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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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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莹不禁连连点头,见老者不再言语,又道:“爷爷,李家哥哥手中那柄剑当真是失传江湖多年的‘鬼泣’剑么?是谁到他当铺典当了这把剑?会不会是一个阴谋呢?”
老者听阿莹问来问去,总是绕不开李玄的话题,不禁长叹了口气,道:“那柄剑确与传说中的模样不差丝毫。唉。。。。。。江湖传说,鬼泣剑为昔年名扬江湖的铸剑谷的唯一传人木角子大师锻造。这个木角子虽然铸了无数神兵利刃,但却因这三柄剑而轰动江湖。嘿,这三柄剑是他与一个唤作龙孤雁的人合铸而成。要知木角子号称铸剑大师,其实家传的铸剑谱早已流失,只剩下锻造的手法,所以他手中虽有上百斤海底万年的玄铁材料,因不知如何调配使用,早已徒具虚名。直到这个龙孤雁出现后,才与他一起锻造出了神舞、仙霓、鬼泣这三柄名剑。再后来,龙孤雁携剑闯荡江湖,直到死去,这三柄剑才像三滴融进泥土的水一样,不见了影踪。”
阿莹听得惊讶不已,喃喃道:“原来这把剑背后还有这么多故事啊!”
老者长长吐了一口气,又道:“有人说,这鬼泣剑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二十几年前。有人曾看到藏剑山庄的石婉柔在庄外的密林与兄长石玄刚研修剑法时使用过此剑,但一直以来,始终无人能够证实这一说法的真实性。因为江湖中人都知道,藏剑山庄号称剑之王国,而石家兄妹的剑术更是独步天下,精绝非常,常人根本入不了山庄啊。。。。。。”不知为何,老者提到藏剑山庄和石婉柔的名字时,眸光突然变得悠远缥缈起来,过了良久,老者又道:“藏剑山庄自立庄以来,外人很难进入。”
阿莹听得入神,没有察觉老者眼神的变化,轻声道:“看来鬼泣剑突然现身江湖,蹊跷的很啊!”老者收回悠远的眸光,道:“鬼泣剑为何在李公子手上,是不是个阴谋?难说得很。。。。。。”此时,天色已然全部暗了下来。风依旧吹着,山雨欲来的势头愈加明显。阿莹点点头,道:“鬼泣剑谜一样的身世,会更让李公子有未卜的安危!”她见老者不再言语,又问道:“爷爷,咱们就在这里静等黑云逸出现么?”
老者摇摇头道:“守株待兔,最为愚蠢。先前,黑云逸出手杀死沧龙,便是因为知道我在附近。他这样做,第一是为了削弱我们的实力,第二是为了敲山震虎,让我知难而退。哼哼哼,但他没想到,偏偏在这时候,刀疤脸谢木青会背叛他,且投靠了他的死敌飞龙教的钟楚。”阿莹点点头,道:“这次刀疤脸谢木青反叛,定是大出黑云逸的意料。爷爷,您那日是怎生让刀疤脸谢木青转了心思,决定投身飞龙教的?”老者听阿莹这一问,哈哈大笑,道:“傻丫头,咱们与谢木青早年有过节,何况他对天神帮的不满之心早就有了,爷爷我哪能让他起了叛变的心思呢!”
阿莹闻言,也是一笑,道:“哎呀,我怎么给忘了,正是当初姚哥哥的出手一刀才将他劈成了现如今刀疤脸的模样!”
雾气越来越浓,远山早已隐没其中,客来喜酒店被包林搅合,早早就关门打烊了。
老者缓步到了拴马桩下,牵了马匹,纵身上马后收起笑容,对阿莹道:“人生如棋,世事更如雾里看花。谢木青虽然早有反叛天神帮的心思,却一直迫于黑云逸的压力而不敢轻举妄动,因此他这次选择叛离天神帮,背后一定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
阿莹不解,看着老者。老者不徐不疾的点燃一锅旱烟,望着远方,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两道烟雾后才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日我们在洛南找到威盛镖局镖车时的情形?”
