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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江湖-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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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舍弃燕山头丧灵石室逍遥快活的日子,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守丧?”当先那人冷冷道:“你是在装糊涂么?难道看不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配合黑先生捉鬼么?”姚子空闻言,惊怒交际,喝道:“去捉你妈的鬼。姚爷爷先将你们五只小鬼下了油锅,看你们还能逞口舌之利!”

  二人一问一答时,李玄已奔到狄氏兄弟身前四五丈。他听当先那人如此回答姚子空,已知这五兄弟是黑云逸邀来对付沈无惧的帮手,因此足下不停,沉声喝道:“既然如此,就请姚兄长早早架好油锅,点上柴火,待小弟将他们捆了,你尽情酥炸。”

  为首那人听李玄如此说,不禁怒喝道:“哪来的狂妄小子,先吃狄大爷一记孝子棒再说。”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变出一条长约四五尺的白色丧棒,兜头向李玄砸过来。

  暗夜遇鬼,本是人人畏惧之事,但若遇到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常人恐怕早就瘫软倒地。

  李玄见这五人形貌怪异,初时一凛,随即毫不畏惧。他不待狄大袭来的丧棒兜头砸近,身形斜闪,左掌虚空一推,浑厚的内劲裹夹着绵柔掌风,好似一只无形的大手,将狄大来势猛恶的丧棒推开半尺。与此同时,鬼泣剑斜指,刺向其肋间大包穴。狄大不料对手出手一掌,便能将自己手中这条重逾三四十斤的精钢孝棒给推开。

  要知他这条守孝棒虽然漆成白色,貌似普通,其实却暗藏着许多令对手意想不到厉害构造。比如棒头铸有三寸长的尖刺,格斗时可使展刺、顶、划、挑等手法招式。而棒身一侧铸有高约二寸,长约半尺的锋锐利刃,若与人对敌时,可施展砍、抹、削、剁等手法招式。狄大见李玄一剑刺来,直指自己空门,急忙撤招变式,躲闪时就地一滚,狼狈不堪中却不忘喝道:“四位大仙弟弟,这个小鬼难缠的紧啊,还不快快将他锁住”说着,又已经纵身跃起,举着怪异的守孝棒砸下来。

  李玄听狄大话音未落,眼前便人影乱晃,耳听一阵哗啦啦的金属响动,抬头看时,见左右两侧已有两条好似银龙般的锁链飒然飞到。传说地狱无常鬼常手持锁链,趁幽暗夜色到人间锁拿寿限已尽或恶贯满盈之人。难道自己真的遭遇到了无常鬼么?

  他不禁冷笑道:“装神弄鬼,招摇撞骗,还不现形!”

  李玄遇强敌,精神大振,足下左三斜二,身形如风般往两条锁链尚未交错的空隙切去。但他身形未定,侧身未转时,猛觉下肢两股冷风袭到。瞥眼见是两支三股钢叉夹着寒光叉向自己股间。这时他前后左右,上肢下盘,俱被四件古怪的兵刃围住,加之头上还有狄大的丧棒封堵,可谓五面受敌。看来唯一的出路便是土遁而去。

  可惜,他连擅于土遁术的人都没听说。

  姚子空远远见李玄与燕山头狄氏兄弟交上手,双腿一夹羊头怪马,忙与唐冰前来协助。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先前姚子空与唐冰见李玄跃出枣林,向前急奔,其速疾逾闪电,即使羊头怪马脚力矫健,也被其落下十几丈远。此时二人见李玄情势危急,想要上前,却哪还来得及呢!

