于省悟到自己错在了哪里,恨得钢牙紧咬欲碎,蓦地大叫道:“你使诈,不公平!”
胡笑天冷笑道:“莫非你们蒙古人赢得起输不起吗?”
腾格木胸口一窒,脸上火辣辣地仿佛被蒸汽熏过,把心一横,退避中果断放弃防守,不再抵挡疾刺的快剑,刀锋旋斩,对准了胡笑天的脖颈狂吼劈去,竟采取同归于尽的搏命招式!
胡笑天早已推测过滕格木可能出现的种种反应,一看他双目中凶焰暴涨,立时猜到对手要拼命了,长剑刺到半途变招横压,轻轻一压刀身,嗖的借力跃起,怒啸声中剑光大炽,犹如怒潮拍岸,又似巨浪压顶,汹涌无限的剑意中蕴涵着毁灭杀气,那是一种近乎天地之道,视万物为刍狗的冷酷无情。
此剑一出,道衍、甘麻刺、张玉、天玄道长等齐齐变色。道衍喃喃道:“难道他领悟的是毁灭之道吗?”甘麻刺双眉一掀,这年青人二十出头便已如此恐怖,若给他足够的成长空间,岂不是心腹大患?天玄道长失声道:“这又是什么剑法?为何我也不认得?”心痒难耐,这胡笑天到底还隐藏有多少独门剑法?
无情的剑意浇落,腾格木寒毛倒立,血液几欲冻结。他怒瞪双目,狂吼如雷,当机立断地撞向剑光最盛的核心处——非生即死,别无选择!
当,当当!腾格木拼死冲破剑网,踉跄数步站稳,恶狠狠地盯着胡笑天,嘶声道:“我不服!你我择日再战,败的人必定是你!”
胡笑天暗叫可惜,只差一线未能斩杀滕格木,看来怒海无情剑的真意自己尚需仔细体悟,屈指叮的一弹长剑,傲然道:“你不服的话,现在只管放马过来!”
“你!”腾格木面孔涨红,逆气岔行,只听噗噗几声闷响,前胸后背射出五条细细的血箭,刹时染红了衣袍。跟着喀嚓、当啷一阵脆响,手中的弯刀齐柄断裂,刀刃分散落地。
“我们胜了!”“是我们汉人赢了!”众人欣喜若狂,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相拥高呼。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彻八方。
腾格木朝胡笑天阴冷地笑了笑,毫不掩饰刻骨铭心的恨意,双臂一振,飞身踏上临街的屋瓦,霎时远去无踪。胡笑天心里明白,一旦他再次出现时,会变得更加凶残可怕!
“肃静!”张玉运劲大喝,示意众人勿要喧哗。只见朱棣满面春风的策马上前,指着胡笑天笑道:“胡笑天今日击败蒙古勇士腾格木,武功胆略人所共见,当赐号为我‘大明勇士’!”
众人应景高呼:“大明勇士!大明勇士!大明勇士!”
待呼声平息,朱棣和颜悦色地道:“胡笑天,你不负重望,保全了我大明朝的颜面,立下了大功。赏功罚过,古之名言也。对于有功于社稷的人,本王向来不吝重赏。你想让我奖赏你什么?说吧!”
第八章 暗夜入魔
朱棣以王爷之尊,公然许诺重赏,简直和皇帝的金口玉言没有什么区别。只要胡笑天愿意,财宝美人唾手可得,哪怕他想要一个武将的身份光宗耀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旁观众人无不心生艳羡,只恨自己本领低微,入不了帝王之眼。
胡笑天回剑入鞘,抱拳道:“江湖匹夫,拔剑一战而已,有劳王爷垂询关怀已是难能可贵,如何敢奢求其他?何况草民是被迫应战,并非主动为朝廷效力,王爷的赏赐愧不敢受。”
朱棣不料他会婉言拒绝,愣了一愣,失笑道:“胡笑天,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莫非你以为本王是空口许诺,胡乱封赏之人?”