阿莹道:“当然记得。那场面可惨极了,镖局上下三十几把好手皆被人一剑封了喉。最惨的还是徐老镖主,那么一个仁义的人竟被割了头颅,暴尸荒野,任野狗飞鹰撕咬。”
老者却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这就是江湖。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生生死死,皆所难料。”阿莹点点头,道:“那是何人所为?与谢木青背叛天神帮有关系么?爷爷,您说说咱们用了什么法子让谢木青决心叛离天神帮。”老者微微一笑道:“看你急的,这事稍后再说吧!呵呵。。。。。。富贵镖突然出现在江湖,背后必有玄机。阿莹啊,你不想与我一起猜猜是谁劫杀了威盛镖局三十余口,富贵镖又是何物吗?”
第十三章 富贵背后
阿莹答应一声,兴奋起来。
老者沉思片刻,才缓缓道:“民间传言,当今皇上登基以来虽然一直想要做千古以来文治武功第一的皇帝,可近年来不知为何性情大变,处置国事人事总喜欢凶狠残暴的手段,致使众叛亲离,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阿莹不明白老者为何突然说到当今朝廷,虽然心下奇怪,但想老者必是话里有话,因此也不再相问,静静聆听。
风吹迷雾,天上地下似乎坠入茫茫世界。
老者见阿莹静听,又道:“既然朝廷如此,黎民百姓想要存活已经是万般艰难。嘿嘿。。。。。。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因此,天下便有了这大大小小数十路反王的局面。而这数十路反王中,最具实力的莫过于河南滑县瓦岗山的翟让。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足智多谋。据说,这一宗富贵镖,便是他安插在朝廷里的亲信一手安排的。”
阿莹听了惊奇万分,不禁问道:“这个啸聚瓦岗的首领翟让在朝廷内还有亲信?他为何安排这趟富贵镖?”
老者叹道:“盛世皆凡人,乱世出英雄。在我看来,瓦岗首领翟让是个深谙江湖之道的人,他让亲信秘密安排下这一趟富贵镖,便是瞅准了江湖人的贪婪心性。他知道,只要富贵镖入了江湖,便如一粒石子丢在水中,必会引得无数江湖人为之眼红,继而出现纷争。有了纷争,便有隙可乘。想在乱世中牟利,最好乱上加乱。江湖若是乱起来,便会加速隋家王朝覆灭。嘿嘿,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翟让虽然足智多谋,却找错了镖行。他没想到,威盛镖局之所以能在江湖生存十几年,不是靠徐仁峰徐镖主的武艺高强,而是他仗义疏财、仁义待人的处世原则。可是在铜臭之下,人心早已沦丧,人人为利,人人逐利,人人前仆后继不惧生死,便是为了这种大富大贵。因而在富贵面前,什么仁义礼智信,全变成了血淋淋的肉。”
阿莹叹息一声,道:“我还以为义军尽是替天行道之人,原来这个翟让也不怎样啊!难道他为了能占得乱世的时机,竟不惜诱引江湖人互相残杀!但江湖人又不是傻子,怎会凭他一宗假富贵镖便互相残杀?”老者哈哈大笑道:“有人说富贵镖是皇宫大内的夜明珠,也有人说富贵镖是朝廷悬赏捉拿各路反王人头的秘密圣旨。。。。。。哈哈,富贵镖,名曰富贵确实不假,因为富贵镖确是一宗价值连城的宝物。”阿莹吃了一惊,道:“价值连城?难道反王翟让真让威盛镖局护送着大宗金银财宝么?”
老者闻言,神情突然凝重异常,一字一句道:“据我所知,这富贵镖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张签名联络信。现下江湖上,早就有一些帮派对当今朝廷不满,他们秘密联络,歃血为盟,所以才会有这张联络签名信。嘿嘿。。。。。。丫头明白了么!人们之所以称它为富贵镖,是因为它可以换来富贵,换来高官厚禄,换来几世荣华啊!”
