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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修真(糊涂)-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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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凌展隐隐听得一阵箫声传来,初时他尚以为是在做梦,但渐渐地,伴随着那箫声,林中渐有悉索之声响起。

他睁开双眼,俯身向下望去,林中地面上竟有无数动物跑过,仿佛是向着那箫声传来之地汇聚。

正看时,凌展忽然感觉到头顶一凉,随后一条青皮蛇自上方游了下来。

这一下惊得他心中一沉,但那青皮蛇似乎只当他是一段树枝,并未进行什么攻击,自顾自的顺着他的面颊游下胸口,又游过小腹和双腿,最后顺着树枝游向其他相连的树木。

这个过程中,凌展一动不动,他如今实力大减,又不确定此蛇有无毒性,选择静等不动是最好的办法。

终于等到青皮蛇离开,他连忙将蛟皮储物袋解开收好,翻身一跃下了大树。

可惜他忘了自己力量不足,落地时一个踉跄摔倒在草丛中,还撞倒了一头跑过的生灵,在林中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好在地上的都是些草食动物,也不找他麻烦,只是绕开继续向前奔去。

这一来,凌展心中也生出些好奇,想要看看这能以箫声引动山中万物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他也加入到前进的队伍中,一路向那声音来处奔去。

离得越近,那箫声越是清晰,时而宛转悠扬,时而含蓄深沉,时而如鸣佩环、洋洋盈耳,凌展的心中蓦然生出一股奇特的情绪来,仿佛这箫声在指引着他未来的道路。

他的脚步渐渐轻快起来,仿佛白日的疲累都在箫声中散去,余下的只是心中一股淡淡的愉悦和宁静。

逐渐,前方的地势低了下去,现出一片山坳来,似乎正是他坠落时的地方。

凌展爬到一块较高的岩石上,向那山坳中望去。

眼前的一幕让他无比惊讶,只见山坳中一湾圆湖,湖水清澈,映出天上繁星皓月。湖边坐着一个身影,正是吹箫那人,只是从他这边看去只看到那人背影,辨不出是男是女。

湖边,有上万只生灵蹲坐,其中既有羊鹿狐兔这等小型动物,也有虎豹这般大型猛兽,但无论是怎样的生灵,都只是静静的坐在一处,眼神望着那吹箫之人,彼此之间并无争斗。

那人坐在万兽之中,仿佛是这山中的王者,周围聚集的生灵越多,那箫声越是行云流水、清耳悦心。

凌展本要高声呼唤,又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情景,只得缓步走下山来,与众多生灵一道,坐在湖边静静聆听。

良久,箫声逐渐散去,万种生灵似乎得了什么命令,纷纷在湖边倒卧下来,不多时便纷纷安然睡去。

那人垂下手来,静坐一阵,这才站起身转过头来,仿佛早就知道凌展的存在一般,向他身上看来。

凌展此时不由得一怔,那人的面容实在是太普通的,与他吹奏出的箫声完全无法比拟。可是就在这平凡的相貌下,却又似乎隐含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力量。他的双眼不经意的一瞥,竟让凌展的心中生出一股不敢直视的念头来,这比之段涵龙化神后期的威压还要浓重得多。

他心知深山茂林中多有高人隐士,就是出现个实力远超段涵龙的存在也不足为奇,这些人最厌尘世纷扰,如今自己贸然闯入,只怕会惹得对方不悦。

于是他忙低下头,站起身来躬身道:“弟子于山中迷路,无意间受前辈箫声吸引,贸然来到此地,若有打搅得罪之处,还请前辈原来。”

那人看了他一眼,目光却又转向别处去,只是在听过他的话之后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说话。

凌展见他不答,也不敢自行离开,只得保持着躬身的姿势,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渐渐感觉到腰背有些酸痛,此时他心下暗恼自己如今怎地如此不济,不过站得一时半刻就觉疲累,放在过去这不过是练功习武时的小事罢了。

但他仍是不敢乱动,只得辛苦的强忍,间或小小的变动一下站姿,缓解身上的酸痛。

那人蓦然转过头来,轻笑一声,用磁性悦耳的声音道:“好啦,你站直了身子说话罢。”

凌展如问大赦,忙站直上身,却不活动腰背肌肉,依旧抱拳道:“前辈这可是原谅了晚辈打扰之罪么?”