  就在姚子空与唐冰暗呼不妙,鞭长莫及之时,只见李玄在狄氏兄弟五面围困下,四肢猛地一收,身子缩成一团,如弹丸弹射般‘嗖’的一声,从五件兵刃中飞身而出。

  狄氏兄弟做梦也没想到,李玄能从他们苦练数十年的五行阵中脱身而出。他们怎知,李玄适才与之照面的瞬间,已从他们站位上看出,这是一种颠倒的五行阵法。

  颠倒五行阵是一种正、反、左、右皆可任意变换的阵型,整个阵型看上去简单,其实是风、雨、雷、电、火五种自然现象命名,是江湖失传已久的五行阵法之一。其中风为五行之首,司职策划进退,是颠倒五行的阵心。而雨、雷为阵之两翼,司职围捕缉拿,剩余的电、火为阵之双爪,司职偷袭搏杀。而此阵名字所以有颠倒二字,皆因阵中的两翼与双爪可以自由搭配,阴阳转换。比如雨、雷组合的双翼围捕失败,可瞬间转换成双爪中的偷袭职能,而电、火组合的双爪进攻失败,可立时转换成围捕职能。并且雨、雷和电、火的组合也非一成不变,阵型启动时,由阵心指挥,四行交叉转换,据势幻化。相传汉时名将卫青曾在边陲摆下此阵,以五千精猛骑兵,大破匈奴单于三万铁骑,由此可见这颠倒五行阵法的厉害。

  当年李玄曾见过天机老人沙半眼在沙盘上推演过此阵,知其厉害非常,更知要破此阵必须速战速决。倘若让司职指挥的五行之首,风位展开此阵,攻势便会如无边海浪,层层不穷。因此李玄见狄大开始策动进攻,便一招将其迫退,目的正是要他仓促中策动阵型,自己从中找出破绽。果然,狄大一招失手,便叫嚷着让其余四人开始围捕进攻。急切间,狄氏兄弟虽合围成功,并由狄四、狄五组成双爪偷袭,怎奈李玄修习过宝源秘笈中的移筋煅骨功夫,可在瞬间将身体缩成极小的一团,并能在足不着地时凌空弹射出去。若脱身飞出阵型,即使再厉害的阵型也枉然。

  狄氏兄弟讶异间,李玄已飞身而出,且绕到了五人身后,以快速绝伦的手法点中狄三。

  狄大听到狄三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暗叫不妙,正欲出手相救,却觉自己肋间一麻,也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狄二、狄四、狄五也相继被李玄闪电手法点中,俱‘咚咚’摔倒在地。这一切变化尽是发生在瞬间,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姚子空与唐冰本来焦急万分,催马狂冲,哪知二人才向前奔近了十几丈,已看见李玄从狄氏兄弟的兵刃间脱身而出。二人欢呼一声,可话音还未落下,又见李玄出指如风,将狄氏兄弟五人悉数点倒在地。这一结果不但大出姚、唐二人的意料,就连倒地不起的狄氏五兄弟也难以置信,恍然若梦。因为自李玄与狄大交手后,又被狄氏兄弟围住,再到狄氏兄弟被悉数点倒在地,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呼吸间的事,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举破掉狄氏兄弟的颠倒五行阵,在江湖上怕是能做到的也没几人。其实,姚子空与唐冰不知道,先前李玄飞入枣林也是一招之间便将闻名甘南的宫家十六勾镰枪破掉,若知道,适才这声欢呼只怕是还要再高十倍。

  狄大躺在地上昏晕片时,猛然清醒过来。他看了看李玄,见对方竟是一个弱冠少年,心下惊讶更甚于愤怒,喃喃道:“小鬼头厉害,快放了你的五位大仙爷爷,否则待咱解了穴道,将你斩成八块。”已到近前的唐冰听了,笑个不停,跃下马来道:“这位大仙爷爷,你能不能不吹法螺?”狄大怒道:“谁吹法螺了?来来,快把爷爷的穴道解开,马上让你尝尝大仙爷爷丧棒的厉害。”唐冰闻言,拼命忍住笑,一脸正色道:“既然你如此厉害,那就更不能给你解开穴道!”狄大更加怒不可遏,高声道:“却是为何?”唐冰笑道:“因为我很害怕你手中的那截大白萝卜。”狄大听了洋洋得意道:“算你识相嘿嘿不过大仙爷爷手中的兵刃不是大白萝卜,而是唤作精钢白丧棒。这个意思嘛,就是让你哭丧的白色精钢棒子。”

  唐冰闻言,故作恍然大悟,捂着耳朵道:“这兵刃的名字好恐怖啊!烦请莫要再提这兵刃的名字了吧。”李玄与姚子空见狄大性情憨直可爱,面对唐冰如此调侃,竟然认真如初,甚感好笑。姚子空看了看狄氏兄弟,道:“李兄弟,如何处置他们?”