阿莹‘啊’了一声,奇道:“签名联络信?江湖上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参与其中?这一切难道与杀死徐老镖主的人及谢木青有关系么?”老者眼中闪烁着寒芒样的光,沉声道:“当然有关系。谁不想拥有荣华富贵!因此杀死徐老镖主的人必然知晓此富贵镖有着惊天秘密。嘿,其实谢木青早就对黑云逸不满,但自知武功不是对手,所以一直不敢反叛。我们呢,既然知晓他有此心思,便索性顺水推舟把富贵镖为何物的消息暗中告诉了他,而谢木青这人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莽夫。”阿莹奇道:“爷爷为何这样说?”老者道:“谢木青趁着黑云逸要劫持富贵镖,让他在外围把守的机会,抢先一步找到了威盛镖局的镖车,但他却扑了个空,哈哈。。。。。。哈哈,开弓没有回头箭,所以,我又安排姚子空想方设法将谢木青意欲反叛的事告诉了黑云逸,并说谢木青已得到了威盛镖局的富贵镖。阿莹猜猜,黑云逸听了这个消息后会如何?”阿莹看着老者,淡淡笑道:“这样他们定会自相残杀。”
老者哈哈大笑道:“对极。但这还远远不够。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又让姚子空暗中告诉了司马南,说谢木青因不满黑云逸蛮霸骄横,要携着到手的富贵镖前来投奔飞龙教。”
阿莹闻言也是一笑,道:“于是乎,便有了今日花蝴蝶与司马南在店门前的那场生死相斗!”
老者点点头。阿莹笑毕,凝神思道;“爷爷,听说黑云逸常年龟缩在天神帮总坛,极少下山,这次却为何对富贵镖志在必得呢?”老者看了看阿莹好奇的神情,缓缓道:“你可知黑云逸嗜赌如命吧?”阿莹点了点头。老者仰天叹息一声道:“如今天神帮早已不是江湖帮派的身份了。嘿,黑云逸胸无大志,且贪图富贵,为了让自己既不费心又能安享富贵,早已经率领天神帮残余帮众投靠了江都郡丞王世充了!”
阿莹奇道:“他投靠了官家?王世充是谁?”
老者道:“这个王世充不简单。他为人深沉阴郁,虽然官儿不是很大,却是一个不折不扣心怀天下的枭雄!他为了成就霸业,早已开始为将来举事私敛了不少军饷,做了精细的打算。王世充知道黑云逸武功高强,便命他看护私饷。谁知一日,黑云逸在十二连环钱庄的红月赌坊大赌特赌,输个精光,红了眼的黑云逸急于翻本,竟将王世充积聚的私饷取来赌上。嘿嘿。。。。。。那一次豪赌后,黑云逸输了精光,至少几十万军饷被他输掉了,所以他为了早日还清军饷,此次必定会不惜代价得到富贵镖。”
阿莹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先前那胖厮包林该也知晓富贵镖,所以图谋而来。但他也是晚了一步,没有夺得富贵镖,空手之下,便将怒火洒在李家哥哥身上!”提到胖龟包林,阿莹似乎想起什么,问道:“爷爷,你可曾见到那胖厮被子空哥哥撕破长衫后,肩头露出的骆驼此刺青么?”老者点了点头道:“那个刺青的骆驼图案是来自西北崛起几年的帮派。据说帮主很神秘,好像自称‘飞驼圣主’。”
阿莹道:“飞驼圣主?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
老者道:“从飞驼帮的崛起来看,似乎突然,但若从其实力上来看,又似乎积蓄了很久。我只知道追随飞驼圣主的不但有武功高强之人,还有善于土遁、飞天、呼风、唤雨的怪异之人。至于飞驼圣主是什么样的人,他要做什么,我却不是很清楚了!”