胡笑天道:“燕王镇守北疆,威名赫赫,草民如何敢怀疑王爷的为人品性?只是草民游走于江湖间,不爱俗物羁绊,弱了追求武道的意念,尚请王爷谅解。”
朱棣不由又高看了他一层,笑道:“本王既然说过要赏你,理当言出必行,方能服众。你若拒绝,岂非让本王陷入言而无信的窘境?难道天下之大,竟没有令你动心的东西吗?”
胡笑天暗叹一声,自己想要的,岂是别人所能赐予的吗?不论是破解冥神真气锁,抢回唐雪,还是拜见大宗师,替玄宗下战书,哪一样不需要亲历亲为?淡然笑道:“江湖人,江湖事,王爷不在其中,难以明白草民的渴求。若日后有缘再会,请王爷赏我一壶美酒便足矣。”
朱棣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缓缓道:“好一个淡泊名利的江湖男儿!”解下马鞍旁的长剑,道:“红粉赠佳人,宝剑送英雄。这把‘斩雪’剑乃当朝大师匠人所铸,随我征战多年,不知斩断过多少敌人的头颅,至今锋利如初,便送给你了!希望你牢记今日之战,多做利国利民的善事。”扬手一抛,长剑飞入胡笑天怀中。
胡笑天却之不恭,郑重拜谢道:“多谢王爷赐剑!”
朱棣哈哈大笑:“胡笑天,你很好,本王记住你了!”说着拨转马首,沿来路疾弛而去。道衍、张玉及一众骑兵护卫在他四周,人如龙,马如风,转眼消失在长街尽头。
好戏落幕,天色将晚,众人意犹未尽的哄然散开。不少好事者则徘徊不去,等着要跟胡笑天攀交情,套近乎,以便日后向人炫耀——这一位可是燕王亲口封号的“大明勇士”,江湖之上谁有这等殊荣?
胡笑天哪有心思搭理这些闲人,转身走上数步,把燕王赠送的宝剑径直递到秦茂阳面前,正色道:“秦兄,若非你主动下场力战腾格木,消耗其功力,给我机会摸清其刀法路数,我如何能窥准时机反败为胜?这一战你牺牲最大,实为获胜的功臣,王爷不知,难道我也昧着良心装做不知道吗?此剑应当赐予你,请你收下。”
胡笑天风头出尽,又获王爷奖赏,恒山派门下原本酸溜溜的颇不是滋味,待胡笑天慷慨送出宝剑,登时感观大改。
秦茂阳大感意外,连连摆手道:“胡兄能够战胜腾格木,凭借的是自己的实力,首功之人非你莫属,我如何敢抢功夺赏?何况此剑为燕王所赠,寓意重大,胡兄切不可随意送人。”
胡笑天摇头一笑:“秦兄果真不肯接剑吗?”
秦茂阳斩钉截铁道:“不肯!”
胡笑天随手一插,将剑连鞘直插在街心上,对天玄道长笑道:“天玄掌门,晚辈所借之剑便厚颜贪墨了。反正斩雪剑在此,足以抵消恒山派的损失了。告辞!”身子倒纵,呼的跃上屋脊,倏忽远去。
众闲汉正眼巴巴地守在四周,哪知胡笑天毫无征兆地说走便走,数十人急得直跳脚,追在后头叫道:“胡大侠!”“胡英雄,你别走呀!”“胡大侠,胡大侠!”
恒山派上下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弱弱的说了一声:“不如我们还是把剑收下吧?”
胡笑天为摆脱狂热的仰慕者,一溜烟地奔出小镇,足不停步,又往东行了二十余里,当夜色笼罩大地,方钻进树林中歇息。他简单地搜寻了些野物充饥,便盘膝入定,调息吐纳。
今日他连战三场,先败江明峰,后败腾格木,加之有燕王推波助澜,一鸣惊人已成定局。只要他再接再励,短时间内击败三五位成名高手,自会有人拿他和姬浩明、高青城做比较,谁是剑术第一的争论必然四处盛行。到了那个时候,他挑战姬浩明将是水到渠成,谁也不会贸然阻止。甚至在魔教内部,他的强势崛起也会成为魔教教徒热议的话题,无形中对日后的教主之争产生重大影响。毕竟魔教高手们桀骜不驯,向来只追随最强者!