  李玄沉思道:“姚大哥拿主意吧。只是莫要伤了他们的性命。”说着,在唐冰耳旁低语几句后,又道:“冰儿,你与姚大哥小心断后,我先去枣岭那边看看情势如何吧!”

  唐冰见李玄说话时已疾奔出了七八丈远,便往前追赶几步,叮嘱道:“玄哥哥,你莫着急,要小心啊”李玄听唐冰在身后远远叮嘱,也不回头,飞身掠起三丈,高声道:“无妨你也要小心”声音未落,已向枣岭那边疾驰而去。

第九十五章 恶人当道

  不过半盏茶时分,夜色中,李玄便已望见一道裸露山石的山岭。

  山岭高约数十丈,被密密麻麻的枣树遮去半边。夜虽暗,但山岭上的白色的巨石依然轮廓清晰。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堆叠加在一起的白玉馒头,虽然杂乱无章,却是极为醒目。

  李玄见山岭脚下有枣树掩映着一条宽阔的大路。大路笔直向上,正是通往山岭中部,暗道:“这岂不正是姚子空所说的那道山岭么?”心中念着,脚下依旧不停,提气向前急奔去。但就在李玄奔的急促,顺着山下大路前行时,察觉前方十几丈外枣林右侧内有两道极其轻微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他两次被人伏击,虽然轻松闯过,但知越到枣岭附近,对手必然更为强悍。因此不敢大意,轻身跃上右侧起伏不定的枣树。

  身在空中,李玄不待下坠力道生成,双手左右摆动数下,身形便顺着山风起伏之势,如飞鸟掠空般向前滑翔五六丈。如此两次,他便到了发出呼吸声的枣林上空,单手一甩,将事先握在手中的几枚石子击向枣林,而后向左凌空翻过,恰好跃到了对面枣林的上空,使了个千斤坠,没入枣林。右侧枣林中人听到林梢衣袂声响,正要跃出察看,却听‘嗖’的一声,几枚石子当空击下,正打在二人中间的枣树上。林中二人被突如其来的石子吓了一跳,本能反应,一左一右向林外跃去。

  李玄见枣林中二人被自己甩手打出的石子惊了出来,仔细看去,不由得暗觉好笑。

  只见跃到大路左侧那人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须几乎将半边脸遮住。虽然这时已是深秋季节,此人却光着上身,裸露着一身凹凸有力,十三太保横练成的肌肉块。而落在大路右侧那人却身材矮小,弓背哈腰,左顾右盼时,一副獐头鼠目甚为猥琐的模样。左侧莽汉四周环顾一下,粗声道:“奇怪啦,暗夜中谁向咱们莫名打来石子暗器?”莽汉说完,又对大路右侧那人道:“桑万锦,你奶奶的怎的反应如此快。哼,这些年来,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丢下老子,独自找地方逍遥快活去?”

  那个被称为桑万锦的猥琐老者闻言,冷冷叹道:“不是我快,是你赵费砚块头太大,慢我半拍而已。”莽汉赵费砚听了,怒喝道:“桑万锦,你在笑我轻功不如你?”

  桑万锦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你若这样想,我老桑也没办法。行啦,快隐身藏起来吧。再坚持一会儿,黑云逸把沈无惧解决了,咱们便可撤下来,回家睡大觉。”

  莽汉赵费砚闻言,也不再纠缠,嘟囔着:“这次就听你的。老桑,你说黑云逸与沈无惧见面后为何不赶快出手,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却像个婆娘似的唧唧歪歪说个不停?”桑万锦轻哼了声道:“黑云逸爱打就打,关你我何事!咱们不是已答应他么。嘿,他拿出三百两黄金给咱们,咱们便替他把好这一关。至于他与沈无惧谁死谁活,便不关你我事了。”莽汉赵费砚摇头道:“可是,昨天黑云逸只付了一半佣金给你我。倘若他死了,咱们向谁去要?”桑万锦冷笑一声道:“黑云逸死不了。他不但在岭那边为沈无惧预备了副帮主花蝴蝶、道人素风、书生肖中行、无忧老小子几把好手,还请来普陀山智空花和尚、关外闪电刀曾七等两位助拳。”

  他说着,又指了指前方路上道:“那边还有宫家十六弟子的勾镰枪,以及燕山头狄氏五常鬼的劳什子五行阵法等等。你说,就凭沈无惧和他身边那几个破落的旗主,能斗得过黑云逸?”言毕,慢吞吞的转过身,望着夜空道:“今夜有好戏啊!”

