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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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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来的江湖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绞杀江湖英雄的诡异机器。嗯,每当江湖上有绝世英雄或者领袖样的人物出现时,就会有一件、十几件或上百件与之关联密切的怪事奇事发生。江湖上的怪事奇事发生了,这台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机器便开始运转,在其运转过程中,那些英雄样的和领袖般的人就会轻易坠入贪婪、流言、阴狠、无情、可笑的人性涡流里,尽管坠入其中之人拼尽全力挣扎,用尽力气呼喊,但最终还是会死去。这就如富贵镖的出现,为了利益,人人趋之若鹜,直到最后顺理成章的被吞噬、猎杀、撕碎,直至消失无踪。然而,是谁在十几年来一直操纵着这台令人生畏的诡异机器?想不通,我一直想不通唉想不通,不想了。反正想通了也没有退路!”

第一零五章 大豪魂断

  窗外风声早止,大地复归平静,斑驳的落叶,残缺的枝桠,远山近水,俱被雨水洗的闪闪发亮。激烈的暴雨匆匆走了,乌云散了,久违的阳光回来了,却没了早先的温暖,落寞中凉凉地照着人世间。李玄闻言问道:“入了江湖,便没了退路?”

  沈无惧道:“退路?往哪里退!嘿,所谓归隐算是退路吧,可又有谁能真正退隐呢!你没有退路,因为你曾在江湖。你或许可以不接受天神帮主之位,但若不接受这看上去还不错的位子,你还是要接受一些不愿意接受的事,你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你已入了江湖算了算了,老朽为何要和你这些呢!不说这些了吧。嗯,既然我打算把天神帮帮主之位托付给你,有些话一定要对你说个明白。”

  李玄闻听,隐隐不安地看了看沈无惧,道:“前辈请讲吧!”

  沈无惧缓缓道:“这事说来话长,但你必须听我从头说起。”他大力的咳嗽几声,像是自言自语道:“许多年前的江湖上曾有两男一女三位奇士。他们武功奇高,且心怀侠义,入了江湖不到一年,便声名鹊起,人称四海三侠。这三人虽然性情不同,但师出同门,相处的极为融洽。他们每天一起杀富济贫,一同流浪江湖,好不逍遥自在。可是如此好景却没有长久。不记得哪天,大师兄见小师妹神色不好,整日呕吐,难进三餐,便请来名医诊治,发现她原是怀孕了。这可是大师兄不能接受的事。原因很简单,大师兄暗恋师妹多年,但怕拒绝,所以从未表白。唉如今看见师妹竟然怀上了孩子,糟糕的心情可想而知,自然是恼怒非常!”

  李玄不明白沈无惧为何在这节点向自己讲起久远的故事,见沈无惧讲得极为认真,也不便打断,待听到此处,却再也忍不住,问道:“这小师妹怀上了谁的孩子?”

  沈无惧道:“自然是二师弟的孩子。但此时二师弟在百里外诛杀一个十恶不赦的绿林大盗,大师兄纵然有百般火气,也只能等他回来再做计较。可是,大师兄和小师妹等了几日,不但等来了二师弟冰冷的尸体,还等来了杀死他的绿林大盗,以及他率领的数十名武功高强的帮凶。那一场恶战,可谓惊天动地。大师兄全力护着已有身孕的小师妹冲出重围,辗转流浪,直到孩子呱呱落地,才松了一口气。”

  李玄听到此处,长吁道:“孩子能平安落地最好。”

  沈无惧点点头,道:“二师弟死了,照顾小师妹与孩子的重任自然落到了大师兄身上。三年后,大师兄与小师妹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三年间,大师兄极尽所能的为小师妹母子三人积攒下了可观的家产。待到次子百岁那天,大师兄取出二师弟的牌位,自刎而死。”

  李玄闻言吃惊问道:“自刎?大师兄为何要如此?”