阿莹点点头,心知江湖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异人能士多如牛毛,若是要探究他们的身世故事,怕是三日三夜也讲不完,所以不再追问。此时一老一少已沿路走了十几里。老者见前面出现了一条岔路,便纵马在前,阿莹紧随其后,一起向西南方的路奔去。
路渐行渐窄,或因有两侧高大杨树的伴衬,所以显得笔直幽深。暮色中,天地昏暗,幽风起伏。阿莹虽会武功,但毕竟是个女孩,害怕的提了提缰绳,纵马与老者并辔而行。
老者似乎也看到阿莹的紧张神色,微微一笑,低沉有力道:“丫头,你还在想着先前的事么?”阿莹点了点头道:“我在想那个胖厮包林,他出手招式使得竟真是赤焰掌法,奇怪至极!”老者笑道:“赤焰掌是广西神风堡的功夫。神风堡虽偏居广西一隅,门徒不多,但还是有三五十人吧!”说着,转头对阿莹道:“你也知道,真的淮南包林在年前就被我秘密诛杀在洛阳道上,所以,可以确定这胖子不是真的包林。但这胖厮通晓赤焰掌法,敢大张旗鼓的冒充包林,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了。”
阿莹道:“这胖厮难道是黑云逸请来的帮手?”
老者摇了摇头,道:“黑云逸岂能请动神风堡的人。看来若不是神风堡的人因为富贵镖而出动,便是飞驼帮想要掺和进来。哼,难道是十二连环钱庄也看上了这富贵镖?”
阿莹闻言,怔怔不语。她知道,老者适才提到的十二连环钱庄是江湖上最具信誉的钱庄。十二连环钱庄主要是为江湖豪客提供金钱往来的便利,钱庄做中间人担保,按比例收取佣金。这十二个连环钱庄分布大江南北,实力雄厚,尤其大掌柜安若海为人和善,急公好义,信誉极佳,做事济人急难,受他惠泽的江湖人比比皆是,因此十二连环钱庄在江湖拥有极高的人脉和声誉。若是有人欠下十二连环钱庄的钱,如期不还,恐怕不用大老板安若海出面追索,单单受他惠泽的江湖豪客亦会帮他讨要而回。因此,像黑云逸拥有几百彪悍帮众的一帮之主,也不敢欠债不换。
阿莹陷入沉思,良久才喃喃道:“爷爷,若十二连环钱庄也牵进了此事,那我们的大事岂不更难成行!”她望着老者,声音低低道:“爷爷,事情变得越来越险恶,我看。。。。。。我想。。。。。。黑云逸纵然十恶不赦,但总有一天会有更恶的人来收拾他的。。。。。。”她一席话没说完,老者面有怒色的横了她一眼,厉声道:“总有一天会有更恶的人来收拾他?丫头,你难道忘了我们为何被迫流落江湖吗?你难道忘了爷爷被他偷袭后遭受的痛苦?你难道忘了你爹娘是如何被他打落悬崖的么?你难道忘了苏姨如何失踪的吗?”阿莹听老者连连质问,泣声道:“我没有忘!我什么都没忘!爷爷,我。。。。。。我是怕您。。。。。。怕您。。。。。。为了与他了却仇恨,伤了自己啊!”言毕,扬着满是泪水的脸道:“爷爷,我不要您受伤,我要您长命百岁。”
老者听阿莹如是说,面色缓和许多,勒住缰绳,跃下马来,站在高大的白杨下向着远方,久久才道:“我自十年前,修习了燕无敌传授我的‘绝世刀’刀法以来,功力虽一日强过一日,但丹田内却总有万刀攒动的感觉,痛苦不堪。尤其近期,我总有大限将至之感。所以,我必须倾我所有心智武功,在有生之年杀了黑云逸,否则。。。。。。我死难瞑目啊!”
阿莹听罢,眼泪长流,跃下马,扑在老者怀中。
老者见状,轻轻叹息一声,柔声道:“阿莹莫哭!生老病死,人之必然,只愿天遂我愿,能亲手手刃了黑云逸。”阿莹闻言,止住哭泣,大眼睛里虽然满含泪花,神情却坚定异常,轻轻叹道:“爷爷,若黑云逸再敢害您,我一定替您手刃了他。”老者面现喜色,赞道:“好阿莹,爷爷算是没有白疼你。”阿莹坚强的点点头,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老者见阿莹平复一些,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沉声道:“难道你忘了,先前司马南是闻听一个人的啸声后才急速离去了吗?”