  李玄听这个形貌猥琐矮小个子唤作桑万锦,而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莽汉唤作赵费砚,心下暗觉好笑:“这二人名字的谐音好奇怪。看来黑云逸下足血本,为将沈无惧于死地竟不惜重金请帮外人士前来助拳。眼前这二人是谁?竟在这里如此轻松的侃侃而谈?”他江湖阅历不深,只觉得眼前这二人高、矮、胖、瘦差异太大,无论武功或是举止,属于极不相称之搭配。难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不对?

  但李玄哪里知晓,这个桑万锦与赵费砚却非等闲之辈。

  这二人武功虽然并未达到登峰造极之地步,但却极不好惹,他们在江湖上所犯诸事中,最为江湖人熟知的便是开皇十六年,因与数十名江湖好汉相争一个青楼名妓,斗酒大醉后,竟然出手杀死了前来劝和,已经成名三十多年的京都剑客温雕。

  温雕可非简单人物。当年他可是盘踞帝都,乃至整个江湖上最奢侈富贵的豪客之一,武功虽然不高,但朋友遍布官宦名臣,贩夫布衣。当温雕被桑万锦与赵费砚二人杀死的消息传出后,他的朋友除了纷纷声讨,也从五湖四海赶到温家吊唁。不巧的是,温雕丧事的第七日正是元宵节。这样一来,原本热闹非凡的帝都元宵夜被数千江湖豪客乱哄哄涌入,其混乱可想而知。开皇闻知此事,感觉事态重大,亲颁圣旨,命缉盗天下衙门内所有值守人员倾巢出动,前往花灯闹市维持秩序。

  如此这样,没了缉盗天下衙门值守人员与御林军联手护卫的皇宫,就此出现了防卫空挡。所以,就在那年元宵节的当夜,发生了宫内乾坤楼定海神灯被踢翻一事。

  众所周知,皇宫乾坤楼内的定海神灯非同小可。它是皇上大年除夕夜最后时刻亲手点燃的一盏寓意四海升平,天下安定的铜灯。此铜灯高约九尺九寸九,重逾百斤,自被点燃时刻起,必须燃到元宵夜过后才能熄灭。若其间不慎熄灭,便预示着当年会有灾祸降临。闻知定海神灯灭了,开皇狂怒,严令搜捕真凶,同时发布公文,通缉引发此事的罪魁祸首桑万锦和赵费砚。于是,这二人也开始亡命江湖。

  李玄年纪轻轻,初涉江湖,自然不知这些陈年老事。他见桑万锦从右侧枣林跃出,身法轻捷,落地无声,已经看出他轻功非常了得。而赵费砚身体粗壮,孔武有力,步步成印,其外家功夫必定不弱。李玄心下暗道:“这二人见了自己甩手打入枣林的石子,出了枣林,不但没有四处搜寻,反而在路上侃侃而谈,是何道理?难道在他二人心目中,早就做足准备的黑云逸,面对沈无惧时,已是稳操胜券?”

  万事成功,都是因为准备充分。黑云逸已准备充分,志在必得,他能取得胜利么?

  李玄正思量要以何种方法避过眼前这二人,赶去枣岭帮助沈无惧,却听赵费砚向桑万锦问道:“老桑,依你看来,黑云逸这次花了这么多的本钱在这里对阵沈无惧,已是志在必得,稳操胜券么?”桑万锦嘿嘿一笑,道:“他岂止是稳操胜券”说着突然飞身跃起,两手自怀中急速掏摸,凌空斜转半圈,一双手臂便如千手如来般连续挥舞,‘嗖嗖’声中,向右侧李玄藏身的枣林射出几十枚暗器。

  此刻李玄正凝神思索,突见桑万锦身形跃起,凌空暴转时两肩耸动,暗叫不妙,待见他双手急甩,向自己射来无数暗器,便想也没想,手中不及出鞘的鬼泣剑上下一翻,挽出千百个剑花护住身体要害部位,同时猫着腰,快若闪电般窜出枣林。

  不过李玄冲出枣林,却未向桑万锦攻击,而是以闪电速度向莽汉赵费砚那边而来。

  赵费砚不及桑万锦精细,见他突然向左侧枣林发射暗器,喝问道:“老桑你疯狂了么?怎么向一堆烂树撒气!”他话音未落,便听枣林中一阵快若爆豆的兵刃击打暗器之音。他微微一怔,尽管粗豪愚钝,却已醒悟过来,左侧枣林必有人躲藏!