  沈无惧忧伤道:“大师兄告诉小师妹,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幽会之事,但一直忍而不发。那天他之所以让二师弟孤身百里,追杀十恶不赦的绿林大盗,不过是为了制造机会,安排名医来证实自己的猜测,小师妹到底是不是怀上了二师弟的孩子。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二师弟会由此折命。如今,二师弟的孩子早已平安无事,而自己也有了后人,所以他才下定决心,要以自己的性命来抵还当年犯下的错误。”

  李玄闻言长叹道:“这大师兄也是性情中人。只是他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有没有想过小师妹的感受啊!嗯,他的离去,算得上是解脱了,但活着的人呢!”

  沈无惧苦笑道:“感受?!冤孽师妹见自己一生朝夕相处的最亲密的两个男人死了,伤心过度,从此哭瞎了眼睛。尽管如此,她还是坚强的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并在临终时将真相告诉了跪在榻前的两个儿子。母亲说,你们本是同根,从来就没有恩怨,以后也不应该有,纵使未来有万千利益放在眼前,也莫要相煎。”李玄道:“其实小师妹大可不用告诉他们这段往事。”沈无惧摇了摇头道:“两个孩子姓氏不同,又同属一母,若不说,难道让孩子们一生一世心存疑惑?”

  李玄点了点头,不由想到自己本来明了的身世,如今也变得扑朔迷离,而自己若不能求证清楚,恐怕这一辈子终是块心病,便道:“也是。每个人都有知情之权利。”想着,心下猛然一动,问道:“两个孩子姓氏不同?他们他们都姓什么啊?”

  沈无惧缓缓道:“二师弟的儿子姓燕,唤作燕无敌。大师兄的儿子姓沈,唤作沈无惧。”

  李玄闻言‘啊’了一声,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前辈是你和燕无敌前辈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沈无惧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燕无敌正是我同母异父的大哥。也是因此,我才答应出面帮他圆梦江湖,全力以赴组建天神帮。”

  沈无惧叹息一声,道:“起初我以为组建天神帮不过是他的江湖梦想,但后来才发现,他此举竟然另有深意。”李玄听到这时,突然感觉其中隐藏的秘密似乎很大,而且深不可测,便试探问道:“什么深意?”沈无惧脸色苍白起来,沉声道:“砸碎天下,打破格局,拆掉朝堂,更换神庙。”李玄闻言,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磕巴道:“那不是那不是要谋反么?”沈无惧点点头道:“正是。因我早年曾追随汉王杨谅起义,深知其中凶险,此事每走一步,皆需绞尽脑汁,万不能有半点闪失。倘若一步走错,不但满盘皆输,赔上性命,且还会牵涉数以万计的无辜性命。所以,为了阻止他,我便暗中将天神帮广聚的财富藏匿起来,让他难成此事。”李玄舒了口气,叹道:“没了钱物,任他所向无敌,也不能恣意妄为。”顿了顿,又道:“前辈藏了他需要的财富,他并没有杀你,皆因尊母临终所言?”

  沈无惧大笑道:“正是。若非如此,我纵有几十条命,这几年来,也会被他悉数杀尽。”

  他努力地坐直身子,专注的望着李玄,微笑道:“李少侠,你可知这个天大的秘密我守了许多年,未让外人知晓,便是担心他真的去造反。但是今时我为何要告诉你?”

  李玄不禁问道:“是呀,您为何要告诉我?”

  沈无惧郑重道:“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客来喜酒店相遇之事吧?”见李玄点点头,便又道:“那是我被黑云逸击伤并失了天神帮主之位后,第一次正式现身江湖。我本想借威盛镖局的富贵镖,引诱这些年来与我玩猫捉老鼠迷局的黑云逸出来决斗,但没想到威盛镖局的富贵镖竟也是个迷中之局。虽然我及时发现,并全身而退,却不慎暴露了行踪嘿嘿那天在君王山,我与袁四姑娘及木头一样的金水搏斗,已发现燕无敌又重出江湖。”李玄知晓此事。因为那天他与阿莹、段啸天为了躲避诸葛东方的追击,仓惶间,躲进了黑松洞,无意中听到了燕无敌和钟楚、司马南的谈话,已知燕无敌上山时遇见了沈无惧,且还故意暗助落入下风的袁四姑娘和金水。沈无惧接着道:“燕无敌既然重出江湖,必会找我要回那些财富。所以我要趁他没寻到我之前,与黑云逸做个了断。唉,可惜百密一疏,急中出错,这才发生了先前误入黑云逸伏圈之事。”他仰天长长叹息一声,神情甚是萧索,有些无奈悲伤道:“可惜,这一战,我耗尽所有精力,已是元气大伤,再难保护这些财富,若不能尽快寻个非凡可靠之人,恐怕我这些年的苦心便会前功尽弃。唉燕无敌若落个尸骨不全,九泉之下我如何面对我苦命的母亲?”