那人一挥手中长箫,笑道:“我又没怪过你,哪来原谅之说?”

凌展心中松了口气,放缓了语气道:“那,弟子就不多打扰了,这便告辞。”说着,他转身便要抬步离开。

可是那人忽道:“慢着,怎么这就走了。有客自远方来,我这主人怎能不招待一番。”

凌展转回身来,见他正向自己招手,仿佛真的像是招待客人一样,他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在那人的示意下乖乖于湖边坐好。

那人与他对面而坐,挥手间取出一方案几,几上一副杯盘,似是茶具,又似是酒具。

凌展正奇怪间,只见那人抬手向湖中一指,一线湖水自湖中飞出,似自在有灵般射入几上一尊玉瓶中去。

那人拿起玉瓶摇晃一阵,口中道:“请你尝尝我这千年佳酿百花酒。”

凌展心中一奇,这人明明刚从湖中取了水来,虽不知那瓶中原有何物,但要说内有千年佳酿,岂非胡言?

但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见那人摇晃过后,将玉瓶一倾,一道如琥珀色的液体跃入一只杯中,不多不少刚刚将杯子填满。瞬间,一股芬芳馥郁的气息散发开来,仿佛置身万花从中一般。

凌展闻之精神大震,待那人又自斟了一杯后,他立刻取起杯来,口中道:“谢前辈赏赐,如此佳酿世所难得,小子今日得前辈厚爱,能引得这一杯酒,可抵天下无数荣华富贵了。”

他这番话虽然大有拍马屁之嫌,但也却是他如今心中所想。那酒香之浓厚甘醇,确是天下绝无仅有之物,放在尘世间,只怕要让无数王公贵族打破了头来抢夺。

凌展一句话说过,立刻推杯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方入喉,他便觉一股清凉中裹着一缕暖意,直顺着喉管落入腹中,身体如同被点燃的薪柴,瞬间弥漫起无穷精力,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精神也如同饱睡后一般健旺。

他先是一阵惊讶,随后蓦然将酒杯一放,翻身拜倒在地,口中道:“多谢前辈厚赐,晚辈没齿不忘!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那人却不立刻答话,只是将手一挥,一阵微风拂过,将凌展上身托起。

他仔细的看了凌展两眼,忽然道:“年轻人,你看我可有什么特别么?”

此人虽然看来年貌尚轻,但凌展心知他必定是修道日久的前辈,称自己一声“年轻人”绝不为过,他闻言忙道:“前辈法力高深,修为乃凌展生平仅见,弟子冒昧猜测,前辈恐怕是化神期以上的修为吧?”

那人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不是这般,我指得并未修为之事。我知你似乎经历了一些困境,修为倒退许多,灵觉也变得有些迟钝,但是我想血脉这种事情是深藏在心里的,难道你就不觉得我有些特别么?”

凌展微微愁眉,不知他意之所指,但又不好不答前辈之言,只得试探着反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说…?”

那人见他果然不明白,只好抬起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你看不出来,我不是人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斑

凌展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心中念头一闪,脱口道:“您是灵兽化形?”

那人点了点,然后双眉微蹙,道:“看起来,你果然不是妖修,否则不会如此称呼我等。可是我明明在你的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这又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似是在问凌展,又似是自问。

凌展心中一动,轻声问道:“晚辈冒昧的问一句,前辈在化形之前,是属于那个…呃…什么灵兽?”