  就在赵费砚还未开口喝问枣林中人是谁,忽见一条快极的人影自枣林中飞向自己,速度之快,平生仅见,百忙中大喝一声,左臂聚力,轰的一拳砸向飞来的人影。

  赵费砚出手一拳使尽平生所学,砸向李玄的身影。李玄人在空中,以带鞘的鬼泣剑将桑万锦射来的暗器击落后,也不停顿,左足在枣树树干上一蹬,斜身变形,向赵费砚扑去。原来李玄见桑万锦不但机智狡猾,且出手迅捷,心念斗转中暗道:“都说修习外加功夫之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来若想以最快的速度将二人制服,只有择其薄弱之处,相机破之。”这念头在他脑际一闪而过,容不得再有半分思量,所以他才中途变身,攻向赵费砚。但他还未靠近赵费砚,已听对方大喝一声,好似有卷地惊雷在耳畔炸响,喝声未止,他已能感到一股凌厉的拳风烈烈而至,正是江湖上极少有人修习的‘霹雳罡风拳法’。李玄虽不明白这种刚烈拳法的要旨,但却能从对方暴喝声与烈烈拳风中判断出,对方原来也极不好惹。

  李玄将内息一收,身形急坠落地的同时,左足支地,斜身一偏,滑出了二尺有余,不待赵费砚与桑万锦再次出击,右足扫动,‘蓬’的一声响过,路上的黄泥尘土被他扫起,犹如一大片黄云,裹夹着劲风飞向试图上前的桑万锦。赵费砚见李玄轻功了得,竟能躲过自己这招‘平地惊雷’,怒喝一声道:“好个藏藏躲躲的小贼,有本事再来吃爷爷一拳。”说着,阔步上前,沉肩挺背,‘呼’的又击出一拳。

  这一拳威势更猛,力道更强。

  李玄百忙中扫动黄土尘埃,隔阻开正欲上前的桑万锦,就在身形还未完全停稳时,赵费砚又攻了上来。他见赵费砚刚劲勇猛,出手两拳,完全是不顾性命的招式,暗暗叫苦,勉力将头一歪,避过迎面虎虎生风的一拳,足下左三后一,‘呛啷’一声,拔剑在手,使出一招混战技击大式中远交近攻的第二式。桑万锦见李玄身手奇快,不但瞬间避过自己暴射出的暗器,还能百忙中扫动黄土尘埃,隔阻自己,正暗自吃惊其敏捷多变,又见李玄已拔剑在手,右手鬼泣剑化作千百个大小圆圈,不但向赵费砚出手手臂上缠去,还左手猛地下探,往其腰间章门要穴上抓去。

  桑万锦暗叫不好,一跃两丈,双手不停地挥动,霎时间,十数件暗器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向李玄的耳根、颈侧、肩头、腰间、股侧、腿弯、脚踝飞去。赵费砚见李玄年纪轻轻,竟又躲过了自己出手的第二招‘罗汉砸门’,惊异之下,正欲变招,可单臂已被霍霍雪亮剑光缠住,急切之下,不敢妄自变招,猛喝一声,身体前倾,右拳奋力往李玄的面门砸去。李玄见赵费砚不管左臂被斩断的危险,更不顾及腰间章门穴被拿住的险境,而是奋力砸向自己面门,使的正是两败俱伤之打法。

  横的怕楞的,愣怕不要命的。

  就在李玄还未决定撤不撤招之时,桑万锦凌空射发的暗器已然近身。他若要闪避暗器,面门必然会被赵费砚一拳击中,他若下定决心,拼着耳根、颈侧、肩头、腰间、股侧、腿弯以及脚踝受伤的危险,与眼前赵费砚搏命一拼,恐怕不但会被打成筛子,就连面门怕也难以保全。这真是到了进退维谷,左右两难的危险境地。