  他眼中含泪,但依然以微笑的眼神看着李玄,道:“幸好你出现了。”李玄喃喃道:“我的出现我出现又有何用?”沈无惧道:“第一次见你,我已看出你资质奇佳,若得遇明师,将不仅仅是名扬江湖,或许还会成为江湖永载的一代宗师。”

  沈无惧见李玄要谦逊辩解,摇摇手道:“我不会看错你。你先前也看见,外屋那一干人不是过于狭隘,便是随波逐流之辈。谁能替我分忧?除了你,急切间我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心太软,这对于叱咤江湖成就霸业来说是个致命的弱你的心是柔软的,但江湖不需要柔软的心,因为在江湖上,必须将肉长的心沥干血,让它坚硬起来,就像把一块毛糙的石头打磨成块石碑,然后刻上无情两个字,也可像提炼钢铁,做成一把剑,先将心架在炉火上烧红,反复捶打来回打磨,淬了火再淬火,直到有了见血封喉的威力,你才能不受伤害,比别人走的远,比敌人活的长,比所有瞧不起看扁你的人过得更滋润更潇洒。”

  李玄还要推辞,见沈无惧大力地摆了摆手,道:“阿莹牵挂你多年,你忍心辜负我,难道就忍心去辜负她么?我想单就这一层缘分来说,你必然不会再推辞我了。”李玄闻听阿莹牵挂自己多年,脸色红了红道:“阿莹是个好姑娘,但晚辈福泽太浅,不值得她惦记。”沈无惧似乎没听到李玄在说话,自言自语道:“你武功高强,不但可以护住那些财富不被燕无敌利用造反,而且还可替我暗中保护急躁鲁莽的他,让他脱出圈套,免得被人利用,即使死了也能落下个全尸。”李玄闻言道:“燕老前辈在江湖上少有敌手,怎么会被那些养尊处优的朝廷中人轻易杀死?”

  沈无惧收回心神,摇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据我所知,江湖上比燕无敌武功高强智谋广博的高手不少于四人。”李玄奇道:“这四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沈无惧道:“我也没见过。但我知其中有个唤作陆然的世外高人,目下已被王世充笼络,另一个绝顶高手唤作朱涣,此人也已被宇文化及收拢,至于另外两人神踪不定,似乎连名字都没有过,只有极少数江湖人才知道他们唤作极天双侠的夫妇,更不知比燕无敌的武功高几倍。”长叹一声,又道:“我以为燕无敌没了起义的财富,只能拼命修习武功,但是我错了。他此番重出江湖,不但武功大成,且有人再次找到了他,要他重建一个大帮,来完成夙愿。这对他来说,极其危险。”

  李玄问道:“托付他的人是谁?”

  沈无惧沉默不语,李玄心念一动,喃喃道:“我大约知道谁托付他了。”沈无惧奇道:“你知道?”李玄点点头,道:“肯定是侯公子?”于是便将自己如何在河畔茅屋巧遇燕无敌,又如何误打误撞上了龙虎潭,无意中听到燕无敌与风行雨的对话等等诸事,细细说给沈无惧听了。沈无惧听罢,面现喜色道:“原来燕无敌与风行雨不睦好好啊!我自从听说他在长安城内与人人唾弃的药王谷二谷主风行雨搭上话,便心急如焚。现在看来,他与风行雨不睦,虽然多了个强敌,却好过和这恶人搅在一起。”沉思良久,又问道:“你说他们提到一个唤作侯公子的人,这个人是谁?以我风雨江湖之阅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江湖有这号人!”