那人目光一闪,道:“我么,前身是一头老虎。”

凌展一喜,抚掌道:“那就是了。我有个结拜的弟弟叫做凌白,就是一头白色老虎变化的,可惜他被人下了禁制,我为了带他离开,就用封印将他暂时封在我手臂上,您方才感受到的同类气息一定就是他了。”

他一边说,一边心中暗想,怪不得这么多的山林野兽听到箫声后都汇聚到这里,原来这位前辈是兽中之王变的。

那人面色微讶,随后招手道:“把你手臂伸出来我看看。”

凌展闻言忙将袖子挽起,露出上面的封印来。其实他现在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学会禁制之后就应该立刻解救凌白,现在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不知这个弟弟被禁锢得救了,生命是否会受到威胁。如今自己没了一身修为,无法解开封印,更是施展不出禁制,不知什么年月才能解救凌白。

他一边将手臂伸到那人面前,一边道:“不知前辈看了可有解决办法?晚辈如今法力尽失,连这封印也解不开,而且…”

刚说到这里,那人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放心,你弟弟倒是还活着,我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生命气息。不过我对于你们人类的法阵这些东西是不了解的,这个我暂时也无能为力。”

顿了顿,他又道:“距离近了,我才发现,这个同类似乎还有些特别,气息上隐隐带给我一种压迫感,仿佛在等级上比我还要高出一些。但是他又怎么会成为你弟弟?(文*冇*人-冇…书-屋-W-Γ-S-H-U)难道你失去修为之前是化神期甚或练虚期的修士么?”

凌展一怔,道:“怎么会?凌白先前也只是到了神兽阶段,也就是我们人类的结丹期,我自己也只是这个程度的修为而已,绝非前辈所说的那等高手。”

那人轻咦一声,连声道:“古怪古怪。”

思索半晌,他才道:“算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说说你的修为是怎么失去的吧,或许我有办法帮你。”

凌展略一犹豫,将自己的经历简要说了一遍,他当然不会轻易说出自己是主动废去修为,要重新修炼正确功法的,他只是讲自己遭遇了几个实力强大的对头,不得已才用出自废修为的办法逃命,只不过这废去修为激发潜能的功法,被他说成是一种不会损伤自身的法门,所以他才敢如此使用。

当然他也说了自己如今无法再感应天地灵气的事情,想要就这件事情请求帮助。

那人听完后沉吟半晌,道:“你说话有些不尽不实,我也没法帮你。不过我知道你们人类有些规矩,功法的事情是不能轻易说与人听的,因此我也不怪你。”

说着,他指着那玉瓶道:“这瓶中乃是我多年采集山中露珠凝练而成,其中蕴含灵气之浓郁,比你们人类炼制的一些丹药还要强,你都喝了吧。不过你也要明白,我这非是帮你一人,而是帮我的同族,你的结义弟弟。但愿你这句话是真的,莫要蒙骗于我。”

他虽然看出了凌展说话有些隐藏,但毕竟甚为妖修,天性还是较人类单纯善良得多,因此把事情一桩桩都分说个明白。

虽然他如此说,但凌展毕竟是得了好处,因此还是拜谢一番,最后又问道:“前辈尚未将姓名告知晚辈,不知是否方便?他日我救得凌白,定带着他回到此地一同拜谢大恩。”

那名妖修道:“我么,对于你们人类的名字不大喜欢,因此只给自己取了一个字斑。”

凌展略一思索便明白,这一个“斑”字是从其物种之属来的。

他取了那玉瓶,起身拜道:“多谢斑前辈赏赐,晚辈不敢或忘,这便告辞了罢。”

斑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也要歇息了。你自去吧,只是要悄声些,莫扰了我山中子民。”