阿莹恍然,道:“对呀!难道那人会是黑云逸?”
老者沉思道:“司马南与黑云逸向来不睦,哪会为了他而匆匆奔去!据我判断,发出啸声的人比我功力稍差,而且从啸声中可以断定,那人似乎被逼迫的很急,是在求援。难道是飞龙教教主钟楚遇到了险情?”
阿莹见老者拧眉苦思,便道:“我们去看看吧?”
老者点点头,飞身跃上马,却并没有催马前行,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枚古色的铜牌,交给阿莹道:“世道沧桑凶险,倘若爷爷哪天突然离开了你,你可凭此物平安一生。还有,你若遭遇危险,到了危难艰险境地,可亮出这个东西,它一定会救你性命。”
阿莹接过铜牌,细细看了,见古色铜牌精巧异常,通体金黄,在昏沉暮色中散着荧荧光亮。古色铜牌拿在手中甚是沉甸,背面光滑,没有任何图案,正面却精雕细琢着一只向天振翅高飞的燕子。这枚古色铜牌藏有什么秘密,为何能在险境中救自己!
第十四章 夜宿古庙
燕子本性娇柔呢喃,轻巧可人,春来秋往中,衔泥筑巢,双宿双飞,追逐幸福。而刻在铜牌上的这只燕子身形矫健,面目凶顽,头部向着天空,张着尖厉的嘴巴,似嘶吼呐喊,更似呼唤同伴。
老者见阿莹一脸疑惑,淡淡道:“这是一枚装有秘密图的铜牌,里面有爷爷很久前的一个秘密,你切不可泄露给第三人知晓。还有,你是否还记得当年暗中资助我立起天神帮的那个人?”见阿莹点了点头,又道:“铜牌上的燕子便是那人。嘿嘿。。。。。。那人虽然总像个疯子一样,蛮霸起来不要命,视钱财如自己的性命,但行事却不虚伪遮掩,是一个言出必行、信守承诺之人。所以,你若遇到危险,可以找到他,亮出铜牌,软语相求,他必会竭力帮你的。”阿莹摇摇头,叹息道:“爷爷,你以为我会稀罕它么?管他什么秘密,我知道又有何用!我只要您好好地。。。。。。”一语未毕,被老者厉声打断,道:“丫头勿再多言。爷爷已是垂暮之人,有生之年,惟愿你远离纷争,平安快乐。现下恶战随时将临,生死难料,我所说的一切,你必须牢记在心。唉。。。。。。若是能看着你找到归宿,我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阿莹听了,怔怔片刻,泪如泉涌。
她没有再看老者,默默地将铜牌收入怀中,夜色中,静静地看着李玄打马离去的方向,叹息一声,道:“爷爷,您的心思我明白,关于我的归宿,您不要再说了。这些年我只把姚哥哥当做兄长,毫没其他念头。”顿了顿,又低婉幽幽地道:“乱世江湖,凭李家哥哥那样的武功,一路上定会遇到许多凶险。爷爷,您说可怎么办啊?”
老者看着阿莹,叹息道:“李公子能以月余之时间学会灵道子的九九八十一招‘流光雪月刀法’,可见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我观他骨格匀称,手足俱长,是个绝好的习武坯子。你不必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他若遇到高人指点,假以时日,必会叱咤江湖。”言毕,两腿一夹,纵马向前奔去。对阿莹的心思,老者似乎明白,却又似乎不懂。这么多年,阿莹从一个小女孩出落成了大姑娘,从未对他人有所动心。而先前在酒店内外,老者忽然从阿莹看向李玄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些微妙的火花,可这看得见摸不着,全凭感觉观察的火花,究竟包含了多少依依爱情,几分宿年积淀的温暖追忆,恐怕连阿莹自己也无法猜透。问世间,情为何物,情在何方!