  李玄吃惊道:“以您的阅历竟不知此人?”沈无惧点点头道:“早些年唆使燕无敌成立天神帮的人姓李,而今又出来一个姓侯的?难道这两个人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沈无惧说着,似乎极难解开心中窦疑。他晃了晃凌乱且有些花白的头,似乎力图让自己清醒些,但这一摇晃,竟然让他剧烈咳嗽起来。半晌,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才问道:“几月不见,你为何武功突飞猛进,难道被天外神仙点石成金了么?”

  李玄听他说的风趣,笑了笑,道:“若真有天外神仙就好了。”于是,将自己如何坠崖,如何死而不死,修习了宝源神功,又如何冒险推开石门,发现无名骷髅留下的册本,学得石壁上的三十六技击武功等奇事,详细地告诉了沈无惧。

  沈无惧听完,满脸惊讶,叹道:“看来我这次押宝押对了。你果然是吉人天相。这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顿了顿又道:“那盘膝骷髅毋庸置疑,正是以灵道子之名混入天神帮的梁九,但无名骷髅是谁”二人正说着话,却听屋外姚子空问道:“帮主,天亮了,您喝碗野猪肉汤吧。”沈无惧应了声,见姚子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肉汤推门而入,不由精神一振,赞道:“有了此汤,我上路也会有些力气。”

  姚子空笑道:“帮主说笑,即使您没力气了,难道属下不会背您?”三人齐声大笑。沈无惧笑毕,一口气将肉汤喝完,对姚子空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告诉诸人,没我离开这里的命令,任谁都不能走出这个院落。”姚子空领命,出去告诉诸人。

  李玄望着姚子空的背影,赞道:“姚大哥对您忠心耿耿,不离不弃,当真让人敬佩啊!”

  沈无惧淡淡道:“咱们且不谈他。”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打开后取出一个信封,一把木梳,一个铜牌,递给李玄后才道:“你好好存下这三样东西,日后必有大用。”李玄接过来,见信封密封,灰暗陈旧,似已被摩挲了千百遍。木梳虽然精巧,但除了梳身上刻有‘思烟儿’三个字外,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而那枚铜牌,却奇特的很,巴掌大小的黄澄澄的正面上精雕细琢着一幅夜月山色图。

  图画背景是一处宽阔的沟谷,沟谷对面有一缓缓山坡,坡上散落着七八幢结构简单的房屋。其中最高的房屋旁边有高大的枫树向着天空,落叶飞舞下,一个女子神情忧郁地向着天空。浩渺天空一轮满月高悬,似在俯视大地,又似要怀抱山川。

  整个画面清冷孤绝、意幽境深,透着古意。

  李玄奇怪道:“前辈为何给我这三样物什?”沈无惧笑道:“你且收着,日后自会知晓。”说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李少侠,可否再向我描述一下无名骷髅刻在石壁上的那些话。”李玄记忆甚佳,又详细将无名骷髅刻在石壁上的话复述了一遍。沈无惧听着,脸色渐渐苍白,额头似乎隐现汗珠,但依然强自镇定地听李玄说完,沉默片时,突然开怀大笑道:“是他,是他看来老天真的眷顾我,让我死也瞑目了”话未说完,突然‘波’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李玄见状,惶恐异常,一面暗运内息,抵住沈无惧后背的穴道,给其输以内力,一面高呼道:“沈前辈,您怎么啦”屋外诸人听李玄呼声惶急,拥门而入,见此情景也都慌乱起来。阿莹扑上前去泣声唤道:“爷爷,您怎么了?”