  这一切皆发生在瞬间,李玄没时间慢慢决断想定。此时若稍有差池,或判断失误,必然是非死即伤。但任谁都没想到,他年纪轻轻便已修成了薄薄的神功护体罩。

  这层神功护体罩虽然薄弱,但已能够有效的保护他。这层薄薄的神功护体罩尽管只是雏形,但先前与周飞对决,已救过了他的性命,让他躲过了卑鄙突袭的一剑。

  李玄是个聪明人,对武学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悟能力。他自躲过周飞突袭的一剑后,已明白自己周身丈许范围有层看不见摸不着气息,正隐约保护着自己。不过这层气息是否强大,能承受住多大的外力,他却无从可知。每个人内心深处都隐藏着一种与命运对赌的意识。这种意识有的人知道,有的人却始终不知。但当遭遇险境,无法成功突破时,这种对赌的意识便会在不自觉中转化成行动。输赢都是命!所以对赌命运的结果通常只有两种,成功改变命运,失败赌输人生。此时逆境,李玄便有了对赌的念头。他想也没想,深吸一口气,猛将丹田内的内息全部提起,大喝一声,左手手臂暴长数寸,招式不变,依旧抓向赵费砚腰际的章门穴。

  桑万锦凌空射出暗器,眼见李玄不闪不避,就要被击中,正心下欢喜,却听他大喝一声,自己射出的所有暗器就好似撞在一道软墙,‘**’闷声中,落了一地。

  赵费砚也没想到李玄会与自己一样,刚劲勇猛,无所畏惧。他微一迟滞,击出的铁拳慢了半拍,堪堪触及到对方面门,突觉腰际酸麻,章门穴已被李玄牢牢拿住,同时左臂亦感冰凉一片,已被鬼泣剑剑身压住。这一变故快若星火,匪夷所思。

  这是赵费砚没想到的结果,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李玄不但没有趁机将他的手臂斩落,反而一松,将手从他腰际章门穴上拿开了。桑万锦看了看落在地上的暗器,正自讶异,见李玄放脱开了赵费砚,后退一步,向自己和赵费砚团团抱了抱拳,道:“在下因有要事路过这里,惊扰二位,不当之处,先请原谅。二位若要赐教,待我事情完结,再来领受。”赵费砚性情爽直,听李玄言毕,便高声问道:“大半夜的,你有何要事?莫不是要由此去往枣岭吧?”李玄点点头道:“正是。”赵费砚还未说说话,桑万锦却冷冷道:“是黑云逸邀你去枣岭,还是沈无惧唤你去助拳?”李玄淡淡道:“在下要去护佑沈帮主的安全。”赵费砚闻言跳了起来,嚷道:“混小子,我看你还是莫要去了。沈无惧此时只怕已被黑云逸剁成肉酱了。”

  李玄吃了一惊,问道:“尊驾何出此言?”桑万锦接口道:“小子,你虽然武功不错,但你掂量一下,若我二人奋力一搏,你有几成胜算?”李玄想了想,沉声道:“大概四成。”桑万锦摇了摇头道:“不止四成,恐怕有六成左右吧。”赵费砚此时已对李玄好感大增,见桑万锦摇头晃脑,欲言又止,喝道:“老桑,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咱们还要与人家打一架不成?”桑万锦哼了声,道:“打十架又何妨?你我兄弟自出道至今,打的架何止几百回,难道会怕打架?”赵费砚使劲点点头,道:“这倒是实话。”桑万锦看着赵费砚,问道:“你我与人打架,胜败皆有,还好能保住性命。嘿,赵老弟,这么多年,你可曾遇见谁对我们手下饶情的?”