胡笑天抛开纷杂的念头,专心回想长街激战的每一个细节,险峻偏激的华山剑法,严密精妙的恒山剑法,凶悍狂放的蒙古刀法,各有各的妙处,若能博采众长,融合进自己的剑术中,大有裨益。事实上,经过了连场恶战,尤其是抵御住腾格木的狂攻浪潮,已使他自创的水柔剑法愈加精炼纯粹,几乎达到牢不可破的境界。假若再度与阎二交手,当不至于被人家一招击碎兵器。
他默运口诀,真气流转,有六条经脉已经贯通无阻,第七条经脉亦有部分穴道联通,破解第二重禁制的进度颇为顺利。按上一次的经验推断,当八条主要经脉完全打通的时候,功力可跃升至第九层境界。真气运行周天,四肢百髓精气弥漫,强大的力量尽在掌握。突然,一股炽热如岩浆般的狂暴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产生莫名的躁动,忍不住弹身而起,仰天一阵长啸,如雪狼夜嚎,令万物噤声。
杀意忽起,大违常理,乃是练功时从未有过的事。这股杀意是如此的强烈,即使胡笑天努力弹压,竟是根本压制不住!他毕竟修炼过佛门神通,心志之坚定远非常人可比,仍保持着难得的清醒,略一转念,登时汗流浃背,知道这是功力突破后,阳气太盛,阴阳失衡所导致的恶果。灭世霸王决刚猛暴烈,越是练到高深之处,越是需要大量吸纳阴寒之气,否则一旦失控沦为杀人狂魔,迟早要自爆而亡。为了平衡阴阳,炼功者或者与女子交合,或者吸收天地玄阴之气,如玄宗般到了神功大成的境界,须双管齐下,才能避免走火入魔。他失去了万年冰魄护身,又多日未和女子亲热,阳气积累,功法反噬,已达心智失控的边缘。这是灭世霸王决的修炼特性使然,谁也避免不了。
胡笑天记起玄宗传功时的告诫,冷汗涔涔,这种修行道路上的危机只有靠自己化解,旁人是帮不上忙的。此时此刻,万年冰魄是不要想了,苏玉卿、秦可儿等又远在天边,唯一宣泄舒缓的途径,就是大开杀戒,肆意发泄一番。杀还是不杀?胡笑天内心深处委实不愿堕落为滥杀无辜的魔头,蓦地大吼一声,铁拳轰出,砰砰连串闷响,身前的树木应声折断,茂密的树冠轰然砸落,泥土飞扬,大地颤动。他一口气击断十余棵树木,体内的暴虐之气稍稍有所缓解,但那焦躁狂乱的情绪挥之不去,魔性发作,眼前竟开始出现血腥惨烈的幻象,无数断首残肢,血肉横飞的画面快速闪过。当下默念《心》经,辛苦维持着一丝理智不灭,以免堕入魔道,杀人成瘾。
就在这时,风声飒响,两条人影自北方腾空掠来,落在林地中间。胡笑天目光一凝,只见来的是一对青年男女,视线不禁落到那女子鼓凸的双峰上,“咕咚”喉头响动,嘶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快走开,别来打扰我练功!”
那男子身材中等,一脸的骄横煞气,背后斜插一柄长剑,剑柄上镶嵌着数十颗各色宝石,璀璨夺目,华丽之极。那女子穿着一身红色劲装,前凸后翘,容貌妩媚,身上挂满了金银首饰,指甲却涂成了黑色,仿佛一条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美女蛇。那男子扫了两眼折断的树木,笑嘻嘻地道:“朋友,你深更半夜的在练伐木功吗?有趣有趣。”
胡笑天强压着沸腾的欲火,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快滚!”心底暗暗叫苦,自己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一旦经不住诱惑,干出霸王硬上弓的荒唐事,以后哪有颜面行走江湖?