  白寒冰见李玄单掌抵住沈无惧的后背,面色凝重,知他正以浑厚内力相救昏迷的沈无惧,忙道:“阿莹妹子,莫要哭了。李少侠正全力施救,你这般大喊大叫必会适得其反。”阿莹闻言,立时制住泣声,一双大眼睛看着李玄,满是期冀神色。

  唐冰见李玄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水,似乎极尽全力,几步上前,从怀中掏出手绢替他擦了擦汗,便又肃手立在旁边。约莫盏茶时分,沈无惧终于低低地哎呀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他无神地看了看诸人,指了指身后的李玄,示意他到自己身前。李玄不敢将手离开沈无惧的后背,侧着身子,低声道:“沈前辈,您有何吩咐?”沈无惧倔强道:“你不用给我输送内息了,到到前面来啊!”口中说着,拿出一块黝黑的木牌放在李玄手中道:“这是天神帮的黑木令牌,是权威象征。有了它你便可号令所有的天神帮众嘿记着,木牌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今后,你想号令他人,除以德服人之外,更要自爱多做行侠仗义之事。”

  李玄松了手,刚刚站定,沈无惧又拉着阿莹的手,让她站在李玄身旁,这才指了指诸人,又指了指李玄,无力道:“你们若是念老夫曾对你们的好,今后便要听李少侠的吩咐。倘若不愿追随,要脱离天神帮,只要李少侠答应下来,也请自便。”

  沈无惧说完,又将阿莹的手拉过来放在李玄的手上道:“李少侠,光大天神帮和照料阿莹这两件事就交给你了,莫辜负我。嘿,我死之后无需归根故里,就埋在这里,让我融入大地吧!还请你转告燕无敌,让他别恨我,别恨我别恨我!”说着,剧烈咳嗽几声,圆睁着双眼望着李玄和阿莹,没了声息。

  唐冰见沈无惧死时,仍然紧紧握着李玄与阿莹的手,身子一颤,嘴巴翕张几下,脸色变得苍白无比,想要说话却生生咽了回去。阿莹见沈无惧花白的头歪在一旁,一口血水顺着嘴角淌了下来,顿时悲戚难当,嘶喊着扑了上去。诸人见李玄叹息一声,知道再无力回天,纷纷伏地而泣。一时间,荒凉的陈氏别院悲声四起,直把野鸟旅雁惊得四处乱飞。风吹进院落,带着落叶的苍凉,飞旋着凋落的舞蹈。

第一零六章 变故后争

  斜阳偏西,大地沉沉欲睡,昏黄的光影从西天漫过来,笼罩着高山野岭。与斜阳遥遥相望,才升起的淡淡勾月,好似悲伤朦胧的眼,照着陈氏别院一角。已经没有人思考,陈氏别院是什么时候建起,又从什么时候衰败下来,因为此刻院中的人都围在一丘孤零零的新坟前,神态与心情各异地看着跪在坟前,伤心欲绝的阿莹。

  唐冰轻轻将阿莹搀扶起来,伸手揽住她的肩头,不住低声地安慰着她。花蝴蝶站在人圈的最远处,看也不看李玄以及白寒冰,正极其不耐的对着道人素风尖声道:“既然知道天命难违,咱就不能强求天命。哼沈帮主不幸归西,非我所愿。素风,若要大伙儿老老实实的听命这刚刚褪去汗毛的毛头小子,那是万万不能!”

  道人素风早已对李玄的人品武功钦佩拜服,眼见曾经叱咤江湖的沈无惧油尽灯枯,身亡魂断,便已暗暗拥戴李玄。他先前见埋葬沈无惧时,花蝴蝶隐现离去之意,且已开始放肆,不禁冷冷道:“花蝴蝶,你已不是黑云逸的副帮主,做事不可由着性子,更不能在帮主尸骨未寒时说出无情无义的话。难道你忘了沈帮主的遗言?”

  花蝴蝶粉脸含霜,不屑道:“遗言?他那是糊涂了。素风,你若要留下,没人管你。但我要走,也没人可以拦得住我。哼,帮主临终不是说过了么,谁若要脱离天神帮,就请自便。我这就要自便了。”书生肖中行闻言喝道:“沈帮主还说过,任谁要脱离天神帮都要李少侠答应,你难道没听见?”花蝴蝶冷笑道:“我听见了,但现在他已死了。那话只当随风走了,没了踪影。”姚子空闻言不由大怒,上前与道人素风、书生肖中行分列三角,将花蝴蝶围在当中,沉声道:“莫说你不尊号令,但就你刚才侮辱沈帮主这话,便是死路一条。花蝴蝶,你当真要走,必需打败我们三人。可若是留下,好好到沈帮主坟前叩头谢罪,否则只能把命留下。”