此时大地彻底陷入黑暗,风猎猎吹来,翻卷漫无边际的黑云裹夹着雨滴,像是在发泄心中不满,更像情难割舍之时悲痛欲绝的眼泪,温热又无情,激烈又伤感,疼痛又无奈。老者与阿莹冒着雨滴向前堪堪奔了百丈,听见空中传来一阵信鸽振翅的声音。
阿莹一边疾驰,一边伸手向着雨夜打了个指响,指响穿透雨夜,信鸽便轻轻落在她的肩上。
她勒住坐骑,掏出火折晃亮,连同信鸽一并递给老者。老者面色凝重,解下绑在鸽子脚上的火漆竹筒,取出竹筒内细长的纸条,见纸条上潦草的写道:属下将近高双镇,一路探得,黑云逸老贼在渭水河附近出没。而今情势,高双镇计划变否?盼复!姚子空。老者将纸条撕碎,丢在风中,望着黑漆漆的远方,道:“回信给姚子空,要他一定保住我们精心训就的信鸽,若是遭遇到了黑云逸,可避往枣岭陈氏别院。”
白昼与夜晚犬牙交错的时候最为空濛迷离。更何况,这时候密集的云朵已满布天空,雨滴零星落下不久,风突然安静下来,好似惧怕给慢慢降临的黑夜带来不可预料的事。风放慢脚步,轻轻地,直至无声无息的彻底与万物一起悄悄在黑暗中隐藏起来。
这时节,君王山一带的男丁不是被朝廷征集整修运河,就是被割据一方的反王所募集,因而白日里男丁很多都不敢出门,少有人走动,惶惶的人心不安而骚动着。既然白天如此,到了黄昏后更是难觅人踪。李玄和段啸天打马离开老者和阿莹后,心事重重,担心被包林围堵,所以一路行来,刻意避开大路坦途,尽捡着荒僻之路疾行。约莫急急奔了半个时辰,天色暗得厉害。段啸天趁着还有些许光亮,到路旁折了几截松枝,又取来包裹里的衣衫撕成长条,裹紧后再倒上些随身携带的烈酒。不消片刻,两支简易的火把做成了。段啸天将其点燃后,与李玄擎着继续赶路。
李玄对这一带甚是陌生,只能由着段啸天在头前领路。二人心下明白,这样郁闷暗黑的夜晚,除了人为制造出的危机,大雨倾泼时,或许还有不可预知的天灾。因此一路不敢有丝毫歇息停顿。不知向前行了多久,道路渐渐变陡,路旁山石也多了起来。前头带路的段啸天突然勒住马匹,举着火把,察看了一下周遭情势,又看了看幽暗模糊的前方,举起左手,试了试风向,用马鞭指着左前方,大声对李玄道:“兄弟,今夜这场风湿气极重,且偏向东南,大雨来了,恐怕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李玄闻言点了点头,看了看左前方,只觉的模糊一片。
段啸天道:“我早年曾到过此地,知晓前面不远有座土庙,可暂避风雨,而且庙前有一条大路,等到雨歇下来,你便沿路一直向北去,不久便可找到往山西方向的大路了。”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自言自语道:“看来今夜这场大雨不下则已,只要开始下起来,便非同小可啊!”言毕,招呼了一声李玄,当先催马往前急奔。
李玄紧紧跟着段啸天向前奔行。黑夜中,只觉得脚下这条路虽然宽敞,但去向却愈来愈陡峭。难道是往山上走?夜黑风急,前路不清,大雨将至,他心下纵有千百疑问,也来不及相问。又沿路摸索着走了大半个时辰,路上山石更多,已无法驱马而行,二人下了马,牵而行之。一路跌跌撞撞,李玄依稀见山路大半部分被丛生的杂草占据,零落的山石,不知何年何月由上坡上滚落,横七竖八的横隔在路中,路旁一些高大茂密的黑松,将枝桠不断伸向山路的上空,使得陡峭的山路更为艰险。
他见山路如此,心下不禁纳闷,暗道:“就眼下这般道路如何能与去往山西的大路相通?”正疑惑间,路堪堪到了尽头。土庙建造在路旁的一片空地上,黑乎乎中似有七八间的模样,就在二人急急奔向土庙时,憋闷许久的大雨,终于如期而至。