那男子勃然大怒,指着胡笑天叫道:“你又是什么东西,胆敢对本少爷大呼小叫?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他们因听见林中异响震天,一时好奇心动,半路拐进树林查探,哪知会遇上一个暴躁粗鲁的怪人,一言不合,立即翻脸。
胡笑天眼中充血,面容扭曲,忽然啪的重重打了自己一记耳光,喘着粗气扭转身子,朝另一颗树木砰砰乱踢乱打。
那女子见他举止诡异,眉心一皱,靠到那男子的肩头,娇滴滴地抱怨道:“罗大少,这人是个疯子,何必理会于他?”那罗大少哈哈一笑,肆无忌惮地摸了她一把,道:“我看他可不像是疯子,倒像个欲求不满的苦行僧。否则的话,如何会用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你?”那女子跺足嗔道:“讨厌!大少你难道一点不生气吗?”罗大少笑道:“余倩倩,只要不是瞎子太监,哪个男人见了你会不动心?本少爷纵横花丛十载,没遇见过比你更风骚,更迷人的尤物。”余倩倩嘟起小嘴道:“大少,人家那不是风骚,是天生媚骨啦。”
胡笑天虽然背过身去,耳边仍听到余倩倩打情骂俏的甜腻声音,犹如火上浇油,霍然转身盯着她,咽喉间发出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低沉吼声,赤裸裸的欲望写在了脸上。
余倩倩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皱眉道:“大少,我们走吧。此地离芒砀山尚有数十里,若不抓紧时间赶路,宝藏恐会落入他人手中。”“慢着!”罗大少眼见胡笑天恶形恶状,极为出格无礼,顿时心生不快,冷冰冰地道:“你他妈的看什么看?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识相的,立刻磕头认错,否则本少爷挖出你的一双狗眼!”
胡笑天狂吼道:“磕你妈的头!”双腿微曲,猛的发力一弹,呼的直扑上前,远在三丈之外扬手就是一拳,劲风呼啸,摧魂夺魄。他扑击的速度快如鬼魅,罗大少眼前一花,恐怖的拳劲已经轰到胸口,压得心跳几乎停止。罗大少尽管有所防备,无奈对手太强,让他连拔剑防守的机会都没有,不禁骇得肝胆俱裂,危急关头顺手一扯,竟将猝不及防的余倩倩拉到身前。
砰!拳劲落处,余倩倩甚至来不及呼叫,胸骨肋骨同时凹陷折断,心脏破碎,香消玉殒。凶悍的拳劲透体而入,又在她背后噗的炸开一个血洞,内脏碎骨飞溅怒射。
罗大少“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头脸脖颈间血红一片,也分不清是余倩倩的污血,还是被碎骨射中后伤口流出的鲜血。他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踢上余倩倩的后背,借力后跃,转身便逃。为了保全小命,他不惜拿情人做挡箭牌,即使死后还加以充分利用,果然够狠。
胡笑天双足一落地,只听风声大作,余倩倩的尸体当面飞来。如果是平时清醒的状态,他当然不屑理会,但这一刻他脑中被毁灭的念头占据,双拳一扬,狠狠击中尸体,只听蓬的一声血肉炸裂,数不清的碎块飞溅八方。血雨纷洒,浇灭了胡笑天的最后一丝理智。他举起拳头,轻轻舔了舔肌肤上沾染的血迹,蓦地扬声大笑,残忍、兴奋、狂暴诸般情绪交杂,可怕至极。笑声传来,罗大少如被鞭子猛抽后背,手脚一颤,这分明是高手入魔的征兆啊!一旦入魔,神智尽失,沦为只懂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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