凌展依言而为,高抬腿轻落脚的走出兽群安眠之地,远远的离开了这片山坳。

他喝过一杯百花酒,一时间神采奕奕,也不需休息,借着斑驳的月光寻回那小路上,连夜向山外赶去。

一路上,凌展因见过了斑,自然不再杀害山中生灵,只是采摘树上果实充饥。实在寻不到食物,就取出那玉瓶喝上两口,一来填饱肚腹,二来也大震精神。

每到夜晚休息时,他便尝试感应天地灵气,可是结果让凌展无比沮丧,自己似乎真的失去了修道的资质,无论如何都没有半点感应。

不过即便如此,他心中仍未放弃,只思索着离开这里后是否要再寻个门派加入,或许从中能找到解开自身疑难的办法。

一个月之后,他终于走出了这片大山,回想当初念头一动飞行千里的风光,如今这座山却要走上这么久,凌展不禁一阵唏嘘。

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些,不再那么狼狈,凌展这才择定方向,沿路朝着一片村庄走去。

那村子距离山脚不远,附近也不见农田,似乎村中都是以捕猎为生。凌展一边奇怪为何那位斑前辈并不出手阻止这些猎户捕猎,一边带着好奇走进了这座村子。

他倒没想过要在这里停留,只是想跟村民打听一下路径,不过这座村子似乎有些与世隔绝,村民忽然见了外人来,自是一阵新奇,许多妇女和小孩一边躲在栅栏、门扉的后面,一遍对着他指指点点。

壮年男子似乎都出去了,并无一个在村中,只有四五个老人闻讯迎了出来,拦住他询问了一番。

凌展将来意讲明,只说问个路径,并无冒犯之意。

不过那些老人似乎对他带有极大的警惕,不断的盘问他的来历,却不回答他的话,弄得凌展又是奇怪,又是烦躁。

最后他磨不过这些老者,只好道了声告辞,便要离开此村。

此时忽然有个老人扑上前来,一把拉住他衣袖,向着其他人道:“快抓住他,莫要让这贼人跑了。等阿强他们回来,好好惩治这个恶人。”

凌展心中一惊,就想要推开那老人,可是那老人年轻时也是个好猎户,一双虬筋绷起的老手劲力极大,他又怕一不小心伤了人,一时间竟推之不开。

其他几个老者闻言也扑上前来,或抓肩膀,或拉胳膊,将他围了个结实。更有些健壮的妇女,从柴扉后跑出来,手中拿着些扫把一类的物事,兜头盖脸向他打来。

凌展莫名其妙被诬做坏人,又受这些老弱妇孺的撕扯殴打,一时间只得奋力将几个老人甩开,以双臂护住要害,低头向村外冲去。

方出了村子不远,迎面就有七八个魁梧男子走来,一个个身披皮袄,腰间手中都带着枪棍、叉子,一看就是猎户。

那第一个拉扯凌展的老人远远见了,高声呼喝道:“阿强!你们出去抓恶人,不想这人竟然绕了个圈子又跑回村里来,还装模作样的问路,想要趁机再干坏事,你们快抓住他啊!”

那领头的猎虎闻言,忙挥手招呼众人向前迎上,自己却摘下背上钢叉,远远向凌展掷来。

凌展虽然实力全失,但武功的底子还在,这些天又喝了斑送给他的百花酒,虽然灵力还是感受不到半分,但身体却逐渐结实起来,也恢复了上天华山之前的五六成实力。

他眼见那钢叉飞来,双目觑住其走势,待到飞至身前时,蓦然将身一闪掠到一旁,抬手抓住了叉柄,轻易的接了下来。

随后,他在原地沉腰坐马,双足踏地震起一阵烟尘,而后将钢叉一摆横在胸前,大喝一声道:“住了!你们莫要错伤好人!我不过是途经此地问个路罢了,莫名其妙被你们一群老弱围在村中一顿殴打,也不说明原因,现在又纠结如此多汉子想要抓我。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说清楚了,今天你们也别想好过!”