夜雨直如泼倾而来的暴豆,呼啦啦的从天而降。黄豆大小的雨滴先是打在焦干的泥土上,溅起一缕缕黄尘,只霎眼间,便将山林道路浇湿大片,化成一片片水洼。这雨的来势太过急躁,没等二人奔到庙前,一片片水洼却又交汇成流,肆意漫淌。
李段二人见雨势颇急,快步飞奔到了庙前,顾不得将马匹拴好,便冲进了土庙里面。
这庙宇说是土庙,也不尽然,因为土庙门前的广场至少有三十几丈范围,由打磨平整的青砖铺成。广场西边有三五棵随心而植的古槐,古槐已不知历经多少岁月,头冠婆娑铺展,躯干巍然高大。二人哪顾得上细观这些景致,匆匆奔进了庙堂,发现衣衫已湿透过半。段啸天晃亮火折,土庙内登时亮堂起来。二人见庙堂纵深宽大,建筑颇为精致,虽然破旧了些,倒也算非凡脱俗。李玄见庙堂内积尘颇厚,好似几千年来一直无人打扫,斑驳的四壁更是旧的一塌糊涂,那些辉煌的壁画,早就墨色脱落,看上去萧瑟无比。世间庙宇,能存留千百年,只因有着香火繁盛的今生。倘若香火断了,庙宇也就没落了,如此再繁盛的今生也只能变成前世。
李玄默然望去,见庙堂正中供奉着一尊不知名的神像。神像高约一丈,身披玄衣,一双斜斜修长的双眸注视着自己右手,丰满俊美的面容上,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只见她右手平伸,左手捏诀,虽浑身金漆剥落,却仍正襟肃然端坐在莲花座上,仿佛告诉曾膜拜过她的世人,富贵与苦难,终将不是时间的敌手,若能有来世,将是今世的完美。
李玄和段啸天见庙外的雨下越下越紧,屋内也冰冷起来,若不燃起火堆,这个夜晚将会非常难熬。二人借着火折的光亮四处寻觅了一下,发现庙堂中竟没有一丝一毫可以用来取暖的柴棒之物。神圣不能亵渎,所以不能拆了神像前的供桌来当柴烧,二人对视片刻,只能放任手中火折燃尽自灭。随着火折燃尽,土庙内再次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二人倚墙而坐,听着彼此起伏的呼吸声,心绪随雨滴起起落落,宛若置身一个迷离的魔幻世界。尽管又困又累,但遇到这等天气,任谁都无计可施,只能静静等待雨歇,再做计较。
常在江湖跑动的老江湖身上必不可少会有四样东西:随身的兵刃,贴身的银两,背囊中的水,以及包裹里的干粮。老江湖知道,兵刃可以防身,钱财可以买命通路,而水和干粮却能自救。
段啸天是个老江湖,虑事周详,所以老江湖应该准备的四样东西,他一样不少都带着。悉悉索索中,段啸天从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给了李玄一些,自己也大嚼起来。二人胡乱将肚子填饱,沉默一会儿,段啸天似乎心事重重,突然间喘了口粗气,问李玄道:“今日所遇之事,是我经历最凶险的事。兄弟,以你见识可知今天咱们遇见的老者是谁?”
李玄在黑暗中摇摇头,叹息道:“小弟我那有什么见识。这几年在家,足不出户,身不在江湖,自然对江湖上的事不了解。纵然我偶而听到些,也都是一些添枝加叶真假难辨的江湖故事!”
段啸天闻言,苦笑了一声,感慨道:“那可惜你的清净身了。如今,怕正如那位老先生所言,你已被牵连进了江湖这个大染缸里。”长长叹了口气,段啸天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点拨你,授你功夫,相救你的那位老者,该是天神帮的前任帮主沈无惧啊!”
李玄蓦地听了这句话,不由惊得‘啊’一声。
黑暗中,他虽然看不清段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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