  赵费砚摇摇头道:“人人恨不得杀了我们,吃我们的血肉,用我们的人头去领赏。”

  桑万锦闻言哈哈大笑,对李玄道:“你听见了么!我们是十足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你还敢放过我们?”李玄闻言道:“不敢承当放过二字。只是在下向来知道‘祸乱当头心不慌,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的含义。”桑万锦道:“好好好好既然你有如此宽博的胸襟,适才又放过我兄弟,那么我劝你还是莫去枣岭。”

  李玄奇道:“为何?”桑万锦缓缓道:“因为枣岭上的人联起手来,比我兄弟二人高出十倍不止,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赵费砚到这时才听明白,原来桑万锦见李玄放过自己,是在劝他莫上枣岭去送死,心道:“老桑向来心狠手辣,以无情无义而著称,咦,今儿这是怎么了,竟然大发善心?”李玄微微一笑,抱了抱拳,道:“多谢提醒。二位若再没有其他事,在下就此别过了。”桑万锦也抱了抱拳,阴阴一笑道:“不管你听不听我劝,反正我话已说清楚,也算将适才的人情送还给你了嘿嘿既然两不相欠,待我们再寻个机会,好好地打上一架。”

  赵飞砚听了,吼道:“老桑,有些架可以不打的”桑万锦仰天阴阴一笑道:“打着玩不行吗?”

  李玄闻言哈哈大笑,心道:“这个桑万锦算定我会不管不顾的去往枣岭,所以绕了半天,不过是为了将我放脱赵费砚的人情抵消而已。此人计算精细,尽管是个真小人,却比世间一些伪君子强多了。”念及这些,已倒纵出两三丈,人在空中,双拳一抱,笑道:“就依前辈所言。咱们三人若有再逢机会,彼此可无需容情”话音未落,身在十几丈外,夜色浮动,如轻烟般向杀机隐隐的枣岭奔去。

第九十六章 性情莽汉

  赵费砚望着李玄离去的背影,半晌不语。他心下虽然惊诧,李玄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了得的功夫,但更为惊异向来心狠手辣机智多端的桑万锦,竟肯如此轻易放过李玄。

  这个年轻人若真上了枣岭,干扰了黑云逸覆灭沈无惧的计划,那剩余的一半佣金岂不泡汤了?难道桑万锦确是因为李玄适才手下留情,没有斩断自己的胳膊而萌发了难得一见的善心?赵费砚正欲就此询问桑万锦,听身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

  桑万锦见赵费砚沉默不语,知他心中必有疑惑。要知他二人自开皇十六年惹下弥天灾祸,虽说消失江湖,其实一直靠收取佣金,帮人暗杀,维持东躲西藏的狼狈生活。现下,李玄安然无恙往枣岭而去,此事必会激怒雇主黑云逸,如此剩下的佣金不但会泡了汤,恐怕自己与赵费砚多年以生死经营起的名声,也会因此一落千丈。

  但这次桑万锦有自己的盘算,也是他第一次选择退而求全。

  适才交手,他见李玄身手了得,纵然自己与赵费砚以最擅长的攻、袭方法与之相斗,胜算怕也不到四成。这可是不划算的事。桑万锦一生斗狠搏杀,生死不下数十次,从未思虑过生死。可人的年岁越大,往往越在乎生死,对一些事也会看得更透。

  桑万锦心下暗自估算,单就武功而论,这个年轻人单打独斗的能力,恐怕除了黑云逸能与之往来百招之外,其手下诸人定不是其敌,更何况沈无惧自来武功惊人,这时或已与黑云逸斗得火热,若加上这年轻人的协助,到底鹿死谁手,已很难预料。

  都说江湖信义比命大比天高,可倘若将信义与性命同时摆到桌面上,只允许二选其一,恐怕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保命,背信弃义。桑万锦念及此处,暗道:“既然已有一半佣金落入钱袋,何苦再为黑云逸去卖命?”就在他想告诉赵费砚,自己打算潜到枣岭外围,坐山观虎斗,再做定夺之时,也听到了身后远处传来的急促马蹄声。

  二人不约而同转身往马蹄声处望去。

  幽暗的路随枣林起伏不定,路的深处一男一女骑着一种见所未见的羊头怪马疾驰而来。

  赵费砚看了看桑万锦,见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闪身路旁,静观其变。他微微一怔,不明白桑万锦是因先前受了挫折,萌生惧意,还是此举另有深意。赵费砚正疑惑,见疾驰在前的汉子停了下来,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另一匹羊头怪马也停了下来。

  骑马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匆匆赶来,紧追李玄奔向枣岭的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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