那些猎虎虽然常年在山中讨生活,力能伏虎豹,身轻似猿猱,但是要躲过一柄飞叉容易,像凌展这般随手抓住却难,要知道那明显是首领之人练就一手好叉法,一柄钢叉掷出,上面可带着回旋之力,寻常人就算身手快能在空中抓住叉柄,也会被上面附着的旋转之力抹掉掌心皮。

而且那首领少年时得了些奇遇,一身蛮力可抵得三四个汉子,在村中摔跤从未输过,因此才坐得上首领的位置。

凌展接住了钢叉,还做出那般强的气势,自然将这帮汉子都镇住了,纷纷止住脚步,远远的分散开形成个圈子,却不靠上前来。

那首领也诧异于凌展身手之高,远远的打量一阵后,这才走到近前来,在凌展五丈外站定,拱手道:“这位路过的朋友,俺替王老跟你道歉了。”

第一百三十章 追捕

不等凌展答话,那首领继续道:“俺名儿叫李强,村里人喜欢叫俺阿强。俺们村最近来个恶人,害了好几家的闺女。昨天他半夜又来,被俺们发现,大家伙一路追出去,追了半夜也没抓着。你今天忽然来村里,王老大概错把你当成那坏人了。”

说着,他又大手一挥:“不过俺看出来你绝对不是坏人,要不然凭你的身手,被俺们村的人打了,完全可以打回去,俺们这些老爷们都不在村里,没人能对付你。”

这人说话干脆利索,直切主题,三两句就把事情讲个清楚,让凌展明白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犹豫一下,凌展将钢叉抛还给李强,站直身子道:“算了,既然误会解了,我也没想追究什么,好在我身体还算结实,也没受伤,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说着,他抬腿要走,却又被李强伸臂拦住了,只见这汉子憨厚一笑,道:“哎!俺们村的人打了你,总得道个歉吧,俺请你进村吃酒,当是替大家伙赔礼吧。”说着,他又招呼几个一同回来的汉子,要进村预备吃食。

凌展打量他一眼,心知此人必有所求,他无心逗留,便出言婉拒,奈何李强就是不放他走,两个拉扯了一阵,忽闻村中传来一阵惊叫,有女人的叫骂声,有汉子的呼喝声,还隐约夹杂着哭闹。

李强顾不得挽留凌展,将钢叉一提,直奔村里跑去。

凌展眼见此景,一时也不离去,站在村口观望。

不多时,只见一道人影飞快的从村中奔出,一路传来狂妄的笑声。

李强正和一群汉子追在后面,远远望见凌展尚在村口,便高呼道:“那位兄弟,帮帮忙!帮大家伙抓住这坏人!他刚才果然跑到村里,又害了一家的姑娘了!”

凌展当面遇上这种情况,也不好不管了,他觑准那人的去路,几个纵跃抢至其身侧,身化飞梭,双拳直捣腰肋。

那人本在狂笑,忽见一道人影自身侧撞来,其速甚快,他便要转头呵斥,只是凌展拳风激荡,其势猛烈,迫得他呼吸一滞,止住笑声。

不过他倒也没被打中,只是将腰身一扭,如若无骨,侧完成一个弓形,躲过了双拳。

凌展心中微讶,这种柔软功夫他还是第一次见,不想这人看起来是个七尺的男子,虽不甚健硕,但也不算单薄,居然身子骨如此滑溜。

那人一下躲过他的偷袭,加快速度向前奔去,口中道:“想不到这小村子还请来个高人,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凌展既然搀和进了这件事,自然不能中途撒手,于是他也展开身形追了下去。

那人似乎小巧功夫极高明,一路只挑那难走的地方奔逃,速度却丝毫不见缓慢。

村里的一众猎户虽然常在大山中行走,身手敏捷,却也及不上他这等功夫,追了一阵便被抛开极远,只有李强一人仍紧紧跟在后面。

凌展因见那人身手古怪,脚下并未使出全力,只是不远不近的缀着,想和对方比拼体力,他自忖还有半瓶百花酒在,体力上绝不会吃亏。

追了一阵,他见李强仍跟在身后,不由向这汉子得多看了两眼,目光中透出赞许。

不过李强虽然勉励跟上两人的速度,但似乎也有些吃力,双唇紧抿,目光丝毫不转的顶住了前面那人。

凌展此时倒也理解了村民误会的原因,前面那人的衣着服饰实在与自己太像了,虽然急切间没有看清面容,但从声音听来仿佛是二十几岁的青年。

他自己其实按照年龄来算已经有近五十岁了,但是因为修炼道法,容貌还保持在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再追一阵,前面的视野渐渐开阔起来,已经出了大山的区域,显露出一片草原来。