  李玄见沈无惧才入土,这边便要血溅五步,不免心下暗叹。他知自己救过道人素风与书生肖中行两次,二人出于感激,必会极力维护自己。而白寒冰夫妇在旁冷眼相观,看不出他们的心思,或许因为需自己相助祛除烈火针毒,才不会轻举妄动。

  他暗暗道:“眼下尽管只有花蝴蝶离意已决,可若放她走,必会影响到摇摆不定的孙坚旗主和无尘旗主。看来,沈前辈离世,尽管尸骨未寒,但掌管天神帮权钱的帮主之位已不知不觉变得敏感诱人起来”虽然李玄百般无奈,心不甘情不愿,被沈无惧推到了天神帮主之位,但也不能容忍才聚拢的天神帮即时四分五裂。

  白寒冰见李玄神色不定,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出手劝止花蝴蝶与道人素风对峙的局面,附身上前,轻声道:“李少侠,您有所顾忌么?你或许不知,黑云逸时代的天神帮,大部分帮众是掌握在花蝴蝶与米烟客手中。既然沈帮主遗愿将帮主位置传给您,您理应出面将这等犹有叛逆之心的人降服。嘿,就目前情势,若不能将她降服,其手下帮众不但会离去,恐怕米烟客留下的帮众,以及孙坚和无尘旗下的帮众也会随之散去。到了那时,天神帮尽管有你和我们几人撑着,但会名存实亡!”

  李玄闻言点点头,决心已定,缓缓扫视一遍场上诸人。

  孙坚见李玄看到自己,心下一凛,不由冷哼一声,故作不见,而神色中却掠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他转身望着花蝴蝶,森森笑道:“我虽然不支持你,但却也不反对你离开。只是沈帮主既然看重李少侠,必有其特殊原因。依我看来,你决心想走是假,其实是想听听帮主最后与李少侠密晤的内容。”说着,向花蝴蝶霎了霎眼。

  无尘闻言,淡淡附和道:“李少侠可否愿意告诉我们?”

  花蝴蝶闻言似突然醒悟过来,尖声道:“对极,我正有此意。沈帮主对你说什么了?”

  李玄环视了一下诸人,见除了唐冰外,就连阿莹也望向自己,眼神中满是疑惑,似也想知道沈无惧单独向自己的交待。他暗暗寻思道:“我本无意天神帮主之位,但如今情势,若不能果断稳住这几个人,当真有负沈前辈的器重。沈前辈没有将帮主之位传给阿莹,临终还叮嘱让我照顾好阿莹,或许正是料到会有此情势。唉,看来,也只能先以武功震慑住他们,再寻个法子,将帮主之位移交给阿莹,让她稳稳妥妥的继承沈前辈一手创立的天神帮。”姚子空三人遵执沈无惧的遗命,此时虽将花蝴蝶围住了,话也说得狠,但没有李玄进攻的命令,也不能贸然动手。

  素风三人见李玄沉静如水,似有所思,不禁暗暗着急。

  花蝴蝶之前没见过李玄与人交手,甚至昨日李玄快速绝伦地追上花和尚智空那一幕,她也因穴道被制,凝神闭目,错了过去。这时她将李玄相救沈无惧时展露的掠地飞身的轻功,暗思一遍,心道:“他这轻功身法,虽然精妙绝伦,但也无特异之处。纵然他自娘胎便开始修习武功,算来也不过十几年的光景,又能怎样厉害?”

  她平素最崇拜强者,往日除了忌惮沈无惧和黑云逸外,极少将天神帮诸人放在眼里,何况这时她因没了黑云逸种下的蛊毒干扰,心病祛除,又经大半天的潜心自疗,功力早已恢复了十之**,因而怎会把李玄放在眼里。花蝴蝶见李玄沉思不语,忍不住冷笑道:“年轻人,你沉思些什么?答不答应我离去呢?看起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帮主”说着,上前一步,尖声道:“快把沈无惧最后告诉你的话说出来!”道人素风见她再前行一步,便会脱出三人围住的圈子,抬手一挡,喝道:“回去说话。”花蝴蝶恼道:“臭道人,毛毛躁躁,凭你还敢和花奶奶动手动脚!”话音未落,反手一招,将道人素风挡臂招式化解掉,同时斜步闪动,依旧往圈外闯去,口中还兀自道:“沈无惧必是告诉你财宝藏在何处,快快说出来。”