眼见那人再无躲藏或是兜折的办法,凌展猛然加快速度,将距离越拉越紧。

那人虽未回头来看,却也似乎感觉到他的临近,蓦然回身挥打一阵,又继续向前奔逃。

凌展眼光尖锐,遥见他手中几点光芒闪动,隐有破空之声传来,他心知这必是某种小巧暗器,一发数支,不好防备,忙将怀中蛟皮储物袋取出,迎风一抖罩在身前。

只听一阵如中败革之声响起,数息间便自止息,他收了储物袋一看,原来是数十枚极细小的钢针,针尖上泛着蓝紫色光芒,显见涂有剧毒。

他冷哼一声将针抖掉,抬步继续追去。

刚跑出二三十丈,忽闻身后一身惊呼传来,凌展回头望去,竟是李强在他方才停留之处抱脚痛呼。

他暗骂自己糊涂,忘了后面还有个同伴,方才忘记提醒,看来这汉子定是踩到了自己抖下的毒针,如此一来就更要转到前面的那人索取解药了。

他一边自责,一边向前飞赶,一路又接下那人许多毒辣诡秘的暗器。

渐渐地,二人已跑出数十里远,前面那人似乎体力渐衰,脚步缓了下来。

凌展心中一喜,便要一鼓作气追上去擒获他。

就在此时,前方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喊:“前面两个,什么人!遇了官兵还不退避,犹自冲撞,都给我停下!再近一步,统统射杀!”

凌展闻言远眺,竟然确有一队官兵正策马行来,看人数越有五百之众,他立刻止了脚步,思索着如何措辞分辨。

前面那人也暂时停了下来,但他终究是为非作歹之人,见了官兵自是心中畏惧,停下之后忙向两旁张望,寻找退路。

那队官兵骑着快马,行进甚速,渐渐距离二人只有一箭之地,只听军中一个顶盔掼甲的将官喊道:“战某带兵剿匪,行至此地,你二人行踪古怪,统统到我军中接受盘查,否则一概射杀。”

凌展闻言大觉古怪,这将官说话好没道理,只因途中相遇便要接受盘查,若是不服命令还要射杀,这岂不是将普通百姓都当做掌中玩物?不过以他的武功对此事倒也不很在乎,只是紧紧盯住那贼人的动作,随时准备冲上去擒拿。

那人终究是个贼人,见了官军到来本就畏惧,又听闻这等言语,立刻就失了镇定,身形一动向旁窜出。

凌展见他动了,脚下也立刻发力,就要追出,但下一刻出现的情景让他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些五百余名官兵蓦然齐齐的自鞍侧摘下长弓,搭上利箭,随后一阵箭雨向那人袭至,霎时间将其射成一团刺猬,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尽显这支军队训练有素。

凌展此时方知遇上的不是普通军队,如果他修为尚在,确是不惧,但自己如今只是个身负武功的凡人罢了,遇上几十个这样的士兵或许还有脱身之法,但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又各个射艺娴熟,这就不是他对付得了的。

好在他有没做坏事,最多是停在这里耗费点功夫罢了,不过后面中了毒针的李强倒是让他有些担心。

于是他伸出双手示意自己并无违抗之意,然后高声道:“众位军爷,方才被你们射杀这人是个采花贼,祸害了一座村子里不少女子,我和他们村里一个叫李强的人一路追捕此人,李强中了这人的毒针,就在后面,还请诸位军爷容我到此人身上取了解药,先去救人。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派人跟我一起去,顺便也证实我话中真假。”

那将官听他如此说,略一犹豫,挥手命令七八名士兵下马上前,先是将那具尸体搜索一阵,搜到不少物事,这才走过来围住凌展,一人举起搜来的东西,问道:“这里面有你要找的解药么?”