  孙坚旗主见花蝴蝶动了手,使了个眼色给无尘旗主,二人上前挡住姚子空和书生肖中行,异口同声道:“大家自己人,莫要动手伤了和气。”道人素风见花蝴蝶说着话就要硬闯,右臂屈肘变招,横隔在她的喉间,左手如风下探,往其腰眼上拿去。

  花蝴蝶冷笑道:“好你个不知斤两的素风臭道士,竟敢以擒拿的手段斗你花奶奶!”斜步收回,屈膝上顶,正是破解道人素风左手下探招式。同一瞬间,她双手如叉,往横隔在喉间的肘臂绞去。二人臂来腿往,在三尺之内,霎眼间,已来往三十几招。要知道人素风武功本来就逊于花蝴蝶,加之这时他是守势,而花蝴蝶却是攻势,此消彼长之中,已隐现高下。白寒冰夫妇见六人中已有二人动了手,其余四人虽未动手,却呈剑拔弩张之势,对望一眼,心意相通。苗兰腰肢一扭,闪身护在阿莹与唐冰身前,而面沉如水的白寒冰也已暗蓄内劲,盯着场上情势变化。

  李玄见道人素风渐落下风,倘若再不出手,乱局将会更乱。

  他轻身一纵,跃入场内,正要出手分开道人素风和花蝴蝶,却觉眼前一道银光闪动,正是花蝴蝶趁隙偷袭过来。原来花蝴蝶与道人素风相斗间隙,瞥眼见李玄跃了过来,心知若不尽快拿下道人素风,自己必会陷入被动的境地。因而她这一出手,意在声东击西,除了迫使李玄不敢靠近,更要在不退反进中一招制住道人素风,为自己争取最有力的局面。但她却没有料到,李玄不但曾见过男扮女装冒充她的季潭,还曾见过季潭施过双银锁骨链的功夫。双银锁骨链功夫,吞吐闪烁飘忽,精巧中带着阴森森的狠辣,其特点取自蛇信。李玄悟性极佳,心知那天在客来喜酒店门前,季潭斗不过飞龙教内外掌管司马南,皆因每次出手,都要依葫芦画瓢,模仿花蝴蝶的招式,因此纵然招招灵动飘忽,却远远没有花蝴蝶的狠辣精巧。

  李玄既明白花蝴蝶的招式特点,便已想定破解之法。

  诸人见花蝴蝶出手偷袭,甚是突然,速度之快,足可让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仓促难防,不禁替李玄捏一把汗。李玄见花蝴蝶突然使出锁骨银链,如蛇吐信般偷袭自己,不慌不忙,双手互动,展开三十六技击武功并战技击大式中的假痴不癫招式,往‘嗖’来的锁骨银链链头上一抹,链头来势立减,同时右手暴长,五指曲张,顺着锁骨银链的来势,快若闪电般拿向花蝴蝶飞出锁骨银链的右手。花蝴蝶满以为出手一招纵使伤不着李玄,也会将他逼退,正拟左手切向道人素风的颈间,没想到李玄右手爪式突然而至,大惊之余,急忙连变三招,斜身放脱微乱的道人素风,斜身变招,左手袖间‘刷’的一声,另一条锁骨银链笔直如刀似地刺向李玄。

  李玄见她变招,微微一笑,心道:“看来若不让她吃点苦头,她不会死心塌地归附回来。”他心念动处,招式不停,使得依旧是并战技击大式中的假痴不癫招式,只不过这次变成了左手在前,右手在后。诸人见李玄足下左三右四,斜身扭背,意到力到,双手交叉,匪夷所思的将两条诡异的锁骨链缠住,而后发力一拧,‘铮’的一声,从花蝴蝶手中夺了过来。花蝴蝶虎口一痛,双银锁骨链被夺走,大惊之余,低头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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