凌展微一皱眉,答道:“军爷,我不清楚我那同伴究竟中得是什么毒,对这人身上的事物也不了解,还要先去看看他的伤势再做决定。”

那人隐隐是个什长一类的低级将官,转头向队伍的总将官打了几个手势请示一阵,这才带着一群人依照凌展的指示寻去。

果然,不多时他们就找到了正倒在草丛中的李强,他自己已经将中针的那只脚上鞋子褪下,并且把裤腿撕掉大半,露出青紫肿胀的小腿来。

他毕竟是山中猎虎出身,常遇蛇蝎等毒物,身上自备了些解毒药物,而且也已经用随身的匕首将小腿划开几道口子放血。

只是这针上之毒十分猛烈,仍有部分毒性蔓延到他体内,逐渐麻痹了他的肢体。

凌展对毒药没有半分了解,看了这个状况也是束手无策,好在那些军士中倒有一两个略懂一些的,见他果然没有说谎,便取了那贼人的遗物,翻找一阵摸出两只瓷瓶来,根据字迹和内中药物的味道辨别出解药来,为李强内服外敷,并包扎了伤口。

凌展眼见此景,心中大舒一口气,如今他不禁庆幸遇上了这群将官,否则自己就算追上了贼人,不认得解药,更不懂的救治之法,只怕李强就被自己意外害死了。

于是他忙向那什长模样的下级将官道:“多谢诸位军爷帮助,否则这位朋友就性命堪忧了,不知诸位来此有何公干,为何拦住我和那贼人,是要盘问何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火丹

那将官虽见他是个良民,态度缓和了许多,但对他这话仍是不答,只道:“你还是随我们回去,由我们统领问话。很多事情我是不方便问你的。”

凌展心中一阵犹豫,自己本来只是进村问路,结果招惹来这么多麻烦,换做以前,他直接飞走就是了,根本不需要跟这些人多话,但是现在终究是实力大损,没办法,只能由着这些凡人摆布了。

李强得了救治,兼之身强体健,不多时便醒转过来,他猛的从地上坐起,环视着四周忽然出现的将官,然后将目光定在凌展身上,问道:“朋友,抓住那人了么?”

凌展点了点头,道:“不知是抓住了,这些军爷已经替你们村民报了仇,把那人射杀了,还取了解药救了你,否则你现在就没办法和我在这说话了。”

李强是个憨直的性子,闻言忙挣扎着站起,躬身向一众军士道谢,又反复感谢了凌展一番。

这时,那将官才站出来说明,己方的统领其实是要找二人问话的,请他一同到军队驻扎处去。

李强本来和凌展一起追拿贼人,中途意外错过了一段事情,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此时莫名其妙的和凌展两个一起被带回到军队中。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军队,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整齐的军容,一开始还有些畏惧,但随后目光中就流露出了羡慕之意,仿佛也想这般身披铠甲、坐跨骏马,他从小长在山里,也不懂得什么规矩,一上来就向那统领道:“军爷,你这里还征兵么?俺也想进你这军队里。”

那统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冷峻的面庞缓和了一些,道:“先接受过盘查,如果你没有问题,倒是可以加入军队的,不过不是直接在我这里,而要到正式的征兵处去报名,接受考核后才能进入军队,还要经过许多严苛的训练后才能成为合格的士兵。”

李强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么麻烦啊,不过俺不怕的,俺什么苦都能吃,训练啥的不是问题。”

那统领也不接他的话,只是向他与凌展两个一同道:“说出你们的姓名,出身来历,近期都到过哪些地方,有没有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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